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这家酒店是你开的？
“什么？”他光想着乔念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一时没反应过来。
女生扬起那张漂亮的脸，眼眸黝黑又深沉，看他一眼，淡淡地说：“我说，这家酒店是你开的？”
“……”
一句话问的傅戈鸦雀无声，这家酒店当然不是他开的！
他怎么可能在长安街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开得起五星级酒店，这不仅仅是资金的问题，还涉及到背景，牵扯到很多人。
他听说这家酒店的老板跟御府的老板很可能是一个人。
这种人，绝不是他这个层次能够到的存在！
乔念这话问的他不止尴尬，还丢人，傅戈面色隐隐泛白，挺难看的板着一张脸，沉声道：“现在是上学时间，你不在一中上课，跑到京市来干什么？你不用上学。”
乔念闹不懂他有什么毛病，把自己堵在这里废话连天，她睡了一整天，后颈扯得不舒服，对傅戈这类不识趣凑上来，还把自己当回事的人没什么好脸色，拉扯了一下耳机线，抬眸看他的眸子极冷淡：“我上不上学似乎跟你没关系。”
傅戈看出她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了，面子有些挂不住，握着拳头，冷声说：“乔念，你没必要跟我弄得像敌人似的！”
这话说的好笑。
乔念看向他，嘴角挑着，态度很分明：“起码不是朋友。”
“我记得在一中外面，我跟你说的很清楚，我们以后碰到了最好别打招呼，希望你看到我离得远一点。你现在跑过来问我一大通，想表达什么？”
“……”
傅戈脸色骤然沉下去，变得难堪。
他真没想到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乔念还记得在学校门口他们说过的话。还拿出来重复一遍，摆明了连面子上的和睦都懒得跟他维持。
他在京市的圈子呆久了，见多了互相恨得咬牙切齿的对手再见面时，仍然能够在公开场合礼貌的打招呼。
他早就习惯这种给彼此留着脸面和后路的交际方式，再遇到乔念这样一点面子都懒得去留的相处方式，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才能显得自己没那么难堪。
傅戈想了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我是为你好，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里不是绕城！今天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万一冲撞到谁，不会像你在绕城那么好解决。”
乔念没想到他也是来参加聂弥的生日会，撇着眼角，有点后悔答应聂弥来了。
早知道生日会上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她应该昨天把人约出来，提前给他过生日。
反正祝福的意义相同，她没必要非赶着这一天。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管好你自己和乔嗔。”
“乔念！”傅戈是真的有点恼怒了，低声喊她的名字，咬着牙说：“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是关心你才提醒你，又不是跟你有仇要害你。”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只是提醒你，今天的场合很重要，京市很多社会名流都会来。你应该已经看到不少电视上才能看到的面孔。这里不是绕城，我知道你在绕城人脉广，认识的人多，狂惯了。”
第617章：让念姐早点回绕城
他蹙着眉心，一张帅气的脸庞紧绷着，严肃地说：“但是这里不是绕城！京市不是你可以狂妄的地方，这里多得是看起来不起眼，实际上背景深的人，在这里你最好收起你那套带刺跟人相处的方式，你今天跟我这样子说话没关系，我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份上不会跟你计较。如果换个人，未必会和我一样，懂吗？”
乔念完全搞不懂他从哪儿理解出她平时都是带着刺跟人相处，更搞不懂他哪儿来的自信在这里教育自己。他叽叽喳喳的声音绕在耳边，嗡嗡嗡响个不停，乔念皱起眉头，双手插在兜里，刚要说话。
傅戈的手机响起来。
他阴沉着脸，拿起手机看了看，是温子虞的电话。
他不敢不接温子虞的电话，强压下心头烦闷，接起电话，硬是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恼火。
“喂，温少。”
他看了眼面前的女生，一个头比两个大，沉声道：“嗯，我在酒店里。见到了，我认错人了，不是我认识的朋友，只是一个背影长得像的陌生人。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他挂断电话，就收起手机。
再偏过头看乔念，声音还是低沉透着警告，匆忙说：“我等下有事，没时间管你，你自己早点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早点回绕城去。”
乔念被他烦的不行，拉下帽檐，嘴角抿着，不耐烦的开口：“我用不着你操心，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一句话又把傅戈气的够呛，翻涌起来的血气直往脑门上冲，他着急去和温子虞会和，没时间跟她说那么多，只觉得她太不识抬举，自己明明一番好心，她却一点不领情，还弄得自己找不到台阶下。
嗔嗔就不是这种性格。
同样的情况，他相信换成乔嗔遇到这种事?一定能处理的更好，更让彼此舒适?不会弄得谁难堪。
傅戈想到这里?满心的关切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淡了下来。
他把手机收起来?扯了扯自己的西装领带，帅气出众的脸庞流露出冷意，也恼了，道：“随便你吧。该跟你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你自己不撞南墙不回头?我也拿你没办法。”
呵？
她不撞南墙不回头？乔念刚起来就被迫吃了一嘴苍蝇，被恶心的不行，隔夜饭都要恶心出来了?太恶心人?以至于她连话都懒得搭腔，径直准备走人。
傅戈其实还想问问她关于联考的事?想问她是不是和温子虞说的一样满分考上清大?奈何温子虞第二个电话又打过来。
他眼看着鸟都不鸟他走远的女生，抿紧唇?一边往回走，一边把手机放在而边：“喂?温少，稍等，我在往回走的路上了。”
*
另一边。
宴会厅里，聂弥今天容光焕发，精神头十足。
他穿着一件簇新的中山装，花白的头发梳在后面，一丝不苟，平时鲜少笑容的脸上此刻还算温和，站在那里招呼着上前寒暄的宾客。
第618章：现在不同了，有追光在
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师，前来找他攀谈的人不少，聂弥毕竟上了年纪，多聊几句，精神劲儿就有点跟不上了，脸上也逐渐开始露出疲惫神色来。
跟着他的聂家小一辈很有眼力见，马上帮他挡下大部分想过来攀谈的人。
但像温如夏这种，平时跟他关系不错的人，也没有拦着。
温如夏今天穿着一条杏色的裙子，一头卷发放下来，少了平日里的强势气场，多了几分女人味。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
温子虞和傅戈个头都不低，两个一个一米八出头，一个一米七八，都是西装笔挺，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后，又同样长得英俊出色，从进门开始就吸引了宴会厅里不少人的瞩目。
温如夏早就习惯了这样子的注目，倒是没把这些打量的目光放在心上，走向坐在那里休息的聂弥。
笑道：“聂老，我没来晚吧？”
聂弥一般人早就不接待了，看到她，眼神温和下来，看得出两人平时关系不错：“你来了？”
“嗯。”温如夏走过去，笑盈盈道：“路上堵车，来的晚了一点，但祝福不会晚。祝您老生日快乐，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健康常伴。”
“寿比南山就算了，我这个年纪也不图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活一天是一天，只要活着的每一天不让自己遗憾就行。”
聂弥看得出心情不错，又说：“不过我现在应该不会留下遗憾了。”
温如夏知道他说的不留遗憾是什么意思，他说的是追光答应参加后面的音乐交流会。
这次音乐交流会的宾客国内外的音乐界中流砥柱都在，聂老这一生都在追求将传统音乐推向世界，却苦于一直找不到能做这件事的人，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等他百年以后，传统音乐没有他这位大师存在，只会被其他西洋乐挤兑的越发没有生存空间。
现在不同了，有追光在。
温如夏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女生那张惹眼的脸，非常能够理解他的感受。
追光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具有自身魅力的人，这样的人天生吸引别人的目光追逐。
若是她愿意站出来推广传统音乐，温如夏相信传统音乐一定会在国内掀起一阵热潮……
她想到这里，往四周望了一圈，没在宴会厅看到那个身影，略失望的收回视线。
追光没来参加聂老的生日宴？
她以为凭着两人的关系，追光一定会来给聂老过生日。
“对了，聂老。”温如夏遗憾归遗憾，没忘记别的事，侧身让后面的温子虞和傅戈过来，笑道：“给您介绍两个人。”
“这个就是我常常跟您提起的不争气的侄子温子虞。”
她先介绍了温子虞，再客套的提起旁边的傅戈：“旁边这个是他同学，傅戈。”
“两个人都是清大的学生，听说您这位清大名誉教授过生日，非闹着跟我来。”
聂弥顺着她的手看向两人，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你们好。”
第619章：他以为的大人物就是念姐
傅戈头一次看到这位传闻中的大师，第一眼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又没想起来，他站在温子虞身旁，紧张的后背都绷紧了。
“聂老好。”
温子虞显得比他更轻松，更擅长表现自己，嘴巴甜又懂事：“祝您老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福如东海，寿比天高。”
这样一比，差距一下子出来了。
傅戈有意想补救两句，见聂弥冷淡的跟他们说声谢谢，又扭头跟温如夏说话去了，他有心想凑上去讨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做，又怕自己弄巧成拙，只能在那里干站着。
……
聂弥跟温如夏聊了几句音乐交流会的事，就不大想说话了。
他顺手拿起旁边放着的手机，本来只是随便看一眼，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消息，整个人一扫疲态，站起身来，打断还在跟他说话的温如夏，道：“我出去接个人，你们自便啊。”
温如夏不是头一次看到他这种反应了，一个念头闪进脑海中，又觉得不大可能，含笑颔首道：“好，聂老您去忙吧。”
“嗯。”聂弥不是那种喜欢跟人客套的人，拿着手机就匆匆忙忙走开了。
傅戈看着他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在心里暗暗猜测是京市哪个大人物要来，连聂老也亲自出去迎接。
应该又是一个他踮起脚尖都够不上的人物！
*
宴会厅外面，乔念找了个角落站在那里等着。
她单肩包丢在酒店房间，戴着鸭舌帽，遮住精致漂亮的眉眼，一手插兜，一根耳机线从帽檐穿出去，耳机塞在她耳朵里，一只手拿着手机，低头在看消息。
她自己站的洒脱，没注意周围的目光，也不觉得自己有多打眼。
事实却是很多路过准备进去的人，余光注意到她这边，都忍不住往她的方向多看几眼。
还有人情不自禁的问身旁的朋友。
“喏?看到那里站的那个女生没？看起来挺年轻的，谁啊？你认识吗？”
“不认识。”
“哦，可能是住酒店的人吧。”
说话的人摇摇头，有点失望，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跟着同伴结伴进入宴会场?心里想着那个女生长得挺漂亮?竟然不是圈子里的人。
乔念耳朵里塞着耳机，没听到她们议论自己，等了大概五分钟?提起头?一只手取下耳机，就看到穿着对襟中山装的老者，匆匆出来。
不是聂弥是谁？
她抬手跟到处找她的老者打招呼：“我在这里。”
聂弥听到她的声音?转头就看到那抹桀骜不羁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个笑来?快步走过去：“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我从早上九点就给你发消息让你下来，你下午五点半才回我?害得我以为你会放我鸽子不来了。
“这两天事情多没睡好?一不小心睡着了，刚刚才睡醒，”
她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过去，一双眸子清亮透彻，敛起里面的匪气，看起来认真又正经。
“礼物。”
第620章：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啊，还挺沉
“生日快乐。”
乔念不擅长说这些，说完，她就不自然的拉了拉帽檐，有点不知道如何表达。
聂弥却接过她递过来的盒子，入手发现盒子有些分良，抬起头，好奇的问她：“里面是什么东西啊？还挺沉。”
“没什么，就一样小玩意。”
乔念没告诉他里面是自己从F洲弄来的一块原石，鸽子血，挺少见，这个分量的鸽子血原石，世界上都没有几个，她拿到手后放在身边过一段时间，有想过用这块原石设计个钻石项链之类的，后面一直很忙，就没找到时间。
这次遇到聂弥过生日，她翻了下自己的抽屉，看到了这块原石就带出来了。
这个原石的价格比她自己做的小药丸贵，再一个，人家过生日，她也不好意思送自己做的手工品。
想来想去，这块原石成了最好的生日礼物。
聂弥在手里掂量了下盒子的重量，挺好奇的问她：“什么小玩意啊，镇纸？”
他喜欢书房和国画，偶尔没事的时候也会卖弄几下。乔念知道他这个小爱好，聂弥第一反应是盒子里装的压宣纸用的镇纸，但又看看盒子的大小，否决了自己的猜测，嘶了一声，恨不得当场打开：“不像是镇纸，镇纸没这么小。念念，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啊？”
他之所以对礼物这么感兴趣，还不是因为这个礼物是乔念送的。
乔念来之前他就收了不少生日礼物，可没有这么在意过。
全是客气礼貌的收下，就让人放在专门收纳礼物的客房去了，连看的兴趣都没有。
乔念把耳机收起来揣进衣兜，抬眸，看他一副感兴趣要拆开的样子，伸手制止他的动作，说：“只是一个小玩意，不值钱，等回去再看吧。”
“……”聂弥都拆开一半了，听她这么说?再一看她的神态反应，误以为乔念忘记他过生日的事，临时在外面买了一个手工艺品给他当礼物，现在人多?她不好意思让自己拆开。
聂弥本身对金钱没有多大的追求欲，他倒是不看重礼物的贵重与否，更在意送礼物的人是谁。
不过乔念毕竟还年轻?年轻人，脸皮薄很正常。
他不再勉强硬要拆开盒子去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无奈一笑：“你这个丫头?莫非还怕我嫌你送的礼物？我是那样子的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眉头微微蹙起来?抿着嘴角?只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是拿回去再看吧。”
聂弥瞥了她一眼?哑然失笑?摇摇头，无可奈何地把盒子收起来：“行吧?行吧，听你的。我回去再看！你真是的?不管你送我什么?哪怕送我一根草?我也不会嫌弃啊。我这个岁数了?难不成还非要你送我多贵重的礼物才开心？你能来给我过生日，听到你跟我说一声生日快乐，我还有什么不满足？”
他这个误会有点深！
乔念嘴角一抽，没解释她不是怕聂弥嫌弃礼物，而是怕他在这么多人的地方打开盒子。
让某些心怀不轨的人看到盒子里装的鸽子血，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第621章：念姐不缺钱花
好在聂弥是真不在意礼物贵重与否，乔念让他回去再看，他就把盒子珍视的收起来，然后抬起头，跟面前的女生道：“对了，我给你留了一个主桌的位置，等下你就跟我坐一起吧。”
跟他坐一起？
乔念想象了下那个画面，都可以想象到到时候有多少道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不喜欢出风头，想也不想的婉拒了：“主桌就算了，我还是随便找个位置坐吧，您不用特意招呼我。”
“你不想坐主桌？”聂弥看她考虑都不考虑就拒绝自己，着急的跟她说：“这次来了不少人，我的意思是你来都来了，我顺带把你介绍跟我身边的朋友认识一下，你……”
“我不擅长这些，算了吧。”乔念拒绝的很快，一看就是兴致缺缺，完全没兴趣。
“哎！”聂弥太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多半不会同意。
他只是想着这两次乔念都答应为传统音乐发声，私心里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着她也许随着年龄增长，又要来京市念大学了，愿意结交外面的人。
没想到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依旧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提过一次，聂弥就不再强求她，只说：“我还专门让人把主桌的位置留出来，就想着你要来，能跟我坐在一起……你不想就算了，下次吧，等你来京市读书，明年我就不办劳什么生日会，就叫上你和苏怀远，另外再叫几个朋友，我们大家一起吃个饭。”
乔念勾起嘴角，翘了下，拉着帽檐，挺匪气地说：“那明年我请客。”
“哈哈。行啊，我要找一家最贵的餐厅?让服务员把店里的菜都上一遍?把你吃穷！”
他也就开开玩笑。
他知道乔念不缺钱，起码在同龄人里面?乔念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却比很多同龄人有钱的多。
“好。”乔念答应的爽快?眉眼舒展着，那一身舒朗悠闲地模样，哪儿像是害怕他吃穷自己的样子，表情淡定的不行。
聂弥笑开来了，又站在门口跟她聊了一会儿音乐交流会的事。
中间好几次聂家的小辈出来找他，他是这次宴会的主角，作为寿星，他不可能丢下宴会厅那么多人?只招呼乔念一个。
饶是聂弥不愿意，在家里人再三催促下，他也只有先把乔念领进去，叮嘱道有事跟他发消息，就不得不暂时离开了。
他一走开，很多围绕在周围探究打量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散开，乔念乐的自在，压低帽檐?找了个人相对少一点的角落的位置走过去。
和这次很多人盛装出席的打扮不同，她一身卫衣、牛仔裤外加帆布鞋的穿搭实在太过于低调。
低调的在一众华服里显得寒酸。
不少注意到她这边来的人，目光在掠过她时，都轻视地皱了下眉头。
以为她是清大聂老的某个学生，没见过什么世面，才穿的这么朴素来参加聂老的生日会。
第622章：又想起昨天被支配的恐惧
大家来这里都抱着扩充人脉的想法在里面，没谁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学生身上。
所以乔念的方向几乎没人过去。
*
秦肆和张阳一来，就看到这个场景。
戴着鸭舌帽的女生坐在一角，身姿斜斜地靠在那里，长腿搭着，坐的没个正形，垂着眼眸，低头在玩手机。
张阳眼尖，第一时间发现乔念，扯了一把秦肆的胳膊，指着乔念的方向，不确定地问：“秦少，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乔小姐啊？”
他打眼望过去觉得很像乔念。
但又不敢确定。
乔念身上的气质太独特，他不觉得自己会看走眼，但今天的场合不是随便谁都能进来。
乔念怎么会在这里？
秦肆也看到坐在那里玩手机的女生了，看到乔念，他和张阳一样都露出惊讶神情。
但他比张阳淡定，揣着手，迈腿，道：“走，过去看看。”
两人走过去。
乔念那一桌就她一个人，张阳一走近，越发确定自己没认错人，惊讶极了的跟懒散坐在那里的女生打招呼。
“乔小姐，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了。”
乔念本来正在玩游戏，他突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手上一偏，正在操作的人物就死了。
她眉心跳了一下，吐出一口浊气，抬起头，正对上张阳那张热情洋溢的脸庞，想了半天。
张阳一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没认出自己来，拍着胸脯自我介绍道：“是我，张阳，秦少的朋友。我们昨天一起在包厢玩过，晚上还和叶总一起去吃了饭，我坐在你斜侧方，记得吗？”
乔念半眯着眼睛，对上他那张不算出色，但看起来挺亲切的圆脸，想起来了。
昨天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
她点点头?礼貌地跟来人打招呼：“你好。”
“你好你好。”张阳现在只觉得她像个宝藏?里面藏着无穷无尽的惊喜，哪儿敢在她面前摆谱?笑呵呵地跟她打了招呼，就问出秦肆也想问的话：“乔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认识聂老？”
聂老这次是过大寿，平时小生日都很低调，没大操大办过。
这次算了十年一次。
很多人铆足劲儿来参加，就是想借着这次机会让孩子拜入聂老名下，哪怕不能拜入聂老门下，能得到大师指点一二也不错。
所以一路上，他们发现不少带着乐器来的人。
乔念身上空空如也，就一个手机?也没见她旁边放什么乐器，他拿不准乔念跟聂弥什么关系。
乔念把游戏退出去，抬眸，神色淡淡地回答：“认识，一个长辈，过来给他过生日。”
一个长辈……
张阳又想起昨天被她‘一个阿姨’支配的恐惧。
叶蓝是她阿姨。
聂老又是她长辈，ennnnn……张阳突然间庆幸起在卫家，秦少问他要不要一起接待从绕城来的妹妹时?他没嫌麻烦，跟着一起去了。
这特么……哪儿是从绕城来的妹妹啊。
分明是个大佬！
张阳一时没接上话，一旁的秦肆却顺势拉开乔念旁边的椅子坐下，没当回事似的，玩世不恭地岔开话题：“昨天股票涨了，你买的几支股票如何？”
第623章：念姐的小赚一笔
“要不趁着这一波牛市，先抛出去。等后面势头过了再买进来。”
昨天晚上股票市场是涨了不少，这段时间都算牛市。他自己也玩股票，玩的不如叶妄川好，平时就靠叶妄川指点他买几只，不过他自认为自己水平比一个高三学生强，挺自信的指点起乔念。
“这种牛市之后一般跟着熊市，好多人不舍得在股票上涨的时候卖出去，还以为能继续赚，最后多半亏了。玩股票，最重要心态要好，别贪，见好就收，跟容易赚钱。”
“你买的那几支股票应该也在涨？”
牛市不代表所有股票都会跟着上涨，总有一小部分倒霉的垃圾股票哪怕在牛市也涨不起来。
他觉得像乔念这种玩票性质的散客，最容易踩雷，买到垃圾股。
乔念挑起眉梢，漆黑的眸子挺恣意，放松的靠后一靠，长腿曲着，又长又直，莫名给人一种随性的感觉：“还行。”
小赚一笔。
差不多能把这次亏得那批货的钱补回来。
“哦。那你早点卖，别砸在手上了。”秦肆当她说得还行是指赚了几百上千块钱，这点钱，他不可能放在心上，指点完乔念要怎么炒股后，又提起刚才那茬：“我刚看你在玩游戏，玩什么游戏？”
“枪战。”
乔念把手机拿出来，当着他的面调出界面：“这个。偶尔玩玩。”
秦肆知道这款游戏，他偶尔打发时间的时候也会玩，看到乔念玩，并不意外，来了兴致的邀请她：“宴会反正还要等一会儿才开始，要不要组队来一局？”
“我都可以。”就是那种我无所谓的态度。
“那就来一把。”秦肆挺喜欢她这种不做作的态度，比起他们圈子里不少女生强，不忸怩。
玩就玩，不玩就不玩，他最烦那种问玩不玩，娇滴滴说自己菜的女生。
so，你菜跟你玩游戏有关系？我又没指望你有职业水平，凑个人数，大家消遣一下而已。
他努努下巴，又望向一旁的张阳，道：“一起啊。我们三排。”
这款游戏很火爆，端游和手游都有，他们都是两种都玩的人?只是成年人，没那么多时间玩?偶尔玩一把，技术不菜也不强。
张阳玩的还可以，段位高一点，闻言笑了下?跟乔念道：“乔小姐，我带你。”
乔念手搭在桌子上?低着眸子本来在想几分钟结束?听他自信心满满地说要带自己飞?眼梢撩起?勾起嘴角?邪痞的很：“行啊。”
这一把游戏打得挺爽。
他们三排?张阳负责冲锋?秦肆负责勘探地图，乔念被分配的任务最简单——狙击。
说白了?就是找个安全地方捡人头。
一般玩这种游戏，男的都喜欢给妹纸分配狙击位?玩的不好不要紧，关键不用送人头。
但乔念这一把里‘运气爆棚’?每次总能狙到人头。
基本上不开枪就算了，一枪一个小朋友。
最后吃鸡下来?她成了组队里分数最高，磕到人头最多的那个。
第624章：听说过追光没？
秦肆好久没玩的这么痛快过了，玩完这把，甚至还想再来一局。
“再来一把？”
“不了。”乔念看上面聂弥已经开始致词，酒店的工作人员也逐渐送菜上来，她退出游戏，低声道：“开始了。不玩了，下次吧，下次有机会再玩。”
秦肆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他不是分不清楚场合的人，再加上他们这一桌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坐，眼看着也坐满了人，他不想连累乔念被人家用诧异的目光审视，就收起手机，也从游戏里退出去，道：“行吧，那下次再玩，乔妹妹别忘次要玩约我。”
他平时手里也有九所的工作，事情不少，只是没叶妄川那么忙，可从他嘴里说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吊儿郎当的。
“嗯。”乔念也把手机收起来，注意力放在了前面。
*
聂弥致辞以后又有几个人上台去陈词，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场面话，冗长到她瞌睡差点又被听出来了。
好不容易上去讲话的人说完了。
接着就是一群年纪不大的年轻人打着给老者祝寿的名义，开始拿着各种乐器上台去表演。
要不是满桌子的菜摆在那里，乔念一度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不是参加的生日会，而是进了维也纳金色演奏大厅。
从小提琴到萨克斯，再到竖笛，五花八门的乐器响彻整个宴会厅，吵得她都没胃口吃东西。
本来桌上摆着几道她爱吃的菜，乔念扒拉几下，就有点吃不下去了。
真吵！
台上还有人在拉小提琴，秦肆抬眸看了眼，是徐家的人，他差不多也听烦了，撑着下巴，看到旁边和他一样满脸不耐烦的女生，笑了下：“听烦了？”
“就是觉得太吵。”
吵得她都没胃口吃饭。
秦肆轻笑一声，道：“很正常。聂老平日里深入简出，他们逮不到人，只有趁着这个机会上去表现自己，好让聂老看到他们那里去，都是一群想拜入聂老门下的人。”
江纤柔今天好像也要上台，秦肆没什么感觉，就觉得眼前的一幕很荒谬，压低声音跟她说：“聂老最擅长的是箜篌，也一直为在国内推广传统音乐努力，你看这些人一个个手里拿的什么。啧~小提琴？竖笛？没一个真正玩传统音乐的人。”
江纤柔也是一样，明明钢琴八级，非要拜入聂老名下。
他就搞不懂图什么。
就图个名头？
怪不得聂老这么多年宁可不收徒弟，都不收这些人。
换成他，他也不收！
收个屁！
看着膈应的慌！
“说起国内真正玩传统音乐的人，我倒是想到一个人。”秦肆目光飘远，翘起二郎腿，玩世不恭的很，歪过头，问她：“追光，你听说过没？”
乔念眸子闪了闪，抬手拉了下帽子，遮住眼睛里的情绪：“啊。没有。”
“你连追光都没听过？”秦肆意外的看向她，一脸疑惑不解：“我还以为她在你们年轻人里名气很大，我家里的小鬼头都知道她的名字，迷得不行。你居然没听说过。”
第625章：‘忙着读书’你念姐！
乔念嘴角一抽：“忙着读书，没怎么上网。”
“哦，你高三，也难怪。”秦肆都没反应过来，他没说追光是网上的红人，乔念怎么知道上网才能知道追光这个人，万一是明星呢。
他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所以漏掉了乔念的气质和之前爆出来的追光的气质很像。
挺推崇地说：“那个追光是个玩音乐的人。这个人也会箜篌，和聂老很像，只是个人风格不大一样。她没有聂老的曲高和寡，写的编曲更张扬有生命力一些。她倒是很适合跟着聂老学习。我看以她的天赋，学个几年出来，聂老也不用愁传承箜篌的事了……”
乔念还是第一次听人当面评价她写的编曲张扬有生命力。
她自己回想了下自己写的编曲。
初心好像都是想传递当时的心境。
至于风格张扬与否，她还真没注意过。
正在说话间。
江纤柔提着裙摆上台了。
张阳没听到两人窃窃私语聊了什么，见江纤柔上台，用手肘撞了秦肆一下，隐隐兴奋道：“秦少，到江小姐了。”
他发自肺腑地感慨：“前头那些人多半要哭了，江小姐才拿了钢琴协会的第一名，她来了，聂老最后一个关门弟子的名额只怕要被提前锁定了……”
秦肆抬起头，也看到江纤柔在唐婉茹的陪同下走上台，声音骄矜的跟坐在主桌的老者说着什么。
不用听，他大概都能猜到。
肯定和前面一样，都是要弹奏一曲给聂老贺寿。
他挺不以为然的把手搭在腿上。
乔念倒是抬起头，脸上总算有点认真，看向台上，等着江纤柔表演。
张阳还在那里说：“我听说这次江小姐要表演她拿奖的那个编曲，我还挺期待想听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编曲。”
“听说这个曲子甩了第三名一大截，和第二名咬的很紧，结果后面爆出第二名的编曲是抄袭别人的，被取消了得奖资格。我估计第二名的编曲是在网上东拼西凑出来的成果，跟江小姐的编曲没得比……”
躺中第二名的乔念：……
……
台上江纤柔已经把贺词说完了，深吸一口气，坐在钢琴前，掀开钢琴盖子，纤纤五指搭在黑白琴键上，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美感。
随着她手指起舞，流畅的音乐也从钢琴上倾泻而出，跳跃的琴键，悠扬的钢琴声，哪怕不懂钢琴的人，也听的出这个编曲很完美。
唐婉茹今天也来了，她穿着墨绿色长裙，套着一条披肩，看起来优雅不失女人味。
温如夏就坐在她旁边，看到台上光芒四射弹奏着钢琴的女生，禁不住赞赏道：“江小姐的钢琴技巧越来越娴熟了，这个编曲也做得很好，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哪里，您过誉了。”她看起来谦虚，说温如夏过奖了，眼角眉梢却藏不住的喜气。
温如夏瞥见她眼角眉梢的骄傲和喜气，就知道她和江纤柔是冲着什么目的来的，微不可见的摇摇头。
她们若是冲着聂老来的，这次恐怕要失望。
第626章：收下江纤柔的可能性很大
江纤柔这个编曲，她听了。
确实不错，若是没有追光珠玉在前，江纤柔也许是个不错的苗子，培养一下也未必不可。
只是她非常清楚聂老心里的最佳人选是谁。
人家已经做出了选择，江纤柔和唐婉茹再来这一出，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是聂弥，她也不会放弃追光选择江纤柔。
温如夏这么一想就收回目光，没了刚才的赞赏，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淡漠。
……
台下乔念听了一会儿，就没什么兴趣了。
她拿着手机，正好有消息发过来，干脆起来，跟张阳和秦肆说：“我去趟洗手间。”
江纤柔这次这个编曲风格变化挺大，中途还加入了民族元素，隔壁屋子里似乎有专门的民间艺人和她一起合作演奏，整个出来的效果很好。
秦肆一开始不感兴趣，听着听着也不自觉地被吸引住了注意力。
“你去吧，早去早回。”
“恩。”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江纤柔的表演上，没人注意到她拉开椅子，压着帽檐出去的身影。
等走出宴会厅，乔念还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悠扬的钢琴声。
她拿着手机，没再去听江纤柔弹得什么，低头，点开手机上细腰控发来的消息。
[细腰控：sun，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个季情，我查到一点眉目了，我发给你。]
*
江纤柔的钢琴已经过了专业八级，在国际上这个考级已经达到演奏级别，就算单独开音乐会都够格。
在她前头也有不少人表演，她一上来，之前的那些人都沦为了炮灰，全成了背景板。
她这个编曲不厉害，厉害的是她把原本属于钢琴曲的东西糅合进了民族乐器，两者交融在一起，独特的风格一下子就出来了。
张阳听得瞠目结舌，扭头跟秦肆说：“秦少，你说聂老这次会收下江小姐吗？我看这次江小姐的编曲做的不错，弹得也好，聂老收下她的可能性极大。”
秦肆听着台上悦耳地钢琴曲，头一次拿不准主意：“不好说。按照聂老以前的性格肯定不会收，这次嘛，不一定。”
他自己也学过乐器，学得是小提琴，就玩了几年，随着年纪长大，他逐渐对赛摩之类男孩子喜欢的东西感兴趣就没再碰过乐器。
但底子还在。
他全程听下来觉得江纤柔这个编曲一般，谈不上令人惊艳，和追光的编曲比起来还是太中规中矩，东西是好东西，就是太拘谨在条条框框里，始终没有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江纤柔很聪明，脑子转得快，懂的迎合聂弥的爱好。知道聂弥更偏爱民族乐，就在编曲里面加进去这方面的元素，总体来说，有了这个加分项，听起来还不错。
聂老也许会被打动也不一定。
只是他听完有种感觉——有点追光的影子在里面！
追光也喜欢在电子琴，吉他，架子鼓里面加入箜篌，甚至唢呐之类的乐器，混音出来的效果个人风格很强。
第627章：收学生就算了
江纤柔这个也学了这种混搭的风格，可能是音乐的类型更正统，不似地下摇滚那么随心所欲，他总觉得差点东西。
差了一点味道！
有点邯郸学步的感觉。
张阳见他并没有被江纤柔的钢琴曲打动，砸吧着嘴巴，重新望向台上，自信地说：“秦少你要求太高了。我倒是觉得江小姐这次这个编曲很出色，聂老一定会喜欢。”
秦肆发现身旁乔念还没回来。
他把手搭在腿上，不以为意的回答：“先看吧，看看再说。”
台上江纤柔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后背上热出一层细腻的汗水，但她弹完以后，整个人越发的自信了，一整天忐忑不安的心跟着安定下来。
下面是潮水般的掌声。
唐婉茹保养的宜的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神情，也跟着大家一起站起来鼓掌。
江纤柔这个表演太成功了，成功到就算在正式的舞台上，她整个演奏的过程都算得上完美没有瑕疵。
果然有人问了台下老者的意见。
“聂老，您觉得如何？”
聂弥老神在在坐在那里，抬起眉头，看向他：“什么如何？”
“纤柔这个演奏啊，您老觉得如何？”那人笑道。
聂弥观眼观鼻，并没有其他人猜测的那般被吸引住，仅仅是淡淡地评价道：“还不错。她这个年纪有这样的技巧已经不错了，比我年轻时强。只是音乐这个东西光是技巧不够，感染力也很重要，稍微欠缺了点感染力。”
“聂老就是聂老啊，我听着挺好听的，都没注意到您说的细节，细节处还是大师更有洞悉力。”
他说着，转而就问道：“聂老，既然您也觉得纤柔的弹奏不错，我看她是个好苗子，您也一直在找心仪的学生人选，要不考虑一下？”
说话的人跟江家关系不错，唐婉茹找到他来当中间的说客，他也尽职尽责的把话题往关门弟子上门引。
这次来参加生日会的人，大多关注着这个话题，有人公然提起来，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屏住呼吸，等着坐在主桌上首位的老者开口。
江纤柔这个编曲确实不错，弹的也很好，大家和张阳的看法一致，都认为聂弥这次会松口收下人。
江纤柔自己也紧张的攥紧裙摆，一改平日里的骄傲，难得紧张起来。
谁知道聂弥只是看了台上一眼，就摇头，很直接的拒绝了：“收学生就算了，我年纪大了，精力有限。”
没等对方再劝说。
他直接撂下一个重磅炸弹：“我已经找到我心仪的学生了，等她进大学，我就会开始带她。”
乔念始终要进清大，既然主修中医，辅修音乐系，迟早会有人扒皮出她，聂弥索性现在公开。
“聂老找到关门弟子了？”
“我擦，之前没有听说过啊，你听说过吗？”
“我也没听说过。”
有人说出了肺腑之言。
“聂老有关门弟子了，那今天这些人在瞎忙乎什么！我还以为江纤柔一定会被聂老看上，可惜了。”
第628章：之前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公开
“是啊。江纤柔这次编曲不错，我都以为她会被聂老看重，结果没有。”
“精心准备这么久，结果聂老人家早就有心仪的学生，也太打脸了。那她刚刚在台上的表演算什么，耍猴么？”
“也不能怪聂老吧，耍猴也是他们自己愿意上去，人家聂老从来没有说过要收徒。”
“江纤柔这次丢脸丢大发了！”
……
四周窃窃私语的声音如同魔咒源源不断的传进女生的耳朵，江纤柔脸色极其难看，手抓着裙摆，眼角绯红，脸涨成猪肝色，要不是骨子里的高傲支撑着她不允许她低头，她差点没有哭出来。
聂老怎么可能有徒弟？
她从未听说过！
唐婉茹跟她一个反应，手死死地抓着包包，蹭的一下站起来，顾不上周围看好戏的目光，绷着脸，勉强地说：“聂老，我们以前都没听说过你有心仪学生的事，怎么会突然之间就……”
聂弥看到是她，想起她和江老爷子的关系，有着好友一层的情面，他还算温和，耐着性子道：“也不是突然吧。这个事我之前就想跟公开，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我这个年纪，带一个学生都够呛的，肯定没有精力再去带其他人。”
他看看站在那里无所适从的江纤柔，花白的头发精神劲儿十足，面容矍铄，可不像是他说的精力有限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不愿意多带一个人。
“纤柔的钢琴弹得不错，我在钢琴方面的造诣一般，我教她只会耽误了她。这样吧，我认识几个国际上有名的钢琴大师，他们有些人跟我一样也在寻找好苗子。”
他眉眼和善的望向旁边：“我记得你刚跟我说她钢琴过了专业八级？”
“是啊。江小姐去年钢琴就考过了专业八级。”他身旁的人点头道。
“嗯，那不错。”聂弥抬起头，又望向江纤柔的方向：“你这个年纪能考过专业八级的人不多，我到时候跟他们推荐一下你，他们中一定有人愿意带你。”
说实在的，这个结果不算差。
聂弥在音乐界的地位一向崇高，哪怕在国外也是大师级别。
跟他接触认识并且被他称为钢琴大师的人，再怎么说，在国际上也有几把刷子，绝对不是普通的阿猫阿狗能比较。
如果没有他引荐，光凭着江纤柔肯定接触不到。
其他原先嘲笑江纤柔白忙活一场的人，此刻脸上的表情变成了羡慕嫉妒，纷纷朝着江纤柔的方向投去瞩目的视线。
江纤柔脸色稍缓和了点，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毕竟她的目标是聂弥，不是国外的钢琴大师。
国外的钢琴大师也许名气上不差，可放在国内，无论是名气还是地位上都和聂弥没得比。
她已经成功成为清大高材生，又由国内权威脑外科专家梁璐亲自带着。
若是再能成功拜入聂弥门下，那她在圈子里的地位只会水涨船高，越发不同。
她想要的并不是单纯的学钢琴，更多是学钢琴背后牵扯的人和利益关系，这些东西，不是单单的名气就能弥补！
第629章：她不是钢琴造诣最高的一个
唐婉茹和她是母女，想到的东西都一样，尽管聂弥这个补偿不算差，她却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开口：“聂老，您说您有了心仪的学生，那‘他’今天肯定也来了现场。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认识一下？”
她说的是‘他’，而非女性的她。
是因为她心里非常自信，认定整个京市没有在音乐造诣上能超过江纤柔的女生。
如果有，那可能是个男的。
“是啊，聂老，我们也想看看您老心仪的学生，一定非常优秀。”
“聂老，您学生也在？太好了。我也想见见聂老的学生长什么样子，回头也涨涨见识。”
宴会厅的人一时间都望向自己身边左右，想看看谁比较可能。
后头。
张阳没料到会出现这种变故，压低声音，凑到秦肆耳边问：“秦少，还真被您说中了。聂老没收江小姐。嘶，可是聂老什么时候有学生了？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
“别问我，我也没听说过。”秦肆把手搭在后脑勺，坐姿玩世不恭，很放纵，玩味的看向前面戏剧性的转折，笑着说：“别说，这个事把我的好奇心都勾出来了。我也想看看聂老的学生到底是谁，能比江纤柔更厉害，让聂老看重。”
张阳回过头，感慨万千，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是啊。京市圈子里就数江小姐最优秀，长得漂亮、成绩好还弹得一手好钢琴！江小姐的钢琴造诣可以说是圈子里最高的一个…”
“她不是最高的一个。”秦肆在这时懒懒散散的纠正他：“还有一个人钢琴造诣比她高。不过那人没她张扬，成年以后就不怎么碰钢琴了。那人若是肯玩音乐，也许聂老会收下。”
张阳不知道他说的是谁，歪过头，很聪明的没有追问，继续说：“反正江小姐的钢琴造诣在同龄人里算高了，刚那个编曲也很好，弹得也好，还巧妙的加入了民族乐，我真不知道这样聂老都看不上，聂老看上的人到底得多优秀？”
秦肆对他说的江纤柔‘编曲不错、弹得也好还巧妙加入民族乐’这句话不以为然。
他早就说过，江纤柔卖弄的东西都是从追光那里学来的，这次的编曲是不错，但也就那样儿。
让人惊艳的部分全是学的追光那套。
但是又没能把追光的精髓学到，学的不伦不类，勉强的很。
只能说追光本身的风格太独特，就算江纤柔只学了个皮毛，乍一下让张阳这类对地下音乐了解不多的人听到，依旧会被惊艳到。
秦肆扬眉看向台上，不置可否的说：“不知道。不过能被聂老看上，绝对不会差。”
他说完，又偏过头，看向左边空出来的位置，努努下巴，问张阳：“乔妹妹还没回来？她上个洗手间也去太久了吧？”
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
乔念差不多出去20分钟了。
她又没化妆，也不存在去洗手间补妆这一茬，20分钟实在有点久了。
第630章：给你们介绍下，乔念
“女孩子嘛，去的久一点很正常。”张阳满心都扑在聂老刚爆出的学生身上，完全没把心思放上去，敷衍地回答。
秦肆放下手腕，抬起头，不怎么放心：“是吗？”
张阳回过头看他，肯定答复道：“是。女生都这样！去个洗手间，二十分钟算快的，半个小时，一个小时都有可能。”
秦肆皱起眉，他也不知道女生平时去洗手间多长时间，听张阳说正常，只有按捺住给乔念打电话的冲动。
*
主桌那一桌。
大家都闹着要看看聂老的关门弟子长什么样，聂弥有点被架上去，骑虎难下的意思。
偏偏旁边还有人在那头煽风点火：“聂老，我们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您拒绝江小姐这么优秀的学生，一定是个比江小姐更厉害的人吧？”
江纤柔手紧了紧。
聂弥这几年脾气算好了很多，没有年轻时那么张扬反叛，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性子逐年沉淀下来，少了戾气，多了平和，这会儿也难免脸色往下沉去，精明的眸子倏然射向说话那人，冷冰冰地说：“我说了，我本身钢琴造诣有限，我拒绝收徒和这个人优秀与否没关系，只是单纯因为我能教她的东西有限，跟着我只会耽误她前途！”
他一沉下脸，刚说话的人立刻缩着脖子，脸色青白的道歉：“聂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您口中说的心仪的学生……”
不止他一个人好奇，在场的人谁不好奇。
正好这个时候，一道悠然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个手机，似乎刚打完电话。
女生穿着卫衣，头上压着个鸭舌帽，遮着精致的脸，周身给人种匪气的感觉。
聂弥看到她，再看向这一双双想追问到底的眼睛，想着等清大开学他们也会知道，索性不瞒着，朝着乔念的方向招招手：“念念，来，过来一下。”
刷！
一整个宴会厅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从外面回完消息进来的女生身上。
这么多双眼睛忽然看过来。
乔念原本低着头，刚给细腰控回完消息，抬头就看到宴会厅的情况。
江纤柔、唐婉茹都在。
两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除此之外，后头的张阳、秦肆也是错愕地神情……
她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下，再看向冲着她招手的聂弥，抿抿嘴，下意识的抬手压了压帽檐。
拉完帽子，她又烦躁的半眯起眼睛，把手机收起来，抬腿，朝着聂弥的方向走过去。
聂弥一直耐着性子等她走到自己面前，全程脸上都洋溢着宠溺骄傲的神采，等女生走过来。
他抬手，跟所有人介绍：“乔念，我说的我找到的心仪的学生。”
——乔念，这就是我说的我找到的心仪的学生！
一记重磅炸弹抛下来，把整个宴会厅的众人炸的半天回不过神。
宴会厅响起索索细语声。
“乔念？没听说这个名字啊。京市人？”
“我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过这号人物，乔念？京市有这号家族？”
“第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