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苦肉计
“你们说，谦儿能答应吗？我该怎么让他答应？”
两个丫鬟一愣，摇摇头，“夫人，奴婢们觉得，少爷应该是不愿意的，这件事……夫人有些着急了。”
柳老夫人豁出去了，“我可不管那么多，左右我都已经说出去了，这件事谦儿一定得应下。”
丫鬟叹口气，心说少爷这下子要气死了吧？
这边柳孟谦想着怎么开口去约秋桂游湖，那边自己的老娘已经把他给了坑了。
正院的丫鬟来请他的时候他还在沉思呢，“少爷，老夫人有请。”
柳孟谦看着她，“我娘又折腾什么了？”
那丫鬟道，“少爷……夫人都是为了您啊。”
柳孟谦摆摆手，“罢了，我去看看再说。”
到了正院里，柳老夫人坐在榻上沉思，见柳孟谦来了，直接就是一句，“娘问你，到底愿不愿意和周小姐娶游湖？”
“娘，这事儿咱们已经说过了，我不愿意，不去啊。”
柳老夫人气得拍桌子，“逆子，你这个不孝的逆子，我看你就是成心想要气死我。”
说着，柳老夫人忽然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副喘不过来气的样子，柳孟谦顿时吓坏了。
他孝顺，可也不是愚孝，但是要是牵涉到他娘的身子，他就没法子了，总不能跟她对着干，真的让她气出毛病来吧？
“娘，您别着急啊，有什么事儿慢慢说还不成吗？”
柳老夫人抬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他，“逆子……逆子啊，我要你去陪着周小姐游湖，你去，去还是不去……”
“娘！”，柳孟谦着急地喊了声，“您为什么非得拿这个逼我？”
“好啊，你这个不孝子，不孝子。”
任何事情，扣上不孝的罪名就大了。
柳孟谦并不是想不到自己的娘是在装病，想要逼着他答应。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很无力，要是当初他娶了秋桂就好了，现在也不会有这些事。
“娘！”，柳孟谦忽然喊了声，“您是要逼死我是吧？”
说着，柳孟谦就往门上撞过去，“那我死给您看好了。”
谁说只能老人耍苦肉计，他也可以的啊。
果不其然，刚刚跑了两步呢，就听到柳老夫人着急地喊，“快抓住他，抓住他啊。”
柳孟谦自然不会那么傻地真的去撞门，就是单纯的苦肉计，所以撞了一下，但是却不重，看起来很疼似的。
柳老夫人吓坏了，忙从榻上下来，“谦儿啊，你怎么样了啊？都是娘不好，娘不该逼着你啊。”
柳孟谦坐在地上，看着她，“娘，儿子不喜欢周家小姐，就算她好，儿子也不想娶，娘就别逼我了，成吗？”
柳老夫人还想劝，想到刚刚那一幕还是一阵后怕，只得叹口气，“罢了，你大了，娘也管不住你，游湖的事你不愿意也就算了，娘去道歉。”
“只是……”，柳老夫人抬头看着他，“那日我们说好的，要是你明年这时候还没成亲，娘就给你选，到时候你可不能再拒绝。”
第36章 理智尚存
柳孟谦还有些犹豫，他知道，今日要是应了，那就容不得反悔了。
柳老夫人道，“谦儿啊，我们柳家可不能绝后，你知道吗？”
大约是老母亲实在是看着有些让人不忍，柳孟谦还是点了头，“好，我答应娘。”
若是明年，还不成，那就是他们有缘无分了。
这算是正式承诺，上次那都算是玩笑。
得到了回答，柳老夫人终于放了心，“那好，娘不逼着你了。”
柳孟谦回去之后，柳老夫人琢磨着，“你们说，谦儿心里是有人？”
一名丫鬟道，“夫人，奴婢就是这个意思呢，少爷这么拒绝，大概是心里早就有了中意的人。”
柳老夫人这时候才仔细地琢磨着这个事儿，“那是谁呢？”
“奴婢不知。”
柳老夫人想了想，“找个机会，把谦儿身边那个福全给找来。”
那小子成日里跟着，肯定是什么都知道的。
丫鬟忙应了，“是。”
找福全来问话这件事倒是可以推后，眼下就有另一件棘手的事。
周颜卿那边都已经夸下了海口，现在怎么收场？
柳老夫人叹气，自己真是挖了个抗，把自己给扔进去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说明白的，柳夫人尽管不情愿，也只能遵守承诺了。
两日后，周颜卿再来的时候，柳老夫人就一脸愧疚地看着她，“卿卿啊。”
她这语气，周颜卿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顿时皱了眉。
柳老夫人道，“也是怪我这个老婆子，竟误会了谦儿的意思，中秋那日，他是约了同窗一起去游湖，卿卿怕是只能委屈了。”
周颜卿一愣，显然是不信的，“夫人老实说吧，他不愿意？”
她也明白了，估摸着先前是柳老夫人自作主张吧，这小老太太也真是不靠谱啊。
柳老夫人忙道，“卿卿，谦儿的性子吧，有时候也倔，我实在是……”
周颜卿自然是生气的，可是对方一个小老太太，是长辈，她也没发火，还安慰了几句，让柳老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但是自己的心里，那股子火气可是压不住的。
她周颜卿就那么差吗？竟然看不上她。
从柳府离开的时候，周颜卿朝着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赶忙就去打听了。
到了马车上，便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小姐，柳府的下人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个人说，是柳公子以死相逼，让柳老夫人没法子了。”
说着，那丫鬟就担惊受怕地看着自家小姐，天呐，这样的消息，小姐不气死才怪。
从小到大，小姐可是没受过委屈的，如今这柳公子可是给她受够了。
周颜卿果真是气得不轻，怒极反笑，“好啊，好你个柳孟谦，为了甩开我，竟还使出苦肉计来了，你真是有本事啊。”
周颜卿咬咬牙，恨不得这会儿就进去把柳孟谦给咬死，但是还是忍住了，理智尚存，她可不想因为个臭男人火遍全京城。
这样的女子可是有的，悦扬郡主不就是吗？
第37章 不是好东西
当初为了润王，悦扬郡主可是把自己给坑惨了，不止是她，连带着丞相府，公主府，都丢了人。
在周颜卿看来，那样的女子就是个蠢货，为了个男人至于吗？
她一直以来都是嗤之以鼻的，现在轮到自己了，一定不能重蹈覆辙，冷静一点才好。
一路上生着气回家的，到了周府，周颜卿回屋摔了两个茶杯，气呼呼的，“算什么啊？”
生了一阵气，摔了东西之后，她就差不多消气了。
丫鬟道，“小姐，今日陈大夫来了呢，在后头给夫人治病。”
周颜卿闻言，笑了起来，“陈大夫来了啊，你怎么不早说呢？我去找陈大夫说话去。”
说着，周颜卿就风风火火地又去了周夫人的院子。
丫鬟心道，小姐啊，你刚刚那个生气的模样，可吓人了呢，谁敢跟你说话啊？
后头，秋桂替周夫人扎了针，又给她敷药，笑着道，“周夫人的病渐渐地好起来了，我也安心了。”
周夫人现在，自己都能感觉到好转，笑着道，“陈大夫说起来，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秋桂一笑，“夫人言重了，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周夫人道，“等我好起来了，一定要多多为芙蓉堂宣扬，你们的大夫可真是好，都是好人啊。”
秋桂要的就是这个，自然是不会推脱，笑着道，“那就多谢周夫人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周颜卿来了，周夫人的病渐渐好起来之后周颜卿过来也就没人拦着她了。
“娘，陈大夫来了啊？”
话音刚落，周颜卿就看到了秋桂，笑着道，“陈大夫，好在你还没走，好几日没见着你了呢。”
周夫人打趣道，“还不是因为你成日里不着家，说吧，去哪儿瞎晃悠了？”
周颜卿不好意思地笑笑，在边上陪着周夫人。
等秋桂敷了药，周颜卿帮着她收拾东西，“陈大夫，这会儿时辰还早呢，我们说说话呗，我今日心情可是太不好了。”
她这么说，秋桂自然是没法拒绝，只得点了点头，收拾了药箱跟着周颜卿走了。
周夫人忍不住一笑，“卿卿和陈大夫倒是合得来啊。”
如玉笑着道，“是呢，小姐如今可爱跟陈大夫说话了。”
周夫人道，“这也好，陈大夫多稳重啊，这疯丫头是该多跟着学学了。”
周颜卿拉着秋桂在花园里说话，“陈大夫……”
秋桂一笑，“你既然都跟我好，要跟我做朋友了，还一直叫我陈大夫就很生分了，叫我秋桂吧。”
周颜卿眨眨眼，“对啊，可是你也没跟我说过你的名字，是吧？要不然我肯定不会不好意思叫的。”
秋桂笑笑，“我给忘了。”
“没关系，现在不是知道了吗？秋桂姐姐，你叫我卿卿吧。”
“好啊。”
改了称呼，周颜卿迫不及待地跟秋桂吐槽，“我跟你说啊，我得出一个结论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话题转换得这么快，秋桂有点跟不上节奏，愣了愣才问了一句，“怎么说？”
第38章 性子直
周颜卿紧接着，就滔滔不绝地把柳孟谦给吐槽了一遍。
“你说我差了吗？我长得好看吧？虽然不是绝色，可是在京城也是排得上号的吧？”
“还有啊，我爹官位不低吧，我可是周府嫡长女，他小小的官职，凭什么嫌弃我？”
“长得好了不起啊，长得比他好看的书生一抓一大把，他竟然还敢不把我放在眼里，真是气死我了。”
周颜卿说着，心里那股子气愤又上来了，抓起扇子给自己扇风。
丫鬟看得胆战心惊的，生怕她打到自己，忙接过去给她打扇子。
秋桂一直都是愣愣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周颜卿拉着她过来，是要跟她说柳孟谦的事，而且还是柳孟谦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事。
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秋桂也是把她当朋友的，按理来说，这时候她该告诉周颜卿自己和柳孟谦的关系，以免以后麻烦。
但是她纠结了一下，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这两种有些丢人啊，再加上周颜卿对柳孟谦的心思，说出来就会有点尴尬，秋桂想了想，还是没说，以后再找机会吧。
周颜卿见她不说话，问了一句，“秋桂姐姐你想什么呢？是不是也觉得那个柳孟谦很气人？”
秋桂唇角抽了下，只得点点头道，“啊，是，我也这么觉得来着。”
“是啊，他就是个目中无人的，真是气死我了，本小姐还不稀罕了呢。”
本来今日挺早的，结果周颜卿拉着她说话，就还是黑了天了。
周颜卿留她吃饭，秋桂给拒绝了，还是习惯回府再吃。
“秋桂姐姐，我可喜欢跟你在一块儿了，以后你来的时候我让如玉告诉我。”，周颜卿笑眯眯地道。
秋桂点头，“好啊，我也喜欢跟你说话。”
这丫头性子可真直啊，以前觉得宋家三少奶奶凌湘云就挺直的了，还有宁和，都挺直的，可是跟周颜卿比起来，她们还是含蓄很多。
秋桂倒是挺喜欢她，这样的姑娘，很难让人讨厌起来。
就是她以前和柳孟谦差点成亲这件事，也不知道周颜卿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没准儿周颜卿压根儿就不会知道呢？那样子应该是最好的结果。
秋桂回府的时候肚子已经很饿了，一进院子就点了几个自己想吃的菜，小香瞧着她那样子，笑着赶紧去吩咐了。
小玲叫人送茶，送热水来，伺候着洗了澡换了衣裳，屋里的冰山也开始凉下来了。
秋桂喝着茶，笑着道，“这都八月里头了，怎么还是这么热啊？就算是秋老虎也该过了吧？”
小玲道，“今年是格外热些，但是咱们府上主子少，每年的冰块份例却是够的，小姐不必担心。”
秋桂想着，屋里这会儿的确是凉快下来了。
以前在家的时候，热就只能打扇子，坐在院子里乘凉，而如今呢，屋里有冰块，有人伺候。
她笑笑，其实自己也开始习惯了这种有人伺候的生活，再回去估摸着都不习惯了。
第39章 中秋怎么过
等了一会儿，膳房把晚膳送来了，都是她爱吃的。
秋桂吃得很开心，收了桌子，小玲又让人送来了清口的香茶。
“小姐晚膳的时辰是越来越晚了，王妃知道了要怪罪奴婢们没好好伺候了。”，小玲担心地道。
秋桂一笑，“这算什么，左右我是在忙活，晚一点吃也不打紧，又不是不吃。”
小香笑笑，“咱们府上的主子，可真是好伺候呢。”
秋桂喝着茶，忽然想起来了，今日周颜卿也在说，过几日就是中秋节了呢。
中秋节，就要吃月饼，这是规矩。
“小玲，往年到了中秋，府上是怎么过的？”
小玲笑着道，“往年咱们府上没主子啊，也就是李伯张罗着一起过，多发一月的月银，府里的大厨会做些月饼，一人能分两个。”
“今年呢，咱们府里有主子了，估摸着这事儿李伯是要跟小姐商量的。”
秋桂愣了愣，指着自己，“我吗？”
“是啊，小姐是王妃的妹妹，也是润王府的主子呢。”
秋桂笑笑，倒是有些不习惯了，她一直都当自己是寄住的来着。
“跟我商量啊？”
小玲点头，“是呢，这王府上下，可都当小姐是主子的。”
他们也是惨，开府这么些年，府上就没多长时间是有主子的，真是盼着有个主子能做主啊。
秋桂笑了，喝了茶院里转了一圈就睡觉了。
次日她只坐半日诊，中午也就回来了，刚刚换了衣裳坐定，外头小丫鬟就通传，“小姐，李伯来了。”
她今日回来得挺早的，这会儿倒是还不到吃饭的时候，要不然李伯也不会这会儿来。
秋桂点点头，“快请进来吧。”
李伯跟在小丫鬟后头进来了，恭敬地行了礼，“小姐，这眼看着就是中秋了，王爷王妃不在府里，小姐看看，咱们今年是怎么过？”
果然是来找她商量了，秋桂想了想，“这事儿我也不大熟悉，往年都是李伯在操持，今年就还是照着往年的来吧。”
想了下，又道，“今年王爷一家子要回京，就是要团聚了，中秋他们虽是不在，也该更热闹些才是，月饼多做几种吧，过节那日再摆上几桌，府里上下都坐在一起乐乐。”
李伯笑了，不愧是王妃的妹妹啊，这想的主意都是和王妃差不多的。
先前顾思南在京城，遇上节日，也是这么让府里上下一起乐呵。
“那好，老奴心里有数了，小姐歇着吧。”，李伯笑着道。
秋桂点点头，“李伯慢走。”
走了以后，小玲道，“奴婢就说吧，李伯肯定是要来问小姐的意思的。”
秋桂看她一眼，“倒是被你说中了。”
下午没什么事，秋桂睡了个午觉起来看了会儿书，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小香说了个有趣的事儿。
“咱们园子里可是有一处葡萄架，都说中秋的葡萄最好吃，可是到了中秋，好多葡萄都熟过了，咱们府里的葡萄晚熟些，倒是正赶上了中秋，小姐看一下午书了，出去走走吧。”
第40章 摘葡萄
秋桂闻言，一下子来了兴致，“有葡萄架啊？”
小香点点头，“有的，在花园子里，还是早些年王妃在府里的时候张罗着种的，可是后来结了葡萄了，倒是便宜了我们这些奴才。”
秋桂道，“我倒是没注意还有葡萄，竟然这会儿也不热了，摘葡萄去吧。”
“好。”，小香笑笑，就知道小姐对这个感兴趣。
小玲去找了个篮子，几人一起就往花园里去了，一片葡萄架子，不是很大，但是上面结了很多的葡萄。
因为有人专门照顾，所以这葡萄长得非常的好，每一串都是满满当当的，颗粒也很大很饱满，上面结着一层白白的灰，看着就觉得好吃。
“这葡萄长得真好啊。”，秋桂感叹道。
小香道，“是啊，咱们府里管花园的朱春最是会照顾这些了，这些年一直都是他好好地照看着呢，就是施肥都是有讲究的，上头的虫子也是挨着挨着捉。”
秋桂笑笑，心说下人倒是尽心，这葡萄照顾得好，拿到外头卖都是卖得很贵的那种。
“这么多呢，是不是得送些给人？”
小香道，“是要送些去公主府的，旁的地方也不必送了。”
秋桂知道大长公主，是姐夫的姑姑，可是没见过。
但是既然是公主，那可就是皇亲国戚啊，想想就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那可得送去，这么多，我摘些去芙蓉堂给大夫好吗？”，秋桂问道。
小香笑了，“这个自然是可以的，这么多呢，咱们府里主子少，也是奴才们吃了，小姐想送谁都是可以的。”
秋桂咧了咧嘴，“就摘些去芙蓉堂，多的还是留着，中秋府里正好吃。”
于是秋桂玩心大发，篮子不够，小玲去让人拿了个箩筐来，摘了一筐，剩下的都还能摘三筐左右，结得是真好。
回去就让人洗了一盘子，吃得饭都没吃下去多少，真甜啊。
次日秋桂乐滋滋地让两个小厮跟她一起出门，把那一箩筐的葡萄给送去了芙蓉堂，还特意去得比较早。
芙蓉堂还没开门，但是大夫都已经来了，见着她便笑了，“陈大夫，这是哪儿买的葡萄啊？长得可真好。”
秋桂一笑，“府里结的，有好多，给大家送些来，都尝尝吧。”
听说是给他们送来的，大家更是乐呵了，“快快快，送去那边屋子里，中午走的时候，大家可都带上一两串儿啊。”
“哎哟，瞧着就觉得好吃。”
众人心说，这可是润王府结的葡萄啊，能不好吃吗？
大家正乐呵着，杨大夫在外头道，“柳公子来了啊，这是要看诊？”
先前柳孟谦风寒来看病，就是杨大夫看的，倒是挺熟悉了。
秋桂闻言，便皱了皱眉，望着门口，柳孟谦跟着杨大夫进来了。
看见她，柳孟谦笑了笑，“陈大夫。”
秋桂点点头，也是一笑。
杨大夫笑着道，“怎么这么些葡萄啊？看着真是可人啊，甜吧？”
“陈大夫从府里拿来的，能不甜吗？”
“哎，那肯定甜。”
第41章 拒绝
既然人家都来了，秋桂就让人拿了两串葡萄给柳孟谦，“尝尝吧，很好吃的。”
柳孟谦自然是不推辞，忙让福全接下了。
这会儿也到了芙蓉堂开门的时辰，大门全打开，柳孟谦要是没什么事也不好待了。
大夫们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秋桂也要走了，柳孟谦忙小声道，“中秋节要到了，听说湖上会有灯会，那日陈大夫要是有空闲，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约陈大夫去游湖？”
秋桂看着他，愣住了，昨日周颜卿跟她说的那些话都还回荡在耳边。
似乎，周颜卿就是因为柳孟谦拒绝跟她一起游湖才那么生气的。
那柳孟谦现在来说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秋桂忽然觉得脑子很乱，想着周颜卿，也就没答应。
“那日府上有些事，走不开，大概是要辜负柳公子的美意了。”
闻言，柳孟谦只是笑笑，“那可真是不巧了。”
“嗯。”
秋桂又道，“芙蓉堂还有病人上门看诊，柳公子若是无事……”
柳孟谦点点头，“那好，先告辞了。”
到了外头，走出去一段路，福全这才道，“少爷，人家陈大夫这是回绝了你啊？”
柳孟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用你来说？”
回绝了难道他会听不出来吗？用这小子多嘴？
福全一笑，举着手里的葡萄，“没事儿没事儿，陈大夫不是还给了少爷葡萄吗？回去好好尝尝啊。”
柳孟谦看了眼那两串葡萄，笑了，“是呢，还有葡萄，回去好好尝尝。”
说着，他打着扇子，昂首挺胸地回府去了。
秋桂会拒绝他这件事，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拒绝了，心里反而安生了，不像之前似的紧张。
主仆二人溜达着回府，穿过花园回院子的时候遇上了正在花园里晒太阳的柳老夫人。
见柳孟谦回来就问，“这一大早的，你又去了哪里？”
柳孟谦十分恭敬地道，“娘，我就是出去走走罢了。”
柳老夫人眼尖，看见了福全手里提着的两串葡萄，心说这一大早的出去，买两串葡萄做什么？
再说了，府里又不是没有买办，何苦要自己去买？
一时间，柳老夫人心里就有了些计较，只怕这小子心里是真藏着事儿没让他知道。
这时候柳老夫人也没说什么，摆摆手让柳孟谦回去了，不过那目光却盯着福全看。
等他们走远了，柳老夫人念叨了一句，“这小子，心里果真是有事儿，要是有了个姑娘，你说我是应还是不应呢？”
说起来，这是一件好事，儿子总算是对女人感兴趣了。
但是呢，当娘的总是这个不放心那个不放心的。
不是她挑选的人，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不知道人品到底怎么样，万一是那种莺莺燕燕的，以后还不够生气的。
但是她选的，她喜欢的，柳孟谦又完全没有兴趣，这可真是不好办了。
柳老夫人道，“找机会，把那小子给我弄来问话。”
那小子，指的就是福全，柳老夫人现在是彻底盯上他了。
第42章 很不正经
丫鬟忙应了，扶着柳老夫人在花园里略走了走，她的腿才好一些呢，也不敢走太多了，就是今日天气好才出来的。
福全跟着柳孟谦回了院子，柳孟谦有事要做，就去了书房，他要去伺候笔墨。
手里拿着的两串葡萄给了丫鬟，“这个好好洗了，可不能弄坏了了，每一颗少爷都要吃的。”
丫鬟有些莫名，心说咱们府上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可是也不会缺了葡萄吃吧？少爷对葡萄这么稀罕呢？
但是她也不敢问什么，忙应了就下去了。
进了书房，柳孟谦忙着，成日里御书堂的事，还有博雅轩的事，也是够他忙活的。
福全中途出去尿尿，遇上了正院的小丫鬟，“哎，福全哥哥。”
福全年纪不大，被人叫哥哥，那是因为他是主子跟前儿的人。
“有事儿？”，福全知道这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也很客气。
那丫鬟道，“老夫人心里忧心少爷，这一两年少爷独自在外，好多事儿老夫人知道的也不是很明白，让奴婢来请福全哥哥过去问问呢。”
福全可不笨，要是真问过去的事，老夫人肯定直接问少爷就是了，拉着他问做什么？
所以这就只有一个目的了，问少爷的心上人。
福全心里琢磨着，少爷喜欢陈大夫，不是什么坏事啊，也不知道少爷为什么不让老夫人知道，想不明白啊。
纠结了一下，人家都来叫他了，他心一横，就跟着去了。
正院里，柳老夫人坐在上首，福全进去就跪下磕头，柳老夫人忙叫他起来。
“你这孩子，年纪不大，规矩倒是足，怪不得谦儿喜欢让你跟着呢。”，柳老夫人笑眯眯地道。
福全心说，老夫人啊，我觉得少爷喜欢让我跟着，就是觉得我没规矩有意思来着，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其实私下里，您那个一本正经的儿子很不正经的呢，这些您都不知道。
“老夫人过奖了。”，福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柳老夫人道，“倒是没有过奖，你这小子是不错的，今日找你来，也就是想问问，你成日里跟着谦儿，他常常早上出去，做了什么你该是知道的。”
福全心下顿时明白了，果然就是他猜测的那样子啊，老夫人要问他了。
“老夫人，小的……不知老夫人想问什么。”
柳老夫人喝口茶，明明白白地道，“福全啊，你怎么会不知道，你聪明着呢，我问你啊，谦儿是不是有中意的姑娘？要不然怎么老是出去，回来还乐呵呵的，并且对周小姐完全不感兴趣？”
福全一愣，猜是猜到了，可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啊，这事儿能说吗？
柳老夫人一看他这幅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知道的，“福全，你对谦儿忠心，是吧？”
福全忙道，“小的对少爷忠心耿耿。”
柳老夫人点点头，“是，我知道，你对他忠心，所以我问你问题呢，你就想着该不该说，能不能说，是不是这样？”
“老夫人，小的……”
第43章 润王妃的表妹
柳老夫人继续道，“我也不怪你，忠心是好事，是吧？只是我是谦儿的娘，亲生的，自然是万事为了他好。”
“谦儿如今可都二十六了，这府里你们连个女主子都没有，做下人的，忠心是一方面，这些事也得为主子操心，你说是不是？”
福全看着柳老夫人，显然动摇了。
柳老夫人笑着，“他要是有了中意的人，是好事，我问你呢也不是想搅和了，就是想帮着看看罢了。”
“卿卿的事呢，我也长了记性，谦儿不喜欢的，是不能硬塞给他，所以你就放心吧，我只是想帮着看看罢了。”
“是不是好人家的姑娘啊，是不是懂事儿啊，品性如何啊，这些都得看看的。”
一番话说完，福全也觉得让老夫人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说品性，陈大夫必须不会差啊，至于是不是好人家的姑娘，润王妃的妹妹，您说呢？
人家还是大夫呢，救死扶伤，积了多少德？
福全想想，觉得陈大夫的话，老夫人肯定是喜欢的，挑不出错处来。
可是他并不知道以前柳孟谦和秋桂的事，也就不知道对于柳老夫人来说，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秋桂，更别说给她做儿媳妇了。
于是这么纠结了一番，福全得出一个结论，这是好事，不算是背叛了少爷，而且这还是跟老夫人说呢，说说应该没什么的。
“老夫人，不瞒您说，少爷他……的确是有一名中意的姑娘。”
柳老夫人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哦，你说真的？是哪家的姑娘啊？”
福全道，“京城有一家有名的药堂，里面坐诊的大夫还有女大夫，可厉害了，少爷中意的就是芙蓉堂的陈大夫。”
听见芙蓉堂几个字，柳老夫人就皱了皱眉，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初在秀安镇，差点儿成为她儿媳妇的那姑娘也是芙蓉堂的女大夫。
不过又一想，应该没那么巧合吧，虽然都是芙蓉堂，但是这一家不是秀安镇那一家，女大夫也不会是同一个。
但是女大夫嘛，大概是有那位陈姑娘在前头的缘故，柳老夫人总是印象不大好。
女人啊，太能耐了就管不住，没准儿到时候又出什么幺蛾子。
柳老夫人也是头疼，自己的儿子也是，就简简单单地喜欢个普通姑娘多好，非得喜欢这样的。
有本事是好，可是要那么有本事的做什么？家里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非得要一个女人去挣钱。
柳老夫人道，“你见过那位大夫？”
福全忙点头，“自然是见过的，陈大夫长得也好，性子也好，而且啊……”
福全清了清嗓子，“夫人大概是不知道呢，那位陈大夫是润王妃的表妹，很亲的。”
柳老夫人瞪大了眼睛，她才刚来京城不久，对京城的事不是太了解，但是也听过润王和润王妃的事。
润王妃的表妹，也该是个大家闺秀啊，没想到竟然抛头露面地在芙蓉堂做大夫，这事儿真是很让人费解啊，不怕人说闲话吗？
第44章 配不上
“此话当真？”，柳老夫人问了句，见福全点了头，她忙道，“这个身份……谦儿能配得上吗？”
先前的周颜卿，门第也不低，可是柳老夫人觉得自己的儿子也是能努力一把的。
毕竟就算是户部尚书，那也是朝廷命官，她儿子也是啊，还自己开了间铺子呢。
可是现在，这个陈大夫，是润王妃的妹妹啊，和王府沾边的，能配得上吗？
福全一愣，倒是没想到老夫人担心的是这个问题，“老夫人，咱们少爷也不差的啊，再说了，那是润王妃的表妹，也不是亲妹妹，也就是带了点儿关系罢了。”
“到底也是跟润王府有关系的呢。”，柳老夫人敲了敲桌子，摆摆手道，“行了，这件事也知道了，你回去吧，暂时不要告诉少爷我知道了这件事。”
福全想着，老夫人应该是怕少爷防备，便点了点头，“是，小的明白了。”
回了柳孟谦的院子，福全进了书房，柳孟谦道，“你做什么去了？这么久。”
福全一笑，“拉肚子呢。”
“行了，什么都说，也不怕我觉得恶心，过来研墨吧。”
“是。”
那头，柳老夫人从福全那里倒是得知了消息，就是有点儿回不过神来。
“折柳啊，你说……谦儿这是怎么想的呢？我当他不喜欢卿卿，是因为嫌弃人家门第太高，不想高攀，可是他自己吧，又中意润王妃的妹妹，哎。”，柳老夫人觉得发愁了。
折柳一笑，“夫人，现在说这个还早，就像福全说的一样，那只是润王妃的表妹，又不是亲妹，咱们少爷哪里配不上呢？”
柳老夫人撑着头，“就是不知道这姑娘的品性如何啊，我一个老太婆，别的不会，看人倒是还挺准的，等哪日合适，定要去芙蓉堂亲自看看才放心的。”
对此，折柳没有意见，“奴婢知道了，到时候夫人坐轿子去，可不能走。”
柳老夫人沉思，良久才笑了笑，“不管怎么说，谦儿有了中意的人总是一件好事才对，我就是怕他对什么人都没兴趣，到时候我们柳家可就真的绝后了啊。”
折柳忙道，“不会的老夫人，少爷他孝顺，也知道分寸，如今不过就是不着急罢了。”
“他不着急，我着急，行了吧？”，柳老夫人撇嘴，“这小子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臭脾气，气死个人。”
如今可倒是好了，虽说还没有见过人，但是只要柳孟谦有中意的，柳老夫人就觉得自己能松一口气。
午睡过后，丫鬟进来通传，“夫人，周小姐来了。”
经过了那事儿之后，柳老夫人如今都不好意思见周颜卿了。
当初自己说得信誓旦旦的，结果后来又成了那样，伤了人家的面子。
所以听到周颜卿来了，柳老夫人就很是紧张，装出了一副被这件事困扰得睡不着觉的样子来。
“卿卿来了啊。”
周颜卿一笑，“这不是中秋节要来了吗，府上做了许多月饼，给老夫人送一些过来。”
第45章 没福气
听说她是来送月饼的，柳老夫人更是过意不去了，“卿卿，难为你还想得到，谦儿可真是没福气啊。”
周颜卿一笑，让人把月饼放下了，“我生他的气，可是没有生夫人的气，自然是要送月饼来的。”
“可真是谢谢你了。”，柳老夫人笑得很尴尬。
这可是以前自己看中的儿媳妇呢，现在呢，他儿子有了中意的人，这姑娘还这么周到呢。
“卿卿啊。”，柳老夫人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坑了人家姑娘，自己的儿子不喜欢人家，得说明白才行啊。
周颜卿看着她，“夫人想说什么？”
柳老夫人一愣，说道，“你是个好姑娘，我是十分中意的，要是做了儿媳妇不知道多好，可是呢，我那儿子也是个倔脾气，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如此不识抬举，哎。”
周颜卿道，“夫人，我配不上他？”
“不是不是，这怎么可能呢？”，柳老夫人忙道，“是谦儿没福气。”
周颜卿不至于听不明白柳老夫人的意思，这是要劝她放弃了，估摸着也是柳孟谦的意思。
她不是那种非揪着不放的人，不就是郎无情，妾有意吗？让妾放下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夫人放心吧，若是我和他无缘，我自然是不会胡搅蛮缠的。”
这么一说，柳老夫人就放心了，忙道，“哎，真是谦儿没福气，哎。”
这叹息倒是真的，就算是她还没见着那位陈大夫，可是现在她对周颜卿是一百个满意，可是再满意也没法子啊。
坐了会儿周颜卿就走了，柳老夫人什么也没提，就只是叹息了几声。
柳孟谦知道周颜卿来过了，可是等了很久也没等着正院来人，他都觉得奇怪了。
“往日每回周颜卿来我娘都得找我去说说，今日怎么没动静了？”，柳孟谦念叨着。
福全倒是知道，估摸着是因为今日他把那事儿跟老夫人说了吧。
但是仔细想想，还是觉得没底气，虽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但是到底是背叛了少爷，怎么想怎么心虚。
“你小子傻笑什么？”，柳孟谦回头，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福全。
福全一愣，刚刚明明就是很心虚啊，怎么就傻笑了呢？
“少爷……那个，没事儿。”
柳孟谦看着他，皱皱眉，这小子像是有事儿啊。
不过他也没问，想说了自己说就是了。
八月十四这一日，就要准备着过中秋了，芙蓉堂中秋这一日也是要放假一日的。
秋桂和顾大夫商量了一下，决定给芙蓉堂的每个人都发月饼，再加一两银子月钱。
顾思南不在，交给了顾大夫管理，这些事他是能做主的。
本来是要在外头订购月饼，但是秋桂又想着，反正府里的厨子也要做，昨日做出来一些，她尝了尝觉得很好吃，不如就从府里做吧。
这样子也更有意义一些，比买的好。
顾大夫一听，自然是没有意见，润王府做出来的月饼，大家吃着也觉得高兴啊，这个法子好。
第46章 去看看
所以今日秋桂就让府里的大厨多做了月饼，给芙蓉堂送来。
府里主子少，大厨正是找不到事干呢，觉得没有施展才华的地方。
秋桂让他们做月饼，他们别提多高兴了，恨不得再多做一点。
中午的时候月饼就送过来了，按着芙蓉堂的人数包装成盒，一人一盒。
下午忙活完就要放假了，月饼拿来，正是休息的时间，秋桂就和顾大夫一起将大家召集起来，说了几句话。
然后就把月饼给发了，大伙儿乐呵呵的。
“咱们东家可是润王妃，这就是有好处啊，瞧瞧，咱们过节吃的都是润王府的月饼，别人谁能吃得着？”
有人小声地笑着，“就是，这月饼我可舍不得吃，拿回去放着。”
“哎哟，放着干啥啊，吃啊，咱们是芙蓉堂的大夫，以后好好干活儿，芙蓉堂越来越红火，月饼还能少得了啊？”
只有芙蓉堂好好的，年年都能有月饼吧？
众人一想，这倒也是，便笑了起来。
秋桂瞧着，心里也很是高兴，就这么热热闹闹地才好，大家劲往一处使，芙蓉堂才能好起来。
与此同时，柳府中有人坐不住了。
距离柳老夫人知道那位陈大夫的存在已经过去了两日，她一直想着去芙蓉堂看看。
当日就想去了，好不容易才忍了两日。
“折柳，今儿天气也不错，不冷不热的，咱们出府去吧？”，柳老夫人道。
折柳一听就知道夫人想什么呢，笑笑，“夫人想出去便出去吧，奴婢让人去安排。”
柳老夫人拍了拍折柳的手，“先别让谦儿知道了，我去看看再说。”
“是，奴婢明白。”
轿子很快就安排好，折柳和桃红扶着柳老夫人出门，没有惊动柳孟谦。
前院里，柳孟谦安静地练字，写好了一首词，柳孟谦很是满意，“过来瞧瞧，你家少爷写得怎么样？”
平时这时候福全就该凑过来开始夸了，但是今日，柳孟谦说了之后没动静，就抬头看了一眼。
福全站在边上，望着一个地方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孟谦顿时就将笔一扔，“反了你了。”
动静大了点，福全回过神来，“少爷，怎么了？”
柳孟谦瞪他一眼，“说吧，你想什么呢，本少爷叫你你也听不见。”
福全顿时愣了，刚刚少爷叫他了吗？
主要是他刚刚一直在想事情，出去了一趟，正巧看见老夫人出门，他的第一反应就觉得老夫人是要去芙蓉堂。
回来就开始纠结，老夫人去了，该不该告诉少爷呢？到底该不该呢？
还没想出个结果来，就被柳孟谦给打断了。
柳孟谦哼了声，“今日我再给你个机会，说明白了，要是说不明白，就滚出去。”
福全横了心，老实承认了，“少爷，前几日老夫人叫了小的过去，问了少爷是不是有中意的人，小的没顶住，就……就把陈大夫的事儿给说出来了。”
“什么？！”，柳孟谦闻言，惊得直接站了起来。
福全又道，“刚刚小的看见……”
第47章 着急忙慌
“看见……老夫人出门去了，还刻意不让少爷知道，小的猜测，应该是去了……芙蓉堂。”
说完这句话，福全做好了少爷发火的准备，但是结果却跟他想的不一样。
柳孟谦着急忙慌地从书房出去，看样子是要出门，福全赶忙跟上去。
自己这是惹祸了吗？少爷怎么着急成这个样子？
那头，柳老夫人也已经到了芙蓉堂，轿子落地，折柳在外头道，“夫人，芙蓉堂到了。”
柳老夫人掀开轿帘看了眼，果然这会儿就是在芙蓉堂外头。
已经到了看诊的时辰，这会儿有病人进进出出的。
柳老夫人点点头，“嗯。”
折柳和桃红忙扶着她出来，柳老夫人道，“进去看看吧。”
“是。”
到了里头，就有小厮上前接待，“这位老夫人，可慢着些啊，别摔着了。”
折柳道，“听说你们芙蓉堂有为女大夫，我家夫人是听闻了她的名声才来的，要怎么找那位大夫看诊呢？”
小厮笑着道，“是我们陈大夫吧？哎哟，老夫人可是来对了，我们陈大夫可是很厉害的。”
说着，那小厮就跟她们说了看病的流程，挂了号，带着她们去楼上找秋桂了。
“哟，这里头还有病人在，夫人等等啊，下一个就是您了。”
柳老夫人虽是秀安镇人，但是先前从没有去芙蓉堂看过病，主要是她身子一直挺硬朗的，这还是第一次见着这种看病的方式，还要挂号呢。
在外头坐了会儿，看着诊室的门，柳老夫人心里还有些紧张，自己待会儿可别露馅儿了啊。
等了没多久，诊室的门打开了，从里头出来一人，然后就传出来一名女子的声音。
“下一位。”
折柳扶着柳老夫人进去，她也对这个少爷中意的女子很好奇来着。
进去之后，折柳瞧见了人，心里想着，还不错呢，长得也挺好，看着那样子也是懂礼数的，挺好。
她一回头，却瞧见柳老夫人黑了脸，顿时一阵莫名，这是怎么了？
不等她想明白，柳老夫人便咬牙切齿地道，“是你？”
秋桂刚刚看见柳老夫人也是愣神的，并且她一时之间没想起面前的人是谁。
当年和柳孟谦的婚事是定下来了的，双方长辈也见过面，也就是那时候，柳老夫人见过她。
这一晃都六年了，她每日见那么多人，是有些记不清了，但是总觉得是见过的。
这会儿柳老夫人一说这话，她就想起来了，主要是能对她这么咬牙切齿地说话的，也没几个人。
再加上还有那么一点点记忆，就明白了，这是柳孟谦的娘亲啊。
面对着柳孟谦，她虽然是愧疚，可是到底还能说话，可是面对着柳老夫人，她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自己当年任性，可当真是对不起柳孟谦，最后还是他想法子保住了她的名声。
那之后她和柳老夫人就没有见过面了，但是她想想也知道，柳老夫人一定很恨她吧？
秋桂愣了愣，起身朝着柳老夫人福了福身，“老夫人。”
第48章 指责
柳老夫人冷冷一笑，“别，我可担待不起你这礼，快起来吧。”
秋桂也不生气，人家对她没好脸色也是应该的。
折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年那件事在柳家很少提起，这几年柳孟谦才买了丫鬟伺候柳老夫人的，所以她们都不清楚。
不过这会儿主子生气，她就该好好照看着，“夫人别着急，先坐着吧，腿伤才好呢。”
秋桂闻言，看了眼柳老夫人的腿，心说今日是来找她看病的吗？但是眼下闹成这个样子，这病估摸着是看不成了。
主要是她什么都不敢说，应该不管说什么都能惹人生气吧。
柳老夫人腿还真是有些不适，由着丫鬟扶着就坐下了，冷眼看着秋桂，“怎么会是你啊？你怎么阴魂不散的，缠着谦儿不放，我求求你了，你放过他行不行？他还没成亲呢，你还嫌害得他不够惨吗？”
秋桂闻言，心里就想被人戳了一下似的，疼疼的，“夫人，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柳公子，我也是希望他早些成家的，我……”
“那你就走啊，还出现做什么？天下那么大，你为什么非得来京城？是不是看着谦儿在京城你就来了？”，柳老夫人气呼呼的，真是没想到这人会是秋桂。
秋桂道，“芙蓉堂在这里，我就在这里，我也没想到柳公子会在京城，也是巧合才遇上了。”
柳老夫人咬咬牙，指着秋桂道，“巧合，你说是巧合就是巧合啊？我可告诉你，我们柳家的大门儿，你是不可能进去的，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你怎么缠着谦儿，我都不可能点头，死了心吧你！”
秋桂被说得有些委屈，当年是她的错，可是如今，她和柳孟谦重逢的确是巧合啊。
再者，他们也没有怎么样，怎么就成了她缠着柳孟谦了？
可是面前这个人是长辈，还是她对不起的人，到底是没好说什么，忍着了。
柳老夫人见她不说话了，更是生气，使劲拍了下桌子，“你走吧，离开京城，不许再出现在谦儿的面前。”
秋桂正要不反驳，她在京城又不是因为柳孟谦，而是娇姐姐让她来打理芙蓉堂的，凭什么要让这个人来决定她离不离开？
不过还没有开口，门外就传来了一道声音，“娘，您别说了。”
这声音是柳孟谦的，秋桂没看见人，但是也听出来了。
秋桂抬头看过去，柳孟谦已经进来了，两人对视了一眼，柳孟谦将视线落在了柳老夫人身上。
“娘，您太过分了，陈姑娘在京城跟我没有关系，这是人家自己的事，跟您有关系吗？”
这话带着数落的意味，柳老夫人听着很生气，“谦儿，你如今倒是为了这个女人来指着你亲娘的鼻子骂了。”
她看了眼秋桂，“几年前，就是这个女人害了你，要不是她，你会到现在还没有成亲吗？”
提起这个，柳孟谦更是无奈，带着歉意看着秋桂，“娘，当年的事不是那样，您又不是不知道，不怪陈姑娘。”
第49章 清醒一点
柳老夫人咬牙，“不怪她？那怪谁？我可告诉你，她当年把你害得那么惨，这样的女人，这辈子也别想进柳家的大门。”
怎么就忽然说起这个了？
柳孟谦真是无奈，看了眼秋桂，见她一直低着头，便道，“娘，这些事回去我跟您解释，回去吧，别打扰人家看诊。”
柳老夫人这会儿气坏了，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就要闹，非得闹黄了不可。
柳孟谦看着她，“娘，芙蓉堂可是润王妃开的。”
这么一说，柳老夫人便愣了，也清醒了。
润王妃，润王府，她还是惹不起的。
尽管她这会儿很想闹，可是顾及到这个，也只能咬牙忍了。
“回去！”
说着，柳老夫人转身离开了诊室，折柳和桃红哪里还敢愣着，赶忙跟着走了。
屋里就剩下了柳孟谦和秋桂两人，福全站在门口真是后悔死了，自己怎么就嘴快把这件事告诉老夫人了呢？
现在门口还围着一些人，刚刚动静太大了，福全眼前一黑，现在可完了，好像闹大了呢。
柳孟谦看着秋桂，张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说什么呢？今日可真是太胡来了，哪里是道歉就够了的？
柳孟谦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去，把娘搞定了再说吧。
于是他只是对着秋桂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福全倒是冲着里头说了句，“陈大夫，这都是我的错，不该说些有的没的，陈大夫别生少爷的气啊。”
秋桂还没说话，福全就转身跑了，留下秋桂一个人在诊室里站着。
现在屋里安安静静的，倒像是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秋桂走出去，外头围着不少人看热闹，还有些是芙蓉堂的大夫。
秋桂也没有觉得尴尬，吸了口气道，“大家回去忙吧，没什么大事。”
众人听了一些，可是也没大听明白，但是这时候也不好问什么。
秋桂是芙蓉堂的大夫，是润王妃的妹妹，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们都不能不给面子，这时候问不是给人家没脸吗？
于是众大夫忙点点头，顺带着把病人也带走了。
秋桂站在门口叹口气，刚刚见了柳老夫人，她也清醒了。
先前她还想过，再次遇见柳孟谦，他也没成亲，是不是老天爷的安排？
而如今，她看得明白了，这些都是她瞎想。
且不说柳孟谦有没有这个意思，就是有，柳老夫人那一关也是过不了的。
看来当年那件事是彻底把柳老夫人给得罪了，心里对她的恨还不知道有多深呢。
秋桂摇摇头，该清醒一点。
她还有病人，沉思了一会儿也就摆出了个笑脸，进去给病人看诊了。
柳孟谦和柳老夫人一前一后地回了柳府，柳孟谦进府便问，“老夫人呢？”
门房的小厮道，“少爷，老夫人往祠堂的方向去了。”
柳孟谦扶额，就知道会是这样，他娘是动气了，估摸着又要让他跪下。
可是也没法子啊，他只能过去，尽管知道等待他的不会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