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2章 他看着拭眉的时候，眼里没有光
皇甫令尧连忙哄她：“媳妇儿你别难过，我们好好跟外公说话！”
他便对着梁巍的牌位，开始絮絮叨叨：“外公，征战的时候，我不能多陪你，是我不孝。待以后山河平定了，我一定经常来陪你……”
一张嘴嘚不嘚，很会说、很能说！
柳拭眉看着他，时不时插话一两句，整个人的气氛十分消沉。
皇甫令尧一边安慰她，一边和“梁巍聊天”。
恍然，半日过去了。
王氏派人来问：“午膳备妥了，陛下可要现在用膳？”
皇甫令尧说道：“媳妇儿你饿了没？我们先用膳吧！”
柳拭眉直接道：“将午膳送过来吧，我们就在这里吃。我们与外公喝两杯。”
说得，好像梁巍真的还在似的！
皇甫令尧当然不会忤逆她。
午膳送来了，下晌哪里也没去，柳拭眉静静地在祠堂里又坐了半日。
皇甫令尧再多的话也会说完的，本想问她“要不我们回去休息吧，你看你累了”，但见她垂着头，看起来很丧气的样子，他又说不出这样的话。
只能静静陪伴。
女人来月事，还真的是很多事啊！
期间，张妙蓁过来了。
“拭眉！”张妙蓁迈步进来。
身后，跟着梁升。
皇甫令尧下意识朝他们看去，打了招呼：“七舅、七舅母。”
梁升与张妙蓁也上了香，之后四人走到一旁的八仙桌上坐下。
张妙蓁问：“王爷怎么突然回来了？”
皇甫令尧看了一眼柳拭眉，还是那一句：“想我媳妇儿了呗！”
说着，朝柳拭眉咧嘴一笑，一脸的浓情蜜意。
柳拭眉也冲他笑了笑，道：“你做事就是任性，五日不睡觉赶路回来，只为了想我，也要跑回来！”
梁升和张妙蓁都是一愣。
夫妻俩对望一眼。
五日？
据说，从北疆大营——梁开梁温兄弟俩镇守的边境，比皇甫令尧所在的基地还要远一些，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回来，大概需要三日？
敦愚王从基地回来，花了五日！
都是七窍玲珑的心肝，张妙蓁与梁升立即明白：为何柳拭眉要带皇甫令尧来上香了！
两人心中忧虑，嘴上却不好说出来，只能东拉西扯说一些其他话题。
基本，都是闲话家常。
譬如：小十四怎么样啦，小十七会走路啦……
诸如此类。
申时，柳拭眉终于开口：“回宫吧。”
梁升与张妙蓁送他们从后门上了马车，张妙蓁说道：“拭眉，明日我进宫复诊，到时候我去找你呀！”
“好。”柳拭眉应道：“你早膳过后就来。”
就这么说定了。
目送低调的马车出了巷口，拐弯不见了，梁升和张妙蓁的眼神都很凝重！
两人很有默契，回到了自己的寝房里，才双双想要开口：
“拭眉她……”
“这个王爷……”
夫妻俩都是一愣。
梁升无奈苦笑，道：“你先说。”
张妙蓁看着他，继续道：“这个王爷有问题！”
“他不是敦愚王！”梁升丝毫没有犹豫地道：“言行举止都没问题，但……”
他顿住了。
破绽太多了！
张妙蓁接下他的话：“什么都不看，只看他看着拭眉的时候，眼里没有光、没有流淌着蜜糖，就知道：这是个赝品！”
皇甫令尧爱柳拭眉，是发狂的、是要命的那种。
看过他们两人相处的，谁也不会怀疑，柳拭眉比皇甫令尧的命还重要。
但是今日看他们在一起，柳拭眉相对冷淡很多。
可以理解为：因为想外公了，她心里难受，自然也就沉默、冷淡了。
然而！
皇甫令尧每一次朝柳拭眉看去，从他脸上都似乎能看到他好像很爱柳拭眉，可蜜糖的味道没了！
梁升十分忧虑：“拭眉显然已经发现了，故意带他出宫，怕不是不想让他接触朝政、接触太子？”
“而且……”张妙蓁又吐出一个问题：“拭眉故意说，敦愚王五日不眠不休赶路回来，但敦愚王没有提出异议。”
秘密基地，其实叫柳拭眉过去找皇甫令尧，她都是找不到的。
这些人可以把皇甫令尧模仿得很像，但相亲相爱的人，不可能没发觉！
别的不说，像柳拭眉与皇甫令尧的感情，光是听对方的呼吸、脚步声、他身上的气味，不用睁眼看，她都能分辨出来自己的男人！
更何况，这个皇甫令尧破绽这样多呢？
梁升不说话，张妙蓁又问：“拭眉为何不拆穿他呢？”
“留着有用吧。”梁升叹息，道：“拭眉大概想要顺藤摸瓜，揪出背后的人！”
张妙蓁说道：“可这样，拭眉与他朝夕相处，我们很担心啊！”
允许一个混进来的细作，留在自己身边，并且同床共枕？
想到对方伪装的是皇甫令尧，张妙蓁的心都提了起来：“拭眉想要远离他都很难！”
她抓住梁升的手，道：“还是阻止拭眉做这样危险的安排吧？”
“辅政王就在宫中，拭眉不可能没跟辅政王商量。”梁升拧眉，道：“但拭眉这样，也不可能长期这样下去。就是不知道……拭眉是不是命人将消息送去北疆基地了？”
张妙蓁看着他，有些不满：“你就知道在这里说，你说的这些我想不到吗？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倒是想想办法呀！去做呀！”
难得张妙蓁竟然会对自己发脾气……是这种态度的发脾气，梁升有些发愣地看着她。
他这小妻子出门名门、书香门第，但怎么说都是个姑娘家，嫁给他之后，虽然言行举止都张弛有度，但私底下相处，还是会耍一点姑娘家的小性子的。
自从她失忆后，就没有了。
眼前还是她第一次跟他耍性子！
“你傻掉了！”张妙蓁见他这样子，气到了，转身就走。
见她是要往外走，梁升赶忙捉住她的手，道：“天都要黑了，你去哪儿？”
张妙蓁被他拉住，不得不停下来，说道：“我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找祖父他们说这件事！”
“不用去。”梁升拉住她，道：“拭眉没有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代表她应该有自己的想法。贸贸然破坏了她的打算，万一与她的意向背道而驰，那才糟糕！”
第2793章 是个男人都难忍她的撩拨
张妙蓁想想也是，顿时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了。
梁升说道：“要找，也是私底下找拭眉问清楚，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帮得上忙的。”
他低头看着她，道：“明日早晨你不是要进宫复诊么？我陪你去，届时你们俩好好说说话。”
他不在，那个假的皇甫令尧总不能凑去听柳拭眉和张妙蓁的说话！
“也对，那就再等一晚上。”张妙蓁见他这么说，也冷静了一些。
旋即又扫了他一眼，道：“你还真是冷静！”
“夫妻之间，总要有一个冷静的，不是吗？”梁升一脸的理所当然：“倘若我们两个都暴走，那岂不是很容易坏事？”
他拉着她回屋里。
听他这么说，张妙蓁可就不乐意了：“你的意思就是，我暴走了呗？我怎么暴走了？我什么时候暴走了？”
梁升顿时哑口无言。
他这位妻子，讲理的时候过于冷静理智，他都自愧不如。
难得有一次不讲道理，他竟然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她！
“是我口误，我错了。”他果断认错。
转而又说道：“拭眉用毒出神入化，她若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是假的，那我们还要的耐心。既然她比谁都清楚，我猜……”
他拉着张妙蓁坐下，才道：“她肯定是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
想想柳拭眉对皇甫令尧是什么样的感情，加上柳拭眉是如何的聪明睿智，张妙蓁深以为然：“我明早问问。”
且说，柳拭眉与“皇甫令尧”一起回到帝宫。
下头已经送上了晚膳。
“皇甫令尧”突然问：“他们怎么不把太子送过来？”
柳拭眉看了他一眼，道：“国师一直让我过去上香，为战死沙场的英灵祈福。可是我身边没有别人在，不好就这么去钦天监。故而，命人送太子去钦天监，代朕祈福！”
“媳妇儿，我怎么觉着……”“皇甫令尧”看着她，脸上都是不满意：“你对我怎么这样冷淡呢？”
柳拭眉眨了眨眼睛，笑了，道：“那你想我怎么对你？”
她心道：“他也不知道躲在暗处观察我与令尧相处多久了，才能把令尧言行举止的习惯都仿了个十成十！只可惜……假的真不了！”
在她这里，如果把拿命去爱的男人都能认错，那她还说什么爱？
那得多么不长脑子？
昨夜他突然压上来，她就觉得不对劲。
她家狗子虽然属二哈的，精力旺盛，在床上一向龙精虎猛。
但！
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把全身的力道压在她身上。
因为他真心爱她，一直觉得她长得这么小，他那么大一具身躯压下来，怕把她给弄伤了。
皇甫令尧爱她的点点滴滴，她都是看得见的！
赝品就是赝品！
她立即察觉不对劲，不让这个假货亲自己，倘若是她家狗子，这种时候肯定要耍脾气，撒泼打滚、撒娇卖萌，无所不用其极。
哪怕她来月事确定不能干那啥，小别胜新婚，分别近两个月，相思成灾，他肯定也要亲够了再说，即便是撩出一身的火下不去，他也不可能说不亲就不亲了。
说白了，混在他们这里的奸细，毕竟没看见过他们夫妻俩私底下是怎么相处的，只是把外人看得到的那些学了个神似！
几番试探下，她趁着赝品去沐浴的时候，让墨儿把长歌唤来守夜，倘若发生了什么，长歌能够立即进来救她。
当然，她也并不把所有希望都放在长歌身上，果断去取了会叫他沉睡的药，放进了枕头里。
每一次她家狗子在身边的时候，她也都会随身带着各种毒药，以备不时之需。
更何况，他不在呢？
安全可控的前提下，她倒要看看：这个人是什么来路！
什么样的易容术，能够让皇甫厉也看不出来？
“皇甫令尧”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假扮，在第一瞬间就被识破了。
只是柳拭眉看破不说破而已！
他虽然不满意柳拭眉对自己的态度，总觉得没有传说中的那种“女帝爱敦愚王至深”的感觉。
但柳拭眉在外人面前对感情还是相对收敛的，故而在“皇甫令尧”的认知里，不够黏腻却也不算差很远。
他学着皇甫令尧的样子，夸张地叹口气，满脸的不愉快：“我觉得，可能我这次去太久了，你对我冷淡了。”
“冷淡？”柳拭眉伸手过去，一把掐在了他的脸上，用力一拧，道：“这样就不冷淡，还火辣辣的，你喜欢不？”
掐他脸的时候，她脸上都是甜美的笑容！
“哎呀，疼啊媳妇儿！”“皇甫令尧”赶忙捉住她的手腕，道：“快松开！”
柳拭眉松开了。
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送进他的碗里，道：“赶紧吃饭！”
因为她家狗子爱吃酸甜口的，所以一般他在家的时候，御膳房送来的这道菜，就跟糖醋不需要钱买的一样！
这种口味，柳拭眉是一口都吃不下的，就跟早上那碗加糖三勺的芝麻汤圆一样！
这个假货吃的时候，虽然伪装很好，柳拭眉还是看出来了他其实吃得挺痛苦。
因此，今晚的菜色……
她偷了空子交代墨儿，在皇甫令尧平时的口味上，命厨子放糖的时候都多加三勺！
果然，“皇甫令尧”吃了一口，眉头不着痕迹地拧了一下。
但后来，还是吃了下去。
见状，柳拭眉又给他夹菜。
她就不信了，连正主儿都受不了这么甜的，这个假货还能忍多久！
“媳妇儿你怎么不吃，都给我？”“皇甫令尧”吃了两块，就有些受不了了，转头问柳拭眉。
柳拭眉看了他一眼，笑得甜蜜：“有你在，我的生活甜得很，哪里还需要吃糖？你把我的份儿都吃了，然后对我甜蜜蜜的，那不就够了吗？”
这个理由，真是满分！
充满爱意和糖度，一双美眸里全都是对她家狗子的爱意，看在“皇甫令尧”的眼里，仿佛看到了她对自己的感情！
面对这样千娇百媚、眼里只有自己的妻子，是个男人都难忍她的撩拨！
那真的皇甫令尧，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
“皇甫令尧”心中一动，询问：“媳妇儿，你月事来几日啦？”
柳拭眉挑眉，心里思忖：“这是想睡我？”
——
10.11
第2794章 东西脏了，我都是先销毁了然后丢掉的
假货想要与她假戏真做，也不奇怪！
首先，柳拭眉敛去帝威的时候，这样一个美貌与智慧集一身的女人，还温温柔柔甜甜蜜蜜，哪个男人能抗拒得了诱惑？
其次，这是当皇帝、站在权力巅峰上的女人，征服她更有快感。
然后，想要取代皇甫令尧，彻底分化他们夫妻关系，当然得假戏真做了！
柳拭眉心里已经把她家狗子先前就担忧的事，在心里过了一遍。
先前他们就觉得，对方会从这方面入手，好窃取他们的胜利果实！
紧接着，就出现了这么个皇甫令尧的赝品。
所以，他们的猜测真的是一点儿也没错！
柳拭眉嘴上答道：“昨日刚来的，今天第二天。”
不出意外，在他脸上看到了失望。
她冲他暧昧地眨了眨眼睛，眼角眉梢缭绕着一抹勾人的媚意，问：“怎么，太久不碰我，你忍不住啦？”
“皇甫令尧”：“！！！”
却见这位女帝陛下朝他伸手过来，目标就是他的下面！
他眼里滑过狼狈的震惊，很快就赶紧收敛起来了。
但，都落入了柳拭眉的眼里。
他赶忙捉住她的手，道：“别动，惹火了你又不能碰！”
柳拭眉把手缩了回去，撑着自己的腮帮子，歪头看着他，笑吟吟地道：“你要不要试试看，找其他女人解决呀？”
“胡闹！”“皇甫令尧”立即大声斥责她：“你是在羞辱我，还是在侮辱你自己？我心里只有你，怎么会找其他女人？”
柳拭眉笑意逐渐深沉，放下手坐正了继续夹菜，嘴里说道：“谅你也不敢。东西脏了，我都是先销毁了然后丢掉的。你若碰了其他女人，那玩意儿也就脏了，那肯定要切了，丢去喂给大猫！”
“皇甫令尧”：“……”
虽然她长得很美，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笑着的，眼里也没有什么杀气，却愣是叫他听出来了血雨腥风的味儿！
他开始明白：为何柳拭眉在大蜀帝京能大杀四方了！
这个女人能够坐在龙椅上，四处征战，还能稳稳当当，并不是完全靠的男人扶持！
遑论，一个弱女子征服各路出色的男人，却不需要付出色相，这才是女人中的极品。
眼前这个女人，在这天底下怕是再也找不到了！
想想环绕在她身边的男人，不论是有感情牵扯的，还是亲人，哪一个不优秀？
所有人都将她捧在手掌心，若不是她有本事，怎么可能！
柳拭眉见他说不出话来，也不去为难他，而是转了话题：“对了，大猫最近被我冷落，生我气呢！”
“哦？”“皇甫令尧”当然知道，大猫是皇甫令尧养的宠物，后来基本是柳拭眉在管。
那只老虎，可以说是柳拭眉的保护兽。
“我回来了，就不用它了吧？”“皇甫令尧”提出要求：“媳妇儿，我都多久没见你了呀，你狠心吗？”
柳拭眉一脸莫名：“有什么问题吗？大猫趴在地上睡觉，我又不会抱着它在床上睡！不会分走属于你的注意力的！”
说着，她给了他一抹安抚的笑。
她笑容甜美动人，但“皇甫令尧”心里却咯噔一下！
人未必能认出来他的身份，可猛兽有着可怕的直觉，那只老虎不能认出来吗？
他是否想个法子，把大猫弄死？
用过饭后，大猫就被送过来了。
迈着王者的步伐，威风凛凛地进了帝宫。
但这么霸气的老虎，走到了柳拭眉面前的时候，宛若开了灵智的神兽似的，趴在了柳拭眉的面前。
前面两只爪子，竟然还是收起来的！
多像跪姿！
柳拭眉真的很久没有时间去关心大猫了，看见它也是兴奋得很。
她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蹲在大猫面前，开始撸“猫”。
一下又一下地抚弄大猫的头顶，过了一会儿又搔了搔它的下巴。
大猫发出了舒服的咕噜噜的鼾声，就只差躺平翻开肚皮给柳拭眉摸了！
“皇甫令尧”去沐浴了，从净室回来就看见这一幕。
知道这只老虎对柳拭眉很好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这个女人，不仅仅是长得漂亮，不仅仅是征服男人，竟然连猛兽都能征服！
看见“皇甫令尧”进来，大猫立即从地上站起来，警惕地看着他。
“大猫，你想挨揍是不是？这才多久，就不认得我了？”“皇甫令尧”硬着头皮训斥。
但，大猫根本不理会他，依旧警惕的站在了柳拭眉的身前，面对“皇甫令尧”的方向，随时就要张开血盆大口扑过去似的！
“皇甫令尧”内心捏了一把汗！
他武功高，杀一头老虎还是可以的。
可是，他不能杀！
杀了大猫，他的身份就要暴露。
这不是什么寻常府邸，而是禁宫！
先不说禁卫军与多少，大内高手有多少，这些人武功未必很高，但光是车轮战都让他这个孤身闯入者喝一壶了！
更何况，皇甫厉就住在隔壁的宫殿。
陵王——原来的辅政王皇甫厉，从前从未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都以为他早就没了。
但是，自从他显山露水之后，有心人去查，还是能查出来有些蛛丝马迹。
他竟然是替皇甫权掌管暗部的人！
如今，皇甫权的暗部，为柳拭眉所用！
谁也不知道他武功到底怎么样，但知道他的为人处事的，都知道他这个人——残忍、杀气重。
“大猫，你不认得我了吗？”“皇甫令尧”盯着大猫，大猫也在盯着他。
这猛虎，在柳拭眉手下被撸毛的时候，乖得像只家养小猫咪，发出咕噜噜的愉悦鼾声。
面对他的时候，却发出“呼噜噜”的开撕警告！
柳拭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为这个假冒者默哀三秒钟。
瞧瞧，骗得过谁？
别说她了，所有人都觉得这个皇甫令尧不对劲！
墨儿也偷偷和她说：“我怎么觉得王爷怪怪的？虽然王爷经常取笑我，还给我安外号。但他对我还是不错的，平时跟我说话，眼里也完全没有把我当低贱奴婢的意思。可今天他却……”
看，能骗得过哪一个？
偏偏，柳拭眉就是不拆穿他，而是说道：“大猫，回来。”
第2795章 画脸画皮难画骨
大猫回头看了她一眼，尾巴疯狂摆动，显然不太情愿听她这话。
柳拭眉歪了歪头，道：“乖一点，今天晚上允许你睡在我床边！”
真能听懂她的话，大猫朝“皇甫令尧”看了一眼，不太情愿，但还是很听柳拭眉的话，回到了她身边重新趴下。
柳拭眉抚摸着它的头，笑容满面：“哎哟喂我的小可爱，你怎么这么乖呀！”
“皇甫令尧”：“……”
一个把老虎称作“我的小可爱”的女人，怎么就这么瘆人呢？
迷人、瘆人，都是她！
他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这些男人愿意匍匐在她面前、俯首称臣了！
他定了定心，往前走去，道：“媳妇儿，我这是多久没有见大猫了？这东西怎么能对我这么凶？”
柳拭眉一边撸“猫”，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你忘啦？大猫现在只听我的话！而且……”
她看了他一眼，眼里都是柔情蜜意，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大猫爱和你吃醋。我最近太忙了，好久没把它带身边，今天它肯定无论如何也不会走。你要是把它赶走，它说不定要跟你咬起来！”
“皇甫令尧”总觉得她像是怀疑了什么、看穿了什么似的。
但见她的眼神，却又好像没有。
还是那样明媚动人，装着的似乎全部都是对他的爱意！
“那就留吧。”“皇甫令尧”也不能做什么，多只老虎，他多提防着些就是了。
左右，也太不凑巧了，碰上柳拭眉正在月事中，要与她行鱼水之欢，也不合适。
他只能先等等，等到她月事走干净了，他一定要得手！
这一夜，大猫趴在了柳拭眉的床前过夜，“皇甫令尧”躺在龙榻上，始终提着心。
但不知道怎么的，没多久，他的眼皮子就越发沉重，不多时，就合上了，陷入了深睡之中。
柳拭眉还没有睡着，坐了起来。
她捏着夜明珠，在他脸上仔细观察了很久。
看是看不出来什么的，她干脆上手。
在他脸皮子上扯来扯去，没有发现任何可能是易容术的人皮面具的可能。
她不懂看这些，喊了一声：“长歌。”
长歌的岗位重新安排，每日白天她睡觉，晚上守夜。
一叫，她立刻进来，站在屏风外，问：“陛下，什么事？”
“你进来看看。”柳拭眉招呼她进来，说道：“我不懂易容术，你看看他是不是易容的？”
长歌进来，认真检查了一遍，答道：“并无人皮面具。”
跟在柳拭眉身边这么久，她还能不知道柳拭眉的意思？
加上夜间她跟“皇甫令尧”打照面，一眼就看出来区别了！
还真别说，模仿慕将离，兴许还能容易一些。
因为慕将离总是绷着脸，面无表情，冷漠寡情。
跟外人也不爱说话，出手又狠绝。
比较鲜明突出的性子，比较好模仿。
但——
皇甫令尧是个什么存在？
他自己就是个矛盾的人，静如处子动如脱兔，风风火火、又黏黏腻腻。
太过多面化了，一般人可仿不来他！
更何况，皇甫令尧对待每一个人的态度，似乎都有区别。
只要有一星半点不对劲，就能立即引来别人怀疑。
这个赝品，段位太低了。
柳拭眉又道：“你把他衣裳脱了，我来看看他身上。”
“啊？”长歌愣住，不解地道：“陛下，你既然知道他不是，为何还与他同床共枕？危险不说，还损你的名誉！”
回头，真正的皇甫令尧回来了，知道这事儿，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柳拭眉唇角勾起一抹血腥的笑意，道：“他想把我当猴儿耍，我怎么能不耍回去呢？我先陪他玩玩，等令尧回来了，留给他收拾不就完了吗？”
提起皇甫令尧，她的脸色变得温柔了许多，道：“不管怎么样，我跟这个假货总是躺一张床了的，令尧肯定是要生气的。他生气了，没有出气筒，就会在我身上闹腾。倒不如，把这个出气筒留给他呀！”
长歌恍然：“就好像之前给陛下送面首的事一样！”
柳拭眉是不好拒绝，也不用强权拒绝，她故意磋磨那些人，留着等皇甫令尧回来一起收拾！
果然，皇甫令尧把气全都撒在了那八个家族头上，精力全用来拆人家房子了，自然而然，就不闹腾柳拭眉了。
夫妻俩又是你侬我侬，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不得不说，柳拭眉这手段——
高！实在是高！
长歌解开了“皇甫令尧”的衣裳，柳拭眉拿着夜明珠在他身上好几处看了一遍。
然后道：“穿上吧。”
长歌在动手，她坐在龙榻上盯着屏风，道：“令尧身上哪里有伤，我都清楚。画脸画皮难画骨，这人也就是外貌、身形跟令尧一样。实际上，破绽百出！”
“所以，这个长得跟王爷这么相似的人，是打哪儿来的？”长歌把“皇甫令尧”的衣裳弄好，被子一盖，站在床榻前问。
柳拭眉眯着眼眸，道：“也许，揭开了北齐的神秘面纱，就知道了！”
世上长得相似的人有很多，撞脸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但都会有微妙的区别。
而有心想要冒名顶替的，就会刻意朝那方面梳妆打扮，模仿对方的言行举止，加上化妆术什么的，有些几乎可以达到以假乱真。
可，一个人灵魂都换了，骗得过谁呢？
就好比她柳拭眉，不再是原主那朵高岭之花，是个人都瞧出来了。
只不过，她是芯子换了，别人怀疑也没有用，最多以为她经历了身败名裂之后，性情大变罢了。
“陛下，王爷不在，大国舅也不在。”长歌有些忧虑，道：“你做事，还是不要太冒险了。”
柳拭眉看了她一眼，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她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哥哥能够早点送消息回来。他去了这么久也没个音讯，我都有些想他了。”
皇甫令尧不在，想念皇甫令尧。
慕将离不在，也想念慕将离。
长歌难免也想到了，在西征军中专门代替皇甫令尧打理大炮的黎信。
但是，她这人感情比较冷淡，相对来说要好很多。
北齐，经常。
四月初五。
“师兄，你可是有什么发现了？”
第2796章 她，贪恋这一种感觉
金爽养了这么多天，吃了慕将离一两万银子，身子复元速度，那叫一个飞快。
她感觉自己没完全回到巅峰时期，但也差不多了。
而自从她醒来能够生活自理，慕将离便不再照顾她，每日早出晚归，肯定是去打探消息。
金爽一个人待在小楼里快要长毛了，简直闲得蛋疼！
关键是，慕将离还不让她出门。
至于为何她会听话？
他只有一句话：“你这几日吃掉的东西，四舍五入按两万两银子算，看在师兄妹一场的份上，给你打九折。”
金爽当即暴怒：“我是帮你做事才会这样的！”
慕将离根本不是个讲道理的人：“你是想耍赖这一票后，永远跟我断绝关系了吗？”
金爽顿时失语，闭上了嘴巴。
她不想！
原先就不想，现在……
就更不想了！
还不是因为，最近才发现，原来她家王八蛋师兄，虽然看起来对她也很冷漠，但实际上还是对她很好的。
别的不谈，他给了她长这么大一直在渴求的：尊重！
她自己都不敢尊重自己，骨子里充满了自卑。
但他却……
将她当做与这世间任何一个洁白无瑕的女子一样，不会对她有任何的轻贱。
她，贪恋这一种感觉！
所以，听他的话，乖乖先把身子养好。
当然了，等她的身子养好以后，就可以开笼放鸟、他也不会管了的！
这一日，见慕将离下晌就回来了，金爽开口问：“师兄，你可是有什么发现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慕将离坐在桌旁，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别怀疑，金爽在不献殷勤的时候，是不会干帮他倒茶这种事的。
他喝了一口茶解了渴，才道：“他们确实让神女归位了。但是，因为神女离开水晶棺太久，损伤了身子，开始有些僵硬、且身子开始衰败。这群人正在着急地想办法拯救。”
“啊！”金爽眼眸一亮，朝慕将离看去，道：“师兄，我是不是立了大功？”
阴差阳错立大功了啊！
她只差在脸上写着“快夸我”，慕将离看了一眼，无奈地抿了抿唇。
还别说，金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集现实与天真在同一个人身上的矛盾体！
她历经沧桑，看透人情冷暖，为人现实也内心冷漠。
但，出淤泥而不染，即便是看着像个女流氓，可她的内心似乎从未被污染过！
很多时候，她也就是一个二十岁的姑娘，俏皮可爱。
他说道：“算你立大功，你可以提要求。”
金爽的眸光更亮了：“什么都可以？”
“都可以。”慕将离说完，莫名想到上一次她说的要睡他的要求，赶忙加了个但书：“合理范围内。”
“我晓得了！”金爽笑嘻嘻地道：“行嘞，我先记着。”
转而又问：“那北齐皇后的病呢，你可有发现了？”
慕将离摇头，道：“根据你提供的，与我探查的，我认为北齐皇后的病，其实不是病。有可能是灵魂附体。”
“啊？”金爽走南闯北见识广阔，对于那些神神叨叨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
她问：“这世上，真的有借尸还魂之类的事吗？”
慕将离心说：你师兄我就是！
嘴上却道：“我怀疑北齐皇后身上住着两个灵魂，她的病，便是在转换。我们再等等，她病愈之后再去查探，看是否已经变了一个人。”
“啊，那还要等一段时间。”金爽相信，她家师兄可有能耐了。
他既然这么说，代表这种可能性很大。
没有很大把握的事，慕将离是不会说出口的。
慕将离又道：“你先回大蜀去吧。”
“不要！”金爽唇角一撇，道：“我要留下来，不管你要不要我帮、我是否能帮上忙。我也要等你一起走！”
“你行走江湖多年，不是从来不跟人结伴同行的吗？”慕将离对她还是了解的。
上次让禹璘小师弟跟她一起来北齐，她老大不情愿！
金爽笑嘻嘻地道：“我是啊！但师兄不同。我不也跟任何人没什么关系吗？那我跟师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她不是第一次说这类话，但慕将离发现：好像这一次她说的，真心成分多了些？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金爽，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典范。
她本性并不热情、并不浪漫，但她可以跟任何人打成一片。
可，身在其中，心不在！
这些年，也不知道骗了多少人。
可以说，她就是个江湖小骗子！
各种坑蒙拐骗，敛财能力一流！
然而刚刚她说的话，慕将离却感受到了她真心这么说的。
“真难得。”他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道：“终于不是白眼狼了！”
金爽一听，可就不高兴了：“师兄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白眼狼来着？”
慕将离不知道为何心情有点好，有了跟她抬杠的心思：“江湖上找你追责的人，应该不下千人吧？”
她骗了人之后就跑，不知道多少人要捶胸顿足。
扮作男人骗女人，扮作女人骗男人。
哪有她金爽想骗、逃得过她的手掌心的？
金爽：“……”
得，话题终结者。
“我不管。”她还是把话拉回来：“我不去坏你的事儿，但我得留在这里，等你一起走。”
慕将离看了她一会儿，最后吐出一句：“随你吧。”
左右，他也没想过要管她。
而且，金爽这个人，也不是谁都管得住的。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金爽身子已经养得差不多了，她当然是不可能一直关在屋子里。
这么多天过去，她都感觉自己长霉了。
因此，等白日慕将离出去了，她便去街市上闲逛。
她不去搞事情，随便帮是想打探一点消息也挺好的。
但天公真的不作美，她这一逛竟然遇见了完颜熙！
看到那张也算熟悉的脸，金爽自知他是认不出自己的，但想到自己把他骗得团团转，她还是决定：
远离！
完颜熙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障了，从来不出来逛街的，他的马车经过的时候，心血来潮叫人停下来。
漫无目的地看着热闹的街道，经过首饰铺子，他不受自控似的，走了进去。
掌柜的不知道他就是尊贵的五皇子，上前来热情洋溢地介绍：“这位贵客，需要点什么？”
完颜熙脱口而出：“有没有适合十六七岁姑娘的镯子？”
——
10.12
第2797章 我爹他过生辰
听到这话，正要离去的金爽不由脚步一顿！
这么短的时间内，死活不肯选妃的完颜熙就找到能送镯子的姑娘了？
金爽这个人玩心挺重，作恶欲又强，忍不住想要观望观望。
她也进了这家铺子，状若无意地在一旁看首饰。
慕将离给她买的衣裳并不是红色，而是一身青灰色的相对中性的打扮。
十分低调，丝毫不眨眼，完全符合那万年冰山的审美！
她扎了高马尾，乍一看别人还以为她是个男的。
仔细看，难得长得这么漂亮？
可女的，哪有这么……粗鲁豪放？
雌雄莫辩！
见她进来，立即有伙计出来招呼，完颜熙也下意识看了她一眼。
但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目光错开，继续低头看着掌柜的送来的几只镯子。
金爽扫了一眼，不由在心里笑了。
这掌柜的，还真的是欺负面生的、额头上刻着“我很好宰”四个字的人！
挑的金银玉手镯都有，但可以说，都是货不值价的那种。
能让完颜熙踏步进来的首饰铺子，当然门脸不可能小。
但这行当本来水深，用次等货包装漂亮一点，当上等货来出售，是常有的事。
完颜熙从来没逛过街，他哪里知道呢？
然而出身皇家，他不知道这些勾勾绕绕，却是看得出来这些东西的好坏。
连续看了几个，都不满意，直接问：“这些都太差了，就没有更好的？”
掌柜的眼睛一亮，道：“有的，公子。就是……好一些的，都上千两了。公子觉得可以接受吗？”
完颜熙有些恼火：“你看本……我像是买不起一只镯子的人么？”
金爽在一旁看着，不由闷笑，要笑得肠子打结！
这摆明了是：我很好坑，你来坑我吧。
果然，掌柜的眼睛更亮了，说了句：“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取。”
等待的时间，金爽随意在店里观望，东看看西看看。
她没有买东西的欲望，毕竟她是个财迷，还是个守财奴。
闯荡江湖，什么金银玉器对她来说都是累赘。
好比慕将离了解她，给她做了簪子都是木头的，最简单的那种。却在里面藏着九枚银针，关键时候可以给她救命！
此时，那根簪子便在她头上戴着。
这么一想，金爽心道：“我从来没给师兄送过任何东西，不如……礼尚往来？”
虽说她是帮慕将离做事，才险些丢命的。
但，他能够不远千里、不惜闯入地宫去救她，而且他那种高高在上的人，竟然亲手照顾她休养，对她是真的挺好。
那好吧，花点钱送他一件礼物，还是可以的！
金爽不一会儿，就看中了一只玉冠。
仿芍药造型，但是线条很简单、没有任何奢华隆重感的一只男款束发玉冠，有些脏污，放在了柜子的角落里。
金爽虽然一直哭穷，但她见过多少好东西？
她一眼看中了，当即问：“伙计，这个怎么卖呢？”
伙计看了一眼，不太热情地道：“掌柜的说了，随便给十两银子吧。”
金爽脸一垮，道：“这又脏又破的，竟然要十两银子！你这是黑店吧？”
那伙计被她凶狠的眼神弄得一颤，道：“这位……贵客。”
不知道该称呼是公子还是姑娘的，长得这么漂亮，但耳垂上也没有针眼，浓眉大眼高马尾，看起来又像是个男的！
所以，伙计称呼她“贵客”是很精明的了。
他献殷勤笑道：“贵客别恼，您是第一次上咱们店里吧？要不，给你打个折，八两银子，你看如何？”
“不行！”金爽一脸的嫌弃：“这一个不咋地的玉冠，竟然要八两银子呢？你看看这脏的呀、还有这做工粗糙的呀、不知道打哪儿捡来的，说不定都不是什么玉，就是破石头！”
“贵客，话可不能这么说。”伙计当然也不高兴了。
谁家摆卖的东西被人这么说，能高兴呢？
但金爽好像不会看人脸色似的，看了一眼其他的东西，又道：“你瞧瞧，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都不知道，你们这么大的珠宝店，还能卖这样的东西呢？依我看，这也不是拿来卖的，不会是从哪一个犄角旮旯里捡来的吧？二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伙计没想到她能猜到这东西的来处！
别说，这只玉冠确实是一个流浪乞儿捡到的，过来换银子，只要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掌柜的当即给了那小乞丐一两银子，另外给了两个馒头，打发走了。
没多会儿，完颜熙这位一看就是贵公子的客人进来了，所以掌柜的顺手将玉冠往柜子里一放，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呢。
想想，一两银子收来的，卖二两银子也是翻倍赚。
尤其是，确实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好东西。
掌柜的粗略一看，最多看得出来这是一块玉没错。
但也不知道质地如何、水头如何。
做工看着也不咋样啊！
伙计想了想，道：“这样吧，你给五两银子，拿走得了！”
金爽摇头：“也就二两银子，卖我就要，不卖就算了。我再去别家看看！”
想从她怀里掏银子，想想就肉痛！
伙计见她在要走，想想算了：“哎哎哎，二两真的太少了，你要不加点吧？”
金爽在脑子里噼里啪啦打着算盘，想想慕将离先前给自己的盘缠，好像还剩下五六十两？
行吧！
她咬了咬牙，在兜里掏啊掏啊，好不容易掏出来两只小银锭，然后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银子。
“我就这么多了，你看行吗？”金爽一脸的可怜巴巴，道：“我攒了多久才攒了这么些，要不是我爹他过生辰，我才舍不得买这玩意儿呢！”
她身上很朴素，从头到脚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完全符合她的说法。
扔在柜台上的加起来也不到三两银子，难怪她要砍价二两呢！
伙计想了想，道：“算了，我们东家心善，就当做好事吧。就这样吧！”
他把玉冠拿了出来递给她，把银子收了。
金爽一点儿也不得意，反而一脸的肉痛，道：“啊，我攒了十年的积蓄呀！”
完颜熙一直在旁边看着，有点看不下去了：“你给你爹买生辰礼，还这么小气呢？”
金爽：“……”
第2798章 恨不能锤死这脑子有包的五皇子
嘿！
堂堂的皇子，竟然会管她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儿？
他是有多无聊啊？
她看了他一眼，道：“你有病吧！饱汉不知饿汉饥，我看你出身肯定好得很，你有钱不代表所有人都有钱！我穷，不行吗？”
她赶紧把那块玉冠拿在手里，转头又问：“伙计，能不能送我一只盒子？”
“二两银子的东西，你还想要盒子呢？”伙计也是头大。
金爽在后面的货架上溜了一眼，随便挑了一个很古朴风格的木盒：“就那个，好不好？我看也不值钱，我爹随便削一块木头，都能做一个。只不过我要送给他的东西，总不能叫他给我打，你说对吧，小哥？”
那盒子确实不值钱，一般都是卖首饰的时候送来装首饰的。
伙计见她难缠，干脆送给她了。
金爽拿到手，准备溜了。
这时候，掌柜的抱着五只极为华贵的锦盒出来，说道：“公子，您过来看看这些，都是极品的水头、极品的雕工……”
哔哩吧啦说了一大堆。
说得天上人间绝无仅有，金爽又忍不住顿住脚步，想回头来瞧瞧。
当然，这种推销手段她见多了，就是为了坑完颜熙这种冤大头的！
但完颜熙不知道啊。
他认真看了一下，确实都是好货，一眼相中了一只特别透亮的翡翠镯子，问：“就要这个。”
都不问价，更不要说砍价了！
金爽心道：“这个败家子啊！”
掌柜知道这是肥羊来了，当即说道：“公子可是考虑好了，这件镯子六千六百两银子！”
完颜熙点头，正要说“就要这个”，一旁，金爽爆出一句：“六千六？你抢钱呢吧！”
伙计一看是这穷鬼，赶忙说话：“我说你都捡便宜了，怎么不走呢？”
金爽哼道：“我是捡便宜了，但你们也不能明着看人家不懂行情就坑人啊！”
完颜熙知道什么是好东西，但他不懂行情，哪里知道这玩意儿值多少钱？
想到完颜熙对她还是挺好的，这么单纯的一个人，不能让他被坑了！
所以，金爽转头对他说道：“殿……店大欺客呢他们这是！你都不问价，一看就很好坑的样子咯！”
“我跟你说啊，你眼光很好！这只镯子确实很不错。”
“但是！”
“六千六是绝对不值得的！”
“按照市场行情，这最多也就值得个两千五！”
“在黑市上同等品质的，一千八就能买到！”
“……”
噼里啪啦连珠带炮，说了一通。
仿佛，刚才那个三两银子还要讲价、还要送盒子的人，不是她似的！
完颜熙本来还觉得无所谓，但听到后面，“黑市”都出来了，他不由一笑。
低头看了这有趣的人一眼，他的笑容却是一顿。
她眸光灵动，活灵活现的，好像一个人！
这边，掌柜的见金爽要坏自己的事，赶忙呵斥：“你这小子懂什么行情？还黑市呢！你怎么不吹牛，自己见过皇上呢！”
金爽一愣，顿时乐了。
她还真见过皇帝！
不但见过他们北齐皇帝，还见过大蜀、南吴的皇帝呢！
南吴皇帝还被她坑过银子！
但这话不能说呀，她只管对完颜熙道：“你非要买的话，就是两千五。绝对不能再多了，不然就是当了冤大头。”
掌柜的更生气了：“哪来的闹事的，把他轰走！”
伙计的赶忙过来想要拉她，把她推出去，说道：“我说你也买到自己想要的了，别的你也没钱买。你就别乱说话了！”
“他买什么了？”掌柜的一听，来铺子买过东西的，就不能太粗暴对待，顺口问了一嘴。
伙计便道：“就是先前那只脏脏的玉冠，她给了二两银子多一点，我卖给她了！”
掌柜的一怔，旋即想到了什么，声音顿时拔高：“什么！你把那只玉冠卖二两银子！”
他差点要晕过去！
“那是好东西啊，你怎么能卖二两银子？”
掌柜的要崩溃：“那清洗干净了，打磨一下，最少能卖二千两！”
“啊？”伙计愣住，看了一眼金爽。
金爽一看这情况，闲事不能管，她得赶紧走！
于是，转头就跑！
“快追！让他还回来，不卖了！”掌柜的招呼伙计。
但，他们怎么可能追得上金爽？
她脚底抹油的功夫，从三岁就开始练了！
跑了两条街，那伙计也找不见她了，不得不放弃。
金爽靠在路旁的大树下喘气，拍着心口，得意地笑起来，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赚大发了！哈哈！”
可不是赚大了吗？
那掌柜说能卖二千两，那是打磨包装之后的价，但不管怎么说，那只玉冠也值得个一千多。
待她洗干净，磨漂亮了，再送给混蛋师兄！
“小勤子！”
身后突然传来这么一声，还挺熟悉的。
金爽下意识转身朝来人看去！
她这才发现：“是你？你怎么跟着我？”
“小勤子……不对，小快！”完颜熙眼里都是疯狂，上前来握住她的肩膀，低头看着她这双熟悉的眼眸，道：“你是小快！你没死！”
金爽：“……”
我靠，真的是当了几天太监，她还熟悉上了！
所谓的得意忘形便是如此，她刚刚赚大发了，太开心，竟然都没有防备！
不然，她骗过那么多人，什么时候这么不小心过？
“你是谁？”心里想归想，但金爽不可能承认。
她挥手打开他的双手，后退了两步，道：“我不认得你，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就要转身走。
但完颜熙怎么可能放她走？
他倏地飞身掠过去，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将人拉了过来！
“小快！你是怎么逃过一劫的？你告诉我好不好？”
金爽还没有反应过来，被他猛然一抱，鼻子撞上了他的胸膛。
她捂住鼻子，恨不能锤死这脑子有包的五皇子！
可她不能这么做！
没想到，她都换回自己的脸了，他竟然还能把她认出来了！
他武功高，在他手里强跑，她肯定跑不掉的。
而且，京城是他的地盘，倘若他大肆命人寻她，到时候她能不能溜掉不一定，说不得还会坏了慕将离的好事。
所以，她不能跑！
她眉心一皱，计上心来，当即哇哇大哭起来：“你想干什么！当街强抢民女吗？”
——
10.13
第2799章 他竟然为了她哭
完颜熙也回过味来了。
被她失踪、死亡的消息折磨，又亲眼看到了她那所谓的尸首。
后来，帮着慕将离进了中宫书房后，慕将离就失踪了。
虽然他跟慕将离没有什么关系，但这么一段时间来，他始终放不下这件事。
心里想着：“小快死了，小快的表哥怕也是折在了中宫！”
被禁足在宫里的这段时间，他也想过法子去打探中宫的消息。
但中宫一如往常，没有任何消息！
他完全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越是什么都不知道，越是吊着一颗心，所以，这些天他做梦都会梦到“小快”！
“你就是小快！”完颜熙不认得她的脸，却认得她的眼眸：“你不要否认！不管是发生什么事，只要你活着就行。你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什么，好不好？”
眼瞧着他激动得眼眶都红了，金爽不太懂他：“小快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紧张，街上随便看见个姑娘都能认错人呢！”
“你尽管不承认。”完颜熙一口咬定：“但不管你换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得你！”
金爽心里嘀咕：“我才不信呢！”
她的易容术千变万化，加上她精湛的演技，演什么像什么，怎么可能会被认出来？
除了她家混蛋师兄，谁有这样的本事！
但嘴上不能这么说，所以她依然摆出一张怕怕的脸，道：“我真的不认识你！我你到底是谁啊！”
从小到大，四处坑蒙拐骗，金爽确实不知道骗了多少人。
也如同慕将离所言，多的是人追着她讨债！
若区区一个完颜熙她就惧了，那还用混吗？
可不管她说什么，完颜熙就是肯定自己不会错认！
他又问：“你知不知道，你进去后没有再出来，我有多后悔！”
“小快，我好后悔，不该答应你跟你打赌！”
“我明知道那里是龙潭虎穴，我怎么能这么傻，跟你玩这种游戏呢？”
说着，他倏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金爽看呆了。
果然是脑子有包！
完颜熙眼眶里有泪，但他是个男人，泪水不轻易掉下来，只是红着眼睛看着她，道：“我没有放弃，一直想闯进去找你！可是，他们却让我看见了你的尸体……”
他越说，胸膛起伏越厉害：“你知不知道，看到你死得那么惨，我有多难受？”
“是我害了你！”
“从一开始发现你伪装你哥哥，我就应该拦下你！”
“一小姑娘家家的，做什么报仇大业呢？”
“当初就应该我派人去帮你做这件事，你只要好好等消息就行了。”
“小快，你知道我这阵子是怎么过来的吗？”
“……”
金爽从来不知道，他这么能说！
自从认识他开始，他就不是一个话痨。
虽然和她聊天很愉快，但除了陈述她拐弯抹角问的那些事以外，他从来不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更叫她意外的是：他竟然哭！
他是为了她哭？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没什么？
她骗的人太多了，为她哭的人也不是没有过。
就是完颜熙比较难缠，她心里想着：等我脱身之后，绝对绝对不能再用自己的面目出现在这个京城了！
毫无愧疚心的金爽，抿了抿唇，道：“你给我说这些，我一件事都不知道。”
接着，她一脸的疑惑：“是不是你那位朋友，长得跟我很像？”
见完颜熙死盯着自己不说话，她又道：“嗐！据说啊，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太多了。会有八竿子打不着干系的人被认错，完全是有可能的嘛！不过……”
她瞟了他一眼，道：“你这也太吓人了！让我不由好奇，那个小快……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什么奇葩取出来的……”
“罢了罢了，公子啊，你这么伤心，那是个姑娘？是你心上人？还是你家娘子？”
“还是其他什么人？”
总之，打死不能承认！
开玩笑，她纵横江湖坑蒙拐骗，多年来从来没有认过那些事、那些人！
她来来去去，只有一件事不会改变：她是药宗的弟子。
因此，认定了有困难就去找慕将离。
师兄虽然混蛋，但天下之大，似乎也只有他可以让她投奔嘛！
其他人呢，都是浮云！
完颜熙情绪失控，视线有些朦胧，他看着她的样貌。
确实不是小快、也不是勤公公的样子。
浑身上下不但脸蛋，体型、骨相也完全不可能是一个人。
他疑惑起来：难道，世上真的有这样相似的人？
至少，这看不出公母的姑娘，眼神确实跟小快一模一样！
“好啦公子，我得赶紧把那玉冠洗干净，送我爹去！”金爽想赶紧开溜。
但还是得打消他继续错认才行！
完颜熙看着她，好半晌，才道：“你是京城人吗？我听你的口音，有点不像。”
“我不是京城人啊。”金爽一本正经地道：“从小在乡下长大，怎么能是京城人呢？我要是从小长在这里，还能穷酸成这个模样？为了给我爹买件生辰礼，可是把我从小到大攒的银子都花了！”
想到她刚才买的那件玉冠，完颜熙是识货的。
方才在铺子里，他看过一眼，就知道那个伙计根本不识货，错将珍珠当鱼目，张口只要十两银子。
按说，正常人应该很高兴买下来了。
可这姑娘厉害得很，她不但不高兴，竟然把十两银子砍到了二两！
这种古灵精怪，跟“小快”真的是一样的！
金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想脱身，又道：“哎，我真的要走了，不然找不到我，我爹要急了。”
“你住哪里？”完颜熙心里有怀疑，但也觉得，自己不可能真的强抢民女把她带走。
冷静下来，他将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陷身在中宫，不太可能还有活命；
去救她的表哥，估计也损在了中宫！
皇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连母妃都干不过的，小快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真的可能是因为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见有点相像的，就忍不住错认了。
“我？”金爽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自己住在哪里。
第2800章 师兄收到我送的礼物，你开心吗
但完颜熙的态度太强势了，金爽与他相处过一段时间，也是非常了解的。
她信手拈来：“永胜赌坊你知道吧？就在赌坊后面的那条街，门口有三棵柿子树的就是了！”
说完，她转身就溜。
当然，这地址是真的存在，并非信口开河。只不过，她不住那里而已！
完颜熙信不信，金爽不知道。
这一次她留了个心眼，真的朝永胜赌坊那边去。
一路走，一路藏。
后来，干脆钻进了赌坊里！
赌坊里鱼龙混杂、人来人往，最容易藏匿了。
金爽进去后，熟门熟路地溜进了一个房间。
先前打探消息的时候，金爽就把这个赌坊内部大概摸了一遍，所以知道这是艳娘的房间。
艳娘就是永胜赌坊的女管事，经常衣着暴露地坐在桌子上，给大家掷骰子开赌。
金爽在艳娘的衣橱里翻出来一些其他衣裳……或者应该说，只是一些布料，不能称之为衣裳！
这种事难不倒金爽，她拼拼凑凑，将自己的衣裳改造了一下。
然后，做了一个简单的乔装，用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给自己上了个妆。
头发放下来，挽成了发髻。
再出来的时候，少年感十足的金爽，就像个妖艳贱货了！
她穿着这样的衣裳，出来的时候还仔细观望了一下，在街上四处逛了逛，买了些小东西。
确定没有人跟踪，才回了小楼。
慕将离已经回来了。
见她回来，他还没看清楚人便问：“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到处跑么？”
“我不会坏你的事的。”金爽进门，先给自己倒茶。
慕将离抬头看她一眼，这才发现，她穿得简直是辣眼睛！
他蹙眉：“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这一身不伦不类、不男不女、不三不四的，慕将离从来没见哪个姑娘家穿得这么丑过！
金爽是照过镜子的，哪能不知道？
她噗呲一笑，道：“遇上了完颜熙，为了脱身，我去换的。”
站起来她又道：“我现在就去换下来。”
换了衣裳，金爽把玉冠拿出来，去外头的水井旁，把上面的脏污一点一点地清洗掉。
有些洗不干净的，就用砂纸慢慢打磨。
这只玉冠是好货，只是没保管好，被糟蹋了。
所谓的明珠蒙尘，便是这个意思。
经过砂纸的打磨后，慢慢的现出了原本该有的亮度。
磨去了那些粗糙的表面，没多久，精美温润的玉冠，呈现在金爽的手里。
她拿着玉冠进屋，见慕将离在桌上写写画画。
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他是在画各种地形图，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纸片。
上头写的基本是一些他查到的信息。
“我师兄做事，就是这么认真！”金爽感慨地说道：“我以前一直当你的脑袋瓜子是金子做的！”
现在看，哪有什么天生的高手？
天赋固然重要，后期的努力更加重要！
慕将离能这么厉害，跟他做事认真的态度，是分不开的。
“你换个衣裳，磨蹭这么久？”慕将离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确实已经把衣裳都换掉了。
金爽笑了笑，道：“哪儿呀，我呀，去弄了这个！”
她把玉冠放在那些纸片上。
洁白的润玉，简单的线条勾勒出来芍药的模样，精细的雕工让这只玉冠变得不俗。
慕将离看了一下，有些诧异，问：“做什么？”
“送你呀！”对上他的眼神，金爽笑嘻嘻地道。
慕将离很是意外。
貌似，从小到大，这个师兄还真没有得到过金师妹送的任何东西？
这还是第一次金爽给他送东西！
金爽坐在一旁，出去半天很是口渴。
茶杯太小，她干脆提起茶壶对着自己的嘴直接倒！
动作粗鲁，但换回了中性打扮、扎回来高马尾的她，看上去却只有飒爽。
慕将离看了一眼，对这一点是十分佩服的。
他这个师妹，别的不说，就这潇洒的劲儿，确实是别人学不来的。
“为何要送我这个？”他将玉冠拿在手里。
金爽喝够了，把茶壶放下，解释道：“我先前出去闲逛的时候，看到了这个，觉得和师兄很配。你不是很喜欢芍药吗？待回大蜀后，配你那些黑袍子，很合适呀。你说对不对？”
“嗯。”慕将离应了一声，把玉冠放在了一旁，道：“谢谢你。”
意思是，收下了。
不见他有什么欣喜，金爽不由有些失望：“师兄，我好不容易花了血本，出了二千两银子给你买了件这么好的礼物，你就这儿？”
慕将离一愣：“二千两？”
这是他这个财迷师妹做得出来的事？
不像！
别说二千两，就是要她二两银子，都跟要她的命似的！
不过看了她眼眸，觉得她似乎是失望？
花了多少钱买的不重要，他又道：“怎么样才算妥善对待你送的礼物？”
金爽愣住。
她只是觉得难得自己愿意舍血本，他的态度不咸不淡的，叫人生气。
可他问起来，她想了想，好像也没错？
“待回了大蜀，换了衣裳我再用上？”慕将离自己给了解答：“总不能叫我在北齐用吧？”
金爽想想也是，他们出门在外，又是做探子的，身上不宜有任何显眼的标志，不然容易被人记住。
这只芍药玉冠虽然不算十分奢华，但戴在头上束发，也是很打眼的。
这么一想，那点不舒服就没有了。
她坐下来，看着慕将离的眼睛，道：“那师兄收到我送的礼物，你开心吗？”
“嗯，开心。”慕将离很配合。
金爽撇嘴：“可我没在你脸上看到开心的样子，一点儿也没！”
慕将离看了她一眼，将话题转开：“你遇上完颜熙，他认出你了？”
严格说，金爽第一次给他送礼物，他说不上有多喜悦，但还是有点开心的。
就好似先前他说的“终于不是白眼狼了”。
在他身上抠了多少好处，终于知道回个礼，这只养不熟的狼崽子，大概是终于从内心里，把他划进了自己人的范围了吧？
金爽不知道他想什么，回答他的问题：“他认出来了，真的是见鬼了！”
她拧眉，不解地问：“师兄，难道我易容术很差吗？”
慕将离很意外。
第2801章 就算你换一千种面目，我也能认出你来
金爽的易容术，当然不可能是差的。
别说不差，根本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她好吗！
更别提，她演技一流，想做什么样子就能做什么样子。
但，完颜熙能把她认出来？
金爽又道：“他一口咬定，不管我怎么否认，我觉得他心里都压根没相信过。”
慕将离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听着金爽的说法，他面无表情思索片刻，又盯着她瞧了一会儿。
被看得有些发毛，金爽瞪大了眼睛，道：“我有什么问题吗？”
“你跟完颜熙是怎么相处的？”慕将离问道：“除了换了一张脸，还是这种性子吗？”
“啊？”金爽有些不明所以：“差不多吧，反正就是各种说谎骗他。”
慕将离又问：“你在别的时候易容骗人，也会用你这样的性子吗？”
金爽认真思考片刻，回答：“不会。”
“那为何对完颜熙这样？”慕将离甩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他是不是盯着你的眼睛瞧？”
金爽恍然大悟！
易容术再精妙，但人本性是不会变的。
她跟完颜熙在一块的时候，为了取信于他，没有过多掩饰自己的真实性子。
毕竟，她知道完颜熙不喜欢那些端庄贤淑的姑娘，反而有一颗跳动不安的少年心。
因此金爽便用了这一套，果然把他骗得团团转。
“所以，他认出我的眼神了？”金爽还是感觉不可思议：“若说眼睛长得像，我还能理解。可这眼神……什么鬼？”
慕将离没有说话。
得出答案后，就没必要多言。
她自己当局者迷，是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很灵动，完颜熙是个少年人，心性不定，甚至内心还充满了对刺激的渴望。
金爽这种，对他来说，是迷人的。
“师兄。”金爽蹙眉，道：“我还是不信。你说世上有几个人能够因为眼神辨认出一个人的呢？”
慕将离淡淡一句反杀：“从小到大，你易容骗我多少次，我有上过当吗？”
金爽愣住。
没错！
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慕将离总能一眼认出她来，那才是见鬼……
哦不！
这一次在地宫，她都奄奄一息了，他都能确定无误把她带出来。
见鬼已经不足以形容，应该说是神了！
“你不要出去了。”慕将离做了决定：“我这几日已经观望得差不多了，准备有所动作。我行动过后不会回到这里，所以你先走吧。”
“……”金爽沉默了半晌，瞪着他，道：“真的不要我帮忙？”
慕将离答道：“你在完颜熙这里都暴露了，若是让他知道你不但欺骗他的感情，甚至还是大蜀人。你以为会如何？”
金爽本身是大蜀人，当初药宗不属于天下四国的任何一国，所以她若说自己是无立场的，也说得过去。
但，如今药宗明显站在大蜀那边。
若让完颜熙知道金爽是大蜀过来的，还混入了皇宫，还给她暴露了那么多的消息……
下场会如何？
金爽不是想不明白，但她看着慕将离，道：“可我还是想帮你。”
“完颜熙看到你的真面目了。”
慕将离一句话绝杀！
金爽愣住。
是啊，她易容术越来越妙，闯荡江湖没少用来骗人。
但在回到本尊之后，还被人认出来的，这还是头一个！
她拧眉，道：“那我要不……回到北疆等你？”
“行。”慕将离见她执着于要跟自己一起走，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反对。
她已经退一步了，他就不逼她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金爽笑了笑，道：“那我明日就备妥路上的干粮！”
“嗯。”慕将离应了一声，低头继续看桌上的资料。
金爽上楼。
四月初八。
金爽打算当天出发，要走肯定要准备马匹和干粮。
慕将离本来说让人帮她准备好，但她这个人历来是独来独往，不习惯别人给自己准备行囊，也不太信得过别人。
所以，还得自己来！
她先去了马市。
京城这种地方的马市，不算繁华，金爽看了好久，才终于挑了一匹脚力好、耐性足的马。
关键是，适合她！
买了马，她又去买干粮。
四月的北齐京城，终于显出来春天的气息，开始飘雨了。
金爽撇嘴，心道：“若不是答应了师兄，这种下雨天，我才不要赶路呢！”
买完了干粮出来，又买了一些雨具。
城内不允许奔马，金爽牵着马匹，准备直接出城。
走着走着，没想到，被拦下了！
“小快！”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金爽唇角一抽，说道：“你谁啊，干嘛拦我的路？”
为何这么说？
为了提防被认出来，她又换了一种装束，乔装改扮成了一个江湖流浪汉的模样。
头上，还带着挡雨的斗笠。
嗯，虽然年纪不大，没有胡子，但看上去完全就是少年游侠那一挂的。
她出门前还让慕将离看了一眼，觉得没问题才走的。
当然，慕将离不会送她，她也不要他送；他不会帮她准备行囊，她也不需要他帮。
他们之间，最好的关系大概就是这样。
但，这样的大半，完颜熙为何还能认出来？
完颜熙盯着她的眼睛，道：“你不要骗我了，换了一身打扮，人还是那个人！小快，你是眼睛骗不了我，就算你换一千种面目，我也能认出你来！”
金爽内心：“！！！”
她好想骂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一口咬定自己不是，转身要走。
不想，完颜熙这一次根本不和她讲道理！
他倏地朝她出手，想要拉住她的胳膊。
金爽早有防备，轻身跃起，敏捷地躲过了他这一手。
眨眼间，人已经到了马匹的另一面，与完颜熙中间，隔着一匹马。
不想，完颜熙的精神更加兴奋了！
“你还会武功，武功还不弱？”
她刺激了他的兴奋，他想也不想，朝她攻击来！
金爽骂道：“我去你的！停下，我不跟你打！”
她很弱的好不好！
不用比试就知道，在完颜熙手下，她走不过三十招。
她平时行走江湖，从来不跟人拼武力，都是拼的智力啊喂！
但完颜熙不肯停下，誓要擒住她。
金爽伸手进入暗袋，打算用毒把他弄倒。
这时候，完颜熙又朝她的穴道点过来。
阴差阳错，从金爽的暗袋里，掉出来一件东西！
五皇子的随身玉牌！
看见这个，完颜熙的心跳如擂鼓。
而金爽：“……”
天要亡我，我去他娘的！
见完颜熙还要打，她干脆投降了：“别打了！你跟我来！”
——
10.14
第2802章 完颜熙，你就不能当我死了吗
片刻后，经常最大的客栈——天运客栈内。
金爽要了一个客房。
当然，这冤枉钱她是不会花的，转头跟完颜熙要的钱：“给银子！”
她本来要走的人，不必花销这笔钱，都怪他！
完颜熙本想叫她跟自己回王府，但见那双眉眼里都是怒火，他就不吭声了。
原以为已经死了的人，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人，就成了他的心魔。
此时发现她还活着，并且还带着他的玉牌，他内心激动得无以复加，基本是她说什么就什么了。
进入厢房，金爽把斗笠丢在了桌上，双臂环胸，回头朝他看去。
也不说话，但双眸里充满了不善！
“小快！”完颜熙很激动，眼睛盯着她，一瞬不错。
金爽伸手阻止他，道：“你也知道，我不叫小快了！”
完颜熙愣住，旋即理解地点点头：“对。所以，你到底叫什么？”
昨日他回去后，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对劲。
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看错了，回去后就没有一瞬是不想着这件事的。
后来，他慢慢回过味来。
面对“小快”的时候，他们走得那么近，他没看出来她的脸上有什么人皮面具。
她的脸蛋肌肤温度、触感什么的，都是真的。
虽然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来易容，如何能让自己长得跟勤公公一样的，但他可以肯定一点：“小快”这个人，说不定是她胡诌的！
他被骗了！
可被骗了，他也不生气。
因为，她还活着、她没死这件事带来的兴奋，已经掩盖了一切。
金爽不想告诉他自己的名字，说道：“别问，问了就是不告诉你！”
她态度很差劲，完颜熙却没有丝毫不悦。
他又问：“你不是小勤子的妹妹！”
“不是！”金爽不想与他对望。
因为，他的目光几乎是锁住了她，任何时候看向他，都能看到他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
宛若什么痴汉望妻石似的！
这种感觉，太瘆人了！
她可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并且永远也不会有瓜葛。
完颜熙盯着她，又问：“所以，你混入皇宫，到底为什么？”
“你再罗里吧嗦，我翻脸了啊！”金爽不想他继续盘问。
多说多错，她不能保证在他锲而不舍地问下去的时候，她不会有丝毫暴露。
所以，凶巴巴地道：“完颜熙，你就不能当我死了吗？”
“你利用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我也没有怪你。”
完颜熙缓缓说道：“以为你死了，我难过了这么久，你还活着也不来见我，我也不怪你。”
“现在，发现你的话都是骗我的，我依然没有怪你。”
“小快……哦，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姑娘，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说几句话？”
骄傲的五皇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金爽是惊悚的！
她很诧异，对上他的眼神。
但见他眼神仿佛燃烧着什么灼人的火光，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跟他硬刚是无法脱身的，完颜熙这个人吧，她也算了解，吃软不吃硬！
她想了想，在一旁坐下来，道：“你不要问我做什么，我是什么身份，我肯定不会告诉你的。”
见她态度比刚才好了很多，完颜熙也心里好受了一些。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但他能肯定一点：他想要她理自己！
于是，完颜熙走到她对面坐下，依旧一瞬不错地看着她。
他问：“那你有什么能告诉我的？”
金爽给了他一个不太愉快的眼神。
他竟然忍不住微微一笑，道：“你假扮小勤子进了宫，利用我进了中宫的书房。你的实际目标，是皇后？”
“对，我利用了你！”金爽很是无语，道：“我利用了你，利用了云贵妃，我还杀了勤公公。你不生气吗？”
说到“勤公公”，完颜熙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他本着连，道：“还是有些生气的。你为了混进宫里，利用总是出宫的小勤子，害了他自己扮成他的模样……”
他看进她的眼里，问：“所以，我还是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能够做出这样的事，能有那样的胆量，混进中宫去做贼，杀个人对她有什么难的？
金爽看着他，不说话，无声抗拒他的问题。
完颜熙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又换了一个问题：“你表哥……或者说，他是你的同党？他混进了皇后宫里，是去救你的？可为何我没有发现任何的动静，他是怎么把你救出来的？”
虽然不明身份，但完颜熙不得不佩服，那个男人好生强大！
“表哥”这个词钻进耳朵，金爽愣了愣。
很快她就想到，是慕将离这么说的！
慕将离去救她之前，并没有莽撞闯入中宫，而是多方打探，做了一个很好的计划才开始行动。
她家师兄做事，就是这么细致！
“完颜熙。”金爽完全相信，只要自己不说话，完颜熙肯定要一直问。
他这么盯着自己，硬刚要走，她是走不脱的。
所以，她还是得说点什么。
先缓和他的精神，然后对他下点药，把他留在这里，她赶紧出城！
做好打算，金爽提起桌上的茶壶，给彼此各自倒了一杯茶。
自己拿了一杯喝了一口，才道：“我这么说吧……我是一个江湖人！专门给人打探消息混饭吃的。”
半真半假。
她说得太轻巧了。
准确说应该是：她是江湖雇佣客，接的都是非常危险的买卖，专门卧底、贩卖消息、偷盗宝物。
有时候，也接杀人的任务。
反正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坑蒙拐骗的事更是信手拈来。
终于撬开她的嘴了，完颜熙点点头，道：“所以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还叫你小快吧？”
“你不想叫我小快，那你叫我小慢好了！”金爽脱口而出。
“小man？”完颜熙还真的信了，又问：“哪一个man？”
金爽一口茶喷了出来：“……”
这么单纯的吗！
她眯了眯眼睛，道：“完颜熙，我杀了你母妃的人！利用了你！你怎么不生气呢？”
“……”完颜熙看着她，忽然拿出一方白帕子递给她，道：“擦擦，你嘴角还有茶水。”
金爽：“……”
第2803章 我打死你个臭小孩！
她没接，直接用袖子粗鲁地将唇边的茶水擦去，又道：“完颜熙，我不明白你！若说我死了，你很后悔、很难过。那好啦！现在我没死，咱们是不是可以大道通天各走一边了？”
这番话对完颜熙来说，无疑是扎心的。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吐出一句最简单的话：“可我把你当成为唯一的朋友。”
金爽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是了，朋友！
唯一的朋友！
可……
她搞不懂！
“为何你不怪我利用你？”
她觉得，完颜熙脑壳有病，且病得不轻。
本以为他那样高傲自负的人，被人欺骗利用了，找出她的下落后，应该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才对。
但他……
这是什么态度！
完颜熙给她解释道：“因为，我思前想后，发现你死了，比你活着骗我，要更令我难受。两害取其轻，与其责怪你骗我，不如期盼你还活得好好的。”
金爽瞪眼。
这个理由，她给满分！
她竟然无言以对。
完颜熙一直看着她，又道：“你做了什么，不想告诉我，我就不问你。但有一件事，我是必须问的。”
金爽蹙眉：“你说。”
完颜熙问道：“你想害我吗？想害我母妃吗？”
这个问题，还是挺好回答，金爽爽快地道：“没想过！”
完颜熙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他唇角甚至勾出了一抹笑意，愉悦地道：“那就好，如此一来，你是什么人、要做什么事，不影响我们做朋友。”
“我要是想要你父皇的狗头呢？”金爽扁嘴问。
她突然想明白了：完颜熙本来就是有点不对劲，我又不是今日才发现的！
他心理有各种严重的心理阴影，他成长成现在这样的个性，已经算是好的了。
换了别人，很可能早就变成了十恶不赦之人！
所以，他会有这些叫人匪夷所思、违反正常人性的举动，也不意外？
完颜熙没想到她说话这么大胆，但转念一想：这才是她的本性！
他薄唇抿起来，说道：“你认识我这么久，发现我对父皇有过任何感情吗？”
金爽想起来，他原先说过的那些关于完颜禄的事。
也是，那是完全没有什么父子情了的啊！
她叹了一口气，道：“我要走了。”
直接跟他说自己要走，看他还拦不拦。
完颜熙还是看着她，问：“你要去哪里？”
金爽看他一眼，道：“当然是做我的事！我这一次任务失败，不赶紧跑，等着别人来拧掉我的脑袋吗？”
完颜熙蹙眉，又信了。
他说道：“你可以藏身于五皇子府。”
“不要。”金爽直接给拒绝了：“我喜欢浪迹天涯，不喜欢做任何人的门客！”
完颜熙拧着眉心看着她，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若我想找你，怎么才能找到你。”
“我要不说呢？”金爽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这病娇少年虽然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但眸色已经充满了戾气：“那你就别想走！相信我，你走不掉！”
金爽被他气笑了：“我不信！”
她站起来，冲他摆摆手，道：“我走了，再见。”
想了想，改口：“哦不对，最好是再也不见！”
直接往外走。
完颜熙倏地站起来，但下一瞬却眼前一黑，又坐了回去，昏迷趴倒在桌上。
桌上的茶壶茶杯，被他碰撞掉落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破碎声音。
他没有喝金爽给的茶，但金爽给他下毒，并非一定要下在茶水上！
搞定了完颜熙，金爽把那块五皇子的玉牌掏出来，放在了他旁边，道：“这坏事的玩意儿，还是还给你吧！”
她不想对他怎么样，毕竟——
他说的那一句：我把你当成为唯一的朋友。
这一句话，终究让她有所触动。
她金爽孑然一身江湖浪荡，何曾有过朋友？
虽然她没当完颜熙是朋友，但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让她多了一点恻隐之心。
罢了。
世上有一个不计较这么多事，甚至她说要他爹的狗头都不生气、他的底线就是不害他不害他母妃的人。
留着吧！
金爽拿起斗笠，拉开房门准备扯。
没想到，外面竟然多了好几个护卫。
“姑娘，殿下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务必要将您留下，请回五皇子府！”
她一眼认出来，这是五皇子身边的高手暗卫！
“奶奶滴熊！”
金爽能用武力吗？
开玩笑，她在高手完颜熙手底下过不了三十招，在这几个人围攻下，过不了五招！
一炷香后，五皇子府。
金爽无奈地等着完颜熙醒来，心里盘算着：师兄你在哪里，我得等你来救我！
好在刚才经过药宗的时候，她借口要去买点药，想必完颜熙跟他们叮嘱过了不准伤害她，他们还真的允许她去买。
她留下了给慕将离的求救信号！
盼着他早点发现，早点来吧！
当然，希望不会坏了他的事。
五皇子府。
金爽给完颜熙下的秘药，药效本来可以让他睡到明日。
但，下晌宫里来了太监。
完颜熙的随侍过来：“姑娘，贵妃娘娘差人来传话，若殿下还是昏睡中，怕是不妥。”
金爽无奈，去给完颜熙解了药性。
完颜熙一醒来，发现自己在自己的房内，而坐在床头冷冷地瞪着他的，正是金爽！
他坐了起来看着她，不由笑了，道：“你不是想跑吗？对我下了药，还是跑不掉啊？”
孰料，金爽一巴掌朝他头上拍过去，怒骂：“我打死你个臭小孩！竟敢算计我！”
完颜熙不是不能防住她，他正要举手捏住她的手腕，却听到她说“臭小孩”，他顿时怔住了。
然后，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他头上！
疼还是其次，关键是：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你什么意思！你才是个臭小孩！”他怒道：“你才十六，我已经十八了！”
金爽跳下了床榻，双臂环胸，唇角勾着冷冷的笑意：“哦，不好意思，我已经二十五了！”
二十五，当然是胡诌的。
她这个人，出门在外很少报自己的真实姓名、真实来历、真实年龄。
时间长了，有时候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多大了！
但不管怎么说，行走江湖，年纪小不是好事，她基本都是往大的报。
第2804章 他把她抓回来，就为了对她好？
“啊？”完颜熙愣了愣：“你……”
旋即吐出一句：“不可能！”
他不接受她已经二十五。
况且，他是见过她真面目的，那面孔很显小，哪里有二十五啊？
金爽并不想跟他争论这种问题，说道：“你老娘派人来找你了，赶紧出去。”
说完转身出去，回了隔壁的院子。
不管她走到哪里，一定有四个高手跟着，这肯定是完颜熙安排好的。
甚至，还没抓到她呢，连她住哪儿，他都提前做了安顿。
不是不可以用毒用药，只是，她后来想了想，自己愿意留下来的。
为何？
还不是因为慕将离！
他进宫要做的事，没跟她说。
但看他整理的那些资料，知道他推演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她猜想：她混蛋师兄肯定是要做件大的！
那他会不会有危险？
若金爽已经走了，这个问题可能揣在心里，惴惴不安。
但她被完颜熙留了下来……
到时候慕将离那边，她有理直气壮的理由，而且，倘若慕将离出了什么事，在完颜熙这里，也可以打发这个冤大头进宫帮自己打探消息！
所以，她现在留下，是心甘情愿的。
完颜熙当然不知道，听说母妃派人来了，他便起来，出去见了见。
还能是什么？
又是劝说他选妃的！
完颜熙一脸的丧气，又不能将来人给打死！
“殿下，娘娘命小人给您带来一些您爱吃的。都在这里了，您看看还缺少什么，奴才回去禀报娘娘，再给您送来。”
“不用，你赶紧出去吧！”完颜熙挥了挥手。
太监走了。
完颜熙看了一眼那些盒子，完全不感兴趣。
正打算去找金爽，经过那些盒子又顿住了，打开看了看。
“小快喜欢吃，且不挑食。拿给她吃去！”
他命人提了两个食盒，带去了安置给金爽的房间。
金爽正在屋内，看起来百无聊赖的样子。
实际上，她满脑子都在噼里啪啦得盘算：
不知道师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他顺利吗？需要帮忙吗？
他肯定是进宫了的，他有没有遇上什么危险？
她应该什么时候，找完颜熙去打听打听情况？
但是，想到中宫办事的风格，连云贵妃都不一定能够知晓；又或者是，云贵妃即便是知晓了，也不会告诉完颜熙。
所以，这就难办了！
正想着，完颜熙来了。
食盒放在桌上，他挥手让随侍退下。
亲自打开了食盒，把里面的一碟碟的点心拿出来，放在桌面上，他殷勤地道：“小快，这些东西都是宫里送出来的，你看看喜不喜欢吃？”
虽然先前就很确定，这人有病，且病得不轻。
但亲眼见他这个样子，金爽还是很无语。
对一个骗过他、利用过他的人，他怎么就能这样包容呢？
金爽骗人无数，所有人几乎都是将她恨得牙痒痒，想要抓住她，无一不是想要剥她的皮、吃她的肉。
可完颜熙……
他把她抓回来，就为了对她好？
她当然不能理解，对完颜熙来说：小快死过一次了，这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足以掩盖过了任何其他情绪！
当人生死相隔过之后，所有的恩恩怨怨，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
“怎么，不喜欢？”完颜熙坐在她旁边，道：“你说你不挑食的，也是骗我的？”
金爽：“……”
瞧，这就是骗人的后遗症。
人家不会再轻易相信她的话了。
她瞟了他一眼，道：“对啊，我很挑食的！就算是御膳房做的东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在生我的气。”完颜熙这一次没信她的话，而说点破了她的态度。
金爽气笑了：“我好好一个人，被你关在这里，还不能生气了怎么着？”
完颜熙实诚地道：“我并没有关着你，皇城内，哪里你都可以去。只是必须让他们几个保护你。”
金爽翻了个白眼。
那跟关着她的区别，仅仅在于：她的牢笼大了一些！
但她没有跟他抬杠，关注点是：“我哪里都可以去？我要去中宫呢！”
“你……”完颜熙果然皱眉：“太危险了，你差点死过一次了，难道不能放弃那点佣金么！”
不等她开口，他又道：“你很需要钱吗？我有！你要多少我给你，不要再接这样危险的任务了！”
金爽：“……”
真的病得不轻！
但她脸上却是拧眉，问：“可我在皇后那里吃了亏，不找补回来，我这辈子心里都不踏实的！”
“皇后那边……那你更要留下来了！”完颜熙迟疑了一下，道：“你留在我府上，以后总会有机会的，不是吗？”
“那你派人去帮我打探一个情况！”金爽心想：既然你上赶着要给我利用，不利用你都对不起你！
果然，完颜熙问：“什么事？”
金爽答道：“我想知道中宫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动！难道我闯入中宫，还杀了两个神侍、把他们的神女给掳走了、损伤了神女的身子。这么大的事，皇后能吞了这口气？”
“神女？神侍？”完颜熙一愣。
金爽这才想起来，虽然他亲娘也参与了这些事，但他毫不知情！
她眼里顿时写满了同情，道：“你还不知道吧？皇后的书房地下密室里，有一个水晶棺，供奉着他们认为的神女。皇后和你母妃云贵妃，都称呼那位神女做姑奶奶。我也不知晓神女是死的还是活的，反正上次从冰棺中扛走了，扔进了地宫里面。”
她神情夸张：“这么大的事，皇后不可能不生气！你母妃也不可能。”
旋即，又是更加的同情：“完颜熙，对于你母妃的事，你真的是一点儿也不知情啊？”
听了她的话，完颜熙的脸色黑得可以。
他本也不是一个脾气好的，对她多半容忍，那已经是区别对待的了。
他脸色阴沉，倏地站起来，道：“我确实不知情，那又如何？”
居高临下，完颜熙盯着她，又道：“所以，你还想从我这里，利用我从母妃那里得到什么消息吗？”
正常人面对这种诘责，理应愧疚才是。
但金爽且不同，她竟然点了点头，理直气壮地道：“对啊。”
她坐在原位，屁股根本都不挪动半下，一脸的莫名地道：“我本来就是为了做任务才来的京城，任务失败了，保命要紧，所以我才走的。”
越说，她越是蹙眉：“是你非要把我带回来，对我来说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这意味着，我的任务好像又有机会做完了！”
“你！”完颜熙没见过这样脸皮厚的！
他气得很，拂袖离去。
金爽撇嘴。
她当然不会生气，心思还是在慕将离那边。
本以为可以利用完颜熙去打探消息，可完颜熙还是没有傻到底，不愿意帮忙。
那就……
她自己去？
——
10.15打卡。
昨晚家里有事，忘记定时更新了……
第2805章 金爽直接把他扑倒在了后面的床榻上
可这禁宫，她也进不去啊！
桌上摆了四五个描金瓷盘，上面摆着做工精致的点心。
御膳房来的东西，云贵妃送给儿子吃的，果然做得极好。
金爽随手拿起一个，放在鼻尖闻了闻，挑眉道：“这么滋补的吗？”
看起来跟平常糕点差不多，可这些，竟然是个滋补大餐！
完颜熙要是真的把这些吃下去，今天晚上怕不是要春梦连连？
天黑了。
完颜熙怎么个生气，金爽当然不会去管。
柳拭眉思考的一点也没错，金爽这个人，表面上看热情如火，活力四射。
但实际上，她的内心并不比慕将离的冷漠要好多少。
她是看透世情的冷漠，在摸爬滚打、无数的绝望之中，学会了从此以后只爱自己！
因此，完颜熙好不好，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金爽没去动那些东西，叫人撤走了。
用过晚膳后，她直接躺在床上。
她还在等，药宗的人收到了她留下的讯号，只要慕将离出来，他的人一定会跟他禀报。
他就会知道，她被完颜熙给逮住了。
过了今晚明日慕将离再没有消息，她再想办法去找他！
次日，因为睡得早，金爽一大早就起来了。
她这个人不擅长对战，长处在易容术和轻功上，跟那些习武之人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练功的，不一样。
所以，她从来不会早起练功，哪怕早起了也不会练功。
她走出房门，四名高手一直跟着她，她直接去了完颜熙的屋子。
一旁的随侍正要说“我帮你通报殿下”，却见金爽已经越过他，直接把门推开了。
随侍：这是个姑娘？
太早了，完颜熙还没起来。
金爽走进去，直接越过屏风，把被子猛地一掀开！
“姑娘！你这……”随侍震惊。
门开了完颜熙也就被吵醒了，他躺在床榻上还在回神，然后就看见金爽朝自己走过来，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
他瞪大眼睛，第一时间下意识寻找自己的袍子。
狼狈地披上外袍，他一脸的难以理解：“我说小快！你能不能有点儿姑娘家的羞耻感？”
金爽却是一脸的淡定，双臂环胸歪着头看他，道：“姑娘家的羞耻感？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完颜熙唇角一抽。
金爽又道：“我想进宫，你带我进宫吧！”
“……”完颜熙一脸无语。
她这种“我要进宫你就必须带我去”的强硬态度，究竟哪儿来的？
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主子！
他没吭声，随侍斥责道：“姑娘，你怎么跟殿下说话的！”
金爽转头看了一眼随侍，道：“不满意把我赶走呀！我求之不得！”
随侍：“……”
怼不过！
完颜熙感觉头很痛。
他把腰封系上，挥手让随侍出去，他则是问：“你别告诉我，还想去中宫！”
金爽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到底要去哪里，到底要做什么。
她冷冷地道：“你只管把我带进宫就行了，至于我去哪儿，我自己操心就行。”
“不行。”完颜熙拒绝了她。
一个看不住，她肯定又要去中宫。
在他以为她死了，痛不欲生这么长时间后，发现她还活着。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加倍珍惜，再也不想让她去做任何冒险的事！
他很坚定，但他没想到，金爽却突然朝自己扑过来！
本可以一掌把她拍飞，但想到这是“小快”啊，他收了手。
下一瞬，金爽直接把他扑倒在了后面的床榻上！
“你你你……”
这一瞬间，完颜熙话都不会说了！
金爽体重并不沉，想要完全压住他是不可能的，她压在他身上，低声道：“我太无聊了，不如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吧？五皇子殿下？”
她是用自己的脸来的，但上了妆。
本来就长得漂亮，上妆之后，笑起来又飒又媚。
英气的眉眼缭绕着勾人的意味，涂了艳红口脂的唇又显出千娇百媚来。
完颜熙竟然看怔了！
然而下一瞬，他眼睛却突然一闭，整个人昏了过去。
金爽唇角勾起一抹笑，拔出了刺进了完颜熙昏睡穴的银针，站了起来。
她没有耽误时间，立即将一粒药塞进了嘴里。
然后，打开完颜熙的衣橱，挑选了皇子服制的一整套，换上。
他比她高大很多，穿上他的衣裳，又宽又长。
她没去管，提着衣摆走到镜子前面，开始梳妆打扮。
药效发作，拉开了她的骨骼，让她疼得要命。
她又拿出另一只瓷瓶，倒出一粒药吞了下去。
这是慕将离专门给她炼制的，有针对性的止疼药。
本来，她还可以用九九摄魂针阵给自己止痛的，但来不及了！
一炷香时间后，金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全然成为完颜熙的模样。
她走到床榻边，将完颜熙给扛起来。
他虽然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但因为长得高，还是很沉的。
不想费力，她直接把被子丢在地上，把他包裹起来。
然后……
推进了床底下！
给他裹了被子，还是看在他对自己尚且有点真心诚意的份上，不想冻死他。
做好了这一切，新的完颜熙也就出门了。
“本殿要进宫去给母妃请安！”
跟完颜熙近距离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已经将完颜熙的言行举止学了个十成十。
进宫打探慕将离的消息，并不容易。
从完颜熙那里，金爽知道，即便是对唯一的儿子，云贵妃的那些事也是隐瞒着的。
他甚至不知道有神女的存在！
所以，从云贵妃那里打探消息并不容易。
但是，除了云贵妃，金爽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进宫，又见到了胖乎乎的云贵妃。
“儿臣给母妃请安！”将礼数做足了。
云贵妃看见“儿子”来，点了点头，道：“过来坐下吧。”
金爽坐在了云贵妃不远处的椅子上，也不说话。
完颜熙对云贵妃的那种别扭的感觉，她呈现得太像了！
云贵妃见他也不吭声，便问：“昨晚给你送的那些吃食，你可喜欢？”
“还好。”金爽回答得很保守。
云贵妃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又问：“吃了吗？”
金爽答道：“吃了一点。”
云贵妃笑了，朝她招了招手：“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难不成，母妃还能吃了你不成？”
金爽继续保持那种拽拽的样子，冷哼道：“儿臣坐在这里，也挺好的。”
云贵妃却道：“你坐那么远，怎么给你看这些呢？”
第2806章 一开口，就是重头戏！
金爽一愣。
她走过去一看，不由在心里笑喷了！
竟然是仕女图册！
云贵妃拉住“儿子”的手让他站在自己身旁，道：“你快来看看，这是本宫在帝京贵女之中找出来的、身份相貌才学都足以与你匹配的三个。你认真瞧瞧，可有看得上眼？”
“你喜欢哪一个，母妃便给你请旨赐婚。”
“现在赐婚下来，至少在今年冬之前，就可以成亲了。”
金爽：“……”
她不是真正的完颜熙，却在心里给完颜熙默哀！
云贵妃真的是，不遗余力地要给儿子拉媒做保啊！
到底图啥？
忍耐着内心的痒意，金爽压住自己使坏的心思，没有直接点一个。
她学着完颜熙的样子撇开头，道：“儿臣说过，不想现在成亲！”
“男大当婚！”云贵妃不能同意：“你现在是这么说，等你成家之后，就不会这么想了。”
金爽：“……”
她真的想不明白，这些催婚的爹妈，都是怎么想的。
脑壳有包吗？
一个人潇洒快活不好吗？为何要拖家带口的累赘？
婚姻很幸福？
也没看见几对很美满的夫妻呀！
若说传宗接代……
家里有皇位继承的，譬如北齐，也可以理解。
但云贵妃都明说了，北齐皇位不可能给完颜熙。
再说了，北齐皇后和云贵妃想要颠覆朝纲不说，还抱着侵占他国的野心，老实说，完颜氏有传宗接代的必要吗？
现在，金爽完全能理解，完颜熙为什么很烦被劝婚了。
“依我看，这位王小姐适合你。”云贵妃翻看着图册。
金爽看了一眼。
里面是一个小像，后面配的是其身家背景资料。
另外，画师送的画作，因为篇幅比较大，所以卷轴上都排了号。
在图册上看中哪一个，就去抽取相应的卷轴。
而这个王小姐，确实长得还行？
不过……
适合完颜熙？
云贵妃怕是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儿子的喜好吧？
完颜熙不喜欢那种端庄贤淑的，他喜欢开朗活泼、活蹦乱跳的！
“你看看，各方面条件都很合适。”云贵妃还在巴拉巴拉：“你若不早点定下来，其他皇子若是抢了先，那可就是别人的好处了！”
金爽特别想说：那就定她吧！
但想了想，她已经坑了完颜熙很多了，还是算了吧。
不过，她有自己的目的要达成呢，还是得妥协一下。
这么一想，她在一旁坐下来，道：“母妃，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如果你能如实回答我，我就听你的，今年内成亲！”
云贵妃一愣。
很快她又想到了：“难道你还想问小勤子的事？”
自己的儿子放着美女不要，一直盯着一个太监，哪一个当娘的能舒服？
“完颜熙”看了她一眼，道：“跟小勤子的事也有关系，但并不是小勤子的事。”
金爽直截了当地道：“因为小勤子这件事吧，我发现了，母妃你与皇后之间，有很多秘密！”
云贵妃脸色一沉。
她连忙挥手让嬷嬷出去，然后拉着完颜熙的手，小声说道：“那些事，我不告诉你是在保护你！你听母妃的话，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等你成婚后，母妃会为你安排封地的事，以后你只管逍遥快活，其他事都不需要管，知道吗？”
对于这一点，完颜熙是不能理解的。
金爽可以！
其实，天家子弟想要逍遥快活，只有当一个闲散王爷，划一块封地，什么事都不用管，最舒坦。
而抢到了龙椅的人，虽然坐拥天下，但却要困守一生。
做个明君要励精图治、为国为民；做昏君嘛，很快就被打下来了。
所以，云贵妃为儿子的打算，是因为将事情看得很明白。
可完颜熙没有这样的认知！
他年轻气盛，不懂母亲用心良苦。
金爽也不好代表完颜熙，只能是利用这个身份为自己谋福利：“母妃，我可以按照你安排好的人生之路去走，但……我还是想知道！”
提到这个，她神情严肃继续道：“母妃，皇后不是什么好人，为何你要与她共谋？这个皇后，到底是什么来头！父皇不知道她不守妇道吗？怎么能忍！”
一开口，就是重头戏！
云贵妃懵了懵。
皇后有奸夫那件事，以前她哄过小完颜熙，可不想他把这件事放在心底里记得牢牢的，现在他长大了，旧事重提！
“我想知道，为何她能够把控整个北齐的朝政！”金爽又道：“她一个女人，不守妇道跟奸夫鬼混，还把北齐的朝政握在手掌心，父皇头顶绿帽子还能忍，可见他已经名存实亡了！”
云贵妃遇上过无数的麻烦，她算是很会处理各种问题。
但，遇上了儿子提出了这些问题，她愣是没有办法去回答！
见她沉默，金爽生气了，倏地站起来。
“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她一脸少年负气模样，怒道：“你说你对我好，我看也不过如此！罢了，以后我减少来给母妃请安便是！”
说完就要走。
云贵妃还是宠爱儿子的，哪能让他就这么走？
连忙拉住金爽，道：“那些事太复杂了，母妃没办法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你。”
她把金爽拉过来坐下，苦口婆心地道：“来，喝了这杯茶，母妃给你讲一些简单的。”
金爽出身药宗，对于任何入口的食物，都会检查有没有毒。
她看了一眼，眼前的茶水是没有毒的，便接过来，闻了一下。
云贵妃真心疼爱儿子，当然不会想害死儿子！
闻过了之后，金爽发现没有什么毒，所以便喝了一口。
云贵妃见她挺乖，笑了笑，道：“其实你一直以为皇后娘娘有奸夫，这种事是瞒不住的，你父皇身为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为何她还能掌握权力？”
“自然是因为，并非真正存在什么奸夫。”
“那是你父皇假扮，与皇后之间的夫妻情趣。被你撞见了，也不好意思说实话。”
“这种事，你娶了妻之后，便会懂得。”
“只不过是你小时候被那样的画面冲撞了，记岔了，一直以为真有这回事！”
金爽：“……”
得，当儿子是三岁小孩来哄呢！
——
1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