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6章 你这个渣女!
慕将离又道:“我早就怀疑了,只是先前一直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耽搁,故而我才一直没说。”
更大的原因当然也不是因为之前有事没说,而是:柳拭眉跟他冷战了那么久,他也没法说出自己的怀疑!再跟她沾对立面,妹妹就不要哥哥了!
更何况,那时候他还没有想到,她到底是怎么做的!
见他这么认真,皇甫令尧愣了愣,也意识到了事情有点严重。
慕将离又道:“拭眉,你担心他、担心帝京里的一切,我可以理解。但你拿自己的性命冒险,我就不赞成了!”
听着慕将离这么说,皇甫令尧拧眉,朝柳拭眉看去,道:“媳妇儿,有这回事吗?”
柳拭眉看着他,不说话。
慕将离又道:“先前我是不知道,后来我查了一些医书,又让师妹去询问了其他人。后来,才知道世代太医的舒家,以前有一个十分霸道、激进的药方子,能够将胎气不稳、即将滑胎的孩子保住!”
提到这个,他的神情越发严厉:“柳拭眉,你说,是不是这么做的!”
柳拭眉无语:“……”
这都能让他知道了!
皇甫令尧不解地问:“那不是好事儿吗?就算霸道一点,激进一点儿,能把大人小孩都保住就好啦!”
“保住大小的可能只有三成!”慕将离脸色严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柳拭眉,你可真行啊!冒着一尸三命的风险,也要回来蹚这趟浑水!”
保住大小的可能只有三成、一尸三命这话,终于成功让皇甫令尧脸色变了。
他脸色一白,迅速看向柳拭眉,道:“媳妇儿,是他说的这样吗?”
事到如今,柳拭眉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了,自家狗子容易。
只要她编点故事就能骗过他,但哥哥一定会把自己揭穿的。
她叹了一口气,道:“经过我和师父改良过的药方子,成算很高,不是你说的三成。”
“什么!”皇甫令尧倏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道:“媳妇儿,你竟然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柳拭眉蹙眉,道:“哪儿叫拿命去冒险啊!我们很确定有九成的把握,不会有性命危险的!”
“那不是还有一成的可能吗?”皇甫令尧的声音也拔高了:“柳拭眉,你一点儿也没有想过,万一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我怎么办吗?”
柳拭眉头疼地看着面前这俩最亲的男人,他们脸上的神情如出一辙:你这个渣女!只顾着你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对我始乱终弃!
她叹了一口气,道:“吃饭还有人噎死、喝水还有人呛死呢,我难道不吃饭、不喝水了呢?”
话不好听,两个男人脸色更黑了!
柳拭眉瘪嘴,道:“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到来。我们积极乐观地活着,我拿那一成的风险去赌这一把,这不换来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最好的结果?你们瞧我现在,胎气结实、我自己身子骨结实!”
“媳妇儿?”皇甫令尧是最容易被她说服的,想想她最近的身子状况,确实是好得很。
要知道,解毒后她的那个状态,真的不行!
当初他都忍痛分离,把她留在万蝶谷了!
慕将离又指出另一个重点:“但你……为了那霸道的药方子,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头?”
皇甫令尧又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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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更新完毕!这件事终于坦白了哈!
事情多,不想熬夜的。又熬了……马上睡。
第1817章 俩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孕妇
可不是吗?
就算药方子被改良过了,九成把握,难道她就不用吃苦了吗?
而且,真的有九成把握?不是她骗他们的?
以柳拭眉的性子,为了瞒着他们俩,就算有五成把握说成就成,完全有可能!
皇甫令尧朝柳拭眉看去,沉默了一会儿,又坐下了。
张口说出的话有些有气无力,充满了心疼:“媳妇儿,你受苦了。”
他更注重结果,虽然一开始听慕将离说那些,他瞬间就炸了。
但说到现在,他又改变了想法:我媳妇儿为了回来陪在我身边,不惜拿着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去赌一把,肯定吃了很多苦,我得对她更好一些,才能对得起她为我怀胎十月、生儿育女的辛苦!
事情已经发生了,去责怪她?
不如多费点心思对她好,不是吗?
慕将离却将一个方子拿过来,丢在桌上,道:“他皇甫令尧不懂医,不知道这些药材配在一起,会让喝下去的人经历什么样的痛楚,你还想瞒着我?”
柳拭眉唇瓣动了动,最终还是化为一声叹息。
师父啊师父,你能不能有点原则!
不用想就知道,慕将离能把方子拿到手,肯定是慕将离给了祁阳一个让他浑然忘我的好东西。
医痴祁阳,为了医道奉献了自己的一生,节操算什么呢?
她垂下头,道:“是挺疼的,不过这不都过去了吗?”
“有多疼?”她说得轻描淡写,但皇甫令尧听到这里,也不听柳拭眉的了,问的是慕将离。
慕将离说道:“像是全身的经脉都被剥皮抽筋一样,你说会有多疼?”
皇甫令尧的脸色瞬间白了。
柳拭眉蹙眉,道:“哥哥你别危言耸听,没有那么严重!你把令尧吓到了,你看我现在,是你们把我看得太娇惯了,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付出了代价,得到了非常好的后果。
重来一次,她也会这样选择的。
要不是活蹦乱跳,她也不能殴打国师啊!
慕将离哼笑,道:“不要避重就轻!你明知道这玩意儿喝下去,会抽取你全身经脉的精气神,来养着肚子里的孩子。倘使他们有个什么意外,你这小命也搭上去了!”
柳拭眉:“……”
她现在又困又饿,为什么要在这里商量这种问题啊!
尤其是,她家这俩男人,阴沉起来都很吓人啊!
“媳妇儿,你老实跟我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皇甫令尧更关心的是:“要是孩子有个什么闪失,你也会……”
他不敢说下去!
柳拭眉被两人虎视眈眈逼视之下,差点就要守不住了。
但她灵机一动,眨了眨眼睛,眼眶瞬间红了!
本来吧,是想演戏。
但孕妇嘛,情绪变化极快,酝酿了鼻子一酸,泪珠就这么滚落下来了!
一颗一颗的,她也不说话,就是垂着头闷声哭。
看见她哭了,慕将离一怔。
皇甫令尧像是被巨石砸中了似的,赶忙把她抱过来,道:“媳妇儿别哭,没事没事,我不逼问你了。”
哪儿要什么节操!
柳拭眉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抽噎着道:“你们俩大男人,都欺负我一个孕妇,可有出息了!”
慕将离:“……”
关心她都来不及,这能算欺负?
第1818章 哄狗子容易,哄哥哥真难
皇甫令尧心疼死了,最见不得她有半点委屈。
见她这个样子,气得要死,转头对慕将离就骂道:“我说老慕这个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着?不对,你这还没吃了就撑着了!既然你知道我媳妇儿吃了那么多苦,难道不是要对她更好吗?你这都干的什么事儿啊!”
这样说还不够,最后又补了一句:“你简直不是人!”
慕将离:“……”
道理是这么掰扯的吗?
他这妹妹不想讲道理的时候,就用哭来解决?
这妹夫更绝了,只要媳妇儿一哭,她就是天理,别人都没有道理了!
也不对,对皇甫令尧来说,柳拭眉是为了他才这样冒险的,他当然没有做哥哥的那么难受了!
皇甫令尧骂骂咧咧的,抱着柳拭眉抚摸着她的后背,道:“媳妇儿别哭,没事没事哦!我不怪你冒险,但从今往后你得好好的,万万不可拿自己的生命去赌了。你也要想想,你要有了什么事,留我一个人我可活不下去的,嗯?”
哄得那叫温柔如水、情真意切。
慕将离实在看不惯他这副样子!
但事情都这样了,也不是他想看见的结果。
所以……
偏偏,这还不够,皇甫令尧还朝他狠狠地瞪过来,用唇形说道:你、还、不、赶、紧、走!
虽然慕将离很想跟柳拭眉掰扯清楚,最好说服她暂时离开帝京。
今日的事虽然赢了一局,但曲胜能就此善罢甘休?
避开风浪、安全产子才是最好的做法!
但柳拭眉哭得好不伤心,皇甫令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再不走,皇甫令尧可能就要打人了!
见到这等状况,慕将离决定等柳拭眉的情绪稳定一些了,以后再找个机会来提这件事!
——当然,他怕是很难找到机会的!
慕将离终于走了,柳拭眉看到他的身影往外走,消失在门口,心下一松。
哄狗子容易,哄哥哥真难!
好在她还会哭招,把狗子拉拢过来了,同样“二对一”,她就不是那个“一”了!
但也不能得意忘形,她吸着鼻子,带着哭腔软软地道:“令尧,我好饿、好困!”
皇甫令尧连忙给她擦眼泪,道:“那我们不哭了,先吃饭,吃完了赶紧去睡,好不好?”
“好。”柳拭眉乖得很。
这件事,暂时避过去了!
但她也很清楚慕将离的脾气,糊弄得了一时糊弄不了一时,总不是每次提起她就哭?
还是得想个法子安抚起来,不能再给他掐住脖子了!
永乐宫。
且说曲映蓉自请废后之后,回了永乐宫,命人收拾东西,明日就去相国寺。
自从圣旨下来,知道这件事成为定局,皇甫贺等人的脸色,没有一个是好的。
皇甫贺始终不说话,皇甫玥是红着眼眶,对坐在主位上咳嗽的曲映蓉道:“母后,让我陪你去相国寺吧!”
“你这个闯祸精!”曲映蓉咳嗽了一会儿,道:“带你离开帝京才是最好的做法,但……”
她又看了一眼杜若,道:“太子妃怀了孩子,那苗玲珑又被送回来了,本宫不太放心!”
提到这个,众人又是一凛。
第1819章 或许我不做这个太子才安全
见话题放到了自己的身上,杜若立即表态:“母后放心,我会小心的。”
曲映蓉摇头,道:“再小心,也抵不过意外的发生。如果苗玲珑有心要算计,你……”
尚未发生的事情,只是猜想而已,多说无益。
她朝皇甫玥看去,道:“你留下来陪着太子妃,永乐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新的主子,你暂时搬去东宫!巩固好了帝京的局势,他日说不准我还能回来。”
听到她说回来,皇甫贺捡到了重点,终于开口:“母后的意思是,让我们想法子,尽早将你接回来?”
曲映蓉摇头,道:“皇甫令尧得了张家的助力,难道他就如日中天了吗?并不,这都还在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的掌控之中!故而,允许小动作不断,但凡皇甫令尧真的想要夺嫡,你那父亲,绝对容下他!”
她唇角勾出冰冷的弧度,道:“孙清是我曲映蓉害死的,但何尝不是皇甫权想要她死?不然,我又岂能如此顺利?我暂且避开,你们也不要轻举妄动。”
又转过头来朝皇甫贺说道:“你欠了他们人情,本宫也不要你对他们做什么。之所以这次的事能把你摘出去,也是因为一直以来,本宫没让你参与进这些事来。”
皇甫贺苦笑。
何止是没参与,简直是完全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曲映蓉又道:“所以,以后你也不要动弹。我瞧着,你父皇虽然不太想留着曲家了,担心我这把生锈的刀会反过来戳他,所以他大概也不会太中意你继续做太子。但……”
她话锋一转,道:“目前而言,他也没有其他更合适的对象!故而,只要你自己不出差池,在他眼里你暂时还是安全的。”
皇甫贺很想说“或许我不做这个太子才安全”,但看了一眼曲映蓉那苍白憔悴的脸色,他实在没办法说得出口。
曲映蓉明日就要走了,所以她一定要交代清楚眼前的事。
她又道:“苗家这一次强势能把你外公捞出来,虽说结果不怎么好,但也能看出来,苗杰这个人平时不吱声,关键时候咬人肯定很疼!”
吸了一口气,她继续道:“而他千方百计将苗玲珑放在东宫,被赶走了丝毫没有跟我们掰扯。之后不惜花费大代价,再把苗玲珑送回来,本宫越发怀疑他的盘算了!”
皇甫玥听着这些话,震惊不已。
皇甫瑾是一头雾水,但又好像听懂了什么。
“母后你是怎么看的?”皇甫贺问:“苗家有西魏国的裙带关系,苗玲珑看起来也并非对儿臣有什么情意,相反,看上去也并非攀炎附势之人。莫不是……”
皇甫玥哼道:“她能对你有什么情意?装着好像很喜欢太子哥哥,离开了就不能活的样子。但我看着,她会比谁都活得好!”
连皇甫玥都能看出来的事,曲映蓉岂能看不出来?
她冷哼道:“苗玲珑很能忍,但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她还能继续安分守己吗?未必!”
又转头朝杜若看去,道:“太子妃,务必防着她暗算你!”
“是,母后。”杜若应声。
曲映蓉朝皇甫玥叮嘱:
第1820章 新婚之夜叫她先睡?必须不能!
“你尽量陪着太子妃,至少你打小练了一点点武功,总比太子妃文弱女流要好一些。”
曲映蓉如今也很清楚,苗家是靠不上的,只求苗玲珑不要作乱。
她必须安排好这些事,才能离去。
想了想,又说:“你以后不要这么任性了!好好跟在太子妃身边学习,别再闯祸闹事!”
皇甫玥咬了咬唇,不甘心不服气,也只能应声:“我知道了,母后。”
曲映蓉再看向皇甫瑾,咬了咬牙,道:“瑾儿,你跟着母后离开帝京!”
虽说去了相国寺,孩子肯定是要吃苦。
但年纪太小了,总比留在帝京让人利用要来得好,对吧?
如今太子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还要护着杜若这个妻子、护着皇甫玥这个妹妹,最好不要再给他增加负担。
皇甫瑾倒是还好:“我跟母后一起去,不过……母后能不能答应我,让我把敦愚王府的小灰灰接出来一起走?”
曲映蓉一窒:“……”
差点又要吐血!
皇甫玥连忙拉了皇甫瑾一把,但谁也没想到,曲映蓉气了一会儿,竟然又答应了:“行,只要你能跟敦愚王把兔子要过来,以后就让你养着兔子!”
众人都很吃惊。
不过似乎也能理解?
事到如今,曲映蓉大概也想开了,这么多年来严厉地教养孩子,那结果换来了什么?
没有一个顺着她期盼的方向发展的!
与其如此,不如以后就不管那么多了!
她叹了一口气,又道:“太子,从今往后本宫怕是帮不上你什么了,你自己要切记,万不可从这个位置上掉下来。不然……就算皇甫令尧不踩死你,皇甫霖还等着呢!”
皇甫贺抿唇,道:“儿臣明白母后的用心!”
这声“母后”,很快也不能再叫了!
随着孙清被废后,曲映蓉最终也踏上了那条路!
曲映蓉是自请废后的,又自请离开帝京这个漩涡去相国寺,可以说是极为聪明的做法。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当然,他们都防着苗玲珑,却不知道此时东宫内的苗玲珑在想什么?
她正坐在桌旁吃饭,脸色在烛火的映衬下,似乎显露出张牙舞爪来!
梁府。
因为要进宫告状,宾客自然早散了。
梁巍等人回来后,招呼了留宿在府里的宗亲,安抚了大家一通之后,也都安顿下来了。
新房内,张妙蓁与梁升回来后,一起用了个晚膳,之后张妙蓁去沐浴。
她沐浴回到新房,就听到梁升朝怜芷发问:“水倒了吗?”
怜芷应道:“奴婢出来的时候,尚未。”
梁升点点头,朝张妙蓁看过来,道:“你若倦了,先躺会儿。我去洗洗。”
不管怎么说,这是新婚之夜,想说叫她先睡的,幸亏及时改口。
不然,刚娶的媳妇儿就要遭她厌恶了!
张妙蓁点点头,却没有去床榻上。
“小姐,我给你拆了发簪,梳头更衣,先躺着吧。”怜芷问。
张妙蓁递过去一个幽幽的眼神。
怜芷一愣,恍然大悟,道:“时间还早,还是等七爷回来吧。我不打扰小姐了,就在外面守着,小姐有事喊我。”
说着,就溜出去了。
第1821章 你书房里竟然还有这么多的……
张妙蓁站在妆台前,借着烛火的光线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铜镜显像并不是十分清晰,刚刚沐浴完她脸色微红,隐隐约约可见。
她发丝上还有一些水汽,穿着一身起居穿的衣裳,相对比较随意。
新嫁娘的眉眼,平添一抹娇羞。
她咬了咬唇,环视一圈房中的布置。
除了新婚之喜的布置、屋内多了一些女性的东西外,看得出来新房还是梁升原本住的房间,没有太多变动。
不过,给她准备的东西,属实不少。
梁升这人不惜麻烦,为了图省事,把书房跟寝房给打通了,只用一道门隔开。
出身张家的幺小姐,自然是喜欢笔墨的。
张妙蓁迈步走进了书房。
梁升藏书不少,一整面墙上的书架都是满满当当的书册。
她走过去,拿着灯台照,发现他分门别类收拾得很整齐。
随意抽了几本出来看,发现他看过的书都留下了批注,写着一些他自己的见解。
看这些阅读感悟,似乎是在看这个人!
张妙蓁唇角勾着笑意,低喃了一句:“谁说梁家都是莽夫来着?谁说梁七爷只是个武将来着?明明是文成武能!”
在帝京这么多青年才俊中,她也就相中他、喜欢他了!
说来说去,还是小时候他救自己的那份机缘吧?
如果不是迫于自己家教太严,小时候就当与他结交的。
书太多了,不可能一下子看完,张妙蓁将手里那本放回原位,又随意看了几本。
梁升回来的时候,在寝房里不见张妙蓁。
却见书房门开着,里面传出来光线,便举步走过去。
“看什么呢?”
听到声音,站在书桌前的张妙蓁抬起头来。
她手里拿着一本书册对他扬了扬,冲他浅笑,道:“我可真看不出来呀,梁七爷除了诗词歌赋、熟读兵法外,你书房里竟然还有这么多的……”
顿了顿,她没忍住笑出声来,道:“话本子?”
梁升看了一眼被她挑出来放在桌面上的五六个话本子,无一例外,全都是少年男女爱恋故事。
少爷爱上丫鬟,小姐爱上侍卫,贵公子与青楼、梨园戏子相恋……
类似的话本。
这是关磊给他找来的,看了几眼完全无法消化的那种!
没想到,竟然被张妙蓁给翻出来了!
尴尬!
“你平日还有闲心看话本呢?”张妙蓁像是有了什么奇特的新发现,低头翻阅手里的话本,越发觉得新奇。
能不新奇吗?
看话本的人要是皇甫令尧,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可这人是钢铁直男梁升啊!
他是怎么接受这些几乎是没长脑子的爱恋故事的?
梁升被她发现自己干了这种事,脸皮子有那么点儿不自在。
但并没有太久,举步朝她走过去。
张妙蓁还在低头翻故事,看这书页挺旧的,还有些皱巴巴,她又有些疑惑起来。
“升哥,我看你其他的书,翻阅过很多次,写满了注解的,也都爱护得极好,好像也没有这么皱啊。”她抬起头来,问:“这是你的书吗?”
仰头却发现,这男人已经站在自己身前了!
梁升没有说话,将桌上的东西推开,双手掐住她的腰身,轻轻一提把她放在桌上坐着!
张妙蓁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攀附他的肩膀。
第1822章 你学坏了
坐在桌子上这种事,张妙蓁打小到大就没有做过,下意识就想下去。
但梁升却拦住了她,长长的手臂把她困在自己身前,她根本没有办法下去。
她抬头,茫然地看着他,疑惑的道:“升哥?”
两人距离太近了,尤其是男人的体温比较高,明明没有贴在一起,但他双手慢慢倾下来放在她身子两侧,虚抱着她的姿势。
她感觉好像被他抱着一样!
“你说,我看这些话本,是为什么?”梁升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问道。
张妙蓁没想过,平时看起来总是叫人有距离感、冷漠感的梁升,竟然也会有带着这么强烈侵略感的时候!
她屁股挪了挪,往后退了退。
对上他的双眸,她恍悟。
但她并没有说出来自己的理解,而是反问:“所以,是为什么?”
“猜到了还问。”梁升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将她手里的话本抽出来,随手丢在桌上。
从他书架上那些书册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爱惜书籍的人,但对这话本,显然不怎么珍惜。
张妙蓁缓下紧张,突然又想笑了,道:“我猜到了是一回事,你亲口告诉我又是另一回事。”
梁升看了她片刻,抬起手来拧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学坏了。”
张妙蓁勇敢地迎上他的眸光,道:“或许,我本性就挺坏的,只是在张家没办法表现而已?”
“你这还能叫坏?拭眉坏,都轮不上你。”梁升也没有禁锢她了,站直了身子。
但也没有让开,她还是没法下地。
张妙蓁唇角勾着笑,又问:“你既然不是喜欢看话本的人,还看了这么多?这书页,该不会是你揉皱的吧?”
梁升瞧了她一眼,撇开视线落在那些话本上,道:“这些东西都是不切实际的,写来骗骗闺中夫人小姐,没有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你还看。”张妙蓁不依不饶,大有不给她说个所以然她就一直追问的意思。
梁升又看了她一眼,虽然还是不怎么情愿,但还是说了:“你们不都嫌我直肠子么?关磊给我拿过来的,说叫我看看话本里这些男人,他们是怎么讨姑娘欢心的。”
张妙蓁噗呲笑了,问:“结果呢,你学会了?”
“学没学会,你不知道么?我要学会了,不都用在你身上?”梁升将问题反过来扔回去给她。
想到梁升后来的转变,张妙蓁有些感慨,道:“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用的吧,虽然跟老样子相去不远,不过也比没看之前好?”
她取笑意味甚浓,梁升不乐意了。
盯着她唇边笑花,他低头一咬!
“唔……”张妙蓁冷不丁被偷袭了,反应过来他在亲自己。
瞬间炸了!
梁升并没有太深入,浅尝辄止,在她唇瓣上咬了一下,道:“我这都是为了谁,你还取笑我!”
太羞人了!
张妙蓁抬起双手捂着脸,想要掩盖发烫的脸皮子上的红晕,眼睛往上瞟看了他一眼,道:“你学会了又不是对我有好处,那不是对你自己有好处么?”
她唇一抿,道:“就算你不来追求我,以后不也能用在别家姑娘身上吗?”
后面这一句话,说得可就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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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更新完毕
第1823章 还有件事没做呢
当然了,这种酸溜溜,也是恋人之间的情趣。
张妙蓁以前哪怕心里会酸,但从不敢挂在嘴边,喜欢一个人也是默默的。
喜欢对了人,得到了对方的两情相悦之下,那自然是不同了!
梁升瞪她一眼:“还有谁家姑娘?”
他伸手拨下她捂在脸上的小手,掐了掐她充满弹性的脸蛋,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自己找虐,嗯?”
张妙蓁没说话,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被她看得有些受不了,梁升清了清嗓子,道:“我是什么人你若不了解,你敢嫁给我?就算你不了解我,还能不了解这一大家子?”
意思很明显:梁家人娶了一个就认定这一个,肯定不会再有别人的!
张妙蓁明明体会了这个意思,但她还是忍不住保持着姑娘家应有的那点矫情,念念有词地道:“我怎么知道,是我先喜欢你,后来又是我主动说要嫁给你。你说你也喜欢我,那能有多喜欢,又会喜欢多久,我怎么知道呢?说不定你也就是借坡下驴呢?”
梁升:“……”
她竟然会这么想,他简直哭笑不得!
“干嘛,你嫌弃我话多吗?”张妙蓁见他这副无语的样子,幽幽地盯着他又问了一句。
梁升竟被她这活灵活现的模样逗笑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怎么会?我说过,我这人性子直,不会拐弯抹角想太多。你心里有什么想法、需要什么,都直接告诉我,如此省略了没必要的误会与争执。我本不爱说话,你多说几句,正好。”
他这才又回答她方才的问题,道:“有多喜欢,会喜欢多久……我没想过,不过咱们今天刚成亲,你确定要去思考这种问题吗?”
对这方面再愚笨,也听得出来。
她简直是拐着弯在问:你对我的喜欢能有多久,什么时候你身边会有新人!
张妙蓁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这般矫情,真的是他说的“自己找虐”。
她倒是笑了,对上他的眼睛,道:“好吧,我不想了。”
说不想,她就真的不想了,倒是个很干脆的姑娘。
梁升不自觉地笑了笑,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道:“说起来我才需要担心。”
“你担心什么?”张妙蓁不解地问。
他笑道:“张小姐才识过人,我一介武夫,又是高攀娶了你。将来若是有什么话谈不拢,可如何是好?”
张妙蓁:“……”
她要是听不出来他是故意取笑的,她就是个猪脑子了!
指了指一面墙的书架,道:“这是一介武夫的书房?哼,我方才可是翻了一下,这些书你莫不是都看过吧?”
梁升笑了一声,也不逗她了,弯腰凑过来,道:“不早了,我们还有件事没做呢。”
“什么?”张妙蓁讶异。
却见他又欺身下来,她下意识往后一倒。
力道控制得不好,这一倒下,竟然直接给躺下去了!
好在,梁升眼疾手快地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才没让她的头磕到了桌面的砚台上!
“你怎么这么突然啊,吓了我一大跳!”张妙蓁余悸未消,大口地喘气,胸前起伏不止。
第1824章 新婚夜可要把夫婿伺候好了
低头看了一眼她的领口,梁升眼神略深,倾身在她唇上轻轻一点,道:“夫人,我们入洞房还没有完成!”
“啊……在……在这儿啊?”张妙蓁感觉头皮瞬间炸开了似的,脸上立刻通红一片!
迎着烛光,本就长得漂亮的人儿,满脸的羞涩,看上去更加楚楚动人。
梁升喉咙发紧,声音有些哑了,道:“新婚之夜,当然不能在这儿。”
他用了一点力,将她抱起来。
张妙蓁顺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也不是第一次被他这样抱着了,但感觉却很新鲜。
他们是新婚夫妻了呀!
作为新嫁娘,她在出阁之前当然被家中女性长辈“教导”过一番,比较羞人的她们不好意思说,但什么房中术、春宫图给她丢了一堆,让她看。
看得她面红耳赤想丢弃,还挨了训斥!
还有哪些乱七八糟的:“新婚夜可要把夫婿伺候好了,不然男人的心容易往外面野”、“梁家人可都是武人,你看那体格就知道了,跟咱们家这些书生不一样,你这小身板不学着点儿,小心受不了”、“男人啊,床上舒服了什么话都好说,也不会想着出去偷食,这几招你务必看看”、“妙蓁啊,这女人家,只要抓住男人的胃、床上捆住他那儿,就离不开你啦”……
诸如此类。
被迫听她们念叨了两个时辰,让张妙蓁好好一个姑娘家,都能快要被尴尬死了!
但家里的婶娘们,个个恨不能使出浑身解数,将“十八般武艺、一百零八式”都教给她!
现在,被新婚夫婿抱在怀里,张妙蓁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来这些东西,不但是脸烧红,浑身都像着了火似的,将脸迈在他的肩窝里!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梁升抱着新媳妇儿,步子还是很稳。
他吹熄了烛台,走出书房朝寝房那边去。
白日里的龙凤红烛已经烧尽了,下人又送来了一盏二十四支蜡烛的烛台,寝房内十分明亮。
他把张妙蓁放在新床上坐下,低头问她:“要喝水么?”
张妙蓁摇头。
梁升也没说别的,伸手给她把固定发髻的发簪给取了下来。
长发如瀑,乌黑柔软,落下来将她沐浴后换的一身正红色的衣襟给盖住。
张妙蓁紧张得不知道要说什么话,垂下了头。
梁升见她这个样子,也不戳穿,笑道:“我就说,虽然素净的衣裳穿起来好看,但真正人比花娇,还是得颜色鲜艳。”
忽然提了穿衣裳的话题,果然缓解了张妙蓁心里的紧张。
她顺着他的话道:“你喜欢你的妻子妖娆一些,成天穿着大红大绿的出门?”
那是一种什么审美啊,她不能理解!
“那自然不喜欢。”梁升本来就是直性子,他的回答很干脆:“不过做几套正红、桃红……总之鲜艳一点儿的颜色,以后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你尽管穿,出去……还是老样子吧。”
“拭眉说,直性子的男人,通常骨子里有大男子主义。果然不错!原来你也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呀?”
张妙蓁看了他一眼,转换了话题后,她脸上的热意渐渐消减了一些。
但是,心脏还噗噗噗地不正常跳动。
难免紧张!
第1825章 男人本性禽兽
梁升转身去梳妆台那边取来了梳子,听到她这么说,不由失笑,道:“你什么都听拭眉的,以后你可是舅母、是长辈了啊。”
想到“舅母”这个词,张妙蓁又有些脸红了。
梁升坐在她旁边,用梳子给她梳头。
别看他是个武人,从平日他出门一丝不苟的衣着打扮、一丝不乱的发髻,也能看出来他做事是很细致的。
性子直是一回事,但所谓的“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说的便是梁升这类人了。
他给她梳发很轻,动作温柔得张妙蓁的心里装满了柔情蜜意。
她看着他专注的眼神,忽然道:“升哥,以后晨起,我每日帮你梳头!”
梁升愣了下,手上的动作一顿。
张妙蓁生怕他又说不用她伺候的话,急急忙忙得解释道:“我说要帮你梳头,不是我当丫鬟的那种伺候你。我就是……只是做妻子的,给丈夫梳发髻,这难道不是夫妻感情的表现吗?”
“好,随你。”她都解释这么清楚了,梁升哪儿还能拒绝呢。
但事实上,怕是不太可能。
毕竟,他每日起床时间特别早,可舍不得天不亮就把她给叫起来,只为让她帮自己梳头!
张妙蓁并不知道他想什么,仰头冲着他甜甜地笑开。
梁升看在眼里,一声喟叹。
每当她这么冲自己笑的时候,他就有一种忍不住的感觉,犹如猛虎出柙势不可挡!
他把梳子丢在了枕头边,伸长手臂将她揽过来,低头亲她。
张妙蓁又紧张得浑身僵硬起来,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梁升空出双手将她的手拉过来环住自己的腰,搂着她缓缓将人放倒。
他是直性子,但他又是很能隐忍的人,并非一个急性子。
常年自律的生活,让他性子比较冷情,对女色的冲动几乎没有。
但——
终归是没有喜欢的人,才会那般心如止水!
自从发现自己对张妙蓁有喜欢之情后,屡次见她冲自己笑的时候,他都会有异样的冲动。
会有渴望。
他也开始明白,为何皇甫令尧对心爱的妻子毫无抵抗力了。
也能明白,兄嫂、侄子侄媳妇之间,偶尔会有的一些夫妻间的眼神交汇,难以忍耐的肢体亲密。
男人,原始的冲动,本性禽兽啊!
但他梁升面对的,可不是一般女子。
张家的娇娇女何等矜贵,让他最多只敢拉拉小手、微微搂抱都怕逾矩。
哪怕亲她,也没敢直接落在她的唇上。
今日——
把人娶过门了,自然不必隐忍!
他情烈如火,烈火燎原一般把张妙蓁给烧着了。
她把眼睛紧紧闭上,完全不敢看梁升一眼。
她心里甚至在想:婶娘们说的话,一半一半啊!
习武之人确实不像她兄长那样文质彬彬,文人身骨说不好听就是文弱。
梁升连新婚当天早晨都要练武的,可想而知他的体魄有多强悍!
经过家中长辈教导过的,张妙蓁本以为今晚怕是不好过了,但——
不过盏茶功夫。
圆房是圆房了,张妙蓁却完全找不到她们说的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细节!
她就感觉很疼,再之后……
第1826章 你疼成那样
寝房内恢复了宁静,梁升坐了起来,把方才丢在一旁的中衣披上,将健硕的身躯笼罩。
紧接着,他就开始收拾床铺,把被自己推到一旁的花生红枣给收拾干净。
这才清了清嗓子,问:“我去拿点药过来?”
张妙蓁抱着被子,侧着身子面对着墙壁,完全不敢回头看他。
拿药干什么?
太尴尬了!
她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声音也轻到不仔细听都听不见,弱弱地问:“升哥,方才没看,床上是不是没有准备白帕子啊?”
梁升一愣,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一个后脑勺,不解地问:“什么白帕子?”
“就是……”张妙蓁吸了一口气,吐出那俩字:“落红!”
新床上一般都会安置白帕子,用来承接新娘子的初夜落红,也叫贞洁巾。
那是彰显新娘子贞洁的东西!
梁升听她这么说才明白,先是瞪眼,之后又不由失笑。
他无奈地道:“新床是六嫂铺的,我也不清楚要放什么东西。不过既然你说别人家会有的东西,咱们这里没有,那就是我们梁家不兴那套。”
见她不敢看自己,恨不能背着一个蚌壳把自己藏进去了。
他伸手落在她光洁的肩头上,道:“有没有无所谓,这是我们俩的事。你不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不存在。”
外人都传张妙蓁失洁,就连先前皇甫瑶来羞辱她,都明着说她可能早被人破了身。
当然,梁升若在意这种事,也不会喜欢她、更不会娶她了。
只是,张妙蓁心里那关还是有些过不去。
“那你为何……”张妙蓁缩在被窝里,鼓了很久的勇气。
也是因为想到他说的,有话要直说不能引发误会。
她转过头来,拉着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依旧躺在床上,噙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十分艰难地问:“为何不继续了?”
又羞、又有些失落。
虽然她没有经历,但婚前这两日被教导那么多,对夫妻情事她也不是一无所知。
他们算是圆房了。
可是,梁升并没有像婶娘们给她的时候说的那样。
他只是完成了圆房这件事,就结束了!
仅此而已!
梁升怔愣一下,这才明白她为何这个样子。
简直哭笑不得!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疼成那样,我怎么继续?”
顿了顿,又说了句:“等你明天不疼了,我们再来?”
张妙蓁:“……”
她恨不能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太羞耻了,她一把将被子给拉上来,盖住了自己的头!
梁升一声叹息。
伸手把被子拉开,露出了她红彤彤的脸蛋,又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唇,道:“就是爱多想,不过有疑问立刻问我,这就对了。”
他复又揉揉她的脸,道:“蓁蓁,别再用这种无辜、却又软绵绵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想做什么却又得顾忌怕你疼,因此不能做,我很难受的。”
张妙蓁:“……”
她下意识朝他身上看了一眼。
第1827章 你有什么心事
虽然披上了中衣,但他并没有穿戴整齐,还是看得出来。
脸又爆红了!
她瞬间像是被煮熟了一样!
“昨日拭眉过来,带了药浴的材料交给了怜芷。明日一早起来,你泡个澡。”梁升穿鞋下床,道:“我去喝口水。”
当然了,喝口水不过是借口,只是他需要冷静冷静。
看着他的身影绕过屏风出去,张妙蓁一把将大红喜被拉过来把自己的头盖住,低声哀嚎:“丢死人了!”
但,想到这男人的态度,还有那一声“蓁蓁”,她的心里却又是盛满了蜜糖似的。
倍儿甜!
因为她太疼受不了,所以他在这种时候停下来,不管怎么说,都是对她的一种珍爱啊!
柳拭眉说什么来着?
男人扒光女人的衣裳不是本事,扒光了之后什么都不干,还能帮对方一件一件地穿上,那才是本事!
虽说这话说得忒私房,却好像真是那么个味儿?
张妙蓁心道:“成个亲虽然不太顺利,但发现我更爱他了。”
敦愚王府。
柳拭眉忙碌了整整一日,困倦得很。
从宫里回来后,又被俩最亲的男人揭穿了自己保胎的秘密,柳拭眉那叫一个身心疲惫。
吃过晚饭,她躺床上闭上眼睛就陷入了深睡。
这一觉睡到了后半夜,她突然醒过来,睁着眼睛看着床帐,睡不着了。
她家狗子壕气,对她什么都舍得。
因为她不爱油灯、也总说烛台有些危险,他专门去宫里淘了宝贝。
镶嵌了俩硕大的夜明珠,做成了“灯台”,装在檀木盒子里。
白天盖起来,晚上就打开,跟现代的电灯开关似的,还不需要走电路,很有意思。
“媳妇儿……”皇甫令尧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身边的人醒了,便睁开眼睛,问:“怎么了?肚子饿了吗?”
“没有。”柳拭眉摇头,道:“我晚上吃饱了,不饿。”
他又问:“那是渴了?我起来去给你倒水。”
瞧他那样子,根本还没睡醒!
但他本能就是要照顾她吃饭喝水!
这个男人啊,叫她怎么不爱?
柳拭眉好笑地拉住他不让他起来,钻进他怀里,道:“我也不渴,你别去。好好睡觉!”
但这一来一往,他也就清醒过来了。
皇甫令尧搂着小泥鳅似的媳妇儿,问:“怎么睡不着了?”
“等等就睡着了,你先睡。”柳拭眉自己不想睡,但没想影响他的睡眠。
可是皇甫令尧这种人,半夜醒了后本来就不容易入睡,更何况让他自己顾着睡觉,不管怀着孩子的媳妇儿睁着眼睛睡不着,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嘛!
他打起精神,问:“媳妇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
柳拭眉无奈地道:“你想多了,我能有什么心事?我要心里想什么,立刻就去做了!”
皇甫令尧沉默半晌,忽然幽幽地道:“好吧,你没有。但我倒是有一件心事!”
“啊?”柳拭眉一愣。
明明也没闹,但眼瞧着他已经了无睡意,柳拭眉也就不催着他去睡觉了。
先陪他聊聊心事吧!
她问:“你有什么心事?”
第1828章 你不就是想要这个补偿吗
皇甫令尧盯着她,眸中缓缓浸出一点儿火光来,道:“你的腿,先拿下去。”
半夜睡醒,心爱的女人像个八爪鱼一样,把他缠得死紧。
一条腿还塞进了他的腿中间!
哪个男人受得了?
柳拭眉默。
半晌,她也没有把腿从他身上移开,而是故意矫情地道:“怎么?你不想要我和你靠近一点?我主动投怀送抱,你还嫌弃不成?”
“你这叫投怀送抱吗?”皇甫令尧哪儿敢抱怨他,但还是难忍地哀嚎一声,道:“媳妇儿,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你就是故意的,心眼贼坏了!”
柳拭眉噗呲笑了,把腿挪开。
但温度挪开了,他又不满足起来,一把揽住她的腿,道:“别动!”
“你还是说说你的心事吧。”柳拭眉几乎可以肯定,他肯定不是有什么心事,有的是身体上的事儿!
自己养的狗,自己了解啊!
果然,皇甫令尧冒出幽怨的一句:“今天你说什么来着,晚上补偿我?结果呢,你吃过饭后呼呼大睡,我的补偿呢?”
柳拭眉翻了个白眼,心道:我就知道你要作妖,肯定是为这个!
尤其是这家伙也算是睡饱了,三更半夜的突然睡不着,心思难免要飘!
她忍着笑,道:“之后不是没空么?明天再给你。”
皇甫令尧顿时满脸失望:“明天……”
他猛地坐起来,道:“不对啊媳妇儿,你说的补偿是什么?你该不会是随随便便送我一个什么东西吧?”
可他以为……
“皇甫令尧你给我说清楚,你怎么能说我送的东西是随随便便的?这个也是随随便便?”柳拭眉指了指他撑在床上的左手上面,那闪亮发光的钻戒。
皇甫令尧气息一窒,坐在床上背对着她,鼓着脸道:“又被你套路了!”
柳拭眉终于没忍住轻笑一声,伸出双臂从背后环住他的腰,道:“怎么,看起来还很不情愿似的啊?”
皇甫令尧哪儿敢说不情愿,但他也确实不情愿啊!
正在气鼓鼓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腰间一松,他以为她把手收回去了,谁知道——
他倒抽了一口气:“柳拭眉!”
套路他,还要脱他的裤子!
“你不就是想要这个补偿吗?”柳拭眉笑着,见他好像想躺下,她掐了他的腰一把,道:“坐着!”
超会看人脸色的狗子,瞬间明白了——她不但是要补偿他,而且是要犒赏他啊!
半夜被吵醒睡不了了,但过得美滋滋啊!
二月十五过去,二月十六来临。
不过是梁家老七娶了张家幺女,整个帝京朝堂,风云变色!
曲国丈被气死、曲国舅断臂、曲皇后被废黯然离京、九皇子随其生母赴相国寺礼佛……
这一切,代表着曲家摇摇欲坠,还能撑着,也不过是因为曲映蓉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那太子殿下虽然还在,但一个光杆司令,又能坚持多久呢?
如今的太子,只能靠妻族——杜相了!
而梁家娶了张家女,这代表着,新一代文臣武将的联盟开启。
不少朝臣纷纷开始思忖:我要不要换一个站位?
外界的喧嚣,仿佛丝毫没有影响到新婚小夫妻。
清晨,张妙蓁醒得有点晚。
第1829章 新婚第一天表现得一团糟
“怜芷,什么时辰了?”张妙蓁按了按额头,摸了摸身边的床铺。
冷的!
她陡然清醒过来,环视了一周。
雕花木床一片喜庆的大红色,昨晚烧完了的龙凤喜烛还在窗台上,无处不在告诉她:从今日起,她不再是张家小姐,而是梁家新妇!
她没有什么腰酸背痛,也就是私密之处还轻轻的疼。
若不是新婚夫婿体恤,今日怕是……
怜芷端着水盆进来,道:“小姐醒了?昨日大夫人说了,让你多睡会儿。等巳时才过去新媳妇儿敬茶,现在刚辰时三刻。你泡个药浴、洗漱梳头,用个早膳过后过去,刚刚好。”
张妙蓁怔然坐在榻上,满脸懊恼地问:“七爷呢?”
怜芷答道:“七爷卯时刚过就起来,去练功了。”
张妙蓁:“……”
所以,她昨晚说的以后每天给他梳头,是不是太搞笑了?
“你为什么不叫我呀!”自己睡过头,张妙蓁也没什么可说的。
昨日新婚,第一次跟心爱的男人睡在一起,身边睡了个男人,太不习惯了!
初时,她一直没能睡着,等到她睡着的时候,隐约听到外头的打更声音,约摸是五更!
这不,早晨起来就晚了!
怜芷笑道:“是七爷说,让你多睡的。太早叫醒你,也不能做什么。难不成小姐你觉得,嫁到梁家,还能让你晨起洗手作羹汤,伺候大家的早膳么?”
显然,这丫头心情好得很。
能不好吗?
她家主子终于嫁给了喜欢的人,并且梁家的风气比任何一家都要好,还没过门未婚夫就说过,嫁过来后什么事都不需要她做的。
昨夜又说了一遍!
当丫头的,都替主子高兴。
主子过得好,丫头也不会过得差!
张妙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问:“他每日练功这么长时间的么?”
怜芷应道:“七爷跟其他几位爷不一样,他练完功回来,沐浴过了,在书房里看书呢。”
正说着,听到这边的动静,梁升从书房里过来。
高大的男人走进来,张妙蓁不由一愣,脸皮子又开始发烫了。
她赶忙从床上下来,道:“我还没换衣裳呢,我……”
梁升不由失笑,道:“你紧张什么?”
跟她在一块,他的笑容都多了很多。
张妙蓁垂下头去,懊恼极了,总觉得自己这新婚第一天表现得一团糟!
梁升心情很愉悦,他挥手让怜芷出去:“你去让人把早膳端过来。”
然后,自己去水盆边拧了布巾过来,道:“先洗漱吧,等会儿用过早膳,去泡个药浴,再换衣裳梳头。”
“我自己来。”张妙蓁连忙接过来,自己去洗漱。
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梁升有点不懂:“身子不舒服吗?脸色不怎么好看。”
新婚第二天,他这个刚娶媳妇儿的人,心情很不错,但看他的新夫人,似乎跟他不是同一种心情?
这就必须得重视了!
张妙蓁垂着头洗脸,闷闷不快地道:“我昨晚说了大话,结果成亲后第一日就做不到。”
顿了顿,本觉得丢脸不想多说。
但想到她不说,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拐弯抹角在想什么,她又道:“你每天都起这么早,我什么事都不能为你做。”
听言,梁升特别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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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更新完毕。今天搞了7章,明天大概也是7
第1830章 梁升一大老爷们会梳发
“我不是说了么,我又不是娶一个丫鬟。”他伸手摸了摸她凌乱的长发。
看着她有点娇羞、又有点懊恼的模样,长发垂下来遮去了半边脸,显得她的脸更小。
但别有一般柔美的味儿!
不管怎么说,她今年也才十六,还是个小姑娘呢!
梁升把她打算拧去水分的布巾拿过来,拧了挂在架子上,将她的手拉过来,道:“正好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啊?”张妙蓁的注意力果然被他转移了。
看他有正事要说的样子,她就完全顾不得婚后第二天的羞涩了。
梁升拉着她走到梳妆台坐下,拿起梳子给她把乱了的发丝一点点梳整齐。
张妙蓁整个人是茫然的,看着镜中给自己梳发的男人。
他神情专注、动作轻柔。
她心里突然有种感觉:我还是不够了解我这位新婚丈夫啊!
一个武将出身的男人,能够这么温柔地给妻子梳头!
说出去谁信?
她也不是第一天来梁家,还曾经跟着柳拭眉长期住在梁家一段时日,直到柳拭眉出嫁。
她当然是知道,梁家男人对妻子都好,她见过的梁大、梁二、梁三、梁六对夫人都很体贴,却没有梁升这么温柔的!
看着他专注给自己梳头的动作,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镜中人,感觉满腔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了!
梁升一边给她梳头,一边说道:“虽说我们昨日刚成婚,但先前准备做一门营生的事,早就在准备了。如今正是开春的时候,马上就要春种了,我们得尽快把这件事谋起来。”
他朝镜子看了一眼,与她的目光在镜中对视,道:“所以,可能要委屈你,刚成亲我就要不着家,时常在外面跑这些事,陪你的时间就会很少。毕竟,不能把事情全部丢给小九儿。”
新婚就不陪着妻子,放任她自己一个人适应一个家族、适应一个新身份,他有愧疚感。
“哦。”张妙蓁看着镜子里的男人,大眼睛里充满了笑意,道:“不委屈呀,你昨晚不是答应我,要带我一起去的吗?”
“嗯,你不怕辛苦,我就带着你。”梁升看着她,唇角缓缓勾出一抹笑来。
张妙蓁又道:“不过,我缺少锻炼,身子骨可能不是很强健,会不会给你拖后腿呀?”
她的头发已经都梳整齐了,梁升一大老爷们会梳发,却不可能给她绾发髻,只能等着怜芷来。
他靠在妆台上与她面对面,道:“身子可以慢慢练起来,无须像练武的女子一样,但以后经常在外面奔忙,自然而然身子就利索了。”
张妙蓁刚起床的那些懊恼也都被赶跑了,一心放在之后的事上:“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去哪里,我需要怎么做?”
光是看着她这副模样,梁升眼前就是一片明媚。
他笑道:“你不需要做什么,这方面的事,我和小九儿都不在行,还得跟敦愚王取经。你不是会算账吗?到时候账房交给你就好了。”
又点了点她的额头,道:“这脑袋瓜子又好使,多出好点子,难不成你还怕自己一无是处?”
张妙蓁抿唇,没有说话。
但过了一会儿,自己又缓缓笑了。
“我倒是担心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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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偶尔小暧昧擦擦边,已经是极限了。例如昨天就一句稍微暧昧的话就被屏蔽了一章。宝宝们不要期待什么特别劲爆的细节。非法印刷、出售、传播色情隐晦内容,三年大牢起步。
唐唐瑟瑟发抖!且看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