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张府发卖出来的
陈娇娘抬眼，“如何？”
豫南禀报道，“夫人让属下查探常远的来历，今日有了眉目，常远的身份的确是不简单，夫人可能猜到他之前是被哪个府卖出来的？”
陈娇娘皱了皱眉，心思转了转，不确定地道，“难道是张府？”
本爷只是想卖个关子，谁知道她竟然真的猜中了，豫南大惊，忍不住赞叹，“夫人的确聪明，属下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夫人竟然猜中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陈娇娘心里也是惊讶，还真的是张府卖出来的，那这人是想做什么？
豫南接着道，“常远原先是张府的一个粗使下人，还有个弟弟叫常乐，两兄弟小时候是被人拐卖的，从小相依为命，前不久……因为张忆柔的事，张老爷举家搬离秀安镇，所以把家里的一部分下人给发卖出来了，常远便是其中一个。”
陈娇娘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皱着眉道，“所以，他就被我买回来了，这到底只是巧合呢？还是另有隐情？”
“夫人，当日咱们挑选那几个人颇费了一番功夫，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是有人刻意而为。”，碧澜在一旁说道。
陈娇娘点点头，心思微沉，的确是这个道理，而且去挑选下人的事只和婶娘商量过，其余的便是碧澜知道这事儿，按理来说不会有那样的情况存在。
忽然想到什么，陈娇娘立马问道，“豫南，你刚刚说常远有个弟弟，那他弟弟可被发卖出来了？”
豫南摇摇头，“常远两兄弟之前在张府是在张忆柔院中伺候的，张忆柔脾气古怪，之前常乐失手打碎了她心爱的花瓶，被她下令活活给打死了，这事儿在县衙都备了案，卷宗上写的是失足落水而亡。”
陈娇娘心里愤愤的，虽然张忆柔已经死了，可是知道她之前那么对一个下人，难免有些气不过。
“之前秀安镇可是萧彻做主，有这些冤假错案也不足为奇。”，陈娇娘放下茶碗，抬眸道，“豫南，在你看来，常远被我买回来，可是一个巧合？”
“回夫人，属下查知此事时便已经认真查探过，从查到的线索来看，常远能被夫人买回来，的确是一个巧合。”
陈娇娘点了点头，轻声道，“那你觉得，药王谷的事，他可知道？”
豫南道，“夫人若是想问，属下这就将他带过来。”
“不必。”，陈娇娘撑着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按着太阳穴，“此事我心里有数，豫南，你派人暗中看着他，其余的便不用再管了。”
这几日她时常看到常远，心里虽有几分戒备，可是却无法否认他在厨艺上的天赋。
上回配置卤料，她为了测试那几人的能力，特意弄错了比例，让他们挨着去尝。
几个人当中，只有常远提出那锅卤料欠缺了什么东西，其他人都只是一味地恭维，或许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说出来。
常远说的东西也是错的，可是陈娇娘心思一起，按照他说的方法配置，味道竟然比之前更好了一些。
第605章 首战告捷
那时候她就想，这人虽然有些奇怪，可是在这方面倒是很有天分，若是好好培养，将来能帮她大忙。
现在得知他是从张府发卖出来的，并且还有那样的经历，陈娇娘心中对他的戒备反而小了一点。
若豫南查探的事属实，那张忆柔该是他的仇人才对。
陈娇娘心里有了主意，“碧澜，去知会巧灵一声，明日起，宅子里大半的活儿都让新买的那几个下人干。”
“常远也一样？”
“自然一样。”
“是。”，碧澜转身离开了房间，去找巧灵吩咐下去，如今巧灵也算大丫鬟了，给下人分派差事都是她在负责。
陈娇娘微微一笑，被逼急了，才知道人到底如何，如今她计划着要开第一家分店，也是时候从那几人中挑选出合适的了。
“还有事？”，陈娇娘见豫南还在房内，忍不住问了句。
豫南笑着道，“有。”
见他的神情，陈娇娘瞬间着急起来，“可是边关有消息？”
豫南道，“今日传了消息回京，首战告捷，虽然梁族还在负隅顽抗，但是过不了多久，王爷便能大胜归来。”
陈娇娘心头一喜，“还有多久他才能回来？”
“属下不知，不过属下相信，王爷心中也想着夫人，若是得胜，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陈娇娘欢喜地笑起来，“我知道了。”
豫南离开后，陈娇娘双手合拢，心中默念了几声那个心心念念的名字。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离开了近一个月，也不知道这一个月来到底过得如何，边境苦寒，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她心头担忧，却不知道这份担忧到底能不能让他知道。
……
转眼五日之期就要到了，衙门判的五两银子要是再不给赵氏送过去，衙门就该来人了。
刘氏一肚子苦水儿，“娘啊，您就拿出五两银子来接济一下吧，要是再给不上银子，赵氏那贱人往衙门一告，官差还不得把大石拉去打板子啊？”
“凭啥打大石的板子？这些事儿可是你自个儿折腾出来的，我还没怪你把大石牵扯进去让他挨了打呢，你可倒好，这会儿还让你男人去衙门挨板子？”
王氏撇撇嘴，十分不屑地道，“你皮糙肉厚的，去挨几十大板就能省下五两银子来，多划算的事，还磨唧个啥？”
在王氏看来，三十大板就能省下五两银子，这是多划算的事啊，反正挨打的又不是她，无所谓。
刘氏心头愤愤地骂，感情不是你去挨打啊，这老妖婆，享福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遇上事儿就贪生怕死的，话倒是说得轻巧。
面上却是苦着脸皱着眉头道，“娘，我好歹也是天赐的娘，要是被拉去衙门打了板子，往后咱们天赐也抬不起头啊，您就体谅体谅，拿出银子来把天赐呢束侑和这五两银子都给了吧，儿媳以后一定更加孝顺您。”
王氏一听，差点儿跳起来，“你说啥？天赐的束侑还得我来交？你好意思放状元娘吗你？”
“娘，您也知道，那银子不是被大石拿去赌了嘛，我这也是没办法。”
第606章 去宋家看看她
刘氏压着声音道，“娘，这事儿要是闹到爹的耳朵里，大石还能有好果子吃？他现在还伤着呢，可经不住爹的棍子了啊。”
那日赵氏撞了头，王氏回来又质问了大房两口子，见实在是圆不过去了，两人只好承认那日的确是胡说八道。
王氏气得不轻，不过也不想老头子闹起来家里鸡飞狗跳的，便帮着把这事儿给瞒下来了，可是现在要让她拿钱出来她可是不愿意的。
“哼，这还不是你们自己作的？我可告诉你，天赐的束侑我可以交了，不过欠的那五两银子你自己解决，还不上就去挨板子，休想从我这儿掏钱。”
说罢，王氏甩了甩手就回屋了，给陈天赐交学费这种事她是不排斥的，赶忙就拉着陈天赐开始说，“天赐，你能去上学可是奶奶供你的，你以后中状元了该孝敬谁你知道吧？”
陈天赐嘿嘿一笑，“奶奶，给我买猪肘子吃呗，往后天赐挣了银子，全都给奶奶花。”
王氏一听，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哎哟，我的乖孙子哟，奶奶真是没白疼你，是个有出息的，你就听奶奶的，可别跟着你那个娘学，往后没出息，乖。”
“好嘞，我最喜欢奶奶了。”，陈天赐搂着王氏，乖巧得不行，反正谁能给他买好吃的他就跟谁亲。
刘氏在外头听着，气得头发都快烧着了，跺了跺脚回了屋，“当家的，你可听见了？娘这么教天赐，你也不管管啊你？”
陈大石在炕上躺了几日，倒是舒坦得很，撇撇嘴道，“你生气干啥，娘不是都答应爸天赐的束侑交了吗？”
“那给赵氏的五两银子咋办？你还真想让我去衙门挨板子啊你？”，刘氏伸出手就往陈大石身上捶了两下。
陈大石躲了躲，“我哪儿是这个意思啊，你再搜罗搜罗，说不定还能搜罗出一些散碎银子来，要不然就打个欠条，赵氏也不至于非追着要那五两银子吧？”
刘氏不服气地哼了声，“赵氏那贱人能有那么好心？她巴不得我去挨板子呢，那女人真是个有心机的，当日当着大家演那么一出，现在村里人全向着她，我要是再敢去找麻烦，那不得被人骂死啊？”
想了想，刘氏眼睛一亮，“对了，玉兰不是怀了孩子吗？一直说送只老母鸡过去给她补身子，也没找着机会，她也好久没回来了，要不我去宋家看看她？”
怎么说她也算是宋章俊的丈母娘，而且现在她女儿怀了孩子，那宋章俊还不得孝敬她？五两银子又算得了啥？
陈大石抽了口旱烟，“可是玉兰不是说不让咱们去宋家找她吗？”
“她说不让去我就不去了？”，刘氏哼了声，“玉兰还不就是怕我这个乡下娘扫了她的面子？我打扮打扮去不就得了？定不会给她丢面子的。”
说起来她也是挺心寒的，自己生养的闺女，以前当个宝似的宠着，现在嫁了好人家反倒觉得自己的亲娘给她丢人了。
不过只要能要着银子，这些又算个啥？
第607章 连礼数都给忘了
陈玉兰如今肚子里的孩子怀了也有两月多了，除了云儿之外，大夫人又调派了好几个丫鬟来伺候着，娇气得不行。
成日里陈玉兰都在院子里待着，她吃的饭菜都是有人盯着做的，就怕出个意外。
这些全都是大夫人的吩咐，这是宋章俊的第一个孩子，想也知道她有多看中了。
“云儿，我整日在院子里待着也闷得慌，出去逛逛吧。”，陈玉兰烦闷地说道。
云儿忙道，“兰姨娘，现在您肚子里的小主子可金贵着呢，还是在院子里待着吧，若是出了意外，咱们后悔可来不及啊。”
陈玉兰也知道这个道理，这府里多的是想要对她的孩子下手的人，可是整日这么待着，就算是几个丫鬟伺候着，也难免腻烦。
“要不就去凉亭走走吧，反正也不远。”
云儿一想，便道，“你们几个都跟着，一定要保证兰姨娘安稳。”
几人一路往凉亭去了，没想到竟然在那儿遇到了一个人，宋常宁的正房夫人陆云燕。
“给大少奶奶请安。”，陈玉兰身边的一众丫鬟全都躬身行礼。
陆云燕摆了摆手，“免礼。”
她的视线若有若无地从陈玉兰面上扫过，嘲讽了声，“哟，玉兰妹妹这怀了孩子，是连礼数也给忘了吧？”
陈玉兰咬牙，这才不情不愿地福了福身，“给大少奶奶请安。”
陆云燕是正房夫人，她只是一个填房小妾，按照规矩，若是陆云燕不开口，她连声姐姐都不能叫，只能像个丫鬟似的请安，这句话说出来，可把陈玉兰给憋屈坏了。
陆云燕这才十分热情地道，“哎哟，妹妹这可真是折煞我了，你我都进了宋家的门，那就都是一家人了，那么客气做什么，以后叫我姐姐就成了。”
“这会儿说得好听，怕是等我真的叫了，大少奶奶又要让下人去散播谣言，说我怀了孩子就不懂礼数了吧？”
她进了宋家，被许多人针对过，宋章俊房里的那些小妾倒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这个陆云燕之前倒是摆过她一道，差点儿让老爷把大夫人都给骂了呢。
陆云燕用手帕掩着嘴，娇俏地笑着道，“玉兰妹妹可真爱说笑，姐姐又哪里是那么小气的人。”
说着，陆云燕伸手拿起石桌上盘子里的一颗葡萄，递给陈玉兰，“妹妹现在怀着孩子，多吃些葡萄才好呢，生出来的孩子一定是漂漂亮亮的，我当初怀着麟儿就吃了不少葡萄，瞧瞧麟儿长得多好看。”
陈玉兰手也不伸，回绝道，“谢大少奶奶的好意，我不爱吃葡萄。”
“是不爱吃还是不敢吃？”，说着，陆云燕站起身来，靠近陈玉兰。
陈玉兰身边的丫鬟警铃大作，连忙走近了些，生怕她伸手推陈玉兰，结果陆云燕只是一笑，“妹妹，瞧瞧你，头上都沾上树叶了。”
她伸手替她拿掉树叶，顺便凑在陈玉兰耳边小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要想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就给我放聪明些。”
第608章 没见过世面
说完，陆云燕一笑，“瞧我，现在眼神不好了，竟然把妹妹的簪子看成了树叶子，真是好笑。”
陈玉兰浑身僵住，手在袖中紧紧握在一起，刚刚陆云燕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不可能，她怎么会知道的？大少爷不可能会把这件事告诉她的！
“妹妹还站着干什么，快过来坐啊，怀着孩子站太久了可不好。”
陈玉兰被她那句话吓得不轻，刚刚陆云燕明显就是在威胁她，这件事若是被抖落出去，就算是老爷不处理，大夫人也不会轻饶了她，她哪里还会有现在被捧在手心里的待遇？
不过眼下看来，她也只有听陆云燕的，虽然心里很憋屈，可是比起这件事被揭露，现在憋屈一点也没什么。
陈玉兰坐下来，陆云燕笑了笑，替她剥了一颗葡萄，“妹妹，吃吧。”
见她犹豫，陆云燕低低地笑起来，“玉兰妹妹这是怕我下毒啊？放心吧，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就是真的想下毒，也得给自己想好后路对不对？”
这么一想，陈玉兰便接过来送进了嘴里，陆云燕看着她笑了笑，“这句对了，都是一家姐妹，那么生分做什么？”
姐妹两个字被她咬得有些重，像是意有所指，陈玉兰不由得皱了皱眉。
“灵儿，快把昨日哥哥送来的那些个珠宝首饰拿过来，让妹妹挑几件喜欢的。”
“是。”
陈玉兰眼睛一亮，心头倒是隐隐期待，陆云燕的娘家是做珠宝生意的，家大业大，比起宋家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云燕虽然不是嫡女，可是嫁进宋家做个正房少奶奶还是绰绰有余的。
从她嫁进来之后，整个宋家就没有几人敢惹她，所以她才能安安稳稳地生下宋麟这个宋家长孙，而别人连怀孕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女人，她的首饰一定是很贵重的，陈玉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待灵儿把首饰盒取来，陆云燕打开，笑着道，“都是些不怎么值钱的玩意儿，妹妹喜欢就随意挑几件，别嫌弃才好。”
陈玉兰捏着帕子，微微一笑，她想有点骨气，可是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首饰，到底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那怎么好意思呢，姐姐真是太客气了。”，说着，手里已经拿着一个翠玉镯子在把玩，一看就喜欢得不行。
陆云燕笑起来，“这些算什么？一件不过也就值个二两银子，眼下妹妹正得宠呢，看得起这些东西才是姐姐沾光呢。”
一件二两银子还不值钱？陈玉兰心中大惊，她进了宋家这么久，现在戴的最值钱的首饰也不过一两银子罢了，陆云燕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这些来，真是太可气了。
陈玉兰这会儿两眼放光，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连忙拿了几样试戴，笑着道，“那可真是谢谢姐姐了。”
“妹妹才是客气呢，不过是些破烂玩意儿，我还当妹妹看不起，没想到妹妹这么喜欢呢。”，陆云燕笑得纯良，可是话里话外都是在讽刺陈玉兰没见过世面。
第609章 去把人带过来
陈玉兰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陆云燕连忙道，“哎呀，瞧我这脑子，怎么就忘了妹妹是乡下来的，估摸着以前也没见着过这些吧？妹妹你可别往心里去，就当姐姐嘴笨，不会说话。”
陆云燕看着陈玉兰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心里欢喜得不得了，哼，就一个村姑也想跟她斗？
前些日子宋常宁想让她从娘家要些银子，替他补上这两月寻香来的亏空，她早就看不惯陈玉兰这个女人，就顺口提个条件，让他设法弄掉陈玉兰的孩子，结果细问才知道，原来这女人怀的竟然是宋常宁的种，真是岂有此理！
陈玉兰捏着手上的玉镯子，想扔了又舍不得，可是这口气她怎么咽的下去？
这时候丫鬟进来通传，“大少奶奶，兰姨娘，大门口来了名妇人，嚷着要见兰姨娘。”
陈玉兰皱了皱眉，给云儿使了个眼色，云儿立马道，“兰姨娘现在怀着孕呢，哪里是外人能随随便便见的？去打发了吧。”
那名丫鬟愣了下道，“可是……那人说她是兰姨娘的亲娘，有要事找兰姨娘呢。”
一听这话，陈玉兰脸色顿时变得不好了，好端端的，她娘来做什么？要是被宋府的这些个死对头看见，以后她不得被人给笑话死啊？
想到这里，陈玉兰捏了捏手帕，轻声说道，“我娘这时候来做什么？不会是她的，估摸着是哪个乡下的妇人来找府里的丫鬟的吧，去打发了就是。”
闻言，一旁的陆云燕笑了起来，那笑容半点不隐藏，完全显露在陈玉兰面前。
“妹妹这是做什么？就算是府里丫鬟的娘来了也得让人家进来啊，咱们宋府的人都心善，哪儿能看不起乡下人啊。”，说着，陆云燕转头道，“去把人带过来，若真是兰姨娘的亲娘来了，我也好招待一番。”
“是。”
陈玉兰急得脸都白了，门外那人十有八九就是刘氏了，她不是说过不许来宋府找她吗？难不成他们就这么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
自己的身份有多卑微陈玉兰是知道的，整个宋府，所有的夫人小妾什么的都不是乡下人，甚至连很多丫鬟都是镇上长大的。
在这样一群人当中，她这个乡下丫头着实不起眼，刚刚来的时候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现在好不容易没人笑话了，总不能让刘氏给她毁了吧？
刘氏在门口等了会儿，终于有人出来回话，“久等了，里面请吧。”
本以为会是陈玉兰出来见她，结果是让她进去，刘氏心里兴奋得跟捡了银子似的，她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到大户人家看看呢。
刘氏背着背篓，里面装着一只母鸡，跟着丫鬟往凉亭处去了，一路上就没有停止过打量的目光，这大户人家就是气派，连地走起来都要比乡下的稳当。
陈玉兰焦急地望着远处，不一会儿出现了刘氏的身影，她顿时心都凉了半截，正想装作不认识呢，刘氏却已经开口了。
“玉兰，哎呀，我的亲闺女儿哎，可真是想死娘了。”
第610章 怎么抬得起头
刘氏直直地扑到了陈玉兰身边，弄得她是连否认都没机会。
云儿皱着眉道，“哪里来的妇人，兰姨娘怀着孩子呢，小心着些。”
陈玉兰现在可是大夫人的宝贝，若是出了一点差错，她们几个丫鬟都吃不了兜着走，她当然要警醒着些。
刘氏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甩了甩手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儿指手画脚？我可是玉兰的亲娘！”
这一说，陈玉兰更是想否认都没用，瞪了云儿一眼，冲着刘氏干干一笑，“娘，你来做什么？”
刘氏立马道，“这不是听说你怀孕了，特意抓一只母鸡来给你补补嘛，咱们家可就指着那几只母鸡下蛋呢，可是母鸡再金贵，哪比得上你啊，玉兰，你可得好好养着身子。”
陈玉兰顿时脸色更差了一分，看着陆云燕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真是头都抬不起来了。
这下好了，陆云燕知道她家里穷得连一只母鸡都当成宝贝，这要是传出去了，府里的人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陆云燕笑了笑，假惺惺地道，“哎呀，玉兰妹妹，姐姐可真是羡慕你啊，有个这么把你捧在手心上的娘，真是让人眼红，想想我啊，当初怀了麟儿，我娘也只是打发人送了些上好的燕窝来，连面都没露呢。”
刘氏一听这话，还当是在夸她呢，立马乐起来了，“自己的亲闺女儿自然是疼的，玉兰啊，眼下你也过上好日子了，总该想着你爹娘了吧？”
她今日来原本就是想要银子，刚刚被陆云燕那么一说，刘氏便直接开口了，也没想着到底合不合适说。
“不瞒你说，现在还等着银子给你弟弟交束侑呢，这几两银子对你来说不算啥，可是若差点儿要了你爹娘的老命啊，玉兰，今日……”
陈玉兰连忙道，“娘，您别说了，家里日子过得苦我知道，只是我如今是宋家的人了，也没那个道理接济娘家人，传出去叫人笑话。”
刘氏一听立马怒了，瞪着陈玉兰道，“玉兰，你现在是翻脸不认人了啊你？想当初若不是我点头，你能嫁到宋家来过好日子？现在转眼就把你亲娘给忘了，可真有你的啊！”
摊上这么一个娘，陈玉兰真是肠子都要悔青了，今日她真真的在陆云燕面前丢了人，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陆云燕笑着道，“妹妹这话说的，就算是要顾着旁人的看法，也不能不管自己的亲娘吧？既然妹妹不方便，我便帮个忙了，灵儿，去取二十两银子来，就当是我给的见面礼了。”
刘氏立马眉开眼笑，千恩万谢地道，“谢过夫人啊，夫人简直是菩萨心肠，心疼我们这些穷苦人家，以后我一定让玉兰报答夫人。”
她也不管给银子的是谁，反正能拿到银子就是好事，给人家说两句好话又如何？
见周围的几个丫鬟都在偷偷地笑，陈玉兰只觉得颜面扫地，拉着刘氏就要走，“大少奶奶，这是我家的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第611章 我娘家有个啥
银子还没拿着，刘氏哪里肯走，立马甩开陈玉兰的手，“玉兰，你这是干嘛啊，咱们哪儿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心啊？”
陈玉兰是又气又急，灵儿很快就回来了，刘氏拿了银子，又是一阵千恩万谢，连灵儿这个丫鬟在她眼里都成了主子。
终于带着刘氏回了院子，陈玉兰赶忙让云儿关上门，瞪着眼骂道，“娘，你今日来就是特意来给我丢人的是吧？做出这模样给谁看啊你？像个要饭的似的很得意是吧？”
刘氏坐在一旁数银子，笑得合不拢嘴，也不管陈玉兰说话有多难听了，“玉兰，刚刚那人是谁啊，出手可真大方，这二十两银子可够咱家吃好久了呢。”
陈玉兰气急，一把将银子扫在地上，怒气冲冲地道，“我不是说过不许来宋府找我吗？你今日来做什么？特意给我丢人来的？”
“我这咋是故意给你丢人来的啊？玉兰，娘知道你怕娘给你丢人，可是眼下是着实遇到了麻烦事啊，要是给不上银子，娘就要被衙门的人带去打板子，你忍心啊你？”
刘氏说着抹了把眼泪，“我也是命苦啊，好不容易指望着闺女许了好人家，一天好日子都没跟着过不说，现在还要被闺女嫌弃，我这就是任人糟蹋的命啊！”
陈玉兰心里烦得很，挥了挥手，“成了，现在你银子也拿到了，人也给我丢了，在这里哭个什么劲儿？”
刘氏道，“好歹你也是我亲闺女，娘向你讨几两银子你都舍不得，人家好心给了，你还说娘给你丢了人，当初我可真是瞎了眼了！”
陈玉兰撇撇嘴，赌气地道，“刚刚那人可是大少爷宋常宁的正房娘子，我的死对头，人家能随手拿出二十两赏给你，那是因为娘家底子厚，我娘家有个啥？”
她在宋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刘氏根本就没有关心过，只知道埋怨她不拿银子回去，她就是想拿也得有那个能耐啊？
一个小妾每月也就几两银子吃穿用度，要是都拿回娘家了，她拿什么在这儿跟人斗下去？
“你！”
刘氏还想辩驳两句，陈玉兰不耐烦地道，“行了，银子都拿到了还多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赶紧拿着银子回家吧。”
最后她还扣下来了一半儿，只给了刘氏十两，“反正多了你也是乱花，我在宋府过得也不容易，你拿回去十两足够了。”
刘氏想骂人，可是一想，要是真把她惹急了，以后要是一文钱都拿不到，那可就亏大了，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云儿一路送刘氏出了宋府，不是多抬举她，而是怕她又惹什么乱子出来，见刘氏那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云儿心里一阵不屑。
果然是乡下来的，真是连府上洗衣服的老妈子都不如。
云儿刚刚回房，便听见陈玉兰摔了茶杯，在门外撇了撇嘴才进去，“兰姨娘这是怎么了？怀着孩子呢，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
她心里却是想，若不是陈玉兰现在正得宠，她还真不想伺候这种臭脾气的女人。
第612章 莫大夫来了
陈玉兰猛的一拍桌子，“真是气死我了，她陆云燕不就仗着娘家有几分势力嘛，竟然敢这么看不起我！”
云儿心想，再生气，你不也是只敢在这里发发脾气吗？当着大少奶奶的面还是只得伏小做低，这时候能耐算什么本事？
“姨娘别气坏了身子，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陈玉兰摸着肚子咬咬牙，想到宋常宁说她只能养一个女儿在身边，而陆云燕却是宋家长孙宋麟的亲娘，她真是气得肺都快炸了。
“哼，陆云燕，你给我等着瞧，总有一日我要让你把那个位置让出来！”
云儿一惊，连忙道，“姨娘可小声着些，屋外那么多人在呢，这话要是传到大少奶奶耳朵里，还能容得下姨娘？”
陈玉兰愤愤地道，“我就不信了，她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云儿道，“眼下府里有不少大少奶奶的人，姨娘还是说话注意些，安安稳稳地把孩子生下来比较好。”
陈玉兰轻哼了声，眼下的确是没有办法，不管陆云燕多为难她，她都只得忍下来，把孩子生下来最重要。
若是出了差错，让大夫人知道这事儿，她估计是连命都没了。
……
腊月转眼就到了二十四，按照习俗，今日是该扫房子了。
陈娇娘一大早的起来，见下人都已经在里外里地忙活着，干脆去陪着祺祐玩儿。
她心里空落落的，虽然知道李林琛不会那么快就回来，可是这毕竟是他们两人相识之后第一次过年，又有了祺祐，他不在家里总觉得不舒坦。
前几日刚刚传了消息回来，眼下战事正是到了紧急的时候，梁族的兵马死伤大半，可他们的确是被天寒地冻的气候逼得急了，就算是伤亡众多也不愿意退兵，誓死要抢夺李朝的疆土。
“祺祐，天儿已经这么冷了，娘听说边关下了大雪，也不知道你爹现在好不好，娘好担心啊。”
祺祐穿着新做的棉袄，圆滚滚的像个球似的，躺在摇篮里咿咿呀呀地看着陈娇娘，胖胖的小手抓着她的手指，轻轻地摇了摇，倒像是在安慰她似的。
“祺祐，你也担心爹爹是不是？”，陈娇娘心里顿时柔软起来，趴在摇篮边上，“你说，会不会等爹爹回来，咱们祺祐都会说话了？”
说起这个，陈娇娘又自言自语地道，“祺祐要说话，是先叫娘亲呢还是先叫爹爹？”
祺祐躺在摇篮里开心地笑起来，陈娇娘捏了捏他的脸蛋，“你喜欢爹爹，一定是先叫爹爹对不对？不过没关系，先叫谁都一样。”
若是他回来时，祺祐已经能开口叫人了，不知道他会欢喜成什么样。
她正陪着祺祐玩儿得开心，碧澜进来道，“夫人，有客人来了。”
陈娇娘皱了皱眉，“这个时候大家都忙着扫房子呢，谁会过来？”
腊月二十一过，每日都是好日子，家家户户都为新年忙活着，一般是没时间串门儿的，要拜年也得等到年后去了。
碧澜笑着说道，“是同仁堂的莫大夫来了。”
第613章 还真是不爱欠人情
陈娇娘心头一喜，莫大夫出去云游多日，前几日听说他回来了，结果身边一直忙着走不开，也没去拜访，没想到莫大夫倒是自己来了。
“快请进来，让人在花厅招待着，我这就去了。”
碧澜一笑，“已经在花厅了，夫人别急。”
陈娇娘忙回房换了身得体的衣裳，这才跟碧澜一起出去。
“莫大夫，多日不见，今日可得留下来吃顿便饭啊。”，刚到花厅门口，陈娇娘便笑着说道。
一进门，竟然看到了莫子楚，她微微一愣，随即重新笑起来，“原来莫公子也来了。”
莫大夫笑着道，“今日我带着子楚过来，还真就是来蹭饭的，要到年关了，你那寻香来也不开门儿，我想那卤味的味道想得直流口水，买也买不着，这不是就自己来讨吃的了嘛。”
腊月二十一过陈娇娘就让寻香来关店放假，伙计们忙忙叨叨几个月，也是个过个好年了。
这几日正是赚钱的时候，每家铺子都是起早贪黑的，偏偏寻香来关店放假，伙计们心头是说不出的感激，离家远的也能回去过个好年了。
陈娇娘连忙笑着道，“想吃卤味哪用得着这么麻烦？莫大夫派人来知会一声，马上做了就给您送去了。”
“怪不得寻香来的生意红火呢，就你这张会说话的嘴，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啊。”，莫大夫对陈娇娘是喜欢得不得了，要是自己能有这么个闺女，那他得乐开花了。
陈娇娘笑得眉眼弯弯的，“娇娘能有现在的寻香来，还多亏了当初莫大夫帮我跟万福楼牵线搭桥呢，莫大夫是恩人，自然是要报答的。”
其实当初就算是没有莫大夫牵线，凭着她自己的能力也能把万福楼的生意做成的，不过话就是要这么说。
况且，就算是这事儿上不感激莫大夫，当初他费心照顾李林琛的身子，她也是该好好报答的。
一旁的莫子楚就安静地喝着茶，见自己完全被视而不见，心里倒也不恼。
还是莫大夫想起来了，笑着道，“我外出这些日子，听说陈娘子也遇上了几桩麻烦事儿，回来子楚也跟我说了，可处置好了吧？”
陈娇娘微微一笑，“劳烦莫大夫费心，前些日子的事多亏了有莫公子帮忙，没留下什么麻烦。”
说着，她看了一下莫子楚，见他低着头喝茶，便移开了视线。
莫大夫又道，“听闻李公子上了战场，大过年的也没办法回来团聚，倒是有些遗憾。”
“开春儿也就回来了，到时候定去拜访莫大夫。”，陈娇娘说着，回头道，“碧澜，今日正巧莫大夫来了，你去问问婶娘是不是得空，若是有空，便让他们一家子过来聚聚，人多也热闹。”
陈娇娘想着前些日子那件事，婶娘一直想着要不要请莫子楚吃顿饭答谢一番，正巧借着这个机会了，也免得以后再麻烦。
碧澜点点头，“奴婢这就去。”
陈娇娘回过头，便见莫子楚盯着她看，眉梢微微一挑，说道，“陈娘子还真是不爱欠人情。”
第614章 是否还记得她
陈娇娘淡淡一笑，“这倒的确是，欠什么也别欠人情，不然到时候还也还不清。”
轻嘲的语气，莫子楚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人家不待见自己，倒是知趣得很，也不再说话了。
赵氏家是前几个月刚刚起的宅子，屋里见灰都还没沾多少，腊月二十四扫房子，这习俗对她家来说倒成了走个过场。
一大早起来，一家人忙里忙外，把宅子收拾得一尘不染的。
赵氏在院子里笑着道，“秋桂，今年咱们家日子过得好了，过两日你跟娘一起去置办年货，咱们今年要热热闹闹地过。”
陈秋桂心情也很好，一边剪窗花一边道，“娘，去年过年咱们连肉都没吃着几块儿，天恒昨日还说呢，他今年要自个儿吃一个大肘子。”
“这傻小子，大肘子吃着多油腻啊，他要吃得下去倒是厉害了。”，赵氏也知道这两个孩子是因为从前苦日子过多了，所以现在才这样，不过她有信心，以后一定会让他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的。
正说着话呢，大门口忽然有人叫门，“陈二夫人，夫人让奴婢过来请你们一家过去聚聚呢。”
赵氏一听是碧澜的声音，连忙去把大门打开，笑着道，“这还没到年关呢，娇娘这就张罗着团圆饭了？”
“不是，今日同仁堂的莫大夫带着莫公子过来了，夫人想着前些日子陈二夫人一直说要请莫公子吃饭还了人情，所以便让奴婢来请陈二夫人一家过去呢。”
碧澜现在跟着陈娇娘久了，脑子是越来越灵光，这些话陈娇娘根本就没说过，她却能自己猜个七七八八。
赵氏忙道，“这可是赶巧了，要真想找机会估计还难找呢。”
说着赵氏就解了围裙，回头说道，“秋桂，去后院儿让你爹别劈柴了，收拾收拾咱们赶紧过去，今日去娇姐姐家吃饭。”
陈秋桂刚刚一直在院子里，把碧澜的话也听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心里头小鹿乱撞似的，红着脸点了点头，“知道了娘。”
她转身往后院儿去叫人，脸上的潮红却越来越甚，好些日子没见着了，也不知道莫公子是否还记得她。
过年的冬衣已经做好了，今年家里有银子了，一人做了两套衣裳，秋桂在房里纠结了一会儿，拿起来又放下，反反复复之后，还是把那件蓝色暗纹的冬衣给穿上了，整个人看着都精神了许多。
她出了房门，赵氏眼前一亮，笑着道，“秋桂把新衣裳都给穿上了呢？瞧着还真不错，挺合身的。”
陈秋桂脸色又微微发红，还好赵氏没继续问什么，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露出破绽来。
去了娇娘家里，赵氏听碧澜说今日是娇娘亲自下厨，便到厨房去帮忙了。
大妞二妞脆生生地道，“天恒哥哥，咱们去后院儿玩兔子吧？”
这几日宅子里已经在置办年货，陈娇娘打算过年做一道干锅兔，特意让人买了几只活兔子养在后院儿，兔子还没吃，倒是成了大妞二妞最喜欢的玩具，每日都要去看。
第615章 第一家分店
陈娇娘基本上都放弃了过年吃兔子肉的想法，大妞二妞成日里去看兔子，都把兔子当朋友了。
她要是把兔子做成菜端上桌，不知道会不会在她们的心里留下阴影。
陈天恒被两个妹妹缠得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她们去后院儿看兔子，其实他是男孩子，对这种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才不感兴趣呢。
前院儿就只剩下陈秋桂和陈二石两个人，一名丫鬟将他们带到花厅去喝茶，到了花厅，陈秋桂一抬头，正巧对上了莫子楚的目光。
他轻笑了声，温和有礼地道，“陈姑娘，好些日子不见了。”
陈秋桂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搅在一起，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却似乎用处不大，她的心还是跳得很快。
久久没有得到她的回应，莫子楚愣了愣，“陈姑娘可是不记得我了，在下是同仁堂的大夫，姓莫。”
陈秋桂垂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点了点头，声音如同蚊鸣一般，“我……记得。”
说着，她鼓起勇气抬起头，拉着陈二石道，“爹，这是同仁堂的莫公子，上回的事……多亏了莫公子帮忙。”
陈二石傻乎乎地笑了笑，他脑子笨，嘴也笨，不知道说啥好，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
莫子楚轻点了下头，打过招呼之后便没有再继续同秋桂说话，而是在一旁和自己的父亲探讨治病救人的问题。
秋桂在边上听着，心头暖暖的，真好，现在她也在学了呢，是不是以后他们两人之间也可以谈论这些东西？
厨房里，正是热火朝天的气氛，飘香四溢，院子里都全是饭菜的香气。
赵氏在那儿帮娇娘的忙，笑着道，“今日可是托了两个莫大夫的福了，不然哪儿能吃到你亲手下厨做的饭菜啊？”
陈娇娘麻利地炒菜，被油烟呛得咳嗽了两声，然后才道，“婶娘尽会说笑，平日里照顾着祺祐的确是没什么时间，可是婶娘若是想吃我做的饭菜，说一声我还能不动手了？”
赵氏笑了声，“你平日里也没空，我还能为了一口吃的那么折腾你了？”
两人在厨房里聊着天，不知不觉地就聊到了寻香来的生意上。
陈娇娘道，“婶娘，这几日我在想一件事，等开了年，我打算在临安镇开第一家寻香来的分店。”
赵氏想了想，问道，“临安镇离咱们这儿也不远，不过两个时辰的路途，离得这么近又开一家，岂不是浪费？”
“我自然是考虑过的。”，陈娇娘把锅里的菜出了锅，转身拿油下锅，又准备炒新的一个菜。
“临安镇离秀安镇近，这样虽然有些浪费财力，可是也是有好处的。”
陈娇娘突然看了眼厨房门口，不动声色地走出去望了眼，最近那个常远总是在这里出现，她还是小心为上。
看了没人之后她才继续道，“我也是第一次做生意，难免缺少经验，若是把第一家分店开得太远，平日里也没办法管理，是好是坏不能及时纠正，难免要出问题的，所以临安镇的分店就当是试试水。”
第616章 试探一番
赵氏一想，倒也有道理，便笑着道，“这些事你做主就好，我反正是没你想得周到。”
而且寻香来她不过就投了十两银子，这是娇娘看得起她，要拉着她挣钱，结果事事娇娘还都要跟她商量着来，可以说是把她看得很重了。
娇娘道，“第二家店开张，我便要花些心思过去，往后还会有更多的分店开张，秀安镇这边婶娘就要操更多的心了。”
赵氏在灶间烧火，笑着道，“这有个啥，寻香来的生意也上了道，平日里也花不了什么心思，你可是不知道，现在比起从前来，我每日能有多轻松，这样的日子从前是想也不敢想的。”
“这些日子也在有意无意地教上回买的那几个人做卤味，我平日里让人给他们安排许多的脏活儿累活儿，一大早又要他们起来帮忙，一来二去的，倒有几个人不耐烦了。”
这事儿赵氏也听说了，娇娘这法子还真是毒，做卤味就是要起得早，她怕以后有人偷奸耍滑，便想出了这个主意来。
那几个下人每日累得要死，次日一早还得比别人早起一个时辰，长久下来，心中难免有怨气。
娇娘便下令，左右如今寻香来也关铺子歇业了，每日要做的卤味也不多，不过是尝试新味道，或是给左右邻里送一些，所以要是真的起不来的人便告个假，不用来了。
刚开始那几人还是很积极的，每日一大早就守在厨房里，多过了几日，便有人开始打退堂鼓，尝试着告假休息。
后来见没什么事儿，每日能起得来的就只有那么两三人了，不过那个叫常远的，始终都在其中。
陈娇娘道，“新店开张，自然是要选个人过去帮着打理，咱们离得远，难免照应不过来。”
赵氏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问道，“你心里可有了人选？”
陈娇娘笑了笑，“倒的确有一个。”
这一次她打算让常远过去，第一，这几个人当中他表现德最为出色，各方面都很优秀，让他去再合适不过。
第二，他是从张府出来的人，这一次正好用这个机会试探一番，若是他真的存了别的心思，损失一家刚刚开张的店，总比往后存下隐患来得好。
常远这个人，她的确是不想丢弃了，他如果没有别的心思，的确是帮她管理寻香来的一把好手，着实难得。
赵氏点点头，“那好，开年了这事儿也得忙活起来，娇娘，还是你有能耐啊，前后不过半年多的时间，你从饭都吃不饱，到现在做了寻香来的老板娘，起了这么大的宅子不说，连分店都要开张了，一般人哪儿能做到这样啊？”
陈娇娘打着哈哈笑了笑，“婶娘可别取笑我了，我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琢磨出一个火锅底料，谁知道万福楼能卖得那么火，运气好罢了。”
“运气好那也是你应得的，好人总该有福报。”，赵氏脸上也是喜气洋洋的，“现在就等着林琛回来，你和他踏踏实实地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第617章 积了什么福报
说起这个，陈娇娘脸色立马添了几分愁绪，“我只盼着他安稳，别让我等上几年就成了。”
今日人多，饭菜陈娇娘也准备得多，让丫鬟一一端上桌，倒是摆了满满一桌子。
莫大夫笑着道，“今日惹得陈娘子这般忙碌，我这心里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
陈娇娘笑起来，“哪儿能啊，不忙的，莫大夫要是有空，我还想着您能多来几次呢。”
一群人要上桌了，豫南突然从外面进来，拱手道，“夫人。”
陈娇娘一愣，平日里豫南很少出现的，她安排他住在偏院儿，平日里他自有活动，但是很少到前院儿来，今日这是怎么了？
“豫南，正说要吃饭呢，你也上桌一起吃吧。”
本以为他又要拒绝，以前陈娇娘也曾让他同桌吃饭，他总能摆出一番主子下人的大道理来。
不过今日倒是破天荒地点了头，“好，正好尝尝夫人的手艺。”
陈娇娘只是怔了怔，便吩咐人去再添一副碗筷。
之前豫南一直跟在李林琛身边时，莫大夫见过他，这会儿笑着道，“多日不见，小哥比之前更精神了。”
豫南立马拱了拱手，朝着莫大夫点头致意。
陈娇娘发现，他虽然上桌吃饭，可是全程也不搭话，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吃菜，眼神时不时地朝着莫子楚看一眼。
心思稍微转了转，她便明白了豫南今日的目的，心里不禁好笑，还真是贴身侍卫，什么事儿都能帮主子办。
吃完饭，下人把桌子收拾了，陈娇娘便带着莫大夫去了内院，祺祐出生这么久，莫大夫还没看过呢，今日正好帮着看看。
祺祐倒是也不认生，被一群人围着也乐呵呵的，开心起来还吐几个口水泡泡。
莫大夫笑着道，“这孩子是有福的面相，长得伶俐可爱，若是好好教导，将来定是不简单的。”
“借您吉言。”，自己的孩子被人夸，陈娇娘心里自然是高兴的，“我只盼着他平平安安地长大。”
莫子楚站在一旁，静静地打量着祺祐，平心而论，这孩子长得的确是像李林琛。
他心中又是一阵叹息，也不知那个男人前世到底是积了什么福报，不仅可以娶到这样能耐的娘子，还能有这么可爱乖巧的孩子，就连鬼医都愿意为他诊病。
一时之间，他竟然十分羡慕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
陈娇娘又和莫大夫探讨了一番医术，得知她正在传授医道，莫大夫十分赞许地道，“老夫行医多年，竟然还没有陈娘子一介妇人有理想，实在惭愧啊。”
陈娇娘微微一笑，“我只是想着，女子也不能一直这般被人轻视，既然有这个机会，让她们学些东西也是好的。”
莫子楚突然笑了声，突然看着陈秋桂，“陈姑娘一看也是脑子灵光的人，学这些自然是不在话下，说不定到时候莫某还要过来讨教一二呢。”
被他这么一说，秋桂又不好意思了，微红着脸，害羞地笑了笑。
陈娇娘看她这个反应，倒是意味深长地蹙了蹙眉，莫非……
第618章 心里有人了
上回秋桂原本答应得好好的，后来却又突然拒绝了和栓子的婚事，那时候她就猜着她心里是不是有人了。
不过这么久了也没看出来什么，她也没有再继续多想，如今看来，秋桂心里怕是对莫子楚有几分心意吧？
意识到这一点，陈娇娘有些开心，她虽然排斥莫子楚这个人，不过那是因为怕牵扯过多到时候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凭良心说，莫子楚这个人还是十分不错的，年纪轻轻，医术也过得去，而且能坚持拜师坚持了那么多年，可见也是个有志气有耐心的人。
秋桂如今也开始学习医道，说不定以后两人之间共同话题还挺多的，年纪也挺合适。
陈娇娘想了想，心里十分满意，一时之间竟有些走神，连莫大夫告辞要走都没听见。
还是赵氏捅了捅她的胳臂，说道，“娇娘，你想什么呢？莫大夫说要走了呢。”
陈娇娘这才回过神来，也没刻意留人，恭敬地送莫家父子出了大门，等马车走了才往院子里走。
赵氏道，“饭也吃了，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回去忙活了。”
说着就准备带着秋桂天恒回家，陈娇娘一笑，“婶娘，家里能有多少事儿忙活啊？不如让秋桂在这儿陪我说说话吧，我前些日子买了些锦缎，正巧拿出来做手帕子。”
“好，家里我忙活也就够了，让你们两姐妹说说私房话。”，年后学堂便要开学，赵氏便带着天恒回去温书了。
进了房，陈娇娘让碧澜去把针线和锦缎取来，和秋桂两个人坐在窗边的暖床上边做针线边聊天。
秋桂笑着道，“娇姐姐，这锦缎摸着真舒服，用来做手帕子哪儿舍得用啊？”
“自然是好，布庄老板说这是上好的货色，加了蚕丝织的，一月也得不了几匹，我摸着舒服，便买了一些回来。”
秋桂小心翼翼地裁剪，生怕浪费了，笑着道，“这得不少银子吧？咱们乡下姑娘，用个细棉布的手帕也就是好的了，我这还是第一次摸着这么舒服的锦缎。”
将一块锦缎裁剪成几张相同大小的方巾，然后要一点点的缝边做针脚。
陈娇娘拿着针在头上磨了磨，“把这些拿来绣花，做成手帕，往后还少得了你用的？”
她忽然笑起来，“就是布庄没有红色的锦缎，只得了这白色的，不然的话我真该再买一些，给你做一张鸳鸯红盖头，成亲的时候用。”
秋桂被她闹得一阵脸红，针都差点戳到手指头，别扭地嗔道，“娇姐姐怎么也跟我娘亲似的，整日里尽会取笑我。”
陈娇娘噗嗤一笑，“你这丫头，年后也就十五了，说亲也就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难不成我还说不得了？”
秋桂哼哼了声，拿着手帕侧过身去做针脚，头也不抬，“我不说亲，娇姐姐当初不也是没人说亲，现在日子也过得和和美美的，我才不着急呢。”
见状，陈娇娘微微一笑，状似不经意地道，“秋桂这么不想说亲，难不成是心里已经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