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1章 灵族（2）
种族观念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人族觉得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孤注一掷很容易全军覆没，所以一定要做两手准备。
而灵族完全无法认同人族的观点，并且觉得这是一种不能被原谅的背叛。
分歧实在太大，无法共通。
就只能分头行事。
黑团子说的有些累了，它曲起爪子，盘窝在冰冷的石棺上。
随后发生的事情，是它最不愿意回忆，也不想细说的。
所以它便匆匆一笔带过了。
“在四族不断献祭、拖延时间的那十年里，人族和妖族成功找到了退路，将一部分族人提前安置好。随着四族强者的伤亡殆尽，大陆也到了无法再继续拖延的地步，最终，彻底崩碎了。”
“妖族、人族、魔族、灵族，还有大陆上千千万万个小种族，大部分都随着大陆崩碎而毁灭。”
“魔族灭绝；灵族殉死；大陆分崩离析。”
“上古时代就这样结束了。”
澹台瑶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禁愣住了：“就这样……没了？”
“没了。”黑团子恹恹地说。
“魔族全都死了？灵族也一个都没活下来？”
“嗯。”
“他们所在的大陆也真的崩溃了？什么都没留下吗？”
“嗯。”
黑团子敷衍地点头，蔫蔫的不想多说。
但其实，云梦大陆崩碎之后，并不是什么都没留下。
云梦珠。
就是在大陆崩溃时，四族集合所有幸存强者的力量，抽取大陆碎片，融合炼制出来的东西。
澹台瑶一阵瞠目结舌：“这也太……”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听了这么多关于上古时代的事情，知道了四族的存在。
最后却得知他们都已经灭亡了。
有种帐然若失的感觉。
“好可惜啊……”澹台瑶忍不住说道，“如果他们跟人族妖族一样，能提前留个后手就好了，至少不会全族尽灭啊！”
哪怕只是留下一小部分，只要能活下来，日后还是有慢慢壮大的可能的。
但是全族覆灭，连一个幸存的都没有……
这就太惨烈了。
让人于心不忍。
黑团子摇摇头：“这是魔族和灵族自己的选择。他们不后悔，即使再有重来的机会，他们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所以，全族覆灭是宿命，也是他们心甘情愿的。
澹台瑶表示不能理解：“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后悔？人族有句老话还说呢，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再给他们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们说不定也会想活下来的！”
“这是你们人族才会有的想法。”黑团子没好气地道，“种族不同，观念也不一样，跟你说了你也不理解。”
“我是不理解！”澹台瑶同样没好气，“明明能活着为什么非要死呢？不管什么观念，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了，活着才会有希望啊！”
死了，全族都没了。
那才叫真的什么都没了。
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多可惜啊。
黑团子不想跟她争辩。人族和灵族的观念之争，它在上古时代已经看腻了。
第2672章 澹台昊的秘密（1）
澹台瑶年纪还小，实在理解不了这种观念差异。
黑团子懒得跟她争辩，她只好看向云落，期待的问道：“云姐姐，你觉得我说的有错吗？”
云落摇摇头：“这种事情上，没法分辨对错。”
种族观念不一样，也无法用对错来衡量。
“怎么会呢……”澹台瑶还想再说。
云落却道：“不管怎么样，上古时代已经结束了，四族的历史也早已经过去了。对也好，错也好，都只是我们现在的看法，魔族和灵族已经做出选择，我们怎么评判他们，都不重要了。”
澹台瑶闻言一愣，心情不由得蔫儿了：“我只是觉得，太可惜了……”
明明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云落摇摇头。
她看得出来，黑团子并不想回忆这一段经历。
既然历史已经落幕，结局也尘埃落定了，她便没有再问下去，抬头将目光望向了石棺盘那颗巨大的水晶树。
“话说回来，你之前说过这棵树叫什么名字？”
“鲛人树。”黑团子道，“怎么了？”
云落迟疑了一下：“这棵树，跟这个石棺，是配合起来使用的吗？”
黑团子之前说过，石棺是容器。
是人族用来提炼鲛人精血的东西，这棵树又刚好叫鲛人树。
云落很难不把它们联系在一起。
黑团子点点头，证实了她的想法：“是的。用这个方法提炼出的鲛人精血，会被鲛人树的根系吸收，然后结出一颗鲛人果。”
“这种鲛人果，其实就是活生生的鲛人被抽干了精血力量之后的一种变体。你也可以理解成是鲛人珠的弱化版，人族服用之后，就可以获得一部分属于鲛人的力量，入水不死，寿命延长。”
云落蹙眉问道：“鲛人珠就相当于妖族的内丹吧？”
黑团子点点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石棺和这棵鲛人树，都是用来提炼弱化鲛人珠，方便人族吸收的？”
“是啊。”
云落柳眉蹙紧：“鲛人珠不能直接服用吗？”
“妖族的内丹都不能直接服用，否则与找死无异！”黑团子直接说道。
“是因为妖族和人族的体质不一样吗？”云落又问道，“妖族肉身强大，能承受内丹所带来的爆炸式力量，而人族的身体却要脆弱很多，直接服用妖族的内丹，身体根本承受不了，所以上古时代的人族才要想尽各种办法提炼妖族精血，削弱精血和内丹力量，以求达到自身能够承受的程度？”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黑团子直接点头。
说白了，就是人族既想要妖族那样强大的力量，又不能承受这种力量的副作用——会爆体而亡！
所以，人族就努力研究各种方法，去削弱和降低妖族的力量，将之压低到人族的身体刚好能承受的平衡点，再去吸收和使用。
如此一来，人族又能快速变强，又不至于承担过多的危险，自然是最好的捷径。
只是对于妖族来说，这有多残忍，那个时候朝不保夕夹缝求生的人族已经顾不上，为了追求快速变强已经走火入魔了。
第2673章 澹台昊的秘密（2）
云落闻言思考了一阵，暂时没说话。
澹台瑶不解地问道：“云姐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在怀疑一件事情。”云落直言。
“什么事啊？”澹台瑶更加不解了。
云落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我也只是怀疑，拿不出证据。”
她看向黑团子，忽然问道：“如果有人服用了妖族内丹，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我不是说了吗？必死无疑。”黑团子道。
“我不是说这个。”云落稍微组织了一下措辞，解释道，“我是指，除了妖丹力量暴戾，对人身体产生的后遗症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影响？”
“比如呢？”黑团子歪着头问道。
“比如，灵力属性的变化，性格上的影响等等……这些方面有影响吗？”
“唔……”
黑团子爪子托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后回答：“你说的这些倒也有，但是并不多见，主要的后遗症还是在身体方面。”
云落来了兴致，“你仔细说说看。”
黑团子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好奇，但想想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便如实说道。
“人族服用妖丹，其实并不是指直接把妖丹吞进肚子里，这样做发挥不出妖丹的力量，还有可能被活活噎死。人族服用妖丹，主要是与妖丹进行融合，也就是通过某种方法，将妖丹吸收进身体里，合二为一。”
“但是，因为妖族和人族的体质不一样，被人族强行吸收的妖丹几乎不可能与人族的身体真正融合，它们只是待在人的丹田里，始终是一个异物。而且这个异物还带有强大且暴戾的力量，会源源不断的侵入人体，其中一部分会被人收为己用，但是更多的大部分，却会破坏人的丹田、五脏和经脉。”
“这就是妖丹与人族体质不能共融，所造成的最大伤害。”
云落点点头：“这个我明白，还有呢？”
因为妖丹的暴戾和破坏性，人族无法完全利用它的力量，反而会被它伤及自身。
就算短时间内，因为有高阶武者的体质撑着，这种从内部造成的伤害表面上没什么影响，也不太容易察觉。
但是很多看似坚固的东西，往往都是从内部开始破坏的。
高阶武者也一样。
随着时间拖延，妖丹在体内造成的伤害会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
无论是丹田、五脏还是经脉，受伤之后都很难调养恢复，日积月累之下，伤害不断叠加，最后再强的武者也支撑不下去。
这就是黑团子所说的“必死无疑。”
人族直接服用妖丹，利用妖丹的力量来增强实力，本质上相当于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完全是得不偿失。
而除了妖丹之外，没有被提炼过的妖族精血同样也有这个问题。
毕竟都是妖族身上的东西，利弊都是相通的。
所以，早在上古时代，人族发现了这个致命的缺陷后，就直接抛弃了这个简单粗暴的方法，开始寻找各种能够削弱妖丹和妖族精血力量的方法。
第2674章 澹台昊的秘密（3）
然而，这些方法在云梦大陆崩碎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失传了。
现在还有可能知道这些方法的，大概只有一个黑团子。
但是云落不用问也知道，黑团子是绝对不会把这些方法说出来的。它之前的态度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它并不赞同人族利用妖族来提高实力的行为。
“还有……”黑团子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妖丹是妖族的精华所在，并不是所有妖族都天生拥有妖丹，很多血脉不纯或者天生弱小的妖族，他们体内是没有妖丹存在的，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储存在身体血肉里。”
“储存在身体血肉里？”澹台瑶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什么。
“我记得以前在书上看过，越是强大和高等级的妖兽，体型也就越大，是因为它们身体里储存的力量更多，所以把身体撑大了吗？”
黑团子想了想：“这么说也可以。但是妖兽跟妖族还是截然不同的。”
“他们的区别是什么？哪里不同？”澹台瑶早就好奇这个问题了。
“区别就像是你们人族和猴子。”黑团子翻了个白眼，“一个是智慧种族，一个是普通动物，你说哪里不同？”
澹台瑶：“……”这么说的话，那真是哪哪都不同。
没法比较。
“妖族的妖丹不止是储存力量的东西，同时也蕴含了妖族本身的一部分元神。又因为妖族种类不一样，蕴含的元神也不一样，没办法一一细说。”
黑团子苦恼地看着云落，道：“像你说的那种改变灵力属性、影响性格之类的后遗症，如果真的出现了，十有八九是因为吸收的妖丹里残留着妖族本身的元神。换句话来说，这些后遗症不是妖丹造成的，而是妖丹里面残留的妖族元神影响造成的。”
云落心里咯噔一声：“你说的元神，是不是就相当于人族的精神意识？或者是神魂之类的？”
“差不多吧。”黑团子点点头。
“所有的妖丹里都会有元神残留吗？这种残留下来的元神是代表妖族本身的意识，有思考和谋划能力，还是仅仅只是一道意识残留，没有智慧可言？”
云落问得很详细。
黑团子虽然觉得奇怪，但也还是回答道：“如果妖丹的真正主人还活着，那么妖丹里蕴含的元神就和主人的意识一样，可以随时切换。但如果妖丹的原主人已经死了，残留的元神短时间内还能保持神志，时间一长就慢慢消散了，最后顶多剩下一抹残留意识，很难被发现，但是也影响不大。”
云落微微眯起眼睛。
这大概就像人的神魂一样，人活着，神魂自然完好无损。
但如果人死了，神魂飘荡在外，短时间内还能维持，时间一长就慢慢消散，最后变成一缕毫无神志的残魂。
当然了，云落也没真正见过人族的残魂，从云梦珠的记载中来看，人族的神魂想要真正显现出来，必须是精神力极高、近乎于神的顶尖强者才有可能。
第2675章 澹台昊的秘密（4）
云落点点头，微微吐出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大概明白了。”
黑团子头上冒出一个问号：“你明白什么了？”
澹台瑶也同样不解。
云落忽然转头看向她，问道：“你还记得，你哥哥澹台昊的灵力属性曾经发生过变化吗？”
澹台瑶一愣，下意识点点头：“记得啊。”
这个她怎么可能会忘？
澹台昊以前是双属性武者，后来突然有一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变成了单属性，而且还是极少见的暗属性，自带腐蚀性。
当时澹台世家的长老们也觉得不可思议，还特意问过澹台昊。
但，澹台昊却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仿佛一夜之间属性就变了。
澹台家族暗地里调查了一阵子，但却始终没有收获，再加上澹台昊灵力属性发生变化后，非但没有影响他的实力，反而在战斗方面有所增强。
对于武者来说，没有什么比变强更重要的，而且也看不出有何不妥。
家族里的长老们便觉得，这或许就是澹台昊的一场机缘，反而是好事，所以后来便无人追究了。
“云姐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澹台瑶满头雾水。
“我记得你说过，澹台昊以前的性格还没有现在这么可怕，你回想一下，他灵力属性发生变化的时候，是不是就是他性格发生改变、实力也开始突飞猛进的时候？”云落不答反问道。
澹台瑶仔细回想了一下，忽然悚然一惊：“你不说我还没发现，确实是这样……”
“那就没错了！”
云落微微眯起眼睛，道：“之前听了你和南宫瑾说的话，我就有些怀疑，澹台昊很可能是融合了一颗妖丹，他的灵力属性变化、性格变化，还有等级实力不同寻常的飞速进步，很可能就是因为妖丹造成的。”
“什么？这……这不可能吧？”澹台瑶震惊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澹台昊融合了妖丹？
“我也只是根据现有的情况推测，有这个可能，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云落说着，又看向澹台瑶，“你知道澹台昊进入秘境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吗？”
澹台瑶立刻摇头：“这个我不知道，他也不会跟我说。在船上遇到他之前，我都不知道他也会来。”
云落并不惊讶，只是道：“澹台昊出手抢夺水元素精华，据我所知，水元素精华可以很好的修复身体内部的创伤，对经脉损伤尤其有效。但除此之外，它也没有其他效果。”
换句话来说，这东西的效果很单一。
对于身体有暗伤，或者经脉有损的武者来说，水元素精华是千金不换的宝贝。
但对于没有暗伤和需求的武者来说，它的价值就比较一般了，最多就是比较罕见，留着以后可能有用。
云落、南宫瑾、澹台瑶以及当时在场的许多武者，对水元素精华的出现都仅仅只是惊讶，并没有出手夺宝的意思。因为他们对这个东西的需求并不强烈。
可是，澹台昊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第2676章 澹台昊的秘密（5）
云落当时注意到，澹台昊看到水元素精华时，眼睛猛地亮了一下。
那种惊喜感和志在必得的贪婪，几乎掩饰不住。
云落当时心里就有疑惑——他为什么这么在意水元素精华？这个东西对他很重要吗？
再结合水元素精华唯一的用处，云落很快就推测出，澹台昊身体里肯定有暗伤，而且估计伤势不轻，以至于他一看到可以修复身体暗伤的东西，便完全控制不住，直接出手抢夺了。
从这个基础上，继续往下推测，很多事情就清晰可见了。
比如说，澹台昊体内的暗伤是从哪来的？谁造成的？
要知道，他的实力可不弱。
堂堂八阶武者，在四国之中已经是最顶尖的那一层了。
就是放在双宗一宫里，也是尊者级别才有的实力，再往上的九阶强者、宗师级强者，整个大陆都屈指可数。
由此不难想象，澹台昊在大陆上可能遇到的对手不多，哪怕是野外横行的妖兽，也没有多少能真正伤到他。
这一点，从云落自己身上也不难证明。
云落自从突破八阶之后，就几乎没怎么受伤过。
即使有遇到危险，她也能轻易解决，大陆上能够对她造成危害的人或者妖兽已经不多了。
同样的道理，澹台昊的实力和她不相上下，说句比较傲慢的话，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的武者，实在是想受伤都不容易。
既然这样，那澹台昊体内的暗伤又是从哪来的？
云落本来还想不通这个问题。
直到黑团子提起妖丹，她才猛然想到还有这个可能。
云落将自己的推测告诉了澹台瑶，听得澹台瑶一愣一愣的，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见此情景，云落又补充道：“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测，没有实际证据。也许澹台昊急着想要水元素精华，不是为了自己疗伤用，而是有其他用处……”
这也是有可能的。
澹台瑶脸色有些难看，她摇摇头：“我觉得不太可能，云姐姐你的推测可能是对的。”
云落愣了下：“为什么这么说？”
“水元素精华最大的用处就是能修复身体内部的创伤，其他作用不大，对吧？”
“嗯。”
“那澹台昊肯定是自己需要才会抢的。”澹台瑶小声说，“这种除了疗伤、别的毫无用处，又不能提升实力的东西，以他的性格，如果不是自己要用，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更别提是直接动手抢了。
云落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
澹台昊那个性格，也不太可能是为了朋友家人之类的争夺宝贝。他的眼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他自己。
澹台瑶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真的服用了妖丹？还被妖丹反噬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还能为什么？”黑团子撇撇嘴，“人族不怕死的服用妖丹，从来都只有一个理由，就是想走捷径，快速强大呗。”
不是心性极度偏执、又对力量有着狂热追求的武者，是不会冒着爆体而亡的风险去走这种邪路的。
第2677章 意外的收获（1）
哪怕是在上古时代，人人修炼成疯，真正敢用这种方法的也只是少数。
而且，那还是在人族夹缝求生、族群危在旦夕的时候，不得已采取的极端方法，本来只是为了破釜沉舟、冒险一试而已，谁也没想到在尝试成功后，一些人尝到了捷径的甜头，就渐渐走上歪路了。
黑团子嘲讽道：“我也没想到，在如今人族稳占上风，大陆上几乎没有可以威胁人族地位的情况下，居然还有人会尝试这种方法。他真以为捷径是那么好走的吗？找死都不看看路子。”
澹台瑶语气有些艰涩道：“我也没想到……他以前虽然痴迷修炼，一心想追求强大力量，但是他的天赋已经是家族最高了，修炼速度也比其他人快很多倍。他为什么还不满足？非要用这种方法变强不可？”
这个问题，云落也没法回答。
只有澹台昊自己知道。
她在意的反而是另一个问题：“四国境内没有妖族存在，澹台昊如果真的融合了妖丹……那他这颗妖丹是从哪来的？”
“谁知道。”黑团子翻了个白眼。
澹台瑶也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之前都不知道有妖丹这种东西。”
云落道：“四国没有妖族存在，这妖丹肯定不是他自己机缘得来的，澹台家也没有这种东西……”她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心里产生了一个猜想。
“会不会跟双宗一宫有关系？”
澹台瑶不由得一愣：“这应该不可能吧……你怎么会想到他们头上？”
云落叹了口气：“我总觉得大陆上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最后似乎都跟双宗一宫有关。”
比如噬心蛊，还有蛊奴。
原本以为只是冲云宗一家独有，但是后来又发现，仙乐宫也参与其中。
再加上三大宗门本身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即使现在还没有青云宗也参与的证据，但也很难不让人怀疑。
黑团子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你想这么多做什么？反正身体里融了妖丹的人又不是你，遭到反噬的人也不是你，你管他妖丹是从哪来的呢？至于那些什么宗门……咦？”
它的话刚说到一半，忽然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懒洋洋的小身子从石棺上站起来，仰着脑袋往鲛人树上看去。
“黑团子，你怎么了？”云落关心地问了一句。
“树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黑团子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身体忽然如烟雾一般轻飘飘地浮了起来，往鲛人树上去。
澹台瑶震惊地看着它，目光跟着它一路往上移，刚想说话的时候，眼角余光同样也发现了鲛人树深处闪烁的一点光芒。
这光芒本来并不起眼。
因为鲛人树本身就是闪闪发亮的，枝叶、树枝、树干都能轻易折射光芒，恰好将那点光芒隐藏在里面，不是特定的角度和足够细心，根本发现不了区别。
“真的有东西。”澹台瑶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是什么啊……”
第2678章 意外的收获（2）
黑团子已经漂浮到了鲛人树上。
它本身就小巧，落在脆弱的树枝上也没有引起任何反应，它用爪子拨开枝叶，原本隐藏在枝叶深处的东西便暴露了出来。
是一颗浅蓝色的果子。
犹如海水一般碧蓝的颜色，表面上泛着光泽，看起来有种波光粼粼的感觉。
黑团子微微怔了一下，神情有些惊讶。
“黑团子，那是什么东西？”云落站在树下，仰着头问道。
黑团子从树梢上跳下来，轻盈地落在石棺上：“一颗没成熟的鲛人果，你们要吗？”
云落一怔。
澹台瑶也惊了：“鲛人果？是你之前说的用鲛人精血练出来的果子吗？”
“是啊。”
“这东西居然还保留着？”澹台瑶更吃惊了，“大陆上不是早就没有鲛人了吗？怎么会有鲛人果？”
云落也有些纳闷这个问题。
黑团子翻了个白眼：“大陆上没有鲛人，不代表没有鲛人留下的东西啊。这颗鲛人果估计是很早以前催生出来的，还没有完全成熟，就一直留在鲛人树上，估计没什么人发现。”
说着，它又看了云落和澹台瑶一眼，“你们的运气不错，我本来以为鲛人果都灭绝了，没想到这里还留着一颗。虽然只是半成品，但也算是个宝贝，比什么水元素精华珍贵多了……但是只有一颗，你们两个谁用？”
澹台瑶一时茫然，没理解它的意思。
云落古怪地看了一眼黑团子：“你的意思是，这颗鲛人果可以给我们用？”
“那不然留着干嘛？”黑团子莫名其妙道，“它都已经结出来了，不用掉，难道挂在树上浪费吗？这鬼地方几百年也未必有人能进来，鲛人果虽然存放的时间长，但是功效也会随着时间慢慢弱化的。”
“你是让我们吃掉那颗果子？”澹台瑶终于听懂了，惊愕不已，“这果子不是用鲛人血练出来的吗？跟妖丹差不多，这……这能吃吗？”
“能吃。鲛人果跟妖丹不一样，它本身就是被削弱之后的产物，对你们人族不会造成伤害。”
黑团子解释道：“相反的，它本来就是你们人族研究出来的东西，里面有属于鲛人的血脉力量。服用鲛人果之后，便可以入水呼吸，强化体质，总之对人族有益无害。”
澹台瑶听得一阵心动：“这么说，它岂不是一件天材地宝？”
“对你们人族来说，鲛人全身都是宝，从精血提炼孕育出的鲛人果当然也是宝贝。”黑团子哼笑一声，“不过，只是你们人族的宝贝而已。”
对于鲛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落看着黑团子，挑眉道：“那你这次怎么这么大方了？”
黑团子一向都不喜欢人族利用妖族提高实力的做法，现在居然主动问他们要不要服用鲛人果，这态度转变得不可谓不大。
黑团子明显听懂了云落的意思，嘟囔道：“这跟我大不大方有什么关系？反正鲛人果已经结出来了，又不能退回去，与其白白浪费，还不如被你们用了呢。”
第2679章 意外的收获（3）
云落和澹台瑶对视了一眼。
澹台瑶主动表示道：“我听云姐姐的。”
她对鲛人果倒没什么想法，用不用都行。虽然黑团子说这是好东西，但澹台瑶前面听了那么多妖丹反噬的后遗症，又知道鲛人果是从鲛人精血里提炼出来的，心里难免有点阴影。
即使它真的是好东西，她也没有多少渴求的心情了。
云落考虑了片刻，对澹台瑶道：“我觉得，这半颗鲛人果还是给你用比较好。”
澹台瑶眨了眨眼睛。
“首先，鲛人是海洋妖族，天生的水属性，跟你的灵力属性匹配，你用的效果应该会比我好一些。”云落将自己的想法如实说出。
黑团子赞同了她的说法：“没错，属性相同，服用效果会更好，得到的好处也会更多。”
云落又继续道：“另外，黑团子刚刚也说了，鲛人果最大的作用是能强化体质，使人拥有如鲛人一般水下呼吸的能力。”
她微微一笑，“我已经是八阶武者，又经历过天雷锻体，体质比一般人强大很多。鲛人果的强化效果，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而且，入水不死、水下呼吸这些附加能力，我也不缺。无论从哪方面考虑来看，你用都比我用好得多。”
云落说的都是实话。
她又不是澹台昊，体质强化只是锦上添花，有也行，没有也无所谓。
至于入水不死这一点，听起来是很有用的特殊能力。
但是云落有虚无空间在，刀山火海都奈何不了她，她自然也不需要鲛人果的特殊能力。
澹台瑶听完之后也不勉强，爽快地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正好不会游水，有了这颗鲛人果，就不用麻烦你和瑾堂哥他们带着我走。”
之前刚进水域的时候，因为澹台瑶不会游泳，只能保持闭气状态，让云落或者南宫瑾他们带着走，十分不方便。
一旦遇到什么危险，需要动手的话，难免就束手束脚。
有了鲛人果的特殊功效，澹台瑶就能在水下如游鱼一般自由行动，也不用担心被活活淹死。
这无疑是大大增强了她的生存能力，以后即使再碰上和水域一样的环境，她一个人也能有自保之力。
云落就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才毫不犹豫地决定把鲛人果让给她。
澹台瑶当然也明白。她向来不是矫情的性格，便爽快应下了。
两个人很快达成了共识，既没有推来让去，也没有任何争抢的意思。
黑团子看在眼里，不禁感慨道：“还好是你们，互相商量几句就行了。如果换成是其他人在这里，说不定还得打一架才能确定鲛人果归谁。”
“我跟云姐姐是什么关系？我们才不会为了区区半颗果子打起来呢，反正谁用都一样。”澹台瑶无不得意地说道。
她仿佛丝毫没想到，她口中的“区区半颗果子”，是如今大陆上唯一仅存的鲛人果。
即使只有半颗，也是价值连城。
物以稀为贵。
第2680章 意外的收获（4）
黑团子看到澹台瑶那一脸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好了，别耽误时间了。”云落忍着笑意，看向黑团子，“这个鲛人果要怎么用？先摘下来吗？”
“当然了。”
“怎么摘？”澹台瑶好奇地问，“就跟平常的果子一样吗？”
“当然不是。”黑团子说道，“鲛人果看起来像是果子，但其实是一种能量结晶体，而且品质纯粹，最好不要直接用手触碰，免得造成污染。但是要摘取也很简单，你们直接用灵力附着在手上，切断鲛人果跟鲛人树之间的经络就能摘下来了。”
“听起来好像很有趣，要不我去摘吧？反正也是给我吃的。”澹台瑶兴致勃勃地道。
云落闻言也没有反对，只叮嘱道：“那你小心一点。”
“要是鲛人果被污染了，吸收困难可不要找我。”黑团子凉凉地说道，“我可不负责。”
“你看不起谁呢？”澹台瑶不服气的双手叉腰，“不就是摘个果子吗？我肯定不会出错的！”
黑团子呵呵笑了两声，斜着眼睛看她。
那小模样看起来格外欠揍。
澹台瑶磨了磨牙，忍不住想揪它耳朵，但是想想鲛人果毕竟是它先发现的，也算是立了功，她便冷哼一声：“算了，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她抬头看了看隐藏在鲛人树枝叶深处的浅蓝色果子，深吸一口气，将灵力灌注在双腿上，轻轻一跃便跳到了鲛人树上。
云落抬头看着她：“当心一点。”
“知道，放心吧。”澹台瑶伸手扶着粗壮的树干，小心计算着距离，继续往树顶跳去。
鲛人树原本是生长在深海之下、鲛人栖息地里的一种水生灵植。
虽然外形看起来像是一棵树，但其实它应该算是一种深海珊瑚。
只有纯净的水灵气才能让鲛人树保持生长，而且它的生长速度非常缓慢，数十年长一寸，数百年才有树的形状。一旦周围灵气出现匮乏，它就会进入一种类似休眠的状态，外形凝固不变，只要不遭到外力破坏，可以维持千万年而不死。
在上古时代，有鲛人树在的地方，往往是鲛人族的聚集地，甚至是它们的巢穴。
这也是“鲛人树”这个名字的由来。
据说鲛人族十分喜爱这种深海灵植，因为它外形剔透精致，犹如水晶一般，还有过滤水质、净化海洋灵气的特殊功效。
因此，有鲛人树生长的地方，水质也格外纯净，很适合鲛人幼崽生存。
鲛人是卵生的妖族。
它们的后代刚出生时都在一颗圆圆的卵中，需要孵化数十年才能破壳。虽然出生率并不低，但是破壳的危险性却很高，数百个鲛人卵里，真正能成功破壳出生的鲛人，渺渺无几。
这是因为幼年的鲛人在卵中时就需要吸收大量的灵气，来促进自身发育，强化体质。如果它们的体质不够强大，就无法抵抗海底几万米深处的强大的水压，一出生就会被活活压死。
第2681章 意外的收获（5）
正因如此，只要是能成功破壳的幼年鲛人，它们刚一出生就拥有堪比人族六阶以上的实力，身体强度更是惊人，幼年期就能堪比人族的宗师级强者。随着修炼还能继续增强，上限非常高。
而且，不止是鲛人一族。
几乎所有的妖族，肉身强度都极其惊人，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跟人族脆弱的身体对比起来，即使是再弱小的妖族，肉身强度也相当于金刚石一样，水火不侵刀枪不入。
所以，妖族从来不像人族一样需要使用兵器，他们原形状态下的尖牙利爪就是最好的神兵利器。
鲛人精血提炼孕育出的鲛人果，之所以能强化体质，也是因为鲛人一族的妖族特性。
鲛人族喜欢将刚刚出生的鲛人卵挂在鲛人树上，远远看去就像一颗颗浅蓝色的“树果”，点缀在银色星辰般的树叶之间。
那样的景象美得犹如梦幻一般，让人一看便惊艳难忘。
但，可惜的是，自从上古时代的人族强者大量猎杀鲛人，提取它们的精血孕育鲛人果，利用它们的油脂制作鲛人灯，鲛人族大量聚集、环绕在鲛人树旁，精心孕育鲛人卵的美景，就再也没有了。
这是云落从云梦珠里得知的事情。
这株鲛人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什么时候从深海里移植出来，经过特殊改造后，根系与石棺融为一体，被打造成了特殊的凝练工具。
如今还挂在树梢上的半颗鲛人果，就很像是上古时代真正的鲛人卵。只是体型小了很多，也没有鲛人卵那种天生的灵性。
怎么说呢……
云落在云梦珠里看到的鲛人卵，是真正的天地灵秀，更是活物。
而挂在鲛人树上的鲛人果，却仅仅只是一颗人工培育的“死物”。即使外形再相似，本质上也是完全不同的。
云落一边心里想着，一边紧张的看着澹台瑶。
澹台瑶此刻已经爬到了鲛人树很高的位置上，踩着一根手腕粗的树干，看起来摇摇欲坠。
那颗浅蓝色的鲛人果，便挂在她头顶上，伸手就能够到。
“你小心点，别摔下来了。”云落关心的提醒道。
“放心。”澹台瑶朝她摆摆手，表示不用担心，随即便仰头细细观察。
她很快就发现，鲛人果的顶端有一根细细的枝蔓般的东西，连接着果子和树干，这显然就是黑团子所说的经络了。
只要将这根枝蔓切断，鲛人果和鲛人树断了联系，自然就能摘取下来。
澹台瑶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缓缓调动起体内的灵力，汇聚到手上。
薄薄的蓝色水系灵力如同一层透明的水膜一般，精巧的覆盖住她的双手，然后又在指尖上凝聚。
她两指并拢，灵力凝聚如刀一般，小心翼翼地靠近鲛人果顶端的枝蔓，又轻又稳的切割下去。
结果……
看似脆弱纤细的枝蔓出乎意料的坚硬。
她轻轻一割，竟然割不进去，反而有一种撞在石头上的感觉。
澹台瑶有点傻眼：“这东西怎么这么硬？”
第2682章 融合鲛人果（1）
树下的黑团子听到她的话，顿时幸灾乐祸道：“你以为鲛人果是那么好摘的吗？”
“什么意思？”澹台瑶一边努力切割，一边嘴里得空问道。
黑团子懒洋洋地窝在石棺上，悠闲的舔着爪子，看她涨红了脸使劲努力的样子，越发幸灾乐祸了：“我之前的话没说完整，如果是正常成熟的鲛人果，采摘起来当然不难，枝蔓一碰就断了。但是这未成熟的鲛人果，连接的经络里可还有鲛人精血的力量残留，想切断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澹台瑶恍然明白过来，继而气急道：“那你不早说？”
“我说了啊。”黑团子一脸无辜地道，“是你自己急着主动请缨，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就跳上去了，这可不能怪我。”
“你……”澹台瑶恨恨的磨牙。
这只死煤球团子，分明就是故意的，想看她出丑吧？
云落也看出黑团子是故意使坏了，有点没好气地道：“黑团子，你够了啊。”
平时闹着玩也就算了。
鲛人果就这么一颗，要是澹台瑶摘不下来，白白浪费就可惜了。
她也不觉得黑团子会故意搞这种破坏，毕竟还是它主动提出用掉鲛人果，免得浪费的。
所以，它八成只是想逗逗澹台瑶而已。
“快别闹了。”云落无奈道，“小瑶切不断枝蔓，现在该怎么办？”
“切不断就继续努力呗。”黑团子幸灾乐祸地道，“多努力努力，总能切断的。”
“你什么意思？”澹台瑶有些气急了。
云落干脆解释道：“它是让你再努力坚持一会儿，可能未成熟的鲛人果比成熟的要难摘一些，但也不至于摘不下来，你再试试看吧？”
“好！”
澹台瑶相信云落，当下也不多说，调动全身灵力努力切割下去。
想要切断枝蔓，又不伤及鲛人果，对灵力的掌控要求就非常精准，时间长了也十分消耗精力。
澹台瑶的额头上渐渐冒出了细汗，神情专注无比。
正如云落所说，努力坚持是有效果的。
她手指间灵力凝成的“刀锋”一开始怎么也切不进枝蔓里，但是随着她不断加大灵力输出，渐渐的，那根细弱的深蓝色枝蔓上便出现了裂纹。
以灵力“刀锋”为中心，裂纹就像被打破的玻璃一样，缓缓往周围蔓延，从点到面，直到遍布整条枝蔓。
等到了某一个临界点时，枝蔓就像是被突破了一层防御般。澹台瑶指尖的灵力“刀锋”瞬间切入了一分，卡在枝蔓里面。
澹台瑶精神一振，顿时提高了注意力，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手上的灵力，继续往里切。
说来也很奇怪。
刚开始怎么也切不进的枝蔓，再突破了最为坚固的表面一层后，越往里面就越容易了。
不一会儿，澹台瑶手上的灵力便彻底切断了枝蔓。
失去了枝蔓依托的鲛人果也跟着往下坠落，澹台瑶早就准备好了，立刻伸手稳稳的接住，手上也覆盖着一层灵力，隔绝了皮肤和鲛人果接触。
第2683章 融合鲛人果（2）
看着落到手里的鲛人果。
澹台瑶心里一松，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立刻小心翼翼的捧着鲛人果从树上跳了下来，献宝似的捧给云落看：“云姐姐，我摘下来了！”
“做得很好，辛苦了。”云落也不由笑了。
她仔细地打量澹台瑶手里的鲛人果。
虽然黑团子说它只是半成品，并没有完全成熟。
但实际上，这颗鲛人果表面上看起来却和正常成熟的果子没两样。
椭圆的外形，浅蓝色，表面上泛着粼粼水波一般的光泽。
仔细看去时，它的表皮又好像是半透明的，隐隐透着鳞片的纹路，果子里有一脉脉蓝色的半凝固状的液体流转，透过半透明的表皮，便将整颗果子染成了浅蓝色。
云落眨了眨眼睛。
挂在树上的时候看不出来，现在一看，她只觉得这颗鲛人果不像是果实，反而像是夹心的果冻一般，看起来还……挺好吃的。
“这东西是摘下来的，但是要怎么用啊？”澹台瑶也同样好奇地打量着手里的鲛人果，翻来覆去的看，结果却发现，果子内部的液体仿佛是能流动的。
她的手往哪边倒，蓝色的半凝固液体就跟着往那边流过去，连带着鲛人果的外形都发生了微微的变化。
还挺好玩的。
澹台瑶一时玩性上来，拿着鲛人果左晃右晃，看见里面的液体也跟着晃来晃去，又被柔韧的表皮牢牢锁住。
因为怕不小心弄破了果皮，里面的蓝色液体会流出来，澹台瑶的动作也不敢太大，晃了两下就停住了。
“别卖关子，快点说。”云落伸手戳了戳黑团子，催促道。
黑团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往旁边躲了躲：“用法很简单，直接吃掉就行了。”
“你确定这东西能吃？”云落表示怀疑。
毕竟是妖族精血孕育出来的，吃了它……不就等于是吃了鲛人的精血吗？
“能吃！放心吧，绝对死不了人。”黑团子没好气地道，“这本来就是你们人族练出来给自己用的东西，伤害谁都不会伤害人族自己，直接吃下去是最简单的方法。”
“这么说还有‘不简单’的方法？”云落扬眉道。
“有的，就是把鲛人果跟一些特殊药材融合在一起，炼制成药浴，从外向内淬炼人的身体，也能起到差不多的效果。但是这种办法你们用不上。”
黑团子看了一眼周围，撇撇嘴道：“在这个鬼地方，你们上哪去找浴池做药浴去？而且那些药材你们也凑不齐，所以用不着折腾了，直接服用是最快的。”
因为鲛人果是用鲛人的精血催生培育出来的东西，本质上也是妖族血脉的一种体现。
直接服用它，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就跟吞服妖族的血液没两样。
人族里面还是有不少人对此感到膈应的，心存忌讳，不愿意直接服用。
于是，就有了特殊药浴的出现。
经过上古时代炼药师强者的精心调配，不需要服用，就能从外部开始淬炼身体。
第2684章 融合鲛人果（3）
从皮肤到血肉、到经脉、再到五脏六腑、骨骼骨髓，一步步强化人族的体质，不仅效果好，还不用经历“吞血”的尴尬。
因此在上古时代，这种特殊药方非常受欢迎。
不过，现在是不用想了。
云落她们没这个条件，也没这个时间。
云落听到黑团子这么说，一时也没办法，只好放弃了。
她眼神有些同情的看向澹台瑶，没说话。
澹台瑶手里还捧着鲛人果，一脸茫然无辜地看着她：“云姐姐，怎么了？”
云落跟黑团子的对话，她倒是听见了，只是压根没有多想。
黑团子说鲛人果直接吃掉就行了，她也觉得理所当然——毕竟这是果子嘛，不吃还能怎么用？
至于这果子是怎么培养出来的，澹台瑶根本没想这么多，自然也不会有心理阴影。
云落看出了这一点，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不知道也好，至少心理上不会有什么障碍，总比明知道还要强迫自己吃下去好得多。
云落很快收拢了心思，笑着道：“没事，黑团子说这鲛人果只有两种使用方法，现在条件不允许，只能按最简单的来了。”
“嗯嗯，我听到了，这也没什么。”澹台瑶毫不在意地说，“直接吃下去就可以了是吧？”
云落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黑团子：“服用鲛人果，会有什么特殊反应吗？”
“没有，没有！”黑团子都被问得不耐烦了，“都说这是你们人族自己弄出来的东西，对人族有利无害，要吃就赶紧吃吧。本来就是半成品，时间长了折损效果，到时候可别怪别人。”
云落蹙了蹙眉，看向澹台瑶。
澹台瑶倒是满脸无所谓的一笑：“那我现在就赶紧吃了，云姐姐你等我一会儿。”
“放心服用，我会替你护法的。”云落安抚了一句。
澹台瑶感激地朝她笑笑，也不说什么客气话，便随意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看了一眼手里的鲛人果，深吸一口气，便张口咬了下去。
别说澹台瑶了，就连云落此时也有点紧张。
毕竟鲛人果不是一般的天材地宝，虽然有黑团子的话做保证，但在此之前四国大陆上也没人见过它，更别提是直接吃了。
谁也不知道服用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因此免不了会有一些紧张。
澹台瑶一口咬下去，感觉就像咬破了一层薄薄的皮。
鲛人果里液体很快就顺着破开的果皮，涌入她的口中，被澹台瑶下意识吞咽了几口，便吃得干干净净。
原本饱满的鲛人果很快就瘪了下来，只剩下一层软趴趴的果皮还留在手里。
澹台瑶正犹豫着要不要吃下去，黑团子开口了：“果皮不用吃，那玩意儿没什么作用，扔了就行。”
澹台瑶这才放下手。
云落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你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特殊感觉。”澹台瑶砸了咂嘴，又有些皱眉道，“就是味道不怎么样，有点腥，口感凉凉的，一入口就化开了……”
话还没说完，澹台瑶的脸色忽然一变。
第2685章 融合鲛人果（4）
云落时刻观察着她的反应，见状立刻紧张道：“怎么了？”
“好冷……”澹台瑶忽然哆嗦了一下，本能地抱紧双臂，冻得牙齿直打颤，“好冷好冷……”
借着夜明珠的光亮，云落发现她的脸颊被冻得苍白，皮肤泛出青色，连嘴唇都冻得发乌，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高阶武者的身体对温度的承受力非常高，何况她们在这间石室里待了这么久，澹台瑶不至于突然被冻成这样。
“黑团子！”云落狠狠瞪了它一眼，“你不是说没有副作用吗？”
那这算怎么回事？
黑团子撇了撇嘴道：“这是正常反应，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云落看见澹台瑶已经冻得缩成一团了，睫毛上甚至结出了淡淡的冰霜，她不可思议道：“这算哪门子的正常反应？”
黑团子反问道：“你以为鲛人是什么？”
云落一愣。
“鲛人族常年生活在数千米深的海底之下，它们的身体温度很低，精血自然也是冷的。鲛人果又是从精血里提炼出来的力量本源，当然也会带着鲛人精血的特性。”
黑团子没好气地道，“你们人族身体温度高，刚服用下去难免有点不适应，这是很正常的反应。”
这个解释，云落也不知道合不合常理。
但是在这件事上，只有黑团子有经验，她想反驳也找不到说辞。
云落只能皱眉问道：“你确定不会对小瑶有影响。”
“我确定，一百一千个确定。”黑团子翻了个白眼道，“她要是连这点痛苦都挺不过去，她干脆别做武者，回家嫁人算了！”
云落嘴角抽了抽，只好按捺住担心，专心看着澹台瑶。
澹台瑶冷得一个劲的发抖，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呓语声：“冷……好冷……”
白色的冰霜在她的眉眼间弥漫，慢慢攀爬上她的发梢，衬托着被冻得发青的脸蛋，毫无血色的嘴唇，整个人仿佛要被冻成冰雕一样。
云落看得担心不已。
澹台瑶此刻的感受也确实糟糕。
她只觉得冷，前所未有的冷。
那种冷意仿佛是从体内骨髓里渗透出来，每一滴流动的血液都凝结着冰霜，尖锐的划过体内的奇经八脉，所到之处冻结内脏，冰封灵力，似乎要将人从里到外都冻成一座雪雕。
澹台瑶一开始还能勉强保持意识，渐渐的，她的意识都仿佛被这种冷意覆盖了，整个人就像是被埋进了厚厚的冰雪里，又像是抛进了极深的海底之下，所有温度都在快速抽离。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似乎传来海浪的涌动声，一道空灵悠远的歌声似有若无的回荡在耳边。
澹台瑶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歌声，但不知为何，这种歌声却仿佛能激起血脉深处的熟悉感，让她不自觉沉迷其中，流连忘返。
这时候，云落忽然发现，澹台瑶身体表面的冰霜慢慢退去了。
她的皮肤似乎变白了很多，不是那种正常的白里透红，而是像很久没见过阳光一样的冷白色，剔透纤薄，连蓝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