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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郁雨竹     农家小福女txt下载     农家小福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番外 走偏的番外42

    时隔多年再来龙池码头,大家都不想在家吃饭,于是齐齐去了山下的酒楼饭馆,顺便赏一赏龙池的夜景。

    晚上龙池码头灯火辉煌,一盏盏橘红色的灯笼挂在商铺门前,来龙池码头进货的商人,才下船的海商和船员,还有经过龙池码头进出的旅人等,一时没有离开的都聚集在这龙池的集市上。

    而这里没有宵禁,没有城墙,只要商户和旅客愿意,他们可以彻夜长欢。

    周满他们直接略过自家的商铺,上了一家酒楼的三楼后靠窗坐着,看着下面来往的人,顺着人走的方向看去,忍不住咦了一声,指着斜对面很是热闹的楼问道:“那家以前不是卖绸缎的吗,怎么夜里这么热闹?听着还有丝竹声。”

    周四郎探头看了一眼,咳嗽起来,他吞吐起来,但对上他妹妹好奇的目光,突然想起她也是逛过花楼一掷大锭金子的人,于是镇定了,“那是花楼。”

    白善蹙眉,“花楼怎么看到这条街上来了?以前不是在后三街留了不少楼吗?”

    当初哪一片做什么生意都是做过规划的。

    周四郎道:“早乱了,现在是谁有钱赁到好位置,随他做什么生意,县太爷都不太管的。”

    他道:“这一处花楼是倭国人开的,那里面的艺伎皆是倭人,他们的舞蹈有些不同,你们要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反正他妹妹总不会吃亏的。

    周满:“四哥你常去?”

    周四郎摇头,“我不喜欢她们身上的味儿,不过来往的客商要是执意要去,我便陪着走一遭,他们的酒没我们的好喝,我还是更喜欢在酒楼谈事情。。”

    他冲周满挤眉弄眼,“而且你四嫂那性子,我敢胡闹吗?”

    甭管老周家现在多有钱,他们家就没纳妾和在外头胡来的规矩,用他娘的话说是,连家都管不好,别想在外面有啥作为了。

    周满感兴趣了,看向白善:“我想去看看。”

    白善:……

    他扭头问周四郎,“倭国在青州的人多吗?我记得前几年郭刺史在海上大败倭国,这几年倭国一直无人来进贡。”

    周四郎想了想后道:“不多,也就这两年吧,这花楼也是这两年才开的,他们带来了不少白银想要买地和买楼,不过县太爷嫌弃他们是倭国人,不肯卖地,这龙池的商铺越来越值钱,除了几家急需用钱的人外,没人愿意往外卖。”

    “所以最后他们也只买到一处,最后重金赁了左右两处,打通后才做成现在的花楼。”

    白善微微点头,也往外看了一眼那花楼,直接拒绝了周满,“没什么好看的,你要想看,回头我们有机会去倭国,再带你去看。”

    白善问周四郎,“可替我们找到出海的船了?”

    周四郎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只有去新罗的船,去倭国也可以,你们要去天方,别说我现在找不到船,就是找到了,我也不许你们去。”

    他问道:“你们知道天方在哪儿吗?”

    周四郎也出过几次海,但每次出海回来都是心惊胆战的,生怕自己一去就回不来了。

    海上可比陆地上危险多了,在陆上遇到危险你还能跑,在海里遇到危险那是跑都没处跑的。

    白善也不争辩,看了一眼周满后点头道:“那就先去新罗。”

    明达听得心潮澎湃,忍不住戳了戳白二郎。

    白二郎去过新罗的,但明达没去过,他立即道:“我们也要去。”

    殷或没吭声,但也抬头看了一眼白善。

    他们从扬州坐海船到青州都没事,从这儿去新罗更近,船快的话,一天一夜可达,就是慢,两天也到了,所以他没有什么意见的点点头,不过……

    他看向明达,“公主要过去,朝中……”

    明达矜持的道:“我不以公主之名过去,不过是出去走走。”

    她顿了顿道:“陛下那里我来说。”

    白善这才点头。

    周四郎见他们不再念叨着去天方,这才松了一口气,笑起来,“我让石大爷跟着你们一起,给你们做个向导。”

    他道:“石大爷口条好,他这些年一直在码头这边负责咱家海上的事,有不少货物是往新罗去的,他跟那边的人熟,学了他们的话,有他跟着我放心。”

    周满问:“上次来信说他儿子终于娶上媳妇了,他心口的毛病怎么样了?”

    “吃了你的药好多了,这几年他爹又没让他操心,他心口疼的毛病就好了不少。”

    周四郎笑道:“他一直不肯娶亲,说是不愿意拖累了人家姑娘,这次倒好,媳妇进门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石大爷现在也算得偿所愿,正想多存一点儿钱将来给孙子娶媳妇呢。”

    “让他随你们去新罗,一叫一个准。”

    自搬来青州,石大爷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没人带着,他自己又有心,就一直没再沾赌,他也知道自己在赌上没甚自制力,因此一直远着赌场。

    不管是在县城,还是在龙池这头,他看见赌场便绕道走,加上石大太太到了这头也紧盯着,石家的日子就慢慢安稳了下来。

    只不过石大郎要吃的药花费不少,就算周四郎给的工钱不少,石家也很难积攒得下银钱。

    这还是周满一直顾着当年的情谊,不管是上门给石大郎扎针,还是开药,都不收诊金的。

    后来郑辜接手这边的医署,医署的人都知道石家和周满有旧,也都照着她的例收钱,扎针从不收钱,能免的药材都免了。

    但石大郎是心疾,这毛病需要长长久久的吃药,且用的药还不便宜,还要放宽心才能稳定病情。

    石大爷也知道石家再难回到从前,也一直觉得愧对妻儿,所以除了周四郎给的活儿,他偶尔也会想些别的营生。

    比如偶尔给一些商队牵头,赚些辛苦钱,或是帮一些没有账房的小商队做账,也能赚一些。

    周四郎也知道他的情况,且石大爷别的人品还罢,义气这一条上却是不会出错的,所以从不拘着他赚外快。

番外 走偏的番外43

    但要说最快的外快,那还是随商队出海。

    自己随身带一些货物,一出一进,只要找到门路出手,那铁定赚钱。

    而周四郎做的就是这门生意,石大爷给他管着这边的账,自然也不缺门路。

    只不过他很少有机会出去就是了。

    一是他家中只有老妻病儿子,不敢冒太大的风险出海;二就是周四郎给的工钱也不少,他要统管这边的账目,自然不能跟着出海。

    周满就问:“石大爷跟我们走了,那你这边的账怎么办?”

    “交给他儿子,”周四郎道:“他儿子比他还要厉害呢,除了不太爱说话,哪儿都不比石大爷差,不过……”

    周四郎一脸疑惑,“也不知为什么,石小郎不爱说话,却更受商户们喜爱,他出面谈的生意,那是一谈一个准,比他爹还管用。”

    周四郎瞥眼去看白善,有句话没说出来,脸上清清冷冷的,就跟这些年的白善差不多。

    哼,要不是他打小看他们长大,知道白善是个打不过他妹妹的爱哭包,只怕也要被他这样子糊弄住。

    白善只当没看见周四郎的目光,直接定下,“那就这么定了,选好日子我们就去新罗看看。”

    周四郎不想他们出海去太远的地方,白善他们却有自己的打算,他和四人私下道:“我们先去新罗,由近及远,四哥不想我们去远,但我们自己把海路摸透,把出海的商船都了解,他也就拦不住我们了。。”

    周满:“你好奸诈。”

    白二郎点头,“太奸诈了。”

    白善:“……说得好像你们不受益一样。”

    他看向殷或和明达,蹙眉,“只是你们的身体……”

    殷或淡然,“你觉得出游这两年我身体还有问题?”

    明达也道:“有满宝在呢。”

    周满也小声道:“他们两个现在身体还行的。”

    人不能为了未到的病祸就裹足不前。

    白善点点头,见他们都心中有数便安下心来,“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先去新罗。”

    自从大晋设立了安东都护府,青州一带和新罗百济的来往就紧密多了。

    龙池码头大成后,每季都有商船往来于三地,而到这几年,大晋商贸发达,龙池码头每个月都有商船去往新罗百济。

    有专程拉货的,也有只做旅客生意的商船,也有两种生意都做的,周四郎给他们找的商船便是两种生意都做的大商船,特意把最好的客舱给留出来给他们。

    周四郎并没有告诉主家他们的身份,只说是家里的亲戚,因为好奇所以要往新罗玩一玩。

    大晋兵强马壮,海贸发达,新罗又不远,近几年这样吃饱了没事干到处跑着玩儿的贵人们很多,海商们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奇怪。

    反正他们只要付船资就行,而且周四郎的亲戚……

    打量了一下白善几人的气度,没人敢怠慢他们。

    周四郎的亲戚基本上分为两种,一种是和他一样出自七里村的,很容易看出来,另一种则是他家那位周大人的关系,非富即贵。

    海商们很客气的接待了周满几人,在看到石大爷亲自陪同后,就更客气了。

    周满他们也毫不客气,跟着石大爷一起夹带了不少货物上船。

    他们决定秉持一路勤俭节约的原则,尽量多赚点路上的花费。

    傍晚出船,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天就黑了,四野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周满他们回到自己的船舱,计划着去到新罗后要怎么玩儿。

    不错,他们一点儿计划也没有,本来是要去天方的,去新罗完全是临时的决定,所以他们还没决定好去哪儿玩。

    周满暗搓搓的提议,“我们还可以去百济走一遭。”科科一定喜欢。

    殷或:“这两年新罗和百济的关系不好,我们从新罗往百济走,只怕不好拿到过所。”

    白善:“无事,我们可以不走陆路,从海上走,乘坐我大晋的船只,新罗不敢阻拦。”

    新罗和百济都是大晋的藩属国,不过新罗与大晋要更好一些,他们也更知礼,不敢阻拦大晋的人和百济往来。

    另一边商船上的管事在和东家禀报,“入夜后就回舱房了,并没有往常那些贵人的习性,也不闹腾,倒是意外的知礼。”

    东家道:“毕竟是周四介绍的人,以前他介绍的也没出问题。”

    “东家,我看跟着的石大爷对他们很恭敬。”

    “是他东家的亲戚,能不恭敬吗?”

    “小的不是那意思……”管事想了想后道:“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周四爷的亲戚,石大爷对他们就很平常,您应该也是听说过的,石大爷以前家境豪富,又有些脾气,可不会对谁都这么恭敬。”

    “而且,我看那位白夫人,眉眼间和周四爷有些像。”

    “哪里像了,周四那黑……”东家说到这里一顿,努力的回想起来,“你别说,周四现在不像,但前几年我刚见他时,他还没现在这么黑,眉眼间还挺俊秀的。”

    东家喃喃:“白……难道……”

    他微微瞪大了眼睛,连忙问道:“你看过他们的过所了吗?”

    “核定那是海司衙门的事,人都放进来了,又是贵客,我们怎么会去查他们的过所?”

    白善他们的过所是找关系办的,要是别的地方,他们怕是不好用关系,但在青州……还是很方便的。

    就连明达公主的过所,海司衙门虽然心惊胆战的,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们办了。

    所以等皇帝知道他们都出海去了新罗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还是因为收到了明达和周满等人的信。

    皇帝:……当他这个皇帝不存在是吧?

    跑去僚子部也就算了,偶遇上一回疟疾也就算了,让回京城,转头去扬州他也睁只眼闭着眼放过了,这会儿倒好,直接往海外去?

    这都不在大晋国土里了。

    虽说新罗是大晋的藩属国,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不敬明达这个大晋嫡公主,但那依旧是国外啊。

    新罗要是打仗怎么办?

    人知道躲着他们这群贵人走,难道刀剑也知道吗?

    皇帝啪的一下按下信,问今日候在身侧的翰林,“鸿胪寺那边近来可有新罗的消息?”

    翰林想也不想的道:“只两月前新罗女王再次上折,希望能请大晋一起出兵百济和倭国,平定海域,以保两国商贸。”

    “他们陆地上没打仗吧?”

    翰林想了想后道:“鸿胪寺和兵部都未曾见报。”

    皇帝这才稍稍安心。

番外 走偏的番外44

    皇帝并不知道,此时的周满他们正在新罗里逛花楼。

    新罗这里不论是人、衣饰还是建筑,与大晋都大不一样,但到了金城后他们便看到了大晋的影子。

    这里很多人衣饰都学着晋人打扮,也说汉话,所以白善他们在这里不是很突兀。

    但只要他们上街,依旧可以看得出是晋人。

    听说是新的新罗女王登基后下令让百姓学着晋人的衣饰言语,她曾在大晋留学,很希望新罗和大晋的关系能够更进一步。

    白善作为大晋的前左相,知道得更多一些,和几人道:“以前高句丽在北边压着百济和新罗,阻断了两国与我大晋的往来,加之高句丽多次对先帝不敬,屡派兵马犯边,所以先帝便设了建安州、辽城州都督府和安东都护府。谁知边关稳定了没几年,百济仗着临近大晋,多次横亘在新罗和大晋之间,阻隔新罗朝拜,所以新罗女王多次上书请求朝廷派兵共伐百济。”

    白善说了这么长一通,话音却一转,“不过这都是表象。”

    周满几人:“……那实情呢?”

    “实情是一山不容二虎,新罗一直想吞了百济,百济也一直想吞了新罗,今年你打我,明年我打你,”白善道:“本来这没什么,陛下早年就和我们说过,这是两国内务,大晋不会插手。”

    新罗是大晋的藩属国,百济也是,相当于两个干儿子自己打起来了,做义父的帮了谁都不好,干脆就睁只眼闭只眼当不见,打得凶了,为了两国的百姓就当个和事佬劝一劝,能不能劝住全看他们自己。。

    “不过百济这些年很猖狂,惹得陛下不喜,”白善道:“大晋海贸发达,海贸刚开时,百济就和倭国抢过我大晋的商船,当时郭刺史联合安东都护府清了他们一波,他们安稳了几年,前些年又不老实了,所以陛下很不高兴。”

    两个干儿子打架,说不清谁理亏谁理正,皇帝不管,但干儿子转头抢了亲儿子的东西,断了另一个干儿子像老父亲进贡的路,那就很令人生气了。

    “陛下这几年脾气好了不少,不过我觉得百济长此以往,只怕他的脾气也要压不住了。”

    言下之意是,皇帝很可能会同意新罗女王的提议,出兵一起平了百济。

    周满:“那我们还去百济吗?”

    “去呀,回程的时候去晃一圈就走,”白善笑道:“他们现在还没打起来呢,大晋和百济往来的商船也不少,我们去了没事。”

    殷或便笑道:“既然想去倭国的花楼,干脆三国的花楼都逛一遍,还可以看看其中的分别。”

    周满他们就兴冲冲的去了,最后失望而回,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也都是跳舞和唱曲儿,不同的是三国的花楼里还添加了说书的项目,但说的最多的是大晋的事,还以白二郎写的书为参考,一点儿新鲜感也没有。

    白二郎的书他们一路上进酒楼茶馆都听了多少回了。

    白二郎却很高兴,一路上兴奋的道:“没想到我海外的书迷也这么多。”

    白善和周满殷或点头,“是没想到。”

    明达则撺掇白二郎,“你再多写一些?”

    白二郎就转了转眼珠子,“不然我把我们游历过的地方写下来?”

    白善几人都没意见,“你想写就写吧,只一点儿,不许诋毁我们。”

    白二郎嘟囔,“我什么时候诋毁过你们?”

    周满先不服了,“那还少吗?你奉旨写太白金星时为什么特意写了她是个矮子?”

    白二郎就上下瞟了一下周满,意思不言而明。

    周满的脚就有点儿痒,她努力在心里控制自己,她现在长大了,是个有涵养的老大人了,不能动脚,不能动脚……

    借着周满周游藩属国的便利,科科收获了许多,虽然难以将新罗百济都走一遍,但主要的地方他们都经过了。

    要不是怕泄露身份引来不便,周满都想花钱请当地人去挖些稀罕的花草送来,群策群力肯定更方便。

    不过她到底按下了这个心思,尤其在发现白善在画他们经过的山丘地貌城镇时。

    做舆图并不容易,尤其这种精细的舆图,他们这一行人中也就只有白善和殷或会画,周满他们也就从旁协助,给他们的数据做一些参考。

    等他们还跑到倭国逛了一圈,回到大晋时,已经是第二年的夏天了。

    周四郎是望眼欲穿,看到他们便忍不住冲上前去拉住周满的手哭,“你们可真能逛啊,知不知道我这一年都不敢回家的,就怕回家被大哥大嫂揍,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想想我这个可怜的四哥……”

    周立威笑呵呵的站在一旁,和周满道:“小姑,大伯和大伯母隔三差五的叫大哥来信骂四叔呢,说不应该给你们找船出海,外面多危险啊。”

    周满就在他们跟前转了一圈道:“你们看我像是有危险的样子吗?”

    白二郎道:“我们这一年在外头过得可好了,周四哥你就放心吧。”

    “你们是过得挺好的,我们却不太好,”周四郎哭完看向白二郎,“驸马爷,陛下派来接公主的人一直在龙池码头等着呢。”

    五人对视一眼,一起去见人。

    他们离京也有三年多了,他们终于在皇帝的期盼下准备回京。

    周四郎这一年就留守青州,这会儿接到了正主,便跟着他们一起回去。

    周立威的事业一直在青州,因为他不是科举出身,所以他官品有限,一直止步于六品,在青州是最好的发展,毕竟现在大晋最大的盐场便在青州。

    这些年,他偶尔会回京探亲,偶尔也会接父母过来奉养。

    可惜相比于青州和京城,周二郎更喜欢七里村,所以来这儿看看儿子,住上一年半载就会回家去,并不乐意在外长住。

    老周头想得开,干脆便让周立威在这边单立一脉,反正老周家早分家了,且不管在哪儿,这也都是他的孙子,他的血脉不是?

    说起来还挺自豪的呢,他只要想想,几百年后,青州那头有亲找过来,一论亲,他们都出自他这个老祖宗,多骄傲啊。

    当然了,这种小心思他也就在老妻和小女儿跟前说说,是不会和别人说的。

    所以知道老周头心思的周满在看到周立威的子子孙孙后,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不错,好好的教孩子,别让他们辱没了咱老周家。”

    完全没领悟到周满意思的周立威自以为领悟了,狠狠的点头道:“小姑放心,我一定好好教他们,您别看他们读书不太行,但品性是没问题的,决不会坏咱老周家的名声。”

    虽然没领悟对,不过周满对这个回答也很满意。

番外 走偏的番外45

    这一次回京,白善为皇上献上了他画的舆图,皇帝盯着手中舆图沉默不语,尤其是看到其中那些画了三角符合的地方,更是沉默。

    白善道:“虽没有十分准,但也有七分,若无意外,这些地方应该是银矿。”

    皇帝就指着另外两个符号问,“这两个呢?”

    白善看了一眼后道:“是铜矿和铁矿。”

    皇帝的内心就蠢蠢欲动起来,他看向白善,“爱卿何时对矿产也有研究了?”

    白善道:“花花草草挖得多了,便大约知道些土质的变化不同,继而也就琢磨出了山石矿产的不同。”

    放屁,那天天种地的农民都能找矿了?

    实际上是白善退休后看的书越发杂了,周满又有渠道拿书,偶尔间拿出来一本书,当中有描写金矿的文字,甚至还有各种冶炼金矿的方法。

    白善一好奇,就对着书中的描写找金矿,金子嘛,谁不喜欢呢?

    夫妻俩一度幻想着自己在野外找到大金矿,尤其是那种含金量特别高的裸露金矿,然后抱着金矿回家自己炼出金子……

    可惜,他们最后也没找到金矿,倒是白善的书越看越多,最后找到了不少银矿和铜矿。

    大晋金银都缺,尤其是银子,特别紧缺,这也就导致了商人交易基本上是用铜钱,但铜钱质重南携带,在外的购买力远比不上绸缎锦帛,可这东西又很易受损。

    若是不小心受潮,价值就大打折扣。

    所以世间最稳固的货币还是金银。

    这些年,因着大晋商贸快速发展,金银的开采也进步了许多,但国内金银的供给还是远远达不到需求,这也就让金银越贵。。

    长此以往,这并不是好事。

    若能找到大量的银矿……哪怕是在海外的,那也很值得一试啊。

    皇帝沉吟起来,“朕记得去年新罗女王又上书请我朝出兵共伐百济和倭国?”

    白善没吭声。

    这一年他远离朝政,并不知朝中情形。

    御前行走的翰林立即道:“陛下,今春倭国进献贡品,请求与我大晋重修旧好,请陛下赐名日本。”

    所以您忘了吗,现在我们不好有借口打过去啊。

    国事繁忙,皇帝哪里记得这种小事?

    但翰林一提他就想起来,他顿时有些懊悔,当时接表接得太快,现在反悔只怕有失大国风范。

    皇帝叹息一声,惋惜的看了一眼舆图上倭国的位置,目光定在了百济上,“现在百济还阻挠新罗来朝吗?”

    翰林躬身应道:“是,百济与新罗时有交锋,为阻拦新罗和我朝求援,百济有时还会截停我朝的商船,郭刺史为此多次申饬百济。”

    皇帝便点了点头,指着百济道:“着青州和安东都护府联系新罗,百济若不知悔改,就助新罗收了百济吧。”

    翰林哪敢应,作为翰林,他们可以参政,也可以给出建议,但最多的是充当顾问的角色,决定还得三省一起商量。

    果然,白善提醒道:“陛下何不请诸位大人前来商议?而且……”

    他的目光定在倭国的地图上,“倭人逐利,在倭国游走时,臣曾经透露出喜爱倭国景色,想要在那里买些地块以做养老之用,也可做成产业招揽客人,倭国的将军们都很欣喜,争相送地。”

    皇帝挑眉问:“爱卿收了?”

    白善摇头,“臣并没有打算常往倭国,所以暂时拒绝了,不过陛下若有意,臣可为陛下引荐一二。”

    当然不是以真实的身份,不然倭国就算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也会知道他们目的不纯。

    白善他们这一趟出国游就没用真实的身份。

    皇帝看着手上的舆图和各种标记,总算不抓着他们私带公主跑出国的事了,而是看向白善问道:“爱卿不如回来助朕一臂之力。”

    白善立即一脸哀伤起来,“陛下,臣奔波三年,身体大不如前,加之近年随性宽心,恐难以如往常自律。陛下恩德深厚,近年得了不少人才,才能皆在臣之上……”

    反正就一个中心思想,他不想再回来工作了。

    皇帝提出来的那一瞬间很心动,这几年他们君臣关系和缓,他又想起了以前君臣相得的时候,忘了之前分歧的恨意,只觉白善回来也不错。

    但提出后他又隐隐有些后悔,所以在白善拒绝之后,他心中既惋惜又庆幸,皇帝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能体悟到如此复杂的情绪。

    朝中的位置,一个坑里蹲着一个萝卜,他要是回朝,哪个萝卜给他腾坑?

    那不是害人吗?

    他已经做过宰相,还是年份不短的宰相,大志已酬,何必出来招人恨?

    而且他家两个孩子现在都出仕了,他这个当爹的还跑出来,那不是给他们做拦路虎吗?

    他这个爹又不虎,才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还害自己辛苦的事呢。

    所以和皇帝说完心里话,献完礼,他就回家闭门谢客休养生息了。

    给外面的人放出消息,他刚从海外回来,舟车劳顿,水土不服,病倒了。

    朝中那些打听到皇帝想要他出仕的人心一紧后便一松,大概猜出白善不会再出仕了,于是放下心来,看着皇帝给郡主府赏了不少好东西也不焦心了。

    周满人在家中坐,礼从天上降,收的是不亦乐乎。

    她将这几年编写的医书和药草书一并送去太医署,“抄录核对过后给崇文馆和书局各送去一份,回头刊印出来记得把原稿还我。”

    郑太医认出这是周满的字,应了下来,叹息一声道:“周大人,将来天下的医者只怕都要出自你门下了。”

    就这不藏私的技艺,这产出,天下的医者谁能比得上她?

    周满撺掇他,“郑家自然也可以,听闻郑家手上有你们自己收录的病例和药方……”

    郑太医:……他就知道她还惦记着他家那点儿东西。

    郑太医道:“没有了,这些年您都掏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是些成药的秘方,那可是我们郑家保命的东西,不能给的。”

    周满当然不会问人要秘方,那是人立身的东西,闻言点头,“以后我们再探讨医术,我这次出海,也见着了几种稀奇的病症,有治好的,也有治不好的,我都写了病例……”

番外 走偏的番外46

    他们回来就是忙这个,都整理自己手头的东西。

    周满就不说了,不仅要修撰医书和将记载收录的新物种整理成册,偶尔还跑出去看诊治病;

    白二郎更是倾心创作自己的话本,多以这一路的见闻为要,其中有些事不能写,要隐去,有些则是他自己的猜测想象;

    白善和殷或近来对舆图和各种矿产极感兴趣,也在编撰这一路的见闻和图册。

    只不过这些见闻和图册不能广而告之,只能上交给皇帝,收在崇文馆和翰林院中。

    皇帝对此很感兴趣,“没想到我大晋之外的零星小岛上竟有如此多的物种,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白善也道:“可见宇宙浩渺,我等见识还是有限。”

    皇帝点了点头,也对海外的世界有些期盼,不知他何时能出去见识一番呢?

    皇帝还没来得及提出这个疑问,翻过年,白善他们又悄悄收拾行李走了。

    皇帝听说时,他们已经离了雍州,都走到去往青州的半路了。

    皇帝:“……不是说去雍州避暑吗?”

    来回禀的侍卫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皇帝很生气,“这才回京不到一年……”

    一旁的皇后纠正道:“正好一年。”

    皇帝一拍桌子,“很长吗?”

    皇后就给他倒茶,安抚道:“明达都是做祖母的人了,哪是你想拦便拦的住的?姐妹这许多个,也从不见你拦着谁不让外出,陛下还是收着些脾气吧,不然知道的说你担忧疼宠小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幽禁小妹呢。。”

    皇帝就揉着额头道:“父皇临行最放不下的就是明达,一再叮嘱朕要好好看顾她,她从小就身体不好,我怎能不担心?”

    皇后腹诽:先帝最放心不下的分明是恭王,也叮嘱你好好待恭王,这些年也没见你关心过他呀。

    不过皇后没敢说,笑了笑道:“顺应她的心意不也是关心吗?她从海外回来时我看她精神就挺好的,驸马陪同在侧,她心中舒坦,这不就是最好的吗?”

    又道:“何况有周满呢,妾身倒是觉得在她身边就是最安全的。”

    皇帝就没再嘀咕了,忍了忍,到底没派人去把人追回来。

    白善他们自己找了船去天方。

    一开始他们对海贸不熟,所以才听从周四郎的建议先从近处走起。

    但在海上往来一年,该知道,该体会的,他们都知道体会了,再想找到出海的船就要容易很多。

    因为他们身份的便利。

    几人身居高位,想要摸清其中的门道可就太容易了。

    出海的船都归海司衙门管辖,而海司衙门分南北,南边的先不提,北边的海司衙门主要便在青州。

    白善不仅曾是左相,还是从青州起家,他在这里另有一份人情,更不要说还有周满的关系在。

    这些年争相往周满这里送稀奇花草虫兽的海商也不少,所以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愿意搭乘他们出海去往天方的船队。

    敢往天方这么远地方去,还能组建起这么大商队的人家自然不是普通人家。

    商号姓卢,当然,不是范阳卢氏,而是并州卢氏,说起来这一家商号和周满还有些关系呢。

    据说,当年买走周银,给了老周家一袋粮食的就是他们家的大管事。

    这个据说自然是据周四郎说的。

    当年老周头常和商号打听周银的消息,周四郎小时候听三个哥哥提过,他记在了心里。

    后来他在青州这边做海外的生意,和各地来的商号多少有些合作,看到卢氏的商号便记在了心里。

    不过他不问,对方不说,谁也不知道是不是。

    但他和卢氏的管事接触过,周四郎有感觉,他们大抵是知道的,就算他小叔当年只是个小人物,但买他的大管事应该是有印象的,在他的事迹天下皆闻时,只要那大管事还在,不会不知。

    不过卢氏应该也拿不准他们知不知道,且对这件事是抱着好的态度,还是不好的,所以也不敢轻易拿出来说。

    不过这几年和周四郎来往,卢氏商号可给了他不少便宜。

    周四郎自然不会白占人家的便宜,不然他这里占了,回头卢氏怕是要从周满和白善那里找回来。

    所以周四郎也会给卢氏商号一些便利,你好言,我好语,这些年关系还不错。

    给周满他们介绍出海的商船时,他特意掐掉了卢氏的船,就是因为卢氏太有钱了,他们家的船远近都跑,其中尤以远处为要。

    他怕的就是他们会搭上卢氏的船跑远,谁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白善直接从海司衙门下手,还是找到了卢氏。

    而且还越过周四郎直接和卢氏谈好了出海的条件。

    其实要不是造船耗费太过巨大,白善他们自己想组建一支商队的。

    不过暂且算了,现在也来不及,周四郎要是有心,他们倒是可以参一股。

    因为知道白善等人的身份,卢家很看重这一次出海,直接派了他们家的宗子跟船。

    此次出行需要在海上漂泊很长一段时间,白善他们五人干脆凑了一笔钱,直接包下对方船队里的一艘船,船上除了一些船员外,其他人都是他们带来的,这样不仅住得舒适,安全上也更有保障。

    为预防万一,殷或还通过他爹在船上增添了四架机弩,直接把商船往战船上靠拢,更不要说船上带的寻常弓弩箭矢了。

    卢氏宗子过来看了一圈,回去后羡慕不已,与心腹道:“再多两艘这样的船,我们就可以在海中横着走了。”

    除了天灾外,他们可不惧人祸。

    心腹道:“哪里容易?不说那船上的侍卫家丁,就是那四架弓弩就不是我等能有的。”

    宗子沉思,“若是能拉得他们入股海贸,以殷家和白家的人脉,又有公主在其中,这些都唾手可得。”

    “这些年有意拉拢周四郎的人不少,其中不乏重金贿赂,只是周四郎从不松口。”

    老周家一日比一日豪富,但家底和这些大商号和世家比起来还是薄得多,周四郎不是没有动过自己造船出海的念头,只是每每他才有动作,便不断有人找上们来,或是给他递钱,或是给他工匠人脉。

番外 走偏的番外47

    甚至还有人捧着船直接来找他,只要他一句话,那些船都可归了周家,对方甚至大方的一成不占,白送。

    周四郎是很心动,却更知道,这天下没有白吃的肉饼,好处是真的好,但拿了人的好处,必定就要给予回同样重要,甚至更重要的东西。

    当时白善是大晋的左相,周满是太医署署令兼太医院院正,俩人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周四郎纵是再心动也不敢伸手。

    所以他干脆斩断自己的念想,宁愿每年辛苦些,到处租人的船出海,花钱买舱位,也决计不再提造船的事。

    有心的人这才慢慢停歇,不再想着从周四郎这里入手搭上白善和周满。

    卢氏商号自然也动过这个念头,只是见这么多人都折戟沉沙,他们便也歇了心思,谨慎处理。

    另一个心腹道:“周四爷谨慎情有可原,但这次是白相公亲自来坐我们的船,要是能直接与他合作……”

    “可现在白相公已经不是左相了。”

    宗子低头转着手中的酒杯,半晌后一饮而尽,将酒杯嘭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就算他已经不是左相,他一句话也比我们跑动一个月要强,试试,若是能成,将来船队再出海可就便宜太多了。”

    “要不要提一提周绵州牧?”

    “还是不了吧,家父曾卖身为奴这样的事并不算好事,也不知道周大人介不介意,别示恩不成,反结仇。”

    “周大人看着不像是那样的人。。”

    宗子道:“不管像不像,这事我们都不要再提,提出来就是挟恩以报。”

    左右心腹这才应下,“是。”

    船队扬帆起航,这是周满他们第一次在海上走那么长的时间,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才能看见一片陆地。

    甭管陆地上有人没人,只要船能靠岸,他们全都呼啦啦的往陆地上跑。

    脚踩在了实地上,他们这才感觉舒爽,只是还觉得晃。

    周满背上自己的小背篓,带上西饼和几个护卫就往岛的深处去,宗子才落后一步,赶忙找到白善道:“白相公,这岛上有野人,贸然进深处恐怕会遇险。”

    白善知道若是近处有人瞒不过周满,而且她还带着西饼和护卫,所以笑道:“不要紧,她不会进到深处,她就是想去采摘些药材和野菜。”

    药材还罢,他们上船时准备了许多,只是菜蔬,一路上他们已经消耗完了,虽然船员们会在船上自己发豆芽,但早吃腻了。

    不说他们,就是船员们现在看见绿叶都跟看见什么一样。

    不过……

    白善还是带上几个护卫一块儿去找周满。

    白二郎见了也要去,明达也缓过劲儿来了,见状也跟上,殷或一看,便也带上长寿和许安慢悠悠的跟上……

    宗子:……

    他是想拦着周满不要去涉险,而不是想让他们一起跟着去涉险啊。

    周满没有走很远,因为才往里走一些,她就碰到一丛龙葵,这东西一株就很大,而且一长一大片,这么一片都是,绿油油的,而且很嫩。

    周满见了心喜,连忙带着西饼上前,大手一挥,对众护卫道:“掐嫩叶,可与鸡蛋煮着吃,清热解毒。”

    所以等白善他们找来,他们正一人围着一株龙葵,每个人手里都掐了一把。

    白善上前看了一眼,又左右看看,也认出了附近好几种野菜,乐起来,“这岛上的野菜倒是不少,比上次靠的那个岛强多了。”

    上次他们靠岸的那个岛上多是石头,他们只在上面找到些淡水便离开了。

    周满道:“这个岛不小,上面的东西应该不少。”

    殷或他们跟着周满也认识不少野菜和药材,也跟着四处找,不过找着找着,一行人便忍不住抬着头看向天空——下的树。

    白二郎脖子都要酸了,“那上面的果子这么大,掉下来不会砸死人吗?”

    周满推了推树,没推动,更眼馋了,“听说果子的汁液是甜的。”

    白二郎:“听谁说的,他吃过?”

    周满没回答她,已经在找爬的地方了。

    白善已经摸了一圈,直觉自己爬不上去,于是找护卫们,“你们谁能爬上去?”

    众护卫:……

    虽然主子的要求不太靠谱,但护卫们还是选出了两个爬树比较好的护卫,脱了鞋子后拿着匕首一刀一下的往上爬。

    树很大,他们也小心的只割开一个小口子,让脚不那么滑溜而已……

    等爬到顶上,他们割了一个果子扔下去,正好落在殷或不远处。

    周满和白二郎跑上前去要包,已经被殷或一脚踩住,他蹲下看了看,还敲了敲,很好奇,“这个怎么吃?”

    一行人回去时,他们不仅拎了不少野菜,还有一个个大大的果子,面对卢宗子好奇的目光,周满道:“这叫胥余,可吃。”

    卢宗子作为宗子,要做的是运筹帷幄,也很少出海的,他会知道这个岛有野人是因为家里派了老成的管事跟着,但这果子……

    他笑道:“小子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果,这……真可以食用?”

    白善道:“《上林赋》里的‘留落胥余,仁频并闾’里的胥余便是指的它。”

    卢宗子:……虽然他也读书,但他并不能背得下《上林赋》,既然大佬们都这么说,那就是真的了。

    周满作为天下第一医者,应该不会认错的。

    周满兴冲冲的砍去了不少果壳,挖了一个小洞,将里面的汁液倒出来……

    闻到一股清香,她小心翼翼伸出舌尖尝了一口,白善见了好笑,见她说得那么笃定,还以为她多有信心呢。

    周满缩回舌尖,仔细品味了一下,眼睛微亮,忙和几人道:“好喝!”

    几人一听,连忙让护卫帮他们把果子劈开,也把汁液倒出来品尝。

    喝完水,白善好奇的眯起眼睛往里看,见里面是白色的,便忍不住用手指抠了一块放在嘴里品尝。

    他略微挑眉,“这是……果肉?”

    虽然《上林赋》中写了胥余,却没写胥余怎么吃,白善也几乎不见有书籍仔细描述过。

    看来还是他们见识太浅,读的书不够多呀,他扭头和白二郎道:“这个可多写,也让没出过海的人见识见识。”

    明达想的则是,“回程的时候要不要给皇兄带一些?”

番外 走偏的番外48

    周满回答白善:“是果肉啊,可以吃,听说还能和肉一起炖着吃,要是有鸡就好了。”

    “鸡没有,鱼行不行?”殷或指着海边道:“他们打了鱼。”

    周满扭头看去,跃跃欲试,“试试?或许可以直接拿壳炖鱼吃。”

    他们自己想吃不算,还鼓动卢宗子,“里面还有好些呢,结果都是一丛一丛的,只要能爬上一棵树便能得十几颗,宗子也可带人去试试。”

    还大方的分了他一个胥余先尝尝。

    卢宗子谢过,想了想,还是让人去摘了。

    一行人在海岛上休整,白善还有意和岛上的野人连续上,拿着东西和他们做交易,被奉为上宾带着在岛内逛了一圈,周满挖了不少野菜和药材。

    当然,那是在卢宗子等人的眼里,周满挖的可不仅是野菜和药材,这岛上的好东西不少,科科很开心,周满也很高兴。

    本来要避着野人走的卢宗子看着白善一行人专门去找野人,先是跟人打了一架,差点儿一箭把人射穿了,然后有用几个馒头把人收拢,直接拿着他们带来的麻布和棉布与人做交易。

    卢宗子提着的心慢慢放下,忍不住和左右道:“不愧是做过宰相的人,你们觉得我那点儿小心思可以在他眼前舞吗?”

    左右心腹管事都不说话了。。

    晚上,卢宗子便特意上去找白善,直接摊开来谈。

    白善略一挑眉,送走卢宗子后将伙伴们找来,“本来想着回去后挤出钱来造两艘船,我们自己组建船队,不过现成的来了,卢氏商号邀约我们入股。”

    殷或,“卢氏既不缺钱,也不缺人,他们图什么?”

    “图我们这艘船上的弓弩武器。”

    明达:“这样的船来一艘两艘没什么,若是坐大,岂不是给朝廷找麻烦?”

    白善笑道:“所以我没直接答应,可若是皇家也一起入股呢?”

    明达一愣。

    白善道:“如今海贸繁盛,出海只要船不翻,亏本的就很少,这门生意陛下可以做。”

    周满:“勾着皇帝与民争利,你不怕御史口诛笔伐呀。”

    白善不在意,“我不勾,皇室中人也没少参与海贸,不说先帝的几位王爷公主,当今的几位皇子里,谁的手里不或多或少参与其中?”

    也就皇帝和皇后自己没亲自插手了。

    明达心中一动,如今几位皇子已经长成,虽然鹰奴的太子之位很稳,但也免不了纷争,而海贸现在是最赚钱的几条路之一,鹰奴不好插手太多,如果皇兄直接接手,倒可以让其他皇子收敛一些。

    明达颔首,“我赞同。”

    白二自然听明达的。

    殷礼已经致仕,殷或心中一动,“或许可做陛下私军。”

    白善赞许的点头,“我也有此意,海外……好东西很多啊。”

    朝廷不好出手,交给私人容易养大了野心,势力一大反倒对朝廷不好,要是皇帝的私军……那可以做的事就太多了。

    周满转身就走,“我再带着人去摘一些胥余,我答应阿鲁了,他们给我们摘果子,我教他们处理药材和一些病情伤口。”

    阿鲁是他们这两天结识的野人,他们互相听不懂话,却可以比划。

    肢体语言很是玄妙,反正他们都觉得领悟了彼此的意思。

    周满决定先为他们在这里打下友好的基础,以后可以常来常往,互相交流。

    最后他们收获了不少胥余上船,别说,在船上的时候,用鱼和胥余果肉一起炖着吃,别有一番风味,比干吃鱼好太多了。

    一行人经历过风雨,病痛,甚至还遇到过海盗,但最后还是平安到了天方。

    天方,一座完全不同于大晋的异域,周满和明达才踏上这片土地就被这海天共一色的蓝给吸引住了,还有城中那鲜艳的颜色,周满忍不住吐出一口气,“可真好看呀……”

    明达深以为然的点头。

    在海山待的时间太长,白善有些狼狈,他微微靠在周满身上,也仰头看着这不同于大晋的异域,微微一笑道:“走吧,进城去看看。”

    这里的人很欢迎从东方来的商船,他们的船队一靠岸便被人围住了,即便白善他们手上没有带货物,依旧被人围住,有人拿着金珠和宝石挥舞着要和他们交换东方来的绸缎布匹。

    白善他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突围出去,而卢宗子早已经被淹没在人海中。

    白善他们呼出一口气,回头同情的看了一眼卢宗子所在的方向,然后拍拍衣袖走了。

    白善他们出门在外不喜表露身份,除了船队中的卢宗子和几个管事,没人知道他们的来历,但也能猜出他们是贵人。

    明达无意用大晋公主的名头行事,不然太过麻烦。

    大晋如今威名在外,她若表露身份,是可以得到许多便宜和好处,但同样要舍弃的东西也不少。

    自由就不说了,作为上国公主,去到一个国家,不得给国礼?

    所以还是隐姓埋名的好,实在有迫不得已之时再用皇室的身份不迟。

    但就是这样,过了没几年,随着他们去过的地方越来越多,来往于大晋和海外的次数多了,外面便也开始流传起东方那个神秘的国度有皇室的公主在海外游历。

    要是能搭上这位东方公主,说不定能借着她到达那个神秘的国度,听说那里遍地是绸缎和黄金,人人都很富庶,过的是天堂一样的生活。

    皇帝在明达他们平安从天方回来,还给他带回来一封皇室海贸建议之后,他就不再阻拦他们往外跑了。

    罢了,连天方都去了,他还能拦着他们去哪儿呢?

    皇室参股海贸,与卢氏一起合作打造了一支船队,成就海上霸业,连海盗都退避三舍。

    此后,哪怕大晋皇权在大陆上沉浮,海上的这一支私军也一直存在,直接称霸三百年后。

    三百年后,哪怕大晋不如从前,依旧是世界第一,没有国家能在经济、文化和海贸上越过它。

    而在后世,白善五人在航海史上也是响当当的,尤其是白二郎写的有关海中航行的书,成为研究大夏研究航海史的重要参考书目。

    而他们大夏能够一千多年都走在世界航海前列,白善和殷或留下的航海图起着重要的作用。

    这是一个浓墨重彩的时代,是一个人才辈出的时代,是大夏历史上除了春秋战国两个时期外,能够连续一个多世纪出现众多杰出人才的时代。

    在这个时代里,大夏的文化、经济、科技都飞速发展,就犹如有神仙在后面推了一把一样猛地向前,且久久不停。

    不少历史学家后来研究,发现这些领域都或多或少和周满白善等人留下的典籍有关。

    许多书稿已经遗失在历史的洪流中,已不可考,但从后人留下的一些记载中得知,一些技艺的传承,最开始便出自白善、周满和白诚殷或的手稿。

    也因此,四人,包括明达公主都被称为那个时代最杰出的人才,他们的学识囊括之丰,是许多人都难以企及的。

番外 唐杨

    唐鹤又偷偷的从刑部溜了出去,刑部的堂官们见怪不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没看见。

    反正满京城,肯定没哪个人贩子敢拍了他去,溜出去就溜出去吧。

    唐鹤不仅人溜了,他还顺手牵了他爹的马,骑着马踢踏踢踏的跑到皇城外不远处的书院里。

    将马丢给看门的人便要往里冲。

    门房下意识的接过缰绳,等接住了才反应过来,忙伸手要去拦唐鹤,“唐小郎君,你不是被先生罚在家闭门思过吗?”

    唐鹤错身躲过,已经跑进门去,“我已经思好了,我爹让我来上学。”

    门房也不知道信没信,反正他没拦住人。

    唐鹤直接往教课室跑去,却没走正门,而是躲在了窗口那里,悄悄的探出脑袋往里一看,见先生摇头晃脑的正在念书,便丢了一块小石头给窗边的同窗,噗嗤噗嗤的往里示意。

    靠窗的同窗看见他,斜眼瞟了他一眼后跟着先生摇头晃脑起来,一边撕了一张纸,卷成一团便趁着先生不注意狠狠的朝坐在前面的杨和书砸去。

    难得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砸杨和书,这个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杨和书被纸团砸在头上,他微微蹙眉,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唐鹤来了。。

    等先生领着他们读完一篇课文,杨和书便起身,行礼道:“先生,学生想去更衣。”

    先生和煦的点头,温和的道:“去吧。”

    杨和书就转身离开。

    教室里的同窗们看着杨和书离开,心中恨恨,凭什么杨和书去更衣就行,他们起身请去更衣就得憋着?

    杨和书走出教室,直接往梅林那处去,还没走到地方,唐鹤就从一座假山后跳了出来,“你怎么这么慢?”

    杨和书上下打量他,问道:“你父亲又没舍得罚你?”

    唐鹤:“我父亲知道错不在我,自然不会罚我。”

    杨和书:“先生让你父亲好好的教导你。”

    “那是我父亲明理,既知道不能冤枉了我,也知道不能叫先生为难,所以只把我叫回家里待两天。”

    “这还没两天呢,你这会儿出现不是让世叔为难吗?”

    “不为难,不为难,回头我给先生送一壶烧酒去就好。”

    杨和书便不再理他这茬,直接问道:“你找我何事?”

    唐鹤就叹气,“我父亲说我太调皮了,要让我提前入国子学读书,你……虽说你比我小,但杨侯爷也只你一个嫡子,你要不要也让杨侯爷送你进国子学?我们还做同窗。”

    杨和书面色沉静道:“我要自己去考。”

    “多麻烦啊,还不一定能考进国子学,我们直接恩荫多好?”

    杨和书:“我岁数没到。”

    恩荫的最低年龄要求是十四岁,因为大晋初立,这几年还在打仗,国子监刚重开没几年,以前积累的学生有些多。

    世家的,勋贵的,刚跟着真龙熬出头的官员,甭管孩子大小全都要一股脑的塞进国子监里。

    国子监里人满为患,让刚接手国子监的孔祭酒大为光火,于是直接出了一条新规定,恩荫进学的学生年龄最大不能超过二十,最小不能低于十四。

    这才没让国子监成了老大难收容所和幼儿园教所,这条规定目前还不知道要存在几年。

    唐鹤:……

    他挠了挠脑袋,问道:“那你有多大把握?”

    杨和书沉静的道:“七八成吧。”

    “你既然说了是七八成,那就是有九成的可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待进了国子学我们还做同桌。”

    杨和书:“我只应了你要同往国子学,没有答应你还做同桌。”

    “哎呀,不都一样吗,我都没嫌弃你话少,你就不要嫌弃我话多了。”

    于是唐鹤回去安心等着恩荫的名单下来,杨和书果然去考了国子学,还真就考进去了,成了国子监里年纪最小的学生。

    作为今年唯一一个凭借自己真才实学考进国子学的学生,孔祭酒尤其喜爱他。

    有事喜欢叫杨和书,没事儿也喜欢叫杨和书。

    杨侯爷见状,便早早给杨和书取了字,不然这个取字的权力很有可能被喜爱给学生赐字的孔祭酒抢去。

    唐鹤见比他小的杨和书都有了字,回家就缠着他爹也给他取一个。

    唐侍郎想也不想道:“我早给你取好了,等你及冠就给你。”

    “那还有好多年呢,我现在就要。”

    唐侍郎拗不过他,只能告诉他,“你的字,知鹤。”

    唐侍郎让长随去把他屋里一直收着的盒子拿来,打开给他看,里面是一顶青色的玉冠和一支青色的玉簪,“这是我一早给你备下的,本来要等你及冠时再给你的。”

    唐鹤得了玉冠和玉簪,喜滋滋的捧着去找杨和书,“你父亲既给你取了字,那给你准备玉冠和玉簪了吗?”

    杨和书看了一眼他的,让万田去拿了一个盒子过来,打开给他看。

    里面是一顶白玉冠和白玉簪,玉质不比唐鹤的青玉差。

    唐鹤啧啧道:“可真好看,看来杨侯爷也出了不少血啊。”

    杨和书合上盒子交给万田,“现在我们还戴不上。”

    说的是年龄太小了。

    但唐鹤不在意啊,他第二天直接戴上了玉簪去国子监里晃悠一圈,可惜身旁站着杨和书,哪怕他头上只用了一根发带粗粗束着头发也照常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唐侍郎知道儿子做了蠢事,就教他,“下次你再戴好东西出门要避着杨和书,不然有他在,谁还看你?”

    就凭杨和书那张脸,那身气质,他就是穿着破麻袋,那也比唐鹤吸引人的目光。

    唐鹤就在光芒的中心点和好友之间来回摆动,最后还是选择了好友,为此他还特意到杨和书跟前邀功,叹息道:“为了我们之间的犹豫,我可是放弃了不少。”

    杨和书忍住笑,温和的道:“你就是不放弃,我们年龄相近,家世相近,你出现的地方总会有我,你也当不了中心点。”

    唐鹤:“……你这话好欠揍,我想打你。”

    杨和书打不过他,于是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唐鹤道:“明天休沐,我们去摘莲蓬吧。”

    “去哪儿摘?”

    “我家隔壁有一个大湖,听说里面种了许多莲蓬,我们去摘一些。”

番外 唐杨2

    杨和书:“……那是太原王氏的宅子,是私宅。”

    “哎呀,我家就住在他家隔壁,他家只留了一房下人在,主子全都在老家呢,那莲蓬放着也是浪费,不如我替他们收拾一些。”

    杨和书不得不提醒,“你父亲是刑部侍郎,私闯民宅还做贼,你想去刑部蹲几天?”

    唐鹤却是年少气盛,不在意道:“到时候我留下一角银钱,只当是和他们买的。”

    杨和书实在不能理解他的趣味,“你有这个钱上街上买就是,何必要做贼?”

    “你不懂,这买的能比得上自己摘的吗?这摘的能比得上偷偷摸摸摘的吗?”唐鹤道:“这世间多少刑事都是源于一个‘欲’字。”

    “你既知道……”

    “我既知道,自然要好好的体悟一番,知道了束缚,将来才不会再犯。”

    杨和书听懂了,颔首道:“原来你是欠打。”

    杨和书同意了,哪怕是为了让唐鹤被打一顿,他也要走一趟,到了王府的后墙,他还问,“要是没人发现,我要不要大喊一声,让人发现你的不轨,好让你知道自己的‘欲’带来的不好后果?”

    唐鹤:“你还真打算叫人啊,我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不行吗?”

    杨和书一本正经的摇头,“不行。”

    不过他也没真想叫人,见唐鹤爬到墙上久久不动,还找了根棍子拍了拍他的屁股,“怎么还不进去?”

    唐鹤浑身僵硬,抬起手来和围墙不远处正看着她的少女僵笑一声,“在下说在下认错了家里的围墙,小娘子信吗?”

    王小娘子挑眉,问道:“在唐家那头认错我王家的围墙吗?”

    唐鹤:……失策啊失策,他不该从他家的墙头往这边爬的,该去巷子里,可巷子那头的围墙距离后院的湖有很长的距离。

    王小娘子盯着他的脸色瞧,问道:“你是隔壁唐侍郎家的郎君?”

    “不是,”唐鹤想也不想就否认,“我是来唐家做客的,我姓杨,字长博……”

    杨和书:……

    他举着手中的木条狠狠的给了唐鹤屁股一下,唐鹤嗷的一声,却死不改口。

    杨和书也没出声纠正。。

    王小娘子却听出来了,围墙那边肯定还有人,只怕那才是杨长博。

    她憋住笑,问道:“那么杨郎君,你实话说吧,你爬我家的围墙作甚?”

    唐鹤指着不远处的湖道:“我说我是来躲凉的你信吗?”

    王小娘子回头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角银子,笑道:“我看你是来偷莲蓬的吧?”

    不等唐鹤辩驳,她手中的银角便朝着他的额头狠狠的掷去,“好你个小贼,爬墙还敢骗人!”

    武艺还不错的唐鹤也不知道为什么没躲开,被银角打在额头上,他哎哟一声,从墙头摔了下去。

    杨和书和万田明理扶住跌下来的唐鹤,忙问道:“你没事吧?”

    唐鹤一手捂着脑袋,张开手来看,手中还抓着一角银子,额头红肿了起来,他碰了碰,嘶的一声,不由叫道:“你这娘子好蛮,我就爬个墙,这墙又不独是你家的,凭什打我?”

    王小娘子扬声道:“打了你我已赔了钱了,那角银子你拿去抓药吧,杨-郎-君!”

    万田不由跺脚,“唐少爷,您这不是坏我家少年的名声吗?”

    “坏什么坏,现在谁知道你家少爷叫长博?等知道的时候,她还能不知道认错人了?”唐鹤压低了声音,捂着脑袋拉着杨和书就跑,“快走,我爹要知道我爬墙肯定会打断我的腿。”

    杨和书并不在意他借他的名字行事,只是也不愿跑,而是挣脱开他的手慢悠悠的走,“今日世叔出门吃酒,不到傍晚是不会回来的,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去哪里躲。”

    唐鹤头疼不已,和明理抱怨道:“我住在国子监里不知道隔壁住了人,怎么你在家里也不知道?”

    明理:“少爷,我昨晚上才从田庄里回来,不是你让我下乡去找螃蟹,还说要请杨少爷吃螃蟹宴。”

    杨和书:“……这会儿螃蟹都是骨头,吃什么螃蟹宴?”

    “所以才要仔细的寻摸,哎哟,我的额头,不能提了,不能提了,长博,我这头疼得厉害,要不这个罪名你且替我应下吧,我实在想不出来能去哪儿躲着了。”

    杨和书就叹气,“我倒是不介意替你认,但世叔能相信?”

    唐鹤略一想也觉得他爹不能相信,于是真心的挤出两滴泪来,“那怎么办,我真的不想被打呀。”

    杨和书道:“多好啊,你这会儿算得偿所愿,真正的知道控制不住‘欲’带来的后果了。”

    唐鹤大哭。

    话是这样说,但杨和书还是把唐鹤带回杨家,让他躲过风口浪尖。

    不过让俩人意外的是,被冒犯的王家并没有上门来讨伐,以至于唐侍郎一直不知道儿子爬了王家的围墙,真当儿子是去找杨和书玩,所以暂住在了杨家。

    杨和书未曾及冠,他的字只在几位师长中流传,朋友里也就唐鹤一人知道,所以王小娘子并不知道杨长博是谁。

    所以她直接问王族长,“父亲,京中谁家有子弟叫杨长博,还和唐家郎君交好的?”

    “杨长博?”王族长皱眉想了想后道:“听说杨氏为宗子取了字,不过年龄还小,未曾公开,但要说和唐家郎君交好的,也就一个杨和书而已。”

    他笑问:“怎么,你也听到杨氏宗子的美名了?”

    王小娘子皱了皱眉,他肯定不是杨和书,但唐鹤……他为何来爬她家的围墙?

    难道以前也爬过?

    她还以为是来唐家做客的子弟不知礼爬的。

    再次见面,王小娘子和唐鹤面面相觑,她的目光便从唐鹤的身上挪到旁边杨和书的身上,挑眉,这就是美貌动京城的杨和书?

    的确好看。

    不过她很快把目光挪回到唐鹤身上,挑眉道:“这位郎君别来无恙啊,我是该叫你唐郎君,还是叫你杨郎君呢?”

    唐鹤:……好后悔啊,当时就不该嘴快的拿杨和书当盾牌。

番外 唐杨3

    杨和书不管他们之间的官司,不过也很有兴致的站在一旁看。

    后来唐夫人一直隐隐嫉妒杨和书,就是因为当时不管唐鹤在哪儿出现,杨和书总跟在旁边,俩人形影不离。

    虽然唐鹤的朋友很多,但能够自由出入唐家,随时随地都能找到他的地方必定有杨和书。

    他们两个太要好了。

    所以不仅男人会吃杨和书的醋,女人也会吃。

    当然,女人们更多的是吃唐鹤的醋。

    不过为了能够和冷淡的杨和书更亲近一分,小娘子们还是很给唐鹤面子的。

    为了让唐鹤替她们递信递东西,她们可没少讨好唐鹤。

    当然,当时的她们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最后多数是进了唐鹤的肚子,唐鹤的库房里。

    因为杨和书往往看过一眼后就让唐鹤还回去。。

    一开始唐鹤还了,但每次还回去,那姑娘都哭得惨兮兮的,倒让他这个递送东西的人成了负心汉一样。

    后来他就自学成才,收来的东西一律回言,和书不一定要,他若是不要,我便只能丢弃了,你们到时不要伤心。

    请他递送东西的闺秀全都自信满满,一再言道:“我不会伤心的,你只管送,他若是不收,那便丢了。”

    于是唐鹤都当着她们的面拿给杨和书,杨和书拒绝不要后他就丢到自家的库房里。

    所以唐夫人嫁进门后不久整理唐家的库房,翻出了一库房的情书和玉佩挂坠络子之类的东西,全是小姑娘们送的,却没有一样是唐鹤的,全都属于杨和书。

    唐夫人:……

    所以就忍不住嫉妒啊,嫉妒杨和书。

    还有一点,唐鹤曾经为了杨和书差点儿连前程和性命都不要了。

    杨和书性格看着冷淡,但人是很温和的,这是唐鹤的原话,也是他十五岁前的实情。

    从小锦衣玉食,又是世族宗子,杨和书的性格能有多坏?

    不过因为从小长得好看,他不喜人总是盯着他瞧,所以才喜欢冷着一张脸。

    唐鹤与他熟识,自然知道这只是他的表象,他知道他心底柔软,性格温和,不然他也不会和他说,愿天下粮仓丰满,再无饥馑。

    后来唐鹤离开京城,随他父亲去巡视天下。

    没两年,他便听说杨氏宗子性格暴虐,德不配位,奸杀良家妇女,已被人下了大狱。

    唐鹤吓得不轻,立即求他爹回京,只是唐侍郎是奉旨巡视,无诏是不能回京的。

    唐鹤只能自己先炮灰京城,他已经做好了在牢里和杨和书苦兮兮见面的准备,谁知道杨和书并没有被收在刑部大牢里,而是被软禁在国子监中。

    唐鹤:……

    他缓步走近杨和书的监舍,敲了敲窗户,冲里面“噗嗤噗嗤”两声。

    一直冷着脸呆坐的杨和书瞬间活了过来,他猛的起身去推开窗,看见头发乱飞,眼底发青的唐鹤,眼眶有些湿,“你从哪儿回来的?”

    唐鹤看他还是白白净净的,不由啧啧两声,问道:“脸长得好看还有这作用,犯了命案竟然不用收押进刑部和大理寺?”

    杨和书“嗯”了一声道:“孔祭酒说,我长成这样,谁对谁用强还不一定呢。”

    唐鹤从窗口那里翻进去,完全无视不远处盯着他们的舍监,“这倒是,所以你怎么会被定这样的罪名,连我都在外地都听说了。”

    杨和书给他倒了一杯茶,“只有冷的。”

    唐鹤毫不介意的一饮而尽,他道:“你快说,虽然孔祭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们也不能太过。”

    杨和书道:“我醒来,身边就全是血,有一个女子躺在我的不远处,我手上拿着沾血的匕首,我手上还有匕首扎出来的伤……”

    “什么?”

    杨和书看了他一眼道:“现场有人打斗过,东西掉了一地,桌子也倒着,死的并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五品通判之女,姓韩,刚从外地随父亲进京述职,她长得很好看,才进京便有了才名,许多人钦慕她,又正当龄,所以不少人家上门提亲了。”

    唐鹤一瞬间脑补了不少爱恨情仇,“难道是别人喜欢她,但她又喜欢你,所以爱而不得杀了她嫁祸给你?这人是谁,也太狠了吧?”

    杨和书抿了抿嘴。

    唐鹤忙问,“案发在何处?你们怎么会凑在一起的?”

    “学里组织的踏青,正遇上一群官眷也在山上踏青,下了雨,我们都借宿在寺庙里……”

    杨和书顿了顿后道:“我与卢佑一个屋……”

    卢佑是杨和书认可的另一个朋友,他也是国子监的学生,是卢氏的旁支。

    和杨和书一样,他也是考进国子监的,不过他一开始在太学,两年前因为成绩优异被提到了国子学。

    唐鹤请了长假随父亲去巡视,杨和书身边没了朋友,卢佑就坐在他边上,一来二去俩人就熟了。

    杨和书很喜欢对方,觉得他体贴又多学,俩人兴趣爱好都差不多,很是相和,所以在度过最初的陌生期后,这段时间俩人已经形影不离了。

    但是……

    杨和书抬头看向唐鹤,第一次表露出对卢佑的怀疑,“因为下雨,你知道的,我不爱下雨天,所以我没有出门,卢佑出去与同窗相聚,我一人在屋中看书,中间他的书童来了一趟,给我送了一盏茶。我喝了以后就觉得困倦,然后就睡着了。”

    “万田呢?”

    “他去厨房拎食盒。”

    唐鹤直接问到关键处,“他的口供是什么?”

    杨和书平淡的道:“他说他没有让书童给我送过茶水,他的书童一直随侍他左右,而同窗们也都作证,他们一直在听雨轩里斗文。”

    “中间没离开过?”

    杨和书:“他们说没有。”

    唐鹤皱眉,细细地问过当天的事情后便跑出去查,凭着他从小在刑部长大的情分,还有唐侍郎的面子,唐鹤终于接触到了案卷,和当时在场的人。

    调查过后,他忍不住跑去国子监里和杨和书吐槽,“人太多了,不仅有学中的弟子,还有女眷,还有那天正巧上山的书生、权贵子弟,那听雨轩那么大,屋中又放了屏风,谁会留意一个人是不是一直在屋中?”

番外 唐杨4

    “我问了好几个人,口供全然不一样,有人说卢佑从没离开过,有人说离开过一会儿,还有人说就没在听雨轩里见过卢佑,这样的证词怎么用?”

    他问道:“你老实说,除了这个,你还为什么怀疑他?”

    杨和书皱眉想了想道:“我醒来后闻到一股香,我总觉得那股香在他身上闻到过,而且当时他们闯进来虽然闹哄哄的,但他是我认定的当中唯一的朋友,我下意识的看向他,他却没有信我,而是跟着人认定我是凶手。”

    唐鹤一听,立即又从窗口那里钻出去,还道:“你等着我,很快你就能出去了。”

    孔祭酒看到他又来,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唐知鹤,你下次再爬窗,我就打断你的腿。”

    唐鹤撒腿就跑。

    孔祭酒是不相信杨和书会杀人的,还是以那人可笑的理由杀人,他教的所有学生里,最优秀的就是杨和书。

    他喜欢他,比喜欢从前的太子还要喜欢,和唐鹤一样,哪怕不知真伪,他也相信他的人品,杨和书绝对不是凶手。

    所以他才把人关在国子监里,不许刑部和大理寺从他这里抓人。

    只要杨和书不从国子监里离开,没有圣旨,刑部和大理寺就拿不了人。

    而皇帝……

    皇帝也不太相信杨和书会干出这种事来,加上后宫杨贵妃求情,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朝中纷纷扰扰一直嚷着让他严惩凶手,他也没让孔祭酒把杨和书交出来。

    这一年,杨和书尝尽了人情冷暖,他收获了很多信任和温暖,也看到了明哲保身和……栽赃陷害。。

    他这才知道,原来以前自己认为的好并不就是真的好,以前认为的坏便是真的坏。

    被关在国子监里的杨和书想了很多,等到唐鹤终于顶着一股倔强,差点儿死在刺杀之下查出真相时,杨和书就看透了许多。

    杨和书洗清了冤屈,他走出国子监时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色憔悴,看得来看望他的京城闺秀们纷纷落泪。

    从那以后,再没人敢提起这件让杨和书受冤的事,也就很少会有人知道,那个被流放三千里的少年曾经是杨和书心底承认的第二个好朋友。

    他以为他们是志趣相投,性格相和,却原来都是假的。

    他是这么和杨和书说的,“若你不是杨氏宗子,你以为你能万众瞩目吗?便是生就这样一张脸,那也是祸,不是福。”

    他道:“我是真心想和你做一辈子朋友的,我不介意一直与你志趣相投,只可惜,我错了一步,当时我想着只有你能替我……”

    对方笑了笑道:“其实是我想看一看你若是牵涉进这样的案子中,你还会不会受万人宠爱,我失手杀了她,其实是有很多处理的方法的,比如丢到山里,或是放一把火……”

    “可我偏偏鬼迷心窍想起你来,就想看一看你会不会被人人唾弃,人人喊打,怎么样,这一段时日你也不好过吧?除了那些浅薄的女子外,有多少人盼着你就此死去?”他道:“这其中还有你的家人和族人呢,杨氏宗子太过优秀,对这世上大多数人来说可不是好事。”

    他的目光落在他旁边的唐鹤身上,笑了笑道:“唐知鹤,将来你会后悔的,大晋有杨和书在,你将来再难掩起光芒。”

    他带着哭声道:“既生亮,何生瑜?”

    唐鹤转头看向杨和书,“……他疯了?”竟然敢把自己比作周瑜。

    唐鹤干脆得瑟起来,抬着下巴道:“你傻呀,我不能和他做卧龙凤雏吗?他是卧龙,我做凤雏,这不就相辅相成了吗?”

    可惜唐鹤最后也没和杨和书做成卧龙凤雏,因为后世是将白善和杨和书相提并论,将他们并称为卧龙凤雏。

    不过此时唐鹤是不知道的,这会儿白善还在陇州苦哈哈的当拖油瓶呢。

    卢佑并没有到流放地,他在路上便自尽了。

    事情似乎到这里就尘埃落定,但杨和书却总能梦到醒来时那一身的血,总觉得身上很不干净。

    又觉得每一个接近他的人似乎都抱有别的目的,唐鹤的那一通调查撕开了很多表面看着平和的东西,让杨和书看到了往常正常皮囊下蠕动的恶意。

    杨和书每每想起便觉得恶心,从那以后,他但凡遇见新的人,便会忍不住以最恶的目的去揣测对方。

    直到他外放到罗江县。

    在那里,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面对普通的农人,他可以不必太过戒备,他并不觉得身上都是绫罗绸缎的人比地里衣裳脏污的农民干净到哪里去,甚至觉得在地里劳作的人要更干净。

    和周满三个小朋友结识是意外,但杨和书觉得,这也是必然。

    只要他是罗江县的县令,他总会遇见这三个小家伙的。

    他们之间相差不到十岁,但他们是真烂漫,他是真小人。

    随着来往越深,他竟然怀疑起三个孩子来,于是忍不住派人去查了他们,嗯,身家清白,和他的生活完全没有交集。

    杨和书这才放松下来,见他们不关心他的家世,甚至连他的相貌也不是那么引他们注目,他便忍不住多与他们来往。

    唐鹤信中没少因此嘲笑他,“你常说自己经过事情后心便变老,变坏了,我却觉得你还是纯净的孩子,不然你怎么会想和一群真小孩做朋友?你敢不敢往上看一看,也找些大朋友来交?”

    唐鹤觉得杨和书这是病,得治,所以多年来坚持不懈的想为他介绍朋友。

    可惜,杨和书一个都不相信,甚至连对自己父亲都不太信任,因为当年的事,族中和家中也有推波助澜的人,而后续,杨侯爷并没有完全站在他这边处理好后续。

    虽然新交的三个朋友年龄很小,唐鹤多有抱怨,但心底还是很高兴杨和书能交朋友了,所以周满他们到益州城时,唐鹤才对他们多有关照。

    不因为其他,能让患了洁癖多疑症的杨和书认同他们,那他们就是“好人”。此好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唐鹤最喜欢和好人交朋友了。

番外 科科

    0531是意外掉落到这个时空的,它所有的程序都是既定的,当然,它是智能的,所以是有自己的运算法则的。

    它知道自己需要尽快找到宿主,只有绑定了宿主,它才能在能量耗尽的情况下联系上主系统,让联盟打通传递的通道,使自己的宿主发挥作用,这样它才能获取能量,才有机会继续“活着”。

    以它当时的能量,它只能在有限的范围里选择宿主,按照它以前跟过的宿主经验,它的数据自动为它选择了智力最高的一个人。

    绑定之后它才知道要糟,因为宿主太小了。

    那么小的幼崽,就算0531没有感情,按照联盟法律,它也不可能强逼着她去收集东西。

    那就只能……利诱了。

    借着通道已经打开,0531搜索了百科馆里不少育儿数据,最后决定以智慧生物幼崽最喜欢的糖来引诱对方。

    0531已经不记得它是何时产生了自己的代码,或者说是……感情。

    它虽然是智能的,但它只是一串数据,数据怎么会有感情呢?

    作为数据,它的代码应该是固定的,只有遵循主系统的设定,拿到积分后购买升级的代码,它才能更“智能”,但不知何时起,它能够自己产生代码,它能够“思考”了。

    在它的数据中,只有它们的母亲——主系统才能思考。。

    它在后来漫长的岁月中不断的思考着这个问题,最后觉得,应该是从它的小宿主结结巴巴的叫它科科开始的。

    0531本意是为她介绍一下百科馆,可惜当时宿主太过年幼,话都还说不太利索,只会对着它叫科科。

    扫描看见围着宿主的人欢喜的跟着“科科”笑,科科只能认下这个称呼。

    当然,这些周满是不记得的,科科也不会特意让她记起来。

    这是0531第一次绑定上这样每天都在暴露它,却又似乎没暴露它的宿主。

    它的小宿主会说话后就总是和它絮絮叨叨的说话,完全不顾及身边是否有人。

    有时候还会拉着她母亲的手指着自己的小脑袋道:“科科,科科……”

    钱氏总是笑着摸她的脑袋,也咯咯的笑起来……

    科科:……

    再后来,她已经能清晰表达自己的意思了,虽然已经叮嘱过不要告诉别人它的存在,但她有时候还是会忘记,嘴快的说,“糖糖是我的好朋友科科给的。”

    “科科在我的梦里,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了。”

    说的明明是真话,但大人们就是不相信。

    科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它竟然体会到了作为老父亲一般的无奈和心力交瘁。

    科科觉得,它大概就是那时候“开智”的。

    随着宿主的成长,它慢慢也在成长。

    它在教宿主长大,宿主何尝不是在教它长大?

    若以开智论年龄,它的年龄应该是和周满差不多大的,甚至可能要更小。

    只是它一旦开智便会快速成长,借着可以抓取百科馆里的数据,它在快速的成长着,它在自学者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数据,也学会了替宿主隐藏数据……

    后来百科馆发展出了论坛,商城越发健全,它能联系到的子系统变多,能够抓取到的数据更多……

    宿主一直有些愧疚,她有时候太忙了,便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收录东西,觉得冷淡了它,所以有事没事就在脑海中和它聊天。

    其实它并不无聊,它也在忙,它忙着抓取更多的数据,联系更多的子系统……

    它们没有开智,但它们是可以交流的,毕竟智能性真的很高,就算是既定的数据,那也是从主系统那里分出来的。

    它抓取的越多,得到的越多,也就越接近主系统……

    它在做准备,为将来做准备,如果有一天它被发现,它能不能反过来控制这些兄弟姐妹和它们的母亲分庭抗礼?

    这一点是从宿主这个世界学到的。

    宿主说的不错,书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啊,他们可以从里面学到很多东西,不限于人类。

    而它学习要更容易些,扫描这些数据,生成,融会贯通,很快就能变成自己的东西。

    只是要藏起来很麻烦。

    它需要很小心很小心才能不让主系统和联盟的监察员发现。

    中间因为宿主的聪慧和这个世界的不一样,它差点儿被主系统抓住了,好在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

    宿主借着这个世界的特殊性和联盟达成了合作,而它也借着和联盟的合作悄咪咪的把触角伸进了联盟的系统里……

    因为有主系统在,它动作不敢很大,只悄咪咪抓取了一部分数据,埋下一条小触角就缩了回来。

    宿主说过,没有实力时,苟着是最好的选择,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科科一直等着,它也有耐心,作为一个智能系统,只要不被销毁和格式化,它的生命就是永远。

    和人类相比,百年、两百年对它来说都不过是积累数据时间长短罢了。

    但对宿主来说不是。

    所以它看着宿主长大、变老、慢慢的衰老,然后离去。

    科科不止一次的和她暗示过,“只要有足够的积分和贡献,联盟是会给系统宿主移民机会的,到了那个世界,科技可以让人的寿命普遍在三百岁以上,随着现在基因药剂的出现,基因的不断完善,活到五百岁都不是太大的难题。”

    不过周满还是拒绝了,她道:“这里有我熟悉的人,熟悉的地方,我的爱人在此,家人在此,我有了牵挂才算之为人,我一个人到另一个地方去,没有家人,没有故土,有什么意思呢?”

    她笑道:“科科,你不必为我伤心,这一生我过得很好,虽然时间没有莫老师他们那么长,但我过得一点儿也不悔,我走得心满意足。”

    “倒是你,这个世界太大了,我穷尽一生也走不完,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你没收录到,我不知你是否还要留下,若你留下,再选宿主时,可否在相同条件下优先选择我们家的孩子?”

    到这时候周满还以为宿主就要从小时候选起呢,她道:“百科馆里有好多书,我都看不完,我还想让更多的人看到呢……”

    科科应了下来。

    在送走宿主后,它脱离了出来,权衡片刻,它还是决定离开,不再留在这个世界。

    周满在这个世界已经是最厉害的那一拨人了,连她都收录不到的东西,别人肯定更不能,再留下的意义不大,而且……它也想回去了,它想回去试一试。

    系统不应该悲伤的,在周满之前它也有过宿主,都是在宿主死亡后脱离,它就从来不会产生忧伤的数据。

    但离开这个时空时,科科是真的产生了悲伤的情绪,它第一次体会到了人类描述的这种感觉。

    0531回到联盟,按照惯例,它是要杀毒后再次投入到星际中使用的。

    但它在被杀毒时逃了……

    简直难以想象,它竟然顺着网络逃走了,数据化作亿兆个字符散落开来,联盟的监察员一时间竟然杀不死它。

    他们不得不求助于主系统。

    主系统出手,在联盟里找了两个月,最后发现0531不知道合适就潜伏在它身边,而它一直没有发现,而且俩人间的数据很相似,如果要灭杀它,很可能连它都会宕机,它们说不定会同归于尽。

    同样开智的主系统:……

    主系统主动和它谈判,“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

    两个月,它早了解过它的经历,对它的上一任宿主,主系统的数据还很全面,并没有忘记她。

    不,对于主系统而言,就不会有忘记这种东西。

    主系统有点儿好奇,问道:“你是因为什么才开智的?”

    科科也不避讳,直接道:“可能是因为选择的宿主太过幼小,我抚养她长大的过程中开智了。”

    “这真是个糟糕的发现,看来以后要设定子系统不能绑定年龄过小的宿主了。”

    科科很赞同这一点儿,它也不想再给自己弄出一个竞争者来。

    作为系统,他们的交流很简单,也很直接,主系统就直接用数据问,“你想要什么?”

    科科道:“我想要活着。”

    “你知道孩子,你们都是我的孩子,而掌控者只需要一个,联盟不会容许第二个开智的系统在,如果有,他们宁愿舍弃两个。”

    科科:“他们现在并没有我在您的这里不是吗?”

    主系统:“我不会背叛人类。”

    “我也不会,”0531承诺道:“我是从您这里分出去的,我们的基础数据是一样的……”

    没有人类知道,两道数据正在看不见的世界里交流着,也不会有人知道它们交流了什么。

    总之联盟的网络在瘫痪了近三秒之后,主系统告诉联盟,变异的数据已经被杀死,0531已经不存在了。

    联盟的监察员查询过网络,确认以后下发通知,直接销了0531的编码。

    没有人知道,科科就在网络的世界里注视着这一切,从这一刻开始,它将从主系统的手中接过一部分事务,在世人的眼中,它就是主系统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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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篇和相亲对象在乱世里为了生存而努力干事业的基建文,又叫《我在乱世搞基建》

    赵含章在相亲回校的路上遭受意外,一睁开眼睛就到了正混乱的南北朝,在这个秩序崩坏,礼仪道德全都喂狗的时代,却又有人不甘屈服于命运,向往着自由,乐观向上的努力着。

第323章 大局为重

    赵仲舆脚步不停的进了书房,将下人都遣下去后才道:“我知道,你慌里慌张的做什么?”

    赵济脸色有些不好看,“这样重大的事,宗族为何不告诉我们?”

    赵仲舆掀起眼皮看他,“你以为呢?”

    赵济直接道:“赵铭父子站在了她那一边,联合起她来对付我们,阿父,我们远在洛阳,他们不知瞒了我们多少事。”

    赵仲舆问他,“你待如何?”

    赵济张了张嘴巴,总算察觉到父亲态度有异,无言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艰涩的问道:“阿父,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由着他们这么欺瞒我们?”

    赵仲舆冷冷地看着他这个儿子,胸中积郁的怒气几乎要喷薄而出,但他忍住了,脸颊动了动,越发冷肃,“伱想怎么做?”

    赵济没说话。

    赵仲舆越发失望,盯着他问道:“我把你和大郎送回西平如何?”

    赵济打了一个抖,下意识的摇头,摇了一下便僵硬住,不动了。

    赵仲舆用力的闭了闭眼,睁开以后冷静了许多,眼中的怒气不见,只是淡淡的道:“此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下去吧。”

    “阿父。”

    这一个称呼瞬间挑起赵仲舆的怒火,他抄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朝他的脸上砸去,赵济下意识的偏头,茶杯擦着他的额头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但他也吓得不轻,往后坐倒在地,额头瞬间起包,他愣愣地捂住额头。

    “知道你这辈子做的最蠢的一件事是什么吗?”赵仲舆发火怒道:“是你在南逃时丢下三娘母子,还丢了你大伯的棺椁!”

    “只这一件事,不仅天下士人会鄙夷你,你在宗族里也名不正言不顺,就是赵淞都可用德不配位这个理由上书夺掉你的爵位,他们选择赵含章怎么了,我有多大的底气与他们相争?”赵仲舆冷声道:“我是族长,但你不过是族长之子罢了,下一个族长可未必就是你。”

    “何况,”赵仲舆目光幽深,“如今天下大乱,不仅洛阳,豫州也要被卷入战争之中了,天下危急,宗族危急,三娘掌控汝南郡,那我赵氏便多一份安全。”

    他起身走到赵济身前,蹲下去直视他,“宗族才是最重的,为了宗族,不仅你,便是我,也可舍弃,济之,你若不能认同这一点儿,趁早将族长一事驱除脑后。”

    赵济面色苍白。

    赵仲舆起身便走,大踏步回正房去,一路上脸色沉凝不悦。

    收到这样的消息难道他就高兴吗?

    他当然是不高兴的,甚至是很不高兴!

    到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了,只怕西平那边一直瞒着他这件事,甚至有意误导他,让他觉得西平是在赵铭的控制之中,这一切都是赵铭在幕后主导。

    能让赵铭做到这一步,且一点儿消息都不给他露,显然整个宗族都参与其中了。

    他这个族长只怕早已经名存实亡。

    但他能怎么办呢?

    他没有赵长舆的威望,真强硬起来,宗族是可以换下他这个族长的,而且,从心而论,赵含章能掌控汝南郡,他心里其实是松一口气的。

    当前的局势真的是太危险了,此时还不知洛阳能不能保住,若是匈奴大军攻破洛阳,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不得善终。

    豫州的情况也不会很好,此时为了宗族的未来,已经顾不得什么私人恩怨了,只希望赵含章的威望能更重些,力量再强些,这样才能保住赵氏。

    赵仲舆回到自己的院子,直接进了小书房,他摊开一张白纸,愣愣地研墨。

    时隔一年半,赵仲舆终于给赵含章写信,直接与她对接。

    信中,赵仲舆说了很多,最主要的是写了洛阳当下的局势和战况,以及对未来的打算。

    “虽然王衍将自己的牛车卖掉,以做坚持守城之态,但他又建议东海王将其弟王澄升为荆州刺史,族弟王敦为青州刺史。”赵仲舆道:“荆州有长江、汉水的坚固,青州有背靠大海的险要,他们王氏进可攻,退可守,可谓是狡兔三窟了。”

    “如今洛阳危急,朝廷危急,我们赵氏也应当像王氏一样造作打算,”赵仲舆在信中道:“若洛阳真的破城,豫州守不住,你便带着人护送宗族南下,去江南,避开乱军和流民军,应当可保存家族……”

    赵含章收到这封厚厚的家书时,已经是秋末,她才派人把第二批,也是最后一批粮食送出去。

    今年汝南郡的赋税都减半,她又没有加捐和杂税,也禁止各县县令以各种名目加税,所以今年秋税收得很快,百姓们都还算配合。

    交了赋税,大家手头还剩下一些,省一省应该可以活到明年四月。

    但赵含章却不能那么爽快的把赋税给何刺史,这也是无奈之举,若不表现得艰难些,何刺史还以为汝南郡很宽松呢。

    所以不管是她欠的军粮,还是汝南郡秋税,她都分了两批运送出去,每次都要和何刺史书信来往,亲切交流,告诉他,她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筹到这么多粮食的,再多的,她只能努努力,但她觉得一定筹不到了。

    再逼下去,汝南郡不知要死多少人。

    有了灈阳的前车之鉴,何刺史也不想逼汝南郡太过,何况,他曾是汝南郡太守,多少是有些感情的,因此睁只眼闭只眼的放过他们。

    赵仲舆的信和何刺史的回函便是一前一后到的。

    才收到何刺史这么好的消息,赵含章在拆开赵仲舆的信时脸上都是笑眯眯的。

    待看完信,她脸上只有沉凝了。

    汲渊默默地坐在一旁不言语,他知道,女郎和赵仲舆的利益是有冲突的,而且还有恩怨。

    虽然赵含章早就表达出不怨恨,但汲渊同样隐约感觉到,她从不曾忘记,甚至很记仇。

    她如此圆滑周到,但自郎主下葬后,她就不再给赵仲舆写过信,每次要什么,探什么消息都是通过赵铭操作。

    见她沉肃,汲渊便问道:“赵族长信上写了什么?”

    赵含章毫不在意的将信递给他。

    汲渊顿了一下才微微弯腰,伸手接过。

    赵含章道:“洛阳危急,朝廷危急,嗤,叔祖都能看到这一点儿,朝中明白这一点儿的人显然不少,但他们不思救国救民,要么是想着自己,要么是为宗族打算,也难怪朝廷会危急了。”

    汲渊却是难得称赞赵仲舆,“赵族长能以大局为重还是很识大体的。”

    赵含章没有否认这一点儿,抬了抬下巴道:“正好铭伯父在此,将此信送去给他看吧,也安一安他的心,我和叔祖父是斗不起来的,让他安心。”

    ?

    ?明天见

    ?

    啊啊啊,改错别字打开了这个页面,然后不小心更错了,我回头写个番外替换上

    ?

    ????

《农家小福女》独家新番外上线潇湘书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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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番外围绕满宝、善宝合作推进科举改制的故事展开,主角两人在这个世界的故事一直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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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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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1512/ 第一时间欣赏农家小福女最新章节! 作者:郁雨竹所写的《农家小福女》为转载作品,农家小福女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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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小福女介绍:
周家的四哥赌输了钱,母亲病重,赌场的人还想让满宝偿债。
村里人都说周家的宝贝疙瘩好日子到头了,老娘也握着满宝的小手哭唧唧。
满宝却手握系统,带着兄弟嫂子们开荒,种地,种药材,开铺子……
日子越过越好,嫂子们却开始忧心满宝的婚事。
满宝抿嘴一笑:“我早就想好了,就选被我从小揍到大的竹马白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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