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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郁雨竹     农家小福女txt下载     农家小福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17章 唠叨(补更一)

    唐大人发誓,他本意真的只是想打听一下孙郡马是不是要留京城,如果留京城是不是进国子监,他完全没有打探别的意思。

    结果这开了头就一发不可收拾,满宝除了一些不能说,或是模棱两可,她自己都觉得不靠谱的消息外,其他全都给唐大人说了。

    唐大人发誓,他不想听的,但他夫人很感兴趣,所以他就跟着听了。

    满宝道:“……太后设在护国寺外的棚子还在呢,听说要一直设到二月初二去,因为她前几日又做噩梦了。”

    唐大人竖起耳朵。

    满宝道:“我觉着太后就是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

    她没说出口的是,或许太后是真的年老了,身体在急速的衰弱中,所以身上一难受,心里就忍不住多想。

    尤其她应该预感到了自己的寿命,所以最近总忍不住回想起以前的事儿。

    连对着满宝她都没忍住说起她年轻时候的事儿。

    满宝叹息一声道:“我给她针灸过,不过效果不是很好了,她晚上总是多梦。”

    唐大人若有所思,忍不住和唐夫人对视了一眼。

    白善拿出荷包,取了两串钱给老板,道:“吃饱了,我们回去吧。”

    唐鹤立即回神,笑道:“我来请吧。”

    白善摇了摇头,“学兄何必和我们客气?”

    唐鹤就道:“你们还是学生呢,怎么好花费你们的钱?快收起来收起来。”

    白善已经让老板算钱了。

    他们这一行人不少,老板算术不太好,只能一个一个的加,满宝看不过眼,干脆一眼扫过,算好了人数后就给他报了一个数。

    老板这才算到第四个人呢,听见周满给他报数还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又把他才算好的数字给忘了。

    白善见了就道:“是我不好,应该给你算好的。”

    说罢从他手里接过一串钱,从上面数了三十六文给他。

    老板看了眼手里的一百三十六文钱,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看了一眼他们身上的衣饰,觉得这些有钱人不至于坑他一个摊贩的小钱,这才不继续纠结,笑着送走他们。

    唐鹤在一旁看着,啧啧道:“你们心算越发快了,白善,你这是也打算去户部?”

    白善摇头,“我不喜欢直接进六部,我想和杨学兄一样先外放,最好可以到处去走一走,看一看。”

    满宝插嘴道:“我们想去高昌。”

    唐鹤:“……白善也就算了,你一个太医,能出京吗?还是去那么远的地方。”

    满宝不在意的道:“总能找到机会的,实在不行就先辞官两年呗。”

    唐鹤就冲她竖起大拇指,然后对唐夫人道:“这就是有本事和没本事的区别了。”

    没本事的,暂时离开官场都要心慌得不行,生怕不能起复。

    而像周满这样的,便是没有家世,她也多的是机会再次进入官场。只要她的医术还在。

    唐夫人点头,也很是认同。

    没有家世的周满此时正被太后念叨呢,“让人去玄都观里捐些香油钱,也在山下设一个棚子吧。周满说的也没错,既给了佛家,不好不给道家,神佛嘛,都拜一拜,指不定谁家起了效用呢?”

    窦嬷嬷沉默了一下后忍不住提醒,“娘娘,周满毕竟和王爷不睦。”

    太后就叹息一声道:“算了,正如她所说的,这宫里的人哪一个不和老五有关?”

    “皇帝是老五的亲哥哥,皇后是老五的亲嫂嫂,太子和明达几个也是老五的侄子侄女,她不照样给人看病治伤吗?”太后道:“冤有头债有主,她就恨老五一个,连对着云凤都起了医者仁心,又怎么会害哀家呢?”

    窦嬷嬷完全想不到,忍不住扭头去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大宫女,这话是什么时候说的,她怎么不知道?

    大宫女低下头,假装们看到窦嬷嬷的目光。

    太后挥手道:“快去吧,去年年景不好,虽少,但肯定会有灾民到京城来,每日施米还是有些用处的吧?对了,告诉他们一声,不许他们在京城里买粮食,都出京畿之地去,嗯,就去陇州,或更前一些,直接去剑南道吧。”

    窦嬷嬷问道:“这是为何?虽说外面的粮价要便宜些,但花费在路上的钱也不少,这样算下来还不如在京城买呢。”

    太后就摇了摇头道:“周满说了,我要是在京城里买粮,那粮价必定会上涨,本来还有能力买粮的人家说不定就买不到粮了,那岂不是做了孽?”

    太后道:“这非我本意,所以还是走远一些吧,这样粮食是我们运回来的,虽是捐粮,但京城的粮食没有减少,而是增加了,不仅施米时救了人,要是粮铺的粮价再下降,那又是救人一命了。”

    窦嬷嬷:……

    她才奉命去照顾云凤郡主几天?怎么一回来太后就张口闭口是周满说了?

    她忍不住再度瞥眼看向大宫女。

    大宫女低着头,心中却暗道:怪谁?

    还不是怪你们都不喜欢和太后说话?

    太后这段时间,尤其是年后,也不知怎么了,特别的喜欢回想往事,偏她记性又不太好了,一件事总忍不住翻来覆去的说。

    皇子公主们虽会来请安,却不会久留,而且一件事翻来覆去的听也会厌烦的。

    就是恭王能耐着性子听完太后唠叨,面上也忍不住走神。

    更别说皇帝和皇后了,过年忙得不行,根本没时间听太后唠叨。

    而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倒是没得选择,但太后不喜欢和她们说呀。

    窦嬷嬷在的时候太后倒是会说,但窦嬷嬷只会应和,哪里像周满,太后说一句,她能有两个问题。

    明明太后说的是一件事,可等周满看完病,扎完针,她愣是能引着太后从天南说到海北,连带着大宫女都跟着听了不少早年间陇西贵族间的隐秘。

    坐着马车回家的白善三人经过了护国寺所在的那条街,白善透过车窗看了一会儿,然后就啪的一声合上车窗,扭头和满宝道:“有的人总觉得做了补偿就可以赎罪了。”

第1818章 生意

    “这个得问那些冤死的冤魂,还有他们的家人。”满宝也朝着窗户看了一眼,道:“我觉得这不应该是果,而应该是因。是太后接济这些贫苦百姓的因,将来能得什么样的果谁也不知道。”

    白善道:“可她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满宝就摇头道:“她寿命不长,何苦去与她论这个长短呢?把人气死了,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而不论是算谁的,他们都没好结果,所以不如避而不谈。

    满宝不接受,便只当不知道太后赎罪的心思,只当她是在为自己做好事,还能引着她做更多的好事。

    “不知道太后考不考虑支持一下天尊老爷,”满宝道:“也真是奇怪了,怎么太后,皇帝和皇后都信佛祖,而不拜天尊老爷呢?”

    白善道:“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还两者都不拜呢,只跪天地君父,所以没必要强求。不过其他人还罢,皇帝却不应该有偏向的。”

    满宝惋惜道:“可惜魏大人没有就这一点发表看法。”

    此话一出,连白二郎都抬起头来,三人相视一眼后嘿嘿一乐,说起来,今年过年好平静呀,他们都没听到魏大人骂人的声音了。

    元宵收假,白善三人又再次进宫去了,其他人也该上学的上学,该工作的工作,老周头则又和周大郎往庄子里去了。

    这一次小钱氏留在了京城,在吃过她做的饭菜后,周六郎觉得他们饭馆还可以更进一步,所以把她拉到饭馆里帮忙去了。

    周立君则是把算盘打得啪啪响,她现在润脂膏的生意做得很好,已经都卖到雍州去了,每月的需求都在稳步的往上增长,不是很多,几罐子几罐子的长,但这恰好在她们的接受范围内。

    毕竟这东西做好了也不好留太长,做出来后就要用,最好一年内用完。

    现在方氏和陆氏还专门在西一院里收拾出一间药房,专门放着她们熬药膏的器材和药材。

    里面光架子就摆满了三面墙。

    满宝过年的时候看过周立君做的账册,发现光这一项的收入就比饭馆的还要多了。

    于是她也开始在百科馆里翻找起来,希望能再找到一些古方,嗯,对于科科他们来说是古方,对她来说有可能是后方的方子。

    找出来的方子还要研究一下,做出来后自己得先用用,确认没问题了再往外卖。

    长豫听她说起这事儿时还道:“本来这该是我们一起做的,没想到最后却让你专美了。”

    明达就在一旁和满宝解释,“姐姐她羡慕你呢,听说你一罐药能卖一二两,一年能有不少收入吧?”

    满宝道:“钱的事儿都是我二侄女管的。”

    她想起了立君说的,润脂膏卖到雍州城时一开始根本卖不开,周四郎为此还吃了好几次排头。

    还是李家的三娘子出面说和才免去了许多的麻烦,可他们在雍州的生意依旧受限制颇多。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抢了别人的路,因为润脂膏,好些人家已经在减少或断了胭脂和油脂这些东西。

    可这世上谁又嫌钱少呢?

    满宝和长豫道:“你想做这门生意?”

    长豫就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的看她,“可以吗?”

    满宝点头道:“我倒是没意见,不过生意上的事儿是我侄女在管的,你得跟她谈。”

    满宝笑了笑,直言道:“不过我想她会答应的,你是公主,有你的名号在,我们能省去许多麻烦。”

    明达微微蹙眉,她只是玩笑一样的点开长豫的心思,本意是想让满宝安慰一下长豫,不让她心中多想。

    却没想到她们直接达成了合作,她思虑片刻,还是没忍住和长豫道:“姐姐,我们是皇家,不好与民争利的。”

    长豫却不这么认为,“我哪有与民争利?我既没有仗势欺人,也没有强买强卖,货物的买卖本来就是各凭本事嘛。”

    明达却摇了摇头,干脆道:“姐姐,你现在还在宫中呢,宫外的生意你可不能插手。”

    “等我出嫁再谈,”她扭头和满宝道:“你让你侄女等我。”

    明达:……

    满宝点头,兴奋的问道:“你和魏玉的亲事定了?”

    长豫道:“过年的时候父皇召见了他,元宵那天,魏大人也把他带到宫里来了,听说他二月要参加国子监的入学考,我听父皇的意思,他要是能考中,这门亲事当即就要定下了。”

    满宝就好奇的问:“那要是考不中呢?”

    “考不中就拖上两三个月再定。”

    满宝:……那有什么区别吗?

    明达忍不住笑道:“父皇和母后都很喜欢魏公子,觉得他很有君子之风。”

    她想到了什么,扭头和长豫道:“姐姐,你若嫁到魏家,这商贾之风怕是也不行,魏大人于这些事上严格着呢。”

    满宝就问明达:“你呢,你可会想做生意?”

    明达摇头,“我还是算了,我既不缺吃穿,也不少钱花,何必与民争这些利益呢?”

    她道:“我三姐御下甚严,对百姓也算宽和,可就是这样,因为参与了木材的生意,手下的管事便做了些强买强卖的事儿,因为这事儿,她在母后殿外跪了半天,也哭了半天。”

    满宝问:“那她改过了吗?”

    “听说赔了钱的,那管事也被处置了,但三姐夫身上的实职被消了,连三姐都被母后下旨申饬,”她看向长豫,道:“所以我才说得不偿失。”

    长豫就道:“我们已经是公主了,为何还这样束手束脚的?我又没有要去害人,不过是赚些脂粉钱罢了?”

    “你这话一听就假,难道你堂堂一国公主还缺脂粉钱吗?”明达道:“要我说,你们生活也太奢靡了,你上次要吃什么酿茄子,御膳房为了给你配菜,差点都误了母后那边的菜。”

    长豫不说话了。

    明达幽幽叹息了一声。

    长豫就指了周满道:“你问她,谁还嫌钱多不成?”

    满宝正在思考明达的话呢,闻言“嗯?”了一声,抬起头来后道:“是啊,谁也不会嫌钱多,但我想起杨学兄才说过的一句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其实明达说的也不错,你们有权有势,与民争利本就是不对的。”

    长豫没想到她临阵倒戈,气得站起身问,“那你这样说我们这样的皇亲国戚还不能做生意了?”

第1819章 互不相让

    满宝看了一眼长豫,理所当然的道:“对啊,你不知道吗?皇亲国戚本来就不能做生意,连官员都不能呢。”

    长豫一呆,好像还真是,然后她不服气起来,指着满宝道:“你不就在做生意吗?”

    满宝立刻否认,“我可没有,我就是给我侄女和嫂子提供了几个方子,生意是她们做的,我可是一文钱都没分的。”

    长豫怔了一下,察觉到她在耍赖,气得不轻,“你骗人,你们是一家的,她们赚钱还能不给你花?”

    满宝就摊手道:“是啊,可这有什么办法呢?朝廷只禁止官员经商,却没禁止官员的家属经商。”

    长豫兀自生气,明达却是瞬间理解了周满的意思,感叹道:“所以姐姐你看,朝廷法规对满宝这样的小官尚且没多少约束,何况你这个公主呢?”

    长豫反应过来,“弄了半天,你们不是在气我,还是在规劝我?难道我赚钱了就一定会害人吗?”

    明达道:“三姐也没想过害人,但她不也妨害到人了吗?那还是被御史弹劾出来的,没被弹劾出来的且不知有多少呢。”

    她道:“我们是人,不是神,父皇的手下尚且有贪官污吏,何况你我这样只能受缚于后宅的女子,下人们要糊弄我们多的是办法。”

    长豫觉得明达这样想的不对,往后去了一步后上下仔细打量她,问道:“你比我还小呢,怎么听着倒像个小老头?”

    满宝也对明达道:“你这样想不对,世上难事多,岂能还未做就顾虑这么多的?”

    明达笑道:“我这是思虑周全,而且,还是那句话,我并不缺金银,何必费心劳力的去做这些事?”

    满宝觉得也对,于是扭头看向长豫。

    长豫就扭捏道:“我,我不行,公主虽有份例,也有封地,但我日常听三姐她们私下说话,地里产出并不高,她们刚出嫁的时候手头常不宽裕。”

    “尤其是五姐,我听她悄悄和三姐说,她刚到卢氏的时候,虽有单独的公主府,但公主府里的东西还远远比不上卢氏家里用的,日常要买些东西,她尚且要思虑一些,她的妯娌们却是能够眼都不眨的买下。”

    五公主是庶公主,皇帝的女儿多,总有照顾不到的,她出嫁时就是按照规制出嫁,皇后从自己的私库里额外添置了一些东西,所以陪嫁并不多。

    工部虽给她修建了公主府,但只负责建造,里面的摆设家具这些却是需要公主们自己添上或更换的。

    对于不受宠的公主,三五块石头垒在一起也是假山,想要好的假山,那就得自己出钱去买,去更换,更别说一些摆件了。

    可以说,不受宠的公主府,才修建起来连一些世家破落户都比不上呢。

    长豫还是很好面子的,不好意思的扭捏了一下后便直言道:“我可不想像五姐她们一样,虽然书上和先生们都说行商卑贱,但我看三姐她们可没少让手下的管事去做这样的事儿,既如此,又哪里卑贱了?”

    明达就叹气,“你们也太爱攀比了,锦绫是衣,难道绵绸就穿得不舒服吗?”

    明达今日身上就穿了细绵衣,可能是因为惧寒和不喜热,相比于锦绫,她自己也更喜欢细绵衣。

    长豫瞥了她一眼道:“各人有各人的性情,也不是谁都跟你一样的。而且,你也并不缺这些东西。”

    她道:“父皇最宠你,你若是出嫁,怕不止是十里红妆,而且日常的赏赐也不会少的,更别说母后已经和太子哥哥三哥说过了,将来她的私房有一半要给你,剩下的一半才是太子哥哥和三哥一起分了。”

    明达好奇,“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都没听过?”

    长豫就晃着腿道:“你不知道的还多了去了,你知道这次云凤回宫为什么不喜你吗?”

    李云凤以前都是和长豫最不对付,但这次,她对明达更是爱答不理。

    明达迷茫的摇头。

    长豫道:“因为之前查抄皇叔的东西里有一批是皇叔提前给李云凤准备的陪嫁,里面有一批字画和摆设,父皇都收起来了,听说都是给你留着的。”

    明达:……

    满宝咋舌,悄声道:“陛下可真疼你,跟我爹似的。”

    这下换长豫和明达一起无言了。

    满宝见她们看着她不说话,她便轻咳了一声道:“好了,好了,我们继续正题,说到这个行商卑贱的话题,我和我师弟们讨论过的,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完,要不我选个时间大家坐在一起讨论讨论?”

    长豫一脸迷茫,“讨论什么?”

    “讨论商业对国家的影响,还有你们这些皇亲国戚,我们这些朝廷官员参与商业行为对商业的影响。”

    长豫更迷茫了,“讨论这个做什么?”

    满宝道:“讨论出来后写折子问陛下呗。”

    她理所当然的道:“既然我们三人彼此都不能说服,好多问题都不能得到解答,那不如去问陛下,陛下有满朝文武可用。全天下最聪明的一批人都在陛下手下,我们想不出来的答案,他们总能想出来的吧?”

    她道:“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你到底应不应该和我侄女一块儿做生意了。”

    长豫:……

    要不是周满是她熟悉的朋友,她一定认为她在威胁她。

    长豫气得从鼻子喷出一口气来,她就想悄悄的参一股生意,赚一点儿胭脂水粉钱,怎么就这么难?

    明达捂着肚子笑得不轻,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她和周满道:“这个主意不错,你做个东,到时候我们一起讨论讨论。”

    长豫想也不想道:“不行,我才不要被写到折子上被人议论呢。”

    满宝就道:“到时候给你想个代称就是了,参股做生意的皇亲国戚随手一抓都是,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写的是你?”

    长豫还是不乐意,别人不知道,但她知道啊。

    满宝道:“到时候我和太子借一块鹿肉,再和太子妃借一块地方,我们就边烤鹿肉边说话,对了,明达你上次给我喝的葡萄酒酸酸甜甜的,我觉得很好喝,到时候我想办法弄一瓶来,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吃肉。”

    还想反对的长豫立即不说话了,她咽了咽口水,和周满提要求,“我听人说,你除夕夜值守时和刘太医在茶室里吃家里带来的蒸肉,很好吃呢。”

    明达:……她怀疑她姐姐想赚钱不是为了赚胭脂水粉钱,而是为了赚饭钱。

第1820章 别带坏我孙女

    满宝:“鹿肉还有办法,蒸肉却没办法了,我才收假呢,又不能出宫去。”

    长豫就道:“你不是还有先生每日进出宫门吗?”

    满宝:“……我先生不能带食物进宫吧,我是因为要留宿宫中,侍卫们才睁只眼闭只眼……”

    长豫还是很想吃宫女们悄悄议论的,梦里都是肉香味的蒸肉,因此道:“那你去宫门口接一下好了,去吧,去吧,你拿了蒸肉来,我回头出钱让御膳房的人做一盘消灵炙。”

    满宝道:“没听过这道菜,很好吃吗?”

    长豫就兴致勃勃的推荐起来,“可好吃了,用的是羊腿上最好的那四两肉炙烤成的,配以密料……”

    长豫惋惜道:“可惜宫里这道菜做得好的御厨不多,那密料方子便是给了其他人,做出来的味道也大有不同,我要吃,也得提前两天预定,让那御厨空出时间来才能做。”

    还得她自己掏钱,可贵了。

    长豫看向周满,目光不言而喻。

    明达听姐姐说起好吃的来滔滔不绝,只能摇了摇头道:“随你们吧,不过又是羊肉,又是鹿肉,还都是烤的,小心上火。”

    满宝听着正心动不已,闻言立即对长豫道:“没事儿,回头我给你配清凉解毒的茶,两壶下去就好了,不行还有药呢,你觉得穿心莲苦吗?其实炒一下泡茶还是可以的。”

    长豫直接拒绝了,“你上次还说黄连不错呢,结果我喝了一口差点把我胃口被败坏了。”

    满宝道:“我给我哥哥他们喝,他们就说效果不错,也不是特别难喝,我才想着推荐给你的,我哪儿知道你这么受不了苦?”

    俩人互相埋怨了一下,明达问道:“你不进去看皇祖母了吗?”

    满宝便探头往正殿看了一眼,继续稳稳的坐着,“太后好似还在睡觉呢,不急。”

    明达没办法,只能看着俩人埋怨过后继续凑在一起说好吃的东西。

    她抬起手端杯抿了一口茶,明明知道她身子弱,有许多的东西不能吃,还非得在她面前说吃的。

    满宝和长豫友好的交流了一段美食,直到太后那边的宫女来叫人,她们三个这才过去。

    不错,这是在太后宫中。

    满宝上午要去太医署上课,所以下午从太医署里回来才拎着药箱来给太后扎针,正好碰见来给太后请安的明达和长豫,本来因为太后在睡觉想回崇文馆去的满宝立即不走了。

    三人就坐在偏殿里一边说话,一边等着太后醒。

    三人进去时,太后才让人挽了一下头发,看到明达和长豫就笑问,“你们怎么来了,等得急了吧?”

    明达就小跑着上前行礼,挨着太后笑道:“来给皇祖母请安,我们一直坐在偏殿里说话呢,一点儿也不急。”

    太后宫中的宫女和内侍看着将太后宫殿都逛了一圈的两位小主子和周满,默然不语。

    “皇祖母怎么睡了这么久,”明达伸手替太后将几缕碎发顺到脑后,笑道:“周满说白日里睡久了夜里会睡不着的。”

    太后坐在椅子上笑道:“祖母年纪大了,所以睡得多。”

    给太后把脉的周满却知道,她晚上估计睡不着,全靠白天补眠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她和萧院正刘太医等人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行。

    满宝给太后把过脉就要给太后扎针,明达和长豫就坐在幔帐外面等着,顺便和太后说说话。

    听俩人说起过两天他们要去东宫里和周满一起烤东西吃,她就笑道:“姑娘家是要多走动走动交几个朋友的,不如把云凤也叫上,你们姐妹也有半年不见了,这会儿正好亲近亲近。”

    长豫当然是不愿意的,有李云凤在那还能正常谈心聊天吗?不打起来就算好的了。

    明达也不想和李云凤一起,就笑着道:“等云凤姐姐好了我们就单请她,母后说云凤姐姐现在不太方便,让我们近来相让些。”

    太后就叹息一声道:“差点儿忘了,她这会儿还坐着小月子呢。你们去看过她没有,精神可好些了?”

    自从李云凤小产后太后每隔两三天就要派人去走一趟的,但其实她才见过李云凤一次。

    她身体不好,进出一次都要费很大的劲儿,而李云凤也不可能出来吹风看望太后。

    明达就道:“前几日去看了,我看着云凤姐姐精神还好,就是有些不太开心。”

    太后就略微放心,笑道:“她才失了孩子,不开心是正常的,你们别往心里去。”

    明达和长豫齐声应下。

    太后又想了想,然后道:“说起鹿肉哀家想起来了,似乎是谁往我这里送了一些鹿筋,说是炖了可以强身健体,但我牙口不好了,炖得再好也没用,回头你们取了去给御膳房做上,让你们太子哥哥多吃些,今年要是再添上两个小皇孙就好了。”

    满宝正扎针,闻言顺口道:“那得吃鹿鞭吧?”

    大宫女:……

    太后以前没觉得周满说这些有什么不对,她是大夫嘛,好多话都能说的,但这会儿当着明达和长豫的面,太后才惊觉周满也是个小姑娘呢。

    于是她嗔怪道:“瞎说些什么,你是个姑娘家,出口的话得思量了再说。”

    满宝:……上次是谁兴致勃勃的和她说起年轻时候因为和先帝吵架,所以连着三天给先帝炖了鹿鞭吃,直接让先帝吃出了鼻血的?

    但是,太后不是公主,满宝默默地没敢将心里话说出来,还乖巧的认了一个错。

    太后满意了,继续趴着让周满扎针。

    当然,太后要送自然不止送鹿筋而已,还有一扇鹿肉。

    得,满宝都不用去找太子借鹿肉了,只需要和太子妃借地方。

    而且这鹿肉和鹿筋是直接送到东宫的,太子听宫人提起时都怔了一下,问道:“皇祖母怎么想起给我送鹿肉了?”

    太子妃道:“不是给你送的,是送给周满和明达长豫的。”

    太子:“……送给她们的东西怎么送到孤这里来了?”

    太子妃也是才送走周满,道:“周满想在东宫里借一块地方招待明达和长豫,说是要讨论一件她们想不出来答案的问题。”

第1821章 堵路(补更二)

    太子忍不住抬头看向妻子,依旧不解,“她不能去明达和长豫那里吗,为什么要在我的东宫里办?”

    太子妃就笑道:“因为还请了白善几人吧?”

    太子一听立即皱眉,“长豫就要定亲,明达年纪也不小,她这是要干什么?”

    太子妃就道:“都是世家豪门公子,守礼着呢,她能做什么?”

    见太子还是皱眉,她就笑道:“到时候让人把小花园的亭子收拾出来给他们用,殿下要是不放心大可以跟着去看看嘛。”

    太子这才不再反对,他看了一眼太子妃手上的菜单,听说都是周满和她借的,便抽了抽嘴角暗道:说什么讨论未解的事情,怕是为了吃的吧?

    两天之后,满宝正好太医署中没课,一大早她就跑去给太后扎针了,然后就回崇文馆里备课和修书,等到了下午白善他们下学,她立即就把东西一收,屁颠屁颠的跑去找他们。

    为了热闹和安全,满宝还邀请了刘焕和殷或。

    有刘焕在,他们可以通过他的口向刘尚书表达一些对税务的看法;有殷或在,只要他们在宫里闯的祸不大,殷大人就会庇护他们的。

    满宝也不掩饰她的小心思,刘焕就道:“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满宝道:“烤鹿肉哦,还有我没吃过的消灵炙。”

    她没吃过,白善和白二郎自然也没吃过,其实和周满一样,他们之前听都没听说过呢。

    殷或倒是听说过,但是也没吃过。

    他很少吃烤的东西,这次来多半是坐着说话的,品尝美食的事儿多半与他无缘。

    但满宝和白善同情他,觉得不能吃好吃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因此从消灵炙上切下一小块来给他,还分了他一小块的烤鹿肉,然后他就得吃自己的汤汤水水去了。

    长豫都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然后悄声和满宝道:“真可怜。”

    满宝已经盯着分到自己盘中的消灵炙了,问道:“可以开始吃了吗?”

    明达:……

    长豫已经连连点头应和,“可以了,可以了,鹿肉都烤好了呢,我上次没吃多少,这次可一定要好好的吃一顿。”

    大家大快朵颐起来。

    明达都没忍住吃了好几块,然后见大家光顾着吃喝去了,便问满宝,“你不是说找了大家来是讨论未解的问题的吗?”

    满宝一边吃一边道:“是呀,但也得吃饱了再说嘛,你看这会儿时辰还早呢,我们宫门落锁前都可以在这儿说,放心吧,我都和太子妃说好了的。”

    殷或胃口小,他此时已经吃好了,所以放下筷子直接问,“到底是什么未解的问题?”

    满宝偏头想了想,拦住正要说话的长豫公主后道:“长豫公主想参股做些生意。”

    殷或怔了一下后问道:“你们是打算叫上大家一起出钱吗?”

    刘焕就考虑一下自己的钱袋,然后扭头问正埋头苦吃的白二郎,“如果我和你借钱做生意……”

    “这不可能,”白二郎直接拒绝了,“要是连做生意的本钱都是借的,那还做什么生意?”

    刘焕道:“我不信你们一开始置办产业时没借钱,你们难道一早就提前存好前了?”

    白善道:“我们没借钱,家里直接给了钱做的。而且我们自己也存有钱。”

    白二郎补充道:“不老少呢。”

    满宝举手道:“我当时最穷,不过我现在最有钱。”

    毕竟她可是工作的人了呢。

    刘焕瞪着眼睛看他们,“你们怎么存的钱?”

    白善和白二郎理所当然的道:“月钱呀。”

    白二郎道:“我们的月钱虽比你的少,但也是有的。”

    “你们可真能存,月钱竟然都能存下来。”

    白善就笑道:“你要是在我们村,肯定也能存下来。我们要花钱得去大集,从街头逛到街尾,花的钱绝对不超过二十文。”

    一旁殷或淡淡的道:“或是像我一样体弱,没有别的花用,自然也可以存下来的。”

    长豫见他们跑题,忍不住敲了敲桌子,“能不能回归正题?”

    满宝:“哦,对,长豫要做生意,你们觉得她可以做吗?”

    白善便问做的是什么生意,预计成本是多少,可需要他们帮什么忙吗?

    其他人也洗耳恭听。

    明达看向满宝。

    满宝就道:“我没有提前和他们说,所以你看,他们都不觉得长豫做生意有问题。”

    说完,她看向白善等人道:“皇亲国戚和朝廷官员是不能经商的。”

    几人:……

    殷或迟疑着问,“长豫公主还打算亲自管理吧,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就好。”

    长豫立即理直气壮起来,看看明达,又看看满宝,“你们看,他们都没觉得有问题。”

    满宝点头道:“这就是问题了。”

    白善也反应过来了,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想议一议该怎样防止有权有势之人仗势欺人,与民争利?”

    明达问:“为什么不是阻止,而是防止?”

    白二郎道:“怎么可能阻止?那不是捅了马蜂窝?别说我们,就是陛下也办不到的。”

    殷或和白善满宝一.asxs.头,这也是满宝组局的原因,阻止是不可能了,不过可以胡乱的讨论一下怎样更好的防止。

    殷或问,“你们打算讨论出来了干嘛?”

    满宝问:“我们要是能讨论得出来就让刘焕和刘尚书转达一下,要是讨论不出来,我们可以给陛下写一个折子,让他给我们解答解答嘛,其实我也挺好奇的,万一将来我家的药材生意和药膏生意做得超级大了,朝廷会不会处理我,怎样处理……”

    众人:……

    连白善都没想到她有这个心思,半响无语。

    满宝对上他的目光,道:“这叫防患未然,不是正常的吗?”

    刘焕还一脸迷茫,连忙叫停,“等一下,这事儿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既然明知道那是个马蜂窝,为什么还要去捅?”

    他也不傻,虽然他们说话绕了一点儿,他费了老大劲儿才明白过来,但身为户部尚书的孙子,他还是知道权贵涉及商事是一件很敏感的事儿。

    他扭头和周满道:“就你家那小生意,药膏一个月能卖出一百罐吗?”

    满宝:“……不能,现在好像是二十多罐?”

    “所以这么小的作坊你担心什么?”从小耳濡目染的刘焕道:“所以你担心什么?别说那药膏不是你卖的,就是你卖的也没什么事吧,你是太医呀,是大夫呀,润脂膏说白了也是药膏,你给病人开药膏怎么了?”

    满宝立即和明达长豫道:“听到没有,听到没有,这些都是空子,像这样的空子还有许多呢,要想不与民争利,那需要填补的空子可多了。”

    众人:……这是狠起来连自己的路都堵了呀。

第1822章 闲话

    满宝掰着手指头数自己知道的各种空子,“说是官员不能经商,但朝中的官员谁没有一两个下人名下挂着商铺在外行走的?再不济还有亲戚好友,都可以合作,基本上只要自己不倒下,这些合作就能长长久久的进行下去。”

    她也不避讳,直接道:“比如我们太医署的太医,萧院正家里就有好几个药铺,就挂在他两个儿子名下,刘太医他们虽没有自己的药铺,却都有亲近的药铺,偶尔去那些药铺里挂单坐堂,或是帮他们出诊一些请不到太医却又极重要的病人……”

    “还有替药铺引荐一些药商,就凭这些,不用出钱每年都有分成拿,”满宝道:“我出自济世堂,郑大掌柜就暗示过几次可以从京城这边的铺子里拿出一成的收益来给我。”

    长豫和明达张大了嘴巴,明达好奇的问,“那你拿了吗?”

    满宝摇头,“我也心动过,但仔细想想,拿了这一成收益,将来责任就多了,我要是去了别处心里也不自在,所以还是丁是丁,卯是卯,算了。”

    殷或:“可你不也时不时的去济世堂坐堂吗?我听我大姐说,有人想从太医署里请你出诊,不过太医署这边没批,最后还是走的济世堂的路子才请到了你。”

    “咦,你说的是裴家娘子吗?”满宝道:“我上次休沐只出了这一个外诊。”

    她笑道:“她给了钱的,有诊金,为何不出诊?说起来我还要谢郑大掌柜为我招揽病人呢,这算是互惠,我怎么好意思再从郑大掌柜那里拿钱?”

    白善道:“这就是脸皮薄和脸皮厚的区别了,但在官场中多混几年的官员,若爱财,再薄也变厚了。所以这样指望官员自律是不行的,得有规矩才行。”

    明达道:“朝中已经明确规定官员不能经商,还要怎么规定呢,总不能要求他们家的下人和亲戚都不能经商吧?”

    “这个肯定不行,”都不用白善和满宝表示反对,白二郎直接道:“以后白善要是考中进士出仕了,我却没考中,那我肯定要回家种地的。”

    他道:“农忙之余肯定还要做一些生意维持生计,要是亲戚也不能做生意,那我怎么办?”

    众人:……

    明达好奇的看他,问道:“你还做生意?”

    “那是,”白二郎道:“我这么多地呢,收获的粮食得往外卖,要是在外面看到好看的绸缎锦绫等也可以带回绵州和益州嘛。”

    他爹就是这么干的,不过他爹很少亲自干这样的事儿,都是让管事出面,他再管着管事就行。

    一旁的火炉水开了,咕噜噜的响起来,放在上面的锅里冒出阵阵的肉香味儿,正想说话的殷或一顿,转过头去问道:“怎么还有蒸肉?”

    满宝道:“我今天让先生带进来的。”

    长豫也闻到了香吻,吸了一口气道:“可真香呀,你带了几碗来?”

    “三碗,先生带进宫来的我全拿来了。”满宝对殷或道:“这个你可以多吃一些,先生说我大嫂说了,宫里的贵人们肯定不缺油水,所以这次她把粉码得稍厚一些,下面又垫了好些萝卜,蒸肉没那么油腻了。”

    殷或面色没多少变化的道:“其实和之前一样的也可以。”

    刘焕扭头问,“你吃过?”

    殷或点头,“过年的时候他们送了一些给我。”

    当时他收到这份年礼时还惊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收到蒸好的肉做年礼,可那天晚上他就吃了两块,剩下的都让他爹和祖母及六姐吃了,很是惋惜。

    刘焕就在香味中嫉妒,“你们为什么不给我送?”

    满宝眨眨眼,忍不住和白善对视一眼,迟疑道:“下次给你也送一份?我们给你们家的年礼也不薄吧,这蒸肉又不值钱,而且你家人好多,给你一碗,你能吃到一块吗?”

    刘焕一想也是,他们家人好多,跟殷或他们家不一样。

    见糊弄过去了,满宝悄悄松了一口气。

    长豫见他们又跑题,就忍不住敲着桌子问道:“话说你们还讨不讨论了?”

    满宝就安抚她道:“别急嘛,这种事儿一次两次也论不出来的,反正你离出嫁还有好长呢,又不急着做生意。”

    明达这会儿已经不急了,她喝了一口茶,看出来了,只怕论事是真,吃好吃的也是真,甚至开心聊天也是真。

    她也扭头对长豫道:“要不你别想着做生意了,和我一样,到时候把封地打理好就可以了,魏家清贵,魏公子未必适应你的奢华。”

    长豫就道:“那我们可以分开住嘛,他住到魏家去,我住在公主府里,多好?我还自在些呢。”

    明达没想到姐姐还有这个想法,瞪圆了眼睛,满宝也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夫妻不住在一起吗?”

    长豫理所当然的道:“当然可以不住在一起,我好几个姐姐和姐夫就不住在一起,有事儿再把驸马叫去公主府说话就是。”

    白善都忍不住好奇起来,“那驸马与公主的关系好吗?”

    长豫想了想后道:“有不好的,自然也有好的。”

    满宝摇摇头,和她道:“我爹娘就没分开过。”

    白善:“我现在有点儿同情魏兄了。”

    长豫:……

    明达却不这样认为,她道:“这是皇家公主的特权,女子在世间不易,只许你们男子眠花宿柳,决定是否回家,就不许女子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生活的地方?”

    满宝赞同的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白善:“……我现在住的是你的房子。”

    白二郎则道:“其实一人一套房子还是太大了,要一起玩儿还得走好远的路,实在想自在,一人一个院子呗,既自在,要是想一起说话,一起玩了也好走到一起。”

    殷或:“……我们真的不说一说官员和皇亲国戚经商的事儿了吗?”

    白善道:“其实这个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些问题都是总所周知的,我目前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至亲不能在官员任职管辖之地经商,其中至亲包括三代以内的亲属以及妻族两代以内的亲属;还有就是税务勘定严格些,尽量减少偷税漏税。”

第1823章 作业

    长豫:……这可太狠了。

    连殷或都觉得这一招很狠,明达却奇怪的看了看他,又看看满宝:“这是你现想出来的?”

    “不是,”白善笑了笑后道:“是之前就想过的,但这件事不小,别说我们现在年纪还小,就是再大一些也很难能做到,不过想一想还是可以的。”

    刘焕听了瑟瑟发抖,这就是被孔祭酒夸奖的学生和没有夸奖的学生的区别吗?

    现在他们还在读书呢,为什么不好好读书而去想这种事情?

    殷或也觉得奇怪,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想这样的事情?

    白善冲众人笑了笑,并没有解释。

    其实是去年徐雨闹出来的那件事,后来皇帝和众世家你来我往的斗了一番,在白善看来,犯法之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自然是皇帝输了。

    可先生私底下却与他们说,这一趟是两败俱伤,皇帝伤在未来,而世家伤在根本。

    皇帝不能主持法度,将来国法必会被一再的冒犯,可这并不是第一例,只是会成为众多先例中的一例。

    庄先生道:“虽说法理之外是人情,但在人情之前首先要坚守法理,所以陛下伤在未来,给后世一个不好的示例。”

    “但世家也没赢,甚至伤得比国家和皇帝更重,”庄先生道:“后魏时,天下大乱,绝大部分世家都南迁,各族只有几支族人或一些小氏族留了下来,他们迁徙江南多年,根基早在那边了。”

    “前朝大乱时,陛下一路从陇西打到蜀中,唯有偏安一隅的江南没有经历多少战争,直接由各世家献上。”庄先生道:“所以江南其实一直在各世家的控制中,这一次陛下借由杨氏之事发难,派太子和魏大人下江南,将来世家的根基有可能会被动摇。”

    这些事在朝中还是秘密,也就零星几位大臣知情或是猜测出来了,庄先生之所以能知道是因为太子。

    他现在是最受太子喜欢的一位先生,年前太子从江南回来,和庄先生坐在一起谈论国事时提了一嘴。

    当然,他没有说皇帝和他悄咪咪的打算,只是好奇庄先生对世家掌控江南,甚至左右朝政怎么看。

    庄先生在和他谈论时猜到了一些,加上徐雨的事他三个弟子几乎全程参与了,他所知的讯息不少,两边一结合就猜出了皇帝和太子的打算。

    这种关乎国家未来的政策,且他有两个弟子便是世家子弟,他自然要与他们通一下气,顺道给他们布置一些作业。

    白善当时还留心了一下太子的布置,然后就很好奇的问庄先生:“陛下和太子为何从盐铁入手,而不是直接取了世家安插在江南的官员和兵权?”

    毕竟皇帝手中的兵权可不少,除了江南几个重镇外,其他各地大部分的兵权都在皇帝手中。

    庄先生当时就道:“天下有近六成的盐从江南出,一旦江南发生兵乱,势必会影响到全国,天下安定不过才三十年,人心容易浮动,一旦盐价高涨,恐怕各地都要发生兵乱。陛下不肯冒这个风险是对的。”

    当时白善就脑抽顺嘴来了一句,“官员和士族不是不能经商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庄先生就很高兴的顺道给他布置了好多作业,连带着一点问题也没有的白二郎也被抓去做作业了。

    满宝虽然因为工作忙逃过一劫,不需要亲自写文章,但庄先生还是与她说,“你现在在朝为官,而你几个哥哥嫂子则在家劳作,现在你四哥做的生意还小,户籍又还在你父亲名下,所以定不了商籍,但将来生意大了,便是你家不分家,衙门也会强制你四哥改换门庭,而这些莫不与国计民生有关,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只学习医术是不够的,要想走得更长远些就还得和白善白诚一样继续读书,学习更多的知识。”

    所以他们才琢磨了一下这个官员经商的事儿,这两点计策是白善三人绞尽脑汁,想过了一个年后才想起来的,算是勉强交了作业。

    白善道:“此事重大,想要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只能徐徐图之,先一步一步的来。”

    皇帝肯定也不想闹得太大,毕竟,当年天下大乱,各世家都从江南出来奔赴各地随军平乱,虽然他们这个义军也跟随,那个义军也帮忙,几乎将全天下数得上名号的都投资了一遍,还有自己组建了军队想争一争的。

    但最后尘埃落定时,他们也的确功劳不小,皇帝恐怕不想留下刻薄寡恩的名声。

    长豫念念不忘一件事,“那我到底能不能和周满合作做生意?”

    满宝已经有了奸臣的趋势,推脱道:“不是和我,是和我侄女!”

    长豫:“……她要是个男子,一定是个奸臣,她要是入了后宫,那就是传说中的奸妃。”

    白善不乐意了,道:“她说的是实情,她家里的生意她都没有参与,全是交给家人去做的。而且她现在已经和我定亲,将来是要嫁到我陇州白氏来的,娘家的生意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满宝和白二郎一起看他,心中惊叹,瞧这推脱的完美言辞,这才是奸臣的标配呢。

    白善暗暗瞪了俩人一眼,让他们收敛一些,别拆自己人的台。

    俩人就一起低下头去。

    长豫找不到反驳的话,刘焕则认同的点了点头,殷或和明达不说话,心中最是明白不过。

    沉默间,满宝悄悄的去将炉子上的锅取下,打开了锅盖,香气喷薄而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之前凝滞的气氛一下就松了。

    长豫咽了咽口水,喃喃的道:“这就是你家做的蒸肉呀。”

    满宝点头,将蒸肉取了出来放到桌子上,她还没来得及介绍,一阵脚步声传来,几人顺着声音扭头去看,就见太子正大踏步而来。

    众人立即起身敛手行礼。

    太子上了凉亭,目光在他们之间扫过,挥了挥手道:“免礼了,”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问道:“这些菜是哪儿来的?”

    满宝小声回道:“太子妃娘娘叫人准备的,公主们也带了一道菜来?”

    太子见她避重就轻,干脆就指了正腾腾冒着热气的蒸肉问,“这是哪来的?”

第1824章 白日做梦

    满宝心虚的道:“我,我带进来的。”

    她没敢招认庄先生,虽然太子要想查,必定一问就知道,但她还是含糊道:“因为我是常住在宫中,所以是可以带些吃食的……”

    太子直接上前在白善的位置上坐下,然后看向一旁伺候的宫人。

    宫人愣愣的反应不过来,还是吴公公上前从她身边的食盒里又取出一副备用的碗筷给太子才算将此事揭过去。

    太子执筷子夹了一块肉,咬了一口后微微点头,直接一口将筷子上的肉都吃了,然后那手帕擦了一下嘴巴,点了其中一碗对吴公公道:“给太子妃端一碗去。”

    吴公公连忙应下,和一个内侍接过宫女手中的食盒,将蒸肉装了进去,然后就在大家炯炯的目光中提着食盒走了。

    太子这才点了点筷子道:“坐下吧,你们刚才在议什么事儿?我远远怎么看你们的气氛不是很好,吵架了?”

    众人连连摇头表示他们没有吵架,彼此的感情可好了。

    太子已经又夹了一块肉,还点了一下眼前的碗对宫女道:“盛一碗饭来。”

    宫女连忙应下,小心的取过碗去给太子盛饭。

    这样的蒸肉配着饭是很好吃的,满宝他们之前也是这么打算的,所以之前吃烤肉时都没吃饭,就等着这会儿吃呢。

    见太子已经大快朵颐,几人不由凝滞住。

    最后还是明达将碗递给宫女,“给我也添一些饭。”

    满宝和长豫就紧跟着伸出碗来。

    太子便看了他们一眼,点了桌上的菜道:“你们都吃成这样了还未开始用饭?”

    大家都不好意思的低头笑。

    太子便对伺候的宫人道:“去让厨房再做几道菜送来。”

    宫人应声而去,大家就看到太子一块接着一块的继续夹蒸肉,他们的饭才盛好太子就吃完一碗肉了。

    长豫都快要哭出来了,她盼了许久的蒸肉呀。

    明达见了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干脆执筷给她夹了一块,正要给满宝夹,就见满宝自己把筷子伸了过来,她则是心疼一直没吃多少东西,就等着吃蒸肉的殷或。

    所以给他夹了一块。

    白善则给满宝夹了一块,满宝便也紧跟着夹了一块,送到他碗里给他回礼。

    刘焕见他们都动手了,便也大着胆子夹了一块,慢了一步的白二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大家都在互让,他不好一点表示也没有,所以盯着刘焕看。

    可惜刘焕根本没有友爱的心思,看都不看他,夹到肉就吃了。

    白二郎迟疑了一下,见一旁的明达还没有便给放进了她碗里,再想伸筷子时,剩下的两块就被太子一并夹去了。

    白二郎:……

    他扭头看了一眼明达,心中暗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明达抬眼与他对视,没能理解他的意思,她倒是不介意相让,但将碗里的菜又给还回去是一件很失礼的事儿。

    所以她便客气的对白二郎笑了笑,然后低头开始吃肉。

    其他人给白二郎是失礼,但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白善和满宝见了却是又心疼又好笑,直接分了一半给他。

    明达对着太子要更自在些,毕竟这是她亲哥,而且兄妹俩的关系还不错,她直言道:“太子哥哥怎么与我们抢吃的?”

    太子道:“孤午食就没怎么吃,早就饿了,怎么,吃你们几块肉就不乐意了?”

    明达就道:“这是满宝的大嫂做的蒸肉,可是很难的的。”

    太子就对周满道:“既然是人做的,回头再送几碗进来就是了。”

    又不是神仙做的,这还不简单吗?

    满宝还没说话,明达已经道:“宫外的东西不能随便进宫,她带这几碗进来就已经很费劲儿了,再多,不说别人,守门的侍卫们就不是很乐意。”

    太子道:“你只管让人送到宫门口,我让人去取。”

    那个人自然是吴公公了。

    东宫有采买的份例,混在采买的东西里带进来就是了,多大的事儿啊。

    白善琢磨了一下这钻空子的熟练程度,他忍不住问:“殿下门下的人是否也做生意?”

    太子就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

    那就是有了!

    长豫这才想起这事儿来,立即扭头去看明达,眼神控诉,你看,大哥都参与了,凭什么我就不行?

    明达:……

    她看着她大哥,张了张嘴后硬着头皮道:“大哥,我们是不能参与商事的吧?”

    太子理直气壮的道:“不过是几个门人经营几门小本生意罢了,孤又没有窃国财,为什么不能?”

    太子问道:“怎么,有人要找孤的茬儿传到你们耳中了?”

    明达摇头,不由看向满宝。

    满宝就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的道:“我们,我们是在做一个研究,就是朝廷明令官员和皇亲国戚不得经商,但大家似乎都没有遵守,所以正在想怎样补上这些漏洞。”

    太子直接道:“这些漏洞补不上。”

    他将这几个少年全打量了一下,然后嗤笑一声后摇头,“年轻人们,你们年纪还太小,也太会想了,断绝官员和皇亲国戚参商,你们是在白日做梦吗?”

    众人:……

    谁都没想到太子这么干脆。

    太子灌了一口茶,感觉饥饿的肠胃好受多了,他这才往后一靠靠在椅子上,冲他们笑道:“别人就不说了,知不知道皇帝有私库?”

    众人一脸迷茫的点头。

    “你们真以为陛下的私库就是从皇庄里收些粮食?或是在抄官员家时收入一些不好变现的东西?”太子直言道:“陛下也有自己的生意,这些都是内库在管。”

    皇帝都让手下的人参商了,官员和其他皇亲国戚为什么不能让自己生活富足一些?

    再比如他,养幕僚不要钱,养心腹不要钱?

    他直接瞥眼看向明达和长豫,“你们出嫁也是要陪送铺子的,那些铺子都是父皇给你们的。”

    明达:“可那些铺子虽在我们名下,却是要出租的吧?”

    朝廷是允许他们置产买铺子的,只是限制了他们实名经营铺面,所以很多官员都是买了铺子以后记在自己名下,却让家中的下人或亲属去经营,基本上不会有人查。

    要是有人查,东家现写一份租赁合同就是,他就说是租给别人了,没有实证,谁还真的能怎么的?

第1825章 打击(补更三)

    见几个少年一脸懵的样子,太子便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他们到底年纪小,还很异想天开。

    满宝心里最先想到的是,难道他们之前绞尽脑汁苦思了一个来月的主意也没用了?

    别说她,就是白善都大受打击,眼眶都快要红了,“所以禁止官员直系亲属在管辖地内经商的法子也是不能用的了?”

    太子闻言挑了挑眉,问道:“这个主意谁想出来的?”

    白善憋屈的道:“我们三个胡乱琢磨出来的。”

    太子看他们憋屈的样子,便不由笑问:“费了很大劲儿吧?”

    白善不愿意示弱,因此道:“也不是很费劲儿。”

    太子见他言不由衷的样子,笑道:“这个法子听着是不错,多少有一些效用,不过,你们自己不就是官吗?我记得你们自家里便有不少产业的吧?”

    为什么要那么想不开的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为难自己?

    白善理所当然的道:“因为这样对百姓,对朝廷都是最好的。”

    太子挑了挑眉打量他,片刻后扭头去看周满,突然笑了一声道:“孤想起来了,庄侍讲是你们的老师?”

    三人一.asxs.头。

    太子就笑了笑,“你们和你们老师倒有一点儿很像。”

    三人看着太子的笑脸就高兴起来,兴奋的等着他点评。

    白善想:是睿智吗?

    满宝想:一定是智慧吧?

    白二郎则在心里将各种都点了一遍,什么人美心善,机敏睿智……

    太子则暗道:是天真啊。

    不过他没说出来,而是对三人点了点头,顺势问道:“除了这个法子,你们还想出来什么办法?”

    白善就代表三人发言,“最好规定是三代内的亲属,妻族那边则可以放宽至两代,除此外户部那边也要严格勘定税务,减少偷税漏税的现象,多少能抑制一些官员行商的行为。”

    太子就问道:“怎么勘定?”

    他看向一旁坐着的刘焕,笑问,“指望户部尚书吗?你问问刘焕,他祖父可会为了些许税务得罪满朝文武?”

    白善道:“不至于就得罪满朝文武吧,像魏大人这样的……”

    “魏知那是一个特例,”太子直接打断他的话,“满朝文武,除了魏知是真的把自家的铺面租出去收租外,谁真的是靠收租和俸禄过日子的?”

    “你们出入过不少公侯之家吧?”

    满宝白善和白二郎一.asxs.头。

    “见过谁家和魏家一样的?”

    三人一顿,说不出话来。

    国公府就不说了,和魏知一样是侯府的除了杨和书家还有殷或家。

    杨家还是大世家,魏家和殷家比不上,但论家世魏家和殷家应该是差不多的。

    “魏知住的只是个小三进的宅院,妻女都要下厨劳作呢,谁家侯府跟他家似的?”太子看向长豫道:“你和魏玉的亲事要定下了,这些你应该都知道的吧?”

    长豫低头。

    她当然知道了,正是因为知道她才计划着以后都要住在公主府里,那公主府的花销是依靠不了夫家的,只能她自己来维持,所以才想着做一些赚钱的投资。

    可她一个小打算竟引来了这一场会议,这还没什么,竟然把太子哥哥都给引来了,然后把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蒸肉给吃了。

    长豫回味了一下刚才吃的那块肉,意犹未尽,心中更想吃了。

    太子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见她低着头,就以为她是不乐意这门亲事,干脆就不戳她的伤心事了,扭头和白善道:“户部就是有心也无力,很多东西都不能较真,比如,长居的商人将一斛珍珠带进城,那需要十税一,不定居的商人带进城,那就是三十税一。”

    太子见他们听得认真,便狡黠的一笑,问道:“那若是孤的门人带了珍珠进城,说这珍珠是要献给孤的,不是买卖的东西,你城门官和户部怎么收拾?”

    不仅满宝和白善白二郎,连明达和长豫公主都张大了嘴巴。

    只有见多识广的殷或和刘焕一脸淡然,认为这不是常识吗?

    满宝咽了咽口水,不可置信的问:“还,还能这么做?”

    太子道:“当然可以,不仅孤的门人会那么做,那些官员和世家豪门自己、亲属和下人都会这么做。”

    说是自家的东西,自家的行李,城门官和户部还怎么收税?

    就算是最较真的人也不可能一直盯着人家的东西。

    贵重的东西大多都会运回宅子里,再慢慢寻找机会出手,或是送人,或是与人以物易物,户部根本就管不到这些。

    满宝惊呆了,小时候遥远的记忆就被她不小心翻出来了,“我想起来了,当年傅二姐姐随傅县令离开我们罗江县时就带了不老少的特产,我似乎听谁提了一嘴,说是傅县令不好空车回京,所以打算带些特产进京,就是送不出去,还能卖了赚些路费。”

    太子点头,不过心里觉得这位姓傅的县令也忒小家子气了,想的竟然是赚路费。

    白善喃喃:“难怪当时我们课业交上去以后先生只说我们心好,只是想的不够周全,也不够通情达理,让我们再想呢……”

    太子就笑道:“那你们就继续再想一想吧。”

    不过他觉得很难有所改进就是了,钱嘛,谁不喜欢呢?

    白善也道:“利益最是动人心,一本书上有说,利益可以勾动人心内的贪欲,只要利益足够大,别说践踏道德,践踏律法他们也都敢,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满宝弱弱的道:“我不敢,我怕死。”

    再多的钱财也得有命去花,满宝扭头和白善道:“你以后可不要贪赃枉法,我不想被抄家,其实钱只要够花就行了。”

    白善点头,“你放心,除非是被冤枉,不然我不会让你随我被抄家的。”

    众人:……

    太子牙酸了一下,懒得再理会他们天真的语言和想法,直接起身道:“玩到天黑就散了吧,你们年纪还这么小,少想这些事儿。”

    说罢转身走了。

    大家连忙起身行礼送他,等太子走没影了,大家才回头去看桌子上空落落的两个碗,满宝叹息。

    长豫叹的比她还要大,她才吃了一块,一块儿啊!

    太子直接回去找太子妃吃饭。

    太子妃果然在等太子,正是吃晚食的时候,太子既然回来了,又没有说让她先吃,她自然是要等他的。

    见到他,太子妃就笑问,“殿下今日怎么想起来吃蒸肉了?”

第1826章 劝说

    太子胃口极好的拿过一碗米饭,夹了一块蒸肉给她,笑道:“你尝尝。”

    太子妃看了眼肥瘦相间的蒸肉,有些不太想吃。

    她最近正在准备瘦身呢,奶娘和身边的嬷嬷都说了要少吃肉。

    不过这蒸肉闻着是挺香的。

    太子妃顿了顿,不好拦着太子的好意,只能夹起来吃了。

    太子妃犹豫的时候,太子已经拌着米饭吃了好几块蒸肉,再夹一筷子旁边放着的小菜和其他菜蔬,很是爽口。

    太子妃没想到这蒸肉如此细腻,而且入口即化,她吃了一块,纠结了一下还是伸手去夹了一块,然后忍不住问,“这道菜是谁做的?大厨房那边新添了厨子吗?”

    “没有,”太子边吃边道:“这是周满家人做的。”

    太子妃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这多半是周满拿到宫里来待客的。

    太子妃:“……殿下才去亭子里就把人家的蒸肉拿回来了?”

    太子道:“给他们留了两碗呢。”

    太子妃一听,这才放心,然后嗔怪道:“殿下要是想吃让厨房里的人做就是了,何必跟他们几个孩子抢食?”

    太子不说话,心里却冷哼,宫里的厨子要是能做出来,他犯得着去吃周满的吗?

    太子妃不是很往心里去,虽然这蒸肉的确好吃,但作为减肥人士,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都不太能吃肉,所以这好吃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见为好。

    亭子那边,太子一走,几人便放松的坐在亭子里唉声叹气,今天想做的两件事都没做成。

    事情没讨论出来已是在他们的预计之中,目前虽大受打击,但还在可接受范围内;

    可是好吃的也没吃尽兴就让人很受打击了。

    长豫最依依不舍,所以问满宝,“下次聚餐是什么时候?”

    满宝惋惜的摇头,“皇宫还是你家呢,你都不知道,更别说我了。”

    长豫就瘪嘴,委屈得不行,“也不知道三哥什么时候能解禁?”

    满宝精神一振,问道:“恭王要解禁了?”

    长豫摇头,“上次皇祖母提了一句,母后说皇祖母生病,三哥作为孙子本就该留宫侍疾的,所以又把三哥留了下来,连三嫂和侄儿都留在了宫中,不过三嫂和侄儿还好,三哥平时还是不能随意进出宫殿。”

    所以还是在禁足中。

    满宝就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好奇,“我怎么从没在太后哪里见过恭王?”

    “没见过才是对的,”明达笑道:“三哥不想见你,特意避开你呢。”

    满宝一头雾水,“为什么?”

    明达沉默了一下才小声道:“上次除夕宫宴三哥在你面前丢脸,他有些不自在,所以不想见你。”

    满宝怀疑的看着明达,“恭王会这么知廉耻?”

    明达和长豫都不说话了。

    实际情况是,恭王在丢脸之后很生气,迁怒周满,就悄悄的和皇帝告状,认为是周满给他瘦身让他的肠胃坏了,所以他才吃了一些肉就吐成这样。

    他要求皇帝严惩周满。

    皇帝当时也有点儿担心,第二天就叫了值守的卢太医去看诊,确定他的肠胃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突然吃太多的东西,肠胃不适,有些凝滞而已,和周满一样给他开了健胃消食的药丸子——尊贵牌山楂丸!

    确定恭王就是吃太多,身体并没有不适,相反,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比之一年前要好许多。

    皇帝听和周满关系平平的卢太医都这么说,便温声告诫了恭王一声,让他不要胡乱揣测人。

    但父子俩说这些话时没有特意的避开宫人,恭王现在身边伺候的人几乎都是皇后派过去的。

    于是皇后转身就知道了。

    她对此很生气,于是就在大年初一见过各命妇后将恭王叫到身边训了一顿。

    当时明达和长豫等人就在侧殿,因此不小心听到了一点儿。

    明达觉得三哥避开周满不见,一是因为实在羞恼,二也是不好意思吧。

    当然,这种有可能会使两者关系再度恶化的内情她是不会告诉满宝的。

    满宝也没有追根究底,只是很好奇的问了一句,“恭王是不是也参股做生意了?”

    明达敏锐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满宝道:“我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若是我们将来想出了可以实施的方法,是不是得从皇亲国戚开始?”

    她道:“皇亲国戚里还有谁比恭王更合适呢?”

    她掰着手指头数道:“他是当今天子的儿子,而且是最受宠的一个儿子,要是他都服从新制定的政策了,我想,其他人更没有反对的资本了吧?”

    明达:“你这么论,那太子哥哥才是最合适做例子的吧?他可是国本,是下一任君王。”

    长豫:“……明达,那是我们哥哥。”

    又扭头对满宝道:“满宝,我们是你朋友,太子哥哥也是你朋友,你能不能别什么都想着让我们身先士卒?”

    满宝安抚她道:“达者为天下先嘛,新的政策方针若是对万民有益,作为第一人,你们是会流芳千古的。”

    明达也点头,和长豫道:“你看她还是官儿呢,家里也有人做些小生意,不也秉着为民着想在做事吗?这个天下还是我们李氏的天下呢,我们怎能只想到自己,而不想到天下的百姓呢?”

    满宝连连点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你生不带来,死也带不走,你能给这个世界留下的,让它千百年记住你的唯有你对万民和未来的功绩。”

    长豫:……她没想那么多呀,她就想赚点儿小钱,买点儿好吃好玩的东西啊。

    一旁的四个少年静悄悄的挤在了一起,看着周满和明达一左一右的劝诫长豫。

    听了半天刘焕有些许同情她,小声道:“死是会有陪葬的,所以钱财还是能带走的。”

    长豫总算有了声援,立即点头,“对。”

    满宝听了一怔,精神一振,看了白善一眼后扭头和长豫道:“你别听他胡说,人死了就算还有灵魂意识,那也是去的阴间,陪葬的东西你可带不走阳间。”

    她压低了声音很神秘的道:“你知道曹操吗?”

    长豫:……她是不爱读书,但又不是没读过书,怎么会不知道曹操?

第1827章 吓唬

    满宝神神秘秘的道:“那你知道曹操军中的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吗?”

    长豫被她渲染的也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这是官职?倒是第一次听说。”

    满宝就点点头,小声道:“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吗?”

    长豫愣愣的摇头,明达都好奇的看过来。

    “他们就是专门掘人坟墓,从里面偷出陪葬之物的。”满宝道:“乱世时,连军队尚且如此,更别说江湖上的盗贼了,你们没有陪葬之物还好,陪葬这么多东西,肯定会被第一个盯上。”

    长豫听得毛骨悚然,忍不住高声叫道:“我看他们谁敢,我,我,本宫肯定会有守陵人的。”

    满宝就问:“那你看前朝皇室还有几座陵墓有守陵人?”

    长豫一怔,明达道:“好似只有两座陵墓还有人看守。”

    满宝点头,“还是朝廷给派的人呢,哪一天朝廷要是不想派人了,那就真的是连个守陵人都没有了。”

    长豫呆呆的道:“我大晋必会千秋万代……”

    连白善都忍不住开口道:“这是一个美好的愿望,我们可为此努力,但想要它成为现实,比登天还要难。”

    满宝点头,在未来,人可登天,却依旧没有一个王朝可以千秋万代,可不是比登天还难吗?

    白二郎道:“讨论这种不实际的事儿没意义,你还不如想些能够实现的呢。比如我们三个早就想好了,等我们死以后,带上几本自己写的手册往墓里一带就好了。”

    满宝和白善连连点头,道:“掘墓的多是冲着金银珠宝和瓷器去的,我们可以带点儿自己写的东西,既不费钱,又不占地方,真的能带去阴间,也可以做一个纪念。”

    还想带自己的日用品,各种喜欢的摆件,首饰,以及衣物的长豫:……

    她咽了咽口水,依旧不太能接受他们的假设,小声道:“我觉得我应该不会……”

    满宝心里是有些惋惜的,因为她在百科馆内看的那本异志录显然不能拿出来给他们看。

    她那会儿小,白二郎和白善很喜欢看志怪小说,罗江县书铺里新增加的志怪小说基本上他们都要买一册。

    满宝蹭着看了好几本,可惜罗江县的新书少,有时候半年都未必能添上一本新的,所以她就从百科馆里找来看。

    当时科科给她推荐了一本比较符合他们这个世界的一本异志录,里面专门记载的是江湖人盗墓的奇异遭遇——很恐怖。

    三人看的时候倒是津津有味,看完以后一讨论都不想自己的墓将来被挖,因此都想着死后绝对不陪送值钱的东西。

    对了,那本书呢?

    满宝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看向白二郎。

    白二郎立即低下头去,白善也看了白二郎一眼,没说话。

    殷或看在眼里,从东宫离开回到崇文馆就忍不住避开刘焕问三人,“你们难道还碰见过盗墓之人吗?”

    三人一起摇头,“现在还没碰到过,我们见识哪有那么厉害?”

    殷或就怀疑的看着他们,“那你们才打什么眉眼官司?”

    三人不说话了。

    殷或便幽幽道:“我知道了,你们手上肯定有关于盗墓的东西,很机密吗?不能告诉我?”

    白二郎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又不敢,因此悄咪咪的去看白善和周满。

    白善和周满都迟疑了一下,对视一眼才微微的点头,白二郎就一把拉住殷或道:“我跟你说,这盗墓里也有好多学问的,我们看的一本异志录上记了好多小故事,说的是两个门派的人专门盗墓,彼此有恩怨……”

    白二郎兴致勃勃的将故事大概说了一遍,还有些意犹未尽,主要是说他们的爱恨情仇。

    殷或却对他们下墓后遇到的鬼怪很感兴趣,问道:“这样的书你们哪来的?”

    时间太久远了,白二郎都快不记得了,他挠了挠脑袋道:“这样怪的书应该是满宝买到的吧。”

    白善道:“我们在罗江县时买的,不仅书铺,外面也有许多的旧书,有时候会碰见一些很奇怪很好看的书。”

    他们的确很喜欢在罗江县的书铺里淘换书,白二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点头。

    殷或问:“能借给我看吗?”

    满宝和白善就一起扭头去看白二郎,“书是不是在你那儿?”

    满宝道:“我才想起来,我的确丢了好几本书,是不是都是你拿的?”

    白二郎喊冤,“我才拿了两本,剩下的可不是我拿的,别忘了,先生也收缴过好几本书的。”

    说完又不服气的道:“我也有好多东西在你那儿呢,那什么什么图,不就是你收的吗?我上次在你房间里看到的。还有,你怎么只说我不说白善?”

    白二郎道:“你的书他藏起来的最多。”

    白善:“……胡说,我那是借,不是藏。”

    “那你倒是还呀。”

    三人一起长大,彼此都拿过对方的书和东西,这些东西根本扯不清楚。

    殷或见他们三个就要吵起来,连忙拦住,将话题扯回来,“书在哪儿?”

    “当然是在家里了,这样的书怎么可能带进宫里来呢?”

    也是,这样的事儿提起来都有些大逆不道,更别说看书了。

    不过殷或还是很感兴趣的,“等休沐,我和你们回家去取。”

    三人一.asxs.头,应了下来,还叮嘱道:“你看了可别告诉别人。”

    满宝道:“我好多书都被先生发现了,只有这一本不敢让先生看见,我们每次看都是悄悄的在外面看的,不敢带进课室。”

    殷或点头,“你们放心,我会很小心的。”

    书可以悄咪咪的,然而他们在东宫亭子里说的话却不是秘密,不仅太子能知道他们从头到尾说了什么,皇帝也知道了。

    对于周满他们最后吓唬他两个宝贝女儿的事他只哼了一声,然后在心中暗道:他必能让大晋千秋万代。

    又想起他们前头议论的事儿,皇帝敲了敲桌子,问还留在他这里处理公务的魏知,“周满一家有人经商,那为何不改户籍?”

    魏知自从接手季相的工作后留在宫里的时间就更多了,他略一思索便道:“她家大半的人依旧是以耕地为主,而且他家没分家,定籍还是以周金的身份来定。”

    周金这个户主的收入基本上都来自于土地,自然就还是良籍。

第1828章 生气

    皇帝微微颔首,问道:“白善几人提的建议你认为如何?”

    便是魏知也忍不住谨慎起来,沉吟半响后道:“只怕不易。”

    皇帝也叹息起来,“是啊,只怕不易,还是等江南那边的事儿定了再说吧。”

    魏知认同,走得太急难免摔跤,这事牵涉到太多人,自然要更小心些。

    君臣俩人默契的略过这个话题,等魏知一走,皇帝便对古忠道:“告诫今日伺候他们的宫人,他们在亭子里说的话不许外传,”

    古忠连忙应下,顿了顿后小声提醒,“陛下,听他们的意思,他们想不出来还要写折子请教您呢。”

    皇帝:……

    他半响说不出话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古忠却听出了皇帝语气中的欣赏,笑了笑后不再提起这件事。

    虽然皇帝是不怕他们上折子的,但怕这折子一旦写了就瞒不住。

    他可不想这几个少年还没成长起来就夭折,更不想后头费心费力的去给他们擦屁股,因此第二天他在周满给太后扎针时过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本来还挺高兴,正吩咐宫人去准备皇帝爱吃的点心和饭菜,却见皇帝才与她说了几句话就把周满单独叫到一旁说话。

    她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在问周满她的病情,结果她衣裳都整理好,头都梳好了走过去,却听见他和周满道:“……总之这折子不许上,连写都不能写出来,知道吗?”

    满宝没想到皇帝竟然干偷听的话,果然,皇宫里难有秘密。

    接收折子的人都这样说了,她总不能强上吧?他们本意是要请教,既然皇帝不想询问百官替他们答疑解惑,那他们上折子就没了意义。

    不写就不写吧。

    满宝应了下来。

    在屏风另一侧只听到这半句话的太后气得转身便回去,正巧宫人们端了皇帝爱吃的茶点上来,太后便直接道:“扔了,不要了。”

    宫人:……

    她们迟疑了一下,见太后似乎更生气了,便连忙端了盘子下去。

    满宝和皇帝回来正好看见,她就顺口问了一句,“这点心还冒着热气呢,怎么就扔了?”

    皇帝也不解。

    太后掀起眼皮看了俩人一眼,便看向满宝,“你喜欢吃?”

    满宝看了一眼,发现盘子上还有一碟黄金酥,那是用面粉裹着肉和各种配料在油锅里炸出来的。

    她在长豫那里吃过两次,那是她最喜欢吃的一道点心,满宝也喜欢,于是点头。

    太后就大方的挥手道:“赏你了,来人,给周太医把这些点心都包起来。”

    知情的大宫女:……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皇帝。

    皇帝还没察觉到异常,看了一眼盘子里的点心后便笑着到太后身边凑趣,“母后,儿子也正好喜欢吃这些点心呢,您就不赏儿子两块?”

    太后就板着脸道:“你是皇帝,想吃什么吃不着,还用得着哀家赏你吗?你那么大年纪了好意思和一个小孩儿抢吃的?”

    皇帝:……

    他收了笑容,在椅子上坐直,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不过他没敢惹太后生气,顿了顿后只能又扯出笑容来应了一声“母后说的是。”

    母子俩瞬间没话了。

    因为平白得了三盘点心正高兴的满宝见状顿了一下,看看太后,又看看皇帝,再转头看了一下盘中的点心,便没忍住挠了挠脑袋。

    她也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一旁,和太后道:“娘娘,您怎么又生气了,刚才陛下还一再的问了您最近心情好不好,平日用饭怎么样,我都说好呢,结果您现在就生气了,这不是拆我的台子吗?”

    皇帝忍不住扭头去看周满,他什么时候问过这些,不是,周满怎能用这样的语气和太后说话?

    太后却没生气,反而脸色稍霁,她瞥了一眼皇帝。

    皇帝福至心灵,对太后笑了笑。

    太后脸色更和缓了一些,和周满道:“你看完病就回去吧,不是你和哀家念叨着忙,时间总是不够用吗?”

    满宝这才应了一声,起身行礼告退。

    当然,临走前还接了三包纸包好的点心,拿在手里还热腾腾的呢。

    满宝提着药箱,拿着点心慢腾腾的朝着东宫去,她还饶了一下,先朝着太极殿那条路去了。

    等皇帝的坐辇跟上来,满宝已经蹲在路边的花坛里看了许久的花草,可惜这些花草的种类她全挖过了,不然趁着这时节揪一些枝叶也没什么的。

    满宝侧身让在路旁,皇帝一看就知道她是在等他,于是他下了坐辇,对躬身行礼的周满挥了挥手,先走在了前面。

    古忠则带着宫人们停在后面,见周满也没动,古忠便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让她赶紧跟上去。

    满宝便提着药箱小步跑着跟上去,古忠等他们走远了一些才带着宫人跟上去。

    “陛下,您知道我在等您呀。”

    皇帝道:“朕又不傻,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周满道:“陛下,其实太后娘娘是很喜欢您去看她的,我往日在太后的宫中见到的茶点最多就是各种羹汤和桂花糕之类比较甜腻的点心,很少见到这三样点心。”

    她道:“我想,这三样点心都是给陛下准备的吧?”

    皇帝便沉默了下来,这的确是他最喜欢吃的点心。

    满宝见他听进去了,便道:“我给娘娘看病的这段时间,见到最多的就是皇后娘娘,然后是明达公主和长豫公主,再有就是太子殿下了,只有初一和十五时才能偶尔碰见陛下过来给太后请安。”

    满宝道:“陛下政务繁忙,但久坐对身体也不好,每日走上半个时辰左右是最好的,正好从太极殿到太后宫殿,来回走上两趟,再去御花园里走一圈刚刚好。”

    皇帝听着她蹩脚的给他找各种理由,便忍不住打断她,“行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满宝松了一口气,她果然年纪太小不太会劝人。

    满宝拎着药箱,拿着点心行礼后转身就要走。

    皇帝却突然看向她手里的纸袋子,道:“这是太后给朕准备的……”

    满宝下意识的抱紧了,道:“娘娘赏我了的,好像有点冷了,可能不太好吃了,不过陛下放心,我会把它吃完的。”

    说罢转身就跑了。

    皇帝见她背着药箱哐当哐当的跑走,半响无语,他扭头看向后面的古忠。

    古忠立即小跑着上前,皇帝就没好气的问他,“朕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古忠笑着说不是,一定是周太医想多了。

    皇帝脸色这才好看些,哼了一声后转身离开。

    古忠连忙追上去,“陛下不坐辇了吗?”

    “不坐了,没听周满说吗,要多走动。”

    古忠便不敢再说话了。

第1829章 作弊

    满宝趁着白善他们下课的时候拿着点心去找他们。

    大家课间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几人一起坐在廊下的栏杆上吃点心。

    白善和白二郎也最喜欢那道黄金酥,一边吃一边问:“这点心你哪来的?要让御膳房做这道点心要费很多钱吧?”

    “不用钱,太后送我的。”满宝将手中另一道比较软的点心交给殷或,让他吃,顺便把皇帝叮嘱她的话说了,“陛下说不许我们写那道折子,会闯祸。”

    刘焕一听立即问,“那还要和我祖父说吗?”

    他一点儿也不想就这些事去找他祖父,总觉得说了以后会被揍。

    满宝瞥了他一眼后道:“别说了,就当我们几个无聊时的闲话吧,唉,大人们都心狠,不顺他们的意就恨不得按死对方,大家为何就不能和和气气的求同存异?”

    白善深以为然的点头,“所以官场险恶,我们还是听陛下的吧。”

    孔祭酒背着手站在他们身后,问道:“什么官场险恶?”

    正坐在栏杆上晃腿的五人听到这声音吓得差点从栏杆上摔下去,他们立即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孔祭酒,想也不想便跳下栏杆纷纷低头敛手,

    一旁看到的同学忍不住轻笑出声,有人甚至压低了声音道:“该,让他们整天招人眼,今儿被抓了吧?”

    声音不大,奈何此时大家都不说话,所以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还是被大家听得一清二楚。

    孔祭酒的眼刀立即飞过去,白善他们低着头没敢抬头看是谁,但孔祭酒却是直接点出对方的名字,“鲁越,你上前来。”

    鲁越:……

    他没敢反抗,低着头上前一步,很干脆的敛手认错,“先生,学生知错了。”

    孔祭酒问他,“哪儿错了?”

    鲁越当着白善他们的面有片刻的不自在,喏喏道:“我,我不该说同窗的小话。”

    孔祭酒脸色却一点儿也没好转,问道:“刚才他们说朝政上应该求同存异,我问你,此话出于何处?”

    鲁越沉默的低着头,他哪儿知道出于何处?焉知不是他们随口说的?

    孔祭酒脸色更沉,喝道:“问你话呢,知道就说,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我从前是怎么教你们的?”

    鲁越吓了一跳,连忙拱手认错,老老实实的道:“学生不知道。”

    课室里不少人都悄悄的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看,还有几个直接走出门来围观,还有不少侍讲从办公房里出来。

    庄先生也在此列,此时都老实的垂手看孔祭酒教训学生。

    孔祭酒这才转过头去看白善等人,点了白善的名,问道:“你来说,出于何处?”

    白善在孔祭酒训人的时候低头快速的嚼了嚼嘴里的东西,用力的咽了下去,这会儿孔祭酒问他,他嘴里还有些残余的点心呢。

    他又咽了一口口水才低着头小声道:“出自《史记·乐书》……”

    孔祭酒没等他说完,又点了白二郎的名字,问道:“白诚,你说,是哪一句?”

    白二郎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他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下,有些磕磕绊绊的道:“乐……者为同,礼……者为异……”剩下的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紧张的瞥眼看向白善,但他跟白善的站位有点儿距离,只能向左看向周满。

    满宝接触到他的目光,便微微抬眼,悄悄在身侧伸出一根手指……

    白二郎就不太确定的道:“同——“

    满宝的手指悄悄的指了指自己和白善,冲他微微眨眼,白二郎道:“同则相亲?”

    孔祭酒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白二郎立即低着头不敢啃声了,满宝的手指也不敢动了。

    孔祭酒没发现他们私底下的动作,其实除了另一边站着的庄先生外,没人察觉到他们的小动作,毕竟周满只是动了动手指而已。

    孔祭酒:“接下来呢?”

    白二郎额头冒出汗来,又悄悄看了满宝一眼,庄先生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还想给他提示的满宝立即老实的低着头不动了。

    白二郎也一下老实了,低着头小声道:“先生,剩下的学生不记得了。”

    孔祭酒的脸色却比之前的好看了许多,他微微点头道:“至少你知道它出于何处,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白二郎另一边站着的刘焕有些瑟瑟发抖,生怕孔祭酒转过头来问他。

    孔祭酒却是直接略过他,看了殷或一眼后目光就落在周满身上,神色更为和缓,问道:“周满,你来说。”

    满宝悄悄松了一口气,恭敬的道:“乐者为同,礼者为异。同则相亲,异者相敬,乐胜则流,礼胜则离。”

    孔祭酒微微颔首,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对围观的学生们道:“礼义立,则贵贱等矣;乐文同,则上下和矣。这个道理不仅现在要学,将来也要谨记于心,若人人都能做到求同存异,那便都能和合人情,使相亲爱,整饬行为,使尊卑有序,则天下大同矣。”

    他看向鲁越,严肃的道:“鲁越,你可知道你最错的是什么?”

    鲁越低着头不敢说话。

    孔祭酒便叹息道:“异则相敬,你们有不同之处,却没有守住礼仪,所以才会口出恶言。”

    甭管鲁越心里怎么想,他这会儿都特别老实的道歉,表示自己错了。

    他一认错,孔祭酒的暴脾气就上来了,直接骂道:“所以还是应该多读书,你看白善和白诚,他们比你还小好几岁,连他们都能背下《史记》,你白长他们几岁,连求同存异出于何处都不知道……”

    孔祭酒从读书说到礼仪,又从礼仪念到他们的历史成绩,足足念了有两刻钟,早就过了上课的时间。

    但没人敢打断孔祭酒,就是负责敲钟的乐者都没敲钟,拿着棒槌老老实实的站着没动。

    在詹事府里处理事务的太子听到后面的动静还好奇的过来看了一眼。

    他站在院门口正见孔祭酒指着一众学生教训,立即转身就要离开,走了两步察觉到不对,又回来站在门口边。

第1830章 被罚

    又不是骂他,他躲什么?

    他听了一下,竟然觉得心情还不错。他从小就是孔祭酒教着,他小的时候,师生关系还是很不错的,但后来似乎是察觉到他相比于习文更喜欢武艺,因此孔祭酒时不时的训他,太子便很讨厌上孔祭酒的课了。

    待到前几年,师生关系更是恶化到了极点,孔祭酒不止一次的上书辞官,就为了不当他的老师。

    师生两个甚至当堂吵过架,太子不止一次的气晕过孔祭酒,孔祭酒也不止一次气得太子失去理智,师生两个很是相杀,关系一度恶化到当面见到不见礼,直接扭过头去当没看见这个人便离开。

    没想到他这么讨厌孔祭酒训人,这会儿听着他教训其他人却听得这么开心。

    太子听了一会儿,觉得心情够好了便转身离开,还吩咐吴公公,“回头让厨房给被孔祭酒骂的学生送些好吃的去,就说是孤赏他们的。”

    吴公公:“……那,被孔祭酒夸奖的人呢?”

    太子便哼了一声道:“不用管他们。”

    于是,中午吃饭的时候,鲁越和几个直面了孔祭酒训斥的学生额外多了两道菜。

    来给他们送食盒的内侍恭敬的表示,这是太子赏赐给他们的,认为他们辛苦了。

    鲁越几人:……

    他们似乎应该高兴的,但此时心中复杂,并没有多开心。白善他们齐齐扭头去看他们食盒里的菜,鲁越几人怒:“看什么看?”

    几人便收回视线,目中只有淡淡的惋惜,他们表示他们一点儿也不羡慕。

    饭毕,几人才走出饭堂就看到庄先生正站在院子里望天,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一句话不说,转身便往前面的崇文馆去了。

    白善先自省,没找到自己犯了什么错,就怀疑的看向满宝和白二郎,“你们俩犯事儿了?”

    满宝和白二郎齐齐的不说话,默默举步跟上庄先生。

    白善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只能和殷或说了一声,然后随他们一起去见先生。

    庄先生一人坐在办公房里,三人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他面前。

    庄先生道:“白诚,将《史记·乐书》抄十遍,周满,这一个月崇文馆办公房的清洁都由你来做。”

    白二郎差点哭出声来,满宝已经要哭了。

    但对着庄先生,俩人没敢哭,低着头应了下来。

    庄先生这才问他们,“知道为何要罚你们吗?”

    俩人一起低着头道:“知道,我们不诚。”

    庄先生便哼了一声道:“先生岂是你们可以糊弄的?下去再写一篇认错文章来。”

    俩人低着脑袋应下,白善和他们行礼后退下。

    走回去的路上,白善道:“抄写文章我是没办法了,不过打扫清洁我还能帮一帮。”

    白二郎这会儿才想起来,不由委屈的嘟嘴,“先生也徇私。”

    白善说他,“李博士教我们《史记》的时候就说要背书了,你怎么没背下来?”

    “这么多怎么背?而且又不是我一人没背,你去问刘焕他背了没有,”白二郎理直气壮的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似的,一篇文章多读两遍就记下了?”

    白善摇头,“这么厚的一本书,我也需要用心背诵才能记下的,不然便是当时记下了,过两天也会忘。”

    满宝点头,“《乐书》有些话说得很有道理,这个世界很复杂,但教化可以让事情去繁就简,所以值得一读,你应该背下来的。”

    白二郎转身离开,不理他们了。

    满宝想到她明天就要多增加一件事儿,不由叹息一声,耷拉着脑袋回去,“我回去备课了,明儿好忙的。”

    第二天,满宝从太医署上课回来,正好想要休息一下眼睛和大脑,便折了袖子去打水,然后去给崇文馆的侍讲博士们擦桌子去。

    一间办公房里四位侍讲,一共两间办公房,旁边还有他们休息的茶室,同样是两间。

    除此外还有一间专门给太子授课的小茶室,以及孔祭酒单独的办公房。

    满宝端了水一间一间的去擦洗。

    侍讲们不知道她被罚了,见了都有些惊奇,“周编纂这是在做什么?”

    论官职,她尚且还在他们之上呢。

    满宝不好意思的笑笑,看了庄先生一眼,不知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他们合伙骗了孔祭酒所以被庄先生罚了吧?

    说出来对孔祭酒多不好呀?

    庄先生笑着解释道:“孩子顽皮,我看她时间多得很,所以让她给大家打扫打扫桌子。”

    大家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周满犯错,她先生罚她呢。

    众侍讲博士便笑了笑,让周满来打扫了。

    虽然庄洵的官职尚在周满之下,但她是他的入室弟子,弟子侍师是纲常伦理,没人觉得庄洵指使周满干活儿有什么不对,这又不是官场上的事儿。

    满宝擦了两间办公房,到茶室时,白善他们也中午下学了,他端了一盆水来帮忙。

    擦到孔祭酒的办公房时他还兴致勃勃的问了俩人一句,“是为了昨日你们在崇文馆里吃东西闲聊而罚的?”

    他们没敢说是因为作弊罚的,但也没敢应和孔祭酒,因此低着头不敢说话。

    孔祭酒就笑着摇了摇头,很和蔼的道:“庄先生也太严格了些。”

    满宝都来不及在心里认同,孔祭酒就接着道:“不过严师出高徒,正是因为庄先生对你们如此严格,你们才有今日之成就啊。”

    感叹完以后就顺口叹息一声道:“可惜了太子尊贵,不好惩罚,不然焉知教不出一个好学生来?”

    白善一边给他擦书架一边问,“先生,好学生就会是好君王吗?”

    孔祭酒微愣,坐着沉思起来。

    白善和满宝等了好一会儿见孔祭酒只顾发呆不说话,便对视了一眼后耸耸肩,继续打扫清洁。

    等他们打扫完见孔祭酒还在沉思,俩人便也不打扰他,转身便出去了。

    俩人把木盆交给外面的内侍,长呼出一口气后回饭堂吃饭。

    殷或他们还坐在饭堂里,见他们回来便指了食盒道:“快吃吧,还热着呢。”

    俩人坐下,打开食盒吃饭。

第1831章 心疼

    白二郎已经吃完,正拿着一本史记在背呢,他想先读熟再下笔,这样速度快一点儿,这是他多年抄书累积出来的经验。

    殷或笑问周满和白善,“明日可需要我们去帮忙?”

    满宝和白善一起摇头,道:“算了,去的人太多,我们先生见了肯定生气,到时候再多罚我一个月就不好了。”

    殷或便点了点头,没有再提这件事。

    封宗平和易子阳也吃完饭了,将食盒一推便走过来看他们,很好奇的问:“你们昨天出了那么大的风头,庄侍讲不夸你们,怎么还罚你们?”

    不错,只是半天的时间,白善周满和白诚被庄侍讲罚的事儿就传遍了整个崇文馆。

    白善没有解释他没被罚,而是默认了下来。

    见三人不说话,封宗平就摇了摇头道:“就因为你们坐在栏杆上吃东西?庄侍讲也太严格了些……”

    白善道:“我们是不会告诉你缘由的,别打听了。”

    封宗平滞了一下,他道:“我这是关心你们,不是在闲话。”

    别说白善三个,连一旁的殷或和刘焕都不相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祖父是刑部尚书的原因,他对这些事情特别感兴趣,在宫里的消息灵通得连赵六郎都比不上。

    要知道,赵六郎可是皇后的侄子,宫里一大堆亲戚,时不时的还能去找他表哥表弟表妹们吃吃饭,说说话,消息都没他灵通。

    一旁的易子阳笑出声来,拽着封宗平走,“行了,快走吧,去休息一会儿,下午还要上课呢。”

    说起上课,满宝想起她下午还得去太医院和萧院正谈些太医署的事儿,然后还得去给太后扎针,立即快速的吃起饭来。

    这一旬剩下的日子里三人都过得特别充实,基本上没什么时间玩耍,所以一出宫,满宝就忍不住趴在自家的床上睡懒觉去了。

    白善和白二郎也一样。

    等他们醒来便闻到了空气中飘着的肉香味儿,他们循着味儿找到西一院的厨房,就见小钱氏正在码粉蒸肉,眼前已经码了有几十碗了。

    满宝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问小钱氏,“大嫂,我们家发大财了吗?”

    怎么做了这么多蒸肉?

    小钱氏笑道:“这不是给家里吃的,家里吃的在锅里蒸着呢,我蒸的不多,只蒸了十碗,我们三家分一分就完了。”

    “那这些……”

    “这是要拿到饭馆去的,”她笑道:“先前你们给各家送了蒸肉去,后来一直有人来打听,加上六郎也说好吃,所以饭馆那边就上了这道菜。”

    “本来是六郎他们自己做的,我偶尔过去帮帮忙,但客人们说吃了味道不太一样,所以我干脆就接过了这一件事,专门给他们调好料,回头他们拿到饭馆里蒸上就好。”

    满宝看着木板上排着的碗,惊讶的问,“一天能卖这么多呀?”

    方氏从外面端了一碗磨好的花椒粉进来,闻言笑道:“那可不止,这还是饭馆里定了数的,一天就卖五十碗,多了就没有了。”

    她道:“不仅店里的客人要吃,先前你们过年走礼的人家也经常去店里买码好料的肉回去自己蒸,隔天再把碗还回来,又买一份回去……生意可好了。”

    小钱氏就笑道:“也是满宝以前找的那个方子好,我给改了一下,爹说那个方子不能再随便告诉人了,以后要传家的。”

    方氏不说话了,心中暗道:传家恐怕是不行的,他们也都跟着学的,但也就老六做出来的蒸肉味道相近点儿,他们做的嘛……

    明明是一样的料,他们有什么办法?

    白善很好奇的问,“都有人来买生料?”

    “可多了,唐大人家、殷公子家、郑大掌柜家,还有萧院正,刘太医家都有人去。”方氏笑道:“本来生意是在饭馆那边做的,肉也该在那边调料,但要做这么多肉,台子不够,五叔和六叔正打算在后厨再搭两个长台子,还要搭棚子,所以暂时先在家里做好了送过去。”

    满宝点头,目光就在这一圈的碗上来回的转动,她道:“蒸肉虽好吃,但也不能总吃呀,太油腻了,对身体不好。”

    大家就一起看着满宝。

    满宝就道:“所以少卖一些吧,尤其是刘太医他们年纪大了,更得少吃肉。剩下的蒸好了我带几碗进宫,到时候可以分给同窗们吃。”

    方氏:……

    小钱氏忍不住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骂道:“该少吃的是你,你看你的脸……”

    小钱氏说到这里忍不住一顿,上下打量她后迟疑的问道:“你这是瘦了?上旬进宫前不是吃胖了不少吗?”

    毕竟过年放了好几天假,而且家里吃的也比较好,连作业也没有,大部分工作也暂停了。

    所以满宝还是圆了一点儿的,但这会儿,她过年期间才养起来的肉好像就掉得差不多了。

    小钱氏心疼的看着满宝,伸手的摸了摸她的小脸蛋,问道:“是不是在宫里吃得不好?”

    满宝正想摇头,白善就在身后捅了一下她的后腰,满宝就点头。

    小钱氏就道:“没事儿,这两天大嫂给你补一补,回头你进宫看能不能带一些吃的进去。”

    她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每天不是还要去太医署上课吗?要不我每天让大头给你送点儿吃的过去?”

    满宝眼睛一定,还能这么干?

    满宝立即不顾白善的阻止连连点头。

    白善只能道:“你一旬只有三天的课程是在上午,其中有一天还是早早结束,并不在宫外用午食。”

    满宝道:“一旬能多吃两顿也是好的呀。”

    小钱氏连连点头,“对对,多吃两顿好的,慢慢肉就又养回来了。”

    白善只能叮嘱,“你小心些,你出宫的时候是不能和外面过从甚密的。”

    满宝点头,“我心中有数儿。”

    小钱氏便道:“我让大头把食盒放在门口,不跟你亲近。”

    满宝高兴的笑起来,就抱着小钱氏的手问:“大嫂,你做这些累不累?”

    “不累,做菜怎么会累呢?”小钱氏笑道:“比下地干活儿轻松多了。”

    方氏则在一旁笑道:“我熬药倒是挺累的,小姑也问问我。”

    满宝立即问,“四嫂你哪儿累,我给你扎针。”

    方氏一想到那长长的针,立即拒绝了,“算了,我自己多坐会儿就好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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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1512/ 第一时间欣赏农家小福女最新章节! 作者:郁雨竹所写的《农家小福女》为转载作品,农家小福女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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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小福女介绍:
周家的四哥赌输了钱,母亲病重,赌场的人还想让满宝偿债。
村里人都说周家的宝贝疙瘩好日子到头了,老娘也握着满宝的小手哭唧唧。
满宝却手握系统,带着兄弟嫂子们开荒,种地,种药材,开铺子……
日子越过越好,嫂子们却开始忧心满宝的婚事。
满宝抿嘴一笑:“我早就想好了,就选被我从小揍到大的竹马白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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