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2章：兄弟，我说咱们是一家人吧
乔念看着她的车消失在转弯处，这才抬腿准备回去。
就在她快走到小洋楼处时，接到观砚打来的电话。
乔念看了眼来电显示就接了起来，动作任恣，挺随意的：“秦肆说你还没回来，在哪儿？”
“他一天到晚盯着我回不回去干什么，我又不是他妈。”
观砚嘴上抱怨，转而说起正事儿：“对了，我打电话过来是想跟你说。我在贫民区认识的一个朋友要来找我，我要去见他一面。大概率要吃个饭，晚饭过后回来，晚饭就不在家里吃了。你帮我跟叶少说一声，今晚不用管我的饭。”
自从来非法区这两天，他们几个的伙食都是叶妄川解决的。
当然观砚心知肚明自己不过是被捎带上的那个人，叶少肯下厨肯定不是为了他们这些喽啰。
但不管怎么说，她吃了这么多天的闲饭，吃人嘴短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这次不回去吃饭好歹知道打个招呼。
乔念上楼梯的脚步停下来：“你要见朋友？”
这个时间点太巧合了，由不得她不多想。
她不觉得聂清如跟她前脚分开，后脚就能安排出事情来。
但心里总不大安心。
观砚倒是十分放得开：“一个老朋友了，人靠得住，你不用担心。”
乔念见她这么说，默了一瞬轻声道：“自己小心点。”
观砚连声应下来。
两人又说了几句，观砚那边似乎时间到了，就跟她简单的说了下回来的时间就匆匆挂断电话。
乔念也挂了那头只剩忙音的电话，收起手机，阒黑的眼睛盯着手机想了一会儿，想到观砚说过几次的那个朋友靠得住，就不再多想。
她将手机揣进兜里，上前两步进了洋楼。
“乔妹妹，你回来了？”秦肆听到玄关动静伸长脖子一眼就看到回来的人，尽管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个，但看到乔念回来还是开心的跟她打招呼。
乔念放下简妗硬塞给她的一盒蛋糕走进去，就看到客厅里除了秦肆外，花臂、莫西和季林都在。
几个人俨然混熟了。
花臂看到她的喊了声：“sun。”
其他人则恭敬的喊她：“乔小姐，您回来了。”
季林跟乔念一向是半熟不熟的关系，之前闹过点不愉快，乔念没放在心上，季林一直惦记着这个不敢跟她太亲近。
莫西就好的多，他本身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再加上有眼力见从来没觉得乔念普通过。
这会儿笑着跟女生打招呼，说完就指了指书房，意有所指的说道：“妄爷在里面打电话。”
乔念正好有事情要找叶妄川商量，没想那么多，跟他客气了声径直去书房找人去了。
只留下外面的几个人互相看一眼。
莫西这边看着乔念进了书房，关上书房的门，转而拍拍花臂的肩膀，笑的狐狸样儿：“兄弟，我说咱们是一家人吧！”
花臂是个大直男，十分反感跟同性太过亲密的举止，当即皱起眉头拍开他的手，酷酷道：“我知道了。”
第3843章：念姐还是影响了心情
莫西也不介意自己被冷落，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拽着对方往沙发走，一边给对方洗脑。
“你看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在红盟这么久，总知道点乔小姐以前的事情。”
“兄弟来聊两句，我帮我们家老大套点情报回去~”
书房里。
乔念还不知道自己的人已经被莫西、季林一左一右的拉去聊她的过去了。
她走进书房就看到叶妄川背对着门口的方向正在打电话。
乔念就没有走太近，倚靠在墙边上等他先打完电话。
期间她依稀听到‘京市’‘回去’的字眼，估计那头是京市那边的人在催他回去。
叶妄川很快打完电话，手机收起来转身准备出去。
一转身抬眼就看到身后靠在边上不知道等了多久的人，他阒黑眼里闪过稍纵即逝的光，人就走了过去，站在女生面前，唇角噙起放不下去的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注意…”
乔念习惯跟他近距离接触，也没觉得两人靠得太近之类的，微微抬起下颚，视线落在他接电话的位置。
“唔，就刚刚，你在打电话我就没过去。”
叶妄川有星辰落入眼里，眉眼舒缓下来，没错过她眉宇间隐藏的很好的那丝疲倦，伸手拨开她挡住眼睛的黑发。
“谈得不顺利？”
他声音极好听。
这种低沉的声调越发惑人，好像咬着人的耳朵说话似的，小羽毛扇子撩拨过乔念心弦。
乔念耳蜗窜过一阵酥麻电流，她稍微直起腿，有点不自在的换了个站姿，尽量压下那点异样往里走。
“她没诚心跟我谈，上来就让我放人。”
她走了两步，跟男人拉开一点距离过后，转过身来，一双点墨般漆黑的眸子桀骜乖戾。
挺嘲弄的。
“给我的理由竟然是——她是我外婆，我应该听她的。”
乔念眼底却没有笑意。
其实自从她见完聂清如开始，那种烦躁的、无法摆脱的感觉就一直跟随着她。
只是乔念习惯了一个人消化情绪，没有在简妗和观砚面前流露出来。
莫西跟季林他们更加看不出来。
她只有在叶妄川面前才会下意识的放松自己，那些不受控的、令人暴戾的情绪也会流露出一二。
乔念靠在书桌边微微仰后，双手撑着边缘，眼神极黑黑的看不到任何的光点：“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子。乔家是，她也是。”
习惯性的仗着亲情绑架他人，无论对错永远站在道德制高点以长辈的身份要挟。
至少稍微不如他们的意，他们动不动就拿不孝、冷血无情的帽子扣上去。
好像从头到尾受委屈的人只有他们似的。
而辈分小、年纪小的那一方只要顶嘴了，就永远都是错的，该被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
可是凭什么？
聂清如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有哪一件像个长辈做的出来的？
聂清如甚至从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和轻视。
就这样子一个人却可以站在她面前理所当然的大声呵斥，拿外婆的身份压人。
乔念压下那瞬间涌上来的叛逆乖张，很快恢复如常道：“我没答应她的要求。”
第3844章：聂清如开始动手了
另一边，苏富比东路。
观砚红色骚包跑车一路风驰电掣停在了一家素食馆外。
“凭岚包厢在哪儿？带我过去。”
门口两个侍者，其中一个站出来，礼貌周到的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您是凭岚的客人？Nike先生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带路。”
观砚下车将车钥匙丢给侍者，大阔步走进去。
……
这家叫‘汀棠’的素食私房菜十分出名，观砚不是个素食主义者也听过几次这家店的名字。
今天是她第一次过来。
店里的装修以澹雅为主，注重颜色明亮和素静的碰撞，颇有几分法式格调的浪漫风情。
观砚向来对这些艺术性的东西敬谢不敏，潦草看了几眼就跟随服务生的脚步上了二楼。
等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木质楼梯转角处。
一个穿着汀棠服务生衣服的男人从暗处走出来，拿起对讲机压低嗓音说话：“注意注意，目标进入我们的范围。”
“收到，over。”
那边马上传出同样低沉的声音。
“就在这里了。”
二楼上，侍者将观砚领到一个包厢外面停下来，礼貌周到的说。
观砚抬头就看到上面书法大家草书的【凭岚】二字，笔走龙蛇，颇有几分风骨。
她并没有马上推门进去，而是挑起桃花眼，打量了眼二楼走廊的环境，无意间问了句：“你家生意不太好？”
侍者被她问蒙了下，愣愣抬起头：“啊？”
观砚又抬起下颚，环顾一眼二楼包厢：“不然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其他包厢都没有客人似的。”
侍者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煞白的脸色，含湖解释道：“今天时间还早，还没到饭点。很多客人还没过来。”
观砚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
她看着时针指向的时间，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有些啼笑皆非的推开门：“行了，我进去了。”
侍者在她进去后勐地松了口气，才敢活动僵硬的手脚，失魂落魄的往外面走。
他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想做什么，只是本能的紧张和害怕。
那个客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
观砚并不知道侍者的担忧。
她推门进了包厢里面就看到熟悉的身影，观砚眼前一亮快步走上去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双手用力地在对方背上拍了两下：“我叫了你来非法区多久了，你每次都不愿意离开那个鬼地方！真是！”
观砚又没控制住喜悦，狠狠又拍了那人两下，这才松开手，娇容难掩喜悦的拖开椅子坐下，看向被自己拉起来的人：“你这次准备呆多久？还打算回去？”
包厢里一共就两个人。
一个是她刚进来就拥抱的年轻男人，长相偏斯文柔弱，典型的东欧人，深眸高鼻，一双湛蓝色眼睛的十分亲切。
另外一个年纪偏大，五十岁出头，皮肤有着常年风吹日晒留下的黝黑光泽，身材更精瘦，老的很明显，但一双眼睛精光毕现，定睛一看就能发现他是个行家。
第3845章：你刚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年轻男人叫Nike，是观砚在B洲贫民区认识的朋友。
当时她替妲己过去那边运一批货，中途遇到当地的帮会拦截。因为她事先没了解当地的情况，在阴沟里翻了船，差点丢了小命。
她受了伤跑到贫民区，遇到了正在救治一个老妪的Nike。
她当时挺绝望的，张口跟对方救助，没想到看起来斯文怕事的男人不但帮助了她，还帮她治伤，让她在贫民区躲了半个月。
后来等她伤好了联系上sun，他们才分开……
正是因为有这段经历，观砚才会在如此敏感的时间点出来见面。
她还惦记着Nike跟他的小伙伴不肯离开贫民区的事情，桃花眼难得放轻松的询问两人：“对了，你们怎么突然想到来非法区找我？”
恰好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观砚不悦的皱起眉头：“谁呀！”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声音，轻声道：“您好客人，我是服务生，过来为您们送水的。”
观砚揉了下眉心，压下脾气：“进来吧。”
外面的人推门进来。
果然是个服务生打扮的女人。
她手里端着托盘进来，给每个人面前放了一个幽蓝烤瓷釉的茶杯里面倒了一杯玫瑰花茶。
一边温声细语的为包厢里面的客人介绍到：“这是我们店里的特色茶饮，采用新鲜现采集的玫瑰烘焙清炒出来的玫瑰花茶。”
观砚没理会她的介绍，又望向包厢里另外两人，主要是看向Nike：“对了，我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你怎么突然想到来非法区找我了？”
Nike一直在注意服务生倒得茶，被她问到头上，好像勐地回过神来，表情有一丝丝的不受控制的复杂。
只是观砚开心他们过来找自己，并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稍纵即逝的神态变化，依旧放松信任的看向他们。
Nike张了张嘴，勉强挤出个笑容，眼神闪烁：“我们过来采购药品，顺带约你出来见个面。”
“药品？”观砚知道贫民区急缺药物，经常会支援他们，闻言桃花眼微眯：“什么药？你等下给我列个单子，我回头叫人帮你找。”
Nike表情越发的难以言喻，眸光微动，似乎有话想对她说。但眼角余光触及在包厢里安静为他们倒茶的服务生又十分忌惮似的，硬生生忍了回去：“好，谢谢。”
“我们是过命的交情，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观砚也发现他在频频的看赖在他们包厢里的服务生。
就开口催促：“还没弄好？”
女人正好倒好了三杯茶，直起腰身：“已经好了，客人。”
“嗯。”观砚应了一声，表情寡澹的开口：“这里暂时不需要你，出去吧。”
女服务生默默地收起托盘，十分懂事的离开了包厢，顺便还把她带上门。
观砚看那个人出去了。
一双清亮的眼睛这才重新落在Nike身上，稳稳地说：“你刚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现在没人了，说吧。”
“…”Nike心头一跳，没想到她观察如此细致入微，并且这么的敏锐，自己只是一瞬间的情绪都被她精确地捕捉到了。
第3846章：乔妹妹，你能帮我联系下观砚吗
他后背僵直坐在那里，竟然不敢直视观砚的眼睛，双手用力的捧着桌上的茶杯，勉强挤出个表情。
“我们好不容易碰面，先喝杯水再说吧。”
观砚看出他今天有些奇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觉得用这种审视的目光对待朋友不大好。
于是她放松下来，拿起茶杯跟Nike和哑叔碰了一下，勾起红唇笑着道：“为友情干杯！”
她爽快的一饮而尽。
Nike看着甚至来不及阻止，旋即表情难辨的跟着喝下了那杯花茶。
他看着对他们毫无防备的观砚，突然抿唇，抬眼说了句：“观砚，对不起。”
“？”观砚还没反应过来。
什么对不起。
下一秒她感觉到胃里火烧火燎起来，最要命的不是这个，而是眼前的画面开始旋转，眩晕感袭来。
观砚表情微变，意识到这是场鸿门宴。
她倏然撑着桌子要站起来。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对方下定决心要一次成功，针对她用的是市面上无色无味最勐的蒙汗药，只要喝下去就不会有例外。
观砚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画面沉入黑暗，她自己也无力地倒了下去。
“哑叔。”Nike喊了声。
五十岁的黝黑汉子接住倒下去的人，转头望向他，张了张嘴，只能用嘴型跟他交流。
他问的是——[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Nike湛蓝色的眼眸闪过痛苦、纠结、悔恨…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这个包厢里暗处安插着监控，里面发生的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中，等观砚喝完茶倒下去。
包厢门口已经传来敲门声。
是那帮人的声音。
“你好，客人可以进来吗？”
傍晚时分。
叩叩。
秦肆敲响乔念的房门。
“乔妹妹，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里面女生刚收到手底下的人传来的赎金名单。
其中辛格家族最识时务，也是最关心辛格的安危，第一个将钱打到红盟位于海外的账户上。
后面还有几家打了钱过来，账户里的钱加起来已经超过十位数。
十位数不是个小数目。
乔念支着腿靠坐在书桌椅子上，漫不经心的编辑消息让他们按照这个名单上的名字放人。
她发完这个消息再转手将账户上的巨款以匿名形式捐给F洲的儿童慈善基金会。
这个慈善基金会背后由戴维和凯奇为首的几个F洲武器势力共同运作的针对儿童的福利机构。
因为背后这几个大老的关系，基金会的资金流动干净，很少有吃钱的猫腻存在。
乔念将钱打过去就收到一条短信提醒，打开一看是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在询问她的姓名。
她没回，直接将短信删掉。
抬眼看到秦肆杵在她一步之遥的位置，满脸纠结，似乎有话想要跟她说，又开不了口。
乔念太阳穴鼓了一下，默默地将手机屏幕摁灭，主动打破房间里的安静，开口道：“你找我有事儿？”
秦肆偷瞄了她好几眼，没跟平时似的打趣说什么‘没事儿找你，妄爷要把我送F洲挖矿’之类的玩笑话。
而是纠结片刻，俊逸脸上露出几分肃穆表情跟她道：“乔妹妹，你能帮我联系下观砚么？”
第3847章：打通了电话没人接
“？”乔念显然没转过弯来。
秦肆深吐出一口气，顾不上自己面子：“我从下午开始就联系不上她了，我有点不大放心。”
乔念伸手拿起书桌上的手机，一边说：“她下午跟我打过电话说去见一个朋友…”
秦肆点头，还是紧迫看着她：“我知道，我就是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心跳得很快。我怕自己联系她她觉得烦，所以……”
“我给她发消息试试。”
乔念不再啰嗦，低眸给观砚编辑了条消息发过去。
五分钟过去了。
她微信毫无动静。
秦肆还等在房间里面。
乔念想了想，起身走到窗边去拨通了观砚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都……”
她电话一拨过去，立马传出打通了的电流声。
这会儿乔念都还没察觉到不对劲儿，单手插兜，挺酷的等着那边观砚接电话。
“都都都…”
电话那头响了十几声，就是没人接通。
乔念开始微微皱起眉头，阒黑眸子不知道想到什么往下沉了沉，脸上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变得冷肃起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观砚的手机没人接，响起机械的女声。
乔念挂断电话，将手机拿开，眉头紧拧，红唇也抿成一条直线，看着屏幕不眨眼。
秦肆察觉到她脸色异常，立马走过去：“怎么了？乔妹妹，打不通？”
“恩。”乔念比较冷静，又打了一个过去：“别急，我再试试。刚才可能是她没注意到手机。”
秦肆眼睛不眨的看着她。
一分钟过去了。
观砚的手机再次传来机械的女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这次乔念没听完直接挂断，越过秦肆大步往外走：“观砚可能出事了。”
楼下。
莫西在准备晚餐，晚上吃火锅，季林也被叫进去帮忙了。
花臂对非法区比较熟悉，被派出去买饮料和一些非法区比较难找到的Z国地道麻辣火锅料。
厨房里炖着的大骨头汤飘荡出浓郁的香味，客厅里暖橘色的灯光柔和温馨……
乔念下来的时候叶妄川正坐在沙发打电话。
他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约摸在开视频会议之类的，刘海微微往后梳起露出光洁额头。
难得一见的是他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的金丝眼镜，眼波流转间，恣意矜贵，俨然一副斯文败类的好模样。
乔念听到他口齿流畅的在跟视频里的人说着y国语言，咬字发音极其标准，人也疏懒的靠在靠垫上。
大概是注意到她下来。
他眼角余光微抬，薄唇噙起一丝笑意，看着她不知道跟视频那头的人说了什么。
乔念看他没一会儿就挂了视频，取下耳朵里的耳麦跟自己说话：“你怎么下来了，还没到晚饭时间。”
莫西也从里面出来，手上套着奇奇怪怪的塑胶手套，笑呵呵跟她打招呼：“乔小姐，我们还没弄完。”
他招呼乔念：“您先坐会儿，我跟季林弄好了叫你。”
第3848章：观砚出事了
乔念揉了下太阳穴，先走到叶妄川面前压沉声音跟他说：“观砚可能出事了，我联系不上她。”
叶妄川极深的眼眸笑容收敛，墨眉跟着蹙起来，语气也认真几分：“怎么回事儿？”
乔念找了个地方坐下，没管后面跟下来的秦肆，跟他说：“她下午给我打电话说有个朋友要来，她要去见一下。”
“……”叶妄川没说话，紧皱的眉头代表了他的态度。
观砚这个时候跑去见朋友，实在有点冲动了！
乔念也知道这次是观砚太莽撞，揉了下眉心，有些自责道：“她跟我说那个朋友认识很久了，靠得住。我想她不是没谱的人，就没让人陪她一块去。”
“早知道我就跟她一起过去。”
叶妄川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现在说这些没用。最要紧的是尽快查清楚她去了哪儿，见了谁，现在人在哪儿。”
“恩。”
乔念压下眼底的阴郁，逐渐冷静下来。
“我去查。”
她起身要上楼去。
叶妄川跟着她站起来，一起走：“我跟你一块儿去。”
“……”
乔念停顿下来，回头看他一眼，没说什么，抄手停下来等他。
路过秦肆时，乔念注意到他脸上的焦灼，停下来抿唇安慰了句：“放心吧，我肯定会把她毫发无损的找回来。”
秦肆勉强挤出个笑容：“行，我信你。”
乔念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就偏头触及叶妄川深眸，眼里几乎压不住的乖戾：“我们先上去。”
秦肆目送两人上去，等收回视线，他也没闲着，立刻回房间打电话联系京市父母。
秦夫人这会儿还在外面跟闺蜜喝下午茶，难得看到自己常年不着家的儿子打电话过来。
她含笑跟朋友们说了声，就接起来：“这不是我们家大忙人，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秦肆没管她话里的冷嘲热讽，在房间里团团转：“妈，我们在非法区有多少人手。”
“你问这个干什么？”秦夫人轻蹙眉头。
眼看大家都好奇的看着她。
她跟所有人说了声抱歉，起身匆匆走开，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才重新跟秦肆说话。
“你在那边碰到事情了？”
旋即秦夫人又觉得不对：“叶少不是跟你一起吗？你能碰到什么事？叶少呢？”
秦肆深吸一口气，截断她的话：“妈，你就告诉我，我们家在非法区有多少人。把联系人的电话给我，我有用。”
“你个混小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说的轻巧，让我把电话给你就给你。这个事儿你爷爷都要跟家里其他人商量了才能做决定，一时半会儿让我给你电话，我怎么给…”
秦夫人嘴上埋怨他不懂事，心里还是担心：“你到底碰到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她的儿子是个天塌下来都吊儿郎当的性格，这一点秦夫人深有感触，秦肆这次十万火急找她。
她说不担心是假的。
“你先告诉我什么事，我才好帮你去找你爷爷说啊。”她循循善诱道。
第3849章：找个医生来给她看看，别死了
秦肆头一次产生深深地无力感。
他听着自己母亲一遍遍的询问，总算明白两个好友为什么在十几岁的年纪就开始热衷于培养自己的势力。
他那时候只知道玩。
反正以他们的家世，玩一辈子都可以。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叶妄川和薄景行不玩了。
有的东西等到你用的时候才幡然醒悟，实在太晚了。
秦肆言简意赅把观砚的事情说了一遍，没提乔念跟聂清如复杂的关系，只说了自己的事情。
秦夫人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说：“秦肆，你应该知道家里对你的要求。那个女孩子不是我们中意的儿媳妇人选。”
“妈！”
秦肆头皮发麻，脑袋里嗡嗡响，下意识的打断秦夫人的话，态度十分坚决：“我认定她了！”
秦夫人没跟他在电话里面吵，又安静了一会儿跟他说：“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必须要跟你爷爷说。我现在回去找你爷爷，你等我消息。”
“我等不及…”
秦肆还没说完，就听到手机那头传来的忙音。
他妈已经挂了电话。
他瞪着眼睛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太阳穴狠狠跳动，脑里的那根弦绷的紧紧地，好似下一秒就会绷断弦。
他没有坐以待毙。
秦家这条路走不通，他马上给薄景行打了电话，大致说了下自己碰到的情况，问对方能不能帮自己个忙。
薄景行很爽快地将他在非法区的人的联系方式发了过来。
秦肆给对方通了个电话，约好见面地方，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件大衣，匆匆忙忙的出门去了。
他不知道观砚到底去哪儿了，但是他直觉是聂清如干的。
他没那么多门路，只有用最笨拙的方法查起。
与此同时。
聂清如位于非法区的私人庄园地下暗牢里，模样标致的女人被人用金属铁链串起手脚，吊在木头做的刑架上面。
她低垂着头，栗色卷发无力地散落在肩膀上，除了脚下蜿蜒流下来的鲜血外。
她硬气的一声不吭。
聂家暗卫已经用遍了刑法，直到观砚从清醒中再次痛晕过去，也没能撬开她的嘴听到一句跟乔念有关的话。
眼看着女人再度偏头失去意识。
暗卫作为个铁骨铮铮的男人都不由得转过头替她说话：“影子大人，她的身体不能再审下去了。不然恐怕撑不到明天早上，人就没了。”
影子狠狠皱起眉，看了眼吊在刑架上的女人，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硬气，宁死也不肯出卖乔念。
在惊人的沉默中。
暗卫总算听到他松口。
“找个医生来给她看看，千万不要让人死了。”
“是。”
暗卫松了口气，利索丢掉手里的刑具，小跑出去找医生去了。
影子阴鸷的目光在晕厥过去的女人身上审视了一会儿，终究忌惮乔念发疯，不敢不顾观砚的身体强行审到底。
等他出去了。
刑架上被铁链牢牢捆绑束缚的女人才缓缓睁开眼睛，桃花眼清醒，哪儿有‘昏迷’过去的样子，发，方才居然是她装出来的。
第3850章：宁死也不出卖念姐
观砚全身上下无处不在痛，被穿透的琵琶骨更是险些要了她半条命，她额头冷汗津津而下，苍白的唇瓣硬是没漏出一声求饶的话。
她看着空无一人的地下暗牢，听着水滴滴滴答落下的潮湿阴冷的声响，喉咙涌起一阵腥甜。
她没忍住，咬牙吐出口黑血。
观砚这会儿双手被吊在头顶，也没办法擦掉嘴边残留的血迹，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脖子，沙哑道：“啧，还真是倒霉啊。”
她没想到Nike和哑叔会背叛自己。
明明曾经豁出命救过她的人，好似变了个人，还知道在她的茶里面动手脚。
观砚心情极其复杂。
她大概能猜到两人为什么会被聂清如驱使。
一定是聂清如利用贫民区的那些人威胁了Nike，逼迫他们来非法区设局诱捕自己。
她不恨Nike做出选择。
她只是无法原谅。
明明他们只要联系上自己，跟她说清楚贫民区的事情，她可以想办法帮忙解决困难。
可是无论Nike还是哑叔都没有那么做…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只相信自己，不相信她。
观砚想起自己曾经还曾对那人怦然心动过，这会儿就露出个苦笑，庆幸当初碍于自己风雨漂泊的危险身份没有跟对方说过那份感情，不然她现在一定看起来更可怜儿。
她这么一笑的小幅度动作再次扯到伤口，观砚又龇牙咧嘴的动了动，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暗牢只有一束昏暗的灯光，灯泡上面覆盖着大量的灰尘，照出来的光线灰扑扑的。
她只能看到自己的十米之内的状况。
这里到处都是漏水和蜘蛛网，看得出来很久没人用过了。在她正前方摆放着一排森然的刑具，部分上面还有血。
这些是她刚刚领教过的刑具。
……其他就再也看不到了。
观砚看到这里苦涩笑了下，不知道她这个算不算让隐世家族和聂清如难得的对这里‘废物利用’了。
不过显然她自己现在的处境太惨，没资格去关心这些。
外面天黑透了。
影子从暗牢出来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才去庄园找了自己主子。
他进去的时候，刚好有人出去。
两方人马碰头。
那人垂下眼皮，畏惧的跟他问好：“影子大人。”
“嗯。”
影子跟他错身而过，径直进去找人了。
……
这栋庄园闲置了许久，里面的装潢全是按照聂清如的喜好装成奢靡的欧式宫廷风格。
客厅中央巨大的水晶吊灯层层叠叠垂下，在灯火中折射出辉煌的美感，那是聂清如一直喜欢的华丽颓靡的风格。
影子踩着大理石冰冷地面走近，就看到一贯强势的女人坐在欧式沙发上闭眼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疲惫。
影子心头一动，有些难受的迅速低下头喊了声：“女皇，我来了。”
沙发上的人没反应。
“女皇？”
“…”聂清如年纪大了，精神难免不济，再加上这段时间为了京市的事情，为了翟西城的事情操碎了心，肉眼可见的老了不少。
第3851章：女皇，要不要吃颗药3
要是以前她在影子靠近的第一时间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这次竟然到影子叫她。
她才意识到有人走近。
聂清如睁开眼睛极力压下疲惫，眸底只剩下精明：“她说了没？”
“关于乔念的一个字没透露，她自己的倒是问什么说什么。”影子蹙起眉头，得出结论：“…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我当然知道她难啃！”聂清如压不下脾气，站起身来，气势凌冽，双眼死死地盯着他：“我们废了这么大劲儿把她抓起来为了什么？”
影子埋下头。
聂清如吐出胸口浊气：“我们抓她，不就是为了从她嘴里套出小狼崽子的软肋。还有西城的消息！”
影子还是深埋着头，一言不发。
聂清如有些烦躁的踱步，又停下来道：“你告诉我这两样儿，你一样都没有问出来。你想过没有，等狼崽子发现她的人被我们带走了，会怎么做？”
影子这次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十分愧疚道：“对不起女皇，是我无能。”
聂清如：“我不想听这些！”
影子道：“我们能用的刑法都在她身上试了一遍，她就是不开口。再继续下去，可能会闹出人命，所以我才……”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
聂清如是个聪明人，听出来他言外之意。
心头分外暴躁。
“呵，宁愿死也不愿意出卖乔念？那个孽障到底给了她什么好处，值得手底下的人为她卖命。”
“观砚是红盟几个主要成员之一，跟她的关系不是一般人能比…”
“……”聂清如脸色越发难看，蔑视了影子一眼。
“她不愿意说…对不起，女皇。”影子立马打住接下来的话，双手放在身前，恭敬地低垂起脑袋。
聂清如神情稍缓，毒蛇般的眼眸阴鸷眯起：“她不说也没关系。实在不行，我们还有B方案。”
不到万不得已。
聂清如本人也不想放弃A方案，用到备用方案。
观砚什么都不肯交代，逼她不得不铤而走险去选择最冒险、付出最大的方法来寻找翟西城和逼迫乔念放人……
影子欲言又止似乎想劝她。
聂清如也看到了。
可她决定了的事情鲜少动摇，干脆装作没看到，面容冷肃，眼神凌厉开口道：“你去安排一下。”
“…是。”
影子清楚她口中的B方案具体指的是什么，见聂清如下定决心，知道自己劝也没用，索性打定主意全力以赴办好交代。
聂清如抬手压了下太阳穴，头重脚轻，疲惫不堪道：“去吧。”
影子看出她老毛病犯了，迟疑一会儿从怀里摸出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白色的小药丸递过去。
“女皇，吃颗药吧。”
聂清如睁开眼睛看到他手掌心上面滚动的白色药丸，眼底一闪而过的恶心和厌烦。
这些通通比不上挠人的头痛发作的痛楚。
她也不过短暂的抗拒，就捻起他递过来的药丸喂进口中，就着桌上的红茶吞下去。
那个药也不知道怎么做的，吃下药的几分钟内，聂清如明显感觉到顽固的偏头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
第3852章：老妖婆惯会过河拆桥
她闭了闭眼，不想提起小药丸的主人，摆手对影子道：“你去办事吧！”
“嗯，女皇我走了。”
影子识趣的没戳她肺管子，老老实实地退了出去。
这头乔念还在追查观砚失踪之前去过哪儿。
她很快通过观砚车牌号查到跑车的行径轨迹，最终将目标落在一家叫‘汀棠’的素食私房菜。
乔念一刻都没多呆，直接带人去了那家私房菜馆。
晚上八点。
正值晚高峰。
汀棠作为非法区数一数二的高级私房菜生意一向极好，从不缺少客人来吃饭。
停车场里更是豪车云集。
不少在非法区叫得上号的人物今晚都在这里用餐，觥筹交错，好不热闹的景象。
然而这一切都在七八两吉普车轰鸣停在汀棠外面开始被打破了。
汀棠的门童也算见过世面，在看到七八两吉普车轰隆隆踩着油门停在自家门前就意识到危险。
他对同伴说：“快去通知经理。”
他自己则调整好面部表情，挤出个笑容快步朝着门前堵门的几辆吉普车走去。
“几位客人要吃饭？”
领头的那辆吉普车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极年轻极漂亮的脸，女生侧过头，漆黑的眼眸落在他身上。
侍者心跳不由加快，扑通扑通好似要跳出来，头晕乎乎的，声音发紧：“…呃，客人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有预约么？”
乔念瞥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整个人笼罩在阴影当中看不清楚情绪，只听到她吊儿郎当又透着冷意的声音下达命令：“进去搜。”
“是，sun。”
她身后几辆吉普车同时打开车门，跳下车十几个彪形大汉。
带头的人身上纹着大花臂，五官英朗成熟，三十五六年纪，只留点青从的寸头格外具有标志性。
他话不多，往前摆手：“进去！”
侍者这才反应过来要拦住他们，急得嘴巴长燎泡：“欸！欸！你们不能进去，这里是汀棠！”
十几个彪形大汉没一个人理他，已经错开他往汀棠里面走。
倒是打开车窗的女生支着一只胳膊靠在驾驶位上，挺懒散的接了句：“汀棠怎么了。”
侍者不自觉被她吸引注意力，咽咽口水，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本能的回答他：“你不知道汀棠背后的老板是谁？”
“谁呀？”
侍者一时半会儿摸不准她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定定神说出来：“天辰那位！”
“哦。”
他本来以为自己只要说出那位的名头就能把她吓得半死，起码也得惊讶个半天儿。
然而他只看女生极长的睫毛下敛遮住童仁，勾起殷红的唇，一个挺漫不经心的弧度。
“我好怕。”
“……”
她说好怕。
脸上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
侍者甚至从那张脸上看到了乖张、狂妄，就是没有她口中说的‘怕’！
乔念也是直接，从兜里摸到硬质打火机的棱角把脸支着胳膊上，撩起眼尾，轻声跟他道：“那就麻烦你告诉你们背后的大老板，就说今晚这个场子我砸定了！”
第3853章：告诉陆执，他的场子我砸了
晚上八点半。
汀棠里正在用餐的客人被一个包厢一个包厢的赶了出来。
来这里能订到包厢的全是非法区有头有脸的人物，很多人今晚过来吃饭的目的还是谈生意或者宴请朋友。
他们在这样的场合里被人搅黄了晚饭，下了面子，无不是怒气冲冲的又是叫服务生，又是闹着要见老板。
汀棠的服务生也没见过今晚这个架势，只得各种安抚，先把客人转移到外面安全地带。
“她放话要砸了今晚场子？什么人这么狂，我倒要看看她是哪儿来的大人物！”
“今天我必须要给她个教训，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好几个被冒犯到的大老从汀棠怒气冲冲走出来，在服务生的指点下看到坐在吉普车上没下来的女生。
他们满腔的怒火一瞬间上了膛，被堵得死死地。
之前嘴里还骂骂咧咧要给捣乱的人一个教训的男人也闭上自己的鸟嘴，一脸见鬼的表情。
“这个祖宗怎么在这里。”
“她不是一直很低调吗？”
他说不出情绪的两句话，已经露了怯，来势汹汹的气势自动矮了半截。
也有个别没有眼力见或者说平时接触不到那个层面的人不认识乔念，站在汀棠门口抱胸看热闹。
“我听说汀棠背后的老板来头不小，这人谁呀，敢这么闹事，活腻了？！”
总有认识的人马上叫住他。
“你快闭嘴吧，少说几句。小心祸从口出连累到大家！”
……
一时之间。
汀棠门口嘈杂的人群中时不时传出小声的议论，夹杂着‘sun’‘红盟’的关键字。
乔念像是没听到似的，全程稳稳地坐在吉普车上，压根没有下去的意思。
花臂他们很快将汀棠搜了个遍。
他们出来时，一个个脸色不大好看。
花臂拧着个小鸡仔似的男人走到吉普车前跟乔念汇报：“sun，里面没有观砚姐。”
然后他把小鸡仔似的男人往前一推，冷冷道：“这是他们经理，他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乔念乖戾视线落在汀棠的经理身上，抡了一圈，不带任何情绪的问道：“你们店今下午来了个女人？她穿棕色皮裙，栗色大卷发，人很漂亮，二十六七年纪。”
“我，我不记得了。”汀棠经理堆满额头细汗，又惶恐又心虚，眼睛不敢跟乔念对视。
“唔，是嘛？”
乔念漫不经心的转动手腕，素白的手里多了一把微型手枪，黑黢黢的枪口对准经理的脑袋。
经理吓得后背汗毛直立。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只见女生轻蹙起眉头，似乎觉得挺没意思的，枪口从他脑袋挪开，往下指了指，看起来像是要放过他。
经理煞白的脸色刚刚有点好转。
就见女生对着他的脚掌彭的开火。
“砰！”
她甚至没带消声器。
所有人都被吉普车前的枪声吸引住目光，看到一瞬间从枪口迸发出的火光，还有汀棠经理响起的惨叫声。
不管认识乔念的，还是没认出来乔念的，他们都被惊呆了。
第3854章：念姐：去找人画像
红盟一向低调。
他们虽然也跟F洲做钻石生意，有时候要走下货运，但在人均恶人的非法区实在算得上一股清流。
这些年非法区的人很少听说红盟对谁动手。
直到这会儿他们亲眼看到乔念如何一言不合直接开枪，手段之凌厉，不输给天辰的陆执。
乔念开完一枪，眼尾瞧都不瞧一眼还在冒烟的枪口，重新落在抱腿惨叫的男人身上。
神情寡澹。
“我再问一遍，今天下午有没有看到我的人来你们这里吃饭？她见了谁，发生了什么事。”
“呜唔。”经理痛的只差惊厥过去，脑子嗡嗡的响，巨大的恐慌支撑着他听清楚女生的声音。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明白？”
他只得疯狂点头：“明，明白。”
要是乔念没有干脆利落的开那一枪，他也许会利用自己强大的交际能力拖延时间，等东家过来处理纠纷。
可是乔念方才没有任何先兆的开枪打破了他的心理防线，他不敢再抱幻想，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这次经理十分配合的将下午发生的事情简单的交代了一遍，许久扯着哭腔说：“他们是我们老板的朋友，只是跟我们借个场地而已。”
“刚开始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直到看到你说的那个人进了包厢，后面又被他们以‘喝醉’的理由带走，我们才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不想惹事，所以没阻止。”
他有点着急的解释：“但是这件事真的跟我们无关呀！那些都是他们自己带来的人，他们全程不允许我们插手…我们服务生给你朋友带了个路而已。”
乔念将枪收起来，眼睫毛都没动一下，清冷目光流转到花臂身上，使了个眼色：“去，找个人根据他的描述把那些人的外貌特征画出来。”
“好。”
花臂提熘起经理跟提小鸡仔似的把人往汀棠里面带去。
……
乔念砸了‘汀棠’的场子的消息如旋风般传开来。
汀棠外面那么多客人在场，大家都是亲身经历，又亲眼看到她如何不给面子的直接让人将经理带走。
非法区今夜注定无眠。
大小势力蠢蠢欲动起来，大家都在打听陆执对这件事的看法，天辰和红盟会不会因为乔念这次嚣张的行为闹掰。
非法区两大顶级势力撕起来绝对是翻天覆地的效果，他们也想跟在边儿上看看自己能不能捡到点好处。
但是让众人失望的是——消息传出去接近两个小时，天辰一直没有动静，安静的好像不知道汀棠发生的震动一样。
因为陆执没反应。
被花臂等人带出来等消息的一众客人，在乔念没有发话之前，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离开。
汀棠就形成了搞笑一幕。
汀棠的门口堵着一排吉普车，而衣冠革履的客人们站在冷风中吹得瑟瑟发抖，硬是没有一个人走。
大家都望着车上唯一没下来的人，眼睛都要望穿了。
就指望着这位大老赶紧走。
第3855章：没错，就是你念姐干的
乔念一只手搭在打开的车窗上，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低头回消息，轮廓在夜色中分明冷酷。
终于花臂找来的画像师根据汀棠经理的口述画出来几张画像，拿到乔念面前：“sun，您要的人像。”
乔念摁灭手机，抬眼从他手中接过薄薄几张纸，垂眼一张张翻过去，直到看到一个左脸长了一颗黑痣的男人的画像时，她拧起嘴角，舔了下干裂的嘴唇，挺乖戾的表情。
她将那张画像单独抽出来：“…把这个人拿去给他再确认一遍。”
“好。”花臂二话不说往回走。
乔念也没闲着，将其他画像拍照，从副驾驶的背包里抽出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打开。
再连接上手机的数据线，将刚拍的几张照片导入电脑里面。
乔念打开天辰的数据区植入木马，莹白的手指在键盘上面翻飞，指尖倾泻出一连串的代码。
她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攻克天辰号称‘铜墙铁壁’的防御系统，将几张画像导进去直接筛选起来。
她有脸盲症。
一般人的长相在她眼里很难记住，除非长相极为有特点她才会留着印象。
花臂刚刚给她那一沓画像中，那个左脸有一颗黑痣的男人就属于长相具有特点的类型。
乔念不确定自己是否记错，但要是她记忆没出岔子的话，她记得在陆执身边看到过那个人。
那是天辰的人……
与此同时。
天辰总部。
乔念作为黑客界的王者要硬破天辰的防御系统肯定没有问题。
天辰也不养吃白饭的人。
尽管高级信息工程师们不能阻拦这位黑客界扛把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将天辰的防御系统当成脆皮鸭切开。
但他们比大多数的人都强。
起码他们在一分钟内就意识到有人在动天辰的数据区，并且成功入侵进来植入木马。
信息工程部管事用闯的速度直奔33楼，推开办公室大门。
“陆总。”
他看到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定睛一看，马上恭敬地称呼对方：“简助。”
陆执位于总部33楼的顶层办公室里此刻除了他自己外，简妗也在里面，两人之间气氛古怪。
他们看起来像是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要是搁在以前，信息部管事立马扭头就走，绝不会多呆。
但是现在他顾不上那么多。
他硬着头皮迎上陆执冰冷寡澹的眼神：“陆总，有黑客入侵我们的信息系统。目测…目测是sun。”
他们跟红盟打过无数次交道。
这些年他们两家关系亲密如朋友，以他为首的信息部还经常找到红盟的细腰控跟他们一起搞搞代码竞赛。
他对红盟几个主要成员的水平有所了解。
观砚、细腰控等人水平虽然高超，但不是不可超越。
红盟只有一个人在他眼里属于神一般人物，水平深不可测，只有那个人有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无视他的阻拦代码十分钟内拿下天辰的数据区……
——红盟sun！
可是sun不是一向跟他们老大关系铁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3856章：你还记得自己的初衷吗？
“她在十分钟前突然攻入我们的数据区域，不知道要干嘛。”信息部管事一板一眼的汇报情况。
简妗面色不大好看，杏眸第一时间看向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的男人，闭嘴无言。
陆执蹙起眉头，沉声道：“我知道了。”
信息部管事不明白他的意思：“陆总，您要跟sun联系一下么？”
陆执双手放在黑色办公桌上衬得冷白皮惊人，没人看得出他内心在想什么，只听到他冷澹的声音：“你先出去。”
信息部管事心头咯噔一跳，尽管不明白陆执到底在想什么，却也感受到这时气氛不寻常。
他嗫嚅的跟简妗打了个招呼，自己麻熘的从办公室里离开。
等他背影消失不见。
简妗一改方才沉默，重新面对陆执：“QIAO已经跟聂清如闹翻了，我们不可能永远站在中立角度。”
陆执太阳穴紧绷，抬眼：“我不止代表自己，还要为天辰负责。”
简妗突然火大，甩手激动道：“我不明白！我们以前都可以为对方把命都豁出去，为什么现在变好了，过得更好了，反而要畏怯什么都不敢为对方做！那我们当初咬牙拼命走到现在的意义是什么？”
乔念回了绕城。
当初她和陆执留在非法区，一步一步拼命坚持有了现在的天辰。
她也珍惜天辰。
可是她不明白这些有比乔念重要吗？
她永远记得自己的初衷，是为了当初的小伙伴儿过得更好，不再被人左右自己的命运。
所以他们才创造了天辰。
简妗悲伤的看着他：“你还记得自己的初衷吗？”
陆执薄唇抿成直线，跟她视线交汇，空气中都是惊人的沉默。
简妗突然在这种对峙中失去了兴趣，率先偏开头：“我知道你心思深，从小比我聪明。我很笨，所以你说什么我跟着做就行。但是这次不一样。你身上背负着天辰几千人的前途命运，你做不了决定。我不一样。我只是个小助理，我代表不了别人，只代表自己。”
她转头重新看向陆执，眼神坚毅的和从前一样，好像回到小时候：“我只记得是QIAO当初把我从死人堆里刨出来，自己饿的快没力气了还把身上唯一的食物喂给我吃。要不是她救了我，我根本活不到现在，也成不了如今的简妗。我欠她一条命！”
准确来说，她欠的不只是一条命那么简单。
乔念当初将她从死人堆里刨出来带给她的不止生命，还有精神层面上的救赎。
后面也是乔念教会她格斗术、一遍一遍锻炼她体魄保证她不再那些佣兵手中被打败淘汰掉。
那个时候他们天天面对死亡。
一旦输掉就是死。
她从来不是个坚强的人，每天晚上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害怕被发现还不敢发出声音。
在那段长久压抑的时间里，乔念就是她的信仰，是她当初能够坚信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简妗眼眶含着泪，憋得通红，硬是抹了把眼睛倔强的别开眼，扯下胸口的铭牌放在陆执办公桌上：“我走了，自己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