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2章：由徐意代表小组上去
“乔念，你上去如何？”沈清风围过来，直截了当的开口问女生。
薛珠也是这个意思：“对啊，我也觉得你上去比较合适。我们这一次能顺利完成这个实验，拿到成果，全靠你之前整理出来的资料。你代表我们小组上去最合适！”
徐意没有说什么，却也没有否认两人的话，一双清冷的眼眸看向乔念，明显也是认可乔念上去的。
乔念却取下鸭舌帽，放在桌上，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十分散漫的开口：“我就不上去了。”
“为什么？”沈清风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上去，赶紧道：“乔念，你别多想，我们三个人都认可你这一次的付出。我们就是觉得你占了这个实验成果的主要部分，由你上去代表大家讲解，合情合理。你虽然还是新人，但是我们小组没那么多规矩，你值得拥有这个机会。”
乔念唇扬了扬，在他们的注视下摇摇头，手搭在桌上，言简意赅：“我上去容易被针对。”
三人都看向她。
乔念也不隐瞒，慢条斯理地说：“你们应该也听说过第一研究所有一部分人不喜欢我，与其我上去，不如你们其中一个人上去。”
她扭头，忽然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清俊青年：“徐意，等下你上去吧。”
薛珠性格太跳脱，在大场合上容易紧张，紧张就容易犯错。
而沈清风倒是沉稳，但沉稳过头，有些过于刻板，不大适合上台讲解这种角色。
只有徐意，属于两者之中的性格。
乔念观察过他。
他平日里话不多，不过言辞犀利，提出的观点角度刁钻，是个大器型的性格。
平时不显山露水，关键时刻能hold住场子的那种人。
“我？”徐意眼神中流出一丝惊讶，还有一丝丝的错愕，指着自己，完全没想到乔念会把这个机会让给他。
“恩，你。”女生点点头，雪白的下颌精致流畅，目光有信任有鼓励。
徐意有一瞬间的沉默，捏着手，忽然就有点狼狈的不敢跟女生的视线接触到一起。
其实他在薛珠提出由乔念代表他们小组上去的时候，内心是有一丢丢的失落和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只不过他看出沈清风也有这个意思。
小组一共就4个人，他不可能跟大家唱反调。
再加上他心里清楚乔念这一次的确占据了主导地位，他们的成功离不开乔念的帮助。
所以他强压下心头那点复杂的心情，没有说什么。
“你能去吗？”女生的声音清浅冷冽，似乎不知道他内心之前那点不堪的嫉妒。
徐意看她的眼睛，又觉得她似乎知道，甚至她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故意要把机会让给他。
他捏着手更紧了，喉咙发干：“我…”
薛珠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跟他勾肩搭背：“那就你了！徐意，你要给咱们组争气，让我好好扬眉吐气一次！”
沈清风看看坐在椅子上的乔念，又看看沉敛的说不出话来的徐意，心里大概有数了，也加入进去，伸手在他胸口锤了一下，笑：“那就这么决定了，等下要加油。”
第1953章：哦，那还是我们厉害一点
“他们在干什么？”
第一小组的人最后进来。
之前嘲讽过第10小组都是垃圾的那个圆脸女生看向阶梯教室后面角落的方向，嗤笑一声：“他们脑子瓦特了？还是最后一名当习惯了，打算破罐子破摔？想通了。”
“不知道。”于海围在季子茵身边，看向嬉笑打闹的几人，不以为然的扯了下嘴皮子：“他们估计努力了半个月，发现没什么用，又想开了。”
第一研究所的新人成员都知道第10小组最近半个月几乎要泡在实验室里了。
不止找导师们申请了实验室24小时的使用权限，还轮流蹲在实验室里，甚至吃饭睡觉都快泡在实验室里了。
季子茵无所谓的瞥上面的一眼，连话都懒得说，不想做任何评价，跟几人道：“走吧，还有十分钟了，我们第一个开始，大家准备一下，不要去管不相干的人。”
第一研究所的小组考核严格来说不算内部竞争，只是存在一个打分制度的考核。
所以考核不会像考试一样还需要进行抽签排顺序。
基本上都是按照小组顺序进行。
季子茵他们是1小组，所以他们排在第一个上去。
乔念他们在第10个。
过了几分钟，一群穿着实验室白大褂的导师们鱼贯而入。
一般这种考核不会惊动几大实验室负责人，都是由各大实验室负责人下面的组长们进行打分。
这些人也是第一研究所的老人了。
在研究所内有一定的资历。
其中和季家交好的廖全也在里面。
像这种公开场合，廖全倒是没有专门跟季子茵打招呼，十分公事公办的落座。
然后就是开始一个小组一个小组的上台展示自己这个月的研究成果。
大家都知道12月考核最重要，大多将一整年下来的最大底牌留在这一次的小组考核上面用。
季子茵代表第一小组上去，她将U盘插入电脑，一通操作之后，投影幕上出现了一个PPT。
随着季子茵开始介绍自己的研究成果，大阶梯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都听的认真。
季子茵本人也的确实力不俗，在台上表现得落落大方，讲解起来也是条理分明，不慌不乱，每一个字都吐字清晰富有逻辑性。
她讲解完以后，第一小组的成员又把他们他们研究出来的模板搬上去，当场演示给大家看。
乔念在后排看着台上的人自信飞扬的讲解，一眼弄明白了季子茵这一次的成果。
“自动回波采集、生成、发送等环节，真正将最新雷达检测结果传导到配置电脑里，存在着一定的时间差，季子茵缩短了这个时间差。”
季子茵把这个回相时间大概缩短了3秒。
这个看似不牛逼，实际上已经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成果，可以上顶级刊物的那种研究成果。
大概类似于在SCI上发表文章。
薛珠也看出来了，不过她这一次老神在在，丝毫不慌，十分淡定的双手抱胸：“哦，那还是我们厉害一点。”
第1954章：念姐：我猜他们A-
乔念收回视线，头微微往后仰，漫不经心的说：“再看看吧，他们也许还有别的进展。”
“嗯。”薛珠颔首，扭头望向台上。
台上季子茵还在给各位导师演示自己小组的成果，赢得一阵掌声，大阶梯教室下面也有不少人在讨论第1小组12月考核拿出来的王牌，大家都在等最后打分。
小组考核按照A、B、C、D、E、F六种不同的等级分数给分。
当然，为了方便区别。
每一个分数里还有+、-两种不同的小分。
比如A级分成A+、A、A-，成绩逐次递减，以免遇到两个小组同样拿到A分，分不出谁更好。
台上，季子茵已经在做最后的总结陈述。
下面坐了一整排的导师们互相交头接耳在做交流，看得出来台下的导师们对第1小组的成果十分满意，交谈中频频有点头的动作。
“你说第1小组能拿多少分？”沈清风罕见地有些紧张，忽然回头问三人。
薛珠满不在乎：“A吧。”
徐意等下要代表他们小组上台跟其他小组竞争，他一张冰块脸上罕见露出些许紧张神色，不过还算沉得住气，一张清俊的脸上没多大的表情，给出一个更精确地成绩：“A-。”
沈清风听到他推测的成绩，不由得愣了一下，有些意外，过了半晌才说：“我猜的A+。”
“他们拿不到那么高的成绩。”徐意将视线放到台上，看向在台上发光的季子茵，两片削薄的薄唇抿了一下，目光如炬：“她的确是把自动回相的时间提高了3秒，不过这种在原有技术上的优化成果一般情况下不会给高分，他们能拿到A就不错了。季子茵在陈述的时候还犯了一些小错误还要扣掉一部分分数，我估计他们是A-。”
他说完，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又偏过头把话题引到乔念身上：“你觉得呢？”
戴着鸭舌帽的女生大概率没想到徐意会把话题推到她头上，懒洋洋的偏头看向台上的人。
季子茵在等待最后的结果了。
从她脸上的表情能看出她这一次势在必得。
乔念收回视线，勾起红唇：“A-。”
她话音刚落，几个导师已经打出给第1小组的评审结果。
“第一小组综合成绩A-。”
大阶梯教室里面又是一阵议论声，后面的小组已经开始哀嚎起来。
毕竟小组考核很难拿到A类成绩，一般都是C或者D，还有人拿更差的成绩，比如第10小组号称死亡之组就因为他们次次拿F。
A，那是想都不敢想的成绩。
季子茵心里有一点点的失落，被她很好的遮掩住了，她在第1小组组员的簇拥下走下台，远远地朝着阶梯教室被孤立的那个角落望了一眼。
乔念就坐在最后面的一把椅子上，似乎勾着头在玩手机，整张脸都遮掩在鸭舌帽下面，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们小组的成绩。
她又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在后面上去的第2小组身上。
第1955章：居然不是乔念上去？
接下来上去的第2小组，第3小组…到后面第8小组，最后的成绩全部在正常范围内。
大部分都是C或者D。
其中第6小组表现得格外出色，拿了个B-的成绩，第6小组的人全部高兴的尖叫起来。
眼看着台上第9小组也讲完了。
十来个导师给完成绩以后，面上已经露出疲惫的神色，看得出来大家都累了。
第9小组拿到成绩不大理想，是D-，是这一次最差的成绩了。
代表自己小组成员上去展示的人哭丧着一张脸下台，眼泪花都要包不住了，下去就抱着自己朋友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第9小组的组员们心里虽然都挺难受的，不过好在他们后面还有一组，介于对方长期都是F的成绩，他们还算能淡定下来，安慰了自己的组员一番，就等着最后一组上去。
“最后一组可以上来了。”廖全扔下手中的钢笔，面色疲倦，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没什么情绪的提醒下一组上来。
几个导师们都知道第10小组的水平，大部分人没有之前的严肃认真，该捧着保温杯喝茶的喝茶，互相聊天的聊天。明显就是没把最后一组放在心上！
大阶梯教室里有人已经想走了。
只不过按照研究所的规矩，十个小组的考核必须全部进行完，所有人才能离开阶梯教室。
中途不能离场。
所以所有人只能等待一组上去。
季子茵也一直在等最后一组上去。
她目光炯炯的注视着角落的方向，本以为这一次会是乔念代表第10小组上去，没想到在众人的注视下，徐意拿起了笔记本电脑，背板挺得笔直的往台上走去。
“是徐意？”
“我还以为这次还是沈清风上去。”
“啧，他们几个谁上去有区别吗？反正都是最后一名，谁上去都一样。”
“……”
阶梯教室里响起一阵议论声。
于海看到站在台上开始从容的插入U盘的徐意，再望向季子茵，满脸不屑的开口：“我还以为那个新人王会上去，啧，她还挺聪明的，知道这种场合上去只会丢人，知道躲在别人后面！不过她躲着不上去也没用，小组考核看的是小组成绩，徐意上去拿到F，她也只有F的成绩…”
季子茵不置可否，低敛眼眸，只说：“先看看再说，也许他们这一次有进步呢。”
“他们选了跟我们一样的研究方向，这种事是小组考核的大忌，我们在他们前面展示了成果，又拿到A类的结果，他们能拿到什么好成绩。”于海看着台上的徐意开始做准备工作的嗤之以鼻。
季子茵不再说话，但心里隐隐升腾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她总觉得乔念表现得太过淡定了！
如果第10小组没有藏着杀招，为什么他们拿到A类成绩以后，那几个人都无比淡定，似乎并不怂，不怕跟他们正面硬刚一样。
“话别说的太满，先看看再说。”
她这么说了，于海也只能按捺住看热闹的心情，看向台上。
第1956章：他们把自动回波探测精确度提高了
徐意很快就做完前期的准备工作，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台下早就兴致缺缺的导师们，并没有气馁。
他手覆盖在鼠标上，操作鼠标键盘，翻出自己文件夹里准备好的U盘内容，一张清俊的脸庞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稳重气质，开始了自己的讲解……
一开始并没有人认真听他讲话。
台上的导师们在喝水休息。
台下的其他小组组员们玩手机的玩手机，互相问晚上吃什么的在聊吃饭的地方…
但是随着他有条不紊的讲解，开始有人被他吸引过去，竖起耳朵认真听起来。
当第一个认真听进去的人惊讶的跟身边的人说：“我草，第10小组这个太逆天了吧。”
“什么？”他身边的人被他吸引进去，也竖起耳朵听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到徐意讲的东西，就越来越多的人正视起最后上去的这一组的成果。
这些人里面也包括了廖全在内的坐成一排的研究所导师们。
“这是……”
“不会吧？”
两个导师交头接耳，都从对方脸上看出震惊之色。
廖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也捏紧了。
徐意还在继续讲解他们这半个月来不眠不休搞出来的成果，他跟乔念想的一样，比薛珠沉稳，比沈清风言辞犀利，青年冷峻的外表配上他侃侃而谈的成果，仿佛聚光灯照在他身上，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徐意不错啊。”
角落里，薛珠砸吧着嘴，不由得感慨道：“我以前怎么注意到他长得还不错，今天站在台上了，才觉得他贼帅。”
“他讲得不错。”沈清风也露出欣慰的表情，一双眼里全是迸发的光，有亲和力又热烈。
只有乔念是三人中最镇定的一个。
女生双手环抱住胸口，十分淡定的看着台上徐意的演讲。
徐意把他们这次的成果完美的展示出来了。
他先把U盘上的内容讲了一遍，然后就拿出他们实现准备好的实验当场给研究所的导师们做了一遍实验。
拿到实验数据以后，他再把之前他们反复做过的十几次实验数据拿出来罗列给所有人看，来论证他们做出的推理是合理有效的结果。
等徐意讲完。
一个研究所的导师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框架眼镜，一脸严肃的跟他说：“你先稍等一下，我们要商量一下。”
徐意平日里冷漠，但在大场合十分注意礼貌，谦恭的表示各位导师可以慢慢商量，有问题可以问他，他不着急。
*
台下，季子茵他们在第一排。
此刻季子茵面色已经微变，捏紧了放在身侧的手：“他们把自动回波探测精确度提高了。”
于海等人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季子茵从小在季家长大，享受着季家最优质的资源，她接触的比其他人接触得多的多。
她很清楚第10小组这次的成果是多么大的一个轰动。
“我们是在现有技术的基础上进行了优化，他们不是，他们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法。”
什么是实验研究！
科研就是创新。
第1957章：徐意特意把这个机会给你
他们这一次之所以只能拿到A-的成绩就是因为他们的成果不算是创新，只是优化。
而第10小组这一次的结果属于创新！
既是创新，也是优化！
季子茵面色难看，她怎么也没想到乔念有这么大能量进了死亡之组都能带动这些人。
她的天赋就这么恐怖吗？
季子茵忽然被危机感包围，眼神也变得闪烁起来，脸色更是苍白难看，气色十分差。
围成一排的十来个导师们总算商量出结果了。
这一次由廖全出面，一脸严谨的看向徐意，询问他：“你能再详细的跟我们说一说你们这个算法吗？”
徐意坦然道：“当然可以。”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他解释这个算法。
徐意却忽然抬起头，望向阶梯教室最后一排的女生，抿了抿唇，收回视线，忽然看向一排的导师们，清冷的开口说：“我可以让我们一个组员来解释吗？”
廖全一愣，貌似这个要求也不过分，他就点点头：“可以。”
徐意想也不想的点出一个名字：“乔念，这是你想出来的算法，你跟他们解释一下吧！”
唰——
几乎全场目光全落在最后一排，低头玩手机的女生身上。
“喂，你听徐意说没有，这是她想到的算法？”
“我去，现在的新人都这么屌了吗？”
“她跟季子茵比，貌似比季子茵还牛气哄哄啊。”
有人在小声八卦。
有人在坐等讲解。
季子茵脸色越发透明，心脏‘咚咚’的跳动，捏紧手指，她也在等一个思路。
乔念是怎么想到这种算法的！
这个算法的核心又是什么！
薛珠没想到徐意最后会把这个机会让出来，call到乔念身上，笑了笑，明媚的大眼睛眨巴一下，悄咪咪用手肘撞了下女生，小声跟她说了声。
乔念一直靠坐在椅子上玩手机，主要是跟叶妄川发消息。
她都没注意周围的变化。
一直到薛珠提醒她。
她将手机放下，抬起头，才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来。
乔念：……
她沉默了两秒钟，看向一脸兴奋地薛珠，声线沙哑：“所以，小组考核还可以两个人分开讲解？”
“原则上来说不可以，但是这一次是导师们先提问的，所以算例外，徐意特别把这个机会给你。”薛珠兴高采烈。
“……”她可以不要嘛？
但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解释。
乔念骑虎难下，抿了抿唇，气场强大的站起身来，下意识的摁了下自己的鸭舌帽，慢条斯理的开口道：“这个算法很简单，就是利用多普勒径向速度中值，反射率因子水平突变率和反射率因子垂直梯度，在雷达体扫描最底层PPI上逐库处理，以识别超折射回波。”
她伸手，漫不经心的拉了下帽檐，在一片安静中，态度散漫的总结出结果：“…所以这个算法可以运用在雷达检测等各方面。”
之前推着框架眼镜的导师目光炙热的看向她：“你们给这个算法取名字了吗？”
第1958章：念姐：名字就叫超级算法
乔念撩起眼皮，想了想，说：“名字就叫超级算法。”
真.一目了然的好名字。
简单粗暴。
就是比一般算法屌的算法。
季子茵在听到‘超级算法’的时候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自己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说法。
她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时间没有等人。
几个导师又一次交头接耳的商量之后，给出了第10小组这一次小组考核的成绩。
A+。
这个成绩一出，全场哗然。
大家议论纷纷。
但议论归议论，谁也没有质疑这个结果。
只有第1小组的人全员脸色难堪，一行人匆匆离开阶梯教室。
*
外面。
季肖专门来接季子茵，黑色的林肯停在第一研究所外面格外气派。
季子茵看到季家的车，脸色沉凝，低头匆匆上车。
她上车以后就看到车上的季肖，眼底的阴鸷更深。
“小姐，回住处吗？”前排司机在问季子茵去哪儿。
季肖大手一挥代替她回答：“先去我那里。”
司机应了一声，启动车子，按照季肖说的地址开去。
一路上，车上十分沉默。
季子茵似乎心情不好，自从上车开始，一路上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微微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肖原本等着她的好消息，见她这副表情，心不住地往下沉，终于憋不住气，问她：“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一回事儿，难道小组考核出岔子了？”
季子茵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泌凉，放在身侧的手指头捏紧，指甲掐进手掌心的肉里。
季肖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自顾自的在那里说：“你不是把这一次的成果拿去给你老师看过，连你老师都说这一次你们能拿第一。”
顾横波是第一研究所的权威第一。
顾横波说季子茵他们这一次的小组成果能拿第一，那就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
季肖真没想过季子茵会在这一环出岔子，可他看季子茵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由得心头发慌：“子茵，莫非真出岔子了？”
季子茵被他追问的心浮气躁，无法静下心来，闻言，摁住太阳穴，心烦意乱的说：“我，我们没拿到第一。”
“你们没拿到第一？”季肖一脸震惊，拔高声量，显然对这个结果极为惊讶，迫不及待的问她：“你们没拿到第一，那谁拿了第一……”
他声音戛然而止，心头升起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果然。
季子茵的声音病恹恹的，吐出一个名字：“乔念。”
“她所在的小组拿了第一，还弄出来一个超级算法。”
“又是她。”季肖微微失神，一时片刻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一个不是独立洲的土包子，怎么会有这种运气。”
车上逐渐安静下来。
气氛低沉。
两人谁也不想说话。
季子茵被这种低沉的气氛折磨的心头更加难受，她伸手打开车窗户，让外面的凉风吹进来。
冷风吹拂在脸上。
季子茵心头压着的那团火总算被风吹散了些许，可残留在心头的那种压抑和浮躁还是让她无法彻底的冷静下来。
第1959章：我看过他们所谓的超级算法
她眼角余光瞥了季肖一眼，面色凝重：“我总觉得我在哪儿看过他们所谓的超级算法。”
“你是说……”季肖一下子来了劲儿，忙看向她：“他们盗用了别人的成果？”
季子茵一脸烦躁，摇头：“我还不确定。”
“等我回去找找再说。”她垂下眼睑，遮掩住眸底的嫉恨，又低声喃喃：“如果他们不是凭自己的实力赢得这一次的小组考核，我们就还有机会翻盘。”
*
与此同时，季家第一时间收到了这一次12月小组考核的结果。
“族长，这是第一研究所传回来的结果。”何林脚步匆匆将手中纸条递过去，递给坐在长桌上的男人。
季凌风接过纸条，展开来，一目十行扫过去。
他看完以后，神情略显凝重的将手中纸条丢在桌上。
季鸿远也在这里，他忙不迭地沉声问道：“族长，这一次的小组考核结果如何？”
“六叔你自己看吧。”季凌风不多说，把面前的纸条推到他前面。
“她考得不错？”季鸿远将信将疑地捡起桌上的纸条，低头看去，当即变了脸色，豁然抬起头：“第一？！”
这一次他声音显而易见的有些颤抖，激动地差点站起来。
“我不是听说她进了第10小组，第10小组是第一研究所里出了名的死亡组，年年考核拿最后一名，今年季子茵又找了顾横波给她把关，怎么会没拿到第一。这…”
何林耳目灵通，早就打听到了一些研究所的内部消息，此刻恭敬的插话，为他答疑解惑：“我听第一研究所的人说，小小姐他们所在的那一组似乎搞出来一个什么超级算法。这个超级算法可以将自动回波应用到雷达探测领域，所以研究所那边破格给出他们A+的成绩。”
“季小姐这一次考核的成果虽然也不错，但只拿到A-。”
A+和A-看起来都是A级，可中间却实打实的差了三个等级，可以说两者代表的成绩中间天差地别！
季鸿远一听到‘超级算法’‘可以运用到雷达探测领域’，一张沧桑的脸庞面色一变再变，浑浊的眼睛中迸发出炙热的光芒。
雷达探测领域看似不起眼。
但世界上所有先进的武器几乎都涉及到雷达探测！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望向季凌风，有些坐不住了，火急火燎道：“不行，我们必须要把人认回来！”
季凌风倒是没有他这么沉不住气，撩起眼皮，反问道：“怎么认？”
“……”季鸿远一愣神，顿时想起来之前他找过女生一次，女生冷漠的态度。
他犹如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冷水，淋了个透心凉。
不过就算这样，他依旧不死心：“之前我也想着再磨一磨她的性子，她的性子太狂了，直接认回来容易惹事。我想着她进了研究所肯定会被排挤，我们偏不管她，等她吃了亏，我们再去找她，跟她好好聊一聊。她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自己要怎么选择……”
第1960章：季家更想把人认回去了！
季鸿远眉头紧拧，想起女生桀骜不驯的性格，他就心烦意乱。
可这种烦乱远远比不上小纸条上成绩带给他的震撼！
季鸿远抿了抿嘴角，苍老的脸上头一次露出妥协的表情：“…我原先就是这么想的，她磨了性子回来以后也会听话一点，乖乖的听从家族的安排。”
“您老的意思是？”何林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办法行不通，乔念一看就不是那种磨得了性子的人。
季鸿远苦笑一下，自认为让步了：“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意思。”
“她这种恐怖的天赋，我们绝对不能放任她在外面被别人利用了。”
“她是我们季家的血脉，理所当然应该回到季家。”他说的理所当然，也不想一想上一次他见到乔念是个什么态度。
他那个时候可是把姿态摆得很高，大有等着女生后悔回头来求他的意思。
季鸿远这会儿似乎全然忘记了。
只记得乔念是季家流落在外面的嫡系血脉，却不记得季家一开始并不打算把乔念认回去，害怕乔念丢了他们季家的脸面。
要不是这一次12月小组考核的成绩出来，他的盘算里是还要再磨一磨女生的性子的。
“我再去找找她。”
季鸿远大概心里清楚自己上一次的姿态摆的太高了。
乔念又是个桀骜不驯的狼崽子性格。
他越是姿态摆的高，对方越是不肯低头。
季鸿远这一次打定主意要放低姿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劝一劝，务必将人劝回来。
“我这一次会好好跟她说，我们跟她是亲人，她没道理愿意漂泊在外面也不回家。”
*
另一边，季子茵已经回到家。
她到家以后洗了个澡，换上浴袍，坐到电脑前面，打开检索的引擎，输入了超级算法几个字，敲下Enter键，检索引擎很快搜索出一大堆相关的文章。
季子茵目光在上面梭巡起来，似乎想从上面找到相关的内容。
不过网上能查到的大部分都是一些百无聊赖的东西，只是打着‘超级算法’的噱头，点开里面的内容跟所谓的超级算法没有一点关系。
她不由得有些失望。
但季子茵并没有死心。
她在网页上找了一圈没找到相关内容，又操作鼠标，登陆了一个论坛。
这个论坛是隐藏的域名，看起来十分的神秘。
季子茵输入域名后，立刻弹出一个需要验证码的小方框。
她在顾横波那里拿到过账号密码，所以并不担心，十分熟练地输入顾横波的账号和密码，敲下回车键。
很快，她就顺利的登录进了论坛里。
论坛本身并没有登录验证时那么神秘，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论坛。
季子茵进入论坛以后，开始在浩瀚如海的帖子中翻找起来。
她还算聪明，没有去找最新一年份的帖子，而是从三年前开始找起，专门去翻找一些沉下去的帖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她找了两三个小时，眼睛已经看得有些干涩发胀，人也变得疲惫起来。
“难道是我记错了……”就在她喃喃自语，自己都快要放弃的时候，忽然一个四年前的帖子映入眼帘。
第1961章：找到了四年前的帖子
发帖人署名X。
未知数。
帖子的标题非常简单粗暴——【论雷达探测全新计算方式的可行性】。
季子茵如获至宝。
她急不可耐的用鼠标点开这个帖子，发帖时间在四年前的一个下午，发帖子的人在帖子里记录了下自己的思路。
‘他’提出了回波脉冲在试样中的传播时间也会改变，结果使回波位置移动。
然后就提出了一种全新的算法，名字叫超级算法。
发帖子的人当时显然只是随意的将自己的一些零星想法记录下来，内容比较松散，也没给出具体的实验数据证明‘他’提出来的全新算法的可能性…
所以当时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个帖子。
这个帖子下面也没有人回复。
季子茵整个帖子看下来，只看到零星一两个人的回应，还是在问无关的问题。
而这位发帖人X似乎性格很冷漠，哪怕零星一两个回帖的人，‘他’都不怎么搭理，只在帖子下面回复过一个人。
季子茵看了看‘他’回复的那一条。
[青青子衿：小朋友，你这个算法挺有意思的，有没有时间用实验验证一下？]
下面是X的回复。
十分言简意赅。
[X：我现在没空，以后再说吧。]
季子茵心脏跳得很快，她几乎能听到胸腔中发出的振鸣，‘咚咚’敲打她的血管。
她又将帖子拉回去重新看了一遍，X提出的‘超级算法’只是一个半成品，但她可以确认第10小组的超级算法就是脱胎于这个半成品，只不过是在这个半成品的基础上做了完善。
——也就是说，乔念他们存在剽窃！
季子茵反复的确定了这一点，没有丝毫犹豫，马上给论坛发了一个消息。
她在发出去的消息里详细地说明了这一次研究所小组考的情况，顺带附上X四年前发的帖子的链接，以证明自己没有乱说。
季子茵做完这些，就安心得等待起论坛那边的反馈。
她不怕论坛这边不给她反馈，相反的，她知道这次事情的严重性。
还知道乔念他们这次惹到了多么不能惹的一个组织。
WLA。
第10小组竟然剽窃WLA论坛上成员的东西，一旦WLA这边知道了，一定会处理。
到时候乔念和第10小组的成员又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季子茵突然想要快点看戏了。
*
乔念还不知道她拿了个12月小组考的第一名，还没走出第一研究所的大门就有不少人盯上她。
她前脚刚走出研究所，后脚就有人在后面喊她的名字：“乔念。”
双手插兜往外走的女生不由得停下来，回头看去。
徐意快步跑过去，白皙的额头泌出一层细汗，阳光下那张清冷的面庞格外的帅气。
他跑到女生面前停下来，手撑着膝盖，微微有些喘息，等喘气均匀了，徐意将手里的东西硬塞给女生：“给你。”
他塞过来的东西硬邦邦的，棱角凌厉，有些咯手。
乔念低头一看，是一把黑色的钥匙。
她几乎秒懂这是哪里的钥匙。
8级实验室。
“沈清风让我带给你的，我们一致认为这个交给你保管最好。”徐意常年紧抿的薄唇给人一种疏离的印象。
他自己倒是个话不多的人，把东西送到，就跟女生挥挥手：“我先回去了。”
乔念目送他离开，将钥匙收起来，然后收敛起眼底的情绪，重新转身，继续朝着马路对面走……
第1962章：妄爷，你貌似被人撬墙角了
马路对面，一辆黑色别克正静静地停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
车上。
秦肆手搭在方向盘上，一不小心看了个热闹：“妄爷，那小子撬墙角。我看他还给乔妹妹塞了个东西，等下乔妹妹回来，你要不要问一下？”
叶妄川坐在副驾驶上，摇下车窗，看到从马路对面走过来的女生，一张郎艳独绝的脸上气定神闲，似乎丝毫不着急：“不用问。”
“啧。”秦肆瞥他一眼，闹不明白他是太过于自信还是太相信乔念，正想说乔念也收下对方送的‘礼物’了。
叶妄川就淡淡的说：“被狮子看过的女人，不会爱上野狗。”
“……”秦肆足足愣了一秒种，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他莫名其妙被人塞了一嘴狗粮，刚想反唇相讥说人家那小子长得不错，又是第一研究所的，怎么就是‘野狗’了。
不过秦肆还没来得及开口，后排车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
紧接着刚刚还在马路对面的女生上了车。
“你们在聊什么？”乔念顺手拉上车门，又漫不经心的打开车窗户，让外面的新鲜空气流通进来。
“没什么，随便聊了两句。”
叶妄川随手将早就买好的鲜橙汁递过去，岔开话题：“今天小组考结果如何？”
“对了，我差点忘了。”秦肆也在旁边接话，扭过头看她：“乔妹妹，你今天小组考，成绩怎么样？”
乔念从他手中接过水，把吸管插进去，喝了一小口，肩膀放松下来，窝在位置上，半眯起眼眸，有些慵懒随性：“第一。”
“运气好，刚好A+。”
她最后补充的这一句，专门回答秦肆问的考的成绩如何。
她说的吊儿郎当，好似她拿了A+纯粹只是运气好。
但秦肆信个鬼，看着她，已经服气了：“你别告诉我，第一研究所小组考最高成绩正好是A+…”
他不清楚有没有比A更好的成绩，比如S之类的。
可乔念只拿了A+，他更倾向于相信第一研究所小组考核就没有S这个成绩，最高就是A类。
此时乔念手机正好振动起来。
她以为是薛珠他们找她，就没回答秦肆，掏出手机，低眸看去。
好在叶妄川十分‘体贴’的回答了他的问题：“第一研究所小组考最高的成绩是A，我记得没错的话，迄今为止还没人在小组考拿过A以上的成绩，这次应该是第一研究所第一个小组A+。”
秦肆彻底无语，再看看坐在后面玩手机的乔念，忍不住嘟哝：“她进研究所的考核，第一轮破纪录，第二轮破纪录。进了研究所，第一次小组考也破纪录…我TM怎么觉得乔妹妹进第一研究所是去破记录的！”
乔念这个成绩就TM离谱！
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怎么人家的脑袋瓜子就这么好使？他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用的脑袋瓜。
就在秦肆还在激愤郁闷当中，叶妄川敲了敲方向盘，提醒他：“别停在这里了，先回去。”
第1963章：X的真实身份
“嗯。”秦肆收起心头的郁闷，发动车子，调转车头，往住所开去。
……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
坐在后排的女生一直在低头玩手机。
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一路上乔念都没参与进两人的话题里，一直在回消息。
就在车子快到家时，乔念又收到一条消息。
这一次还是WLA论坛发来的。
乔念眉梢微抬，敛着散漫，指尖点开来。
上面是WLA论坛给她截图转发的一个举报信息，里面罗列了有人发现第一研究所的一个新人抄袭她的证据。
WLA论坛的管理员给她留言，十分客气的询问她是否确有其事。
乔念靠在位置上，拿着手机，身上气势不敛，眉宇间有少见的轻狂，手速很快的编辑了个消息回过去。
【不存在盗用。】
如果季子茵此刻在这里，一定会看到她在聊天框里的昵称，赫然是——【X】。
*
下午南天逸也听说乔念在这次12月的小组考中取得了一个好成绩，他主动给乔念打电话，说订了洲际的包厢，晚上一起吃饭，给她庆祝一下。
乔念一向不好拒绝长辈的好意，就同意了。
不过她说会带两个朋友过去。
她问过南天逸晚上有哪些人，确定只有季南和谢听云、谢韵等人，她就把叶妄川和秦肆带过去了。
薄景行前天回的京市，说是九所有一点事需要他回去处理。
顾三跟着薄景行一块回去。
所以现在只有秦肆还在这边。
晚上乔念带两人如约而至。
包厢里，季南、谢韵等人早就到了。
南天逸还专门出来接他们三人，人到齐了，服务生马上上菜，各色菜肴鱼贯而入。
叶妄川今天穿了一件卡其色风衣，风衣衣摆很长，更衬托他整个人身形修长，气度不凡。
他一进包厢，先给女生拉开椅子，等乔念走过去坐下，他把椅子往里面一推，才拉开旁边的位置坐下。
坐下以后，又让服务生送了一杯温热水，将乔念面前摆的酒杯换掉，换成温热水。
再抬眸，斯文有礼貌地跟南天逸等人解释道：“她这几天不能喝冷的，等下我替她跟大家喝两杯，不介意吧？”
谢听云早就听南天逸说过，乔念每次来庄园都有人在外面接她。
那个接她的人就是乔念的男朋友。
谢听云早就耳闻过乔念这位一直没露面的‘男朋友’，今天看到了对方一系列的举动，是越看越满意，不由得笑着问了下女生：“念念，这位是？”
谢韵其实也在看叶妄川。
她一开始以为自己儿子跟乔念只差捅破一层窗户纸，明面上是朋友，私下指不定能发展一下。
她个人还挺喜欢这个长得漂亮又医术高明的女孩子。
谁知道人家把‘男朋友’带来了。
她频频地打量自己儿子的‘情敌’，尽管每个母亲都认为自己儿子才是最优秀的一个，但此刻谢韵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份外出色，她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她也跟着打趣：“乔小姐，要不介绍一下？”
第1964章：介绍叶妄川给南天逸他们认识
乔念刚把手机放下，闻言，抬眸，眼看所有人都望着她这边，等她开口。
她心头忽然有些燥，另外有点不习惯这种场合，手捧着杯子，顿了一秒，声音微哑：“叶妄川。”
“另外一个是我朋友，秦肆。”
她又想了想，觉得这么介绍有点太干燥了，又补充道：“他们都不是独立洲的人，这次是陪我过来。”
她给谢韵等人介绍了叶妄川跟秦肆，又偏过头，跟叶妄川他们介绍了一下对面坐着的几个人。
“这个是谢姨…”她先介绍的谢听云，然后依次介绍了谢韵、季南和南天逸。
这次除了南天逸他们外，老管家也来了。
老管家本来没落座，在一旁给大家端茶倒水。
乔念介绍了一圈后，视线落在他身上，并没有任何轻视的态度，把他也认真的介绍给叶妄川和秦肆认识。
南家的老管家有些受宠若惊，再想一想自己一开始对待女生的态度，又有点抬不起头来，脸上燥热的不行。
好在南天逸注意到了，无声的拍了下他肩膀，安抚了他又激动又狼狈的心情。
老管家这才平复下心情，再看乔念时，眼神慈爱多了，也没了一开始的尴尬，温和地问女生：“乔小姐，你还要添点水吗？我给你再添点水吧。”
乔念倒是没说什么，把杯子递给他。
老管家松了一口气，更加放松了，赶紧给她加了一些热水进去，重新把杯子放在女生手边上。
叶妄川在京市能混的风生水起，本身在交际方面就不是弱者。
他只是鲜少能碰到需要他交际的场合，但只要遇到需要的场合，他的交际手腕不比秦肆差。
秦肆就更不说了，性格开朗，话也多。
一来二去，他就把包厢里的气氛活跃了起来。
南天逸不知道两人的来头，但通过一顿饭的交谈下来，他隐约感觉到乔念带来的这两个不是独立洲的朋友身份不差。
特别是乔念的那个男朋友，小叶。
一看就不是一个普通人。
起码他随便聊个什么，对方都能轻松接住话题。
甚至当他聊起第一研究所的一些事情，对方都能了如指掌，似乎能洞悉第一研究所的内部。
秦肆跟季南更能聊到一块儿。
两人都爱炒股。
之前秦肆还说要送乔念一支股票，所以当他碰到擅长金融炒股的季南，两人一见如故。
季南告诉了他不少炒股的干货，还当场给他推了几支股票，互相加了好友。
乔念反而是话最少的那个人，主要听他们说，一边埋头干饭。
南天逸大概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基本上每一种口味都点了一道。
其中好巧不巧就有乔念爱吃的辣子鸡。
叶妄川一边应付跟南天逸和谢听云、谢韵三人聊天，一边还时不时地给女生碗里夹菜。
他总是在乔念快吃完碗里东西的时候，又夹几道菜过去，特别是乔念爱吃的那道辣子鸡，后面他干脆把那道菜转到女生面前，方便女生夹菜。
第1965章：季家没完没了了！
一顿饭下来，他给乔念夹了不少菜，自己倒是没怎么吃东西，还陪着南天逸喝了两杯白酒。
乔念见他冷玉般的耳垂微红，放下筷子，不着痕迹的拿开他面前的酒杯，让服务生送了一杯醒酒茶上来。
再跟南天逸道：“南叔，你也少喝两杯。”
“我知道。”南天逸见她插手，忍不住笑了，浓眉虎目有些啼笑皆非的意思。
他还想调侃女生两句，就被自己妻子在桌下拍了一下大腿，嗔怪道：“你怎么又喝酒了？我记得你说你戒酒了。”
“念念考了第一，我这不是高兴吗？”
谢听云有些无语：“那你就拉着人家小叶一直喝？”
南天逸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婆，当即跟叶妄川说不喝了，赶紧给她认错：“我不喝了，不喝了。”
谢听云又睨了他一眼，这才算完。
正好这时，乔念起身，拿起手机跟几人道：“我去趟洗手间。”
秦肆跟季南聊得忘乎所以，这时才注意到她，心直口快冒了句：“乔妹妹，要不要我陪你去。”
他刚说完，反应过来，马上捂住嘴巴：“咳咳，当我没说，你自己注意安全哈。”
叶妄川倒是比较放心她，只轻声叮嘱了女生一句：“有事给我发微信。”
“……”乔念只是去个洗手间，没想到两人一个比一个反应大，有些服气，不过她拉开椅子，还是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然后跟谢听云打了个招呼，就先出去了。
*
包厢外。
乔念并没有走远。
她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洗了个手，正准备回去。
然后就在回去的路上被人叫住了。
“小小姐。”
乔念一听见这个声音，眉头下意识一拢，脚步停顿下来。
何林快步跟上去，拦在她前面。经过几次相处，倒是摸清楚了女生的性格，没有废话，言简意赅地说：“小小姐，六长老在包厢里等您。”
“不见。”
果然，女生没有要见的意思，正迈开腿准备绕开他。
何林张开双臂拦住她，一脸心急火燎道：“小小姐，您还是见一见六长老吧，我们都跟了您一天了。”
乔念脚步一顿，回过头看他，一双眼极致的黑沉，里面仿佛有囚禁的猛兽即将扑出来：“你们跟踪我？”
何林倏然被她吓住了，不过他好歹跟在季凌风身边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一时间失神以后，他迅速镇定下来，只是心脏还微微发颤，咚咚的跳动，何林眼睛也没敢看乔念，低头迅速道：“小小姐您别误会了，我们只是有事想跟您谈一谈，不是威胁您的意思。”
呵，不是威胁她。
他们却点破一直在跟着她。
这不是威胁？
算什么？
警告？
要挟她必须见一面？
乔念嘴角弧度乖戾，瞳仁里迅速蔓延开邪佞的煞气，眼神又冷又燥…
要不是考虑南天逸和谢听云他们还在不远处的包厢里面，她可能当场就反问何林了。
只是她没打算回季家，她也不想惊动南天逸他们。
乔念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燥郁，冷冷的抬眸：“他在哪？”
第1966章：念姐：谁跟你说不可能？
“六长老在A1103包厢等您。”何林不敢看她。
“恩。”
“我带您过去。”
何林见她愿意见一面，赶紧在前面给乔念领路。
……
走廊旁边的一个包厢里。
季鸿远已经在里面等很久了。
他这一次没有在里面泡茶，而是坐在椅子上等人进来。
何林很快领着一个人推开包厢门，走进来。
季鸿远一看到那人，立刻起身，花白的头发下一双浑浊的眼睛透出炙热的光彩，都显得没有之前凌厉了。
“念念，快进来。”
他这一次倒是热情，忙招呼乔念过去坐。
还吩咐何林：“让服务生倒两杯咖啡进来。”
转头，态度温和的抬眸询问女生：“你想喝什么咖啡，蓝山还是甜一点的女士咖啡？”
“我不喝咖啡。”乔念径直走过去却没有要坐下的意思，斜斜的倚靠在椅子旁边，长腿曲起，有些桀骜不驯的懒散，清亮的黑眸望向头发花白的老者，一句废话也不多说：“你们找我来干什么？”
季鸿远脸上的笑容都快要凝滞住了，眉头微不可见的拧了一下，差点又要控制不住自己脾气。
不过他一想到乔念在这次12月小组考拿下的好成绩，季鸿远又将心头的无名火压下去。
硬生生的扬起嘴角那一抹和煦的笑容，好整以暇的坐下去，看向女生，温吞的开口道：“念念，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我们商量了一番还是希望你能回家，季家是你外祖家，你本身也是季家流落在外面的嫡系血脉。只要你回来，条件随便你开。”
“你在独立洲还没房产吧？”季鸿远又跟想起来什么似的，捋着胡须，微微一笑道：“季子茵在你这个岁数早在全世界各地拥有了自己的房产和事业，除此之外，她从小就在季家的老师培养中长大，借着季家的名声，取得了不少的荣誉。”
乔念挑眉，耐着性子，声音低沉：“然后呢？”
季鸿远也不怕她不心动：“她是季家旁支的一个血脉，你是尊贵的嫡系血脉。只要你肯回来，未来你的发展不会比她差！”
季鸿远许以重利还不算完，决定将实打实的好处拿出来。
他从一旁拿出一张黑卡，推在桌子上，往乔念的方向推去。
“这个给你。”
“里面一个亿，就当做我这个爷爷辈的给你一个见面礼。”
一个亿不是小数目。
当然对季家来说，一个亿不值一提。
季鸿远目光灼灼看她：“我刚才说的那些依旧算数，只要你回来，条件随便开。”
“假如我说要家族族长的位置，你也可以给我？”乔念来了兴致，反问了他一句，态度乖戾又嚣张。
一看就没诚心想回去！
果然，她这话一出，季鸿远面色微变了。
何林也急急地说：“小小姐，我们这一次是诚心诚意跟您谈，您总不可能永远不回季家，永远不认祖归宗。”
“谁跟你说不可能？”乔念瞥他一眼，双手揣在衣兜里，神情散漫，语气轻佻，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