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太狠了
周星云心里百爪挠心，心想你才走了弯路，你全家都走了弯路！
就这傻小子一个不知道他义弟是女子，偏偏还一个护弟狂魔的模样，活该这傻小子娶不到自己想娶的姑娘，活该被上官千羽抢了娘子。
周星云愤愤地吐了一回槽，皮笑肉不笑地道：“本公子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燕青蕊：“……”
一顿饭吃完，燕青蕊想起晚上要办的大事，无心继续耽搁下去，便先告辞了。
知道周星云竟然有龙阳之癖，喜欢男人的冷煜源对他印象大打折扣，也不想多待下去，以伤未平复，需要休息为由告辞了。
周星云心里悻悻然。
小青青你也太狠了。
他这决定走大舅兄路线才刚见成绩，就被小青青几句话无情扼杀，想要再从冷煜源着手是不可能了。
他极是无语地把手中送不出去的炫影剑往上官千羽丢垃圾般一丢，道：“咱们是换个地方，还是散了？”
上官千羽把那剑又抛了回去，别人都不要的东西，他可不要。
见周星云简直生无可恋的样子，又想到马车中听到的那些话，觉得就这么散了太过可惜。于是，他们换了一个雅间，不喝酒，改为喝茶。
周星云看着慢条斯理煮水泡茶的上官千羽，十分郁闷地道：“小青青也太油盐不进了。我跟她共见了三次，她就没正眼看过我一眼。”
上官千羽无动于衷，不痛不痒地道：“觉得难追，就换个容易的追！”
周星云猛地回头，不满地瞪他一眼：“容易追的还是小青青吗？这才是我周星云看上的人，以后你再说叫我别追，我跟你翻脸！”
上官千羽：“……”
他修长的手指洗着茶杯，翻了个白眼，道：“本来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这态度，我就不想帮了！”
周星云一听，立刻眼前一亮，一步就到了他的面前，急声道：“你有办法？什么办法？说说看？”
上官千羽继续泡茶，傲娇地道：“不高兴说。”
周星云立刻谄媚地把那把炫影剑双手捧上，一脸诚意地道：“上官，千羽，大哥，大爷，你看，这把炫影剑，可是天下名剑排列前十的宝剑。我千辛万苦寻来，就是准备送给你的，请你一定笑纳！”
上官千羽：“……”千辛万苦寻来送给他的？他都亲眼看着他殷勤地送到银面郎君面前，是人家银面郎君不要。能不要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周星云也知道这套办法不行，他干脆地道：“还是不是兄弟了？有什么好办法你就说，你都已经成亲这么久了，兄弟我还单着呢，你就忍心吗？”
上官千羽：“……”
他都被周星云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给打败了。他道：“我用一颗九鼎圣心丹，让银面郎君欠了我一个人情！”
周星云双眼发光，眉开眼笑地道：“太好了，小青青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这份人情太难得了，有这份人情在，我又多了一次机会，到时候你一定要帮我。”
第434章 怀疑
上官千羽无可无不可，不管有没有谁欠着他的人情，他拿出九鼎圣心丹，就是去治冷煜源的伤的，捞着这么个人情帮帮兄弟解决个人终身问题，好像不亏！
当然，这份人情不能马上用，得找个合适的时机。
不过，还没等两人决定把这份人情什么时候用出来，京城里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让上官千羽变得忙碌起来。
这得从京城的势力说起。
一阁二堂九流四方之中，有不少势力都是与朝中官员有些千丝万缕联系的。
牵一个势力，就牵动朝中微妙的变动。
这次出问题的，是金狮教。
金狮教一夜之间，被灭了。
此事发生在四人饮宴的当夜，据说金狮教旗下处于阳明道的一个赌场突然被人砸了，这赌场是金狮教一半资金来源之地，里面看场的弟子不少，显然对方的人手也不少，而且身手不弱。
金狮教建建以来，还没受到过这么大的挫折，教主立刻就让副教主带着帮中的好手赶去支援。
可是在半路上却遭遇了埋伏，对方身手极强，又是以有心算无心，场面一边倒，摧枯拉朽般就把副教主等一众人给消灭了。
与此同时，在教中等消息的教主没有等来副教主凯旋而归的消息，倒等来另一波人。
为首那个是个黑瘦少年，虽然貌不惊人，但是行事老辣，出手更是老辣，他将带来的人兵分五路，自己亲自挑战金狮教主，在第七十八招时，将金狮教主一刀穿胸，毙于手下。
金狮教仗着有二皇子撑腰，一直经营着赌场，青楼等巨利的帮派，不知道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也不知道有多少财富流入周王府，成为皇甫彦挥霍和结党的经费。
有这么强大的后台，金狮教最不缺的是打手和亡命之徒，而且在九流的十八帮派中，地位排在前八，他们根本没有想到，竟然会在一夜之间遭遇灭顶之灾。
对方来路不明，身份不明，但是打起来全都不要命，安逸惯了的金狮教众们，就在优越感中，消失于九流十八帮派的排名之列。
其实现在的九流十八帮，早已经没有十八帮了，只剩下十三帮。
万羽堂兼并了三个，还有两个神秘消失，当然，也是被其他的势力兼并除去，
普通的江湖帮派被灭，也惊动不到上官千羽，不过，金狮教背后的皇甫彦，却是又痛又惜又暴跳如雷，竟然有人敢在动他周王罩着的势力，此事必须严查。
可是，江湖事有江湖人的解决方式，官府的介入，哪怕京畿卫在皇甫彦的压迫之下，也抱着此事不宜多管的心态。
皇甫彦气急败坏，却没有办法，他也派人查过，江湖上争夺地盘，好勇斗狠的事时有发生，一涉及江湖规矩，很多事也不是他官家之人能查得出来。
再说，燕青蕊和韩赞针对灭金狮教这件事，筹划安排了十几天才动手，端的是万无一失，无迹可寻。
这件事，却让上官千羽心中产生了一些怀疑。
第435章 痛不痛？
毕竟，之前有帮派消失的事，影阁也都知道，但都是九流的帮派之中势力较弱的存在，像这种一举端掉金狮教这样实力强，后台硬的帮派的事，京城里已经好久不曾发生了。
这个动手的人必然有三个特别。
一、他眼光独到，深谋远虑；
二、这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办到的，光金狮教的教主的武功，就是江湖一等一的，他必然武功高强，而且，有一定的势力。
三、这个人必然是有的放矢，有针对性地灭了金狮教。
而这三个特征，他所知道的人中，便有一个人非常符合。
银面郎君。
第一条不用说了，银面郎君有这个能耐，他毫不怀疑。
银面郎君有万羽堂，万羽堂虽然只成立了短短几个月，却是进步神速，但又稳打稳扎。而银面郎君本身的实力，也很惊人，能在他的手下走过那么多招，甚至用怪异的招式将他制住，目前为止，还没有几个人能办到。
至于第三点。大概是皇甫彦这次伤了冷煜源，这个银面郎君虽然话不多，但那平静的眼底掩藏的深邃，几乎深不可测，他自信自己不会看错。
心中抱着这样的想法之后，上官千羽心中对银面郎君又多了几分关注。
银面郎君在京城已经动手，拔掉了皇甫彦最爱惜的一颗牙齿，他断皇甫彦一条胳膊的事情，似乎也没那么专美了。
三天后，刚刚痛失金狮教这个大的财务支持的皇甫彦，接到了飞鸽传书，他在嘉州暗中经营的一个私矿，被官府发现查封了。
那私矿是在四年前发现的，皇甫彦派了心腹经营，历时四年，今年才开始赚钱，往后形势一片大好，可是，就毫无预兆地被一支进山练兵的军队给发现了。
那统军首领见到竟然有人深山开采，不免奇怪，派人过去看了看。
那儿本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皇甫彦的人在那里作威作福四年，当地的百姓都会赶走，搬移他处，突然冒出人来询问，他们不客气地把那两个一顿暴打，扔了出来。
统军小校也是个有心计的人，既然有人连军士也不放在眼里，说明这势力一般人惹不得。他派出一半的兵力，换上了便装，在当地打听，寻着那些猎户和原本山中的百姓，一天之内就把情况摸得熟透。
于是，一封八百里加急由驿站急速传往他上头的将军。
那个将军不是别人，正是抚远将军白啸林，白筱汐的爹。
天乾国有律令，所有矿产，一概只能由官府开采，不能私采。白啸林自然把这件事报与了皇帝知道。
皇帝一听，龙颜大怒，当即下了谕令，嘉州驻军将领带着一万驻军，直扑矿山。那些驻矿的管事，守矿的头目，全部押解回京，由嘉州刺史亲自登记入官册。
皇甫彦得知这个消息时，脸色灰白，一口血喷在地上。
身为皇子，哪个没有野心？哪个不是暗中另有几手准备？他依附太子，不过是明，暗中也是有想法的。
第436章 卦象
京城的金狮教被端已经够让他肉痛，但是那还动不了他的根本，这矿产才真正是断了他的一臂，他就算有心，也没有与太子相抗的能力了。
这件事看似偶然，但世间又哪有那么多偶然？
一支军队哪里都能操练，又哪能那么恰到好处地到矿场附近练兵？一个普通的小校，又哪来那么冷静，那么有心机？
当上官千羽接到飞鸽传书的结果时，淡淡一哂，皇甫彦，你连我的人也敢动，这次给你个教训，再有下次，你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把金狮教端掉后，燕青蕊长长出了心中一口闷气。
万羽堂一如她的期望在发展，此次灭了金狮教，下一步就不用这么急了，要休养生息。
金狮教的一战之中，万羽堂也折损了一些人手，虽然伤亡已经控制到了最低，毕竟，还是有善后工作要处理的。
燕青蕊把这一切交给韩赞，自己回去了菩提寺。
清河王府守别院的下人只能在外院里，燕青蕊的离开，倒也没有引起什么怀疑，一个来寺院小住的王妃，必然是为了清静而来，十天不出院门，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才符合大家闺秀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
燕青蕊小心地避开暗卫的眼睛，找着机会回到院子里时，翡翠几乎喜极而泣。她立刻迎上来，道：“院主，你可算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我都快撑不住了！”
燕青蕊诧异：“怎么了？”
翡翠吐槽：“那个小和尚已经来请了你三次了，住持大师想见你！”
燕青蕊好生奇怪，道：“这是为何？”
菩提寺的住持不应该这么闲吧？她也不应该会让一个出家人动想见的念头才是，毕竟，她都不知道那住持长得是圆是方。
翡翠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睁着无辜又迷蒙的眼睛，摇着头道：“听那小和尚说，住持大师起了什么卦，卦象应在你的身上！”
燕青蕊心中一跳，这神神鬼鬼的事换在以前她是不信的，不过，自从穿越之后，她也不能再抱完全不信的态度，难道那住持起到什么卦，知道她来自另一个世界？所以想见她，把她当小白鼠一样研究。
这样那住持她可不能见。
她道：“现在先不说这些，明天要是再来了，我来应付！”
只要她在院子里，翡翠就心思大定，一点也不担心了，立刻嘘寒问暖：“院主，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我刚煮了菜！”
燕青蕊嘴角抽了抽，她煮的菜？算了吧。
燕青蕊让翡翠准备清水沐浴，洗去一身暑热，顿时十分清爽。
翡翠殷勤地端出井水里镇过的瓜果，坐在院子里吃着凉瓜聊着天，倒也轻闲适意。
想起在京城里谋生金狮教的整个过程，真是忙碌而又刺激，哪像此时，享受着凉风，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想？
这些天里，她以银面郎君的身份，周旋在冷煜源，上官千羽和周星云之间，心也是累的。
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
第437章 藏头诗
翡翠跑过去开门，是海生过来了，燕青蕊离开的事，海生不知道，此刻，是那小和尚又来了，他来通报的。
他一眼就看到院里的燕青蕊，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那几眼里，既有询问，又有担心，还有一些欲言又止的迟疑。
燕青蕊道：“进来吧！”
海生一直忠心，且本份，不过另一个身份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这对海生来说，未必也不是一种保护。
海生有些拘束地走了进来。
燕青蕊不等他发问，便道：“你是想问我郭箐的情况吧，她不是很好。因为小灵灵的病情一直没有起色！”
海生脸上现出一丝同情且无奈的神色，说明来意。
燕青蕊道：“你去跟那小师父说，我暑气入体，困乏无力，已经睡下了。”
海生什么也没问地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神色间颇为无奈地道：“小师父说，住持师父知道院主您身体不适，暑气入体，所以特备了药方，他正好带在手上！”
这下燕青蕊也惊了一下，她随口扯的一个借口，那小和尚就能应得有方？还是老和尚真的未卜先知？
她道：“药方在哪里？”
海生递来一个信封。
燕青蕊接过来，信纸是薄薄的云简笺，如云一般轻薄光洁的质地，捏在手中，还透着淡淡的梵香气息。
信纸上写着一行字：燕家有女在深山，青雨落花入人间，蕊丝芳香托佳梦，梦中自有自在天！
这是一首藏头诗，表面看来，四个字分别是燕青蕊梦，但重点却是最后一句，梦中自有自在天。
是说她在梦中，还是说她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梦，只是梦中的一番人生？
燕青蕊现在相信，这个老和尚绝对是个老神棍，他也许真的知道什么。
可是，自己在那个世界，是坠楼而亡，想必已经尸骨不全了，她又不可能再回去，而原身能加诸于她身上的情绪越来越少，显然也已经香魂渺渺。
所以，不见老和尚是对的。
燕青蕊转身进屋，边走边道：“你去回复小师父，我用了药，休息了！”
海生便又去回复，这次倒没有再过来。
燕青蕊却已经没有了吃瓜的心情。
晚上她得去看看，那老和尚到底是什么来头？不过，当面见人的准备她没有做好，去偷偷看看就行。
小和尚得了回复，倒也没有多作停留，回去向住持禀告去了。
在菩提寺的住持禅房之中，那个白色僧衣的住持背影飘逸，听了回报，手中捻动的念珠都没有停顿一下，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淡淡地道：“随她去吧！”
小和尚退了下去，他看到的是住持的背影，所以没看到住持唇角泛起的一丝淡淡微笑。
过了一会儿，一个四十余岁的僧人来到禅房之中，这是寺中的西堂僧明风，主持法坛会的，菩提寺半个月后有一场法会，一应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他是来知会住持的。
住持微微一笑，道：“半个月么？这京城也该热闹了！”
第438章 贫僧
当夜，心中好奇却又不愿意见住持的燕青蕊便悄悄地潜上了山上的主院。
菩提寺作为皇家寺院，占地面积极大，不过，却又不失出家之地的清净。
此时已是半夜，整座山更是静得只能听见虫声，燕青蕊像一只乳燕一般，点尘不惊地融在夜色之中。
燕青蕊并不知道住持禅房在哪里，不过接照正常的建筑格局，应该是在主殿靠右后方。
当然即将靠近主殿时，却看见在右侧的那一片空地上，有一个在煮酒的僧人。
现在是暑天，酒原本是不需要煮的，那阵阵酒香扑鼻而来，倒有些清雅而诱人的醇香。
燕青蕊大是诧异，大半夜的，这个僧人不睡，本来就是一件奇怪的事，大热天的煮酒，又是一件奇怪的事，寺庙之中，如此明目张胆地犯戒，同样也是奇怪的事。
酒香散得这么远，他这是唯恐别人不知啊。
本来远远的燕青蕊见那人一身白衣，还当是哪个滞留的香客，走近看却是白色的僧衣，夜色下一颗光头几乎可以照亮了四周围，上面的戒疤清晰可见，真正的和尚，绝无错假。
僧衣一般是灰色，褚色和黄色，穿着白色僧衣的和尚，似乎也很少见。
这个和尚才二十多岁，眉眼极为清俊，如同描画，显然若不是出家，身在俗世的他必然是一个翩翩美男子。
燕青蕊心中大奇，不禁停下，站在暗处，想看看这和尚想干嘛。
酒已煮好，白衣和尚斟了一杯，对着那轮弯弯的月亮，遥遥举杯，一口喝干，砸了砸嘴，似乎挺满意。又斟了一杯，这次却不是敬月，而是对着燕青蕊的方向，遥遥举杯，唇角笑意微微，又是一口喝干。
之后，他从旁边拿了一只杯子，又斟了一杯酒，放在燕青蕊的这个方向。
燕青蕊暗翻白眼，到了山顶寺中后，她虽然没有如在山腰那样隐藏行迹，一般人却也发现不了她，可是这和尚的动作，实在是太过明显。他发现她了。
而且，他在邀她饮酒！
再藏着也没有意义，燕青蕊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那白衣和尚没有半点意外，指着右边石凳，道：“酒刚刚温好，你来的正是时候！”
燕青蕊大方地坐了，端起酒杯，把那杯酒喝了。
酒真是好酒，入口甘香，回味无穷。
白衣和尚笑得倾倒众生，妖孽无比，道：“燕施主倒是坦荡，就不怕贫僧下毒？”
燕青蕊看了他一眼，道：“和尚不是应该爱惜飞蛾纱罩灯，扫地不伤蝼蚁命吗？若是下毒害人，死后该下十八层地狱吧？这么严重的后果，想必你是不愿意承担的。还有，你一件僧衣价值千金，自称贫僧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欺负她没眼光吗？那白色僧衣材质特别，和冰绡丝极其类似，不沾点尘，飘逸洁净，是装逼的首选。
白衣和尚哈哈笑道：“酒肉尚且穿肠而过，何况这区区僧衣？和尚的僧衣再值钱，那也不过身外之物，和尚还是贫僧！”
第439章 你就吹吧
燕青蕊懒得跟他打机锋，看这和尚倒是风趣，不禁问道：“你是这寺里挂单的和尚吗？”
白衣和尚讳莫如深，神秘兮兮地道：“其实贫僧不是和尚！”
燕青蕊怀疑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是什么？”
白衣和尚优雅地倒酒，修长的指尖触过温润的酒壶，笑得光风霁月，他道：“我是神仙！”
燕青蕊鄙夷地道：“神棍吧？”
白衣和尚笑道：“也行，只要带个神字，总不会差了。”
燕青蕊道：“你认识这里的住持吗？”
白衣和尚修长的手指捏着酒杯，像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他神色悠然地道：“你是说虚云和尚啊？当然认识。”
这话燕青蕊信，若不是和住持够熟，敢在这个离正殿不远的地方明目张胆十分张扬地煮酒喝吗？
燕青蕊想到那张纸笺，想到上面的藏头诗，不禁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衣和尚品着酒，随口道：“还能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和尚呗！”
燕青蕊：“……”
他道：“请问和尚法号？”
白衣和尚摆了摆手，道：“贫僧不是说了吗？贫僧不是和尚，贫僧俗家的名字叫甄紫妖。你可以叫我妖神！”
燕青蕊：“……”
穿着僧衣，不承认自己是和尚。问他法号，偏要告诉一个俗家名字。还有，谁家父母给孩子名字里取名带个妖字，这家伙也的确真够妖孽的。
燕青蕊嗤笑道：“甄紫妖是神棍的简称吗？”
甄紫妖斜睨了她一眼，又给她倒了一杯酒，道：“聪明，这是赏你的！”
燕青蕊：“……”
他是真以为神棍就是神仙的意思？
燕青蕊道：“你经常这么大半夜的煮酒喝吗？”
甄紫妖理所当然地道：“那是当然，大白天的影响不好！”
燕青蕊道：“妖神，我是来找住持虚云法师的，他住在哪里你知道吗？”
甄紫妖听到妖神两个字，眉飞色舞，十分高兴地道：“你找他干什么？是要卜卦，还是起课，不如说说，本妖神的本事不比他差！”
燕青蕊撇嘴道：“你？”
甄紫妖不满地道：“你怎么能用这么鄙夷的眼神看本妖神？本妖神能耐大着呢，能知道过去未来，能看到前世今生！”
燕青蕊道：“你就吹吧！”
甄紫妖翻了个白眼，这一翻，把原本还带着几分仙风道骨的脱尘气息给翻得分外接地气，他指指刚才斟的那杯酒，道：“你喝下去，我马上告诉你你的前世今生！”
燕青蕊心中一跳，端起酒杯来，仔细地看了看，那酒酒色清澄，也不像有毒的样子。
甄紫妖撇嘴道：“不敢喝？”
燕青蕊挑了挑眉，把那杯酒喝了下去。
是一个酒坛里倒出来的酒，可是，先前那杯清淡醇香，入口后有淡淡余味，却也只是淡淡，不经意间就消散了。
现在这杯却辛辣凛冽，芳香甘美，这两种感觉本不应该出现在一处，但给燕青蕊的，却又两者并存，入口之后，在味蕾之处久久停留，不曾消散。
第440章 天机
燕青蕊不禁看了那只温在热水中的小小酒坛。
甄紫妖颇有几分得意地笑着，道：“这，就是你的前世今生！”
燕青蕊心中有波涛闪现，脸上却不动声色：“妖神，这话是什么意思？”
甄紫妖讳莫如深地一笑，伸一指在嘴边，轻嘘一声，道：“天机不可泄露！”
燕青蕊：“……”
看见她郁闷的表情，甄紫妖笑道：“我再奉送你两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真假原本不分明。”
燕青蕊眼神微变，她是燕青蕊，她也不是燕青蕊，所以，这句假作真时真亦假，是指她的身份而言？现在，她用的是原身的身体，自己的灵魂，在外人眼里，就是原身，所以，真假原本不分明？
那两杯酒，前一杯清淡醇香，虽然美味，却片刻就消散了，如同原身，存在时不引人注意，香消玉殒时无人得知？
而后一杯酒，辛辣凛冽，是她的性格，芳香甘美，是否就是她今后的生活？
现在，她虽然也算过得自在恣意，但还谈不上芳香甘美。
甄紫妖又给自己倒酒，不过小小的酒坛原本也就只能装得半斤，此刻再倒，却是倒不出来了。他有些遗憾地看了看空空的酒杯，道：“你也不用见虚云和尚了，这些天虚云和尚不见外客，十天后，菩提寺开坛**，他将送一卦四签，有缘者得。你要是有什么不解，到时候再去见他，顺便求个一签一卦的，岂不是好？”
不见外客？那还叫小和尚一次次来请她，还送了个藏头诗的药方？
燕青蕊哪能信他，他道：“妖神，见不见他由我决定，你只告诉我他住在哪间禅房！”
甄紫妖笑着伸手向南一指，道：“前行十丈，转过回廊，直走，再右转，最后一间禅房便是。不过，有缘见时终须见，无缘见时难强求。你去了也白去！”
燕青蕊才不信他神神道道的，要不是看他说话风趣，好像话中有话，她都不会被他耽误这么长时间。
燕青蕊立刻向他所指的方向而去，这随便遇上一个和尚就话中有话，意有所指，不知道那虚云禅师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甄紫妖见她不听劝，还是执意去了，不禁摇了摇头，往旁边一间屋子里走去，月光之下，白衣飘然，倒也是满满的脱却俗世凡尘的飘飘仙气。
过了一会儿，他又走了回来，不过这次，却不再是温酒，而是煮茶。
所以，当燕青蕊在虚云禅师的屋子里什么也没有看见，又原路返回时，就见他正好把一炉水烧开，正在泡茶，茶香四溢。
燕青蕊很是无语，这个和尚大晚上的不睡觉，又是煮酒又是泡茶，他是夜猫子吗？
看见燕青蕊回来，甄紫妖露出个大大的笑脸，道：“不信妖神言，白跑了吧？”
燕青蕊：“……”这和尚一点也不像和尚，哪个和尚这么说话这么行事的？她揶揄道：“甄紫妖，你身为一个和尚，不守清规戒律，喝酒泡茶，竟是凡尘风月之事，但是，偌大的菩提寺，竟然也没有人来管你。让我猜一猜你的身份！”
第441章 私生子
甄紫妖正泡茶的修长白皙的手指略微一顿，抬起头来，笑得光风霁月，露出一口白牙，道：“那你猜猜！”
燕青蕊道：“你年纪不大，二十余岁的年纪，想必也不可能身份有多超然。就算你颇慧根，佛法高明，但这么放纵恣意，放浪形骸，也不可能是寺中的确管理和执事。我原本猜测，你应该是虚云禅师最得意的弟子，但是，没有哪个弟子对师父这么不以为然，毫不尊敬的。所以我猜测……”
甄紫妖慢吞吞地喝着刚泡好的茶，看着燕青蕊，等待她的答案。
燕青蕊自信地一笑，道：“你是虚云禅师的私生子！”
噗……
甄紫妖刚喝下去的一口茶全都喷掉了，他被茶水呛到，涨红着脸，指着燕青蕊，道：“你……咳咳咳，你真是……咳咳咳……”
原本白衣潇洒的飘然样子，生生地被这一顿咳，咳得形象全无了。
燕青蕊接过他的话头，道：“我真是神机妙算是不是？其实和尚有私生子也不奇怪，任何人的身份都应该得到尊重，放心，我不会鄙视你的！”
甄紫妖好不容易咳得顺了气，竟然也丝毫不见生气，还笑着道：“这你就猜错了，虚云禅师不曾婚配，你就不能猜我是他俗家的侄子吗？”
燕青蕊道：“私生子原本就不是婚配所生的儿子！我初时也以为是俗家侄子，但是就算是侄子，也不应该在寺里这么旁若无人，只有私生子才最符合！”
甄紫妖翻了个白眼，似乎被她打败了，板着脸道：“本妖神泡的茶，你喝不喝？”
燕青蕊轻轻一笑，道：“好酒尝过了，茶就免了。本来想悄悄见一见虚云禅师，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见不到，那我走了！”
甄紫妖举起茶杯，极是入世地道：“好走，不送！”
燕青蕊离去之后，甄紫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光可鉴人的一颗光头，嘴里喃喃道：“私生子？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回去山腰的别院，燕青蕊悄然潜回，以她的身手，当然也没有惊动那些暗卫。
不过，想到这别院附近竟然分布着清河王府的暗卫，燕青蕊心里的感觉十分怪异。上官千羽这是干什么？是关心她？还是监视她？
第二天，再没有小和尚来传达虚云住持的意思要见她了，第三天亦然。
燕青蕊心想甄紫妖那个妖孽一定是见到了虚云禅师，把自己的话转告了，那大和尚一生气，说不准就不见她了。
这才好，清静。
算算日子，明天就是冷煜源挑战上官千羽的日子，她是一定要去看的。她担心冷煜源会吃亏。
冷煜源少年个性，有些冲动，燕青蕊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这个冒牌的燕家大小姐一直这么下去，所以她没有阻止冷煜源的挑战。
有时候，挫折更能让一个人成长。
正沉吟间，翡翠自门外跑进来，嘴里叫道：“院主，院主……”
燕青蕊道：“大呼小叫的，有什么事？”
翡翠道：“有人要见你！”
第442章 你不去？
燕青蕊一怔，难道那虚云禅师又叫小和尚来请她了？
她道：“是谁呀！”
院外一个爽朗的声音道：“青蕊，是我！”
燕青蕊不禁微笑了，道：“小汐，你怎么过来了？”
那个明艳爽朗，英风飒然的女子，不是白筱汐又是谁？
白筱汐道：“十几天不曾见你，听说你在这儿，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就来看看你！”
燕青蕊把白筱汐让进去，翡翠十分乖觉地去泡茶了，白筱汐拉着燕青蕊的手道：“青蕊，你还要在山上住多少日子？”
燕青蕊道：“能住多久住多久，这里清静，我很喜欢！”
白筱汐道：“青蕊，寺庙里终究不是久留的地方，你要真想清静，去我的别院住，那里也不会有人打扰，一样清静！”
燕青蕊摇头笑道：“我更习惯这里的生活！”
白筱汐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悲悯，她想起燕青蕊以前的日子，一直在燕家的家庙住着，心里误会为燕青蕊已经习惯性了寺庙里的生活，所以会觉得这里清静，其实燕青蕊可不是这个意思，住在这里比住在风荷院更加安静，更加无人打扰，她也更好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是这些，不能叫别人知道。
白筱汐没有再劝，她今天来本来有别的事，她道：“青蕊，今天你随我下山吧。”
燕青蕊心中隐隐知道原因，却一脸懵然地道：“下山做什么？”
白筱汐道：“这些天你住在寺庙之中，一定不知道，冷煜源挑战上官千羽，明天上午日出之时，要在定云坡决战。”
燕青蕊明知故问地道：“他的伤好了？”
白筱汐道：“伤是好了，但是我担心他不是上官千羽的对手！”
燕青蕊幽幽一叹，道：“他受伤后，我一次也不曾去看过，甚至住到了这里，他怎么还是这么傻？”
白筱汐挑了挑眉，道：“冷煜源很不错！本来回来之后，听说你被迫嫁给了上官千羽，我对冷煜源是很有怨气的，但是看到他肯为了你这么做，我欣赏他。他倒是个男子汉！”
燕青蕊道：“他再是不错，我也他也是有缘无份！”
白筱汐也是一叹，道：“青蕊，就别想这么多了。我担心冷煜源会受伤，今天你随我下山吧，明天有你在，或者冷煜源不会败也不一定！”
燕青蕊摇摇头，道：“我不会去的！”
白筱汐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诧异地道：“青蕊，你说什么？你不去？”
燕青蕊道：“嗯，我不去！”
白筱汐脸色微变地道：“青蕊，你知道冷煜源挑战上官千羽，输了会怎么样吗？”
燕青蕊当然知道，但是，她却不能说。她淡然道：“不管他下的赌注是什么，我也不会去的！”
白筱汐难以理解地道：“为什么？青蕊，冷煜源为你真的付出了很多，这次受伤是为你。挑战上官千羽也是为了你，他原本的赌注是，他若赢了，让上官千羽和你和离；他若输了，就供上官千羽驱策一年，是上官千羽要求，他若输了，改成一年不见你。”
第443章 希望他输
燕青蕊淡淡地道：“那我希望他输！”
白筱汐看着燕青蕊淡漠的表情，和无动于衷的话语，她不觉放开燕青蕊的手，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声音发颤地道：“青蕊，我有没有听错？以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你对冷煜源为什么这么冷漠了？他都是为了你，难道，你去看一看都不行吗？”
燕青蕊冷静地看着白筱汐，问道：“我去看他，又能如何？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和他不可能再在一起。他若输了，一年不能见我，也许这于他来说，才是一件好事，一年的时间够长，他可以忘了我，重新开始。”
白筱汐一怔，略略皱了皱眉。
燕青蕊道：“我和他缘份已尽，我若牵扯不清，拖泥带水，受伤的不是我，而是他，难以走出去的，也不是我，而是他。我要的和离书，或者休书，我自己会去拿到，不需要他为我付出这么多！”
白筱汐道：“你是说……”
燕青蕊声音清浅却透着坚定地道：“清河王妃这个身份，我从来就没有稀罕过，我会有自由的，但不是现在。我会离开清河王府，脱去清河王妃这个身份，但是，我对冷煜源是真的不爱了。我不去看他，他会因为我的无情而生气愤恨，他会知道我不值得他付出再多，这样他才能过属于自己的生活。所以，小汐，你觉得我无情也好，觉得我冷漠也好，我都会斩断他心中的这份牵念！”
白筱汐眼神之中一片震动和沉思，最后，她释然地道：“你说的对，别人说旁观者清，对于你和冷煜源之间的关系，你倒要比我这个旁观者更清楚。一直以来，你都是这么冷静，倒是我不淡定了！”
燕青蕊笑了笑，道：“你去看吧，其实，结果你我都知道了！”
白筱汐有些无语，是的，结果她也想到了，当初在别院里，她和上官千羽动过手，上官千羽的身手，深不可测。
她笑了一笑，道：“我是来接你的，却也是来看你的，我今天也不下山了，明天快马赶过去，也来得及！”
燕青蕊一笑，两人携手进院。
翡翠端来冰镇过的酸梅汤来给她们解暑，白筱汐喝过之后，舒服得直叹息：“山里凉快得多了，这酸梅汤喝着，小风吹着，日子真舒坦！”
燕青蕊好笑地道：“让你住上两天，你就会觉得无聊了！”
这点白筱汐丝毫也不否认，她笑道：“从小到大，我就是个爱闹的性子，你却不一样，你一直喜欢清静。”她想起什么，看着燕青蕊，眼睛发光地道：“青蕊，你不下山，是不是想争取七天后的一卦四签？”
燕青蕊不经意地道：“什么一卦四签？”
白筱汐睁大眼睛：“青蕊，你不会没有听过吧？菩提寺的虚云禅师被称为半神，他的卦和签，都灵验无比，只不过，他三年才开一次道场，每三年才会选五个有缘人，赠一卦四签。再过七天，正是他赠卦和签的日子！”
第444章 应该求一求了
这件事燕青蕊知道，甄紫妖对她讲过。
这虚云禅师真的这么厉害？
见燕青蕊露出一个怀疑的神色，白筱汐道：“青蕊，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再过两天后，这菩提寺就要热闹起来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成为那五个有缘人中的一个，要不是这有缘人是由虚云禅师自己选的，只怕为这五个名额，京城里的人要打破头呢。”
燕青蕊淡淡地道：“不感兴趣！”
白筱汐：“……”
不过她想一想也释然了，青蕊一直是清静的性子，世人有所求，才会对那一卦四签趋之若鹜，青蕊无所求，自然不在意。
她道：“不求也没关系，到时候看看热闹也好。到那一天，会有很多人前来的。”
燕青蕊道：“那虚云禅师你见过么？”
白筱汐摇头：“想见虚云禅师可难了，禅师讲经说法，都是在纱屏后面的，据说，见过虚云禅师本人的，除了菩提寺的僧众们，整个京城……不，整个天乾……不不不，整个天下，不超过十个人。”
燕青蕊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白筱汐说得神乎其神的，有那么神秘吗？几天前他还派了小和尚来请自己去见来着，是她不想见才没见着。
白筱汐想起什么，突地眼带羡慕地道：“据说，上官千羽和虚云禅师不止见过，而且还颇有交情！”
燕青蕊道：“哦！”上官千羽让她别去燕家家庙，来这里时，好像也这么说过。
白筱汐爽然道：“我也会来，希望我是其中一个有缘人。”
燕青蕊笑道：“你想求什么？姻缘吗？”
白筱汐脸色突地一红，白了燕青蕊一眼，却大大方方地道：“就是求姻缘！”
燕青蕊笑了，她挺喜欢白筱汐这性子，爽朗明快，豪气不让须眉，即使是谈到姻缘，虽有女儿家的薄羞，却也是大大方方。
她笑道：“也应该求一求了！”
白筱汐有些羞涩地道：“其实我是不急了，但是我娘可急坏了，现在我已经快十七了，因为名声在外，谁也不敢娶我呀！都怪我，从小喜欢舞枪弄棒的，不会女红，不会琴棋书画，也不温柔，谁愿意娶这样的妻子？”
燕青蕊道：“那是别人没有眼光，小汐，你是个好姑娘，你放心，会有人发现你的好，会有人诚心待你，让你幸福快乐的！”
白筱汐在别院待了一天之后，终于怕误了明天早上冷煜源与上官千羽的决斗，趁着夜色，快马加鞭地离去了。
等她离去，燕青蕊也离开了别院。
晚上她会住到万羽堂去。
明天的决斗，燕青蕊可以不在场，但身为冷煜源的义弟，银面郎君颜青雷，却不放心，必须在场！
她回去的正是时候，当她回到自己在万羽堂总舵的院子时，冷煜源来找她了。
冷煜源神色有些颓丧，闷闷不乐的样子，两手各拿一坛酒。
一见到燕青蕊，他就道：“青弟，我心里闷得慌，陪我喝两杯！”
明天就要决斗了，现在心里难受？燕青蕊隐隐猜到是什么原因。
第445章 我会赢的
燕青蕊什么也没说，按过他递来的一只酒坛，那是两斤装的，她脚下一纵，人已经上了屋脊，走了几步，在垂檐之侧坐了。
冷煜源也上来了，他在燕青蕊的身侧坐下，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燕青蕊道：“明天你要和上官千羽比武，为何事心烦？”
冷煜源轻叹道：“我不是烦，只是有些失落！”
“为何？”
冷煜源道：“我许久没有见过青儿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燕青蕊道：“她是清河王妃，你想见一面，也并不容易吧？”
冷煜源道：“我知道她在哪里，可是我不敢去看他。白姑娘说她很安全，我也就放心了。青弟，我能为她做的太少！”
燕青蕊淡淡地道：“你什么也不必为她做！”
冷煜源回头，怔忡地道：“什么意思？”
燕青蕊道：“如果她爱你，她会希望你过得很好。你若爱她，你便不应该让她担心！”
冷煜源苦笑着摇摇头，道：“青弟，你是说我应该忘了她，过我自己的生活。这样，她就不会为我担心？看来，你是没有爱过一个人，所以，你完全不能明白那种感觉。她爱我，她会希望我过得好。我爱她，所以我要守护她！”
“如果你的守护，成为她的负担呢？”
冷煜源眉头微锁，不明所以地道：“什么意思？”
燕青蕊道：“有些时候，爱也会成为一种负担。或者你可以当面问问她，她会愿意你为她做这些吗？”
冷煜源终于有些明白，他怔怔地道：“青弟的意思是说，我去找上官千羽比武，有些莽撞了？”
燕青蕊摇头一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去找上官千羽比武，虽然热血莽撞，但也不失男儿本色。只不过，你觉得燕青蕊要的是一份自由，所以你想为她找上官千羽要和离书。可是你确定，她需要和离书？”
冷煜源不悦地道：“青弟，你不了解青儿，她会需要的，她不会喜欢上官千羽。”
这个燕青蕊自然同意，因为她真的没有喜欢上官千羽。只是感情的事，燕青蕊自己也是从未经历，自己也闹不明白，此时点到为止，冷煜源再继续坚持，她以银面郎君的身份，却是不适合说太多。
燕青蕊喝了一口酒，道：“别想这些了，我叫人安排好客房，你好好睡一觉，明日就要比武，我不希望你因为别的原因失误！”
冷煜源一坛酒也喝掉了大半坛，但他还清醒着，他道：“青弟说的是，明天要比武，我不能输给上官千羽，不然，这一年里，我就再也没有见青儿的机会了。”
燕青蕊有些无语，不过却也只能笑笑，没有发表看法。
凌晨，燕青蕊做完一番吐纳，洗漱过后走出院门时，便看到花园里正在练剑的冷煜源。
他一身蓝衫，玉簪束发，英俊的脸上已经一扫昨日的颓废，显得雄姿英发，英气逼人。
燕青蕊笑道：“走吧！”
冷煜源信心满满地道：“我会打赢他的！”
第446章 波动
定云坡，周星云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棵树顶，坡上有风，树枝轻摇，他的身形也随着树枝轻轻摇动，显得十分惬意。
他嘴里叼着一根青草，看着站在那一片平地上玄衣如墨，长身玉立的上官千羽，扬声道：“喂，上官千羽，你胜之不武啊。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我可知道，你这完全是欺负人家冷小子。”
上官千羽轻嗤一声：“有人要找虐，我为什么拒绝？”
周星云嗤之以鼻道：“你不就是小气呗，冷小子和你府上风荷院那位关系近着，你吃醋呗！”
上官千羽板着脸道：“胡说八道！”
周星云斜睨他一眼，道：“你就自欺欺人吧！”
上官千羽变色怒道：“我心里从来只有一个人！”
周星云嗤笑一声，道：“千羽，我问你一句，如果现在，夏紫柔和燕青蕊都是自由之身，你就会那么一无返顾的娶夏紫柔吗？”
上官千羽一滞，他想说：“是！”但是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才道：“当然！”
周星云仰头看天，道：“可惜啊，我要不是有银面小青青了，我一定要把燕家大小姐娶了。我周星云也算眼高于顶，目前京城让能让我高看一眼的，还真只有她们两个。”
上官千羽目光如刀一般刺过去，想也不想地脱口厉声道：“你敢！”
周星云噗地笑了一声，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道：“我为什么不敢，你这是想脚踏两只船？”
上官千羽：“……”
此时他黑着脸，但是，刚才脱口而出的话语，却让他也有一瞬间的愣神，他明明爱着的是紫柔，为什么周星云一再提到这个女人时，他的心就一再波动？
周星云目光仿若洞悉一切，落在上官千羽的脸上，促狭地笑道：“听说白筱汐去接燕青蕊去了，你说，一会儿燕青蕊来了，她是会希望你赢，还是会希望冷小子赢？”
上官千羽的脸一沉，心中泛起一阵极不舒服的感觉，他咬咬牙，瞪了周星云一眼。道：“哼！”
那个女人如果在，她一定是希望冷煜源赢。
这个答案浮上心头的时候，上官千羽的心里很烦躁，甚至隐隐有些怒气。
突地，周星云道：“来了！”
他坐得高，看得远，已经看见远远的地方，一骑马儿飞速驰来，只是离得远了，还看不清上面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上官千羽也循着方向看过去。
他微微皱起眉，他不希望燕青蕊今天出现在这里。
如果燕青蕊出现，如果燕青蕊在他面前展现对冷煜源的关心，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对冷煜源下重手。
可是，他又不自觉地有些期待，十多天了，那个女人住在菩提寺，他一眼也没见着，却总是不经意间往风荷院的方向走，走过了白玉桥才悚然惊觉。
他不会承认自己是想见她了，可是，这种感觉应该怎么理解？他明明爱的是紫柔，他和紫柔青梅竹马，为什么一切会发展成这样？
两个人一时无话，都看着那匹飞驰的马。
第447章 不是庸脂俗粉
终于，马儿近了，很近了，马上只有一个红衣的身影。
周星云幸灾乐祸般地道：“你想见的人没有来！”
上官千羽板着脸道：“谁说我想见她了？那个女人面目可憎，我怎么会想见她？”
周星云鄙夷地道：“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说过你想见的是谁了吗？”
“你……”上官千羽语结，他很快意识到，今天他的心情有些烦乱，竟然都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原因，周星云明显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的话一刺一个准，此时斗嘴，自己完全落在下风。
他收敛心神，脸上又恢复淡然，道：“银面郎君欠我的那人情，或者我可以用来做更有意义的事！”
周星云一听，立刻换了一张大大的笑脸，他笑逐颜开春风满面地道：“千羽，上官王爷，上官阁主，老大，你这么风貌潇洒，气度华盖，玉树临风，风采翩然，武功高强，智计无双，端的是心中只一人，片叶不沾身，你这样高风亮节的人物，气凌华宇的人才，风华绝胜的人杰，当然是不会看上一般的庸脂俗粉的！”
上官千羽鄙夷地看着周星云的笑脸，这家伙，只要一跟他提银面郎君，他就节操全无。
他淡淡地道：“燕青蕊虽然不讨人喜欢，但是也不是庸脂俗粉！”
周星云几乎要笑出声来，千羽啊千羽，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他道：“燕青蕊当然不是庸脂俗粉，我说的原本也不是她！”
上官千羽正要问他说的是谁，突然周星云啊呀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
以他的武功，以他的轻身身法，就算这树枝再稀疏十倍，他也不会从树上掉下来。
上官千羽道：“你发什么疯？”
周星云从地上一跃而起，眉飞色舞地道：“我的银面小青青来了！”
上官千羽翻了个白眼，果然就见到南面两人并肩而来，那两人不是骑马，用的是轻身身法。
一个英气勃勃，眉宇之间英俊阳光。一个银面具遮脸，身形显得单薄，但两人的速度都不慢，轻身身法使出时，脚下生风，却不沾尘土。
正是冷煜源和银面郎君到了。
冷煜源上得坡来，看见上官千羽已到，他看看天边，此时日头还未出山。
而周星云早已经笑逐颜开地来到燕青蕊的身边，笑得分外灿烂：“小……颜兄弟，你来啦！”
冷煜源挡开周星云的视线，不甚客气地道：“周公子，我青弟还小，心思纯洁，不染污浊，想必周公子也是高华端方的人物，还请自重！”
周星云：“……”
上官千羽肩膀抖了抖。
燕青蕊的嘴角抽了一抽。
周星云想挠墙有木有？他一大好青年，从小就声名远扬，受人尊敬和看重，谁不欣喜敬佩？现在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子，结果还被人误会是龙阳之好，他郁闷啊，他憋屈啊，可是，偏偏他还什么都不能说。
如果他敢透露小青青的身份，小青青能分分钟把他虐死。
他不怕虐，他也不是怕打不过小青青，可是那样他还怎么得到小青青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