第50章 挨打
福全跟着他一起往祠堂的方向去，“少爷，都是小的做错了，少爷责罚小的吧。”
这回他是真错了，福全也不顶嘴也不狡辩了，就只剩下认错。
柳孟谦瞪他一眼，“你的账之后我再跟你算，少不了你的。”
他真是气死了，福全这小子，那么多嘴做什么？
福全点头，“少爷，小的等着呢，跑不了。”
柳孟谦叹气，“你啊，跟我娘瞎说什么呢？”
福全道，“小的也不知不能让老夫人知道陈大夫啊，小的哪里知道……”
其实他现在还不怎么明白呢，老夫人为何那么不喜欢陈大夫？
说什么六年前，六年前发生了什么呢？
柳孟谦看他眼，知道他好奇，也不瞒着了，要是再惹出点麻烦来还不知道怎么解决。
“六年前，我与陈姑娘是定了亲的，已经看好了日子要成亲。”，柳孟谦淡淡道。
福全瞪大眼睛，“啊？！”
“啊什么啊？”
福全忙道，“既然如此，那……少爷，怎么会是现在这样啊？”
“这个嘛。”，柳孟谦忽然停下脚步，看着远方道，“那时候她不懂事儿，不要你家少爷了，就这么回事儿。”
说着，柳孟谦加快脚步，去了祠堂。
福全眨眨眼，他是真没想到，少爷和陈大夫之间还有这回事儿呢，可真是……
怨不得老夫人不喜欢陈大夫呢，自己的儿子被人嫌弃了，她能高兴吗？
哎呀，他真是该死，这张臭嘴啊，都说了些什么啊？
柳孟谦到祠堂的时候柳老夫人正在点香，背对着门口。
他进去，柳老夫人头都没回就道，“跪下。”
柳孟谦看了眼，都是些老祖宗牌位，还有他爹的，跪也是应该的，便直接跪下了。
柳老夫人点好香，转身看着他，“谦儿啊，你可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娘，我如何就不省心了？”，柳孟谦看着她。
柳夫人咬牙切齿的，把竹条往桌上一拍，“你说，你一直不成亲，中意的女子是不是陈秋桂？”
柳孟谦倒是也直接，跪得笔直的，“这以前嘛，不成亲那是因为没遇上想娶的，这是真话，和秋桂没关系，可是如今……”
他看着柳老夫人，“娘，我也不想瞒着您，如今，我就是想娶，娶她为妻。”
这话一说出来，柳老夫人气得肝儿颤，拿着竹条指着他，好一会儿才把话说利索。
“你，你再说一次！”
柳孟谦看着她，毫不畏惧地道，“娘，说多少次都一样，我就是想娶她。”
柳老夫人急了，竹条直接抽下来，结结实实地打在柳孟谦的背上，柳孟谦尽管是忍着，还是咬紧了牙关，表情都变得狰狞了。
福全在后面看着，心都跟着一颤，忙跪下了，“老夫人，别打少爷了啊，都是小的做错了。”
“你做错了什么？不过就是告诉了我这件事罢了，没有你，我还要被这不孝子瞒到什么时候？”
说着，竹条又抽了下来，柳孟谦身子都跟着缩了缩。
这细竹条打在身上可真是疼，火辣辣的啊。
第51章 不知道错
柳老夫人看着他这模样，也是心疼的，但是这时候可不能松口。
“你说，知不知道错了？”，柳夫人想着，要是他认，就这么放过了算了。
自己这儿子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住打啊？
可是柳孟谦这会儿倔脾气也犯了，才不管什么台阶不台阶的。
反正他今日就是要让娘知道，他的心意没那么容易改变。
就算是他孝顺，事事依着娘亲的意思，可是这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他不会愿意为了自己娘亲开心，就娶一名自己并不想娶的女子。
“娘，有错我才会认，没错我认什么？”，柳孟谦定定地看着她，“娘，我想娶她，哪里就错了？”
柳老夫人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好啊，你这个逆子，逆子。”
说着，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竹条一下一下地抽在柳孟谦背上，疼得他直皱眉。
福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冲过去拉着柳老夫人，折柳和桃红也赶紧去拉着。
天，这么打下去，少爷的后背哪里受得了啊？到时候少爷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心疼的人还不是夫人啊？
“夫人，您别打了，少爷快受不住了。”，折柳着急地道。
柳老夫人指着柳孟谦，“这个逆子，我今日是代替他爹教训他，这个不孝的！”
“娘，儿子想要娶自己中意的女子，就是不孝吗？”，柳孟谦看着她。
“如果要娶娘中意的女子，才算是孝顺，那我不孝便也罢了。”
柳老夫人被他说得一愣，其实她也不是这个意思啊。
周颜卿的话，他不喜欢，柳老夫人也就没非要逼着他去接近了。
可是他中意的竟然是秋桂，这就让柳老夫人有些受不了，怎么就是她呢？
“好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啊。”，柳老夫人抹眼泪。
她也不打了，把竹条一扔，“跪着吧，什么时候觉得自己错了什么时候起来。”
她刚说完，柳孟谦直接就站起来了，“娘，我不会认为自己错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跪着？”
他弯了弯腰，“我回去了。”
说完，柳孟谦也不管柳老夫人的反应如何，转身就离开了祠堂。
福全都愣了，忙福身，“老夫人，少爷也是疼得厉害了，老夫人千万别动气啊。”
他赶紧追上去了，心说自己这回惹的麻烦可不小哎，还不知道少爷回过神来了要怎么收拾他呢。
不过，也是他活该，怎么就那么嘴快呢？
柳老夫人看着柳孟谦离开的方向，气得捂住了胸口，“这混小子，混小子，这是要气死我啊。”
折柳吓坏了，忙扶着她，“夫人，您别动气啊，可顾惜着身子才是。”
“顾惜什么啊？让他气死算了，儿子不听话，我还有什么好活的？早早地去见老头子挺好的。”
柳老夫人捂着胸口，心里盘算着，反正有她在，就不会点头让陈秋桂进门的。
折柳道，“夫人，奴婢也不知到底为何，只是夫人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柳老夫人道，“发生了什么，你要是知道，也就不会觉得我不该动气了。”
第52章 你记住了
柳孟谦回了院子，径直回了房，福全赶忙跟了进去。
“少爷，小的知道您心里也有气，可是老夫人毕竟是上了年纪啊，要是动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柳孟谦瞪他，“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是跟着我的，就不怕我气坏了身子？”
他何尝不关心娘亲的身子呢？只是这时候要是认了，以后还怎么硬气得起来？
福全道，“小的知错了，那事儿小的就不该多嘴，不让老夫人知道也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柳孟谦躺在榻上，叹口气，“其实也怪不得你，原本我娘也是会知道的，总不能瞒着一辈子吧。”
这次不知道，总有一次要知道，柳孟谦忽然觉得，早点知道了还是好事儿呢。
福全一愣，“少爷，您不怪小的了？”
“谁说我不怪你？”，柳孟谦咬咬牙，“竟然把我的事跟别人说起，你说你该不该罚。”
福全这会儿自然是知道自己做错了，点点头，“少爷，该罚，小的知错了，怎么罚都可以。”
柳孟谦轻哼了声，这会儿可没工夫搭理他。
他想着，今日这事儿给秋桂造成了困扰，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呢。
离开的时候他甚至话都没有说一句，是不是该解释清楚一点，再道个歉？
柳孟谦想着，也就从榻上下来了，“走，去芙蓉堂。”
福全瞪大眼睛，心说，少爷，您胆子挺大啊，老夫人这才刚罚了呢。
不过他知道，自家少爷这会儿也是在气头上，还被家法伺候了呢，后背不知道多疼，心情肯定不好。
这么一想着，也就没多话了，跟着就是。
心说老夫人要是知道了，再打少爷的话，一定得拦住了才行，大不了就冲上去拦着。
芙蓉堂里，秋桂调整好心情看了一下午的病人，把挂号的病人看完，也就快到了关门的时辰。
秋桂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轻松，不由得又想起了今日那件事。
正想着呢，外头小厮过来道，“陈大夫，有人找您。”
秋桂点点头，出去之后就遇上了柳孟谦，“柳公子？”
“我找你。”，柳孟谦就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秋桂觉得自己并不矮来着，这会儿站在门边，被他挡住了去路，竟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跟个小矮子似的。
他这时候又来做什么？
秋桂想了想，应该是来道歉的吧，毕竟今日那件事闹得还有些大，他一定觉得过意不去。
她心里想着，要是柳孟谦道歉的话，她就要大度一点，不能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柳老夫人其实说得也没错，几年前就是她害了他。
柳孟谦看着她，忽然道，“今日我娘来这里说的那些话……”
不等他说完，秋桂便打断道，“我知道，你放心，我没有放在心上，老夫人说得对。”
柳孟谦摇摇头，“不，我要你放在心上，秋桂，你记住了。”
闻言，秋桂忽然抬头看着他，若是没记错的话，这还是柳孟谦第一次叫她秋桂吧？以前都是陈姑娘，或者是陈大夫来着。
第53章 娶你为妻
柳孟谦看着她，不等她震惊完毕，继续道，“我娘说得是对，她没有误会，我对你的确是有意，我想要娶你为妻。”
秋桂看着他，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本以为柳孟谦来这里就是为今日之事道歉的，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直接了说了那些话。
一时之间秋桂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呆呆地看着他。
柳孟谦却不需要她的反应，“我娘不喜欢你，可是我喜欢，这就够了，我想娶你为妻，那你呢？想嫁给我吗？”
大概是这话太让人震惊了，秋桂许久才回过神来，脸微微一红，转向了一边。
“我……”
她还没想好怎么说，柳孟谦又道，“你不必着急这时候告诉我，等你想明白了再说，不着急。”
“哦。”，秋桂点点头，看着他道，“那……”
“我回去了。”，柳孟谦一笑，因为自己把话说明白了而轻松了不少。
福全在一边看着，也没想到自家少爷竟然直接就说了。
他觉得他该将功补过啊，于是朝着秋桂喊了一句，“陈大夫，我家少爷为了娶你，被我家老夫人打得皮开肉绽呢。”
秋桂闻言，看着柳孟谦瞪大了眼睛，柳孟谦只是一笑，捂着福全的嘴带走了，“你什么时候才改得了多话的毛病？”
秋桂愣愣地看着他，知道柳孟谦离开了芙蓉堂她才回过神来。
那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她也不知道。
明日就是中秋节了，早休假一日，今日关门之前就要简单地说几句，再把过节的银子发了。
秋桂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大伙儿以为是因为下午那件事，也就没问她什么，估摸着她心里不好受呢。
芙蓉堂关门之后，秋桂还要去周府一趟。
如今周夫人的病好多了，也就不必去得那么勤，今日去了的话隔四五日再去就可以了。
替周夫人换了药，周颜卿来了这边，周夫人笑着道，“卿卿最近倒是不出去疯了，常常都在府里，娘都不习惯了。”
周颜卿哼哼了声，心说还不是柳孟谦那个不开窍的呆瓜，人家都那么嫌弃她了，她还上赶着做什么呀？
“我来找秋桂姐姐说话啊。”，周颜卿坐在桌边，笑嘻嘻地看着秋桂。
秋桂也冲着她笑笑，然后替周夫人扎针，治疗结束，背着药箱就要走了，周颜卿送她到外头。
“秋桂姐姐，这是我让人做的月饼，可好吃了呢，明日就是中秋节，你尝尝啊。”，周颜卿笑着道，让丫鬟给了秋桂一盒月饼。
秋桂笑着接下了，心说刚刚店里还有多的，怎么没想着带一盒过来呢，平白无故收了人家的，又没回礼，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明日一定好好尝尝。”
周颜卿一笑，“哎，明日我们去游湖吧，听说灯会可好看了呢。”
秋桂想起了柳孟谦，顿时脸色都变了变，不过她还没说什么，周颜卿便又道，“还是不去了，烦人。”
她是想起自己被柳孟谦嫌弃那件事了，真是影响心情啊，还是不去了。
第54章 下雨了
秋桂笑得有些尴尬，点点头，“不去的好，过节人山人海的，很挤呢。”
“这倒也是。”，周颜卿笑得眉眼弯弯的，“一定要吃我送的月饼啊。”
“好，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秋桂想起周颜卿那笑嘻嘻的样子就觉得难受，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似的。
周颜卿钟情于柳孟谦，而柳孟谦今日又说了那些话，秋桂觉得脑子都乱了。
她真心把周颜卿当成朋友，可是面对她的时候，又总是没有勇气把这些事说出来，真是快疯了。
这个中秋节，过得还是挺高兴的，秋桂原本觉得自己一个人在京城很孤单，娇姐姐也不在，又没有爹娘和弟弟妹妹。
可是润王府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还真是有些过节的气氛。
今晚的月亮很圆，但是天气不大好，到了赏月的时候竟然下起了雨，最开始还挺小的，后来就变大了。
只能让人把摆在院子里的桌子都给转移到屋里去。
在屋里过中秋，就没有那么有意思了，好在这会儿时间已经有些晚，该进行的活动也已经进行了。
在屋里，下人们就没有那么放得开了，秋桂也不为难他们，笑着道，“左右时辰也晚了，又下着雨，大家就各自回去睡了吧，这个中秋过得不错。”
大家笑着见了礼，回去睡了，今晚都喝了些酒，秋桂准许的，所以大家都挺乐呵。
小香和小玲也撑着伞送秋桂回院子了，屋里摆着洗干净的葡萄。
“嗯，今晚上吃了不少这个，这会儿看见了还是想吃呢，味道是真不错，可以娇姐姐没吃上。”，秋桂拿了颗葡萄剥皮。
小香笑着道，“王妃不是也快要回京了吗？明年就能吃上了呢，这么多葡萄，肯定够吃了。”
秋桂点点头，“那今年就便宜了我了。”
这会儿还不晚，秋桂也不想睡觉，就拉着小香小玲一起玩儿，她比这两个丫头年纪大一点，但是也能说到一起去。
小香小玲好不容易才答应了脱了鞋到榻上去，一起玩儿了些小游戏。
小玲道，“奴婢听说今日有灯会，还可以游湖呢，这个雨可真是扫了兴致，还好小姐没去游湖，要不然要风寒了。”
秋桂朝着外头望了一眼，心说还好没去啊，要不然真成落汤鸡了。
不过想起了这件事，心里就又想起了另一个人，另一件事。
秋桂也没心思玩儿了，小玲小香去让人准备水让她洗漱。
“小姐早些睡吧，今日玩儿得也挺累的呢。”
秋桂点点头，洗漱之后上了床，躺在床上却是睡不着了。
今日没出府去，明日要去芙蓉堂了，休假就那么一日。
也不知道明日去会不会遇上柳孟谦，他又会不会追着她问一个答案。
秋桂认真地想了想，对柳孟谦吧，还真是有些复杂的情绪。
她肯定是不讨厌他的，几年前那件事，她对他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夹杂在一起也不知道成了什么心思。
可要说嫁给他为妻的话，又似乎……会犹豫。
第55章 病了
再者，就是柳老夫人，那可是柳孟谦的亲娘啊，怎么能不顾？
秋桂看得很明白，那位柳老夫人对她的厌恶可真是不浅，要是……
要是她真成了柳家的人，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如果成日里鸡飞狗跳的，那还有什么意思？
想来想去，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办，倒是把自己给折腾困了。
秋桂打着哈欠，翻了个身就睡了。
梦里，她嫁给了柳孟谦，然后被柳老夫人欺负，怀着孕还要洗衣做饭打扰院子，动不动就打骂。
秋桂直接被吓醒了，看到外头，天已经麻麻亮。
意识到是梦之后，秋桂也睡不着了，就躺在床上出了一会儿神，天亮了一些之后才起了身。
秋桂带着紧张的情绪去的芙蓉堂，但是到了芙蓉堂却并没有看见柳孟谦，一时之间秋桂也说不准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望了。
她从马车上下来，进了芙蓉堂，一直没遇上人，也没见着福全。
大概柳孟谦说的不着急就是真不着急吧，给她时间慢慢想。
秋桂定了定神，开始看诊，今日的病人跟先前差不多的，倒是那位杨夫人又来了。
“陈大夫，多亏了你啊，我昨日去看了周夫人，她已经好多了，要不是你，她还不知要如何呢。”
秋桂一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哎哟，真是医术高明，以后我可得常常上你这里来看看。”
秋桂笑了，固定的病人就是这么来的，你得拿出真本事把人家留住，以后也上这里来看病啊。
柳府，柳老夫人昨夜开始就病了。
中秋下暴雨，这样的事还是少见，也扫兴。
这两日本就闹得不大愉快，中秋的时候柳老夫人就想着要好好过一下。
和柳孟谦坐在院子里赏月呢，本来在心里打算了的，大好的日子，就不要说那些扫兴的。
但是柳老夫人没忍住，还是说了，念叨了几句，柳孟谦还是那么倔。
然后柳老夫人就动气了，气得肝儿颤，指着柳孟谦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又下了雨，一时之间没有来得及进屋，就稍微淋了点儿雨。
很及时地喝了姜汤泡了热水澡，但是柳老夫人还是病了，夜里就开始发热，还咳嗽，人都昏昏沉沉的。
折柳等人也没敢瞒着，大半夜的让人去告诉了柳孟谦。
柳孟谦自然是不会继续睡觉，就去正院陪着柳老夫人了。
大半夜的，也请不着大夫，丫鬟就只有不断地更换凉帕子替她降温。
柳孟谦担心又着急，娘上了岁数了，平素身子虽然是不差，但是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看着吧，这一回过去了，能瘦一大圈。
他自责自己为什么要跟娘顶嘴，但是却依旧不觉得自己错了。
他孝顺，可是也不能事事听从，要是因为这个就放弃了秋桂，他也没什么资格娶人家。
在这个晚上，柳孟谦一边守着柳老夫人一边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昏沉了一夜，天一亮就赶紧去请大夫来了。
柳孟谦倒是想找秋桂来看看的，就是不合适。
第56章 相依为命
一来呢，是芙蓉堂不出诊，这是人家的规矩。
二来呢，柳老夫人本就恼，这时候看见秋桂，估摸着要更不好了。
思来想去，就没去芙蓉堂，请了个其他的大夫来。
大夫来看过了之后，说这就是一般的风寒，吃几服药也就好了。
开了方子，桃红赶紧让人去煎药，柳孟谦守着柳老夫人，等她喝了药清醒了些才松了口气。
“娘，身子不舒坦吧？”
柳老夫人看着他，“谦儿，你要是答应娘不要那么倔，娘就舒服了。”
柳孟谦皱眉，“娘，不管何时也别拿您的身子来威胁我，我们母子这些年相依为命，不容易，何苦如此？”
柳老夫人还真是想趁着自己生病提些要求的，但是柳孟谦这么一说，她又没法狠心了。
是啊，相依为命那么多年，何苦呢？
她明知道自己的儿子孝顺，也知道他倔，何必要这样让他为难？
柳老夫人看着他，“谦儿啊，你听娘说，那个秋桂当真不是个好的，你不要这样，寻摸个别家的姑娘好不好？”
“娘，如今您好好养身子最为要紧，其余的等您好起来再说。”
柳孟谦这时候不想说这个，娘还病着，要是再说那些，她估摸着更是难好起来了。
柳老夫人点点头，只得作罢了。
心里还有些庆幸，自己这时候病了是好事，缓和了一下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要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于是柳老夫人也不提了，这几日就安心养病。
她身子也不错，好得快，没几日功夫就有精神了，但是还是一直咳嗽。
大夫开的方子吃了好几日，这咳嗽一直也好不了，夜里咳嗽得格外厉害。
折柳瞧着真是着急死了，“夫人咳嗽得这样厉害，得想个法子才行啊，再这么咳下去，肺管子都得咳出来了。”
柳老夫人又咳嗽了几声，“倒是不碍事，许是我上了年纪，好得慢些。”
桃红道，“再去请大夫来看看吧，那方子吃了好几日了，也是一直这么咳嗽，是不是得换方子啊？”
柳老夫人也是有些难受，便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让人去请吧。”
很快大夫就给请来了，正巧柳孟谦也忙完了外头的事，就过来看柳老夫人。
见大夫在，便仔细问了问，“我娘这咳疾何时能好？”
大夫道，“老夫人这是病后体虚，所以咳嗽才一直不好，但是也不能妄用补益之法，要不然会闭门留寇，更是好不了啊。”
这些治病的事柳孟谦可听不明白，皱了皱眉，“请大夫多费心。”
“这是自然。”
那大夫琢磨了很久，开出来一个方子，“老夫人这样的情况是不好治，老夫也只能是试一试，这个方子吃三剂，要是还咳嗽，没有好转，又得换方子。”
真是没想到一次风寒竟然惹出这么多问题来，柳孟谦都后悔了，那日怎么就没让娘早点儿进屋呢。
这几日御书堂很忙，博雅轩也有事，在谈一笔大生意。
第57章 像个玩笑
再加上柳老夫人病了，柳孟谦真是一个人分成了三份儿用。
他老早就想要去芙蓉堂问问秋桂的意思，可是一直也没等着合适的机会。
如今就想着，再等等吧，等忙过了这一阵再说，正好，也让秋桂好好想想。
但是，这么几日过去了，却没有见到柳孟谦的身影，秋桂心里却开始犯嘀咕了。
怎么的呢？
那日说了那些话，让她好好想一想来着，怎么之后就不见人影了呢？
想一想，总要有个答案啊，他不想知道答案了吗？
开始两三日，秋桂心里还想着，也许是柳孟谦想让她再想久一点，想清楚。
又过了两日，她就觉得太久了，成日里都念叨着柳孟谦怎么还不来。
这都快十日了，还没动静，秋桂就有些生气了。
柳孟谦这是怎么回事？亏她还在认真想这个问题，如今看起来，怎么像是他在逗着她玩儿似的呢？
她一生气，也不念叨着了，干脆就当作玩笑罢了。
这日又要去周府，秋桂到的时候周颜卿也在周夫人房里，母女俩正说着话呢。
见秋桂来了，周颜卿就让开，让秋桂给她娘看病。
来来回回的，这都看了一个月左右了，周夫人的病基本上已经康复。
如今屋里闻不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她的患处也已经结痂，并且没有再继续溃烂。
秋桂让她每日出去晒晒太阳，走一走，所以看着也没有那么吓人了。
秋桂笑着道，“夫人如今差不多已经好了，之后只需要再安心调养些时日，也不必吃汤药了，吃丸药就可以，没那么苦。”
周夫人闻言，简直是喜出望外啊，“我能好起来，多亏了陈大夫啊，陈大夫放心，这份恩情我一定记着，一定替芙蓉堂好好宣扬。”
秋桂一笑，“那可是我赚了。”
扎针的时候，周颜卿就一直在边上看着，她觉得秋桂的医术是很高明啊，连她娘那样的怪病都能给治好了，真厉害。
治疗结束之后，周颜卿还是跟以前一样送秋桂出去，路经花园的时候坐了一会儿。
“秋桂姐姐，这咳疾你能治吗？”，周颜卿斟酌了一番才道。
秋桂一愣，“卿卿，你病了？”
“不不不，不是我，是……哎呀，我告诉你吧，是柳老夫人，病了好些日子了呢，一直咳嗽，怎么吃药也不见好，人都瘦了一圈了。”
周颜卿挺喜欢和柳老夫人相处的，所以就算是柳孟谦那样对待她，她还是会去柳府陪柳老夫人说话。
前几日去的时候才知道她一直咳嗽，大夫也想不到好法子。
今日看着秋桂那么厉害，她就想着秋桂是不是能治。
最近柳老夫人病了，柳孟谦也很是忧心，那日见着，觉得他也瘦了一圈呢。
周颜卿觉得自己很没骨气，明明人家都那么对待她了，她竟然还会觉得心疼。
真是的，这个心疼，她都不好意思说出来，秋桂姐姐知道了该笑话她了。
秋桂愣了愣神，这才明白过来，是柳老夫人病了啊。
第58章 怒不可遏
可是，柳老夫人是怎么病的呢？
秋桂不由得就想起了那日柳老夫人看见她动气的事。
要真是因为她病了，她可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赎罪才好了。
好在周颜卿又给她说了柳老夫人病的经过，秋桂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要去看病吗？
其实她是想去的，她是大夫嘛，那位又是长辈，去看看是应该的。
可是呢，她觉得柳老夫人脾气也挺倔，要是看见她不肯让她治，反而更严重了怎么办？
还有啊，卿卿，她要是知道了那件事，会不会就不喜欢她了？
秋桂本想回绝了，可是面对着周颜卿渴求的眼神，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如果腾得出空来，我就去看看。”
她只能这样子说，就全是去看，她也不希望周颜卿在一起，那种被当面揭穿的感觉很不好。
听她这么说，周颜卿就很高兴了，笑着道，“那好，我替柳老夫人谢谢陈大夫了。”
“不必客气。”
周颜卿跟她详细说了柳府的位置，秋桂记了下来。
本来想着明日再去看看的，但是上了马车，天还没有黑，秋桂便掀开帘子告诉了车夫地址。
直到马车停在了柳府门口，她还有些愣愣的，就这么去啊，被人家赶出来好像挺没面子的。
但是呢……就当是她为当年的事赎罪吧。
秋桂想明白了，便下了车，敲了柳府的大门。
门房的小厮问了句，“姑娘找谁？”
“我是芙蓉堂的大夫……你家少爷请我来给你家老夫人看病的。”
不这么说，她怕自己进都进不去。
小厮一愣，进去通传了，正巧在花园里遇上了福全，忙把这事儿给他说了。
福全一听，这还了得啊，陈大夫竟然主动来了啊。
“你先去迎着，记住了，暂时别让老夫人那边的人知道。”，福全嘱咐道。
那小厮点点头，“是，我知道了。”
进了院子，福全着急忙慌的，“少爷，少爷……”
“怎么了？”，柳孟谦这会儿正忙着，闻言抬起头，淡淡地看了福全一眼。
福全心说，你可真是傲娇啊，一会儿看你怎么傲娇，哼。
“少爷，大门口，陈大夫来了。”
就这么一句，柳孟谦立马放下了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什么？”
“小的说，大门口，陈大夫来了，说是要来给老夫人看诊。”
柳孟谦反应了一下，赶忙出去了，秋桂怎么就来了呢？
外头，秋桂正等着呢，见是柳孟谦来接的，她也不意外。
她刚刚那么说，估摸着门房也是要先去找柳孟谦问的。
“陈姑娘。”，柳孟谦看见她还是客客气气的，就仿佛那一日说的话不存在似的，那日他还叫她的名字呢。
秋桂点点头，“柳公子，听闻老夫人身子不适，我特地来看看。”
柳孟谦也没问她从哪里听来的，忙道，“那……可真是感激不尽。”
他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娘会不会让秋桂看。
但就是这样，他还是带着秋桂进去了。
往正院走的时候柳老夫人就听到了消息，怒不可遏。
第59章 要不要听
“陈秋桂来了？她来做什么，看我有没有被她给气死吗？”，柳老夫人本来坐在榻上跟折柳说话的，桃红进来把这事儿一说，她立马就怒了，咳嗽个不停。
折柳忙给她顺气，“老夫人，您可别动气啊，本来身子就不好了，可别动气了。”
柳老夫人按着胸口，重重地一哼，“我看，她就是成心来气我，明知道我见不得，还非往我跟前凑。”
折柳叹气，“老夫人，您别生气了。”
瞧瞧这咳嗽得多厉害啊，脸都红了，竟然还要一直说话，真是。
她都觉得是自己的名字起错了，怎么伺候老夫人之后，老夫人身子就总是不好呢？
先是摔了，后来又风寒了，现在又咳嗽得厉害，真是。
柳老夫人挥挥手，“去，把她给我赶出去，我不见。”
折柳和桃红对视一样，没法子，桃红转身出去了，在院门口候着。
没一会儿，果然看见柳孟谦带着秋桂过来了。
桃红面露难色，“少爷……”
柳孟谦道，“桃红，陈大夫来给我娘看病了。”
桃红道，“少爷，老夫人说……”
她看了眼秋桂，心说只能是对不起这位了，“说，不让陈大夫给看，让陈大夫回去。”
柳孟谦面色一沉，“你让开，我进去说。”
桃红道，“少爷，您别为难奴婢了，老夫人刚刚动气，咳嗽得厉害呢，不敢再去说什么了。”
“少爷……还是让陈大夫回去吧。”
柳孟谦看着她，“我娘的病陈大夫能治，该不该看？”
“该，可是……”
见柳孟谦还要说，秋桂忙拉住了他，“既然老夫人不愿意见，那我便回去了吧，今日来原本也是来看看，老夫人这般生气，还是不进去的好。”
柳孟谦看着她，觉得十分抱歉，“陈姑娘，实在是……”
“柳公子不必多言，我能理解。”，秋桂笑笑，“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
柳孟谦看了眼院子里，说道，“我送你出去吧。”
“嗯。”，秋桂倒是没拒绝，她也有话跟柳孟谦说来着。
柳孟谦和她一起离开了，桃红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想让这位陈大夫给老夫人看看啊，咳嗽好些日子了呢。
只是如今这架势，陈大夫要是进去了，老夫人得咳嗽得更厉害，哎。
桃红进去道，“老夫人，那位陈大夫走了。”
“嗯。”，柳老夫人这才顺气儿了，“谦儿呢？”
桃红闻言，头皮发麻，“回老夫人的话，少爷……送陈大夫去了。”
柳老夫人气得拍桌子，“这个女人，实在是可恶，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儿子？”
柳孟谦送秋桂到了门口，福全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秋桂看了看周围，还是主动道，“那日之后，我以为你还会去芙蓉堂找我。”
柳孟谦道，“是要去的，只是这几日我娘一直病着，也没脱开身，再者，我想让你多想想。”
秋桂捏着帕子，看着他道，“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想好了，也有了答案，你要不要听？”
第60章 想得美
柳孟谦点头，“自然是要听的。”
他想知道答案，秋桂到底是愿意嫁给他还是不愿意呢？
秋桂捏着帕子，原本都想了无数次还怎么开口，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倒是有些说不出口了。
“那个……几年前那件事，我对你是十分愧疚的，那件事是我任性，也多谢你帮我，要不然……”
要不然她已经被人说成了什么样子？
秋桂想都不敢想，连带着陈家估摸着都要被人嚼舌根，还要影响天恒呢。
这么想着，自己那时候可真是太任性了。
“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柳孟谦一笑，“我堂堂男儿，被一名女子退婚，也是丢人的。”
见他还能玩笑，秋桂倒是轻松了不少，“我对你愧疚，也不讨厌你，甚至……我想了想，觉得嫁给你也不会让我排斥。”
说着，她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柳孟谦，“可是，我不能就这么随便地嫁给你，几年前就是我没想明白，才造成了后来的一切，这一次我想要先想明白。”
“还有，老夫人如今对我成见很深，这也是我自己的错，我得让她先接纳我，再说……其他的。”
下定了决心，也就一鼓作气地把心里的想法都给说出来了。
秋桂说完之后，见柳孟谦没有反应，歪着脑袋看着他，“你听明白了吗？”
柳孟谦一笑，点头道，“我明白了，你说你愿意嫁我，只是不是现在，想要确定以及是不是再也不会反悔，是不是这个意思？”
这样直白地说出来，秋桂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倒还是点了点头，“嗯，就是这个意思。”
“还有，我会让你娘接纳我的。”，秋桂很是认真地道。
柳孟谦一笑，背着手问她，“那……没成之前，你没想明白之前，我们之间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秋桂看他，轻哼了声，“自然是朋友，同乡的关系，你以为是什么？”
“我以为是……未婚夫妻呢？”
秋桂脸一红，“想得美。”
留下这么一句，秋桂转身就上了马车，还掀开帘子看了眼柳孟谦。
结果柳孟谦正盯着车帘子看呢，一掀开就对上了他的眼神，秋桂的脸顿时更红了。
“回府。”
“是。”
马车往前走了，秋桂这才冷静了一些，忽然笑了起来。
她如今是还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反悔，可是有一点却可以确定。
她又开始认真地对待感情了。
在决定放弃莫子楚之后，她终于又能认真地去想想自己和一个男人之间的关系了。
柳孟谦看着马车走远了才转身回了府，笑意盈盈的。
福全凑上来道，“少爷，刚刚陈大夫跟少爷说什么了啊？”
柳孟谦回头看他一眼，始终带着笑意，“跟你有什么关系？”
“哎哟，小的瞧着少爷高兴，想跟着高兴啊。”
柳孟谦一笑，“不必了，我自己一个人高兴足够了。”
福全哭丧着脸，这就是故意的啊，少爷真是够了，现在还早故意耍他玩儿，这报仇要报多久啊，以后再也不嘴快了。
第61章 要去告状
柳孟谦去了柳老夫人的屋里，一进去就见折柳和桃红两个人站在那儿不说话，气氛很是紧张啊。
软榻上，柳老夫人靠坐着，闭目养神，柳孟谦道，“娘，今日咳嗽可好些了？”
柳老夫人哼了声，“你说呢？”
“我瞧着娘没有咳嗽，应该是好些了吧。”
柳老夫人瞪他一眼，“那个女人来了府上，我能好得了？”
柳孟谦孝顺，可是他也喜欢秋桂，自己的娘这样说话，他心里是不高兴的，脸色也就不好了。
“娘，人家秋桂是听说您身子不好，一直咳嗽，所以想着来看看您。”
“我用不着。”，柳老夫人扭头，“她就是想来勾引你。”
柳孟谦无奈，“娘，人家可是大夫啊，您如今是病人，来瞧瞧不是应该的吗？怎么就成了勾引我了？”
“我就是知道。”，柳老夫人十分笃定。
不得不说，第一印象真的太重要了，以前柳老夫人对秋桂印象不好，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调整得过来了。
柳孟谦真是好气又好笑，想起秋桂还说要让她的态度改变，现在看来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儿啊。
“娘，人家真的只是来看您的，以后再来的话，娘就见见吧，您咳嗽着不难受吗？”
难受，那是相当难受啊，可是柳老夫人才不信秋桂能治好呢，京城的大夫都没法子，她一个小地方来的，还是女大夫，能有那能耐？
“我见了做什么？左右她也治不好，不过就是来气我罢了。”
柳孟谦道，“娘怎么知道人家治不好？芙蓉堂的名声那可不是假的。”
“哼。”，柳老夫人撇撇嘴，不乐意听这话了。
柳孟谦只得道，“娘，您可得想着啊，您再讨厌秋桂，她也是润王妃的妹妹，是润王爷的小姨子，能不给面子吗？”
“当今皇上可还是润王爷扶着继位的呢，您觉得润王府的分量小了？”
“如今这样说人家，就不怕秋桂转头就去王府告状，让您儿子一辈子只能做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儿？”
柳孟谦就是想拿秋桂的身份稍微压着一点自己的娘，要不然在相处的过程中，秋桂非得受欺负不可。
果不其然，他一说这个，柳老夫人就不能不在意了，看着他道，“她真能去告状？”
“娘，您也不看看您对人家的态度，说的那些话多难听啊，这要是换了个人，估摸着早就去告状了，到时候您儿子连京城也没得待，咱们娘俩就只能回老家去待着。”
这真是把柳老夫人给吓着了，儿子读了这么多年书才有如今的成就，怎么能回去秀安镇那个小地方呢，不行的，他要升官才行啊。
柳孟谦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听进去了，继续道，“所以啊，娘，下次秋桂再来，您就让人家进来看看嘛，甩脸子可以，可是那难听的话可就别说了，要是她气不过，这……”
柳老夫人一瞪眼，“哼，她倒是好福气，竟然翻身成了润王的小姨子，真是命好啊。”
第62章 叫进来吧
虽然嘴上是这么念叨着，但是柳孟谦的话柳老夫人也听进去了。
这也的确是该顾虑着些，毕竟陈秋桂如今可是不一样了，再不是以前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农女。
呵，可真是翻了身了。
柳孟谦又对折柳和桃红道，“你们两个也听着，以后这陈大夫来，可不能再没规矩了啊，你家少爷的前程，可全在这上头了。”
折柳和桃红还能不知道这个啊，赶紧应了，“是，奴婢知道了。”
少爷可真是有法子啊，这样子老夫人就不敢胡来了，她们也不必为难了。
离开了正院，柳孟谦忍不住一笑，下次秋桂要是再来，待遇应该能好些了。
他不算了解秋桂，可是也清楚她并不是那种人，这话也就能骗骗自己那个不怎么跟外头接触的娘亲了。
柳孟谦叹口气，真是煞费苦心啊。
不过秋桂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自己的心思，这一点他还是很高兴的，想一想就笑了起来。
秋桂回了家，吃了晚膳之后就开始想，要怎么让柳老夫人对她改观呢？
很显然，她就是确定了想要嫁给柳孟谦，柳老夫人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
就算是柳孟谦可以不顾这个娶她，以后进了府，有这样一位不喜欢自己的婆婆在，日子也是过得不舒坦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秋桂的脸都忍不住红了红。
小玲道，“小姐，这天气也不热了啊，您怎么还热得脸红？”
秋桂闻言，忙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没，就是……热。”
小玲也不问了，心说小姐这是心里有事儿啊。
秋桂又想了一下怎么让柳老夫人原谅她，想来想去，还是只能靠真心了，她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也得给她捂热了。
次日晚些时候，秋桂又去了柳府，这一次柳孟谦不在，还没回来，门房的小厮直接去正院通传了。
柳老夫人那里知道了消息，就不高兴，“昨日她才来过，今日怎么又来了？”
说着，就咳嗽了两声，很难受的样子。
折柳道，“夫人，许是陈大夫担心您的身子，所以一直想进来看看呢。”
“用不着。”，柳老夫人傲娇地哼了一声。
折柳看了眼桃红，桃红忙道，“夫人，您忘了昨日少爷怎么说的了？”
柳老夫人哪里就忘了，人老了也不会这么快就没记性了，况且如今柳老夫人也就四十出头呢。
“罢了罢了，这是谦儿把我给架起来了啊，今日不见倒是不行了，去叫进来吧。”，柳老夫人摆摆手，妥协了。
折柳心头一喜，她觉得那位陈大夫的医术应该是不差的，正好给夫人看看啊，这么咳嗽下去也不是办法。
昨日她就想让陈大夫看来着，就是老夫人不同意。
桃红赶忙去通传了，秋桂得了消息，倒是一愣，本以为今日也进不去来着，她都做好每日来一次的准备了。
“叫我进去？”，秋桂指了指自己。
桃红福了福身，还是亲自来大门口接的，“是呢，有劳陈大夫走一趟了。”
第63章 看病
秋桂跟着桃红往正院走，桃红就道，“我家老夫人咳嗽好些日子了，汤药也吃了不少，就是不见好，可真是着急。”
秋桂闻言点点头，“可是夜里更厉害些？”
“是呢，就是夜里更厉害。”，桃红忙道，“陈大夫可得给老夫人好好看看才是啊。”
她知道这人是少爷中意的，可是旁的却不提，就叫她陈大夫，倒是让秋桂自在了不少。
“先前大夫开的方子还收着吗？”
桃红忙道，“都收着呢，奴婢一会儿拿给陈大夫看看。”
“有劳你。”，秋桂道。
桃红忙摇了摇头，心说这陈大夫人很好啊，老夫人为什么不喜欢嘛。
经过那日的事儿，她们也就知道了六年前的那件事。
桃红这会儿看着秋桂，觉得她柔柔弱弱的，看起来怎么也不是那种能主动提出退亲的啊？真是想不明白呢。
秋桂察觉到她在看自己，就笑了笑，倒是让桃红不好意思再看了。
到了里头，就见柳老夫人蜷着腿坐在榻上，秋桂福了福身，“老夫人。”
“嗯。”，柳老夫人看她一样，“今日谦儿可不在，你非得来做什么？左右你也见不着她。”
语气不冷不热的，秋桂也不觉得生气，“听闻老夫人身子不适，特地来看看。”
“哼。”，柳老夫人哼了一声，其实她也不是这种不讲道理的老太太，平日里也是挺随和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对着秋桂就摆不出笑脸来。
秋桂道，“既然老夫人都已经决定见了我，那就让我看看呢，也许我会给治好呢。”
柳老夫人看着她，“我这咳嗽，可是京城好几个大夫来看了，开了药的，都不见好，你能治好？”
秋桂一笑，“没看过之前我没有把握，可是能试试。”
咳嗽可是分很多种的，有些吃两回药就能好了，有一些呢，吃药就不大合适，针灸倒是有很好的办法。
柳老夫人见她背着药箱，也没再刻意为难了，就暂时把她当成是大夫吧。
“那就麻烦你了。”
秋桂一笑，“不麻烦。”
她放下药箱，上前给柳老夫人摸脉，跟她猜想的差不多，柳老夫人这是病后灼伤了肺津。
吃药生津倒是对的，就是又会酿痰，所以一直也好不全。
“还请给我看看先前的药方。”，秋桂看着桃红道。
柳老夫人看她一眼，“你这是要照着人家的方子用药了？”
大概就是偏见的原因，她始终觉得秋桂的医术并不怎么样，一个姑娘家，学着别人看病做什么啊？
秋桂也不恼，解释道，“我只是看看老夫人已经吃了些什么药罢了。”
桃红把药方拿来，秋桂挨着看了之后心里也就有数了。
像柳老夫人这样的病症，有一个很好的办法，连药都不用。
“老夫人若是信得过我，便让我试试，治疗一次，就能好一大半。”，秋桂十分自信地道。
柳老夫人和两个丫鬟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未免有些吹牛了吧，她真这么厉害？
第64章 有些本事
折柳惊喜地道，“陈大夫可当真？”
“自然是当真。”，秋桂笑笑，“不过这个需要老夫人配合，还请移步内室，将衣裳暂时脱了。”
这样的办法几人都是第一次听说，治病嘛，开药方就行了，脱衣服做什么？
柳老夫人就有些生气，觉得秋桂在故意耍她。
“哼，我就知道不应该信你，你诚心捉弄我是不是？”
秋桂摇摇头，“老夫人，我没那个意思啊，只是这治病的法子不同些罢了，芙蓉堂原本就是针灸出众，不用药方也是常见的事。”
闻言，折柳倒是想起来了，似乎芙蓉堂是挺不同的。
“老夫人，不如……试试吧，奴婢们瞧着呢。”
意思就是，奴婢们都看着的，秋桂不敢做什么。
柳老夫人这才有些犹豫地答应了，去了内室，由着折柳和桃红给她脱了衣裳。
秋桂先给柳老夫人扎了针，然后从药箱里拿了几个竹罐，点燃了火折子。
柳老夫人看见她点火，顿时吓坏了，“你做什么？！”
秋桂没解释，直接拔了一个火罐在她的天府和云门穴，然后吹灭了火折子。
“老夫人不必害怕，这是火罐，治病用的。”，秋桂笑笑。
这样的办法几人是没有看到过的，也只有芙蓉堂才有，而她们都没有去芙蓉堂看过病。
折柳和桃红十分惊讶，看着柳老夫人胸口的一个竹罐回不过神。
“陈大夫，这个真的可以治咳嗽啊？”
“自然是可以的。”，秋桂笑笑。
趁着拔火罐的时间又打开药箱，配了几瓶药丸，交给了折柳。
“这几样药丸，早晚各吃一颗，吃完了若是还没好全，我会再配，另外，芙蓉堂有枇杷膏卖，一会儿去个人跟我回去取吧，也是早晚喝一次。”
折柳赶紧给记下了，她有预感，这一次老夫人的咳嗽一定能好。
“多谢陈大夫。”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秋桂把柳老夫人身上的火罐给取下来了，皮肤上留下了一个深红色的印子，桃红吓坏了。
“啊，这个是不是烫伤了？”
秋桂摇头，“这是罐斑，就是要留下这个印子才好。”
柳老夫人看着，怒气冲冲的，“身之发肤，受之父母，哪里能这样糟蹋，你这是故意的！”
秋桂忙道，“老夫人放心，这个印子几日功夫便消散了，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闻言，折柳和桃红这才放心了，柳老夫人则是轻哼了一声。
秋桂也不在意，取了火罐，取了针，然后便让人替她穿上了衣裳。
“老夫人，隔日我便来一次，您这个咳嗽不算严重，几日也就好了，留下的药丸一定要好好吃才行。”
柳老夫人抹不开面子，没说话，折柳忙应了声，“陈大夫，奴婢记下了。”
秋桂点点头，背起药箱，“那我回去了。”
桃红道，“那我跟着陈大夫回去取药吧。”
“嗯。”
秋桂冲着柳老夫人福了福身，然后就出去了，折柳一笑，“老夫人，奴婢瞧着这陈大夫倒是有些本事的，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