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心里可会觉得不舒坦？
赵氏愣了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能让陈大石的伤一夜之间好起来？”
这怎么可能啊，赵氏随即叹口气，“娇娘，这事儿的确是我做错了，刘氏只是嘴毒罢了，我也不该把他们往死里打，衙门要治罪我也没什么委屈的，只是苦了秋桂和天恒了。”
陈娇娘拍了拍赵氏的手，安慰道，“婶娘别这么说，这事儿本就是刘氏挑起来的，再说了，你和二叔也受了伤，要治罪也不该治你一个人的。”
“你的意思是……”
陈娇娘道，“婶娘就听我的，明日咱们见机行事，定不能让刘氏占了便宜，只是这回可能是要委屈一下二叔了。”
这时候恰好陈二石进了房里，一脸担忧地道，“娘子，大哥大嫂是我打的，让他们找我，不要找你。”
他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但是知道打人是不对的，这时候见娇娘一脸严肃，生怕要处置他娘子，心里担心得不行。
陈娇娘一个旁观的人心里也是一阵感动，笑了笑，“二叔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有麻烦的。”
等交代好一切，陈娇娘便和碧澜一同去看陈大石的状况，秋桂也跟着去了。
他这会儿睡着了，陈娇娘摸了脉，心头稍微松了口气，还好，性命是保住了。
只要没出人命，那就什么都好说，若是今日陈大石真的被打死了，赵氏必定脱不了干系，迎龙村的名声也得臭了。
“碧澜，点一支艾条，继续灸神阙。”
碧澜点点头，“是，夫人。”
秋桂在一旁愣了愣，搅着手指道，“娇姐姐，你是不是对我失望了？”
陈娇娘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秋桂，我明白你顾虑什么，现在我还没教你，也谈不上失望二字。”
陈秋桂十分纠结地道，“娇姐姐，男女大防，这样实在是……不合礼数。”
“秋桂，这正是我想跟你说的。”，碧澜已经点了艾条过来，陈娇娘便拉着秋桂到另一边说话。
“若是你真的下定了决心要跟我学医术，心里就得把这事儿给放下，医者眼里没有男女大防，将来你学成了，不可能只是治疗女子的疾病，若是这样，我教你医术便没了意义，你能明白吗？”
这时候的社会现状就是这样刻板，真的要放下心里的顾忌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针灸不同于传统的中医，针灸需要直接接触到患者全身的穴位，更加难以接受。
陈娇娘想起自己前世上学时，实验课的男模都是不穿衣服的，任由一个教室的同学认穴扎针，在这个时代要想做到那样，根本就不可能。
单单是让秋桂给陈大石灸一下肚脐，她就已经排斥成这样，真不知道她到底适不适合走这一条路。
趁着现在还没开始学，陈娇娘想让她想明白了，若是真的不能接受，那便不需要再浪费时间。
陈秋桂紧紧地抿着唇，问道，“娇姐姐，若是你去给男子治病，姐夫心里可会觉得不舒坦？”
第590章 去衙门报官
陈娇娘想，若是以李林琛的性子，不舒坦是肯定的，不过她也没怎么给男子看过病，之前治了大柱的腿，那时候李林琛可还不在这里。
虽说之前想过以后只给女人看病，可是若是这样，她又怎么当得起鬼医收她为徒？
陈娇娘道，“我只能告诉你，若是我做的事他实在不能接受，也会主动去解决，让他理解我，明白我，努力过以后他还是无法接受，那时候我才应该抉择，有时候有些东西无法兼得，秋桂，如果你真的想成了一名有作为的大夫，你就不能为自己考虑太多。”
这话说得有些重，但是秋桂需要明白，若是真的走上这条路，也许以后她会不那么容易找到好的婆家。
“我已经成了亲，而你和碧澜都还是大闺女，这些话我现在就该告诉你们。”
至于大妞二妞，她们还小，等她们稍微大一点，她也会跟她们把这些话说明白。
陈娇娘见秋桂紧皱着眉，继续道，“也许这就是众人排斥女医的原因，行医的女子，势必无法同一般的女子那样遵守三从四德，若是你没办法做到，也就没办法成为一名好的女医。”
其实以后也不必真的要医治男人，这时候的思想一时半会儿无法转变过来，估计不是特殊的情况，也没哪个男人愿意让女人看病，可是话她得说明白了。
秋桂想了很久，然后才郑重地点了点头，“娇姐姐，我明白了。”
陈娇娘问，“那你可决定好了？”
“嗯，我决定好了。”，说着，秋桂径直朝着碧澜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艾条，“碧澜姐姐，我来吧。”
碧澜一愣，见陈娇娘点了点头，便笑着递给了秋桂，还在一旁指导她如何进行灸治，这些东西都是她跟在夫人身边学的。
陈娇娘在一旁微微一笑，秋桂是个聪明的丫头，总算是想明白了。
第二日是栓子和乔芬芳成亲的日子，出了这事儿陈娇娘觉得难免扫人家的兴，所以只让人去简单地跟林奶奶知会了声，一大早一行人便架着马车往镇上去了。
刘氏休息了一整夜，脸上的淤青看着反倒更吓人了，“当家的，这回他们把你打成这样，咱们定不能轻饶了去，待会儿咱们就去报官！”
陈大石疼得话都不想说，赵氏也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一车人就只有刘氏一个人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很显然，她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到了镇上，陈娇娘打算直接将陈大石送去同仁堂接骨，结果刘氏非要嚷嚷着先去衙门报官。
刘氏冷哼了声，“陈娇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是这会儿去同仁堂看了病，待会儿还咋让县太爷断案了？我才不会中了你的计。”
陈娇娘一阵无语，她真以为陈大石的伤这么一会儿就能好？估摸着心里是在盘算着如何多要些赔偿吧。
“来福，直接去衙门。”
“是，夫人。”
说完这话，陈娇娘明显感觉到坐在身边的赵氏身子抖了抖，她连忙拍了下赵氏的手，让她别担心。
第591章 伤得下不来地
刘氏自己去敲了鸣冤鼓，没一会儿他们一行人就被带上了公堂。
萧彻上回落马之后，李林琛一番安排，新上任的知县是一名受人爱戴的清官，名叫岳峰，从省城的一个小县城调过来的，陈娇娘心里也放心，只要不是个昏官就行了。
岳大人穿着官服坐上公堂，一拍惊堂木，“刚刚是何人在外鸣冤叫屈？”
这还是刘氏第一次来衙门，一听惊堂木的声音吓得不轻，连忙跪下来，“是民妇喊冤，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妇做主啊。”
岳大人道，“你有何冤屈？”
刘氏立马声泪俱下地哭诉，“大人明查啊，我相公陈大石昨日被人毒打，这会儿都起不来身了，民妇身上也受了许多的伤，求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这话说的，半点不说自己有何过错，让人听起来义愤填膺，恨不得立马把打人的人关进大牢。
岳大人往后一望，的确看到后面的地上躺着一人，用木板抬着来的，的确是没办法走动了。
“这是何人所为？竟把人打成这般模样！”
刘氏立马指着一旁的人，“就是她，这是我弟媳妇儿赵氏，昨日不过是因为几句话，赵氏便和她相公陈二石一起把我和我相公往死里打，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留住了一条性命，青天大老爷明查啊！”
闻言，岳大人脸色铁青，猛的一拍惊堂木，“赵氏，她说的可当真？你和你相公将他们两人打成了这副模样？”
赵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青天大老爷，民妇的确是打了陈大石和刘氏两人，但是此时是他们先挑起事端，民妇不堪受辱，这才动手打了人，还请大人恕罪。”
岳大人一听，这里头还有隐情啊，便耐心问道，“你且说说事情的经过。”
待赵氏把昨晚的事说完，岳大人怒道，“刘氏，她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说出那些话来损害赵氏的名声？”
刘氏脖子一横，“大老爷，民妇不过就是猪油蒙了心说了几句糊涂话，她和她相公也不能这么打人啊？我相公现在被打得起不来，地里的活儿可都没人干了啊，大老爷为民妇做主啊！”
岳大人摸了摸下巴，往下面一看，皱眉道，“赵氏，你相公为何没来？”
赵氏立马哭出声来，说话都说不利索，“大人……我相公……我相公他昨日挨了打，这会儿下不来地，在外面马车里躺着呢。”
“你放屁！”，刘氏怒吼了声，昨日陈二石明明就受了一点点皮外伤，怎么可能伤得下不来地？
岳大人怒斥了声，“刘氏，公堂之上休得口出秽语！”
“是……”，刘氏被吓了一跳，赶忙闭着嘴，生怕大老爷一个不高兴把她抓紧大牢关起来。
“来人，去将赵氏的相公抬进来。”
“是，大人。”，几个衙役领命，转身出去带人。
赵氏跪在地上，有些紧张地捏着衣角，侧头看了陈娇娘一眼。
陈娇娘点点头，让她不用担心，赵氏收回视线定了定神。
“大人，我大伯和二叔伤得这么重，还是赶紧请大夫来诊治的好。”
第592章 验伤
岳大人点点头，随即说道，“来人，去把同仁堂的莫大夫请过来。”
衙役刚刚出去，陈二石便被人抬着进来了，刘氏一看，惊得舌头都快掉了。
这怎么可能？
昨日陈二石明明就只受了一点点的小伤，不过是脸上被她的指甲划了几道口子，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陈二石躺在一副担架上，侧着头奄奄一息，鼻青脸肿的，眼睛都快肿得看不见了，显然是被人暴揍了一顿。
赵氏一见这模样，赶忙扑过去哭喊道，“相公，相公你怎么样了？相公，咱们来衙门了，你放心，你受的这些冤屈，大老爷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岳大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合不拢嘴，指着陈二石道，“这……这是昨晚受的伤？”
赵氏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我相公昨晚被刘氏两口子打成这副模样，民妇今日无论如何都要为我相公讨一个公道，大老爷明查。”
这么一对比，陈大石的伤就显得十分微不足道了，只是脸上紫了几块，其余的地方似乎也没什么伤。
刘氏咬咬牙，愤愤地道，“好你个赵氏，竟敢欺瞒大老爷，陈二石昨日明明就没受伤，你以为能骗得了我？”
陈娇娘轻哼了声，“刘氏，你的意思是，我二叔这满身的伤不是你们打的？”
“自然不是！”，刘氏气得不轻，看这架势，今日要想让赵氏出点血还有些难度。
陈娇娘转头道，“大人，我二叔二婶感情十分融洽，这些全村人都可以作证，昨日刘氏信口开河，毁坏我婶娘的名声不说，竟然还动手打人，将我二叔打成这般模样，谁是谁非，大人心里自然是有数的。”
岳大人皱了皱眉，“刘氏，她说的可是真的？”
刘氏连忙摆头，“大人，不可能，昨日明明就是赵氏两口子打我们，陈二石根本就没受伤，怎么会一夜过去就一身的伤？这不可能！”
陈娇娘冷嗤了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二叔的伤是婶娘自己打的？”
“谁知道是不是？！”，刘氏不屑地道，这一点她记得很清楚，陈二石人高马大的，昨晚基本上都是他在打人，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迎龙村谁不知道我二叔和婶娘感情多好，这话你说出来自己恐怕都不信吧？”，陈娇娘微微眯起眼睛，“这伤，明明就是昨晚被你们打的。”
两方各执一词，岳大人一时也拿不准主意，衙役通传了一声，“大人，莫大夫到了。”
“快请。”
莫子楚上了公堂，一眼便看到了旁边跪着的人，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陈娘子为何会在这里？
“岳大人。”
“莫大夫，今日有桩案子，劳烦你为这两人验伤。”
同仁堂声名在外，衙门有时候遇到一些案子需要验伤，都会去请同仁堂的大夫，岳大人已经和莫子楚见过几次，彼此也有些熟络了。
莫子楚转过身，分别替陈大石和陈二石验伤，到了陈二石跟前时，一抬头，便见陈娇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顿时心头警醒了几分。
第593章 岂不是一举两得
陈娘子这个眼神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伤情有异？
莫子楚存了个心眼儿，手指搭上陈二石的手腕把脉，然后又看了他浑身上下的伤势，心下了然。
随即转身说道，“岳大人，这二人身上的伤都有些重，其中……”
他指着陈二石，“这一位的伤情更要重上许多，这种伤必定是被人打出来的。”
岳大人一听，瞪着眼道，“刘氏，现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陈二石身受重伤，赵氏一介女流，又是自己的相公，她如何下得去手？”
刘氏咬咬牙，“大老爷，您是不知道啊，这赵氏心肠可狠毒着呢，一个村儿住着，她自个儿挣了银子一文钱也不给老两口花，爹娘都是我们两口子养着呢，您说说，她这种人啥事儿做不出来？”
赵氏刚刚一直没开口，这会儿抬起头红着眼眶为自己辩解，“大嫂，咱们可是分了家的，那分家的契约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该给爹娘的孝顺我一点儿没少，若是你要编瞎话，咱们便去里正那儿把契约拿来看看，如何？”
一听这话，刘氏心里更是不服气了，“哼，当日分家原本就是你占的便宜更多，给爹娘的孝顺本也该你们多一下，可现在爹娘还住在咱家的破屋子里呢，而你起了大宅子，宁愿空着那么多屋子也不让爹娘去住，你出去你抬得起头啊你？”
谁说刘氏只会胡搅蛮缠？这一番话下来，赵氏立马成了个贪图家产，忘恩负义的恶毒媳妇儿，而她就成了孝心感动上苍，照顾年迈公婆的孝顺媳妇儿，不知道的人这会儿还真有些动容。
赵氏气得跳脚，刘氏编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啥都能编得出来。
两人在公堂之上据理力争，岳大人听得脑瓜仁儿疼，他做了这么多年父母官，觉得最难处理的案子就是这种妇人之间的纠纷，无论听谁的话都觉得谁有理，偏偏事情还不大，实在是难以定夺。
岳大人使劲拍了下惊堂木，“堂下之人，肃静！”
赵氏和刘氏立马安静下来，岳大人道，“既然你们都是亲戚，那就是自家人，这事儿闹出来脸上也无光，依我看，就各自都退让一分，如何？”
“听大人的。”，赵氏点了点头说道。
“不成！”，刘氏没捞着好处，她怎么可能依？
昨夜里她已经想好了，就算是昨日的计策没让赵氏把银子拿出来，但是陈大石的伤可是真的，她把人告去官府，就不信赵氏不拿出银子来。
没想到今日陈二石也带着一身伤上了公堂，可是那并不影响她的计划，该要的银子一文钱不能少。
若能成功拿到银子，天赐的束侑也不用愁了，还能把这事儿在老太太面前肆意挑拨一番，让那老两口日后更加厌恶陈二石和赵氏，岂不是一举两得？
她是知道的，分家的时候老两口并没有把全部的家当交出来，当年陈磊是省城大户人家的先生，每年能拿回来不少银子，现在估摸着两个老的还存着不少呢。
第594章 跟我们有啥关系
等老头老太太彻底厌弃陈二石，那他们死后剩下的那些银子不就留给他们了嘛，跟陈二石和赵氏什么关系也没有。
岳大人皱着眉头，今日真是遇上难缠的了，“刘氏，那你说这事儿你要如何解决？”
刘氏哼哼了声，“他们把我相公打成这副模样，要不就把他们关进牢里去，要不就让他们赔偿汤药费，反正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岳大人道，“那你要多少银子？”，他实在是不想听了，这种妇人吵架什么的见着不少，从来也没把人关进牢里的啊？
刘氏想了想，张口就报出一个数字来，“起码二十两银子，我相公现在伤成这样，汤药费就得不少银子，再加上一段时间不能下地干活儿，还得加上误工费，二十两可不能少。”
岳大人一听，顿时便道，“刘氏，二十两太多了，本官替你们调解，你也别张口乱要价。”
刘氏瞪着眼道，“二十两多啥啊，我相公干活儿可是家里的一把手，他现在下不了地了，家里就我和老两口在，总不能让老两口下地吧？我一个人也干不了那么多活儿，不得请几个短工来帮着干活儿啊？”
“可是你这也太多了，再商量商量。”，庄户人家哪拿得出来二十两银子啊，他作为父母官，职责就是让一方百姓安居乐业，判二十两银子虽能让事情平息，可是赵氏一家子日子就艰难了，万万不可。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赵氏身后的人又开口了，陈娇娘淡声道，“大人不必为难，二十两银子，我们赔了就是。”
岳大人挑挑眉，不由得多看了陈娇娘几眼，这姑娘虽说是这几人的侄女儿，可是明显和赵氏更亲，难不成她能拿出银子来？
刘氏眼睛一亮，难不成这事儿就这么成了？
陈娇娘接着道，“陈大石的赔偿我们可以给，二十两银子虽然是个大数目，可是凑一凑也是能凑得出来的，谁叫婶娘心善呢，心里过意不去。”
一旁的莫子楚心头不禁笑了声，二十两银子还要凑，真是编瞎话都不眨眼的，光是她那寻香来一日都不知道要进账多少银子，听说还和万福楼有生意，他估摸着两千两对她来说都不是问题。
陈娇娘微微一笑，“只是……我二叔的伤又该谁来赔偿？大人，我们既然能给陈大石赔偿，那我二叔的伤是不是也该刘氏来赔偿？”
岳大人还没开口呢，刘氏急得脸红脖子粗地道，“赔啥啊？陈二石的伤跟我们有啥关系？明明就是你们自己打的，凭啥要我赔？”
“呵，这话说得好笑了，陈大石的伤就该赔，我二叔的伤就成了自己打的了？你相公有手有脚的，为何被打了不知道还手？难不成就是惦记着让婶娘赔你银子？”
刘氏呸了声，骂着道，“我呸，我才没你那么黑心肝儿呢，昨日我相公自然是还了手的。”
“哦？既然如此，那我二叔在打斗中受了伤又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让你赔，又有什么不妥的？”
第595章 其实也值了
几句话让刘氏的脑子都有些犯迷糊，愣了愣才道，“我相公没打陈二石，你们自己打的，休想赖在我们身上。”
“这可好笑了，你又说你相公还了手，又说二叔的伤跟你们没关系，这话前后咋就说不通呢？”
陈娇娘转头看着岳大人道，“大人，您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讲道理，刘氏要多少赔偿我们一文钱也不会少，只是我二叔的伤又该怎么办？还请大人主持公道啊。”
岳大人轻哼了声，“刘氏，本大人看明白了，你这也太不讲理了，既然人家答应了赔偿你相公汤药费，按理来说，你们也要答应人家的要求。”
说着，岳大人看着莫子楚道，“莫大夫，你给看看，这两家分别要多少汤药费合适？”
莫子楚想了想，沉吟道，“既然刘氏说要赔二十两银子，那根据伤势来看，陈二石的伤更重，理应要二十五两银子。”
一听这话，刘氏瞬间瞪圆了眼睛，“大老爷，您可不能听这发个特的啊，他和陈娇娘是一伙儿的，他们合伙儿骗银子呢，您可不能听啊！”
岳大人心头隐隐有些火气，“刘氏，同仁堂的大夫医术高明，造福一方百姓，哪儿容得你这般诋毁？本官心中自有定夺。”
最后判下来，刘氏反倒应该给陈二石五两银子的汤药费，这个结果刘氏哪里服啊，折腾这么一出，陈大石还受了重伤，现在还得给五两银子出去，真是活不下去了。
可是案子已经定了，岳大人对她刚刚的撒泼行为十分厌弃，半点不想再听她辩驳。
莫子楚道，“这两人伤情严重，我今日便免费看诊，不收诊费了。”
岳大人道，“刘氏，莫大夫这般心善，你还不知道感恩，竟然还诋毁人家招摇撞骗，你实在是不可教化。”
“大老爷，民妇冤枉啊……”
“刘氏，限你五日之内把五两银子的赔偿金交给赵氏，不然本官便按照欠债不还处理了，退堂！”
刘氏回过神来，指着陈娇娘骂道，“好你个小贱人，我就知道昨日你不会那么好心，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好啊你，算你狠！”
陈娇娘也懒得跟她辩驳那么多，反正刘氏就是认准了昨日她救陈大石是想害人，怎么解释也没用，索性认了。
“刘氏，有这闲工夫，还是想想如何把那五两银子还上吧。”
刘氏呸了声，“休想，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呵，那你就等着被衙役抓过来挨板子，欠债不还，五两银子能挨多少呢？”
一旁莫子楚好心提醒，“大概三十大板。”
陈娇娘笑道，“三十大板换五两银子，其实也值了，是不是？”
刘氏腿一软，嘴上却依旧是硬气得很，“陈娇娘，你给我等着，你会有报应的！”
陈娇娘心头可是半点没有愧疚的，昨日的事本就是刘氏先起了歪心思，折腾成这样怪得了谁？
她要是不起那份心思，现在什么事儿也没有。
可既然刘氏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就别怪她下狠手！
第596章 果然瞒不了你
几人一同前往同仁堂，莫子楚细细看过，陈大石的确是肋骨伤了，不过不算严重，没有彻底断开，用一些手法复位，再修养几日就没关系了。
陈大石内脏出血，气血损伤严重，可是现在淤血还没排干净，只能开一些活血化瘀的药。
莫子楚道，“今日先开三服药，我已经答应了岳大人，这几服药就不算你银子了，等药吃完，还得过来换药方，再吃几服药你相公的身子才能好全。”
刘氏一听，不乐意了，“咋的不多开几服药啊？你这就是想挣我的银子吧？”
在她看来，治病只需要吃一个方子就行了，今日莫子楚只给开三服药，就是想等着药吃完了她自己带着银子找上门儿来，她可不傻，今日的药他说了免费，那肯定多要几服啊？
莫子楚脸色一黑，刚刚都还对这妇人有些同情，这会儿是半点也没有了，直接地说道，“你相公的身子，你若是还想要，几日之后就自己来拿药，若是想他日后虚得下不了地，你就尽管省着那几个银子，我这里是药铺，不是善堂。”
刘氏撇撇嘴，“瞧你这小气劲儿，几服药都舍不得。”，说完就去柜台那儿等着拿药了。
这就是刘氏，得了别人的恩惠从来不知道感恩，别人要是不给她，那别人就是犯了天大的错处，恨不得被雷给劈死才好呢。
陈娇娘心中冷哼了声，对这种人就半点不能手软。
陈大石接好了骨之后便能下地了，和刘氏一同出的同仁堂，来的时候是两辆马车，陈娇娘便让来福驾车送他们回去，眼不见心不烦。
陈二石还在同仁堂内，莫子楚又摸了摸脉，轻声问道，“你这是用的什么法子？”
陈娇娘挑了挑眉，果然是瞒不了他，其实陈二石根本就没有受伤，身上的淤青都是她给他吃了一种药丸，还是从圣医堂带回来的，伤口肿胀的人吃了能活血化瘀，若是常人吃了，身上便青一块紫一块，肿胀不堪，但是两日后便能消退。
陈二石毕竟不大聪明，陈娇娘怕露馅儿，又给他吃了些安眠散，所以他看起来才昏昏沉沉的，像是伤得都起不来了，其实什么事儿也没有。
陈娇娘讪讪一笑，“莫大夫医术高明，果然是瞒不了你。”
一听这话，赵氏着急地道，“莫大夫别见怪，我们不是故意要骗人，只是刘氏这人实在是难对付，若是被她抓住这事儿不放，估计难以了结。”
莫子楚轻笑了声，“我若是怪你们，早在公堂之上就会将你们拆穿，放心。”
当时他摸着陈二石的脉象就觉得奇怪，身子这么多淤青，可是脉象却半点异常也没有，根本就说不过去，他再一看陈娘子的神色，就知道这里面有诈。
只是上回他也见识过那刘氏的人品，虽是不知道事情经过，但是多半也是她自己作的，所以他在公堂之上帮了个忙。
到底是行医之人，也不能眼看着陈大石重伤不救治，所以他提出免费看诊，也算是对得起刘氏了。
第597章 少来往
赵氏感激地道，“多谢莫大夫，这回多亏了你。”
莫子楚笑了声，斜着眼看了陈娇娘一眼，“无妨，只是陈娘子可又欠了我一个人情啊。”
陈娇娘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人还真是小心眼儿啊，不情不愿地道，“莫大夫，改日我给你个打折卡啊，寻香来的东西，以后都给你七折优惠，终身享受，如何？”
莫子楚挑了挑眉，笑道，“那我可的确是捡了大便宜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好不好意思的，你不是也收下了？”，陈娇娘道，“往后我可不欠你了啊。”
她最不喜欢欠人情，欠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欠人情，不然心里边儿总是不舒坦。
莫子楚轻笑了声，“你真觉得一点儿吃的就能把我打发了？”
陈娇娘瞪眼，刚要说话，莫子楚已经笑着道，“福子，给他们抓几服补身子药。”
赵氏道，“娇娘，小莫大夫这人还真不错，这回帮了咱们大忙，改日是不是该再来道谢啊？”
陈娇娘哼哼了声，“都给了寻香来的打折卡了，不用再道谢，婶娘，今日就算是没他我也能把这事儿搞定，可别太抬举他了。”
她心里其实隐隐能感觉到莫子楚对她有些心思，她一个有夫之妇，还是能少来往就少来往。
别的不怕，就怕李林琛知道了让人掀了同仁堂，那样她咋跟莫大夫交代啊？
等陈二石清醒了之后几人才一同回了迎龙村，昨晚的事周围的几家人也听到了些，又加上今日是栓子成亲，一群人聚在一起就喜欢传话，一上午的时间，昨晚的事已经被绘声绘色的传了个遍。
陈娇娘他们刚刚一回村，就有人在马车外喊，“赵氏，你可回来了，你婆婆在你家门口闹了一个时辰了呢。”
闻言，赵氏掀开车帘子，“李婶儿，咋回事儿啊？”
“还不是昨晚的事儿给闹的，刚刚你大哥大嫂从镇上回来，也不知道说了些啥，你婆婆就冲过来到你家门前又哭又闹，谁也劝不住呢。”
赵氏一听，顿时黑了脸，“刘氏可真太过分了！”
陈娇娘道，“这么久了，婶娘才知道她是什么人？”
赵氏放下车帘子，“那现在咋办？”
陈娇娘想了想，“反正距离也不远了，咱们下车，让二叔走着回去，正好让大家伙儿看看，到底谁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个。”
“好。”，赵氏看着陈二石，柔声说道，“相公，咱们走着回去，你能走吗？”
虽然知道陈二石身上的伤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不痛不痒，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心疼，说话都轻言细语的。
陈二石点点头，“能走，娘子，咱们走回去，我告诉娘我身上疼。”
他虽然傻，可是刚刚娇娘的话他听明白了，他得装出很疼的样子，让大家心疼，这样他娘才不会为难他娘子。
赵氏被逗得一笑，“相公真聪明。”
他们两人下了马车走回家，陈娇娘则是坐在马车上回了自己家，这时候她出面反而不好，最好就让赵氏自己解决。
第598章 你就在家等着
门口这会儿已经聚集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这会儿刚过午后，大家伙儿从栓子那儿吃了席，一窝蜂地都跑过来看热闹了。
赵氏扶着陈二石一路往家走，不少人心头一惊，“哎哟，二石这是咋的了？咋伤得这么重啊？”
“不提也罢，反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赵氏偷偷地摸了下眼泪。
陈二石则是一瘸一拐地走着，也不说话，两人看着的确是可怜得很。
还没到家门口，赵氏就已经听到了王氏的哭嚎声，“哎哟，这杀千刀的儿媳哟，自个儿做出苟且的事，咋还敢打我儿子啊你？真真的没天理哟……”
一旁有人劝道，“王氏，今日可是栓子成亲，你自己家有事儿关起门来说清楚，在这儿闹着多难看啊？”
“就是，再说了，二石两口子这会儿也不在家，你闹着有啥用啊？”
王氏坐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拍地，又哭又闹，却是半点眼泪都没有，“我可不管，赵氏这黑心肝儿的贱人打了我儿子，竟然还敢要汤药费，今儿个我非得讨个公道不可。”
说来说去还是银子的事儿，王氏虽说是喜欢大儿子，不过她更喜欢的是银子，是能让自己过好日子，要不然她才不可能没脸没皮地在这儿哭闹呢。
“二石两口子回来了。”，身后有人喊了一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看着陈二石在赵氏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回来，众人皆是心头一惊，这陈二石咋伤得这么重啊？
今日刘氏和陈大石回来，他们可是都看到了，陈大石也是鼻青脸肿的，可是跟陈二石比起来完全不算啥啊，亏他们还为陈大石抱屈，没想到陈二石才是被打得厉害的那一个。
大家让出一条路来，赵氏扶着陈二石走过来，“相公，小心些。”
王氏刚刚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这会儿见着陈二石的模样竟有些傻眼了，这是咋回事儿啊？
刘氏不是说昨日挨打的是大石吗？咋二石伤得这么厉害？
赵氏垂着头道，“娘，二石伤得厉害，您要是想理论些什么，也等我先把他送回去休息，等我出来再说，正好有些话我也要当着大伙儿的面说道说道。”
说着赵氏也不等王氏回答，扶着陈二石直接就回了家，“相公，你就在家等着，我出去说，你不许出去，听见了吗？”
陈二石十分担忧，“娘子，我要保护娘子。”，他想起从前他娘也曾打骂过娘子，心里十分忧心。
赵氏道，“没关系，乡亲们都看着呢，娘不会打我的。”
说着，她转头道，“秋桂，给你爹准备些吃的，他饿了。”
陈秋桂红着眼睛，“娘，您一个人去，奶奶会欺负您的。”
“放心，娘不怕。”
赵氏深吸了一口气，又到了大门口，转身把大门关上，“娘，今日您也看到了，二石伤得这么重，我就问问您，该不该让刘氏给汤药费？”
这一问倒是把王氏问得有些懵了，明明是她来要银子的，咋现在成了赵氏开口问她了？
第599章 不知廉耻
王氏愣了愣便回过神来，梗着脖子道，“你大哥受了伤，家里的活儿没人干，你拿十两银子出来给他买些补药，这事儿咱们就不计较了。”
赵氏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刚刚她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大家伙儿也看到了她相公受了多重的伤，王氏这会儿竟然还好意思开口要银子！
“娘，大家都看着呢，您也不能太偏心了吧？大哥和二石都是您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二石伤得可比大哥要重多了。”
赵氏抹了把眼泪，“连县太爷都断了案，让大哥大嫂赔偿五两银子呢，娘，您到底多狠心才能开得了口啊？”
“少废话。”，王氏骂骂咧咧地道，“二石长得那么壮，哪儿能被你大哥打伤啊？那伤不过是看着吓人罢了，可是你大哥现在可是浑身都疼，下不来地呢，你快拿十两银子，我去镇上买些补药回来，这事儿也就算是过了，咱们可都是一家子，别闹得难看了。”
赵氏心中冷哼，虽是早就知道陈家老两口一点也不喜欢二石，可是她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氏也能说出这种偏心的话来，她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娘，您不心疼二石，我可心疼，他的伤可是同仁堂的大夫看过的，县太爷都断了刘氏赔偿五两银子，还有什么可说的？”，赵氏语气里是半点退让也没有，这银子她绝不可能不要，不然刘氏还当她是好欺负的。
王氏一听，立马急眼了，“好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明知道陈家就等着天赐考功名呢，竟然还敢把这种不知羞耻的事闹上公堂，你这是铁了心让陈家没脸啊你？！”
“娘，这可是大嫂自己去报的官，你怪我做什么？”
王氏哼了声，“若不是你做出那些不知廉耻的事来，你大嫂能到你这儿来闹？”
昨日的事闹大了，定然是瞒不住老两口的，陈大石要是承认自己把银子拿去赌了，就等着老爷子把他腿打断吧，所以和刘氏统一了口径，打算把昨晚的事咬定了不松口，反正又没人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赵氏一听，怒道，“娘，话可得说清楚了，我为人处事清清白白，什么时候做了不知廉耻的事了？”
王氏深以为然，就以为陈大石和刘氏所说的话是真的，要不然她这个小儿子那么傻，如何能生得出来两个孩子？
“哼，赵氏，我说的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你放心，不管秋桂和天恒到底是不是二石的种，他们都是我们老陈家的孩子，又有啥不好承认的？”
赵氏瞬间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刘氏竟然把这种瞎话给说出去了，她到底要不要脸啊她！
闻言，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全都惊呆了，“这啥意思啊？难不成秋桂和天恒是陈大石的种？”
“我的天，不会吧？这要是真的那可真是太丢人了。”
“不会的，赵氏的为人咱们可是知道的，陈大石是个啥德行啊？她怎么可能看得上陈大石？”
第600章 娘便不得好死
这话说得倒也对，不过立马又有人说了，“可是陈二石可是个傻子啊，秋桂和天恒这两个孩子都挺机灵的，真的是二石的孩子？”
大家心里都犯了难，这时候的人哪有这些概念啊，他们只知道孩子就该像爹，若是不像那就是有问题。
这些话说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能传进赵氏的耳朵里，她紧紧地捏着拳头，牙都快咬碎了。
赵氏甚至风言风语有多大的威力，今日若是不把这件事解释清了，过两日她的名声不定要被败坏成什么模样。
“娘，我嫁进陈家十六年了，这十六年来我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不曾有半点对公婆不孝顺的行为。”
赵氏说着，眼眶里已经含了泪，“我自认为做到了一个好媳妇儿的本分，可是您呢？身为我的婆婆，连这种败坏名声的话都能说出来，您也是女人，难道不知道名声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吗？”
见她的神色，王氏不由得往后缩了缩，却依旧是梗着脖子道，“赵氏，我这话可不是瞎说的，秋桂和天恒是谁的孩子你比谁都清楚，说起来你大哥可是孩子们的亲爹呢，你咋能下那样的狠手啊？”
此话一出，刚刚已经议论纷纷的人群中更是像炸开了锅似的。
有人劝道，“王氏，这种没凭没据的话你咋能瞎说啊，这可是败坏赵氏的名声，你可想清楚了。”
王氏哼了声，“她都不把公婆放在眼里了，我还在意她的名声做什么？”
在她看来，赵氏今日没把银子给她就是罪大恶极，这么几句话她都承受不住，有什么用啊？
赵氏静静地看着王氏，然后冷冷一笑，视线扫过台阶下的村民，语气十分坚定地道，“今日我赵巧芳在这里起誓，我与陈大石清清白白，没有半点越矩的关系，两个孩子也都是我相公陈二石的，若说了一句假话，我便遭天谴！”
闻言，众人信了赵氏几分，若她真的和陈大石有染，又怎么会这么干脆地发誓啊？
这时候的人对这些东西看得很重，在他们看来，敢当众发誓的人都是心里没鬼的。
王氏见大家都向着赵氏了，心里的气不打一出来，“哼，随便起个誓谁不会啊？赵氏，你说你啊，我又没说不认秋桂和天恒，这事儿你就认了又如何？反正都是一家子，大不了让大石再纳你当个小妾。”
这话都不单单是羞辱那么简单了，是压根儿出没把陈二石，也没把赵氏当人看，也许在王氏看来，只要能让她过上好日子，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
赵氏冷冷一笑，“既然娘说起誓这种事做不得真，那娘为何不当众起誓，若是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是娘瞎编出来的，娘便不得好死！”
王氏被她那阴测测的目光盯得一阵恶寒，脊背上瞬间蹿出冷汗来，“你你你，放肆，你一个当媳妇儿的，咋能这么跟婆婆说话，反了你了啊？！”
赵氏轻哼了声，“娘若是问心无愧，这话自然落不到娘身上。”
第601章 一头撞死
“可若是娘说了假话，遭了天谴，又如何怨得了儿媳？”
其余人看不下去了，也跟着起哄，“是啊王氏，你要是心里没鬼就也起个誓，不然你说的话咱们可做不得真。”
一听这话，王氏顿时怒了，也顾不上自己本来的目的其实只是让赵氏给银子，这会儿只想逞口舌之快。
“我呸，就这么个贱人，她说的话你们还当真了？实话告诉你们吧，秋桂和天恒和都是大石的孩子，她勾引我大儿子的事儿我可是亲眼看着的！”
赵氏没想到王氏会为了逞口舌之快说出这种完全没边儿的话来，她和陈大石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王氏又怎么可能看到过？
刚刚村民中一大半都对这件事表示怀疑，这会儿王氏这么斩钉截铁地一说，又有不少人当真了。
赵氏着急地道，“娘，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般败坏我的名声？”
此刻王氏也顾不上陈光交代的事了，让她一定不可以在外面败坏陈家的名声，她全都忘得一干二净，脑子里只想着如何让赵氏下不来台，让村民们相信她的话。
“我哪里败坏你的名声了？你要想名声好听，就别做那些丢人现眼的事，当初你勾引我大儿子我可是亲眼见着的，真真的丢人哟，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王氏说得越来越起劲，周围的人也听得越来越起劲，赵氏听见有人说她不知羞耻，顿时气得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冲，今日要是不解释清楚了，以后更加麻烦。
坏的不止是她一个人的名声，她的相公和孩子出去也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赵氏这么一想，顿时急了，咬着牙道，“皇天在上，今日为我赵巧芳做个见证，若是我真和陈大石做了什么苟且之事，就让我一头撞死，永世不得超生！”
说着，赵氏转身便朝着一旁的柱子上撞过去，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砰”的一声响，紧接着赵氏就倒在地上。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你这又是何苦啊赵氏？犯得着把命都赔上吗？”
她的这个举动把周围的人都吓呆了，哪里想到赵氏的性子竟然是这般的刚烈，这时候心里不停地自责，为什么刚刚要怀疑人家啊？
吴婶子也在人群中，见状忙道，“快去娇娘家叫人，娇娘懂医术，让她给赵氏看看。”
“哎哎，我这就去。”，说罢一人就转身去李宅叫门了。
一旁王氏也吓着了，心里埋怨赵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这么一出，别人还当她这个婆婆多刻薄呢。
赵氏刚刚一撞已经晕过去了，周围不少的妇人都围过来，王氏不屑地道，“伤口那么小一点，怎么可能晕过去，装的吧？”
闻言，其他人愤愤地道，“王氏，你还是闭嘴吧，人家赵氏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都能去撞柱子，你还是把你那些不着边的话收回去，不然里正追究起来没你好果子吃，哼。”
“就是，赵氏摊上这么个婆婆真是倒了血霉了。”
第602章 受点委屈值了
王氏还想说什么，结果听到有人说，“娇娘来了，大家快让一让。”
王氏一愣，陈娇娘那妮子现在就是个目无尊长的小贱人，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赵氏到底还能顾忌着她一些，陈娇娘是一点也不顾忌，而且她现在和赵氏关系好，待会儿要是找她算账就完了。
想到这里，王氏转身拔腿就跑，生怕被陈娇娘给看到了。
挤进人群，陈娇娘看到赵氏额头上流着血，虚弱地躺在吴婶子怀里，目光一刺，“婶娘！”
吴婶子道，“娇娘，你快看看吧，这都是刚刚被王氏给气的。”
陈娇娘连忙蹲下身，搭上赵氏的手腕，静了静，随即道，“碧澜，和我一起扶着婶娘回去。”
“是。”
陈娇娘转身道，“各位都散了吧，今日大伙儿也看到了，我婶娘拼了命也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孰是孰非大家心里应该都明白，今日之事全是王氏贪心，图婶娘的钱财，还希望大家不要乱传什么瞎话才好呢。”
闻言，有人道，“娇娘，你放心吧，我们大伙儿心里明镜似的，你快进去给赵氏看看吧。”
“好，我替婶娘谢谢大家了。”
转身进了大门，陈娇娘道，“秋桂，快打一盆热水过来。”
怕陈二石着急，陈娇娘扶着赵氏进了另一个房间，让她躺在床上。
秋桂端着水盆进来，红着眼睛道，“娘，娘，你怎么了啊？”
陈娇娘安慰道，“秋桂你放心，婶娘只是受了点轻伤，不碍事的，一会儿也就好了。”
“娇姐姐，我娘怎么会这样？可是奶奶又为难了？”
陈娇娘哼了声，“陈家的人你还不知道？一个个的都是极品，不过我没想到婶娘竟然会做出这番举动来，还好没伤太重。”
“娘真是太傻了。”，秋桂心疼得不行，拿着毛巾替赵氏把额头上的血迹擦干净。
陈娇娘道，“往远了说，婶娘这样做倒是一个好法子，今日那么多人看着，这时候必定是说婶娘的好，关于昨晚的事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传言，最重要的是，以后陈家的人再来闹，站在咱们这边的人也要多些，一举多得，不过的确是太危险了。”
碧澜道，“夫人，陈二夫人迟迟不醒，是不是该针刺？”
“艾灸就行了，针刺损伤正气，艾灸可以的时候就少用针刺。”
碧澜点点头，记下来了，“那奴婢点一根艾条。”
现在碧澜跟着她学了许多东西，一些简单的艾灸她已经会了，陈娇娘心头十分满意，碧澜的确是个聪明丫头。
用干净的棉布将额头包好，过了一会儿赵氏便醒来了，睁开眼睛看了眼，“秋桂……”
“娘，您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陈娇娘道，“婶娘些又是何苦，为了不相干的人这般委屈自己，多不划算啊。”
赵氏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娇娘，那些话太难听，我若是不能让人信服，以后秋桂和天恒怎么办？在迎龙村不知道要被人说些什么闲话，我受点儿委屈，值了。”
第603章 更多了分戒备
秋桂心里一阵感动，“娘，为了我和弟弟，您受了大委屈了。”
“不碍事。”
陈娇娘会心一笑，“这样也好，趁着这个机会，婶娘也该好好休息几日了，寻香来开张快三个月了，婶娘一直忙里忙外，没个空闲时候，这几日就好好待在家里，寻香来的事交给我了。”
一听这话，赵氏忙道，“这哪儿成啊娇娘，寻香来那么多事，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我这点小伤不碍事的，明日就好了。”
“伤虽然不碍事，可是戏要做足了，婶娘在家躺得越久，村里的人就会越向着婶娘，以后王氏和刘氏也就越不敢来闹事。”
赵氏一想，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声，“娇娘，还是你想得周到，只是你如何忙得过来？祺祐那么小，也需要人照顾，现在林琛就不在家，要不我还是……”
“放心吧，能忙得过来，婶娘就好好休息几日。”
……
寻香来开张过后的事的确是赵氏操心得多，陈娇娘一直都是忙着家里的事，一下子要管，清晨都比平日里早起了半个时辰。
从李婶儿被辞退之后，卤味都是当日在家里做好送去寻香来的，天还黑着，陈娇娘便已经在大厨房里忙活了。
每日做卤味都会让上回买的那几个人来帮忙，今日起得更早一些，那几人都是哈欠连天的，脸上都有些不大情愿。
只有一人除外，就是那个常远。
陈娇娘今日刚刚到厨房，他就已经在厨房里了，锅里的底料已经烧热，一边烧火一边将土豆削皮切片，动作十分麻利。
这会儿其余人都懒懒散散的，就他一人十分的积极，“夫人，盆都洗干净了，我都晾在架子上了。”
“嗯。”，陈娇娘站在灶台边，点了点头，心里头对这人更多了些戒备。
忙活到天快亮的时候，卤味总算是都出锅了，稍微晾了晾便搬上马车，陈娇娘回房换了身衣裳，然后去看了眼大妞二妞和祺祐，几个小家伙儿都还睡着，她悄悄地出了门。
一整日都要在外面，陈娇娘放心不下，便让碧澜这几日留在家里，不用跟着她去镇上。
“碧澜，你在家照顾着，顺便对那个叫常远的多上上心，给我观察一下，他每日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是，夫人。”
一整日都在寻香来忙活，直到傍晚陈娇娘才回来，碧澜连忙给她准备了热水泡泡脚。
“夫人，常远平日里也不怎么起眼，反正安排什么活儿就去干了，也不抢着做什么，很正常。”
陈娇娘微微挑眉，“就是说……只有我在的时候他才表现得十分积极？”
碧澜点点头，“的确是如此，夫人，这人莫非是有什么歪心思？要不要将他赶出去？”
陈娇娘沉吟道，“先继续盯着，不可掉以轻心，过几日再看看。”
“是。”
这时候门被敲了几声，陈娇娘忙让碧澜给她穿好鞋子，然后才道，“进来。”
豫南进来，拱手道，“夫人，您让属下查探的消息，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