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准许军演
上官云鸿给陈啸云发回了书信。
同时，他也给孟昶写了一道奏折。
几日后，奏折送到孟昶面前。
看完上官云鸿的奏折，孟昶问罗玉翔：“张成阳和陈啸云有没有折子送上来？”
罗玉翔回道：“回禀陛下，还没有两位将军的折子。”
“上官云鸿折子都已经到了，他俩还在墨迹什么？”孟昶很是不满。
正说着，有个宦官走了进来。
他捧着两道奏折：“陛下，张成阳与陈啸云两位将军上的折子，请陛下过目。”
听说俩人的折子到了，孟昶连忙吩咐宦官送到他面前。
打开折子，孟昶看了后，满意的点头：“这才像点样子。”
“陛下为何期盼着两位将军的折子？”罗玉翔满心不解。
“不明白了吧？”孟昶笑着问他。
罗玉翔摇头：“上官云鸿送来的折子，说是陈啸云提议，三支海军以后联合军演。朕认为，这个主意不错。要说这个陈啸云，还真是个有本事的。”
“当初陛下说他怀有野心，老奴认为，他虽有本事，却也不能过多依赖。”罗玉翔提醒。
“当初朕确实怀疑过他。”孟昶点头：“可是这会看来，此人的本事要是用在海军，倒是可以把海军的战斗力提升一个台阶。”
罗玉翔低着头，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给他们法回圣旨。”孟昶吩咐：“允准三支海军军演，只不过所有军演费用，都要上报朝廷。经过批准的，可以从兵部支取，没有经过批准的，由他们自己负责。”
罗玉翔有点懵。
军演费用肯定不会少，皇帝要三支海军自己负责，凭他们的收益，怎么能负责的起？
可是皇帝这么说了，罗玉翔又不敢多问，只能令人起草奏折。
几天后，奏折到了三位将军手中。
陈啸云已经得到军舰，朝廷划拨给他的将士，也陆续到位。
军舰驶出东海海军的海港，往南海行进。
看完奏折，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把奏折交给一旁的副手，陈啸云问道：“你看这件事怎么处置？”
副手接过奏折，看了以后，一脸为难：“陛下的意思，是要将军以后自行承担军演费用？”
“正是。”陈啸云说道：“陛下的意图很明确，所有军演费用，朝廷可以承担的有限，我们要想把军演办好，只能自己想办法捞钱。”
“从哪里捞钱？”副手说道：“海军收益都要上交给朝廷，将军要是私自扣留，恐怕担待不起。”
“我当然知道担待不起。”陈啸云回道：“可是有些收益，却不需要交给朝廷，只管留在我们军中就是。”
副手不解：“譬如什么？”
“譬如从南海土著那里得到的好处。”陈啸云说道：“贩卖兵器，收益当然要交给朝廷。可是我们从土著那里得来的其他好处，朝廷却不会多问。”
副手还是没有明白。
陈啸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你不用理会这么多，以后只要看着我如何去办，跟着做也就是了。”
第948章 将军们的办法
陈啸云有了应对的法子，同样接到圣旨的，还有张成阳。
得到圣旨后，张成阳也有点犯难。
恰好他的副手也在身边。
把奏折交给副手，张成阳问道：“你来看看，这件事该如何去办。”
副手接过奏折，看完后，向张成阳问道：“将军认为该怎么办？”
“我是问你，怎么反倒来问我？”张成阳不满的回了一句。
副手说道：“陛下要海军自行承担军演费用，会不会是病没允准？”
“我觉得不是。”张成阳说道：“陛下不答应的事情，从来都会一口回绝，他既然没有回绝，就是已经允准。”
“既然陛下允准，又怎么会让海军自行承担费用？”副手说道：“海军的所有收益都要交给朝廷，哪来那么多钱粮承担军演？”
“陛下肯定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张成阳问：“东海有什么地方可以捞钱，而且又可以不用向朝廷上缴的那种？”
“要说捞钱，捕捞海产贩卖，应该不用向朝廷上缴。”副手想了想，对张成阳说道：“将军倘若这么做，岂不是把海军变成了渔民？”
“这个法子肯定不行。”张成阳摇头：“就算我愿意，陛下也一定不会允准。海军就是海军，什么时候也不可能成为渔民。”
“将军说的没错。”副手也皱着眉头：“可陛下既然这么说了，兵部恐怕真的不会拨发钱粮。没有钱粮，我们如何军演？”
“陛下说出口的事情，绝对不会更该。”张成阳说道：“我们得好好琢磨一下，如何弄到不用上交给朝廷的钱粮。”
张成阳还没想到主意，此时的上官云鸿却已经有了办法。
陈四海看了从皇城发来的圣旨，问上官云鸿：“上官将军认为，这道圣旨应该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上官云鸿笑着问他：“副首辅认为我该怎么应对才好？”
“我觉得上官将军一定没有办法。”陈四海笑着说道：“海军所有收益，都要上缴给朝廷，然后由朝廷在拨发下来。将军无论用什么办法，得到的收益，都不可能瞒得过陛下的眼睛。”
“谁说无论什么收益都要上交给朝廷？”上官云鸿说道：“西海有不少海产，我要是让将士们捕捞海产，难道朝廷还会把好处给讨了去？”
“捕捞海产？”陈四海诧异的问：“将军难不成是想让西海海军成为渔民？”
“当然不是。”上官云鸿回道：“海军还是海军，捕捞海产的，只不过是当地渔民罢了。”
“当地渔民？”陈四海问：“他们为什么帮着将军？”
“好处。”上官云鸿笑了：“朱国人只要见到好处，肯定会往上扑。我给当地渔民一些好处，他们必定会愿意帮着西海海军捕捞海产。”
“将军要给他们什么好处？”陈四海隐约感觉到，朱国朝廷可能又要倒霉了。
果然上官云鸿说道：“我会把朱国朝廷的赋税给免了，让渔民们捕捞到海产，全都卖给西海海军。我们再把海产送回大梁，从中赚取差价。”
第949章 把赋税都给免了
上官云鸿的办法，确实是个给海军捞取利益的法子。
他出卖的是朱国朝廷的利益。
朱国是个内陆国家，虽然有着很长的海岸线，但渔民每年给朱国提供的税赋，只是税赋中很少的一部分。
只要朱国朝廷愿意把税赋给免了，西海海军再以此说服沿海渔民，一定可以让渔民把所有海产都卖给他们。
朱国有不少海产商人，渔民的海产全都卖给西海海军。
海产商人的成本必定会翻高不少。
上官云鸿的法子，侵害了朱国朝廷的利益，同时也会让那些海产商人蒙受不小的损失。
陈四海皱着眉头，向他问道：“上官将军这么做，万一朱国的海产商人不答应，该如何处置？”
“商人不过是一些唯利是图的人物罢了。”上官云鸿撇嘴：“我们把海产垄断，他们买不到海产，只能来找我们。至于从我们手中买回海产，他们以什么价钱去卖，就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了。”
从上官云鸿说的话，陈四海能感觉的到，他还保留着很浓厚的海贼气息。
海贼就是像他这样的做派。
只要自己有好处，才不管别人死活。
上官云鸿做出决定，当即吩咐新上任的副手，去把朱国首辅请来。
陈四海不愿与他同流合污，当然躲在船舱里不出来。
阿布甘尼得知上官云鸿找他，心里顿时有些不安。
陈四海找他，那是有好处给朱国。
上官云鸿找他，每次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有心不去，可他又不敢，只能匆匆赶往海港。
来到西海海军的期间，阿布甘尼见到上官云鸿，头一句话就是问他：“不知将军找我，有什么事情吩咐。”
“我问你。”上官云鸿也不和他绕弯子，直接问道：“朱国每年从渔民那里得到的赋税有多少？”
赋税，关系到一个国家的财务秘密，阿布甘尼当然不肯告诉他。
阿布甘尼眉头微微皱起，向上官云鸿问道：“将军问这些，有没有得到副首辅答应？”
“少拿副首辅来压我。”上官云鸿有些恼怒的摆手：“要是你再问这样的问题，我俩也就没什么好谈了。”
上官云鸿态度强硬，阿布甘尼知道，一旦惹恼了他，肯定没什么好事，赶忙说道：“我并不是用副首辅压着将军，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有意图了解朱国赋税？”
“没有问你整个朱国的赋税。”上官云鸿问道：“这么说吧，你只要告诉我，渔民缴纳的赋税，在整个朱国赋税中，算少还是算多？”
他把问题改了一改，阿布甘尼顿时有点迷茫。
阿布甘尼不明白，上官云鸿怎么突然对渔民缴纳的赋税有了兴趣。
他茫然问道：“将军问这些，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很简单。”上官云鸿说道：“渔民缴纳的赋税要是不多，请朱国朝廷都给免了。”
西海海军统领，居然请朱国朝廷把渔民的赋税都给免了，让阿布甘尼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
他还没明白，上官云鸿这么做，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
第950章 副首辅也没用
上官云鸿要求朱国朝廷，把渔民的赋税都给免了。
阿布甘尼问道：“将军难道对渔民缴纳的赋税有了想法？”
“那是当然。”上官云鸿很实诚的回道：“我打算和渔民做生意，把他们的赋税免了，我才能要他们把所有水产都卖给海军。”
阿布甘尼有点懵：“万一渔民不肯，将军打算怎么办？”
“我会让人整理出名录。”上官云鸿说道：“但凡不肯把海产卖给海军的，朱国朝廷十倍征收他们的赋税。”
阿布甘尼彻底懵了。
他没看明白上官云鸿这波操作。
愿意把海产卖给海军的，都可以免除赋税。
不肯与大梁海军合作的，将会被征收十倍的赋税。
赋税缴纳了，可没有半点好处。
海产卖给大梁海军，还能捞到实惠，就算再蠢，沿海的渔民也知道该如何抉择。
“我朱国朝廷要是不答应呢？”阿布甘尼问道。
“不答应就算了。”上官云鸿居然难得的好讲话。
他越是这么好说话，阿布甘尼越觉得事情有蹊跷。
“我能不能求见大梁副首辅？”阿布甘尼问道。
“你见他做什么？”上官云鸿说道：“这件事又不归他管，就算他出面，我也可以完全不用理会。”
阿布甘尼可不相信，堂堂大梁副首辅，竟然约束不了海军统领。
他低着头，对上官云鸿说道：“只要我见了副首辅，这件事就会答应将军。”
“记得你说的话。”上官云鸿吩咐副手：“领他去见副首辅。”
陈四海躲在船舱里看书，为的就是不搅合这件事，没想到上官云鸿竟然让副手把阿布甘尼带到他面前。
见到阿布甘尼，他假装不知情的问道：“首辅怎么有闲暇来见我？”
“副首辅。”阿布甘尼深深一礼：“不知上官将军要做的事情，有没有告知尊驾。”
“上官将军要做的事情？”陈四海装出一脸懵逼：“他要做什么？”
“上官将军要我们朱国朝廷取消沿海渔民的赋税。”阿布甘尼说道：“虽说赋税不多，可关系到朱国主权，倘若这么干，我不知道该怎么与我国陛下说。”
“他竟然要你们这么做？”陈四海装出很吃惊的样子。
阿布甘尼顿时感觉得到，只要说服陈四海，很可能就不用遵照上官云鸿的意思去办。
他问陈四海：“副首辅能不能帮忙说服他，请他不要如此？”
“恐怕不行。”陈四海微微皱眉：“海军经营的事情，我是从来也不插手，而且我离开大梁之前，陛下还特意嘱咐过。上官将军要是有哪里做的不妥当，我可以加以约束。他做的事情，要是对海军有好处，我就不能横加阻挠，否则会把罪过怪在我的头上。”
“上官将军只是要与朱国渔民做生意。”阿布甘尼苦着脸说道：“为了与渔民做生意，损失朱国利益，难道大梁皇帝认为这么做妥当？”
“我觉得陛下一定会认为妥当。”陈四海脸色不是很好看的说道：“陛下也希望海军自主经营。”
第951章 必须答应
陈四海的回应，让阿布甘尼感到绝望。
他没想到，大梁副首辅，在这件事情上，竟然约束不了上官云鸿。
连陈四海都管不了他，看来朱国不答应也得答应。
离开陈四海的船舱，阿布甘尼脸色非常不好。
上官云鸿还在等着他。
见他出来，一脸坏笑的问道：“首辅决定的怎样？是不是可以取消沿海渔民的赋税？”
“可以。”阿布甘尼回道：“不过我要回去，与我国国君商议。”
“需要多久？”上官云鸿问道：“要不要我把你们的国王请过来，当面和他说？”
他这么问，无疑是在威胁阿布甘尼。
敢不答应，我就把你们的国君给抓来，逼着他答应。
新式军械的兵工厂还在建造中。
朱国军队使用的武器，还是老旧兵器。
以朱国军队的实力，根本无法抵御大梁的海军陆战队，阿布甘尼很清楚，上官云鸿要是真的犯浑，把他们的国王抓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到那个时候，朱国丢的可不仅仅只是沿海渔民的赋税，还有整个朱国的脸面。
“将军万万不敢胡来。”阿布甘尼说道：“我只是回去告知陛下有这么一回事，以陛下对大梁海军的友好，一定会允准。”
“那还等什么？”上官云鸿摆手：“赶紧回去，给你两天时间，问了你们的国王，立刻给我回复。”
上官云鸿催的紧，阿布甘尼也不敢耽搁。
离开旗舰，他匆匆赶往皇宫。
阿布甘尼回到皇宫，向国王陈述一切。
阿尼奇也在场。
得知这一情况，国王问阿尼奇：“你认为这件事应该不应该答应？”
“父王难道认为我们有不答应的可能？”阿尼奇被大梁打怕了，劝道：“沿海渔民的赋税，在整个朱国赋税中，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就算没有这些赋税，我们朱国也穷不死。可是上官云鸿一旦出动海军陆战队，我们却无法应对。”
国王脸色非常不好看。
他问阿布甘尼：“你认为是不是应该答应他们？”
阿布甘尼回道：“我和太子的看法一样，我们军力不如大梁，他们的海军陆战队一旦登陆，我们会吃大亏，与其等到那个时候被迫允许，还不如现在就允许，至少能保全脸面。”
“你有没有问他们的副首辅？”国王问道：“难道连副首辅的面子，上官云鸿也不给？”
“不给，半点都不给。”阿布甘尼说道：“我已经见了大梁副首辅，也向他说明朱国的苦衷。可是副首辅却告诉我，大梁皇帝在他离开大梁之前说了，牵涉到海军经营的事情，不允许他插手过问。”
国王倒抽一口凉气。
出自内心，他早已把陈四海当成是朱国的靠山。
有陈四海在，上官云鸿做出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举动，他们都可以向陈四海告状。
偏偏这次，陈四海没办法帮着他们。
副首辅确实可以约束上官云鸿。
然而大梁皇帝之前发过话，虽为副首辅，陈四海也不能阻挠上官云鸿的经营活动。
这件事，朱国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第952章 规规矩矩做生意
上官云鸿没有等两天。
阿布甘尼离开后，第二天就返回海港，来到大梁海军的旗舰。
登上旗舰，见到上官云鸿，他先是深深行了个大礼，随后说道：“我已经把将军的诉求禀报给我国国君，国君考虑再三，认为这件事是关乎大梁海军收益的大事，朱国应该给予扶持。”
“也就是说，你们的国王答应了？”上官云鸿笑着问道。
“国君答应了。”阿布甘尼说道：“不仅答应了，我们的国君还会下达命令，所有渔民必须把海产卖给大梁海军。凡是不肯卖的渔民，赋税征收十倍。”
他问上官云鸿：“上官将军得到了这样的好处，会不会盘剥渔民太多？”
“放心。”上官云鸿笑着说道：“我们大梁人从来不会盘剥普通百姓，即便要盘剥，也是盘剥你们朱国的朝廷。”
阿布甘尼脸色有些难看。
他心里嘀咕：你们大梁人，自从来到朱国，盘剥我们朝廷的已经不少。
心里这么想，阿布甘尼却不敢说出口，只是低着头，一副恭谨的模样。
与上官云鸿说了这件事后，阿布甘尼离开旗舰。
上官云鸿站在甲板上，一脸的得意。
陈四海走到他身旁，向他问道：“上官将军得逞了？”
“什么叫得逞了？”上官云鸿有些不乐意的笑着说道：“我只不过是利用了朱国人惧怕我们大梁海军的心性，让他们同意给渔民一些好处罢了。”
“将军打算以什么样的价钱，从朱国渔民手中收取海产？”陈四海问他。
“我已经想过了。”上官云鸿说道：“从朱国渔民手中收取海产，不能像盘剥他们的朝廷一样。我们做生意，要做的规规矩矩。”
陈四海满头黑线。
利用海军的武力，逼迫朱国朝廷不再征收渔民赋税，以此达到垄断朱国海产的目的。
上官云鸿竟然能说出做生意要规规矩矩这样的话。
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他嘿嘿一笑，什么也没说。
上官云鸿问道：“副首辅笑什么？难道不相信我说的话？”
“当然不会不信。”陈四海说道：“我只是很好奇，将军会怎样规规矩矩与朱国渔民做生意。”
“很简单。”上官云鸿说道：“以往他们的海产卖什么价钱，我们还是什么价钱去收。”
“不压渔民海产的价钱，将军从哪里赚取利益？”陈四海又问。
“这个也好办。”上官云鸿说道：“我们只要抬高那些收海产商人的价钱，利益也就来了。”
陈四海算是明白了，这单生意海军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亏本。
渔民捞到了好处，对海军供货必定上心。
那些收海产的商人，恐怕是要吃不少的亏。
看穿了上官云鸿的打算，陈四海并没有说破。
上官云鸿对他的办法，也是非常得意。
他吩咐副手：“传令下去，让将士们从朱国渔民手中收海产。一定严令将士，不得欺负朱国渔民，我们规规矩矩做生意，该给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第953章 谁的日子更苦
上官云鸿给副手下了命令。
副手立刻安排负责采办的人，去办这件事。
朱国渔民也得到来自朝廷的消息，要他们把所有海产全都送到大梁海军。
凡是送海产到大梁海军的渔民，可以免除赋税。
私自交易海产的，则会被增收十倍的赋税。
渔民们哪敢不从，虽然担心大梁海军会压他们的价钱，苦于十倍赋税实在是缴纳不起，也只好把海产送到港口。
负责收海产的海军，依照原先渔民贩卖给海产贩子的价钱，把所有海产收到军舰上。
要是哪个渔民卖的海产比较多，海军还会多加一些钱。
朱国渔民算了笔账，把海产卖给大梁海军，比他们直接卖给海产商贩要划算的多。
一传十十传百，原先还有顾虑的渔民，彻底放下了心。
渔民把新放下，送到海港的海产也就越来越多。
阿布甘尼来到海军旗舰。
他求见的不是上官云鸿，而是陈四海。
陪着陈四海站在船舷旁，望着海港上正忙着与大梁海军交易的渔民，阿布甘尼说道：“我本以为大梁海军会盘剥渔民，没想到，竟然也是本本分分经营。”
陈四海嘴角牵起一抹笑容。
他心里嘀咕：本本分分经营？大梁海军只不过是没有盘剥渔民，那些从中获利的商人，日子可没有以前好过。
海产商人，以前都是低买贵卖。
很多海产，他们收购的时候，价钱极其便宜。
等到他们把海产送上市场，则会昂贵到好些想吃海产的人根本不敢多望两眼。
朱国与大梁不同。
这里的百姓还很贫困。
奇怪的是，朱国人一直以为，他们比大梁人更加富裕。
很多朱国人甚至认为大梁人到如今还吃不饱肚子，每天都会为下一顿饭担忧。
“首辅大人。”陈四海问阿布甘尼：“我来到朱国这些日子，听说到一些风言风语。”
“不知副首辅说的是什么风言风语？”阿布甘尼问他。
“朱国人是不是认为大梁人很穷？”陈四海笑着问。
阿布甘尼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回道：“在朱国，确实有很多人认为大梁人的日子过的很苦。”
“在你看来，大梁人应该是什么样的状况？”陈四海问他。
阿布甘尼回道：“我认为大梁人的日子，绝对不会过的很苦。”
“为什么？”陈四海问道。
“太子带回了很多有关大梁的讯息。”阿布甘尼说道：“他说大梁人，家家富庶，每家都能吃得起鸡鸭鱼肉，甚至还能吃的起比较奢侈的食物。”
“朱国人呢？”陈四海又问。
阿布甘尼脸上的表情更加尴尬：“朱国人分为贵族种姓和贱民种姓。贵族种姓，日子当然不会过的很苦，他们不仅不苦，还很奢侈。可是贱民种姓，在朱国就没有那么好过。他们赚的钱很少，一家人一个月也吃不上一顿肉。”
“你认为大梁人要是有些来到朱国，你们朱国的女人，更愿意嫁给大梁人，还是嫁给朱国人？”陈四海突然这么问。
阿布甘尼满脸不解：“副首辅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第954章 从大梁带来工匠
阿布甘尼完全不明白，陈四海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陈四海没给他解释，只是追问道：“你说说，倘若大梁人来到朱国，你们朱国的女人，更愿意选择哪里的男人？”
“或许是大梁人。”阿布甘尼很无奈的说道：“朱国人天性慵懒，只要能吃饱肚子，别指望他们再做更多的事情。大梁人则不同，每个大梁人都在为把日子过的更好而拼搏。大梁强盛，也是情理之中。”
“朱国人很懒？”陈四海诧异的问道。
“确实很懒。”阿布甘尼说道：“只要得到了钱，他们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在家里享乐。直到把所有的钱用完，才会出外做事。再赚到够几天用的，又像以往一样。就连兵工厂的工人，也是这个样子。”
“兵工厂也是这个样子？”陈四海皱眉：“那怎么可以？等到兵工厂投产，要为朱国造出足够的新式军械，就得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
“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朱国的工人不懂。”阿布甘尼说道：“他们最想要的，只是安安稳稳的把日子过下去。至于过的多好，他们并没有想过。”
“为什么会是这样？”陈四海问：“难道他们不清楚，只有不断的做事，积累足够的财富，才可以让日子过的更安稳？”
“他们当然不知道。”阿布甘尼摇头：“朱国人从古到今都是这个模样，没个朱国人，都认为自己过的很好。他们不肯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大梁海军的陆战队已经登陆朱国领土，把我们的军队打到抬不起头，才让一些朱国人稍稍明白过来。可也仅仅只是明白，想要他们为朱国多做点什么，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陈四海脸色有些难看。
他很担心朱国人有着这样的秉性。
朱国人要是真的这样，他们的军队很难在短期内装备齐全。
没有完全装备新式兵器的朱国，绝对不敢挑衅大梁。
“我要是从大梁调一些工匠，朱国肯给什么好处？”陈四海问道。
“从大梁调工匠？”阿布甘尼眼睛一亮：“只要是大梁来的工匠，每个人每月至少十两白银，另外每人再给安排三位美人，副首辅以为如何？”
“三位美人？”陈四海问：“用得着这么多？”
“在朱国，一个男人娶好些女人，根本不算什么。”阿布甘尼回道：“每人给三位，还不算他们自己另外找的。”
陈四海嘴角浮起笑容。
阿布甘尼给的好处，确实足够有吸引力。
大梁工匠每个月的薪资，一般是二三两银子。
来到朱国，每个月能有十两白银，另外还可以有三位朱国美人，对于很多工匠来说，确实具有吸引力。
“这件事我先着手去办。”陈四海说道：“至于能不能办成，我也不敢保证。首辅不要做太多的指望。”
阿布甘尼满怀期待的问道：“要是能办成，大概可以来多少工匠？”
“少说也有一两千人。”陈四海问：“这么多白银，朱国会不会心疼？”
第955章 皇帝的担忧
阿布甘尼给了许诺，只要大梁工匠肯来朱国，一定会给最好的待遇。
陈四海当天就给孟昶写了奏折。
奏折里，他不仅说了上官云鸿办的一切，还把想从大梁调工匠去朱国的打算说了。
几天后，孟昶接到奏折。
上官云鸿干的那点事，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早先的旨意下达，三支海军肯定都会想方设法去捞钱。
至于他们怎样捞钱，孟昶并不关心。
只要海军把正常的收益交给大梁府库，也就是了。
真正让孟昶感到介意的，是陈四海想从大梁调一批工匠去朱国。
工匠到了朱国，确实可以赚取不少白银。
可他们的安危，却不是陈四海能够把握的。
所有工匠都在朱国的兵工厂劳作。
他们身边没有大梁将士，只有朱国士兵。
一旦主公打算对大梁动手，这些工匠怎么办？
孟昶没有即刻允准，而是令人给陈四海送去一道书信，提出了他的疑虑。
其实陈四海也已经考虑到了这些。
大梁工匠到达朱国，为朱国人制造兵器。
陈四海有个打算，等到第一批兵器配发给朱国军队，就把他们撤下来。
一两千名大梁工匠，并不会是朱国兵工厂的全部劳动力。
朱国人也一定会安排他们的工匠。
大梁人的劳作习惯，在这么场的日子里，一定可以多少感召朱国人。
只要那些朱国工匠稍微学到一些大梁人的劳作方式，兵工厂就可以正常运作。
工匠到了朱国，陈四海也会从海军陆战队调拨士兵保护他们的周全。
要是朱国人敢对他们做什么，一定不可能讨到好处！
陈四海把他的处理方式禀报给孟昶。
孟昶思量再三，还是决定与莫文熙商量。
莫文熙来到乾清宫。
孟昶把两道奏折都给他看了。
“从大梁调拨工匠去朱国？”莫文熙错愕的问道：“这么办，妥当不妥当？”
“朕也觉得风险太高。”孟昶说道：“可是陈四海认为他能把控，你认为该不该答应？”
“倘若陛下答应，打算如何征募工匠？”莫文熙问道：“是指派工匠，还是从民间征募？”
“从民间征募。”孟昶说道：“指派去的工匠，说不准不会好好给朱国人干活。毕竟他们去朱国，多半带着不情愿。”
莫文熙点头。
他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眉头微微皱着，思量着其中的利弊。
“你在想什么？”孟昶问他。
莫文熙回道：“臣没有想什么，只是考虑着这件事究竟有几成可办。”
“结果怎样？”孟昶问他：“能不能把工匠派过去？”
“副首辅的办法确实不错，却在考校他把握局势的精准。”莫文熙说道：“但凡有丁点疏忽，这次的事情，很可能都会给办黄了。”
“事情办黄，还不算什么。”孟昶说出了他真正的担忧：“一两千名大梁工匠去了朱国，很多人有去无回，我们才无法向大梁臣民交代。”
“所以说，陛下还得万万谨慎才是。”莫文熙提醒：“只要有丁点疏漏，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956章 大梁的要求
陈四海等了十多天，才等到皇帝的回复。
孟昶最终同意了他的请求，允许在大梁征募工匠，前往朱国。
得到回复，陈四海把阿布甘尼找了来。
见到陈四海，阿布甘尼躬身一礼：“副首辅找我过来，可是有了眉目？”
“你怎么知道是那件事？”陈四海笑着问道。
“最近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着那件事。”阿布甘尼说道：“要是大梁来了工匠，那是我们朱国的福分。”
“贵国国君如何看待？”陈四海问他。
“陛下和我的看法一样。”阿布甘尼说道：“太子对这件事，也是极其支持。但凡来到朱国的大梁工匠，一定可以得到最好的待遇。”
“陛下担心几个问题。”陈四海说道：“他给我的权限其实很少。”
“请副首辅明言。”大梁皇帝给的权限上，而且还有所顾虑，阿布甘尼顿时感觉不太妙。
陈四海对他说：“皇帝陛下担心工匠安危，需要我派遣陆战队士兵进驻兵工厂保护。”
大梁陆战队士兵要进兵工厂，阿布甘尼顿时愣住了。
兵工厂可是朱国军队的命脉，有大梁的海军陆战队进驻，那里以后还能安稳？
一旦朱国打算对大梁不利，海军陆战队士兵会很快占领兵工厂。
就算所有朱国士兵都装配了新式兵器，后续的兵器从哪里来？
子弹、炮弹用完，士兵们从哪里补充？
揣着满心担忧，阿布甘尼问道：“副首辅认为这样可合适？”
“不合适。”陈四海说道：“所以我决定，大梁工匠进入朱国兵工厂，只负责造出第一批兵器。只要第一批兵器分派到朱国军队，他们还海军陆战队士兵即刻撤出。”
“只造第一批？”阿布甘尼脸色非常难看：“那够做什么？”
“可以做很多事情。”陈四海说道：“我只说第一批，并没说第一批有多少。朱国可以等所有军械都造出来，给军队派发下去，算作一批。也可以少量制造，先派发给部分军队，那也算作一批。”
“我明白了。”阿布甘尼微微皱着眉，对陈四海说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还得禀报我国国君。等到国君有了决断，我再给副首辅回复。”
陈四海点头。
阿布甘尼告退离去。
离开海港，阿布甘尼走在码头上。
码头上到处是正等着货卖海产的渔民。
所有朱国渔民，都没有留意他这位首辅的到来。
渔民们只想着如何利用海产，赚取更多的利益，谁会在意他这个朱国的首辅？
很多渔民甚至认为，大梁海军给他们带来了好日子。
要是大梁海军可以长久驻扎在这里，渔民的日子，也会比以往更好过。
护送阿布甘尼的卫士簇拥着他，分开人群，离开港口。
坐上马车，阿布甘尼回头看了一眼。
海港热闹非常，有货卖海产的渔民，也有来到海港购买海产的商人。
以往商人从渔民手中购买海产，价格可以压的很低。
如今大梁海军插了一手，商人的利润也就薄了不少。
第957章 朱国的顾虑
阿布甘尼带着陈四海的要求，返回朱国皇宫。
他早就把大梁可能派来工匠的事情给国王说了。
国王起初对这件事并不是很在意。
他认为，朱国有的就是人，根本不需要大梁工匠来到兵工厂做事。
太子阿尼奇却不这么认为。
在大梁呆过一些日子，阿尼奇非常了解大梁人。
他很清楚，大梁的工匠，做事的效率会是主公工匠的好几倍。
朱国人慵懒，而且靠不住。
大梁人却不是这样。
每个大梁人都很勤奋，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好处，大梁人会让世人了解到，他们可以用短短几天，就完成朱国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才能完成的工程。
阿尼奇对这件事很有兴趣。
国王最终决定，向大梁聘请工匠。
阿布甘尼吧陈四海的要求带给国王。
听说大梁皇帝希望海军陆战队派兵进驻兵工厂，国王顿时有些担忧。
他问阿尼奇：“你怎么看？”
“我没什么看法。”阿尼奇回道：“我只是担心，把大梁的海军陆战队请进去，到时候不好送他们出去。”
“大梁副首辅说了，只要我们造出第一批兵器，所有大梁工匠和海军陆战队，都会从兵工厂撤出来。”阿布甘尼说道：“我只是担心，他们的承诺能不能相信。”
“大梁人特别狡猾。”阿尼奇皱着眉头：“很多大梁人，在答应一件事的同时，也会埋下伏笔。我有点信不过这位大梁副首辅。”
“要不还是算了。”国王思量再三，认为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
阿布甘尼说道：“陛下担心的，应该是大梁海军路站队进入兵工厂，会把那里占为己有。”
“你认为他们不会？”国王问他。
“我觉得他们有可能会。”阿布甘尼回道：“万一他们要求我们的兵工厂为海军配备武器，我们也只能照着他们的意思去办。”
“答应他们，好处只是兵器造的快些？”国王问道。
阿布甘尼回道：“应该快的不止一点，要是我们朱国的工匠办这件事，没有两年，我觉着都不可能给所有军队配备齐全。倘若由大梁人来做，或许只要一年，他们就能帮着我们，给军队全都换上新式装备。”
“用不了一年。”阿尼奇说道：“最多四个月，我们朱国的军队，就会换上从兵工厂送出的兵器。”
“这么快？”国王纠结了。
不用大梁工匠，朱国军队就要在漫长的等待中等着新式兵器配发到士兵手上。
用了大梁的工匠，来的还有他们的海军陆战队。
万一大梁海军陆战队到时不肯离开，兵工厂在他们手里，朱国用什么和大梁相互制衡，甚至出兵讨伐大梁，逼迫曾经比朱国强大的国家臣服？
他皱紧眉头，想了好半天，才对阿布甘尼说道：“你再去见大梁副首辅，告诉他，他的要求，我们朱国一应照办。只不过他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等到合约到期，不得有任何大梁的海军陆战队逗留在兵工厂内。”
第958章 几艘船护送
阿布甘尼把朱国国王的担忧也给陈四海说了。
双方签订协议，大梁工匠撤出的同时，所有海军陆战队必须离开兵工厂。
陈四海当然不会想着怎么从朱国人手中夺取这座兵工厂。
建造兵工厂的初衷，是要朱国人膨胀。
拥有新式兵工厂，以朱国人的秉性，很有可能会挑衅大梁。
只要他们敢于挑衅大梁，陈四海这次来到朱国的任务，也就完满完成了。
为了一座兵工程，坏了皇帝的所有部署。
陈四海才不会做那么蠢的事。
阿布甘尼提出的要求，正是陈四海完全可以接受的。
双方签订协议后，陈四海给孟昶发去奏折。
得到陈四海的奏折，孟昶看了处理方法，对此也颇为认同。
他吩咐莫文熙去办这件事。
身为首辅，莫文熙当然不会亲自去招募工匠。
这样的事情，还得交给工部去办。
工部官员得到旨意，立刻着手，向整个大梁征募前往朱国的工匠。
大梁工匠的工钱，每月仅仅二三两银子。
这么些钱，在大梁也能过的挺滋润。
然而有了可以赚十两银子的机会，谁又不愿意多挣一些。
仅仅当天，报名的工匠就有五六千人。
报名的人太多。
工部赶紧截止，从这些人之中，挑选出两千人，把名录报给了朝廷。
两天后，所有工匠乘坐火车，前往新成立的南海海军。
陈啸云得到的命令，是派出船只，把这些工匠送去朱国。
突然来了这么多工匠，陈啸云有点懵。
他问副手：“朝廷派来这么些工匠，你觉得有什么意图？”
“听说工匠都是去朱国的。”副手说道：“好似还和兵工厂有关。”
陈啸云当然知道朱国的兵工厂。
当初选址，还是他陪着陈四海一同去的。
“这么多人，几艘船护送合适？”陈啸云问道。
“至少五艘。”副手回道：“工匠可都是大梁的宝贝疙瘩，两千人同时登上一艘船，还不得挤死？从这里到朱国，海上航行需要一天。虽说只有一天，挤在一起也不好过。”
陈啸云点头：“你辛苦一趟，带着五艘战列舰，把工匠都给送去朱国。”
副手答应了。
他问陈啸云：“我们这一趟，将军给几天返回？”
“怎么这样问？”陈啸云问道。
“到了朱国，将士们要是想上岸玩玩，需不需要给他们放假一两天？”副手问道。
陈啸云笑了：“什么将士们想要上岸玩玩，明摆着就是你想看看朱国什么样子。”
副手很是尴尬的嘿嘿一笑：“我还从来没有去过朱国。”
“朱国又脏又乱，人也蠢的很。”陈啸云说道：“不过那里的风光还是不错，你们到了朱国，我准七天大假，可以好好玩一玩。七天后，必须返航。”
一来一回需要两天，将士们再玩耍七天，总共就是九天。
副手向陈啸云敬个军礼：“我代护送工匠的将士们，谢过将军。”
“谢我就算了。”陈啸云说道：“告诉将士们，这一次去朱国，你们玩的尽兴，回来后可得用心办事。”
第959章 换个住处
陈啸天派出副手，率领五艘军舰，护送两千名大梁工匠前往朱国。
工匠到达朱国港口，陈四海和上官云鸿负责接待。
两千名工匠，临时驻扎在港口，由西海海军的陆战队负责保护。
当天晚上，得到消息的阿布甘尼匆匆赶来。
见到陈四海，他迫不及待的问道：“据说大梁工匠已经到了？”
“到了。”陈四海微微一笑，向阿布甘尼问道：“首辅消息好灵通，我正打算明天告知，今儿你就得到了消息。”
“自从副首辅答应从大梁调拨工匠，我就时刻关注着。”阿布甘尼有些尴尬的回道：“本以为还要一些时候，没想到这会就到了。”
他问陈四海：“敢问工匠都如何安顿？”
“都在港口驻扎。”陈四海说道：“我打算让他们先住着帐篷，明日见了首辅，再另做安排。”
“人都到了，怎么能住帐篷？”阿布甘尼说道：“我已经令人准备好住处，还请副首辅召集工匠，随我前往。”
“这么快？”陈四海不敢相信的问道：“朱国人做事，什么时候耗时如此之少？”
阿布甘尼嘿嘿干笑。
他对陈四海说道：“不瞒副首辅，这件事其实我早就操办，只不过没有告知罢了。”
“早就操办？”陈四海诧异的问：“首辅操办这么早做什么？”
“朱国兵工厂，还得仰仗大梁工匠。”阿布甘尼说道：“有那么多工匠来到，我们朱国也不敢怠慢。”
他向陈四海深深一礼“恳请副首辅，召集工匠，去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的住处。”
阿布甘尼已经做好筹备，陈四海不便多说，吩咐上官云鸿的副手：“你去召集工匠，就说给他们换个住处。”
大梁工匠，经历过这几年的兴衰，早就习惯了苦日子。
来到朱国，在港口驻扎一晚，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工匠们大多来自内地。
海上颠簸两日，很多人都倦怠的很。
刚在帐篷里睡下，陈四海的命令下达，说要给他们更换住处。
好些工匠反倒不太情愿。
陈四海毕竟是大梁朝的副首辅，他下了命令，工匠们又不好不遵照着办。
很快，两千名工匠就在海军陆战队的护送下，在港口排列起队伍。
陆战队士兵站在两侧，把工匠们护在中间。
所有工匠都满头雾水，不明白陈四海究竟要给他们换什么样的住处。
与阿布甘尼站在一处，陈四海向工匠们喊道：“我身边这位，是朱国首辅。听说你们来到，首辅连夜赶来。得知诸位今晚会在港口驻扎，恳请我立刻召集，换个住处。”
听说陈四海身边那位就是朱国首辅，工匠们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困意浓重的时候，人最厌烦被打扰。
驻扎在港口，虽说条件差了些，却能好好睡个觉。
半夜三更，把他们闹起来，说要换个住处。
阿布甘尼的做法，不仅没博得工匠好感，反倒让他们心生厌恶。
不少工匠在心底嘀咕：朱国人果真像传言一样讨厌。
第960章 上等人和下等人
阿布甘尼给工匠们安排的住处，是在距海港不远的朱国行馆。
行馆房间不够多，不少工匠被安置在当地百姓的家中。
凡是安排了工匠居住的地方，当地人都被官府清走。
所有当地人，在官府的逼迫下，只能暂且投靠亲友。
好在工匠们只住两天。
缓解了疲劳，他们就会前往新建成的兵工厂。
兵工厂虽然还没有投产，供应工匠居住的宿舍，却早已建好。
到了那里，两千人完全可以安置的过来。
海军陆战队护送工匠离开海港。
陈四海乘坐汽车，邀请阿布甘尼同车。
坐在汽车里，看着车窗外运送工匠的马车，陈四海问道：“首辅把附近的当地人都给清走，会不会引发民怨？”
“朱国人不敢。”阿布甘尼回道：“朝廷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必须去做，否则会被当成反叛。”
“反叛？”陈四海错愕的问：“朱国给人定下反叛的罪名，就是这么简单？”
“对，就是这么简单。”阿布甘尼回道：“凡是朱国人，必须听从朝廷的安排。朝廷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必须做什么，绝对不能有任何不从。”
陈四海暗暗感叹，朱国朝廷，在他们的民间手腕还真是不一般的强硬。
大梁虽然也会临时征募百姓的住处，却一定是在情况特别紧急的时候。
凡是情况没那么紧急，譬如像此时一样，只是为了安顿一些外国来的工匠，绝对不可能把百姓驱赶出家园。
陈四海眉头微微皱着。
他感觉到，朱国要是将来并入大梁，这里的人们，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发觉陈四海脸色不太对，阿布甘尼赶紧说道：“副首辅放心，今儿安顿工匠的地方，并不是贫民窟，都是上等种姓的家。他们的家，没有贫民窟那么简陋，一定会让工匠们住的舒心。”
“我在想的不是这个问题。”陈四海笑了笑。
他问阿布甘尼：“上等种姓的家，朱国朝廷说征募就给征募了，倘若是贫民的家，你们会怎样？”
“下等种姓的根本不能算是人。”阿布甘尼笑着说道：“他们只不过是朱国的牲口，别说朝廷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必须做，就算是上等种姓的人要他们去做什么，他们也不能回绝。上等种姓杀了下等种姓，地方官府都不会过问。”
“人命在你们朱国，就这么低贱？”陈四海眉头皱了起来。
“我不是说了，他们根本不能算人。”阿布甘尼很淡然的说道：“对于朱国来说，下等种姓只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牲口罢了。”
来到朱国已经好些日子，陈四海也知道，这里的人分为上等种姓和下等种姓。
不同的种姓，代表着不同的阶层。
下等阶层，在朱国没有地位，这是陈四海早就弄明白的。
可是朱国人把下等种姓当成牲口，就让他难以理解。
大梁的平民，可没有种姓区分。
区分贵贱，都是依照在大梁的地位。
以种姓区分贵贱，陈四海连想都不曾想过。
第961章 送你一套宅子
阿布甘尼给大梁工匠安排的住处，确实不是贫民窟。
原先居住在这里的，都是上等种姓的平民。
他们没有特别多的财富，日子过的却也不错。
每户人家，房屋都不算特别小。
两千多名工匠，入住朱国人的家中，确实比驻扎在港口爽快不少。
让工匠们觉得不爽的，就是这么一折腾，天都快要亮了。
工匠们入住，除了负责他们安危的海军陆战队，还有一千多名朱国士兵在外围保护。
走在临时安顿工匠的朱国人居住区，陈四海对阿布甘尼说道：“自从来到朱国，我还从没到朱国的居民区走动。”
“副首辅每天有操劳不完的事情，哪有闲情来居住区。”阿布甘尼说道：“这里不算什么，要是副首辅有兴趣，我让人在朱国境内，寻一处大些的宅子相赠。”
“寻一处大些的宅子赠送给我？”陈四海笑着问他。
“是的。”阿布甘尼说道：“能配得上副首辅的宅子，整个朱国不会太多，但也不是找不到。”
“我在朱国，顶多三五个月。”陈四海笑着问：“给我那么套宅子，究竟合适不合适？”
“合适，当然合适！”阿布甘尼说道：“别说三五个月，就算三五天也合适。副首辅是朱国的朋友，以后来到朱国，也能有个住处。”
“首辅的意思，是要把宅子送给我，以后就是属于我的，再不会给别人？”陈四海问。
“那是当然。”阿布甘尼说道：“送给副首辅的东西，怎么可能再给别人？”
“要是这么说，我倒很想有套宅子。”陈四海问：“大概多久可以找到？”
“明天晚上。”阿布甘尼问道：“副首辅想要海边，还是朱国内陆？”
“就在海边吧。”陈四海说道：“每天可以看见大海，那种滋味应该挺美。”
阿布甘尼笑着说道：“副首辅确实是个懂行的，海边的宅子，是要比内陆的更好些。”
与阿布甘尼在居民区走了片刻，确定所有工匠都有了住处，陈四海返回汽车。
阿布甘尼没有与他同车。
他还要回去，第二天一早，必须向朱国国王回复今晚的事情。
回到旗舰，上官云鸿迎向陈四海：“副首辅去了这么久，是不是不太顺利？”“
“并不是。”陈四海笑着说道：“朱国人这次办事，难得让人省心一回。他们把附近的居民区清空，安排工匠进去住了。”
“工匠入住，副首辅其实不用亲自去。”上官云鸿说道：“只要派个人盯着，也就可以。”
“将军说的没错，可我还是不太放心。”陈四海说道：“朱国人办事，向来拖拉的很，把工匠们交给他们，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即便安排别人去盯着，我还是一样会在记挂，今晚肯定睡不着。”
“何况走这一趟，我并不亏。”陈四海笑着说：“阿布甘尼答应给我一套宅子，就在海边，等到宅子入手，我也可以不用再住在船舱里，日子可比如今爽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