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进去坐坐
安如着急地道，“头晕得厉害吗？我去看看吧。”
顾思南也道，“娘，我去看看就是了，您不必走动了。”
见她要去，鸢儿忙道，“王妃，小姐就是有一些头晕罢了，没有大碍，还刻意嘱咐奴婢说不让王妃过去呢，以免耽误了进宫。”
顾思南想了想，便道，“药可有好好吃着？”
“就是昨夜里忘了吃，所以才……都是奴婢不好，没有伺候好小姐。”
安如向来是宽和的，再者，她也知道鸢儿一心一意都是为了宁和，更是不会怪罪她。
“你不必如此，宁和任性，有时候不吃药我也是知道的，既然她身子不适，今日就不让她进宫了，我向皇后娘娘禀明就是了，你在府里好好照顾宁和。”
鸢儿福了福身，“是，奴婢明白。”
等他们走了鸢儿才回去了，“小姐，老爷夫人，还有王爷王妃都走了，您就别装了。”
宁和闻言，从床上起来，笑着道，“鸢儿，我就知道你有办法的，你太厉害了。”
“小姐，虽说不必进宫了吧，可是您还是不能出去，要是真病了怎么办？”
宁和一笑，“哪里会，我坐着马车就是了，不下车好不好？我们就去转转嘛，反正府里这么无聊。”
鸢儿道，“小姐，您要是担心程公子，奴婢让人去看看就是了，您这又是何必？”
“好玩儿啊，走吧走吧，你给我穿厚实些就是了，好不好？”，宁和拉着鸢儿的手臂摇了摇，撒娇。
最后还是拗不过她，鸢儿替她穿了够够的衣裳，穿好斗篷，帽子也戴上，这才出去了。
她心里慌慌的，总觉得这么不大对，她明知道小姐和程公子是不合适的，还这么纵容小姐，以后真出了事儿怎么办？
小姐要是嫁去了那样的人家，以后怎么办？
况且，看着那位程公子的样子，也不像是会答应入赘的。
一时间，鸢儿思绪万千，想得有些多。
她看着宁和一脸兴奋的样子，又不忍心拒绝她，只能跟着她去了南山村。
程应堂的家她们是来过的，所以直接就把马车停在了他家门口。
鸢儿道，“小姐，您就在车里等着，奴婢去叫门。”
“好。”
鸢儿下车在外面喊了一声，程应堂很快就出来开门了，看见是她，但是愣了愣。
“姑娘怎么来了？”
鸢儿道，“程公子，是我家小姐担心你过年孤苦伶仃，所以想要来看看。”
程应堂这才往马车上看了一眼，然后道，“多谢小姐记挂。”
鸢儿本来想说，看都看了，那就回去了吧。
谁知道程应堂又道，“小姐若是不嫌弃，还请屋里坐坐，外面天寒地冻，实在是冷。”
闻言，宁和掀开了帘子，笑着道，“可以进去吗？”
“自然可以。”
见鸢儿犹豫着，程应堂还以为是她忌讳什么，忙道，“姑娘放心，家父的尸首已经入土，现在可以进去的。”
鸢儿其实并不是担心这个，但是他这么解释了，好像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第77章 普度众生
而且……
她回头看了眼宁和，小姐这个样子，肯定是想进去坐坐的，她拒绝似乎也没什么用。
宁和笑着点点头，“好啊，那麻烦你了。”
程应堂道，“不麻烦，小姐言重了。”
几人一同进了程应堂的家，连车夫也进去喝了碗热水。
宁和四处打量着这个屋子，皱了皱眉，真是很破旧的屋子啊，四处都是破破烂烂的，还有洞。
这样的冬天，冷风不得一直往里面灌吗？
程应堂给她们倒了水，见她一直在打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家境贫寒，实在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委屈小姐了。”
宁和忙笑了笑，“没有。”
说着，她便坐下来了，看着面前的土陶碗，也觉得新奇。
宁和就算是以前在梁族的时候，也是贵族小姐，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吃过苦。
府中用的碗碟茶具，无一不是精美的，她现在看着这样的粗陶碗，好奇的心思跟看到这低矮的房屋的时候差不多。
不过这碗扁扁的，口很大，倒是挺好看的。
程应堂在离着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坐下来，男女有别，他一个读书人，还是谨记在心的。
宁和收回视线，看着他道，“公子的麻烦可解决了？”
程应堂点点头，“已经解决了，也是我走运了，竟然恰巧遇上高官查案，让这件事水落石出，我爹现在也不是死得不明不白了。”
宁和笑笑，心说哥哥办事的确是很让人放心啊。
程应堂道，“我还得了五十两赔偿银子，前几日将我爹下葬了，村民都来帮忙，我将剩下的银子都分给了他们。”
宁和一瞪眼，“全都分出去了？”
程应堂点点头，“嗯，大家帮了我的忙，这是应该的，再者，那是我爹的命换来的银子，我也不能花，不如就都分给了乡亲们，平日里他们也照顾我不少，也都不是富裕的人家。”
宁和咽了咽口水，想说一句他傻，但是又有些说不出口。
傻是傻了点儿，可是也是真性情啊。
她忽然觉得这人很有意思了，都穷成这样了，还大发慈悲普度众生呢。
“你把银子都给别人了，那你接下来该怎么过？你不是还要读书考取功名吗？这些可都是要花银子的。”
程应堂一笑，“既然我爹已经沉冤得雪，那我也不必再考取功名替他讨回公道，相信我爹在天之灵也能心安。”
宁和有些着急地道，“可是你寒窗苦读多年，就这么放弃了？岂不是很不值得？”
“不，没有什么不值得的，以前我读书，我爹一个人砍柴卖钱养活我，二十几年来，我都没有为他尽孝，现在他已经不在人世，我就是后悔也没有用了。”
“家里有八亩田地，这都是我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业，以前我读书，他一个人又是侍弄田地又是砍柴，不知多辛苦。”
“我接下来的这几十年，就要好好体会他的辛苦，从他手里接过这份家业，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这不比读书考取功名要好吗？”
第78章 只能是遗憾
宁和听着他这番话，很想反驳，却又忽然找不到反驳的点。
要是以前，一个人寒窗苦读多年，到头来却放弃了，甘愿成为一名乡野村夫，她一定会说那人疯了。
可是如今，她知道程应堂是为了什么，他这么选择，只是因为觉得愧对自己的父亲，想要用这种方式弥补罢了。
其实谁又能说他的选择真的就是错的呢？
一直以来，读书考取功名都被世人信奉，觉得这才是有能耐的男儿应该走的路。
可是现在仔细想想，程应堂这样子不一定就是错了。
就在家里，侍弄田地，靠自己的双手挣一口饭吃，不偷不抢又有什么错？
所以她本想要劝说几句的，想到这些便止住了，笑着道，“公子所言极是。”
程应堂点点头，大概是没想到她也赞同他的意思，所以显得有些惊讶。
毕竟他这么说了之后，里正可是狠狠地骂了他一顿，说什么南山村就他一个读书的，读了这么多年却放弃了，要做农民，这是没出息。
村里的几位老人也这么骂他，但是他却不想改变自己的心意，如今的日子，挺好的。
“敢问小姐……芳名？”，程应堂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小姐。
宁和一笑，“我姓李，名叫宁和。”
程应堂轻轻地念了一遍，笑了，“好名字，小姐的性子便如这名字一般，安宁平和。”
两人说着话，鸢儿在旁边越看越不对劲，怎么觉得小姐跟这程公子说话这么高兴呢？
“小姐，这会儿已经快中午了，还是快回府去吧，不然老爷夫人该着急了。”，鸢儿插嘴道。
宁和看她一眼，点点头，“那好吧。”
说着又回头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今日打扰公子了。”
程应堂送她们出去，鸢儿想着车上还有些东西，是特意拿来给程公子的，但是现在还给吗？
她正想着，宁和便道，“鸢儿，快把东西拿出来啊。”
她只好点点头，“是，小姐。”
从车上拿了两个篮子出来，“程公子，这是我家小姐准备的年礼，还请你收下。”
也就是一些水果和糕点，还有就是两格生饺子，宁和觉得程应堂一个大男人，肯定是不会做的，就让人从厨房里拿了。
程应堂没动，宁和便道，“公子收下吧，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知道公子不愿收人财物，这些只是小小的心意罢了。”
她一笑，程应堂就觉得心里暖暖呢，便接下来了，“多谢小姐。”
等她们上了马车走了，程应堂还站在院门口张望，然后叹了一口气。
难得遇上懂他心意的人，可是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点，他自然不会肖想这些不该想的，只能说是遗憾了。
马车渐渐地远离了南山村，宁和脸上的笑容却不减。
鸢儿道，“小姐，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任性了。”
宁和看她，“怎么了？”
鸢儿叹口气，“小姐，您可是李府的小姐啊，高高在上，尊贵无比。”
第79章 不合适
“那又如何呢？”，宁和依旧是十分不解地道。
鸢儿只好道，“小姐，您是李府的小姐，还未出阁，总是跑到这荒郊野外的村子里来做什么？”
“以前程公子遇上了麻烦，小姐偶然遇见，出手想帮，那是应该的，别人也只能说小姐心地善良。”
“可是如今就不同了，程公子的麻烦已经解决了，小姐要是还时常往这里跑，被人知道的话该说闲话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话传出去怎么好听？”
宁和闻言，皱着眉头，“鸢儿，我不过是爱与他说话罢了，难不成为着别人的心思，我连和自己愿意说话的人见见面也不成了吗？”
“小姐，这当然成，只是程公子毕竟是男子，男女有别啊。”，鸢儿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宁和有些生气，但是她也知道鸢儿是为了她好，也没说什么。
良久才点点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鸢儿也不知她所说的有数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以后不再见程公子了，还是少见，再或者知道就是知道，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但是她明白小姐的性子，这时候再劝也是无济于事，只能是再等等了。
宁和回府之后就在自己院子里待着，中午本来该去和碧澜，还有子芸子洛一起用午膳的，她也没去。
而碧澜以为她病着，也就没让人请。
宁和坐在榻上发呆，她想让鸢儿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来着，可是又想不明白自己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得作罢。
还是鸢儿主动道，“小姐今日去了哪里，奴婢不会告诉夫人，只是夫人必定会知道小姐出府去了，只说是去了河边散心吧。”
宁和看着她，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午膳简单地吃了一些，等她午睡起来，碧澜竟然来了，宁和有些愣。
看着鸢儿跟她眨眼睛她才明白过来，碧澜是来给她看病的。
她竟然都没回过神来，就算是嫂子进宫去了，这府里的大夫也是不少的。
碧澜，子芸子洛，这都是大夫啊。
这会儿人都来了，她也不能不装了，只得继续躺着。
碧澜道，“小姐好些了吗？”
宁和看着她，点点头，“本来头晕的，上午出去走了走，倒是好了不少，难为你走一趟了。”
碧澜道，“王妃进宫前吩咐了，要是午后小姐身子还不适，就让我过来看看。”
宁和嗯了声，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家子都把她捧在手心上，跟个宝贝似的，她还在这大过年的装病让他们担心，真是不应该。
碧澜摸了脉，“也不碍事，大概是这些日子凉风吹得多了，小姐好好养着就是，王妃配的药丸吃着，很快也就好了。”
“嗯，我知道了。”，宁和躺在床上笑了笑。
碧澜也没多待，看过了她也就回去了，还有俩孩子要带着呢。
不过出了院子之后她皱了皱眉，宁和小姐……明明就没病啊，脉象平和，哪里有什么问题啊？
第80章 八九不离十
不过碧澜也不敢肯定，宁和也只是说有些不适，也许就只是一点点不舒服罢了。
她想了想，也没多心，赶紧回去了。
鸢儿道，“小姐，您这装病，碧澜夫人不会是看出来了吧？”
宁和想了想，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不说这个了，要是嫂子知道了，大不了就说我不想进宫罢了，不碍事。”
“嗯。”
今日进宫倒是不用待到晚上，晚些时候也就回来了，顾思南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宁和。
这时候宁和也不必再装了，直接出去接的，“嫂子。”
顾思南问道，“可还有不适？今日你没进宫，我总是想着，还想回来看看呢。”
宁和一阵感动，忙道，“没有，已经好了，也就是我贪玩儿，这些日子出去得多了些。”
顾思南还是拉着她的手进去，摸了摸脉，笑着道，“是没什么事儿了，那我也能放心了，你在屋里待着吧，我去看看寥寥和小草，一日没见着，倒是想念得很。”
“好啊。”，宁和笑笑，“嫂子慢走。”
顾思南去了碧澜那里，远远地就听到有孩子哭，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进去一看，寥寥和小草都在哭，她都愣了，这是闹哪一出？
碧澜看见她，忙道，“王妃，寥寥这是想你了，所以就哭了起来，结果小草也跟着哭，我可是头都大了。”
顾思南一笑，“是想我了啊，真是难得。”
她说着，抱着寥寥哄了哄，不哭了，另一个也就跟着不哭了，总算是安静下来。
寥寥坐在她怀里，委委屈屈的，感觉娘亲不要她了似的。
主要是以前顾思南每日都有时间陪着她，这两日连续进宫，她就觉得没人理，不高兴了。
哄好了孩子，顾思南这才道，“今日府中可还好？没事儿吧？”
“嗯，都好好的。”，碧澜抱着小草，想了想还是道，“午后我去看了宁和小姐，倒是好好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顾思南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是话中有话，顿了下才道，“宁和也是孩子心性，估摸着是不想进宫，也就说自己身子不适了。”
碧澜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还是得告诉王妃。”
“嗯，我知道就是了，就不用让夫人知道了。”
碧澜点点头，“是。”
顾思南把寥寥接回去之前先送去安如那里让她看了看，安如一日没见着孙女儿，也是喜欢得不行。
这会儿寥寥也没哭了，顾思南本想带她回去的，见状便留在这里了，让安如带着也好。
她自己回了院子，李林琛在书房里，顾思南直接就进去了。
豫南也在，她便笑了笑，“大过年的也是事儿，你就不能想着碧澜啊？如今肚子里可是还有一个呢。”
豫南忙见礼，有些激动地道，“王妃，可是……能确定了？”
他也知道这事儿，就是现在月份小，碧澜总说不确定，他也不敢太高兴了。
顾思南笑笑，“八九不离十吧，你还不快回去陪着？”
第81章 管不住的
豫南闻言，看了眼李林琛，见他微微点了下头，这才拱手道，“那属下告退。”
“快回去吧，明日还是小草的生辰，碧澜又怀着孕，你这个当爹的成日里瞎跑做什么？大过年的也不消停。”
豫南一笑，没说什么，忙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在，李林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怎么觉得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欺负豫南呢？大过年的也不让他歇着。”
“你还知道啊？”，顾思南笑着蹭过去，在他腿上坐下，“大过年的也这么忙啊？”
李林琛搂着她的腰身，点了点头，“有些事，不是公事。”
“那是什么？”，顾思南看着他，不是公事，那就是家里的事？
李林琛将她搂紧了些，“是宁和，今日她没有进宫，可是却出去了，去了……南山村。”
“什么？”，顾思南眨眨眼，有些愣，“宁和去那里做什么？”
她又道，“刚刚碧澜告诉我，宁和好像是装病，我只当她是不想进宫，这大过年的，天又冷，她出去了，还去了挺远的地方，做什么？”
“你说呢？”，李林琛沉声道，“南山村那个地方，她去，只能是见一个人罢了。”
宁和帮了程应堂那件事顾思南是知道的，其实也没有当回事，毕竟要是她的话，应该也会去帮忙。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啊。
顾思南顿了一下，忽然看着他道，“相公，你说宁和是不是……”
李林琛一笑，“她的心思，你应该更明白才对，这个妹妹啊，总归我是管不了的，其实她看上谁，要嫁给谁，我都没意见，只要那人不会害了她。”
“我已经让豫南去查，看看这个程应堂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不是个坏人，我倒是不愿意多管，只是爹娘那边怕是不大好说。”
顾思南明白他的意思，去查程应堂也是有必要的，要不然也不会放心宁和和他接触。
这种查，也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查了，起码是要往上倒几代的。
顾思南想了想，道，“那个程应堂，当日我也是见过的，不像是坏人，要是查出来没问题的话，真的让宁和与他接触？”
“不然呢？”，李林琛将头放在她的肩头上，“我这个妹妹，我不大了解她的性子，但是我也看得出来，她跟你是一样的。”
顾思南挑挑眉，“怎么就跟我一样了？”
“越是不让你去做的事就越想去做，不是个听话的，管得住吗？”，李林琛笑着道。
顾思南一笑，“那好吧，就是不知道爹娘要是知道了会怎么说，他们尽管不想宁和嫁王公贵族，也希望她能嫁给一个能让她衣食无忧的人吧？”
“这个程应堂，饿成那个样子，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他们能点头吗？”
顾思南想着，要是入赘的话，宁和倒是不用受苦了，就是程应堂应该不会答应吧。
李林琛见她想得出神，抬手将她的脸掰过来，亲了一口，“不许再想了，陪我说话。”
第82章 要什么脸
顾思南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宁和可是你妹妹，唯一的，亲妹妹，我想想怎么了？”
李林琛哼了声，“她自己都没想明白呢，你瞎操心做什么？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自然知道护着她，不出事就是了。”
顾思南靠在他怀里，点点头，叹口气道，“真好，我要是也有这么个哥哥就好了，护着妹妹，多好啊。”
闻言，李林琛凑近她耳边，小声道，“那我当你哥哥不好吗？”
顾思南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要。”
“怎么就不要了，你昨晚不是叫得很顺嘴吗？”
提起这事儿，顾思南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不争气地脸红了，用力在他胸口捶了好几下，“李林琛，你不要脸！”
“在你这儿，还要什么脸？”
宁和完全不知道，在自己都还没有开窍想明白的时候，自己的哥哥嫂子就已经在为她考虑终身大事了。
“鸢儿，明日干什么啊？”，宁和坐在榻上，自己跟自己下围棋玩儿，随口就问了一句。
鸢儿立马紧张地道，“小姐，明日可是小草小姐的生辰，怎么也是要过的，小姐别出去了吧。”
宁和抬头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我说我明日要出去了吗？我就是问问，不知道明日干什么罢了。”
鸢儿哦了声，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还以为小姐明日又要出去呢。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明日是小草的生辰啊，我得去看看我有什么好东西，给她当礼物。”
说着，她就高高兴兴地去找东西了。
鸢儿叹口气，同时又有些迷糊了，小姐这样子，好像也不是就动了心思啊，没准儿是她想多了呢？
摇了摇头，鸢儿赶紧跟上去了，库房里的东西，小姐肯定是没有她清楚的。
宁和找了一只小巧的玉蝴蝶，粉玉，颜色看着很是舒心，小巧可爱。
中间还有一个眼儿，穿上绳子，给小草挂脖子上就挺好。
“就这个，你觉得怎么样？”
鸢儿点点头，“当然好呀，这个玉蝴蝶小孩子戴最是合适了。”
宁和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她把玉蝴蝶给鸢儿，“收着吧，一会儿拿个盒子给装上。”
“是。”
找了东西，她又在库房里转了转，这地方放的都是一些宫里的赏赐，还有就是她生辰别人送的，是她的小私库。
里头东西还是不少的，许多宁和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来的。
她本是随意转转，忽然看到一个架子上放了好几个砚台，便停住了脚步，“这么多个砚台啊，用得过来吗？”
这玩意儿又不费，一个用好些年也不用换，再说了，她也不爱写字啊，拿这个来做什么？
鸢儿道，“这些都是小姐生辰的时候得的，这个是皇上赏赐的，这个是太后赏赐的，还有这几个，就是客人送的。”
宁和看了看，都挺不错的，她把宫中的那两个给留下了，这个不能随便送人。
余下的几个里面，宁和选了一下，拿了一个出来。
第83章 送他一个
“鸢儿，你说这个送人怎么样？”
她拿着一个晃了晃，鸢儿一听这话就警惕起来，“小姐，您要送谁啊？”
“程公子啊，他虽然说不考功名了，可是寒窗苦读多年，肚子里也是有墨水的，字儿肯定写得不错，不如送他一个吧。”
“反正这些我也用不上，放在这里也是浪费，我爹，还有哥哥，他们肯定是不缺。”
宁和一笑，“就送他，下次去的时候你记得带上。”
鸢儿皱眉，“小姐，奴婢不是说了吗？南山村，小姐还是不要再去了吧，要是传出去的话，小姐的名声该不好听了。”
宁和看着她，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我好不容易遇上个我愿意说话的人，就想着别人怎么看就疏远了，多可惜，爱说就说去吧。”
“反正你也说了，我是李家的小姐，这京城没几个人敢对我说三道四，那我怕什么？”
说着，她笑着从库房出去了，鸢儿只好无奈地跟上去。
小草的生辰就没请客人来，毕竟碧澜除了是芙蓉堂的大夫之外，也没什么身份了，豫南又是李林琛的侍卫，大操大办不合适。
再者，李家在京城，除了大长公主之外也没什么好友，其余的都是官场上的，也就不合适请。
不过自己一家子在一起给小丫头过了生辰，还是十分热闹的。
这已经比碧澜想象的要隆重多了，李戗和安如也是给小草准备了东西的，顾思南就更不必说了。
还有宁和，子芸子洛，连祺祐他们几个也是准备了小礼物给寥寥。
碧澜十分感动，毕竟自己只是王妃的一个丫鬟，虽说如今已经除了奴籍，也有了自己的事做，但是在这些曾经的主子面前，总是卑微的。
她的孩子过生辰，能这么隆重，那是李家人真的把他们当成了自己家人了。
“多谢老爷夫人，小草可真是有福气，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
安如笑着道，“碧澜你快起来，寥寥可是姓李的，那也就是我们李家的孩子，豫南跟着琛儿多年，你跟着思南多年，早就已经是自家人，那么客气做什么？”
碧澜抱着小草福了福身，顾思南忙扶着她，“你可别了，当心吧。”
碧澜笑笑，“多谢王妃。”
一家子在一起吃饭，也是一大桌子人了，小草这个小寿星，今日穿了一身红色的小袄子，头上长出来了不少头发，扎了个小揪揪。
寥寥跟她的发型差不多，不过是两个小揪揪，还用红线打了个蝴蝶结。
“妹，妹。”，寥寥伸出小胖手指着小草，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妹，玩。”
顾思南摸摸她的小脸，“寥寥要跟妹妹玩儿啊，是不是？”
寥寥乖乖点头，“玩。”
这会儿碧澜抱着小草的，寥寥想跟她玩儿，但是说话说不明白，可真是急死了。
顾思南笑笑，“你说，要跟妹妹玩儿，说明白了娘亲就让你跟妹妹玩儿。”
寥寥闻言，皱了皱眉，像是在纠结要不要说。
第84章 不着急
大家都等着看，寥寥到底能不能说明白，真是比本人还着急了。
顾思南很有耐心地等着她，也不催，就让她慢慢来。
寥寥迟迟说不明白话，虽然也不用着急，但是这样的引导训练还是要的，要不然以后她会形成习惯，觉得什么事只需要说一个字就可以了，就会变成明明会说话也说不出口。
“寥寥，你跟着奶奶念，说，跟妹妹玩儿，知道了吗？”，安如在旁边又教了她一次。
寥寥看着她，笑了，然后捏着手指头努力道，“妹，玩儿……妹妹。”
还是没说明白，但是能说两个字出来，就已经很难得了。
顾思南笑着道，“好了，下次要说得更明白才可以，去玩儿吧。”
得到了允许，寥寥高兴极了，牵着小草下来走路，奶娘护着去一边了。
李戗道，“寥寥和宁和小时候一个样，迟迟不说话，不过长大了却是机灵的，不用担心。”
“是啊，不用担心，思南你别着急啊。”，安如也劝她，生怕她心里着急了。
顾思南笑笑，“爹，娘，我倒是不急，只是也不能让寥寥成了习惯，你们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小草今日生辰，收到的礼物她都很喜欢，挨着玩儿了一遍。
不过还小，就算是高兴，她也不知道今日就是她的生辰，最高兴的还是大人。
宁和都跟着喝了些酒，脑袋晕乎乎的，要回去的时候顾思南跟了上去，“喝多了？”
宁和看她，笑了，“嫂子，我就喝了一点点，你也知道我的酒量，就那么一点点就能给我放倒了。”
“难受吧？”，顾思南摸了摸她的脸，热乎乎的，这丫头酒量还真是不怎么样。
“有点儿。”，宁和乖乖地点头，头晕晕的。
“我跟你回去吧，顺便替你看看。”，顾思南说着，就要跟着她一起走。
宁和愣了愣，心说昨日不是才摸了脉吗？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回去了。
到了屋里，两人解了外头的衣裳，然后坐着说话。
宁和头还是晕晕的，笑着道，“嫂子，这个酒可真好喝，酸酸甜甜的，我还以为喝着不会醉呢。”
顾思南一时兴起，自己酿了葡萄酒，夏天的时候酿的，已经喝了好几次，但是先前宁和没喝过。
今日也是小草的生辰，挺高兴的，她看着酒跟一般的酒颜色不一样，觉得好看，就喝了一杯。
喝的时候还觉得好喝呢，也没什么酒味儿，结果没一会儿就开始头晕了，难受得厉害。
顾思南让人去给她泡了解酒茶，笑着道，“这酒就是看着没什么威力，其实很上头的，你第一次喝不知道，以后就知道了，好喝吗？”
宁和闻言，傻乎乎地点了点头，笑了，“好喝，真好喝，今年咱们府里的葡萄熟了，嫂子还做这个酒。”
“好啊。”，顾思南笑着道，“左右那些葡萄也吃不了，太多了，用来酿酒再合适不过了。”
这时候还没有葡萄酒，外头的人压根儿就没有听过。
第85章 没有想过
要是拿出去卖，可以想到会有多火爆。
但是顾思南并不打算拿出去，就自己家里人喝就够了，留点儿福利给家人。
醒酒茶送上来，宁和喝了几口才觉得舒服了一点，“嫂子，你跟我回来做什么啊？有话跟我说吧？”
顾思南一笑，“你倒是聪明，我还没说呢。”
“我可不傻，昨日嫂子才来过呢，今日怎么又来了，肯定有话说。”
顾思南喝着茶，笑了笑，“你昨日出府去了？”
一说这个，宁和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她刚刚就是在猜测，应该就是为了这事儿吧。
昨日出去的事儿，肯定是瞒不住哥哥的。
鸢儿一听，就皱了皱眉，怕王妃生气了。
宁和点头道，“是啊，我出去了，其实我……我没有犯病，就是不想进宫，我去找程应堂了。”
宁和就是这样的性子，顾思南对她这样坦诚也不惊讶，笑了笑，“宁和，你跟我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喜欢程应堂？”
尽管宁和知道鸢儿翻来覆去说的那几句话也是这个意思，但是顾思南这会儿直接说出来，她还是有些懵，不知道怎么回答。
“嫂子，你怎么这么说？”
顾思南道，“我不知道，所以才来问问你，对程应堂到底是什么心思？”
宁和看着她，顿时有些不大好意思，脸有些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我……其实我也就是觉得他可怜，先前去也只是想帮他，后来哥哥出手帮了他，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昨日去，也的确是因为……没事做，再者……其实也是因为他可怜，我想知道他大过年的是不是缺了什么，所以就带着鸢儿去了，就是这样。”
顾思南看她，“那你……如今你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你的婚事爹娘一直是很看重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是程应堂成为李家的女婿，爹娘会不会答应？”
宁和愣了，看着她，顿时酒都醒了不少，“嫂子，我真的没有想过这个，我也就是觉得挺喜欢和他说话的，至于其他的，真的没有想过。”
顾思南嗯了声，“那我现在说了，你有想过吗？”
“我……”，宁和顿时有些回不过神来，这怎么就成了要让程应堂坐李家的女婿了？
她想了想，其实，好像……她这是对程应堂上心了？
宁和长这么大，还没有对任何男子有过兴趣，所以就算是她自己也不大明白。
顾思南这话，倒像是点醒了她，“我对他上心了？是这样吗？”
顾思南摇摇头，“你心里的意思，只有你自己才明白，我是不知道的，只是宁和，你有没有想过，要是真的是这样，要怎么告诉爹娘？”
“怎么不能告诉爹娘？”
顾思南笑笑，“程应堂的性子，会答应入赘做李家的女婿吗？”
宁和摇摇头，笑了笑，“我虽与他相识不久，但是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顾思南继续问，“那你觉得，爹娘会答应你嫁给一个连自己的日子都过不下去的人吗？”
第86章 我看上你了
这话倒是把宁和给问倒了，她愣了愣，然后才道，“可是我没有说我要嫁给他。”
“宁和，我今日来呢，就是让你想明白一些事，若是这样下去，爹娘迟早会知道，到时候你要怎么选？”
顾思南坐了会儿也就走了，宁和一个人坐着想了想，抬头问鸢儿，“鸢儿，我嫂子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对程应堂上心了，可是爹娘不会同意我嫁给他？”
鸢儿皱了皱眉，还是点了点头，“奴婢愚钝，不知道说得对不对，但是奴婢想，王妃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可是我没说我要嫁给程应堂啊。”，宁和嘟嘟嘴，“我就是喜欢跟他一块儿待着，跟他一块儿说话，还有，去看看他平日里怎么过的罢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吧？”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没有什么底气了，宁和撑着脑袋，也不说话了。
鸢儿道，“小姐，奴婢觉得，程公子是好人，也是君子，只是……他的日子实在是穷困了些，老爷夫人视小姐为珍宝，是断不可能将小姐嫁给他的，除非他愿意接受入赘，要不然的话……”
宁和闻言，有些不服气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嫁给他？我从小被娇养着，难道就注定我吃不得苦？”
“小姐……”，鸢儿着急了，“小姐您别生气啊，当心气坏了身子，奴婢也只是说说罢了。”
宁和在屋里想了一下午，次日还是出门了，去找程应堂，送他砚台。
程应堂拿到东西的时候吓坏了，“小姐断不可送如此贵重的礼物，我……受不起。”
宁和道，“这东西你用得着，又不拿来卖钱，那它也就不值钱，只是个砚台，就算是真金白银做的，不也是砚台？有什么差距？”
程应堂被她这番理论弄得愣愣的，“总之小姐还是收回去吧，我真的不能要，这实在是太贵重。”
“你不喜欢？”
闻言，程应堂忙摇了摇头，“喜欢，我很喜欢，只是我也知道我受不起这样的礼。”
“我视小姐为知己，若是收了这样的礼，以后还如何能与小姐平等相处？”
宁和一笑，“你当真当我为知己？”
程应堂点点头，“是，小姐这样的女子，世间难得。”
宁和忽然看着他，定定地道，“那你……可愿意为了我考取功名？”
“什么？”
不等宁和说话，鸢儿忙拉住了她，“小姐，我们该回去了，再晚夫人该着急了。”
宁和摇头，依旧是看着程应堂，“程公子，若是我说……我想嫁与你为妻，只是我的爹娘不愿我吃苦，所以不会答应这门婚事，那你可愿意为了我，依旧继续读书，考取功名？”
大约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这么说，程应堂有些回不过神，好一会儿才愣愣地道，“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觉得我看上你了，想嫁给你，可是你太穷，我爹娘不答应，那你想不想靠着自己的本事，等有朝一日能娶我了，去我家提亲？”
第87章 私定终身了？
她这回倒是说得明白，而程应堂也彻底呆住了，他压根儿就不敢想这样的事啊。
宁和见他不说话，便继续道，“我知道，你决心放弃科考，是因为想在你爹身边敬孝，我这么说，不是让你不孝顺，恰恰相反，我是让你真的能敬孝。”
“这些年来，你什么也不会做，只会读书，那就说明，你爹希望你能考取功名，功成名就，若是你因为他离世便一蹶不振，是不是也是不孝顺？”
程应堂看着她，瞪大了眼睛，宁和一笑，“若是你真有那个能耐，能让你爹安心，能让我爹娘安心，我便嫁与你为妻，如何？”
程应堂还是不说话，傻小子是真的愣了。
宁和一瞪眼，“程应堂，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要是你不应，以后我便再也不提，我李宁和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也不再提嫁给你的事。”
闻言，程应堂着急了，忙道，“我娶，我愿意娶。”
说着，他的脸忽然红了红，看着宁和道，“只是我家境贫寒，就算是考取功名，一时之间也只能是小官，买不起大宅，买不起车马，你跟着我同样是过苦日子的，你真的愿意？”
“这有什么不愿意，吃的上饭不就成了？”，宁和看着他，笑了起来，“你的话我记下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宁和别开头，“鸢儿，我们走。”
“是，小姐。”，鸢儿抿抿唇，小姐这就跟人私定终身了？这怎么得了啊。
上了马车鸢儿才着急地道，“小姐，这实在是不妥啊，要是老爷夫人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啊。”
宁和坐着不动，“爹娘希望我嫁人啊，如今我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为何不能嫁？”
“可是这不一样啊，程公子家境贫寒，如此怎么能让小姐衣食无忧，老爷夫人会担心的。”
“鸢儿，他不会一直这样的，再说了，我相信他，以后一定会有出息。”
“小姐……”，鸢儿还想劝，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劝才好了。
这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再反悔肯定对小姐的名声也是不好的。
而且吧，刚刚说的是等程公子有了功名，有本事了再嫁，不是现在。
想到这里，鸢儿也就放心了一些，至少不用小姐现在就去受苦吧。
“这件事，我会亲口告诉爹娘，你不必忧心，爹娘不让我嫁，是因为心疼我，若是他们能明白，这就是我想要嫁的人，会答应的。”
鸢儿叹口气，“好吧，小姐好好跟老爷夫人说，别……别吵起来了。”
她真的是非常没有信心了，主要是她亲眼看见过程应堂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到了府上，这个时候家里人都在，毕竟还是过年期间，也没什么别的事。
宁和直接去了正院里，李戗和安如都在那里，正好一起说了。
“爹，娘。”，宁和笑着福了福身。
安如一笑，“这一大早的你就出府去了，去哪里了啊？外头冷不冷？”
第88章 发火
安如拉着她的手捏了捏，“还好，手不冷，真是不让人省心，大早上的外头多冷，就出去疯，这会儿才回来。”
宁和笑笑，“娘，我有话跟您和爹说。”
安如笑着道，“哎哟，今儿这是怎么了？还这么正经了，平日里可是没这么跟娘说过话呢。”
宁和坐下，看了眼李戗，又看了眼安如，紧紧地捏着手。
她跟鸢儿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倒是挺自在的，也不觉得紧张，这会儿倒是有些不好说出口了。
倒不是因为怕他们发火，而且因为……害羞。
这还真是难得了，她也会害羞。
李戗叫她吃吃不说话，也有些好奇了，“要说什么就说吧，咱们是一家人，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不成？”
宁和一笑，低着头，“爹，娘，我……想要嫁人了。”
这话一说完，安如愣了，转头看着李戗，“老爷，你听见了吗？宁和说她要嫁人了。”
“我听见了。”，李戗笑着放下茶碗，“好事啊，你是不知道你娘有多操心你的婚事，就怕你想不明白，这辈子没有好的归宿，又不想逼迫你，现在你自己想明白了倒是好，是哪家的啊？”
李戗心里计划着，要赶紧去打听打听对方的品性才行，他可不放心不明不白地就把闺女给嫁出去。
只有这么一个闺女，精贵得很。
宁和道，“他叫程应堂，是城外南山村的人，父母双亡，家里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了，有几亩田地，这就是全部的家当。”
她一说完，安如许久没说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宁和抬起头道，“娘，是真的，我就是觉得他好，跟他待在一起我就开心，我没有骗您。”
“宁和，可是他这……你从小就是爹娘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如何能嫁一个穷小子吃苦受累？这事儿我不答应。”
这个反应在宁和的预料之中，安如这么说了之后，她反倒松了口气。
“娘，是您和爹说的，不想逼迫我做不喜欢的事，嫁不喜欢的人，如今我找到了喜欢的，就是他，我为什么不能嫁？”
安如一拍桌子，“我看你是被我们给惯坏了，竟然生出如此的心思来。”
“宁和，爹娘多疼爱你你是知道的，为何要做这样的事让爹娘伤心呢？”
“爹，可是我真的喜欢他，你们不是说了吗？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才能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若是当年您是个穷小子，我娘要跟您在一起，也是错的吗？”
李戗也有些生气，但是还不至于骂人，只是摆摆手，“你先回去，这件事以后再说。”
“我已经与他说好了，等他哪日考取功名，我就嫁给他为妻。”
闻言，安如瞪大眼睛，“你个傻丫头，你说这个做什么？你与他才相识多久，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人生大事，你当做儿戏不成？”
“娘，我……”
安如站起来道，“你给我回去，好好反省，这件事我和你爹商议之后再说。”
第89章 你可别害我了
宁和没法子，只能是回去了，坐在屋里叹气，“爹娘怎么就生气了呢？我想嫁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错？”
鸢儿道，“小姐，奴婢早就说过了，老爷夫人肯定会生气的，毕竟程公子实在是……他们没想过将小姐嫁给乡野村夫。”
“乡野村夫又怎么了，不偷不抢，靠自己双手吃饭，我不觉得有什么错。”
“小姐，您别着急，好好跟老爷夫人说罢，别让他们动气伤了身子。”
宁和点点头，没说话了。
正院里，安如在宁和走了之后一个劲儿地叹气。
“你说这丫头怎么就……哎，难不成真是我们平日里太过纵容她？”
“你说她从小一点儿苦也没有吃过，长大了要是嫁给一个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男人，如何能过得好呢？宁和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不知艰辛。”
李戗一直沉默着，宁和说南山村的时候他都愣了，先前他就知道这件事。
不过那时候宁和只是去帮助别人，做的是好事。
那时候他真是不觉得有什么，谁知道这丫头好不容易心里有了人，竟然是个乡下穷小子。
要说是他，就算是穷小子，喜欢上贵家千金也会想要努力去求娶，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本事，知道自己的能耐，知道自己不会一直那样过一辈子。
可是对于别人，他就没有这个信心了，更何况这还是要把女儿嫁给那人。
人啊，都是这样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和在别人身上，真的就不一样。
安如一直在念叨着，李戗道，“好了，先别说了，宁和与那人相识也不久，也许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宁和是你的女儿，她什么性子你还能不知道吗？这丫头就是个犟脾气，平日里看着倒是乖巧，但是一旦对什么动了心思，那就非要不可，我看这下子完了。”
李戗皱眉，“别说了，我心烦。”
说着他就去了书房，安如哼哼了声，“我还心烦呢，我可不想闺女以后嫁了人，还得养鸡种地。”
安如叹气，“这可怎么办啊？”
这事儿很快就传到顾思南和李林琛那里了，顾思南正在逗着寥寥玩儿，闻言皱了皱眉。
“宁和这性子吧，真是不知道随了谁，昨日她那样子还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程应堂有心了呢，今日这就跟人私定终身了。”
还真是，有个性啊。
李林琛喝着茶，笑着道，“没准儿是你点醒了她呢？”
“相公，你可别害我了，爹娘要是知道，不得恨死我啊？”
顾思南折好一个千纸鹤，给了寥寥，“虽然吧，我也是这么想的，没准儿真的是我昨日跟宁和说的那些话让她想明白了什么。”
“可是我不认为这是我的错啊，宁和又不是没自己的想法，就算是我不过，她自己也能想明白，只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是不是？”
李林琛见她着急又担心的模样，笑了，“就那么怕爹娘怪罪你？”
顾思南扁嘴，“能不怕吗？这婆媳关系可是最难处的，我早就说过。”
第90章 提前准备
顾思南想着，爹娘对宁和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要是知道是她“蹿腾”了宁和，让宁和跑去跟人私定终身，不得恨死她啊？
这么说吧，要是将来祺祐他媳妇儿，“蹿腾”着寥寥跑去跟一个都没见过几次的穷小子私定终身了，她就是再开明也会有些疙瘩的吧？
李林琛好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放心，相公护着你就是了。”
寥寥见他摸，抬头好奇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也伸手在顾思南脸上摸了下，然后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也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
“放轻……”，寥寥边笑便说，“放轻……”
顾思南和李林琛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寥寥在说什么，顿时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小傻子，是放心，不是放轻，你在安慰娘亲呢？”
寥寥笑眯眯地点头，然后又去边上玩儿积木了。
顾思南摸了摸闺女毛茸茸扎着小揪揪的小脑袋，笑着道，“寥寥真是长大了啊，都知道安慰我了，真快。”
李林琛挑眉，“她还不到两岁，就长大了？”
“就是长大了，眼看着就想。”，顾思南玩儿着寥寥的小揪揪，“相公，你想想啊，祺祐两岁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记得。”，李林琛点点头。
“那浩谦浩源两岁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李林琛再点点头，“也记得。”
“我也记得，可是现在他们都那么大了，再过些日子，浩谦浩源可是十岁了啊，你说快不快？”
李林琛明白她的意思，笑着道，“儿子就是长得快，闺女就让她慢些长大，一直跟个孩子似的挺好。”
顾思南笑笑，“现在爹娘发愁宁和的婚事，以后我们也一样，发愁寥寥的婚事，我真是很理解爹娘的心思啊。”
不管自己是不是嫌贫爱富的人，涉及到自己的女儿，就是不行，不能轻易答应。
万一那个男人没能耐，让闺女受委屈了呢？
万一对她不好呢？
顾思南叹气，“一会儿我去劝劝娘吧，让她别气了，我也提前做个准备，希望咱们女儿以后不要太……让我操心了。”
李林琛觉得她的准备实在是太提前了一点，但是也没说什么，笑了笑，“去吧，我带着寥寥玩儿。”
顾思南在寥寥额头上亲了口，然后就起身走了，寥寥看她一眼，皱了皱眉，又看李林琛，见他没动，就乖乖坐着继续玩儿积木搭房子。
在小丫头的眼里，爹娘都是一样重要的，只要有一个陪着她，她就觉得很安心，不会哭闹。
等顾思南走了，李林琛才笑着道，“你娘操心得也太多了，不管她。”
然后他又凑过去在闺女脸蛋上亲了亲，“你以后要乖，知道吗？不可以让娘亲生气，好不好？”
寥寥看她，大概是听不懂，傻乎乎地笑。
李林琛就捏了捏她的鼻子，“要是你不乖，当心我收拾你。”
想起当初这丫头太折腾了，刚刚出生就被他“揍”了一顿，李林琛顿时又觉得好笑，当初怎么那么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