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6章 买还是不买
副手问头皮能换多少金币，麦可皮并没想到，他问的是野牛牙人的头皮。
他也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反问副手，大梁人为什么没像他们那样对待土著。
副手撇嘴：“我们大梁人，没有那么野蛮。土著虽然落后，却也不至于被屠戮到这个境地。”
“既然你们没有我们野牛牙人野蛮，为什么还要问这样的问题？”麦可皮说道：“用土著的头皮换金币，只是我们给水手的奖赏。你们没打算学着做，也就没有必要问。”
“怎么能没有必要？”副手撇嘴：“我们可是有一批头皮，要卖给你们。”
“卖给我们？”麦可皮哈哈大笑：“你们杀的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要买那些头皮？”
“你们还真得买。”副手说道：“因为是野牛牙人的头皮。”
副手这句话出口，麦可皮和站在一旁的亚贝琳都吃了一惊。
麦可皮错愕的问：“你什么意思？”
“有一群不长眼的野牛牙人，跑去我们大梁人的村子。”副手说道：“大梁从来眼里不揉沙子。他们既然敢去找我们的晦气，我们当然不能让他们活着回来。尸体送回来太麻烦，我们的人学着你们的样，把他们头皮割了下来。本来我们是要免费送回来，后来听说头皮还能换金币。首辅认为，你们要是不肯依照两倍于土著人头皮的价钱收回，这些头皮，我们会拿去，给土著人做件衣服。”
副手语气明显带着挑衅的味道。
麦可皮怒了。
亚贝琳按着腰间佩剑，上前两步。
麦可皮挥了下手，示意她先忍忍。
“杀了我们的人，你胆子倒是不小。”麦可皮眼睛眯了眯：“就不怕我把你给杀了？”
“杀我？”副手笑了：“先不说你做不到，就算你真的做到了，来到新大陆的野牛牙人，还能有一个可以活着回去？”
“不要太张狂。”麦可皮冷笑：“你们来了多少人，我们可清楚的很。”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副手打断他：“小村口一战，数百野牛牙人被杀，我们的人可是连个受伤的也没有。我带来的卫士，个个都是顶尖的好手。只要我出事，他们会立刻在这里大开杀戒。”
“你不过带来几个人。”麦可皮咬着牙问：“凭他们，能在这里掀起什么风浪？”
“要不要试试？”副手笑了。
麦可皮眼睛眯了眯。
副手喊了声：“外面的人听着，野牛牙人不信我们能在这里闹个天翻地覆，先让他们看一看。”
等在外面的卫士，听见屋里传出喊声，立刻端起枪，往四处扫射了一圈。
他们并没有向野牛牙人身上扫射，子弹打在附近的房屋墙壁上，扫出成排的窟窿。
卫士扫射，并没有持续多久。
屋子里的麦可皮听见阵阵枪声，脸色非常难看。
他当然知道外面传来的是什么声音。
副手带来的卫士只有区区几个人，枪声却如此密集，大梁人的兵器，远比他想象的更先进。
“怎样？”副手笑着问他：“头皮就在我们手上，买还是不买？”
第1157章 梁子已经结下了
紧密的枪声，让麦可皮不敢轻举妄动。
副手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笑：“我并不是来询问你们的意见，而是告诉你们，有些野牛牙人的头皮在外面手上。买回来，这件事就当从没发生过。不肯买回来，我们就用那些头皮给人做件特别的衣服。另外，还会有更多的野牛牙人，失去头皮。”
“你什么意思？”亚贝琳脸色也很难看，按着剑再次上前。
副手看也没看她，而是专注的凝视着麦可皮。
麦可皮的脸色比亚贝琳好看不到哪去。
大梁人实在是过分的很。
不仅杀了他们的人，还要他们把头皮给买回来。
“尸体呢？”麦可皮终于开了口：“我们连尸体也要。”
“要尸体可以。”副手说道：“半块头皮的价钱。”
“五块头皮一块金币。”麦可皮说道：“我们都是从水手那里以这个价钱回收。”
“从我们手里买，五块头皮两块金币。”副手嘿嘿笑了：“算上尸体，五个野牛牙人，三块金币。”
麦可皮没有吭声，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
“五天后，我们会把尸体摆放在这里。”副手从怀里掏出一幅地图，递给麦可皮。
地图上有个地方，标注着一个红色的圆圈。
那里是距野牛牙人驻扎地不远的原野。
“附近没有太多树木。”副手说道：“双方都不可能埋伏人手。”
他话锋一转，接着对麦可皮说道：“当然，即使你们埋伏人手，我们也不需要担心。有机会的话，你可以亲眼看一看，我们的士兵是如何作战的。”
副手向莫文熙微微欠身：“事情已经说完，我先告辞了。”
他转身就走，亚贝琳跟脚就要上前，被麦可皮拦住。
“就这么让他走了？”亚贝琳恼怒的问：“他们可是杀了我们好几百人。”
“我们还不清楚大梁人的实力。”麦可皮说道：“从刚才的枪声，我判断他们拥有比我们更先进的武器。对方实力不明，我们还是先不要和他们闹翻。”
“就这么忍着？”亚贝琳不甘心的说道：“船长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还从没像如今一样可以忍受屈辱。”
“很多时候，屈辱只能暂时忍受。”麦可皮说道：“等我们摸清了大梁人的实力，再决定是不是和他们开战。”
到了这种境地，麦可皮仍然能忍受的住，亚贝琳对他，钦佩又多了几分。
十多岁就追随麦可皮，在她心目中，这位冒险家船长，不仅见多识广，而且胆魄也很过人。
否则，他也不可能带着船队，走过许多地方。
离开野牛牙人的驻地，副手吁了口凉气，抬手擦了擦额头。
身在野牛牙人的驻地，带来的卫士虽然全副武装，毕竟人数太少。
野牛牙人要是真的动手，他们根本没可能活着出来。
满心紧张，副手什么话也没对卫士们说。
坐在汽车上，看向车窗外面，副手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这次前往野牛牙人驻地，已经挑明了大梁的态度。
麦可皮虽然没敢当场翻脸，双方的梁子肯定是已经结下了。
第1158章 人口迁移的原则
副手回到莫文熙的住处。
莫文熙已经在等着他。
见到副手，莫文熙问道：“去见野牛牙人，事情办的怎样？”
“还算顺利。”副手回道：“我把他们吓了一场，他们已经答应，每五块头皮连带五具尸体，换三块金币。”
“那也换不了多少。”莫文熙笑着说：“不过这些金币，应该足够安抚被屠戮好些日子的土著。”
“野牛牙人做事，还真的是野蛮。”副手说道：“他们居然用这种方式对待土著，真不知道土著和他们有什么仇。”
“他们采取的方式是海外掠夺。”莫文熙说道：“野牛牙人到过的地方，一定不会安生。他们已经有了相对发达的航海业和军工，对其他地区的威胁也是不小。像这样的国家，陛下一定不会容留它继续横行霸道下去。”
“首辅的意思，陛下会对野牛牙采取动作？”副手问道。
“你觉得陛下不会？”莫文熙微微一笑，向他问道。
副手没吭声。
说起了解皇帝，还是首辅。
作为首辅的副手，他是没有太多机会接触到皇帝，当然揣测不出皇帝下一步会做什么。
“你和野牛牙人约定什么时候交易？”莫文熙问他。
副手回道：“五天后。”
“你去一趟村子。”莫文熙吩咐：“要他们把尸体都搬运到交易地点。”
“我这就去办。”副手回道。
“等一下。”副手刚要离开，又被莫文熙叫住。
“首辅还有吩咐？”他问莫文熙。
“今儿先不用去了。”莫文熙说道：“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去。村子里有车，运送尸体，要不了那么多时辰。”
“我明白了。”副手答应了，告退离去。
副手走后，莫文熙给孟昶写起奏折。
大梁距新大陆十分遥远，其间并没有连通电话。
奏折送回大梁，需要不少几天。
孟昶收到奏折，已经数日之后。
奏折到的时候，恰巧陈四海就在乾清宫办事。
看完奏折，孟昶递给陈四海：“你看看，莫文熙最近在做的事情。”
双手接过奏折，陈四海看了之后，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首辅这是在找借口，要与野牛牙人开战？”
“开战肯定是要开的。”孟昶淡然一笑：“要是不开战，怎么能把新大陆弄到手？”
陈四海点头。
作为副首辅，而且以前一直处理外交事务，陈四海当然熟悉这样的套路。
他问孟昶：“陛下，新大陆一旦成为大梁的疆土，是不是还要把那里的土著迁移一些，到我们大梁？”
“你见过朕从各地执政府迁移人口来到大梁？”孟昶问他。
“早先是有少量迁移。”陈四海回道：“最近几年，倒是没有过。”
“大梁的根本在这里。”孟昶说道：“被征服的地方，虽然也是大梁的子民，可他们与我们却并非同心同德。但凡有点机会，他们都会给我们捣乱。移民可以，从别的地方迁移，大梁本土，绝不可动一个人。”
“我明白了。”陈四海点头：“陛下的意思，从大梁本土可以迁移人口到其他地方，而其他地方，却不可以迁移人口到本土。”
第1159章 跨洋电话
孟昶给莫文熙的圣旨，到达新大陆，还得好些日子。
莫文熙送来的奏折，已经是几天前的情况。
通讯的滞后，让孟昶越来越觉得，必须尽快架构起跨海电话，可以随时与远在大洋彼岸的新大陆联络。
大梁还没达到发射火箭，把卫星送上太空的科技水准。
跨海电话，只能通过人工铺设。
乾清宫内，智妃坐在孟昶对面。
她的面前，摆放着一张图纸。
图纸上，画着的是电话线路图。
“怎么样？”孟昶问她：“有没有办法解决？”
“解决的办法确实有，可投入巨大。”智妃回道：“要想把电话联通到大洋彼岸，我们得在沿途的许多小岛建设基站。不仅如此，还要在海面上拉起电话线。仅仅埋设到海里的柱子，就不是人工可以解决的。”
“能不能在海面上设置浮动浮标？”孟昶说道：“通过这些浮标，架设电话线。”
“可行性不高。”智妃摇头：“浮标会因海浪而浮动，电话线也会时松时紧。松则会落入海面，即使不被海里的生物破坏，也会被海水腐蚀。紧的时候更麻烦，海上风浪很大。一旦扯的太紧，也会断掉。电话线维护，更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孟昶没有言语，脸色去不太好看。
跨洋架设电话线，虽然不是没可能，在大梁却还很难做到。
要是有一天，大梁可以发射火箭，把卫星送上太空。
通过卫星讯号传输数据，就可以实现无线通话，甚至可以开启网络时代。
在那之前，与新大陆的交流，还是需要使用有线电话。
“能不能想到办法？”孟昶问智妃。
“倒是可以。”智妃回道：“只不过耗费过于巨大，陛下可得考虑清楚。”
“电话对于大梁来说，非常重要。”孟昶问道：“智妃打算怎样铺设跨洋电话线？”
“把线路埋设在海底。”智妃回道：“电话线加粗加固，外面包裹数层橡胶。橡胶外面，再包裹至少三层以上的陶瓷，避免电话线浸水。只要电话线足够粗，因为是埋设在海底，海底生物也动不到它，反倒比埋设在地面更便捷。这么一来，各个海岛架设基站，也可以省去了。”
“海岛不需要有基站，却要给那里也铺设电话线。”孟昶说道：“只要是我们大梁知道的地方，就一定要让那里能够连通电话。”
“臣妾明白了。”智妃问道：“陛下打算把铺设电话线的事情，交给谁去办？”
“工部向来是办这种事的，交给他们怎样？”孟昶问她。
智妃摇头：“像这样的事情交给工部，臣妾多少有些不放心。”
“你觉着应该交给谁办？”孟昶又问。
智妃回道：“首辅要是还在大梁，倒是可以交给他督办。如今他不在，交给副首辅，应该是最稳妥的。”
孟昶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对工部那些人办事不太放心。
嘴角微微牵了牵，孟昶说道：“依着智妃，朕应该把工部那些人都给裁撤了？”
“臣妾只是信不过工部的人罢了。”智妃低着头回应。
第1160章 请了多少酋长
智妃离开没多会，孟昶就吩咐宦官，把陈四海找来。
陈四海来到乾清宫，躬身向孟昶一礼：“陛下召臣？”
“朕有件事问你。”孟昶问道：“你认为跨洋电话，有没有可能实现？”
“只要是陛下想做的，就没有做不成。”陈四海回道：“不过是费不费事的区别罢了。”
“既然你觉着有可能办成，朕就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孟昶说道：“跨洋电话，对大梁来说意义非同寻常。如今莫文熙送回消息，都是通过奏折。你也知道，奏折送回，至少也要耽误不少时日。等朕得到消息，那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铺设电话线，一直都是工部负责。”陈四海诧异的问：“陛下交给臣去办，会不会让工部的人心中有所疑惑？”
“疑惑？”孟昶问：“他们有什么可疑惑？”
“臣去督办，工部的人，或许会认为，他们办事不得陛下看好。”陈四海说道：“恐怕会让他们对以后办事，没了信心。”
“朕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事情办的不好，早晚有一天，工部会被架空。”孟昶说道：“大梁的六部，办事效率还是得要提高。”
他接着对陈四海说：“六部那边，有事没事，你也去盯一盯。以往都是莫文熙在办，如今他不在，你得把他该做的事情，也给担起来。”
“臣一定谨遵圣喻。”陈四海应了。
陈四海接受圣旨，主持铺设跨洋电话线路。
远在大洋彼岸的莫文熙，此时也没闲着。
他的副手与野牛牙人约定，在空旷的地方交出尸体和头皮。
跟随副手前去的，还有一群受邀前往的土著酋长。
陪同前来的土著酋长，有一些已经表示愿意归顺大梁，还有一些正在迟疑。
副手来的比其他人早些。
他吩咐随从，搭了个简易的小棚，等待着野牛牙人和尚未抵达的土著酋长。
陪同他来到的，是那位最早决定臣服大梁的酋长。
坐在棚子里，副手问酋长：“决定臣服大梁的部落，现在有几个？”
“只有十多个。”酋长回道：“主要是消息还没传出去，另外也有一些部落，他们认为大梁的态度不太明朗，还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请了多少那些部落的酋长？”副手问他。
“没请多少。”酋长回道：“十多位吧。”
“算上已经臣服大梁的，今儿有将近三十位酋长？”副手又问。
“二十七位。”酋长回道：“算上我，总共二十八人。”
“既然来了，那就让你们看看，大梁是如何对待野牛牙人。”副手微微一笑：“看完之后再决定臣服还是不肯臣服。”
酋长不住口的答应着。
大梁强横，他早就猜到，也通过一些途径，了解到大梁的海军陆战队确实曾在一座村子外，歼灭了数百名野牛牙人。
野牛牙人拿土著的头皮换金币。
今儿，大梁人要拿他们的人，向他们换金币。
这就等同于在野牛牙人脸上狠狠的抽了几个巴掌。
酋长脑子里还琢磨着这些，副手又说：“今儿换到的金币，除了给杀人的土著一些作为奖赏，剩下的，已经臣服大梁的部落给它们分了。”
第1161章 会被动
棚子搭起没多久，受邀参加交换的土著酋长越来越多。
每位来到的酋长，都带了几名保护他们的勇士。
凡是来到的酋长，副手都把他们请到棚子下面坐着。
他在来到之前，特意吩咐人准备了一些大梁的糕点。
吃过大梁菜肴的酋长们，对糕点也是特别喜爱。
可是想到过不多久，就会有野牛牙人来到，每一个在场的土著，还是多少会有些担心。
从酋长们的脸色看出他们在担心什么，副手笑着问：“诸位是不是很怕野牛牙人？”
“野牛牙人有先进的兵器。”一位酋长说道：“我们根本弄不过他们。”
“他们的兵器也叫先进？”副手笑着说：“那是你们没有见过大梁的武器。”
他宽慰酋长们：“诸位放心，有我在，野牛牙人只能老老实实的窝着。他们只要敢有半点张扬，我们立刻会把他们解决掉。”
“有大人和大梁的勇士们在，我们当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有位酋长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还有些慌张。
大梁人确实解决掉了几百个野牛牙人，却没有任何人看到他们是怎么做的。
就连投奔到那个村子的土著，交战的时候也是躲在屋里不敢出门。
他们只听见村子外面传来密集的枪声。
野牛牙人的枪声很容易分辨，比它们更密集的，是土著从来没有听过的枪响。
自从大梁海军陆战队解决掉野牛牙人，那些土著就没敢出门半步。
躲藏在村子里，有大梁人庇护他们，野牛牙人投鼠忌器，不敢对他们做什么。
一旦离开村子，他们这些杀死数百名野牛牙人的凶手，一定会遭到残忍的报复。
所以，村子里那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土著并没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只有少数几个部落，派了人去村子打听。
人口传人口，很多消息就不再那么确实，其中一定掺杂着水分。
土著酋长这次过来，其实也是抱着观望的心态。
不肯臣服大梁，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臣服，万一大梁不是野牛牙的对手，他们仍然是死路一条。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来看看，大梁人究竟有什么办法，对付野牛牙人。
等了没多久，有个大梁士兵走进棚子，对副手说：“大人，麦可皮的大副亚贝琳来了。”
“麦可皮没有来？”副手问他。
“没有见着他，只见到亚贝琳。”士兵回道。
“问问她，麦可皮是不是没有诚意交易。”副手吩咐：“别急着把她带过来。”
士兵离开后，有个酋长问副手：“大人为什么不急着见她？”
“麦可皮是野牛牙舰队的头头。”副手说道：“他这次没有亲自来，是想探探我们的态度。我要是很随意的见了他的大副，以后再找他，可就会有些被动。”
嘴角牵起一抹笑容，他接着说了句：“虽然在外交上，被动和主动，对我们大梁来说根本没有多少意义。可是能够主动，谁还愿意去被动？”
副手说的这些，酋长们都不懂，只是听起来觉得非常深奥。
第1162章 麦可皮没有来
亚贝琳带着金币过来。
她没想到，莫文熙的副手竟然没打算立刻见他。
奉命拦住她的士兵传达了副手的话：“大人问你，为什么麦可皮没有来？”
“船长有许多事情。”亚贝琳回道：“这点小事，他没有必要亲自过来。”
“请大副回去吧。”士兵说道：“麦可皮没有过来，这场交易无法完成。”
“你们的大人什么意思？”亚贝琳眉头微微一皱，脸色比刚才更不好看。
“交易只能由麦可皮亲自过来。”士兵说道：“请大副先回去。”
“告诉你们的大人。”亚贝琳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今天的交易，只有我来。即使我回去，下一次来的肯定还是我。他要是不肯见，那就让他慢慢等着。对于他来说，尸体没有什么用。这会见我，还能用来换些金币。一旦尸体腐烂，我们就不会再要。到那时，他可是连一块金币都得不到。”
“头皮还在大人手里。”士兵提醒。
“我们野牛牙人，对头皮没有那么执着。”亚贝琳说道：“请转告你们的大人，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尸体。”
副手要士兵说的话，他已经说完，可亚贝琳还是不肯走。
他只能转身返回棚子。
走进棚子，士兵对副手说：“亚贝琳不肯走，还让我转告一些话给大人。”
“她要你转告我什么？”副手问道。
士兵把亚贝琳的话复述了。
副手看向酋长们：“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做？要不要见她？”
“人都来了，大人不见，交易不就没了？”有个酋长说出了他的意见。
在场的每一位酋长，都希望这场交易可以完成。
他们想要看到的，是野牛牙人见到自己人的尸体和头皮，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野牛牙人对待土著，一直采取的手段都是异常残忍。
凡是杀死土著，野牛牙人都会把他们的头皮割下来。
土著对这种手段，早已是恨之入骨。
与其说，他们在意的是这场交易可以带来的金币，还不如说，土著更在意野牛牙人拿到头皮时的反应。
看向其他酋长，副手又问了一句：“你们都是同样的意思？”
在场的酋长们彼此看了一眼，又有一个人说道：“我也觉得应该见她。”
“既然酋长们都认为我应该见，那就见见她好了。”副手吩咐士兵：“你去把亚贝琳请来。”
士兵应了，退出棚子。
没过多久，他把亚贝琳带了来。
随同亚贝琳过来的，还有两名护卫。
她带来的护卫倒是不少，都被副手带来的士兵给拦住，只有其中俩人，被允许跟随进入棚子。
见到副手，亚贝琳冷着脸问：“我们的人，尸体在什么地方？”
“别急。”副手微微一笑：“尸体在那里，不会跑掉。我想知道，麦可皮为什么没有来？”
“这种事情，还不需要船长亲自过来。”亚贝琳回道：“偌大的舰队，船长当然要盯着。没有他在，没人知道舰队的那些水手会做些什么。毕竟他们都是好勇斗狠的亡命之徒。”
第1163章 你自己猜
亚贝琳的说法，让副手觉得好笑。
他问亚贝琳：“麦可皮既然会约束手下，为什么还有杀人割头皮这种事情发生？难道野牛牙人就是这么野蛮？我们来到新大陆，是客人。这里的土著才是主人。客人与主人友好相处，那是宾客和睦。客人对主人痛下杀手，可就是强盗行径。”
“我们野牛牙人割头皮野蛮，你们大梁人难道不是做了同样的事情？”亚贝琳反问。
“有两件事我必须说清楚。”副手微微笑着说：“其一，割了野牛牙人头皮的，不是我们大梁人，而是土著。其二，虽然头皮是我们大梁人要土著割的，这也是向你们野牛牙人学来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难道有什么不妥？”
论辩才，亚贝琳当然不是副手的对手。
她狠狠瞪了副手一眼：“我来这里，只是要带回尸体和头皮，并没有其他的意图。你尽快把他们交给我，我把金币给你们，这件事就算结了。”
“不忙。”副手嘴角带着笑，对亚贝琳说道：“为了野牛牙人以后不会莫名其妙被杀，我还有些事情提醒你。”
亚贝琳眉头微微一皱：“难不成大梁人以后还要对我们野牛牙人下手？”
“那可不一定。”副手撇嘴：“要看你们野牛牙人有没有招惹到我们大梁。”
亚贝琳没有言语，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副手既然开了口，一定会把话说下去。
“新大陆的土著，有一些已经成了我们大梁的臣民。”副手说道：“臣服了大梁，他们就是大梁人，由我们大梁来保护。野牛牙人要是敢动他们，大梁一定会大动干戈。”
嘴角带着微笑，副手眼睛微微眯了眯：“你们野牛牙人的做派，我们已经清楚。我们大梁人的做派，你们野牛牙人或许还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亚贝琳冷冷的说：“几百个人，一个也没活着放回来。你们大梁人，做事应该从来都是断根。”
“你们能明白这些就好。”副手站了起来：“头皮就在我这里，我们先去看看尸体。”
酋长们跟着他一道站了起来。
亚贝琳看了一眼诸位酋长：“他们都是已经投靠大梁的人？”
“你觉得呢？”副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你们大梁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亚贝琳问道：“新大陆的土著野蛮落后，只要你们想征服，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里并入大梁。可你们却没有那么做，反倒还要保护他们。”
“大梁是个文明的国度。”副手说道：“我们不会像你们野牛牙人一样，对这里的土著痛下杀手。我们要的，是这里更加繁荣，而不是把这里的土著灭绝掉。”
亚贝琳冷冷一笑：“等到将来，这里的土著给你们惹出麻烦，你们就知道，不把他们灭掉，你们根本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副手感觉到她话里有话。
“你自己猜。”亚贝琳也给他打了个哑谜。
第1164章 互玩心机
亚贝琳话里有话，副手察觉到不太对劲。
麦可皮没有来到这里，野牛牙人一定有下一步的打算。
至于他们打算做什么，副手没把握猜到。
见到亚贝琳的时候，副手是一脸得意。
此时，他却眉头微微皱了皱。
“怎么？”亚贝琳问他：“是不是也因为琢磨不透我们，而感到头疼？”
副手没有言语，而是撇了撇嘴。
士兵领着他们，来到几辆卡车前。
亚贝琳并不急于去看尸体，而是向副手问了句：“这些就是你们的交通工具？”
“是。”副手得意的一笑：“你们野牛牙有没有？”
“没有。”亚贝琳说道：“看来船长分析的不错，我们野牛牙根本不是大梁的对手。”
亚贝琳这句话说出口，跟在他们身后的酋长们都是满脸惊愕。
野牛牙人的武器，对于他们来说，是从没见识过的尖端。
她却当着副手的面，坦然承认野牛牙不是大梁的对手。
大梁究竟强横到了什么程度？
“你们是要把在新大陆得到的财富全都送会野牛牙？”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副手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麦可皮的打算被他一口说破，这回轮到亚贝琳惊愕。
“首辅早就料想到了。”副手说道：“从几天前开始，你们的船只就再也没机会离开海岸。”
“新大陆并不是大梁的国土。”亚贝琳问道：“你们有什么理由阻拦我们？”
“目前新大陆还不是大梁的。”副手撇撇嘴：“可新大陆的海岸线，都已经被大梁划入本国领土。你们的船只停靠在大梁领海，我们的海军当然有权力把他们扣下。”
“据我所知，大梁海军只有数艘战舰。”亚贝琳不服的问：“我们有三十多艘战舰，数量上，我们野牛牙可是占着优势。”
“你认为数量上的优势，可以压倒我们大梁海军？”副手问她：“麦可皮是不是要等你回去，才会下令，让船只返航？”
亚贝琳没有言语，只是冷然一笑。
俩人各自揣着心思，故意玩弄对方的心绪。
士兵掀开卡车后面的帘子，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卡车上，整齐的码放着一排排的尸体。
副手对亚贝琳说：“几辆卡车上，都是你们的人。天气不热，要是在夏季，尸体早就该腐烂了。”
“他们的头皮呢？”亚贝琳问。
副手向士兵使个眼色。
有个士兵跑向棚子，提回来一个很大的布包。
布包放在地上，士兵把它打开。
里面是生着各色头发的头皮。
副手对亚贝琳说：“你们的人，头皮都在这里。要不要点一点？”
“当然要。”亚贝琳对身后跟着的水手说：“你们一张一张清点，少了一张，这次的买卖都要重新再谈。”
科技不如人，明知己方不是别人的对手，还能做到如此坦然。
她虽然是个女人，却一点也不简单。
把尸体搬下车的，是亚贝琳带来的水手。
水手们正在忙活着，副手对她说了一句：“我们只负责把尸体送到这里，不承担送尸体回去的义务。如果要我们送，得另外算钱。”
第1165章 把金币分一分
野牛牙人没有汽车，却可以动用不少马车。
每辆马车，只能摆放十几具尸体。
亚贝琳带来的马车，足有三十多辆。
水手们把尸体摆放在马车上，亚贝琳始终冷冷的看着。
“看到同伴的尸体，你没有什么想法？”副手问她。
“实力不如人，死了又能怎样？”亚贝琳回道：”这些都是他们的命，命里应该这样，谁也救不了他们。”
“还真是个冷酷的女人。”副手撇嘴：“一般的女人，看到这么多同伴尸体，早就哭的稀里哗啦，哄也哄不好。你倒是冷静的可以。”
“死人？”亚贝琳撇撇嘴：“见的多了，每天都有人在死去，轮到他们死，我能有什么办法？”
她的回应非常冷漠，让副手也觉得这个女人很不得了。
跟在俩人身后的酋长们，看着眼前的一切，内心却是波澜起伏。
野牛牙人给土著带来的灭顶之灾，可他们在大梁人面前，却老实的不敢多说半句废话。
每一位土著酋长都认定，大梁绝对有实力保护他们。
尸体很快装了车，所有头皮也都清点了数目。
亚贝琳对副手说：“交换的事情，到这里就算办妥了。”|
“还没有。”副手打断她：“我们还没得到金币。”
亚贝琳向一旁伸出手，有个水手递给她一袋叮当作响的东西。
接过布袋，她转交给副手。
副手打开布袋看了一眼，见里面全是金币，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不清点一下？”亚贝琳问他。
“当然需要清点。”副手说道：“等我回去再清点。你们应该清楚，欺骗大梁人，会有什么后果。”
“你在威胁我？”亚贝琳眉头微微皱了皱。
“并没有。”副手回道：“我只是在向你表述一件事实。”
“只会多，不会少。”亚贝琳冷下脸，招呼水手：“我们回去。”
“多了没有问题，少一块金币，你们可就麻烦了。”副手拱拱手：“我不远送。”
轻轻哼了一声，亚贝琳带着水手们离开。
目送她的背影，副手问跟在身后的酋长：“还没想好的几位，现在想的怎样了？”
“已经想好了。”有个先前不太确定的酋长说道：“我们部落愿意臣服。”
有一位酋长开口，其余的酋长纷纷表示愿意归顺。
副手把装着金币的袋子递给一旁的军官：“村子里杀人的土著，每人奖赏半块金币，其余的，给酋长们分一分。”
“大人不留一些？”有个酋长诧异的说：“要不是大人，野牛牙人根本不可能送来这些金币。”
“仅仅有我，是没什么用的。”副手说道：“要不是我背后有着强大的大梁，你们以为野牛牙人会乖乖的送来金币？”
酋长们当然知道，没有强大的大梁作为后盾，野牛牙人根本不可能用金币换回尸体。
杀了这么多野牛牙人的，如果不是大梁，而是土著。
不仅没可能等来金币，到最后，说不准还会迎来灭顶之灾。
“首辅交代过的事情，你们只要照着去办就成。”副手摆摆手：“不用考虑太多。”
“多谢首辅，多谢大人。”酋长们纷纷道谢。
第1166章 不能纠缠着不放
参与尸体买卖的酋长，纷纷表示愿意臣服大梁。
不仅他们的部落臣服，回去之后，还会联络更多的部落，向大梁表示臣服。
莫文熙要的，正是这样的结果。
回到莫文熙住处，副手直接去书房见他。
副手回来，莫文熙问：“事情还算顺利？”
“很顺利。”副手回道：“野牛牙人什么都没敢说，给了金币，带上尸体和头皮就离开了。受邀前往的土著酋长，也都表示，愿意臣服大梁。”
“土著酋长，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莫文熙微微一笑：“野牛牙人的表现，让他们更加确定，只有追随大梁，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首辅说的没错。”副手说道：“不过有一件事非常奇怪。”
“野牛牙人有动作了？”莫文熙问他。
“应该是有了。”副手说道：“他们很可能会带着从新大陆掠夺的财富，返回野牛牙。”
“海军昨天就发现了他们有些动作。”莫文熙说道：“等你发现，他们已经带着财富走了。”
“野牛牙人要是舍弃新大陆，对我们的计划可不是一件好事。”副手问道：“这件事，要不要我去办？”
“用不着你去办。”莫文熙说道：“你把土著那边的事情办妥，野牛牙人交给海军。”
副手当然明白，土著那边确实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妥。
有一部分土著部落宣布臣服大陆。
野牛牙人一旦离开，压迫土著的力量也就不复存在。
没有足以促使土著灭亡的力量存在，他们也就会松懈下来，臣服大梁，会成为没必要的多余。
到那时候，会有不少土著站出来，反对成为大梁人。
在野牛牙人离开之前，一定要把土著那边给解决掉。
副手回到莫文熙身边，亚贝琳也见到了麦卡皮。
看着在距离海滩不远的地方挖坑掩埋尸体的水手，亚贝琳问道：“大梁人杀了我们这么多人，难道就这样算了？”
“不然呢？”麦卡皮问她：“我们有和大梁抗衡的实力？”
麦卡皮问的问题，正是野牛牙人不得不正视的。
“死了这么多人，回去怎么交代？”亚贝琳提醒：“船长不要忘记，他们都有家人。国王也在瞪着我们带回好消息。”
“我当然知道这些。”麦卡皮说道：“可大梁人的科技，确实比我们发达许多。和他们作对，对我们半点好处也没有。这会离开，我们只损失几百人。要是强行与他们开战，只怕整个舰队都会不复存在。”
麦卡皮说的这些，亚贝琳怎么可能不明白。
大梁人的武器，远远先进于野牛牙人。
双方一旦开战，野牛牙人会像面对他们的土著一样，根本没有半点还手的机会。
整支舰队，确实很可能在这里全军覆没。
“不要想那些没用的。”麦卡皮说道：“我们把大家带了出来，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们活着带回去。这里有招惹不起的大梁人，我们为什么还要纠缠着不放？大海很辽阔，一定还会有其他的大陆。只要我们一直在航行，终究会找到一片可以被我们征服的土地。”
第1167章 他们的炮弹能打这么远
麦可皮决定撤走，舰队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海港。
最前面的那艘船刚离开海港，就被迎面过来的两艘钢铁战舰拦住。
野牛牙人的旗舰上，亚贝琳指着远处出现的大梁战舰：“大梁人的战舰，他们想做什么？”
“难不成是不想让我们走？”麦可皮眉头微微皱起，脸色变的不是很好看。
“他们有什么目的？”亚贝琳脸上满是疑惑。
麦可皮同样疑惑。
他们在野牛牙，已经是退让到了极致。
如今撤走，也是摆明了态度，要把新大陆让给大梁。
可大梁海军还是没有打算让他们离开，这就让野牛牙人闹不明白了。
“船长，怎么办？”亚贝琳问道：“要不要开炮，把他们逼退回去？”
“开炮？”麦可皮问：“你觉得双方开战，我们的战船有他们的结实？”
“即使没有他们的战船结实，这么多船只同时开炮，也是能击沉一两艘。”亚贝琳说道：“阻拦我们的毕竟没有多少战舰。”
“说的是有道理。”麦可皮点头：“那就靠近一些，这个距离，炮弹还打不着。”
麦可皮的旗舰，打出了旗语。
所有野牛牙战舰，都开始往前移动，向大梁战舰靠近。
与此同时，有一艘大梁战舰上，舰长站在船头，眺望着野牛牙的舰队。
他对大副说道：“野牛牙舰队要有动作了。”
“要不要开炮？”大副问道。
“要！当然要！”舰长吩咐：“告诉炮手，炮弹落在他们船只的侧面，不要直接命中。我们的任务，是把他们拦住。”
“开炮之前，是不是还要喊话？”大副问道。
“当然要喊话，否则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是故意没有命中？”舰长嘴角浮起一抹冷冷的笑。
大副答应了，转身离去。
片刻后，这艘战舰上的喇叭发出了声音：“野牛牙船只停止向前，继续向前，我们将会开炮警告。警告无效，我方将会视为你们是在挑衅，炮弹会直接命中。”
野牛牙舰队的旗舰上，亚贝琳对麦可皮说：“船长，大梁人是在警告我们。”
“不用理会。”麦可皮说道：“他们的炮弹不可能打到这么远。”
麦可皮话音刚落，远处的大梁战舰真的开了炮。
炮弹并没有在麦可皮预期的地方落进海里，而是在距旗舰不过十多米的地方爆炸。
落进水里的炮弹，激起一条水柱。
与爆炸处不远的旗舰，随着这声爆炸，在波浪中荡漾着。
随着第一声爆炸，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
大梁军舰打出的炮弹，都在野牛牙船只的侧面爆炸，并没有一发集中海船。
三十多艘海船相继前进，想要一艘也打不着，要比直接命中更难。
“立刻传令，所有船只停止前进！”发觉情况不对，麦可皮立刻下令，要舰队停下。
亚贝琳赶紧把命令下达下去。
旗舰打出旗语，野牛牙人的船只，一艘艘停了下来。
野牛牙舰队停下，大梁军舰随后也停止了炮击。
望着大梁战舰，亚贝琳惊愕的感叹：“他们的炮弹，怎么可以打这么远？”
第1169章 不是不允许你们走
野牛牙海船靠岸，麦可皮和亚贝琳等人还没下船，一名大梁军官请求登船。
军官上了船，径直走到麦可皮面前。
他向麦可皮敬了个军礼：“麦可皮先生，我们大人正在恭候。”
“就是上回给我们送尸体的那位？”麦可皮问道。
“正是。”军官说道：“大人还在等着，麦可皮先生，请吧。”
“我如果不去，会怎样？”麦可皮问道。
“不会怎样。”军官微微一笑：“我会如实禀报大人，先生拒绝相见。”
“请带路。”麦可皮想了一下，示意军官带路。
军官侧身站到一旁：“先生，请。”
在军官的陪同下，麦可皮走下舰船。
亚贝琳紧紧跟在他身后。
军官并没有阻止，显然命令里没有提起一定要麦可皮独自一人过去。
下了旗舰，麦可皮和亚贝琳在军官的陪同下，走向副手。
他只带了亚贝琳一人，并没有其他随从。
来到副手面前，麦可皮欠身一礼：“大人，您好。”
“麦可皮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副手微微一笑：“想见先生一面，可是不太容易。”
“大人言重了。”麦可皮态度很是恭谨的说道：“先前我是有要紧的事情，所以没有亲自去。”
看了身后跟着的亚贝琳一眼，他勉强挤出笑容：“舰队的事情，亚贝琳代我去做，也是一样。”
“我要与先生谈的事情，恐怕亚贝琳大副做不了主。”副手笑着问：“野牛牙舰队，这是要离开新大陆返航？”
“大梁早就占了这里，我们也捞不到什么好处。”麦可皮问：“留在这里还有意义？”
“野牛牙人不来，我们大梁可不容易占领这里。”副手说道：“说起来，我们还得多谢帮忙。”
副手坦率承认大梁早有谋划，倒是出乎麦可皮的意料。
他错愕的一愣：“大人的意思是……”
“麦可皮先生难道没有猜出来？”副手微笑着说：“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我们大梁事先谋划好的。你们来到这里，只不过帮着大梁得到新大陆土著的认可罢了。”
他接着轻叹摇头：“我们的计划，本来还有野牛牙人全面开战，可惜遇见了识时务的麦可皮先生。双方还没战几场，怎么就要走？”
“打不过，为什么要打？”麦可皮说道：“论武器，我们不如大梁。论在新大陆受到土著爱戴，我们也不如大梁人。与你们开战，好似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确实没什么好处。”副手撇撇嘴：“可对我们有好处。”
“野牛牙人还没蠢到丢了自己的性命，为别人谋好处。”麦可皮语气变的有些冷：“要是没什么事，我想领着舰队返航了。”
“返航可以。”副手说道：“可你们要把从大梁攫取的财富留下。大梁欢迎外来商队，却绝对不会允许强盗从我们的疆土掠夺财富。”
“大梁的国土？”麦可皮一愣：“我们并没有去过大梁，船上的财富，都是从新大陆找到的。”
第1168章 能给大梁带什么好处
亚贝琳感慨的时候，麦可皮一句话没说。
他的脸色非常不好。
以他的判断，大梁战船应该只是船身坚固，武器与野牛牙海船相差应该不多。
可大梁战舰一开炮，他当时就懵了。
凭着大梁战舰炮弹的射程，还有表现出的威力，三十多艘野牛牙战舰，可经不住他们炮击。
“船长，怎么办？”麦可皮一言不发，亚贝琳问了一句。
“看看大梁人想做什么。”麦可皮说道：“凭他们的炮弹，我们根本没可能闯过去。”
“难不成就在这里停着？”亚贝琳问他。
“等着大梁人的动作。”麦可皮回道：“他们既然把我们拦住，一定有话要说。”
野牛牙舰队停在海上，与两艘大梁军舰遥遥对峙。
没过多久，大梁军舰又传来喊声：“野牛牙舰队，请返回港口，否则将被视为敌对行为。”
“怎么办？”大梁军舰的意思，只要野牛牙舰队不返回，他们将会开战。
双方一旦开战，野牛牙舰队只会是单方面挨打。
“回去。”确定不是大梁军舰的对手，麦可皮当即下令，战舰回头。
三十多艘野牛牙战舰，掉转方向，往海港行去。
两艘大梁军舰远远跟着，就像是两条驱赶着羊群的牧羊犬。
野牛牙舰队靠岸，亚贝琳指着岸边：“船长，那里有人。”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麦可皮发现岸边果然站着一群人。
“好像是上回给我们送尸体的。”亚贝琳视力很好，已经看清岸边站着的是莫文熙的副手。
岸边站着莫文熙的副手，麦可皮缓缓闭上眼睛。
从他的神色看出状况不妙，亚贝琳问：“船长，怎么了？”
“新大陆。”麦可皮说道：“我们这回是白来了。”
“白来？”亚贝琳问：“我们从这里找到的财富虽然与预期相比差了很多，却也不是一无所获。船长怎么说是白来了？”
“大梁人把我们赶回来，还在岸边等着，你以为他们没有任何目的？”麦可皮问她。
“我们离开新大陆，对大梁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亚贝琳不解的问：“他们为什么阻拦我们离开？”
“他们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西方有一块全新的大陆？”麦可皮提出了他的疑惑。
能做他的大副，亚贝琳当然也是可以独当一面。
她立刻明白了麦可皮的意思。
野牛牙人来到新大陆，从开始就是大梁人的计划。
他们明明已经到了这里，还特意派人去野牛牙，把消息传给麦可皮。
从一开始，大梁人就做好了计划。
野牛牙人来到新大陆，从开始就是在为大梁谋利益。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亚贝琳还是没想明白，野牛牙人的到来，能给大梁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整个新大陆。”麦可皮说道：“他们想要的是新大陆，不仅仅是这里的财富。我们来到这里，杀了那么多土著。大梁人替土著出头，你认为土著会怎么看我们？又会怎么看他们？”
亚贝琳瞬间明白了。
大梁人所以把消息送去野牛牙，为的是利用他们征服这里的土著。
第1170章 要么人留下
麦可皮很疑惑，野牛牙舰船上，所有即将带走的财富，都是从新大陆找到。
副手却说大梁不允许从疆土掠夺。
虽然明白副手的意思，麦可皮却不会坦然接受。
野牛牙舰队来到这里，为的就是寻找财宝。
财宝没有找到，掠夺了一些财富，要是也被大梁人给劫回去，岂不是一无所获？、
麦可皮提出了质疑，副手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他问麦可皮：“新大陆是谁的地盘？”
“土著人的。”麦可皮说道：“至少目前还不属于大梁。”
“新大陆的土著，已经向大梁臣服。”副手说道：“他们既然臣服，这里就是大梁的疆土。新大陆属于大梁，你觉得我们会让你们把掠夺的财富带走？”
“大人想要怎样？”麦可皮感觉到了不安。
“留下从新大陆掠夺的财宝。”副手说道：“我们可以放你们离开。”
“这是要让我们空手而归？”麦可皮问他。
“从别的地方攫取财富，我们管不着。”副手笑了笑：“可是从新大陆攫取，我们就不会答应。”
“你不要太过分！”跟在麦可皮身后的亚贝琳上前，瞪圆杏眼：“我们来到新大陆，难道就是为了帮你们大梁人侵占这里？”
“别，可别说侵占。”副手笑着说：“新大陆落到你们手里，那是侵占。土著自愿臣服大梁，我们占领这里，是顺应民心。”
副手的说法，虽然有些强词夺理，麦可皮却无从辩驳。
他嘴角牵起一抹无奈的笑：“大人说的没错，我们用的手段，确实只能说是掠夺，没有你们大梁人高明。”
“麦可皮先生怎么决定？”副手微笑着问：“留下财富，还是全都留下？”
“要是我们什么都不肯留下，会怎样？”亚贝琳冷着脸问。
“那就只好钱都留下了。”副手撇嘴。
他随后吩咐身旁的军官：“告诉海军，帮着野牛牙人把船给沉了。他们既然不打算走，我们就帮忙做做好事。”
军官正要转身，麦可皮连忙喊道：“等一下！”
“麦先生有话说？”副手嘴角保持着笑容，向他问了一句。
麦可皮脸色非常难看的说：“东西我们留下。”
“来人。”副手得意的笑着，招呼了一声。
旁边的大梁军官看向他。
“带些人上船，把野牛牙人从新大陆攫取的财富清点出来。”副手吩咐：“但凡新大陆的东西，都给留下。”
麦可皮和亚贝琳的脸色非常难看。
军官招呼一队士兵，去野牛牙人的船上清点物资去了。
副手朝麦可皮伸出手：“麦先生，多谢。”
麦可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亚贝琳脸色非常难看，她狠狠的瞪了副手一眼，眸子里满是怨恨。
副手也笑着朝她伸出手：“亚贝琳大副，认识一下，许孟远，大梁首辅机要秘书。”
亚贝琳翻翻白眼，没有理他。
许孟远倒也不在意，只是嘿嘿一笑，又把手给收了回去。
大梁军官带人清查野牛牙舰队。
舰队的水手，没有得到阻止的命令，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一箱箱财宝封箱做好标识，等待着搬运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