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3章 看看再说
牧雪君觉得，燕青蕊出现在这里，是不智，是自取其辱。
她和燕青蕊并无交情，所以这份同情也是一闪而过。她不敢得罪五公主，得赶紧进去安排。
就在五公主看向燕青蕊方向，又看上官千羽，露出一个笑容时，上官千羽清俊的脸容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如之前，淡淡冷冷。
也一如一直以来，清河王出现的场合那样，清淡冷漠，毫无表情，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的高冷范儿。
很多人亦注意到，上官千羽连眼角也没有瞟向燕青蕊一眼。
这世上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事情太多了。
众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如果他们是上官千羽，当然都会知道怎么选。
男人对于得到的，一向不会怎么珍惜，何况得到又弃掉的东西？那自然更是不屑一顾。
可是五公主呢？
那是难以企及的存在，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那是天上少有世间无双的存在，上官千羽选择五公主，这才正常，这才合理。
燕天佑和燕天赐在后面，直到所有人都进去了，他们还在门口。
燕天佑晦气地啐道：“高看了，真是走眼了。”
燕天赐没什么表情，脸色很阴郁。
燕天佑扫他一眼，讥诮地道：“你在爹爹面前信誓旦旦，分析得头头是道又如何？她拿什么跟五公主比？”
燕天赐这时候完全没有了争辩的心情，他皱眉道：“看看再说！”
两个人这才走进别院之中。
厅内，五公主已经落座，太子坐在首位，五公主坐在仅次于太子的位置，五公主旁边坐着上官千羽，太子旁边坐着夏紫柔。
牧雪君早就叫人奉上了上等香茶。
五公主进厅之后，揭掉了面纱，欺霜赛雪的一张脸，毫无瑕疵，倾国倾城。
同样是倾国倾城之貌，可不知为何，五公主此刻给人的感觉是仰望唯恐亵渎，燕青蕊给人的感觉，却成了被嘲笑轻蔑的存在。
他们都在等待，等待看大笑话，等待燕青蕊被踩在泥里。
甚至有些龌龊的勋贵子弟，看着燕青蕊的倾城容貌，暗暗吞咽一口口水。
如果清河王得五公主亲睐，从皇上外甥变为皇上的驸马爷，自然不可能再对燕青蕊有什么想法。
那燕青蕊这容貌，这长相，自己娶来做个小妾也是不错的啊。
清河王总不可能对一个弃妃还有回护之心，而燕青蕊已和燕大人断绝了父女关系，只是个孤女而已。
此时厅里的气氛有些怪异，白筱汐先受不住了，她拉了燕青蕊一把，低声道：“我们先走吧，这什么赏花会，我不想参加了！”
燕青蕊笑一笑，道：“为什么不想参加？不是很热闹的吗？”
白筱汐表情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心想青蕊的心可真大，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么多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怎么她自己反倒不自知？
她赌气般地道：“我不想在这里了，闷！”
燕青蕊却毫不在意地道：“还好啊！”
白筱汐受不了地低声道：“青蕊，你是不是傻了？”
第1124章 约定
燕青蕊轻笑出声，凑近她的耳边，笑道：“小汐，以前我心软弱，所以被人轻视被人欺，后来我明白一个道理，心若强大，便无人能欺我辱我！你无需担心！”
白筱汐有些无奈，这和心强大有什么关系？她的心也够强大，可是被人当众骂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时，她也生气也受伤也自伤。就算青蕊的心再强大，眼前的形势于她也太不利了一些。
那么多人在等着看笑话，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落井下石，而且，上官千羽那厮，摆明了在和她撇清关系，也别指望那时候上官千羽会为青蕊出头。青蕊在这里，太吃亏了。
她咬牙道：“可那上官千羽……”
那上官千羽对青蕊献殷勤，她看到不止一次，但此刻，有五公主在侧，上官千羽连看一眼燕青蕊都没有，白筱汐想想都忿然。
燕青蕊看到她的神色更好笑了，低声道：“他与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才说出来，燕青蕊就感觉到两道目光看过来。
她没有侧头，眼角余光已经看见，那两道目光，是上官千羽与五公主的。
他们，竟然听到了她压低声音的说话？
他们在主位坐着，燕青蕊与白筱汐在东面的几乎角落的地方坐着，虽然厅里因为五公主的出现很安静，但此刻，太子太子妃正和五公主说话。
上官千羽能听见不奇怪，一来他并没有参与到太子太子妃和五公主的闲聊之中，二来，他内力深厚武功高强。
可是五公主竟然也听见了？
燕青蕊心中微微一动。
她没有转过头去，假作一无所觉。
就在这时，听见五公主轻启朱唇，似谑似笑地道：“千羽哥，听说几年不见，你已经娶了王妃？”
这话一出，让本来就很安静的大厅里更加安静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燕青蕊的身上。
五公主这是在……秋后算账？还是在挑衅？讥讽？又或者是在表明什么？
想到这里，众人又把目光看向上官千羽，看他会怎么回答。
果然有好戏，只是不知道，这好戏会有什么结局。
上官千羽端杯喝茶，听问，清浅淡然的一张脸上，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淡淡地道：“嗯！”
谁也不知道这个嗯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是浑不在意，还是漫不经心，又或者是因为事实无法解释，所以以一嗯一带而过？
五公主轻笑一声，道：“千羽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记得我五岁的时候，和你约定过，长大后我会做你的王妃的！”
嘶……
空气一道道压抑的吸冷气的声音。
如果说别院门前五公主的话还十分的隐晦，此刻，五公主的话，意思就已经十分明显。
五岁时候的约定，长大后，做他的王妃。
五公主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话说出来了。这几乎和当众求婚和当众宣告所有权一样的道理。
虽然，五岁时候说的话，未必能作数，或者只被人一笑置之。
可是，那要看是谁提出来的。
第1125章 强势且直接
五公主亲口说自己五岁时候许过的诺，谁会当成孩童戏言？
就算当时是戏言，此刻，五公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也已经不再是戏言了。
这是在宣告所有权吧？
上官千羽却是挑挑眉，淡淡地道：“别闹！”
太子却是在一边笑着圆场道：“五皇妹就不用太担心了，千羽的确是娶了王妃，不过，还不到一年呢，他就把那王妃休了，清河王妃的位置，还正虚位以待呢！”
燕青蕊挑了挑眉。
当然，她不是因为太子明显在撮合上官千羽和五公主而挑眉，而是在奇怪，这五公主明显非同一般，而上官千羽明显是他的政-敌，因为上官千羽和五皇子之间的亲厚已经那么明显。
太子若是让上官千羽娶了五公主……
天乾并没有驸马不能从-政的规矩，所以上官悠寄能成为领军一方的大将。
若是五公主嫁给上官千羽，上官千羽明显又支持着五皇子，太子这是在自掘坟墓？
除非太子脑子里进水了。
但以她这掌万羽堂以来的消息汇聚，这太子阴狠毒辣，脑子里还真没有什么水。所以他不可能做对自己不利的事。
还真有意思。
五公主扬眉笑道：“原来是这样，千羽哥，既然你现在没有王妃，那咱们的约定就继续了。”
这位五公主，强势且直接。
即使是说到自己的婚事，竟然也是大大方方毫不扭捏，而且，她甚至不屑于避人目光，就当着这么多人，直接地拍板定下来。
而她这么做后，竟然没有人觉得她这做有什么不对。
这个五公主，不简单。
如果说在场的众人之中，除了太子和太子妃，还有人知道今天五公主会来，那便只有燕青蕊了，这也是早前，燕青蕊会答应太子妃前来牧家别院参加赏花会的原因。
万羽堂关于这位公主的资料太少，有机会亲自见一见，没什么不好。
但上官千羽会出现在这里，倒真是在她意料之外。
只不过，不管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这都不重要。
此刻，五公主的话，虽然引得满堂目光乱飞，落到她身上的目光也多半是幸灾乐祸看好戏，她也并不在意。
她不在意，白筱汐在意，白筱汐此刻已经对上官千羽充满了鄙夷，之前还觉得他倒也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没想到，在权势面前，他一样龌龊无耻。
她真的不想在这里待了，她呼地就站了起来。
那边五公主明明在和上官千羽说话，此刻，却是悠悠地对白筱汐道：“白大小姐，你满面怒色，看向本公主的目光更是充满怒火，本公主得罪你了吗？”
白筱汐**地道：“五公主见谅，白筱汐不是大家闺秀，不知书，不识礼，只爱舞枪弄棒，粗鲁无知，不懂赏花，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应酬，请容我先走一步！”
五公主仍然面上含笑，轻启朱唇，道：“本公主说要嫁给千羽哥，你似乎很是不满，难道你也喜欢千羽哥？”
第1126章 以后总有机会
白筱汐大怒，正要说话，看她的表情神色，只怕说出的话并不会好听，却听一个声音轻浅笑道：“五公主说笑了，小汐和冷世子已经定下婚约，两人情深意笃，断不会夺公主之爱！”
这声音清泠泠如泉水出涧，还含着几分揶揄的笑意，却也是随性之极。
正是燕青蕊。
她截断白筱汐的话，白筱汐的怒气便被噎住，白筱汐也明白，自己若在这里和五公主呛声，谁知道五公主会不会报复？
她是不怕，可她不想连累父亲和哥哥。
五公主的目光便落在燕青蕊的脸上，却是对上官千羽笑道：“千羽哥，被你休了的清河王妃可在现场么？你还没有介绍给我认识呢！”
她问得好像一无所知，但这话一说出口，人人都知道，五公主怕是有备而来，她哪里真的不知道上官千羽的弃妃是谁？只怕她不但知道，还曾把燕青蕊调查了个底朝天。
上官千羽喝了一口茶，把那细瓷的茶碗慢慢地盖上，端着茶碗，声音更是慢吞吞的，淡淡地道：“没有！”
这样惜字如金。
众人便宜自觉恍然，上官千羽既然准备娶五公主，肯定不会在这里给五公主添堵，答一个没有，既是对燕青蕊的蔑视和视如不见，也是对五公主的表白和讨好。
看吧，燕青蕊那蠢人，这次脸是要被打得啪啪响了，如果她是太子少傅的女儿，倒还有几分和上官千羽重圆的希望，可现在她什么都不是，连太子少傅那么强大的娘家靠山都被她自己断掉了，落到这个境地，被上官千羽视不如见，也是活该。
太子和太子妃目光在上官千羽脸上一转，在五公主脸上一转，又在燕青蕊脸上一转，笑吟吟的，却不说话。
五公主对这个答案似乎很满意，她笑了一笑，道：“既然没在这里，那就算了。以后总有机会见到的。”
她含笑的目光看向燕青蕊，不知道是意有所指，还是漫不经心地道：“再说，既然是千羽哥已经休弃的弃妃，本公主见不见都无所谓。有我在，千羽哥会忘了她的！千羽哥，你说是吗？”
上官千羽没有说话，也没有抬眼。
但是这表情，落在众人的眼中，觉得这就是默认。
冷煜源突然重重地道：“哼！”
五公主眉头微拧，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道：“看来，本公主今日倒是被一再轻视了。”
随着她这一声，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两个人，就向冷煜源的方向扑去。
这正是之前五公主的带刀护卫之二。
燕青蕊清浅地笑道：“五公主又误会了。”说话间，她缓缓起身，走到冷煜源的身前，她只是随意的迈步，但很奇怪，那两个护卫左右飞扑冷煜源的动作，好像攻击的对象都成了她。
他们不得不收手另攻，可是燕青蕊再向前一步，两个人的攻击对象竟然又是她。
两击不中，五公主挑了挑眉，道：“退下。”
两个护卫立刻收手，片刻之间，就从厅门出去了，好像他们从没来过。
第1127章 气量小么
遣走自己的护卫，五公主饶有兴趣地看向燕青蕊，道：“本公主又误会什么了？”
燕青蕊站在离冷煜源三尺远的地方，旁若无人地笑了一笑，道：“五公主喜欢谁，想嫁谁，那是你的自由，也是那个人的荣幸。五公主身份尊贵，地位尊崇，容貌倾国，但气量却小了一些。”
众人有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燕青蕊，这个燕青蕊是不是疯了？她以为她是谁啊？白筱汐是抚远将军的女儿，冷煜源是镇南将军府的世子，轮得到她出头吗？
她竟然跳出来和五公主作对，还说五公主气量小，这简直是他自寻死路。这是无知所以无畏吗？一会儿看她怎么死的。
五公主脸色不变，仍是笑盈盈地道：“本公主气量小么？”
燕青蕊悠然道：“白大小姐和这位冷世子刚才闹了点小别扭，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小事，此刻还没有缓解呢，但五公主却将别人小情侣之间闹别扭而彼此态度不好的原因猜测为是对公主不敬，这就有些好笑了。”
五公主脸上仍是带着笑意，道：“是吗？”
如果白筱汐的生气，和冷煜源的冷哼，真是因为刚才两人闹别扭，五公主不但质问，身边的带刀护卫还要来抓人给人个教训，那就的确是显得五公主没有容人之量了。
而燕青蕊说白筱汐与冷煜源已定亲事之事在前，又似乎正是这事情的佐证。
五公主虽然是笑意不变，但对面前这个女子，眼神之中的那一抹锐利，却是不加掩饰的。
不过，燕青蕊却浑不在意，反倒笑着道：“在乎一个人，能像五公主这样直言婚嫁，实在是让人佩服，也让人羡慕。五公主豪爽直接，巾帼不让须眉，光明磊落，直白坦荡，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气量小的人呢？倒是我说错了。”
五公主眼神锋锐略敛，似笑非笑地道：“你倒是会说话，看来你也觉得本公主和清河王是天生一对了？”
这绝逼是故意的，五公主到现在也没有问燕青蕊是谁，但是，却一再在她面前说自己和上官千羽的婚事，很明显，五公主早就知道她是谁。这分明是要给她难堪，叫她知难而退。
燕青蕊轻轻笑道：“的确，天生一对，地造一双，门当户对，再合适也没有了。”
叮……
上官千羽手中的茶碗盖碰到了茶碗，发出一声不太响的声音。
但因为此刻厅中安静，倒是清晰可闻。
五公主嫣然笑道：“你说的太对了，赏！”
五公主旁边那个侍女立刻就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匣子，走到燕青蕊的面前，她当众打开了那个小匣子，一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出现在众人眼前，那珠子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到底是五公主，随口一个赏，赏出的东西就不一般。
燕青蕊笑眉笑眼地接过，道：“谢五公主赏！”
此刻，不少看向燕青蕊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
这个女人，到底知道不知道什么叫脸，知道不知道什么叫打脸？
第1128章 弃椟得珠
虽然这夜明珠是挺贵重来着，可是，她是清河王的弃妃，她竟然当众恭维五公主和清河王天生一对，地造一双，还能不能要点脸？
五公主明显是在作践她，她竟然欣然笑纳？
连白筱汐和冷煜源都十分不解地看着她。
燕青蕊将夜明珠收在手中，笑吟吟地道：“这才真是弃椟得珠。”
弃椟得珠？
买椟还珠？
看着差不多，意思相差却大了。
珠子是真珠子，那什么是椟？
五公主挑眉道：“什么弃椟得珠？”
燕青蕊扬眉笑道：“五公主，很不巧，我就是你之前询问的，那个清河王的弃妃，燕青蕊。珠是此珠，椟嘛……”她笑一笑，却不再说，可是很多人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难道她口中的椟，还是上官千羽不成？
再看上官千羽，他原本就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倒是没有变化，可是他眼里却好像积聚着幽黑的风暴，显然上官千羽眼中隐的那幽黑的风暴，深不见底，是怒气。
清河王的怒气暴发，一定可以将那不知死活的女人炸得灰飞烟灭。
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说上官千羽是椟？她怎么敢当着五公主的脸直认自己的身份？
不错，若是她直认自己的身份，五公主碍于身份，是不会杀了她，可是，过了今天呢？五公主当着众人明显表示出对上官千羽的势在必得，或者说，虎视眈眈，而她完全有这个资本，也有这个能力。
燕青蕊凭什么有这样的底气？
这是傻呢？还是傻呢？
五公主更是拧眉，道：“燕青蕊，你好大的胆子！”
燕青蕊轻松笑道：“我的胆子小得很，于我来说，这珠子可比什么都实惠。再说，彼之蜜糖，我之砒霜。五公主当成蜜糖的东西，就好好珍惜，燕青蕊在这里谢五公主赏了。”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
她这是旗帜鲜明直言不讳上官千羽是五公主的蜜糖，却是她燕青蕊的砒霜。
厅内一时静得连呼吸大一点声都显得震耳的地步。
有些胆小又精明的人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悄悄地离开这个大厅了。他们听到了什么？一个无权无势被休弃的女人在五公主和清河王面前大放厥词，不但言辞对清河王毫不客气，对五公主也是多有讥讽。
一会儿，五公主和清河王暴怒起来，会不会派人血洗大厅？毕竟，他们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
太子和太子妃这会儿倒是难得地保持着沉默，在一边……看戏。
远处，燕天佑一张脸都白了，这个死丫头，臭丫头，幸好她当初没有回到燕府，这种行事，不是要拖着燕府一起陪葬吗？
但是，燕天赐却于此时站了起来。
他对五公主行礼道：“五公主恕罪，舍妹言辞无状，公主请勿介意，她绝无轻慢五公主和清河王的意思。”
燕天佑低声吼道：“天赐，你疯了？”
这个臭丫头自取死路，和她撇清关系都来不及，燕天赐竟然当众称她为舍妹，这是承认燕青蕊是燕家人了，这不是给燕家招祸吗？
第1129章 睁眼说瞎话
燕天赐却看也没看燕天佑一眼，他觉得，有些时候，该赌的时候就要赌一把。如果燕家的后代都是像燕天佑这样的草包，燕家早晚会败落在他手上。
五公主淡淡地道：“你是谁？”
燕天赐对着五公主，有礼地道：“在下太子少傅府的燕天赐！”
五公主一双美目落在他的身上，不怒而威，她冷冷道：“你倒是好胆！”
燕天赐心中咯噔一下，难道他赌错了？这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他强自镇定，装着若无其事地道：“五公主，在下身为兄长，舍妹惹得公主不高兴，原本应该在下来兄代妹过的。”
“好一个兄代妹过！”五公主忽地嫣然一笑，道：“千羽哥，你怎么说？”
上官千羽把茶杯放在桌上，唇边的笑容有些无奈，他撇了燕青蕊一眼，又看向五公主，道：“五公主恕罪！”
五公主目光流转，说不出的温婉美丽，对上官千羽却又说不出的宽厚亲密，笑道：“虽然千羽哥刚骗了我，说你的弃妃不在厅中，但是你也不用向我道歉，你知道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她对别人不怒而威，眼光流转之间，带着沉沉气势辗压，可是，对着上官千羽，却是温顺如邻家妹妹。
要是这时候，谁说她对上官千羽没有想法，那除非是瞎子。
不，即使是瞎子，也是能听出来她口气中的欢快和温柔的，除非那人既瞎又聋还是个傻瓜。
但现场显然没有这样的人。
能在这里的，哪个不是见多识广，至不济，对内宅家斗那一套也滥熟于心的人。
此刻，燕青蕊才真真正正成为他们眼中的笑话。
太不自量力，不自量力也就算了，还不知进退，竟然对五公主这样无礼。
此刻，虽然也有人觉得燕天赐傻，但也有人觉得他倒很有兄长的担当，比那个燕天佑好多了。
而被他们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的燕青蕊，却好像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一般。
她神色仍是那样清淡从容，好像刚刚惹事的不是她一样。
不过，此刻众人更在意的，倒是上官千羽的反应。
连五公主也看向上官千羽，上官千羽站了起来，却是对五公主道：“公主错了，本王没有骗你，这厅中的确没有本王的弃妃！”
此话一出，人人面面相觑。
这个谎是不是撒得太大了？
所谓的睁眼说瞎话莫过如此吧？
谁都知道的事，他竟然能空口白牙地抵赖？
这到底是清河王对燕青蕊无视到完全不把她的存在当一回事，还是清河王存心欺骗五公主。
如果是后者，他们倒想看看清河王怎么解释。
连五公主也不禁扬了扬眉。
五公主不常出现在众人面前，甚至不常在京城，可是，京城之中的事，她几乎都了如指掌。
清河王迎娶王妃，清河王休妻，清河王弃妃身死，清河王弃妃死而复生……
甚至，燕青蕊的画像，在她某个宅院的书桌上，摆了就不止一幅，所以，刚刚下辇之时，她一眼就认出了站在人群之后的燕青蕊。
第1130章 一言不合
现在，千羽哥说这厅里没有他的弃妃？
五公主扬起笑脸，道：“千羽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也不禁笑道：“千羽，五皇妹可不是这么好哄骗的！”
上官千羽已经开始往燕青蕊的身前走，一边走一边清声道：“上官家族祖训，男子一生只娶一妻，一生不弃，一世不离！燕青蕊，是清河王妃，不是清河王弃妃！既无弃妃，何来哄骗？”
轰……
这句话不亚于一颗炸弹，几乎把现场众人轰得外焦里嫩，晕头转向，震惊莫名。连燕青蕊也没能幸免。
燕青蕊心想，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五公主微微错愕，显然她没料到上官千羽会当众这么说。
太子却是笑道：“千羽，此事京城皆知，你当着父皇的面也已经禀明，此刻对五皇妹却又是另一番言辞，你到底是骗父皇，还是骗五皇妹？”
这话可阴得很，骗皇上，那是欺君之罪，骗五公主，那就是当众得罪五公主。
之前有些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要撮合上官千羽和五公主的太子妃夏紫柔，到这时候，才算恍然大悟。
上官千羽淡淡地道：“本王的私事，不劳太子殿下费心，本王既不曾骗皇舅，亦不曾骗五公主！”此刻，他已经走到燕青蕊面前，很顺手地将燕青蕊手中的夜明珠小匣接过，又递回到还没走远的五公主侍女手中。
燕青蕊道：“……”
上官千羽似是无奈又似是宠溺地道：“此珠虽不错，但是和本王相比，还是不如的。你若选此珠而弃本王，这才是真的买椟还珠！”
燕青蕊：“……”
真够自卖自夸的，燕青蕊小声哼道：“珠子能换银票！”
上官千羽笑道：“本王自会为你赚许许多多的银票！”
“谁稀罕？”
“你必须稀罕！”
燕青蕊翻白眼：“凭什么？”她有的是办法赚银票，她万羽堂的土舵，在空尘的经营下，每个月的收入都足以让人惊掉眼珠子。
上官千羽现出一丝极欠扁的笑，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道：“因为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你得对我负责！”
燕青蕊：“唔……”
燕青蕊不是没有说话，她想说的是：“休想！”
只是，她休字口型刚起，还没发出声音，突然眼前放大一张俊脸，她的唇就被堵住了，一切猝不及防，发生得太突然，而燕青蕊更想不到他竟然会这么做，哪怕明明一身武功，此刻，却是被吻了个严实。
所以，后面的话也被堵在口中，只化为一声含义不明的轻唔。
哗，满厅哗然，众人的眼珠子若不是眼眶挡着，便要跌落地上了。
但一声过后，很快又寂静无声。
空气之中是一种几乎让人窒息的静。
一言不合就吻上了。
而且，还是大庭……不，大厅广众之下。
这入目所见，入耳所闻，简直是太辣人眼睛。
辣眼睛在其次，清河王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合适了？刚刚五公主可是很明显地向他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五岁的时候就准备嫁给他。
第1131章 几个意思
现在，上官千羽当众吻的却是燕青蕊，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不但吻了，还吻得那么专注那么旁若无人？
几个大家闺秀呀地一声惊呼，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羞得满面通红。可是，她们在羞涩之下，却又对燕青蕊充满了羡慕妒忌恨。
要怎样的爱意，才会拒绝五公主那样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女，而当众吻一个无权无势被父亲断绝父女关系的女子？
如果是普通人，也还罢了，可那是谁，清河王。
京城闺秀梦中人排在第三的清河王。光风霁月自无尘，皎皎风华似月轮。
那个只可远观难以亲近的男子，如天上谪仙一般的男子，清贵优秀的男子，高高在上的男子，他睥睨一切，他无视礼法与矜持，在众目睽睽之中，被他亲吻的女子，也不知道是几辈子才修来的福分？
若换成是自己，哪怕是马上死去，也会含笑幸福而死。
在场的男子，也是心思各异，有揶揄的，有笑的，但只怕更多的，还是震惊和赞叹。
率性，随意，直接，却又那么霸气，强势。
无视那些狗-屁礼法，也不在乎任何眼光，敢把尊贵的五公主的暗示用这么简单直接的方式给拒绝，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自己想做的事。
哪怕是太子，也不敢当众这么做，可是，上官千羽就是做了。
夏紫柔一双美目也是布满震惊，这不是千羽，这不是她所认识的千羽，这不是她所熟悉的千羽。
千羽个性清冷，生人勿近，哪怕是她，哪怕当初，千羽说过娶她，可是，当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千羽却连她的手也不牵，两人之前唯一的拥抱，应该是皇宫之中，她落水，上官千羽救她上岸时的那一抱。
无关风月，只为救人。
更不要说……亲吻。
还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的激-烈亲吻。
她的手在袖子里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刺进手心之中，她却不觉得疼痛，只有恼恨和怒意。
千羽，你当着我的面，亲别的女人，置我于何地？
难道我在你的心中，真的连一丝一毫，一分一线的地位也无了吗？
你对燕青蕊从最初的嫌弃，到现在的当众亲吻，到底是因为你爱上了她，还是因为，要断五公主的念想？
你只承认燕青蕊是你的王妃，到底是因为上官家的祖训，还是气我当初嫁与太子？
你难道不知道，你这一吻，多伤我的心？
夏紫柔咬紧牙关，眼里掠过一片恨意，站在她身后的芸儿不着痕迹地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她这才回过神来。
她是太子妃，哪怕此刻心中再恨再怨再怒，也不能表现出来，失了太子妃该有的端庄稳重。刚刚的异常，也不知道太子是不是看见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心虚地偷眼看向太子。
却见太子目光深幽，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得色，并没有注意她，而是冷眼看向脸色不太好的五公主，然后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茶。
第1132章 节节败退
满堂极混乱又宁静，极震惊又呆愕之际，燕青蕊的内心是崩溃的，脑子是混乱的，意识是迷糊的，神色是惊怔的。
上官千羽说吻就吻，连个招呼都不打。
他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一只手将她拥入怀中，清凉的唇印在她柔软的唇上，接着，他的舌就撬开她的贝齿，扫过她的口腔每一个角落，汲取着她唇舌间的甘甜，不容她退，不容她避，不容她逃，温柔又霸道，专注又深情。
燕青蕊甚至能感受到刚才他喝过的茶香在自己的齿舌间漫开。
她才不过一怔神，上官千羽的唇舌就在她的这片刻呆怔之中乘虚而入，攻城掠地。
她又羞又窘又惊又恼又纷乱。
却，回护已晚，节节败退。
虽然燕青蕊是二十一世纪世界神偷榜前十里最年轻的神偷，虽然她曾是跨国公司董事长，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亲手创立万羽堂，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银面郎君，可是，在感情上，她就如一张白纸，简单，干净，纯粹……
她哪里见过这个阵仗？
她也曾用力想要推拒，可上官千羽根本不容她推拒，上官千羽的整个气息将她包围，硬是把她吻到手脚发软，不再挣扎。
燕青蕊觉得她要死了，措手不及不必说，呼吸不畅在其次，她清楚地记得，这个厅里，少说也有四五十号人，上官千羽这混蛋，他绝逼是故意的。
只怕明天，京城里又满天飞着关于她的谣言。
虽然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不在乎那些谣言，但被郭箐翡翠知道，终归也是很丢人的一件事。
再说，冷煜源和白筱汐也在呢。
此刻，冷煜源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两人，神色复杂中略带黯然，不知道是该喜悦还是该自怜。
但他在此刻，才恍然明白，他不如上官千羽。
至少，在对待青儿的态度上，他少了那一份不管不顾的洒脱和决然。
或者这是因为他的出身缘故，或者这是因为他本身有足够的底气。
但不管怎么样，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他无法做到，一吻以告天下。
青儿，一次错过，便是终身，他和青蕊，再也没有可能了。
那支签文，竟然准确如斯。
缘已悭，情难断，青儿，我该怎么办？
燕天佑目瞪口呆，燕天赐缓缓地舒展了袖底紧握的拳，刚才他十分的紧张，他生怕自己赌错了，若是错了，赌上的，可是整个燕家。
幸好，他赢了。
那个丫头，他不想护，也不屑于护，但是，他知道，成大事者，想的从来不是想不想，愿不愿，而是这件事，能带来的好处。
想起爹爹的废棋盘活计划，还有太子之前的一眼暗示，看着此刻吸引了所有目光的二人，他心中极是庆幸和得意。
上官千羽这一吻分外长，长到时间仿若静止，长到让人目瞪口呆，长到五公主面沉如霜，长到夏紫柔手掌流血，长到太子心花怒放，长到燕青蕊觉得自己大概要窒息而死了的时候，上官千羽才放过她。
第1133章 技术如何？
燕青蕊脸红如霞，她已经完全懵了，被吻过的唇，娇艳欲滴，加上脸上的霞，眼中的片刻迷雾，使得她艳若娇蕊，美若朝霞，美得让人无法直视，只怕直视，都是亵渎。
即便上官千羽此时已经放过她，能让她几近窒息的肺里有新鲜空气补入，可空白的大脑里一时还在当机。
看着面前燕青蕊这模样，上官千羽分外满意，他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声音低笑道：“怎么样？技术如何？”
燕青蕊恼羞成怒，看着那张欠扁的脸，就要甩过一巴掌，混-蛋，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占她便宜，她什么时候答应她是他的王妃了？
休了就是休了，她现在是自由的！
但是，早料到她有此一出的上官千羽，在她手还没扬起时，已经捉在手中，将她拥在怀里，回目笑看大厅中那些还处于目瞪口呆状态的人群，笑道：“五公主，你国色天香，美丽绝伦，身份尊贵，和你待得太近，本王又会被当成一只废椟给弃了，所以本王还是先走一步。”
五公主绝世的脸容上没有什么表情，哪怕之前上官千羽吻燕青蕊时，她除了眼中的异样，脸色也只是略沉了一沉而已，此刻，她甚至勾起一个笑容，轻浅地道：“千羽哥，我几年才回京一趟，你就不能多陪一陪我么？”
这似乎是表白，似乎是恳求，似乎是调侃，又似乎是戏言。
但是，这个人是五公主，她口中说出的话，哪怕只是戏言，换成别的男子，都会立刻把天大的事推了，留下来陪她的。
那样的荣幸，可不是谁都能有。
上官千羽略略用力，压制住怀中的身影，落在外人眼里，燕青蕊是羞不可抑，所以把小脸都藏进他的怀里羞于见人一般，其实此刻的燕青蕊，正怒张银牙，将这个可恶的当众占她便宜还叫她吃哑巴亏的混蛋咬了一口。
隔着衣服，那混蛋胸腹处的肌肉软中带硬，口感不错。
上官千羽好像浑然未觉，含笑道：“还真不能！”
“为什么？”
上官千羽悠然道：“你太优秀，太漂亮，太出色，太尊贵，太让人难以自拔，所以，本王必须离你远一点，不然，本王的王妃会吃醋！”
本王的王妃会吃醋，好强大的理由！
强大到叫人无言以对。
公然在别人面前秀恩爱，合适吗？
别人虽然惊讶，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可夏紫柔却不由得又是手下用力，尖锐的刺痛顿时从手心漫开。
燕青蕊，那个山野外丫头，她凭什么？
凭什么得到上官千羽这样的厚待？凭什么得到上官千羽这样的呵护？
哪怕是太子在身边，哪怕太子是人中之龙，未来的储君，哪怕她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太子，而放弃了上官千羽，她知道，她选择嫁给太子，是为了将来能成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享受世间女子难以企及的尊荣，可是她的内心之中，真正想嫁的，从来只是上官千羽。
第1134章 扬长而去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夏紫柔选择了富贵，背弃了自己的真心。
她的父母告诉过她，世间一切事情，没有值得不值得，只看什么事于自己利益最大，好处最多。
她从小耳濡目染，见多权势之争，尔虞我诈，知道情-爱这东西，太虚，什么也比不上成为一国之母更尊荣，更风光，更富贵，更长远。
但是，那毕竟是她心中爱着的男子，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他的心里已经有别的女人。
她却不会想，她已另嫁，凭什么别人不能另娶？
她只是觉得，上官千羽以前对她呵护备至，对她百依百顺，现在，却换了另一个女人，她不服，不满，不甘心！
此刻，上官千羽竟是为了燕青蕊，连五公主的心意都能当众拂掉，这得怎样的魄力？这该是怎样的深爱？
原本对象应该是她的，可是现在，却是另一个女人。
她觉得上官千羽移情别恋，对不起她。
这样的想法如同魔障，几乎要将她燃烧，可同时，她又是自制的，她知道在这样的场合，在所有人面前，在太子身边，她只能做端庄雍华的太子妃，她不能质问，不能发难。
她眼珠微微一转，看向旁边的五公主皇甫月。
皇甫月唇角倒仍是挂着轻浅的笑意，道：“千羽哥，善妒可不是什么好品性，我看这位燕姑娘也不是这样的人，莫不是你觉得陪在本公主身边闷？”
上官千羽竟是扬眉笑道：“五公主言重了，不过，有在座这么多人相陪，五公主一定不会觉得闷，本王在与不在，倒无关紧要！”
五公主微微嘟起嘴，一脸小女儿的撒娇，轻笑道：“若是我喜欢人越多越热闹呢？”
上官千羽道：“那公主可以叫更多的人来。”说话间，已经在向外走了。
五公主笑道：“千羽哥，半路把我丢下，可有失君子之风！”
上官千羽一边走一边笑道：“本王原本就不是什么君子，君子活得累，不如我这样，既不做君子，也不做小人，随心所欲，过得恣意！”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上官千羽就那么拥着燕青蕊，扬长而去！
洒脱，随意！
而那个依偎在他怀中的女子，娇小玲珑，看着无比和谐，无比般配。
厅中又是一片静寂，这一幕，不知道刺激了多少人的心神。
太子首先打破静默，笑道：“千羽表弟真是越来越潇洒恣意了。”
说的好听，是潇洒恣意，但若换一种理解，那是目中无人。
刚才上官千羽离去的时候，算是只对五公主打了一声招呼，太子那方，他连瞟也没瞟一眼，太子心中又岂能不恼？
只是他是太子，虽然大是恼怒，表面上却仍然很有太子风范。
夏紫柔轻笑附和道：“早前听到谣言，说是清河王休了清河王妃，现在看来，却又不尽是如此，清河王还真是独立特行，别具一格呢！”
她笑声娇美，听起来似乎只是一片羡慕欣赏，但说话之间，眼睛余光所看的方向，却是五公主坐处。
第1135章 你怕吗
这种不动声色间的挑拨，夏紫柔做得很是得心应手。
五公主却是端起茶碗来，闻着茶香，悠然道：“千羽哥的气场，越来越强大了！”
没对他与燕青蕊置评一词。
太子和夏紫柔对视了一眼，目光之中有只有他们两人才能看懂的暗涌和……喜悦。
太子心情大好，面上却仍是一如平常，道：“五皇妹，这次回京，可要多住些日子，别再匆匆来去啦！”
五公主笑一笑，道：“本公主这次回来，原本就没打算走了！”
太子笑道：“那就太好了，有五皇妹在，京城里必然更多意趣！”
被上官千羽揽着出门，燕青蕊一直没有说话，不是因为她默认了上官千羽的话，而是因为她很忙。
出了厅门，上官千羽轻笑道：“咬了一口又一口，还没有吃饱？味道还不错吧？”
燕青蕊在他肩下左一口右一口，咬了四五口了，他眉头也没皱一下，但是，却是笑得眉眼弯弯。
青蕊心疼他了，若不然，一口下去，先咬下一块肉，见到血，那才是真的恨呢。
可她咬一咬，放开，换一个地方再咬，再放开，虽然咬了好几口，可不但没有见血，连皮都没有破。
燕青蕊很懊恼，这家伙当众占了她便宜，虽然是为她解围，甚至因为他的解围，算是啪啪地打了别人的脸。
可是，那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
她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尤其是，在太子妃夏子柔虎视眈眈，五公主皇甫月意图明显的时候，这么做，到底是解围更多一些，还是为她树敌更多一些？
燕青蕊放弃咬他，在他怀中仰起脸，悻悻地道：“上官千羽，你故意的是吧？你这是在给我拉仇恨！”
上官千羽笑道：“你怕吗？”
燕青蕊翻了个白眼：“我不怕，但我不想背这个黑锅。”
上官千羽悠然道：“怎么叫黑锅呢？当初我可是名媒正娶，整个京城谁不知道？”
燕青蕊怒，咬牙道：“当初为什么娶谁都知道，你我更是心知肚明，那只是个错误而已。现在你不是已经拨乱反正了，休书也给了，事情也结了，你还纠缠不清，有意思吗？”
上官千羽看着她气得发红的脸，还有那吐出抱怨之词的唇，想到刚才的美好，忍不住又低下头，然而，电光石火之间，却有什么阻隔了。
他的唇，碰上的仍是一片柔软，听见的却是燕青蕊的羞恼之音：“上官千羽，你有完没完？”
上官千羽叹了口气，暗叫可惜。
他倒是吻了个正着，可不是她的唇，而是吻在她的手心……电光石火之间，她伸手挡在了她和他之间。
不过，手心也好，那也是属于青蕊的，上官千羽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恶作剧地伸出舌，在她手心划过。
燕青蕊立刻触电一般缩回手去，酥麻，颤栗，怪异，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突然就从手心之中蔓延开来。
她脸红过耳，道：“你有病？”
第1136章 又是十年前
上官千羽一本正经地点头：“嗯，相思病！而且，只有你有药！”
燕青蕊：“……”
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她用力挣了一下，这次，上官千羽没有再把她禁锢在怀中，让她脱出怀抱，虽然软玉温香在怀的感觉实在太美好，让他沉迷且留恋，可他知道，若不适可而止，吓着青蕊，那才是得不偿失。
燕青蕊哼道：“昨天你不是说你要去秦州了？”
上官千羽道：“本来是，但动身之前接到圣旨，要我去迎接五公主，皇命难违，所以只好推辞行期了。”
燕青蕊看了他一眼。
上官千羽笑道：“你是不是想问，那五公主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有那样的排场？而且那么神秘？”
燕青蕊撇过脸去，道：“我没想问，你若愿说，我倒可以听一听！”
看着她别扭的样子，上官千羽笑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很快道：“五公主叫皇甫月，想必你已经知道。她五岁的时候，便显示出超出常人的聪明和资质，虽然她是女儿身，皇上仍是着意培养，在她七岁那年，被当时的国师收为徒弟，带出了京城，此后，每两年她才回京一次。到十三岁时，她的武功和智慧，已经让皇上感叹之中显露，若她是男子，将异太子而另立储的心意。当然，她不是皇子，所以，皇上这番感叹，也仅只是感叹而已。但皇上给这位五公主的殊荣，却和太子差不多。”
燕青蕊道：“这位五公主，是不是私底下掌握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上官千羽诧异地看她一眼，道：“你怎么知道？”
燕青蕊目光转动，笑了一笑，道：“我听小汐说，她被称为最有权势的公主。你又说她智慧过人，武功超群，皇上也觉得她能力非凡，那必然是不会浪费的！”
万羽堂打探到的，每年皇上会从国库拨出十万两黄金的事，自然也是一个证据，若不是私下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要消耗银钱，何须每年十万两黄金？
但是，她是燕青蕊，万羽堂打探到的消息却不能说出来。
上官千羽展颜笑道：“十有**是这样，不过，此事极为隐秘，谁也不知道真相如何。”
“原来还曾有一位国师，为何现在都没有听说了？”
上官千羽道：“那位国师十年前就已经辞位离去，一直不曾出现，只怕很多人都要忘了曾经有这么一位的存在。”
燕青蕊心中沉吟，十年前，好多事都是发生在十年前。
她想起之前的事，心中到底有些愤然，哼道：“瞎子都可以看得出来，那五公主喜欢你，你却把这份仇恨转嫁到我身上，你不觉得很过份吗？”
上官千羽笑道：“我没有转移仇恨，我们的关系，早晚是要公之于众的，我这么做，只是让人知道，我上官千羽心中，只有你一人而已！”
燕青蕊不客气地道：“别缠夹不清，我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上官千羽道：“上官家祖训，男子一生只娶一妻，我已娶了你！”
第1137章 带你去一个地方
燕青蕊道：“你也休了我！”
这话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上官千羽眼珠转了转，笑道：“青蕊，你是在吃醋吗？”
燕青蕊觑他一眼，哼道：“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好？”
上官千羽悠然道：“既然不是吃醋，那你怎么会突然和五公主对着来了？”
燕青蕊淡淡地道：“我不想小汐吃亏，不可以吗？”
上官千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说话。
燕青蕊哼声道：“那个五公主可不是外表看起来这么甜美天真无心机，她到底是真喜欢你，还是故意在众人面前这么说，还在两说呢。就算她真喜欢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上官千羽看着燕青蕊清冷的侧脸，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晋原说的那番话，在她心中，他真的是无可原谅了吗？在她心中，自己真的已经是残破的存在，得不到她的原谅了吗？
当初他做得太过，她的心结若不解，必然不会真正的接受他。
她只当他是朋友，或者是熟悉的人，却不愿意在他的身边，这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他沉吟了一下，道：“青蕊，反正现在不可能再进去赏花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燕青蕊道：“不去！”
上官千羽道：“就算帮我一个忙！”
燕青蕊侧头，看着他认真的脸色，淡淡地道：“去哪里？”
上官千羽道：“去了就知道了。”
燕青蕊傲娇地道：“我很忙！”
上官千羽温声笑道：“保证让你觉得不虚此行！”
燕青蕊心里权衡了一下，这段时间，她好像也真没有那么忙。
所以，她道：“一个时辰！”
上官千羽展颜笑道：“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牧家别院的大门，门口一溜儿马车停放着。上官千羽向西侧走去，那边停着上官千羽的马车。
他卸下一匹马，回头看燕青蕊：“咱们骑马，快一点！”说着，翻身上马，并向燕青蕊伸出手，意思是共乘一骑。
燕青蕊却转目一笑，卸下另一匹马来，一翻身，稳稳地坐在马背。
上官千羽失望地道：“你会骑马啊？”
他想着共乘一骑，才提议骑马，早知道她会骑马，那还不如坐马车呢。
燕青蕊扬扬下巴，道：“走吧！”
上官千羽苦笑一声，只得一提马疆，向前而行。
马儿抄近路出了城，一直向城外驰去。
东城门，东南方向。
刚开始，上官千羽还怕燕青蕊跟不上，及至后来，他发现燕青蕊的控马之术竟然十分熟练时，他在惊讶之余，不禁想到青蕊连武功也会，会骑马好像也没有什么稀奇。
马儿出城之后一路疾行，上了山路，继续前行。
燕青蕊知道，这里还是朔望山的支脉，只是这条路好像少有人行，好几处荒草掩盖，好像没有路了，又有好几处好像被断石阻隔，得纵马跃过去，也亏得两人的骑术都精，要不然，根本走不过去。
不过，上官千羽却好似对这一片甚为熟悉，并没有什么迟疑。燕青蕊跟在他的身后，也没有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