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7章：说到底，他们还是舍不得眼前的利益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认季家，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们不用来找我，也不用白费力气了。”
“另外……”
乔念当着两人的面，拿起桌上的黑卡。
季鸿远见她拿起银行卡，眼神闪烁了下，刚要掠过一丝轻蔑的表情。
就看到女生将黑卡夹在两指之间，还给他，挑起的唇角，透出洞悉的冷漠，声音又燥又哑：“钱，我还有一点。这个东西，你自己拿回去吧。”
乔念将卡片放下。
季鸿远宛如被人扇了一耳光，啪啪打脸。
他一张还算精明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
眼看着女生转身离去。
他忍无可忍的拍桌子：“乔念，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这话一出。
原本走到门口，手搭在扶手上面，正准备拉开门离开的女生停住脚步，头也不回的回了句。
“这话我也送给你们。”
“我这人耐心有限，脾气又不好。你们要是不想惹事，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怕季家这点血缘关系不够你们造作！”
季鸿远和何林微微张开嘴，都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拉开包厢的门，转眼离开了。
‘砰’！
随着包厢门关上。
季鸿远面色通红，一度气结：“她这是什么态度！！季家嫡系一脉怎么会出这种人！”
季家一向讲究教养，在外面要端住。
可他看乔念从骨子里就流露出桀骜不驯，难以琢磨…
何林不敢接腔。
季鸿远气想到乔念在武器制造方面的天赋，又心如刀割，哪怕气得再狠，他也舍不得放弃眼前的好苗子。
他气得头晕目眩，手撑着额头，等一阵眩晕过后，撑住自己的拐杖免得摔倒，目光闪烁了一下，沉下脸，吩咐何林：“你去查一下她来独立洲这段时间都住在哪儿。”
“一个女孩子住在外面不安全，你先查清楚她这段时间住在哪里，后面我们再商议一下怎么再跟她谈一谈。”
乔念都来独立洲一个多月了。
季家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到独立洲了，可一个月多月过去了，季鸿远这个时候才想到要打听一下乔念住的地方。
何林慎重的点点头，应承下来。
他离开之前想起来一件事，回头跟季鸿远道：“六长老，季小姐今年的生日快到了，她让我问问您老有时间吗？您看…”
季子茵是季凌风一手扶持起来的苗子。
放在以往，季子茵每年的生日都是一件大事，起码季家内部的人会给一个面子。
但是这一次。
季鸿远仅仅抬抬手，兴趣不大：“你们年轻人玩，我一把老骨头就不去了。”
何林也是代替季子茵问一下而已。
季鸿远不肯给这个面子，他也没办法，飞快的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回头会把话带给季子茵。
季鸿远现在满脑子都是乔念，也就没有再搭腔，在心里重新盘算起要怎么把人从南家的手里争取过来。
*
另外一个包厢里。
叶妄川又陪南天逸聊了一会儿天，南天逸从第一研究所又问到京市的大小事。
第1968章：你是京市叶家的人？
包括闻名Z国的神秘组织，九所。
叶妄川外套脱了下来，搭在椅背上，此刻身上就穿着一件白色衬衣，白衬衣穿在他身上有种矜贵疏离的气质，份外惹眼。
他言谈举止都透出良好的家教。
一一回答了南天逸的问题。
南天逸观察了他一阵子了，和谢听云一样，越看越满意，就含笑问了他：“小叶，你姓叶，又是京市人，叶茂山是你…”
独立洲一向与世隔绝。
但不代表独立洲的人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相反的，独立洲的人更像是稳坐钓鱼台操纵着外面的各方势力。
叶家在京市属于金字塔顶尖的势力之一。
本身也有稀土资源。
他会知道叶家和叶老爷子并不稀奇。
“那是我爷爷。”叶妄川神色不变，极为从容的承认了。
南天逸眉头稍微松开，说了句：“怪不得。我看你的谈吐，就猜你家教不差，原来是京市叶家人。”
他说完。
谢听云给他倒了一杯醒酒茶，放在面前：“你喝点水吧！”
南天逸笑呵呵的捧起杯子，埋头喝起来。
谢听云又抬眸，美丽的面容有着如水般的温柔，跟他低语道：“小叶，你别听他乱说，他要是问你不好回答的问题，你就别理他。他就是好奇心重，一把年纪了，还跟愣头青一样，张口就来。”
“不会。南叔人很好。”叶妄川也端起醒酒茶，用杯身遮掩住唇边，垂下眼睑，遮住眼底情绪。
他很清楚南天逸旁敲侧击的问他这么多问题是为什么。
多半是为了乔念问的。
此刻秦肆也和季南吹得差不多了，他扭过头，看向身旁的人，压低声音问：“妄爷，乔妹妹怎么还没回来？”
叶妄川撩起眼皮，往后仰靠，拿起手机，刚要给女生打个电话过去。
包厢的门就推开来。
乔念从外面回来了。
他看到女生毫发无损的回来，又将手机放回去，等人坐下，他才轻叩杯身，问道：“怎么出去这么久？”
叶妄川隐约觉得她身上的气场不对，有些过于乖戾冷冽了，就半眯起眸子，低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乔念已经吃饱了，看到碗里夹得菜，就没动筷子，心情比较低沉，也没什么胃口：“遇到一个人。”
叶妄川挑眉，深邃的眼眸看她，显然在等她说完。
乔念其实已经说完了，见他还看着自己，又抿了抿唇，眸子里燥郁的情绪翻涌几乎要喷涌出来：“你不认识。”
“季家的人。”
她一说‘季家’，叶妄川大概猜到了她在外面遇到的情况。
“怎么不给我发消息？”叶妄川顿了顿，又有些无奈的补充道：“你跟我说一声我就出去找你。”
“不用。”
“我跟他们说清楚了。”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全程都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在说话。
落在其他人眼里就变成了小情侣之间的悄悄话。
男俊女美，惹眼极了。
秦肆早就见怪不怪了，也就无所谓吃不吃狗粮，反正他每天狗粮管饱，只怕吃撑了消化不良。
第1969章：他们给一个亿，念姐随便出手都是一个亿
季南他们却是头一次见这种情况。
谢听云看德津津有味，都不忍心打扰他们。
只有南天逸默默地拍了下季南的肩膀，压低声音安慰起他：“你小子别想了，以后好好努力，指不定还能遇到一个。”
季南本来在一旁看热闹，丈二和尚还没有摸着头脑，转头被自己姨夫安慰了一通。
他被安慰的更加不明就里，还以为南天逸是看他一直盯着看，以为他一个单身狗羡慕人家，就‘嗯’了一声：“这种事情看缘分，缘分不到，没办法。”
“那你之前还说不喜欢人家？”南天逸想起自己之前告诉他被拒绝的事，他还说他没喜欢的人，这不是转眼承认了。
“什么？”季南又是一脸蒙。
好在南天逸考虑到他在大庭广众面前‘失恋’了，已经很惨了，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转而出去结账去了。
临走之前，他还让服务生打包了一份辣子鸡，走之前递给乔念，说：“我看你喜欢吃这个，我又给你打包了一份，你晚上饿了可以吃。”
乔念看到他拿打包盒了，但没想到他是给自己打包的，一时有些惊讶。惊讶之余，她接受了南天逸的好意，沉默片刻，道：“我这几天会多去给谢姨针灸。”
南天逸哈哈一笑，拍了拍她肩膀，不甚在意的摆手：“你才拿到8级实验室的钥匙，这几天应该会很忙。你先忙，等你忙完再说。”
他都这么说了。
乔念没有再坚持，从随身带的包里拉开拉链，拿出一瓶‘口香糖’，交给他：“这里有点保健品，就送给谢姨，一周吃一颗，大概能吃三个月。”
南天逸看到她递给自己的是个口香糖的瓶子，从瓶身外观看它就是一瓶再普通不过的口香糖，看出任何的‘保健品’的字样。
但他还是收起来，一脸认真地点头：“我知道了。”
乔念舒了一口气，拿过南天逸递过来的打包盒，和秦肆他们一起跟几人告别，转身上了车。
车上。
秦肆忍不住感叹：“乔妹妹，你不会出手就给了10颗那个小药丸吧？”
经过江纤柔卖假药的风波。
小药丸在黑市上更加难买了。
卫楼那货已经把价格炒到8位数，价格还在往上涨。
10颗小药丸意味着出手就是一个亿。
一个亿……
大佬居然换了一个打包回来的辣子鸡。
要是黑市上那些人知道了，还不把洲际的后厨的门栏给踩坏了，也就乔妹妹能出手这么阔绰。
换成他都不一定能有这份气度。
虽然他自己也不缺这一个亿。
“妄爷，你说的那个隐退的核武器专家就是谢姨？”秦肆跟乔念说了句，就扭头看向开车的男人。
忍不住道：“那个谢姨看起来柔柔弱弱，不大像你说的那个人……”
一位核武器专家何其珍贵。
何况谢听云那种级别的专家更是无比珍贵。
这样的人出门都不能搭乘飞机，以免发生事故。
就这样一个人，他今晚上一顿饭吃下来发现跟寻常人差不多，甚至脾气更加温和一些。
他怎么看对方都不像是一个玩黑火药的人。
第1970章：谢姨也是隐藏大佬
叶妄川在开车，就没有跟他解释那么多，只说了一句：“谢听云是现如今还活着专家里的第一人。”
“你不要用外表来判断一个人，她不是你惹得起的人。”
谢听云不好惹。
这也是为什么南家已经20多年没跟第一研究所联系了，乔念这次需要参加第一研究所的考核，南天逸还能马上找到第一研究所拿到名额…
谢听云在第一研究所的影响力绝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她本身的存在就是曾经没落消失不见的一代实力派的代表。
那一代人虽然大部分和谢听云一样，已经隐姓埋名，可谁也不愿意去招惹谢听云和谢听云背后代表的这一批人。
“我知道了。”秦肆悻悻然。
乔念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淡淡的垂下眼睑，一只手拿手机，低头回消息。
小组考核过后，他们会放三天假。
三天假期结束，她还要继续回第一研究所，到时她就可以进8级实验室去看一看了。
*
三天后。
乔念结束假期，回到第一研究所。
她刚一刷卡走进第一研究所，就发现了所有人看她的目光不对劲儿。
以往她一出现，也有人会往她这边看，但很少像今天一样几乎所有人在看到她的一刻放下手头的事情，交头接耳，似乎在说什么。
乔念心里有些猜测，面上不动声色的走到第10小组专用的小实验室。
小实验室里，薛珠、沈清风他们都在。
乔念还没进去，就听到薛珠略显急躁的口吻：“乔念还没来吗？我们要不要给她打电话说一声。”
“我也是到了研究所才知道这件事，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吧。”沈清风焦躁拉开柜子，拿出自己放在柜子里的手机。
徐意则斜斜的靠在实验台边上，抬眸，一张清俊的脸庞神情清冷，问他们：“你们不相信她？”
薛珠和沈清风都往他的方向看去。
徐意直起腿，站直了：“我相信她！不管外面怎么说，我相信她没有做过。”
“我不是不相信她，我只是……”沈清风想解释自己的行为。
徐意却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既然相信她，就没有必要打这通电话，这对她来说是一种侮辱。”
沈清风手里捏着手机，呆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薛珠也沉默了一秒钟，正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扭头，眼角余光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女生。
乔念今天穿了一件长袖T恤，外面套着一个牛仔外套，看起来比较单薄的穿搭穿在她身上刚刚好。
衬得她皮肤白皙，气质冷冽。
她没戴鸭舌帽，头发随意的扎着高马尾，露出修长的脖颈，宛如天鹅般的脖颈纤细优美。
不过饶是如此，她个人气场依旧很强大。
周身透出一种‘生人勿进’的疏离感。
“乔念？”薛珠看清楚门口站的人以后，直起身，怔楞的喊了一声。
门外的人一张精致的脸庞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裹挟着室外的冷空气走进来。
第1971章：出事了，研究所所有人都知道了
乔念进来以后也不废话，径直走到徐意面前，询问他：“今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徐意一时无话。
她也不瞒着：“我早上一到研究所就发现一路上都有人回头看我，看到我以后，还在聊什么。”
“徐意，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乔念一双眼眸漆黑透亮，看不出任何的胆怯来。
徐意心头紧绷的那根线不由得松开，再看她，整个人绷起的后背放下来，言简意赅看着女生的眼睛说：“我也是早上才知道。1小组的季子茵跟研究所的几大负责人举报了你，说我们在小组考核上展示的‘超级算法’是剽窃某个科学大佬的成果。这件事在研究所传的很广，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研究所那边还没做出结论，但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
季子茵背后有独立洲季家撑腰。
乔念不过是个外来的人，连独立洲的人都算不上，拿什么跟季子茵斗？
徐意握紧垂在身侧的手。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半个月前，他也许不会往心里去，第一研究所不就是这样。
抱团、排外。
季子茵等坐拥背景的成员可以在第一研究所里横行无忌，没有背景的人，比如他、沈清风等，只有被排挤打压。
这些都是第一研究所的常态。
乔念连独立洲的人都算不上，被欺负了就被欺负了。
他一点都不会感到稀奇。
可是他们经过了半个多月的相处，徐意私心里早就把乔念纳入自己人的范围。
所以他今早上来到研究所，听到身边的人八卦季子茵举报乔念剽窃的事，他心头一股无名火升起，一早上都压着一口气。
徐意吐出一口浊气，目光复杂的看向面前的女生，抬起手，举到一半又放下，局促不安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乔念，你…你也不要多想，事情也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
“是啊。”
薛珠也在一旁搭话，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上来的，一脸火大，压着眉宇间的怒火说：“反正大家一个组的，我永远支持你！那些结果是我们熬夜做实验做出来的，他们凭什么说我们剽窃？”
“乔念，我已经把我们做试验的记录的带子全找到了，如果研究所要追查，我就把这些带子交给他们。”
沈清风也站在一旁，围绕着女生，指着实验台上放着的一堆记录实验的录影带。
“这些带子足够证明那些实验数据是我们自己做实验得出来的结果，不是他们说的剽窃，盗用！”
乔念本来就没把季子茵放在眼里。
今早上一路上都有人看她。
她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结果只是季子茵举报她。
她听徐意说完怎么一回事，眉眼间满是漠然，显然没把季子茵突然发难放心里。
一直到徐意、薛珠和沈清风都站出来围在她身边选择跟她共进退，她才有些触动。
搞明白怎么一回事后，她手揣在衣兜里，漫不经心的站姿，勾起嘴角的弧度乖戾，眉眼间全是狂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第1972章：念姐：看样子他们是听不懂人话了
她说的笃定。
徐意等人却觉得她太乐观了。
特别是徐意，看着她眉眼间的自信和轻狂，仿佛看到刚进第一研究所，意气风发，准备大干一场的自己。
“乔念，你……”他动了动嘴皮子，盯着女生看，刚想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解决这件事’。
他们实验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众人朝外面看去。
只见周舟一袭红裙站在小实验室外面，一张妍丽漂亮的脸紧绷着，脸色不大好。
见几人朝着她看过来。
周舟眼角紧绷，太阳穴猛地跳了一下，冲着里面的人说：“S…乔念，你出来一下。”
周舟是第3实验室的负责人。
乔念分级就被分在第3实验室，如果非要说的话，乔念算是归周舟来管。
第3实验室负责人出现在这里，那就意味着……这件事闹大了！
薛珠、沈清风面色骤变。
徐意也微微变了脸色。
三人齐刷刷的看向女生，眼神里毫不掩饰的担忧。
“乔念……”薛珠咬咬牙：“我陪你一起去！”
沈清风见状也要拿上那些录影带：“我是小组长，我也该陪着去。”
徐意没说话，可行动表明了他的态度，他比乔念还走在前面。
周舟眼看着几人都过来了。
本来紧绷的神经此刻有些放松下来，啼笑皆非的看向他们：“你们去干嘛，只要她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周组长。”薛珠他们还不放心，刚开口。
乔念就打断他们的话，神色笃定从容：“你们留下来，我一个人去。”
“可是…”薛珠不放心，想硬跟上去。
周舟被他们弄笑了，拍了下薛珠的肩膀，安抚道：“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有我在，她不会有事的。”
sun要是在她地盘上被人踩了，她以后还怎么在群里混？
周舟这次也很气愤，不过见到薛珠他们这样子，她反而没那么气愤了，也坚定起来。
朝着三人道：“你们先回去吧，回去等消息。”
薛珠还想说什么，被徐意一把抓住肩膀，也不知道徐意跟两人说了什么，两人恋恋不舍的没有再追上来了。
周舟就带着乔念往办公室走。
她一路上话不多，就简单的问了下乔念情况：“sun，你知道了吧？你被人举报的事。”
“知道。”乔念双手揣在兜里，一路上都是吊儿郎当的态度，完全不害怕一样。
周舟就服了，斜眼瞥她一眼，难得提醒她：“季子茵来头不小，她这次手里有证据，我也不好护着你。你等下过去，不管他们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就行了。”
剽窃和撞型是两回事。
她不好明着维护乔念，但也不会放任不管。
女生没说什么，只是眸底全然是讥诮的冷燥，不是冲周舟去的，而是冲不停在她面前展露丑态的季家人去的。
她说过让季家的人离她远一点，不要再三再四在她面前左右横跳。
……看样子那些人是听不懂人话了！
*
研究所偌大的办公室里，几个重要的负责人都在场。
第1973章：乔念，你那个超级算法怎么来的？
季家这一次的排场也不小。
除了季子茵本人以外。
季家还来了几个人。
何林赫然在场。
除此之外，季家惩罚堂的堂主，号称季家‘定海神针’的季鸿远竟然也在场。
季肖在这种场合里都只能算个小辈分。
季鸿远往椅子上一坐，他只能站在一旁，连坐的资格都没有。
研究所的人给他们每个人都泡了茶。
季鸿远有一口没一口的慢条斯理坐在那里喝茶，期间偶尔还跟季子茵聊上几句。
季子茵一直想巴结上季鸿远，对待季鸿远的态度那叫一个小心翼翼，受宠若惊。
基本上季鸿远问她什么，她就回答什么，表现得极为乖巧。
完全看不出季家大小姐在外面威风八面的样子。
季鸿远除了偶尔跟她说两句话外，主要还是跟研究所的几大实验室负责人说话。
这一次来的人不多。
8级实验室负责人依旧没有来。
研究所最大的那位也没到场。
不过1-7级实验室负责人都来了。
顾横波也在其中。
他今天穿着一件藏青色羊毛衫，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板克着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就不大好接近。
他和季鸿远聊得比较多。
两人似乎是旧相识。
“那个新人还没来吗？”顾横波放下手中保温杯，撩起眼皮，忽然问了一句。
2级实验室负责人在旁边搭腔：“周舟去找她了，应该快回来了吧？”
正在说话间。
周舟带着乔念一前一后走进来。
季鸿远一看到进来的女生，周身气场一下子变了，也不搭理季子茵了，一双浑浊的虎目全然放在进来的女生身上。
何林也时刻关注着进来的人。
乔念一路走进来，目不斜视，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这让季鸿远脸上表情微变，眉头一拢，差点又被女生这副懒懒散散的态度给气到了。
还是何林反应快，赶紧又给他杯子里接了点水递过去：“六长老，喝茶。”
季鸿远这才缓过起来，脸色冷肃，一言不发的端起茶杯埋头喝茶。
“乔念，你在12月小组考上做的‘超级算法’是怎么来的？你自己想到的点子，还是曾经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说法？”顾横波率先发难，也不绕圈子，一脸严肃的询问。
他的态度说是询问，更像是审问，语气强硬，似乎非要一个交代。
周舟不高兴的拉下脸。
所有目光都落在女生一个人身上，大家都等着她回答。
女生今天没戴帽子，他们更能看清楚这位研究所新招进来的新人的出色容貌。
这样一张脸的确不像是能安心搞研究的人。
怪不得闹出这种事。
“我自己想的。”
声音清冽，桀骜不驯。
“你自己想的？”顾横波漫不经心的，再问了一遍：“你不用着急回答我。你自己再好好想一想要怎么说。”
乔念却不领情，散漫的看他，抄着手，还是那一句：“没必要，那个算法是我自己想的，然后做实验验证的。”
顾横波气笑了，似乎懒得跟她一个新人争论，‘嗯’了一声，扭头就跟一旁的季子茵说：“你来说吧。”
第1974章：季家插手，我想单独跟她谈谈
季子茵走出来，朝着乔念微微一笑：“我在小组考核上听到你们组的‘超级算法’后，隐约记得在哪儿看到过。后面我上网去搜了下，正巧搜到了个类似的内容，我询问了那个人，那个人跟我说‘他’没有将这个算法委托给别人去做。”
她一边慢条斯理的说话，一边紧迫盯着女生的反应，想要从女生脸上抓住一些蛛丝马迹。
但乔念全程都表现的无比冷漠，仿佛把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在她说完以后，还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反问她：“你确定是‘他’亲口跟你说的？”
季子茵皱起眉头，刚要说话。
一旁的季鸿远忽然将杯子搁在桌上，对几个实验室负责人客气道：“不好意思，我可以单独跟她聊一下吗？”
他说的‘她’指的是乔念。
所有人都被他这个举动惊了一下。
大家都不理解季鸿远为什么突然要跟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单独谈一谈。
包括周舟也一脸蒙，转头看向乔念。
但这一次乔念没跟她说什么，仅仅是抿紧唇角，眼神又冷又燥还透出些许的不耐烦。
……
季鸿远这个辈分又是季家人，研究所的几个实验室的负责人还是要给他三分薄面。
他开口以后，大家就让出去，给了他跟乔念单独谈谈的空间。
季子茵走在最后，临出去之前，还用锐利的眼眸在女生脸上打量了一番，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最后出去的。
等所有人都走完了。
季鸿远缓缓开口：“你知道第一研究所对剽窃的处理方式有多严重吗？你会被赶走。”
“哦。”女生漫不经心的，似乎满不在乎，斜斜的靠坐在那里，手还是揣在兜里就没拿出来过。
季鸿远差点又被她一个字气得气血翻涌，好在他忍住了，蛇一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面前女生，也不跟她废话，言简意赅的说明来意。
“我可以让季子茵到此为止，就这样算了。但前提条件是你必须回到季家！”
“你如果始终不愿意回到季家，我也不妨告诉你，我的态度。”他不紧不慢的开口：“我的态度很明确，你如果不肯回来，我也不介意毁掉你的才华和梦想。”
“季家可以容忍嫡系血脉流落在外面，但决不允许被别人利用！”
特别乔念在黑火药方面的天赋令人叹为观止。
他绝不允许这样一个天才不为他们所用！
既然他们得不到，那不如毁掉。
这就是季家一贯的做事原则！
乔念原本就猜到他要单独谈谈的意思，也知道他想找自己说什么，但这一刻还是被成功的挑起怒火。
她反而看向季鸿远，淡淡的问了句：“所以你们当初对待我母亲也是这个态度？”
她突然提起季情。
季鸿远猛地变了脸色，豁然看向她，那眼神仿佛在看洪水猛兽：“你…你从哪儿听说你母亲的事？”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本来就没多少的温情散去：“所以你非要进第一研究所是为了调查你母亲的事？”
第1975章：彻底谈崩，季子茵拿出证据
季鸿远说的怀疑，脸上的表情却不像是怀疑，而是笃定的，几乎看透了一切。
乔念进第一研究所就是冲着季情来的！
不对…甚至她来独立洲都是为了调查季情的死！
季鸿远意识到这一点，心里彻底明白，眼前的女生可能真的不会回到季家了。
乔念没有回答他，或者说压根没想过要回答他，径直朝外面走去，漫不经心的丢下一句：“我去让他们进来。”
季鸿远看着她的背影，心头很乱，脑子乱成一团，竟然没有制止她，只最后警告了一句。
“乔念，现在是你唯一的机会。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等人进来了，你就回不了头了！”
“我从不回头！”
女生说完，头也不回拉开门，对外面的人说：“进来吧，我们谈完了。”
外面好几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她。
特别是何林，看乔念这个反应。
他的心不住往下沉，意识到里面可能谈崩了。
他脚步沉重跟着众人走进去。
果然，一进去就看到季鸿远面色铁青的坐在那里，似乎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俨然一脸冷漠，用苍老的声音说：“各位你们研究所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方便参与，你们就按照研究所的规矩办吧。”
季子茵从出去开始，一颗心就提在半空中，有种莫名的不安心。
此刻听到季鸿远这么说，她一颗心迅速放回去，面色稍霁。
一双杏眸优雅望向女生，不再绕圈子，当即走出来，对众人道：“我方才提的那些，我手里有证据证明！”
她走到2级实验室负责人面前，十分有礼貌的问：“请问，我可以借用一下这里的电脑吗？”
2级实验室负责人略一愣神，马上反应过来，侧身让开一条路：“可以，你用吧。”
季子茵就把身上的U盘摸出来，走到电脑前面，拉开椅子坐下，轻车熟路的插入U盘。
周舟走到最后一个进来，见到眼前这一幕，也不由为乔念捏一把汗。
她趁着大家没注意靠近女生，压低声音，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小声说：“Sun，你真的用了别人的东西？”
乔念懒洋洋的撩起眼皮，言简意赅：“没有。”
“那……”周舟一时摸不准眼前情况，刚说了一个字。
“好了。”季子茵已经检索完U盘里的文件，抬起头，看向屋内众人道：“我就是在这个上面看到的一个帖子，和第10小组提出来的‘超级算法’一模一样。”
“第10小组的徐意在考核当天曾经说过，这个算法是乔念提出来的，所以我看到这个帖子的时候才无比惊讶。”
“什么帖子？”
她都这么说了，其他人纷纷围上去。
2级实验室的负责人看到季子茵电脑上面的论坛，已经错愕道：“你说的论坛上的帖子是WLA论坛？”
季子茵不否认，微微一笑：“我就是在WLA论坛上发现的那个帖子，帖子是四年前发布的。各位实验室的负责人可以看一看那个帖子是不是跟第10小组在12月考核上提出的‘超级算法’相似。”
第1976章：念姐：你确定他亲口对你说的？
她往旁边一站，让开位置，莞尔一笑，表现得十分大度：“我不诬赖好人。”
“我看看。”2级实验室负责人凑上去，操作鼠标点开帖子往下拉。
其他人也在看季子茵出示的证据。
帖子发布的时间确实在4年前，发帖人一栏显示为【X】的神秘人。
帖子里面的内容的确和乔念他们小组在12月考核上展示的试验成果非常像！
众人的表情不由得严肃起来。
剽窃不是一件小事。
第一研究所对这个一向处理非常严格。
一旦确认必定会开除的这个人。
2级实验室负责人是除了周舟以外，最欣赏乔念实力的一个人，他有些惋惜的看向女生，放开手，让出一条路，欲言又止：“乔念，你要不要自己过来看一看？”
周舟回头看女生一眼，蹙了下眉头，走过去：“等一下，我看一下。”
她走过去又把帖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顿时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这……
这种程度已经不能用撞车来解释了。
顾横波侧头，看向乔念，面色冷肃庄严，这时开口道：“你不解释一下？”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站在中央的女生身上，包括季鸿远和何林！
季鸿远只不过短暂犹豫，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闪烁了一下，老神在在坐在那里，始终不愿意出手帮一下。
何林频频看向季鸿远，心里干着急。
季鸿远不出头，他也不敢自作主张！
“你要是不解释，我只能默认你承认了。”
“一旦你承认了，那我们就要按照研究所的规矩办事。首先取消你们小组这一次考核的成绩，另外关于你个人也面临开除的处罚。”
顾横波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话不多，每一句话都十分的严格，根本不给乔念留退路。
“你没意见的话就走流程吧！”顾横波丢下一句，俨然准备离开了。
就在这时。
一直漫不经心听他们说的人忽然开口，问季子茵：“你说你曾经找过发这个帖子的人，他怎么回答你的？”
季子茵没想到乔念到这种地步了，还想抵赖。
她皱了皱眉头，十分大义凛然：“我找过‘他’，‘他’说不曾委托第三方发表。”
这个意思就是发帖子的人亲口锤了乔念剽窃！
“啧。”女生轻笑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点点头：“你确定‘他’原话是这么跟你说的？”
季子茵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反问道：“乔念，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有什么话直说吧，没必要在这里绕圈子！”
“行。”
乔念颔首，也懒得跟她废话，掏出手机，翻出还没删除的短消息，丢在桌上。
“你自己看看。”
她都被‘抓住了’，态度还这么嚣张跋扈，实在出乎所有人意料！
别说季子茵，其他人也摸不透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季子茵强压着心头的不舒服，捡起桌上的手机，低头一看，脸色就有些变了。
“上面写了什么？”顾横波见她这副反应，露出意外的表情，低声问她。
季子茵看向他，张了张嘴巴，喉咙却发不出声音，脑子也乱糟糟的一团麻。
第1977章： 念姐掉马，打脸季子茵
顾横波见她不回答，从她那里拿过手机。
“我看看。”
他看完手机上面的短信，猛地看向桀骜不驯站在那里的女生，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些怔楞。
这……
他们一个二个都反应这么大。
其他人也好奇了起来，纷纷拿过手机去看。
一看都没了话。
只有周舟猛地松了一口气，差点被吓死，她之前差点真相信SUN剽窃别人的东西了。
乔念的手机在办公室每个人手里过了一圈，季鸿远和何林也看了，最后是季肖……
季肖看完，脸就青了。
乔念的手机短信上赫然是WLA论坛和她的聊天记录，WLA论坛在询问她关于一篇帖子。
而乔念回答的是——【不存在盗用】！
署名X。
她的说法和季子茵的说法完全不一样！
季子茵刚刚当着众人的面，口口声声说的是‘当事人亲口对她说没有委托第三方发表’。
可当事人貌似没这么说过。
这就很打脸了。
大家转而看向季子茵，2级实验室负责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意味深长了许多。
乔念这时慢吞吞地走过去，开口道：“我能借用下电脑吗？”
2级实验室负责人就让开来，跟她说：“你用，随便用。”
周舟也喜笑颜开，挑眉道：“你当然可以用，别人都能用，没道理轮到你就不能用了。”
“顾组长，你说是吧？”她这个针对性很强。
不过周舟无所谓，她反正早就跟顾横波闹得不愉快了。
乔念现在是他们3级实验室挂靠的人。
顾横波和季子茵这一次算是先不想让她好过，不给她面子，现在周舟还回去，也是理所当然。
大家也不会认为她这个行为过分。
顾横波脸上一阵燥热，绷着脸，面无表情道：“我没有说她不可以用电脑。”
周舟眨了下眼睛，十分优雅：“啊，我也只是问一问，万一你不愿意呢？”
顾横波这下脸色极为难看了。
周舟没给他机会，马上又笑着岔开话题：“我就开个玩笑，没说顾组长这么小气，只允许你的学生‘用电脑’。”
用电脑三个字她要的极重。
哪儿像是在说‘电脑’的事儿，分明意有所指！
顾横波面色铁青，咬牙：“我没这么想！”
两人夹枪带棒中，乔念已经走到电脑前面。
她没坐，只是站在那里，操作鼠标叉掉之前季子茵检索出来的网页，重新输入一个网址。
在众目睽睽之下，女生熟练地输入账户密码，敲下回车键。
下一秒，网页跳转，转进一个个人中心。
只见账号上赫然写着——【X】！
季子茵面色骤变。
乔念却不理她，继续操作鼠标取消掉账户上的隐藏信息，她个人账户上的隐藏昵称暴露在众人面前。
【X】后面被隐藏起来的个人昵称居然是QN。
QN。
乔念。
真相就摆在眼前，甚至不用过多的言语去解释。
因为这个账号就说明了一切！
什么第10小组的小组考核成果是剽窃来的，什么发帖的人亲口说不曾第三方授权发表……
全是鬼话！
第1978章：念姐打脸，你的聊天记录呢
“几年前我在WLA论坛上注册了一个账号，玩了一段时间就没玩了，没想到有一天我用自己以前发表过的帖子上的内容还变成了剽窃。”
乔念轻飘飘一个几年前在WLA论坛注册了一个账号玩，却不想她这句话宛如冷水滚入热油中，平地乍起一滩波澜。
WLA论坛。
号称世界科学家论坛。
这上面注册有账号的人不足100人，其中其中51位获得诺奖，6位获得沃尔夫奖，6位获得拉斯克奖，4位获得图灵奖，2位获得麦克阿瑟天才奖，1位获得菲尔茨奖……
顾横波都是进了第一研究所成了5级实验室负责人以后，才注册了一个WLA论坛的账号。
比如季子茵根本没资格拥有WLA的账号。
她平时想上去查阅资料，都是借用顾横波的账号。
乔念却在4年前就拥有了WLA论坛的账号，并且是里面的会员之一。
这种震撼，绝不仅仅只是一句话而已。
女生额头黑发垂落在眉骨，遮住眼底的冷意，双手插兜，转而看向呆住的季子茵，低低地开口：“季小姐，我就想问问你，我本人没说过那些话，你从哪儿听来的？”
季子茵面色骤变，张了张嘴。
“你说我亲口跟你说过第三方发表等于涉嫌剽窃，既然‘我’亲口跟你说了，你应该有聊天记录。”
“今天这么多实验室的负责人都在这里，包括你们家的长辈也在这里，要不你把你的聊天记录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乔念说的随意，仿佛只是随口说说，一双清透的明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脸上是气定神闲的态度！
一眼就看出她笃定季子茵拿不出所谓的‘聊天记录’。
季子茵脸上的表情又变幻起来，在绝对的证据面前，她也不是傻子，还要硬着头皮把谎话说下去。
她现在是多说多错。
她再死咬着不放，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所以尽管她听得出女生话里话外的嘲讽，季子茵却不敢真正动怒，只能强压下难堪之色，抿抿唇，不接话。
还是顾横波反应快，意识到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他略显尴尬，但定定神，马上说：“这是个误会。”
他想替季子茵说话。
周舟马上搭腔：“是啊，是个误会。但刚才误会没解除之前，顾组长不是喊打喊杀的吗？”
顾横波没料到周舟会这么不给他面前，再次拿话挤兑他。
他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一张脸铁青。
“好了，各位，误会解除就好了。”2级实验室的负责人也在一旁打圆场，试图化解掉办公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季鸿远在顾横波说要开除乔念的时候一言不发，这会儿却迟疑一下，缓缓开口：“既然是个误会，大家也说清楚，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不打扰各位了。”
他起身要走。
何林偷偷地观察了站在那里的女生一眼，沉默着要跟上去。
眼看两人要走出办公室。
“呵。”乔念忽然笑了声。
第1979章：所以，你们不准备给我一个交代？
她带着嘲弄的笑打破了办公室里即将成功粉饰太平的众人的美梦。
她声音三分讥诮一分冷，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注视着办公室里的众人，一一掠过。
“所以，你们不准备给我一个交代吗？”
一句话，成功让所有人当场沉默。
连周舟都没想到乔念会这么刚！
她默默地走到女生身边并肩而站，态度十分明显——她选择站在乔念这边！
季鸿远也不好意思走了，转过身来，看向女生的眼神极为复杂：“你想要什么交代？”
他苍老的脸庞因为岁月流逝没有了支撑，显得棱角凸出，周身的气场十分的强势。
普通人面对季鸿远早就害怕了，哪儿还能提出条件来。
可乔念就像没事人一样，反而跟他四目相对：“她无缘无故的造谣诋毁我，所以你们不用道歉？”
季子茵心口瞬间一紧，反应很快，十分拿得起放得下，走到女生面前，低头道歉：“乔念，抱歉。是我没弄清楚就跑来找你，下一次我一定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她这个道歉和没道歉没区别。
轻飘飘的。
没有一点分量。
季鸿远却很满意了，满意季子茵反应快，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事情圆满解决过去。
他绷着一张脸再看向乔念，面色沉静，再道：“你现在满意了？”
他本以为乔念怎么也该满意了！
毕竟季子茵已经低头道歉。
聪明人都知道在什么情况下该见好就收，何况这件事顾横波也参与了，乔念就算不给季家面子，总该给第一研究所面子。
谁知道。
女生仅仅是走回去，拿起自己之前给他们看过的手机，再在众人的注视下折返回来，丝毫不给季鸿远面子：“你说她的那个道歉？不满意。”
季鸿远脖颈的青筋凸起来，显然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下来，实在有些恼怒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反问道：“那你想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让研究所开除子茵不成？”
她还要真跟家族对着干不成？！
季子茵现在可是季家新一代里在研究所里混得最好的一个，未来前途无量。
季家也是花了不少精力培养出来的人。
哪怕季子茵不是嫡系一脉，季鸿远这在种情况下，为了家族利益也会选择保下季子茵。
“乔念，我劝你凡事多想一想，不要全凭性子来。”
这话有提醒也有威胁了。
偏偏乔念什么都吃，就是不吃威胁这套。
了解她性格的人都知道，乔念是那种吃软不吃硬，季鸿远这种威胁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果然。
女生漫不经心的勾起嘴角，精致的脸上表情乖戾又张扬，直截了当的提出来：“我要她给我和我的小组成员公开道歉。”
季子茵神情微微起了变化，悄然捏紧了拳头。
她这种身份私下道个歉是一回事儿，公开打脸又是另一回事儿。
季家的身份也不允许她公开低头！
不过季子茵很聪明，她心里不愿意是一回事儿，却没有自己出头，而是为难的看向季鸿远。
她赌对了。
第1980章：念姐：我要季子茵公开道歉
季鸿远为了家族脸面，果然和她想的一样，略一沉吟就说：“季子茵不可能公开给你道歉。你可以重新提一个要求，但这个不行。”
乔念点点头，也不跟他讨价还价，拿起手机，就一句：“行，她不道歉，我就把这件事放到WLA论坛上去说。”
这话一出，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WLA论坛上汇集全世界的科技大佬，乔念这件事捅到WLA论坛上去，那就不止季家丢人，第一研究所也要跟着一起丢尽脸面！
“乔念，你威胁我？”季鸿远喘着粗气，双眼瞪视着女生，胸口起伏不定，显然被她气的够呛。
她怎么敢公然跟季家闹翻！
女生却不以为然，淡淡的眉眼看他，分毫不让：“哪条规定规定了只能你们威胁别人，别人不能威胁你们？”
一句话问得季鸿远又是面上无光，好半晌答不上来。
乔念也不想跟他们废话，拿上自己的东西，似笑非笑的回头看季家一行人一眼，就收回目光，重新将手插在衣兜里，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给你们半天时间考虑，半天之后，季子茵如果没有给我的小组成员在第一研究所公开道歉，我就把事情闹大。”
“……”季鸿远错愕的看向她，手指尖因为情绪过度激动有些颤巍巍的抖动弧度。
可见乔念把他逼到了何种程度。
何林还是头一次见季鸿远被气成这样子，心口一紧，望向桀骜不驯的女生，张了张嘴，却又不敢当众叫出那声‘小小姐’。
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乔念是他们季家流落在外面的嫡系血脉，还以为她就是Z国过来的一个乡下土包子。
他如果这个时候戳破乔念的身份，眼下他们的处境只会更尴尬。
何林一个犹豫间，女生已经走到了门口，寥寥的撂下一句：“记住了，下一次离我远点。”
乔念没明确说这句话是对谁说的，但季子茵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预感到女生这句话是专门冲自己说的。
那一刹那她胸口涌起强烈的羞愤和恼怒，然而不过转眼间乔念的人早已经走出办公室。
她眼睁睁看着对方走掉，却硬是那对方无可奈何！
*
第一研究所小实验室里。
沈清风、薛珠、徐意三人神情焦灼的等待着结果。
徐意还好。
他一向沉得住气。
沈清风和薛珠就比较上头了，两人频频往外看，气色都不大好，显然很担心乔念。
薛珠安静了许久，忽然甩手，在小实验室里来回踱步了一圈，抬起头，望向两人，拧眉道：“你们说3级实验室的负责人周组长真的会站在乔念这边吗？”
她突兀的问出这一句。
沈清风和徐意同时看向她。
薛珠咬咬唇，十分担忧：“她说过会护着乔念，但是我总担心…她最后变卦。”
沈清风心头焦灼，嘴上还要安慰她：“不会的，周组长都说了会站在我们这边，她肯定会护着乔念。”
“薛珠，你不要多想。”他还寻求徐意的帮助，转而问徐意：“徐意，你说呢。”
第1981章：10小组的人都担心念姐被处罚
面容清俊的男人垂下的眼睫遮掩住瞳仁里的情绪，斜斜的靠在实验台边上，双手插兜，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声线低沉：“我不知道。”
沈清风无奈的伸手捏了下额角，又对马上焦虑起来的薛珠说：“你别听他的，乔念会没事的！”
他嘴上说的轻松，实际上心里何尝不担心女生在办公室那边的状况。
只是他们人微言轻，权限不够，周舟又让他们不要跟过去。
他们现在也是瞎子过河，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清楚办公室那边如何了。
三人正在担心中。
小实验室外面，乔念已经回来了。
“乔念！”
薛珠站在最靠近门口的地方，第一时间发现回来的人，心口一紧，忙不迭地小跑过去。
“怎么样？”
她生怕女生听不懂自己在问什么，忙补充道：“研究所的各大负责人怎么说，他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你，你没事吧？”
薛珠不傻，她好歹在研究所呆过几年。
和乔念比起来算研究所的老人了。
她之所以一天到晚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玩世不恭，不务正业，就是因为看透了第一研究所的阶层制度。
知道自己这种没有背景和后台的人几乎没有未来。
她不想像沈清风和徐意一样被现实磨平棱角，每天生活在愤世嫉俗中，所以干脆躺平，当一个躺平的咸鱼，起码心态好。
可这一次乔念带他们拿下12月小组考核的第一名，她头一次切实感受到一个人努力带来的成就感和快乐。
她真心不希望乔念被污蔑打压。
与此同时，她心里又非常清楚季家在第一研究所的势力有多庞大，但凡季子茵能拿出一丁点证据来，哪怕他们就是个撞型，乔念也会被研究所处罚。
薛珠就害怕这个！
“回去再说。”女生倒是眉眼镇定，一张精致的脸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嗯。”薛珠也注意到走廊上有不少人在往他们这边看，明显想打听八卦，她点点头，跟着乔念的脚步往实验室里走。
……
小实验室里，徐意和沈清风都站直了。
徐意也收敛起一身寒意，关切的望向女生的方向，没说话，但关心写在脸上。
“乔念，你……”沈清风习惯照顾几人，可面对乔念，他总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更合适。
主要乔念年纪比徐意和薛珠小，可周身那气场就混不吝，极为不好惹。
她跟徐意、薛珠完全不一样！
属于那种个人气场极强的人。
乔念进了第10小组的实验室以后，整个人放松下来，后脑勺里紧绷的那一根弦也放松下来，她撩起一双黑沉的眼睛，看了三人一眼，淡淡地说：“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
薛珠走过去，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还不大相信，看着她眼睛，欲言又止问：“乔念，你真的没事？你有什么跟我们说，千万别瞒着我们。我们一个小组的人，我反正站在你这边…要是研究所要处罚你，我就去找他们闹，要罚一起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