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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相思如风     魔眼小神医txt下载     魔眼小神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五三章 算帐

    乐清一把年纪还总跟乐善争宠,晁老爷子晁老太太王师母万俟教授已经习以为常了,看着他背着乐乐跑了,个个乐呵呵的。

    乐善没吃味儿,爸爸背姐姐玩耍,他是不嫉妒的,要是姐姐背爸爸外出玩耍不带他,他才会怀疑姐姐不爱他了。

    宣少宣一和老爷子老太太们啃水果,啃玉米棒子,心情美丽。

    乐爸背着自家乖崽先去研究中稻,属于再生稻的中稻最初刚抽芽那段时间长得慢,一棵母株长三四根芽,看着让人着急。

    到了4月底5月初,每棵稻株丛长出很多苗株,变成团团簇簇的大家庭,大部分稻株比去年还茂盛,如今稻苗顶端挂着长长的稻穗,也预示着又是将是一个丰收年。

    乐家早稻田放养了鱼,前几天要晒田将鱼全收了,除了留着吃的鱼,要放回晚稻田的鱼苗也在中稻田,两指大或一指大的鱼儿成群成群的,田里一派热闹景象。

    “老爸,今年的中稻产量比去年高呢,明年还想高产的话,等冬天割了苗,要追加一次家用肥。”

    乐韵趴在老爸背上,幸福得晃着小脚脚,再生稻第一年因时间关系,根系发展的没那么快,现在基本稳了,以后只需适当的追加肥料就可以,至于能维持几年不减产,还需继续观察。

    “哎,我省得,冬天就给田里撒肥料。”乐爸忙不迭的应了,再生稻的米可好吃了,要不是它生产期太长又费肥料,他都想把全部水田种再生稻。

    有爸爸疼爱的乐韵,嗯嗯的应了,像只小树懒似的粘爸爸背后,嚷嚷着要爸爸背着去看其他稻田转转。

    自家小棉袄难得撒娇,乐爸自然有求必应,也不怕太阳了,背着姑娘去村后的田野。

    美少年和学霸们大清早就出去捉鱼网虾,到十点多钟有了不少收获才勉强满意,转而跑去街上溜跶。

    当日是九稻的圩日,周奶奶周满奶奶周扒婶早上去了地里,到八点多钟才去上街,带了些自家的鸡鸭蛋和青菜去街头卖。

    妯娌仨就在以前周秋凤常摆摊的店铺前卖东西,共用一个摊儿,扒婶负责过称算帐,周奶奶周满奶奶收钱找零。

    曹婆婆逛街,看到周家妯娌也去凑热闹,四个老太太卖完了鸡鸭蛋,余下几把青菜送给了店铺老板。

    逛了一圈,曹婆婆拉着周奶奶仨去她家吃西瓜。

    在曹婆婆家坐了很久,周奶奶等人准备回家,到街上看到晁少和帅哥们,带他们去十字井眼捞鱼虾。

    十字井眼里的鱼虾个头小,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学霸们可不会嫌弃,扛着工具就开工。

    十字井眼里的鱼虾也因此遭了殃,差点被一网打尽。

    帅哥们在井眼里和水沟里捞到了差不多有半斤多的小鱼虾。

    周家妯娌去而复返,还带着一群俊俏的后生来捞鱼虾,曹婆婆也去围观,然后带着小帅哥们去了她知道有鱼虾的沟渠捞鱼。

    有曹婆婆当地导,帅哥们再次收获了大约两斤的鱼和虾米,兴高采烈的打道回府。

    满载而归的帅哥们最初和老太太们一起,进了梅村见了村办楼前的直升机,知道小萝莉回来了,争先恐后的往乐家跑。

    大狼狗也跟着帅哥们出去浪,他有四条腿,跑得最快,第一个跑回家,找了一圈只找到乐善。

    美少年们跑回乐家见到的就是乐善搂着大狼狗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没听见小萝莉回应他们的慷慨激扬的呼喊。

    “我爸爸背着我姐姐玩耍去了。”帅哥们回来就找姐姐,乐善咧着嘴笑。

    “嗷,我也想背小萝莉去玩耍。”萧哥等人发出羡慕的吼声。

    美少年白了一群学霸一眼,洗了手和脸,优雅地回堂屋。

    宣少跑去看了小帅哥们的收获,大力赞扬他们是捕鱼小能手。

    学霸们被夸得脸上笑开了花,将鱼虾用井水养着,跑回堂屋啃玉米棒子。

    帅哥们啃完了玉米棒子,乐爸背着小棉袄也回到家,帅哥们见到幸福得像偷吃了小鱼干的猫儿一样的小萝莉,蜂涌而上,争相摸头,七嘴八舌的邀功。

    晁二姑娘将小可爱从四叔背上扒拉下来,霸占住,直到差点惹得群雄激愤,才将软萌萌的小可爱让美人弟弟牵走。

    小乐善也很可爱,但他是小奶娃娃,乐乐小团子是个女孩儿,胸大腰细,晁二姑娘还是更爱乐乐小团子。

    小乐乐一回来,小青年们的嘴比麻雀还多,也更加热闹了,几个老爷子和仨个老太太只管当吃瓜群众。

    周奶奶和妯娌们知道乐家有客,又快要中午,她们没去乐家串门,各回各家。

    在乐清背着小棉袄外出散步的当儿,周秋凤做午饭菜,乐乐已经蒸了米饭,菜也有现成的药膳,只需上蒸笼加热,真正做的就是现炒青菜。

    人都回来了,很快就开饭,坐了三桌。

    乐爸下午也没外出干活,在家杀鸡鸭、杀禾花鱼,为明天收稻准备菜肴。

    帅哥们给乐叔帮忙打下手,不怕脏也不怕腥,干活干得热火朝天。

    小帅哥如此勤劳,周秋凤将小帅哥清洗干净的鱼虾腌好了再裹面粉糊糊,炸鱼香团子。

    乐小同学用米粉调了浆做成糊糊,制作卷筒粉。

    周满奶奶和扒婶周奶奶晌午后才去乐家串门,见小乐乐忙得热火朝天,她们和晁老太太王师母武老太太聊天聊地。

    半下午的时候,陈康周微带着孙子陈兆年陈丰年也总算回到梅村。

    陈兆年的学校于7月9日正式放暑假,他知道表姐的乐园还在扩建,没去乐园找表姐,和小伙伴直接回了湘南。

    陈丰年读高一,15号才考完,他托了他表姐的福,中考考得相当好,高中进了实验班,实验班承载着希望,才高一暑假也要补课,他没去,跟着爷奶回E北祖籍老家。

    陈康两口子来了,也更热闹了。

    陈兆年第一次来表姐家,特别激动,将背包扔在表姐北楼一楼北边朝西的客房,屁颠屁颠的跟着堂弟陈丰年跑去南楼厨房找表姐。

    两只熊孩子找到表姐,凑过去,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一口一个“姐”,喊得甜蜜蜜的。

    “陈丰年啊,高中学习如何?你考得咋样?还有没有偏科?”见着两只大一点的雄孩子,乐韵先朝小表弟来了个三连问。

    “考试成绩还没出来,不知道咋样,姐,我已经在努力的纠正偏科的毛病了,高中还能跟上学习进度,我觉得我有很大进步啦。”

    身为高中生,在学校被老师鞭策,在家被家长们督促学习,现在见面就遭表姐问成绩,陈丰年想咬手指,表姐就不能说句想念她的话,再不济,让他表达几句想念的话也刚打个照面就问他学习要好。

    “有进步就好,敢退步,你就得小心你的屁股蛋子。”乐韵点点头,小表弟刚过来,她就先不说她有为他准备暑假作业的事儿啦。

    “表姐,别求总惦记着揍我。”陈丰年吓得倒退了几步,心里祈祷考试成绩千万能好看点,要不然他的臀又要遭殃。

    陈兆年生怕小表姐逮着自己问学习成绩,刷了个脸,赶紧拉着弟弟回了北楼堂屋。

    美少年在给小团子打下手,见陈家兄弟被吓走,无声地笑开了去。

    陈康在外甥家坐了一阵,吃了水果,洗去了一路的风尘,说要出去走走,活动活动一下腿脚,自己去溜跶。

    太阳很大,晁老爷子等人不想出去,都没去。

    周微最初也多想,过了一阵子,忽的心头一凛,立即将两个孙子叫出屋,再抓着就跑。

    “奶,您老想做啥?”陈丰年不明白奶奶急三火四的想干什么。

    “你们爷可能跑陈武家去了。”周微给了反应迟钝的小孙子一巴掌:“你们两个跑得快,赶紧去追,如果没追上就去陈武家找人。”

    “哎哟!”陈丰年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陈兆年也吓了一跳,立马跟着堂弟狂奔。

    周微让孙子先去追老伴儿,自己打电话给陈大脸家的婆娘,请侄媳妇去请陈大路老爷子去陈武家劝陈康,别让陈康乱来。

    地里没什么重要的活,何嫂下午在家找双抢要用的工具物品,接到陈康叔家婶娘的电话,知道陈康叔回来了,还来不及说请族叔来家里坐,就听婶娘让她去找陈大路老太爷到陈武家去劝架,也吃了一吓。

    转而,她也明白陈康叔必定是因为乐雅被拐卖的事而气怒难消,去陈武家想打陈雷一顿。

    陈武进去了,他最疼爱的大儿子陈雷在家,陈康叔要找陈武算帐暂时找不着,打陈雷一顿也等于打了陈武。

    反应过来的何嫂,立马应了,也没时间再说其他,挂了电话就往陈大路老太爷家跑。

    陈大脸家离陈大路家不近,何嫂心里急,一口气跑到地头,急吼吼的对老太爷说明原因,请老太爷出马去镇场子。

    陈大路听闻陈康回来了,可能去找陈武家的麻烦,爬起来就跟着何嫂跑。

    在何嫂跑到陈大路家时,陈康也到了陈武家。

    陈康在陈武被抓进去不久就从周村长那里听说了乐雅被谁拐卖的事,被气了个四仰八叉,好几天才缓过来。

    他当时没杀回老家,如今回来了,若不去找陈家算帐,哪能咽得下那口气。

    陈康也是趁着外甥与客人们从来没有提及乐雅的事时,趁着大家没想到他会不会找陈武家算帐,赶紧行动。

    他离开了乐家便一路疾走,在路过一家陈姓人家屋外,顺手抽了根有鸭蛋那么粗的木柴,气势汹汹的找到陈武家。

    陈武被抓后,他的婆娘、大儿子一家子羞于见人,很少外出串门,上街卖东西也是躲躲闪闪,没外出时基本呆家里。

    陈昭仪被乐韵给教训了一顿,吓破了胆,又给舅舅家做女儿去了,陈相也吓得去找他哥哥混。

    陈武家也仅只有陈武的婆娘,和陈雷,陈雷婆娘在家,大热天的,都没出去干活,在家歇晌午。

    陈康进了陈武家,就见陈雷在堂屋躺椅上吹着风扇歪着头打瞌睡,冲过去,抡起棒子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陈雷睡得迷迷糊糊糊的,突然肩头剧痛,人也给痛醒了,嗷的尖叫着跳起来。

    他刚跳起来,又挨了一下,立即抱住脑袋骂:“你他妈哪来的疯子乱打人……”

    他才开口,陈康抡着棒子照着陈雷的胳膊腿儿乱打,只避开了头,边打边骂:“老子打的就是你个畜生!你爹陈武是个老畜生,你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小畜生。陈武老畜生进了局子,老子等他出来再找他算帐,今天先打死你个小畜生,让你们这些丧天良的东西给我外甥女偿命。”

    陈雷在躲闪时又挨了几下,听到声音有些熟,猛地抬头望过去,看到是陈康,吓得腿肚子发软,差点跪下去。

    “陈康叔,乐雅是被我爸拐卖的,不干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他心里也委屈,他没有拐卖乐雅,为什么人人都骂他。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陈康心头积着满腔的怒火,有了报仇的对象,哪里会留情,抡着棒子只管打。

    陈武婆娘和陈雷婆娘都在房间睡晌午觉,听到动静也惊醒,爬起来往外跑,还没跑到堂屋听出陈康的声音,吓得瑟瑟发抖。

    她们想躲起来,可听着陈雷被打得哇哇叫,还是开了门,跑到堂屋去抢陈康的棍子。

    “马麻雀朱矮子,你们还有脸出来!马麻雀你他娘的也不是个好东西,老子今天正好连你那份帐也一起算算。”

    陈康看到陈武婆娘,火气噌噌涨,乐清和周秋凤还没搭伙过日子时,马麻雀碎嘴乱编排,和张科老婆、周夏龙前前任老婆那些东西说乐清和周秋凤有一腿,后来又说小乐乐六亲不认什么的,尽败乐家人的名声。

    马麻雀就是陈武的婆娘,她姓马,最爱碎嘴编排事非,所以村人送绰号马麻雀,她大儿媳妇姓朱,比较矮,村人背后叫她朱矮子。

    陈康的怒火转向自己,马麻雀心虚,吓得扭头就跑:“不干我事不干我事,我没有害过你外甥女……”

第六百五四章 趁人之危

    陈武婆娘做贼心虚,陈康抡着棒子就打了过去,那棍子抽在马麻雀的小腿肚上,疼得她嚎叫着直跳脚。

    陈康抽了马麻雀一下,还想再挥棒子,看到陈雷冲过来,照着陈雷的脸打过去。

    陈雷本来想去抢棒子,看到棒子扫过来,哪敢再冲,朝后跑。

    有陈雷帮拖住陈康,马麻雀也得以脱身,屁滚尿流的跑出堂屋,她儿媳妇朱矮子在她被打时,先逃掉了。

    婆娘跑出堂屋,又哭又嚎,喊人救命。

    陈大路一边往陈武家跑,一边喊了几个陈家人,还没到陈武家,听到马麻雀的鬼哭狼嚎声。

    跟着陈路老太爷的陈家人,急冲冲跑进陈武家,见马麻雀朱矮子婆媳妇俩在屋前哭嚎,陈康在陈武家堂屋追着陈雷打。

    那画面,挺带劲的。

    陈雷是想逃,或者想躲去房间,可惜,陈康守住了大门方向和通向房间的房的方向,他被逼得抱头鼠蹿。

    马麻雀看到陈大路来了,哭嚎着告状说陈康无缘无故跑来他家打人,求给作主。

    陈大路呸的啐了陈武婆娘一口:“你嚎个鬼,就你编乐清、周秋凤的事非的混帐事,被撕嘴碎打断腿都不为过,你有什么脸哭。”

    马麻雀被骂得噎住了声音。

    朱矮子不敢叫屈,哭着喊着求陈家人救陈雷。

    陈康听到脚步声说话声,知道有人来拉架了,也不堵门口方向,发了狠地追着陈雷打,愣是让他给打到了好几下。

    陈雷被追得在屋里跑了一圈,瞅到空子夺路而逃,逃出生天,冲到陈大路老太爷和陈家人身后躲着。

    他挨了不少打,胳膊腿儿被打得现出一条条的淤痕,痛得呲牙咧齿。

    陈雷跑掉了,也累得有点气喘的陈康,追到地坪,眼瞅着实在追不上陈雷,一转身冲到陈武老婆那边,砰啪砰啪的给了马麻雀几棍子。

    陈大路与陈家人来了,马麻雀以为终于万事大吉,谁曾想陈康他胆大包天,当着陈家族人的面竟然抽冷子打她。

    她反应过来已太迟,痛得鬼哭狼嚎。

    陈康打陈雷,陈大路不觉奇怪,当陈康打陈武老婆,陈大路都愣了,连连喊:“哎哎,陈康,你打打陈雷没什么,你打马麻雀做什么。”

    陈家人尴尬脸,唉,太爷啊,你老这话说得是不是太明白了啊,咱们偏帮可以,明着喊出来就有点尴尬了。

    陈家人尴尬归尴尬,反应也不慢,去拉住了陈康。

    “臭婆娘该死,仅她无中生有瞎编排乐清和小乐乐的事非,打断她的腿也不为过。”陈家族人来拉架,陈康也不好落他们的脸,暂时收了手。

    马麻雀挨了打,也哭嚎着跑去陈家人后头躲着。

    陈丰年不是第一次回梅村,知道路,沿跑跑都没见着爷爷,直奔陈武家。

    陈兆年第一次回爷爷的祖籍,只管跟着堂弟跑。

    兄弟俩跑到一农户家院子外听到了爷爷的声音和哭嚎声,吓得脸都白了,急冲冲地一头冲了进去。

    原以为会见到一片混乱的场面,谁知冲进农家院子,除了有人哭嚎和一些人,并无干架的画面。

    天下太平,陈丰年陈兆年松了口气。

    何嫂与陈家人在一起,听到声音望过去,看到跑进来的两个小青年,一个是陈丰年,另一个长得与陈丰年也有几分像,眼睛一亮:“丰年,你也回来了啊?你身边那个是不是你哥?”

    “婶娘好。这是我哥陈兆年,哥,那边说话的是雳叔家的婶娘。”陈丰年听到声音,看到是雳叔家的婶娘,先喊了一声。

    何嫂高兴坏了,跑出人群,近前打量两个小青年,转后才扭头望向陈家人:“大路太爷,你老快瞧这是陈康家的两个孙子,长得贼俊是不是?”

    陈大路从何嫂和小青年说话中就知陈康的孙子来了,和陈家人转了身,直勾勾的盯着人看,陈康新带回来的孙子长得也不赖,比陈捷还俊一些。

    听周夏龙陈大脸他们说陈康两个小的孙子也因乐韵的关心照顾,一个去年高考考得非常好,去了一所名牌大学,小孙子中考也考得不错,读的是高中重点班。

    乐韵那孩子简直就是个福星,向谁谁走运,她向着陈晓竹,陈晓竹中考也考了好成绩,她向着周天晴,周天晴高考直接考了省第三。

    陈康家两孙子是得到乐韵认可的,自然不可能差。

    陈大路和陈家人看向两小青年的眼神都在冒光,张嘴就夸:

    “长得真俊。”

    “哎哟,生得又白又俊。”

    “长得好,还特聪明,我家要有这样的伢崽,我做梦都笑醒。”

    ……

    陈康原本因为没能打得陈雷爬不起来心里还憋着闷气,看到孙子来了,再听陈家众人夸孙子,脸上才有了点笑容,客气的说“大家过奖了”。

    很多人讲的是地方话,陈兆年陈丰年听不懂,有些人讲得是带着口音的普通话,他们还是听懂了。

    两人赶紧跑到爷爷身边,陈丰年抢爷爷手里的棒子:“爷,您老不带这样冲的啊,您想教训黑心肝的家伙,好歹告诉我们一下,让我们压阵啊,您一个人一声不响的就跑出来,万一闪了腰摔了磕了可怎么好,等会看您老回去怎么跟我们表姐说。”

    “莫告诉你们表姐。”挨小孙子说教,陈康板着脸,倒没生气,就是心底有点没底,有点担心自己会给小乐乐招来非议。

    “爷,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瞒得了一天瞒不了多天,就算我们今天不说,表姐她迟三几天也会知道的。”爷爷还想掩饰太平,陈兆年直想笑,表姐那么聪明绝顶的人,哪是好糊弄的。

    “算了,知道就知道吧,小乐乐要说我就让她说,反正我就是想打陈武家这窝黑心肝的东西。”陈康泄气的松手,让小孙子将棍子给拿走。

    陈丰年拿到了棍子,一下子就跑走,像条泥鳅似的,哧溜一下钻进陈家人中,挤到了陈雷身边,一边连踢带踹,一边抡棍子就打了过去。

    陈家人以为陈康的孙子来拉人回乐家的,谁知那小的拿了棍子就冲进他们人堆里,无比精准的挑中了陈雷又一顿猛打,都惊呆了。

    陈康也傻了眼。

    陈兆年兴奋得想拍巴掌,表姐疼陈丰年是有原因,陈丰年的脑子就是好用,还知道趁人之危。

    陈丰年也懂打人不能打要害,也避开了陈雷的头,一棒子就拍中了陈雷的手臂,还踹了他一脚。

    一打一踢,陈雷被放倒在地。

    这一下,打人更容易了,陈丰年举着棍子就打,专打肉多的地方。

    人在人群站,祸从天上来。

    突遭横祸的陈雷,痛得嗷嗷叫着满地打滚。

    马麻雀朱矮子先是被吓懵,被陈雷嚎声给吓得清醒,又号啼大哭,乱喊乱叫。

    婆娘俩那么一叫,何嫂跑过去拉陈丰年:“陈丰年啊,打也打了,你消消气。”

    陈家人也赶紧的劝架拉架,将陈丰年给拉开。

    成功将某位揍了一顿的陈丰年,被拉走时还伸脚踹了某货一脚,愤愤不平地骂:“父债子偿,他爸拐卖我表姑,打他都是轻的了,没弄死他就是最大的仁慈,这一家子黑心肝烂下水的玩意儿,把老陈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都给丢尽了,不如打死他们省事。”

    陈康的小孙子骂骂咧咧的,陈家人拉着他,一边也骂陈雷陈武,然后劝陈康祖孙们消消气,打死猪狗不如的玩意还得坐牢,不划算。

    马麻雀和朱矮子扑到陈雷身边,将陈雷拉扯起来,婆媳俩哭天抹泪,喊着活不下去了活着也是受罪不如死了算了什么什么的。

    陈雷是欺软怕硬惯了的人,被乐韵收拾过一次也被整怕了,都不敢骂,只敢吭呲吭呲的喊痛死了。

    “想死还不简单,一条绳子套着脖子往屋顶上一搭,几分钟后就能去见阎王爷。”陈兆年不咸不淡的给出建议。

    陈家众人:“……”乐家姑娘是出名的狠人,没想到陈康家的两孙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哭嚎着的马麻雀,声音嘎然而止,朱矮子唏唏啜啜的抹眼泪。

    世界又清静了几分。

    陈丰年有一句话说得对,陈武陈雷将陈家祖宗的脸都丢光了,陈大路指着陈雷一通大骂,骂他黑心肝的爹,骂他爹娘没教好他,骂他狼心狗肺,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痛骂了一通,陈大路拉了陈康祖孙去他家坐。

    陈家人呼啦啦的来,呼啦啦的去,谁也没管陈雷家那几个浑人。

    出了陈武家,陈康谢绝了陈大路的邀请,说刚回梅村,连背包都没收拾呢,改天再去族叔家和陈家同族们家坐。

    陈大路与陈家众人也没强留他去做客,好声好气的劝说让他们消消气,别跟陈雷那几个烂人计较,免得乐家姑娘担心。

    何嫂先跑回家锁了门,送陈康叔回乐家。

    陈家数人先同路,走到了一段路便散了,陈康走到抽走木柴的地方,将孙子拿着的木棍子又还回去。

    又走了几十米远,与站在一棵树下等着的周微相遇。

    周微觉得自己去了陈家有可能令陈家人看到她觉得难为情,就在路上等着,等到祖孙仨完好无缺的回来,拉着陈大脸婆娘的手问情况。

第六百五五章 公审

    陈大路与陈康等人呼啦啦的走了,陈雷才敢鬼哭狼嚎,喊得比死了爹妈还大声,他那么一叫,他老娘他婆娘也哭嚎个不停。

    仨人哭得凄凄惨惨,却没见有人去劝慰。

    哭了一阵,被太阳晒得眼前发黑,仨人也哭累了,呲牙咧嘴的爬起来,去屋里看伤。

    朱矮子没挨打,身上没伤。

    马麻雀陈雷母子俩挨了打,其实也都是皮外伤,被棍子抽到了的地方有淤血肿了起来,泛青色。

    母子俩怕被人瞧见丢人,也没脸去乡医院,自己拿了消肿止痛的药擦。

    至于说找陈康报复回来什么,他们想都没敢想,乐家小短命鬼还不知多恨他们,小短命鬼不来折腾他们就谢天谢地了,他们敢凑上去除非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何嫂对于自己去陈武家之前的情况不知情,只说了自己请陈大路老太爷去了之后所见,说完了,也到了乐家楼前园子前方,便改了话题,一起去了乐家堂屋。

    陈丰年坐不住哇,跑去南楼厨房东张西望。

    乐韵知道舅爷爷去了陈武家,陈雷是个吃软怕硬的,舅爷爷气势汹汹去算帐,除非是那几口人逼急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否则,那几个就不敢打舅爷爷,只有挨打的份。

    她神识强大,也听清了陈家发生的各种声音。

    舅爷爷已经回来了,某个熊孩子跑来刷脸,乐小萝莉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小魔爪一伸就爬比自己高一截的陈丰年头顶,给他一记摸头杀。

    凑到表姐身边当好奇宝宝的陈丰年,猛不丁的挨表姐摸头,后背都僵了,也不敢跑啊,羞涩得脸发烫:“姐,姐,我是大人了,求别摸头。”

    “乖孩子,脑子转得挺快的,干得不错哟,晚上奖励你一个鸡腿。”揉了揉小表弟的脑瓜子,乐小同学笑咪咪的许下奖励品。

    “姐,你在说啥?”陈丰年装傻,不会是表姐已经知道爷爷去某人家把人打了一顿吧?

    “说你在陈武家随机应变的能力不错,是个小机灵鬼。”

    “……”陈丰年想不承认,看到小表姐盯着自己的两眼亮晶晶的,顿时温顺如羊:“好吧,姐都知道了,也没啥好瞒的了,爷爷去陈武家把陈武的崽打了一顿出气,我也趁机去抽了他几棍子,虽然是乘人之危,有点小人,但是,打到了人,心情挺爽的。”

    “理解,打烂人的时候心情是挺爽的。”乐韵心有戚戚的点头,又揉了揉熊孩子的脑瓜子:“你能为你表姑出头,有心了。

    真正有罪的是陈武,恶人自有法律来定罪,虽说父债子偿,但杀人偿命的后果还是要做恶的本人承担,不能一竹竿将一船的人打下水,陈武有罪,我们也不能迁怒他全家,要清醒理智的对待。

    这一次光明正大的去打了陈武的崽崽,也出了口气,别人也能理解,以后莫再去打那家人了,有些事可一不可二,再去打人就是仗势欺人。

    有道是狗逼急了还跳墙,万一逼急了那几人,他们来个同归于尽,他们死不足惜,让自己出事,那样得不偿失。”

    “嗯。”表姐教自己做人的道理,陈丰年老实的受教,也记下了表姐的教诲。

    原本他还戳戳的想着以后每见那个家伙一次打一次,现在听了表姐的教诲,决定听表姐的,以后不找那些人麻烦,免得逼得狗急跳墙。

    自家小表弟有点熊,性子也跳脱,但头脑不笨,乐韵知道他不是死脑筋,也没喋喋不休的说教个没完了,说了几句便揭过不提。

    陈丰年挨了几记摸头杀,内心羞涩,待脑袋终于得到自由,一溜烟儿地蹿走,跑外面去透透气。

    待脸上的热量消褪了下去,又溜回厨房挤到表姐身边当小跟班,也成功得到表姐奖励的一盘新出炉的筒粉,开心得抱着盘子飞到堂屋享受美食。

    陈兆年外出一趟,又去了萧少等人的学霸群玩。

    回到外甥家的陈康,也绝口没提自己去了哪。

    何嫂也说是她准备去田里看看,遇上了老叔闲逛便一起来了乐家坐坐。

    周微之前的反应明显有古怪,晁老爷子等人心中有疑惑也没说,表面都相信了陈康是真的去散步。

    何嫂在乐家坐到近傍晚才回家,她家晓竹上周考完放假了,晓荷六月小升初考试也放假了,都去了村办楼学习,快到日落也快要回家了,她得回家做家务。

    周村长扒婶和张老三等人都知道小乐乐回来了,也知道晁老爷子等人来梅村度假,晚饭后才去乐家串门。

    乐家20号收稻,邻居们在乐家闲聊到十点便散了,乐家主人们和客人们也早睡早起,吃了早饭便带上家伙下田收稻。

    在乐家的老爷子们和小青年们全部下田,王师母和晁老太太、武老太太、周微负责在家喂鸡鸭、做饭。

    武老太太王师母晁老太太周微就算不是养尊处优的老太太,对农村的家务活一时半会肯定手生,周满奶奶和周奶奶去乐家协助老太太们管家务事。

    周村长上午去了村委,下午才去乐家帮忙干活。

    扒婶和柳嫂子赵嫂子等青年妇女帮乐家收稻,乐家也有帮手,人手足,边割禾苗边脱粒,扎稻草、运送稻谷和稻草回乐家,依各人所擅长的事分配合作,每道工序衔接无缝。

    也因人手多,半上午收获了的田在搬走了稻草后即放水,然后就是运肥料,下午翻耕,21号人员再次细分工作,匀出人手去扯秧,手速快的女人们负责插秧。

    21号也是黄支昌案公审日,乐家四口不肯赏脸去听庭审,萧少是专业律师,他当代表去旁听,和陈康周微也想想看看害了外甥女的人都是什么嘴脸,两口也去。

    柳少负责当司机,他驾驶直升机将两老一少仨人运去拾市法院。

    蓝三是负责管理某些特殊证据的“证人代表”,他没在公诉方团队里,在第一排旁听。

    柳少和陈康周萧哥是普通旁听群众,去得较早,也坐在比较靠前的位置。

    陈雷家都没人去听旁审,张科去了,他头一天的下午就去了县城,早上再乘车去拾市。

    法院定于九点十分开庭。

    黄支昌和黄家在拾市曾经威名赫赫,如雷贯耳,事关黄支昌和黄家的案子也倍受市民关注,又属公审,旁听的市民非常多,主力军都是上年纪的中老年人和放了假的高、初中生。

    有一部分是某些工作单位组织的团队,为的借此机会普及法律或宣传法律知识,让人敬畏法律威严,维护法律的尊严与公正。

    法庭准时开庭,因案件重大,主审与陪审团人数之多堪称拾市有史记载的第一,主审就有三位,陪审团共二十人,组成了二十三人的合议庭。

    因黄支昌和黄家案子的事件跨时长、跨多地区,案件性质多样化,陪审团的成员有大半人员都是来自省城,主审法官也有两位是最高法院从省城调派,要不然,仅凭市级法院的力量,无法在短时间内理清那么错综复杂的大案。

    那么多成员的合议庭,也可见上级对其案子的重视与严肃处理的决心。

    合议庭人员多,犯案人员同样多,涉及其案的主犯就有十几人,还有从犯,不算那些小部门中依令行事的跑腿类的嫌疑犯,被带上法庭的主干人员达到了二十三个之多。

    按照庭审的流程走完该走的步骤,正式庭审。

    庭审的第一步就是公诉方陈述起诉黄支昌以及各利益集团人员的原因、事实以及证据。

    公诉方陈述时首先便是指控黄支昌为主的黄氏家族人员三宗罪:拐卖儿童罪、奸污罪、故意伤人致死罪。

    法庭内的旁听群众与陪审团法官们安静的倾听,特约记者们也轻手轻脚的进行拍摄。

    公诉方代表人员的声音沉缓有力,一字一句,清晰明了。

    拾市市民知道黄家祠堂失火,黄某昌的女儿和孙子死在了祠堂内,黄家人被抓等等,猜着黄某昌肯定做了不少以权谋私、行贿受赂、违法乱纪贪污腐败的事。

    要说黄家人与上下属有不当正男女关系,市民一点也不奇怪,毕竟前两年黄家有一位就是因为与有夫之妇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才导致一败涂地。

    当听到公诉方陈述黄家做拐卖儿童的勾当,拐卖的还是房县九稻那位乐家姑娘乐韵的亲姑姑乐雅,旁听群众禁不住倒吸凉气。

    震惊的旁听群众,吸了几口凉气后,竖直了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法庭内鸦雀无声。

    当听到那个被拐的小伢崽竟被奸淫致死,旁听群众中的部分人激愤的大骂黄支昌畜生、禽兽、猪狗不如。

    从古至今,普通民众最恨的就是拐子和贼。

    贼偷东西,拐子专拐小孩子,华夏国从古到今,普通民众奉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见后代在人心中的份量。

    将繁衍子孙,让血脉代代相传的观念早就刻入了华夏国人的血骨里,对于拐卖自己的孩子人恨不得将其剥皮扒筋。

    哪怕自己的孩子没被拐,也一样痛恨拐子,要是听到有人喊“杀人抢劫”,可能没人敢仗义,若听人喊“拐子抢小孩”子,一定会群起响应,帮着围堵追赶救人。

    以前抓到拐子和贼打死无罪。

    现在是法制社会,抓到了拐子贼不能往死里打,普通民众对拐子和贼的恨有增无减。

    黄家几十年前就干了拐卖孩子的勾当,犯下了涛天罪行,偿命都是轻的,应该千刀万剐。

    群众激愤,主审法官当机立断敲锤喊“休庭五分钟”,免得旁听人员因情绪过激被认定扰乱法庭遭驱赶。

    法官喊了休庭,旁听群众的怒火直指罪魁祸首,喊着求法官要黄家人偿命。

    法庭内骂声如潮。

    黄家人被骂得面如土色。

    临时休庭后,法官们赶紧安抚旁听群众,请他们别激动,要相信法律的公正,法律不会放过坏人,不会冤枉好人。

    旁听群众发泄了一番,痛骂了的情绪被安抚住,重新开庭时,人群安静下来,忍住脾气没再开骂。

    公诉方继续陈述起诉原因、事实经过和证据。

    因为人员太多,仅公诉方念起诉被告的起方书念了一个多钟才到最后一条,公诉方给黄支昌的最后一条罪名是叛国罪。

    旁听群众听到最后一条说黄支昌出卖国家利益,与什么什么组织非法交易,都惊呆了。

    黄支昌在听到公诉方指控他叛国时,情绪激动,几次想站起来又被按压着坐下去,他不停的喊冤。

    主审法官给与严厉警告,如果被告嫌疑犯不遵守法庭纪律,扰乱法庭秩序,将驱逐处理。

    黄支昌也怕被带下去之后,因自己不在场,曾经的利益团伙将罪名全推给他要他一人承担,不甘的闭上了嘴巴。

    与黄支昌狼狈为奸的利益团伙,在听到公诉方所列最后一条罪名时,腿都软了,幸而犯罪嫌疑人也全是坐着的,没人发现他们的紧张与惊恐。

    公诉方陈述文,是被告的委托律师们陈述,即是针对公诉方指控被告的某条罪名进行辩驳,陈述事实、证据。

    公诉方准备充足,证据齐全,被告的委托律师也知其案之重大,与被告与被告家属都做过多次沟通,也坦言根本不存在逆转的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争取求个坦白从宽后的宽大处理。

    因为不能明知犯罪嫌疑人所犯罪是事实还枉顾法律的公正颠倒黑白,被告委托律师陈述时对于某些罪名不辩驳。

    因为犯罪嫌疑人多,被告委托委师人数多,一个接一个的为自己的委托人陈述,一共也花费了一个多钟。

    公诉方与被告委托委师们陈述之后,法庭调查,接着审理,先审理黄支昌与黄家人拐卖儿童一个环节。

    公诉方举证被告人犯罪的证据,被告委托人一一质证,双方互相举据辩驳。

    辩答时,被黄家人收买直接拐走乐雅的张大奶奶和陈武作为人证和从犯被带上法家证人席。

    陈武张大奶奶被抓的当天就带回了拾市,两人进了局子,根本没敢隐瞒,将自己做的事一五一十的全招了。

第六百五六章 特殊证据

    无论是陈武还是张大奶奶都是高龄老人了,就算是参与拐卖儿童的嫌疑犯,看守所并没有苛待他们,给他们的伙食是老年犯人的营养餐。

    哪怕伙食不错,两人做贼心虚,在局里天天心惊肉跳,担惊受怕,精神压力大,没吃胖,反而非常憔悴。

    被带上法庭的两人为了早日脱离苦海,法官问什么答什么,知无不言。

    张科坐在法庭旁听群众之中毫不起眼,待了将近半天,也终于坐等到老母被带至法庭。

    老母被抓进局子里之后,他送过三次东西,但只得到过一次探视机会,再次见到老母,发现比之上次所见更苍老了几分。

    张科也知道看守所不是好地方,可他无能为力,看着穿着一把年纪的老娘穿着囚衣坐在法庭上,心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如今,他已经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所知所见。

    以前,他以为吴玲玲是个好女人,嫁给他跟着她吃苦,所以加倍对她好,凡事听吴玲玲的,结果,吴玲玲生的孩子是她姘头的,还与陈武乱搞。

    以前以为陈武只是偏心,对儿子一碗水没端平,没管教好孙子,说话和人也不讨喜,并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的恶人。

    以前,他以为老妈子只是嘴巴不好,爱背后说事非,心肠不坏,谁能想到她竟然能做得出拐卖同村孩子的恶事。

    经历了那么多,张科对一切都有了怀疑,怀疑自己的眼光和人生,坐等到老母出现,看着明显害怕的老妈子,并无多少心疼,只是,心里很失落,他的人生和家庭都是失败的。

    张大奶奶并没有看见儿子张科,她心里全是惊慌害怕,在被问话时又害怕又后悔,哭得稀里哗啦。

    陈武也怕,人都在哆嗦。

    他俩被问了话,然后为陈武与黄支昌家牵线的那家亲戚也被带上法庭问话,某亲戚也作证是他家为黄家和陈武牵线、传话的事实。

    被告委托律师经过审判长同意,也问了陈武和陈武家亲戚几句,得到答案后便再不说话。

    事实就是那样,黄家人自己也招认了,没啥好扯皮的,他们只是依照程序辩驳,当铁证如山时,所有的狡辩都是无用功,放弃继续辩驳。

    有黄家参与人员的供词,有证人和从犯,黄支昌与黄家拐卖儿童证据确凿无疑,拐卖儿童罪的罪名成立。

    唯一可以辩扯的就是如何量刑,以以前的法律来量刑,还是以现在的法律的来量刑。

    拐卖儿童一事经过了辩驳质证,接着审理黄家众人的奸污、故意伤害人致死的事实。

    在公诉方将黄家参与者与知情者的口供笔供和直接参与的人员呈上公堂,委托委师还提质疑时时,又差点激起群愤。

    因为无可否认,黄支昌和另两位幸存的犯罪人员当庭承认了犯罪事实。

    因为公诉方和被告委托律师陈述耗时太长,审案时间便有限,只审理了拐卖儿童和奸污罪两项,也到了闭庭时间,法庭闭庭,待下午再继续。

    闭庭之后,旁听群众边散场,不少心中正义感爆棚的人边走边骂骂咧咧,将黄家人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分文不值。

    陈康旁听时,数次差点想冲进内庭打死黄支昌和黄家畜生,每次情绪快失控时被周微给安抚住。

    散场时,周微扶着老伴,与柳少萧少一起出了法院,去找了家餐馆吃午饭。

    自己的外甥女自己都没能看一眼就被一群畜生给害死了,陈康心里难受,吃东西味如嚼蜡,只扒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萧少和柳少努力吃饭,也劝陈康老爷子:“老爷子,人在做天在看,黄家害了乐家姑姑,如今他们遭报应了,您老也得保重身体,这样才能看那些人渣和他们后代的下场。”

    陈康木然地点头,又抄起筷子和碗,往嘴里扒拉,不管味道如何,填饱肚皮,让自己有力气坐在法庭听庭审就行。

    吃完了饭,四人又回法院,待允许进法庭时进去坐等。

    下午的旁听群众比上午更多,台阶上和甬道上也有人。

    黄支昌与其合伴人员众多,违法乱纪的事一大堆,下午庭审也只审理了其中几桩,未能审理的事项留着第二天继续。

    闭庭前,黄支昌提出与乐韵见面的要求,审判长询问了可以代表乐家姑娘的公诉方,公诉方转达了乐小姑娘曾经的决定——她拒绝与黄支昌和黄家任何人见面,不接受黄家的赔偿,要求严惩害死她姑姑的罪人。

    受害者乐雅家属乐韵拒绝与罪犯黄支昌见面,审判长与合议庭众法官尊重受害者家属的决定,拒绝了黄支昌的要求。

    下午审案结束,柳少又开直升机将陈康周微和萧少拉回了九稻梅村,他们到家时,乐家搞双抢的人员还没收工。

    帮乐家搞双抢的邻居们早上在自己家吃饭,在乐家吃晌午和晚饭,晚上共有八桌,饭后坐在北楼堂屋和地坪听柳少萧少讲解法院审案经过。

    柳少萧少转播审案过程,末了,也将在闭庭前黄支昌提出想见乐家姑娘的要求告诉了小萝莉,也说了公诉方的答案。

    柳嫂子等人不明白某个人还想见小乐乐做什么,柳少萧少帮吧啦巴啦的给个答案——黄家人想见小姑娘大概是手里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想以此作为交换条件,让小姑娘给黄家人治遗传病。

    赵嫂子等人气得直骂黄家人不要脸无人性。

    乐小同学对黄某人想见自己的目的不感兴趣,姑姑死在黄家人手中,她自己和弟弟也险遭毒手,她不接受赔偿与道歉,只要黄家自黄诗诗一辈算起三代而绝嗣。

    黄家倒台了,也危胁不到乐家了,柳嫂赵嫂等人自然高兴,也问了小乐乐将来怎么安排她姑姑乐雅的安葬事宜。

    乐小同学也没隐瞒,待黄家事了结,她定于明年清明将姑姑的遗骨接回来葬在爷奶墓旁,让姑姑长伴爷奶身边。

    周村长等人都觉得那样安排最合适,乐雅被害得英年早夭,以致乐家老两口子临终都不知姑娘生死,让乐雅遗骨回归于父母身边,让他们仨于地下相聚,他们若在天有灵也必定觉得圆满了。

    黄支昌已是串绳子上的蚂蚱——跑不掉了,乐小同学没关心庭审,22号继续忙插田。

    陈康和周微也没有再去拾市听庭审,知道了黄某人有哪些罪名,听不听审案过程都无所谓,只待宣判那天再去听。

    22号,拾市法院继续审理黄支昌的案子,上午花费了半天仍然没有审完,下午仍继续庭审。

    下午的庭审持续到四点后,终于审到了黄支昌与几个同谋的最后一项罪名——叛国罪。

    叛国之人皆为卖国贼,一旦罪名成立,最低也是无期,被控告犯叛国罪的黄支昌、黄支昌的小儿子黄茂诚和参与了的四个同谋,口口声声喊冤,抵死不认自己有过叛国行为。

    公诉方将证据一一呈上,因其罪名非同小可,被告代理委托代律师一致沉默,放弃了辩驳,全权交与合议庭质证、调查。

    公诉方先呈上了已被查实并落网的间谍人员的供词和在境内活动的一些事实,还有些则是与黄茂诚或某同谋去境外考察投资或引资接触过的人或企业、或某些特殊地方的行程记录。

    最为明显的证据经质证,皆属实。

    随后,公诉方递呈至关重要的证据——来自乐家姑娘转交燕少的笔记本与一只U盘。

    蓝三携带着小萝莉曾经不知从什么渠道拿到的笔记本和U盘,堂堂正正的出庭,并将U盘里的部分东西展示出来。

    当电子屏上展示出被密封还没拆包装的U盘和笔记本时,黄支昌如被掐住了命运喉咙的天鹅,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连坐都坐不住,一下子就痪软了下去,冷汗如雨,不出几分钟后背衣服像被水浸过似的。

    因U盘里涉及到了些机密,不能全部公示,蓝三只公示了部分,余下部分存在自己携带的电脑里,请合议庭和法院聘请的专业人员质证。

    有些机密连警局都不知道,是第一出现,主审判长和陪审团们看到内容骇得面无人色,U盘里藏着事关国防布防与国防科技的密秘,一旦落入不法之徒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仅传阅证据就花了四十分钟。

    合议庭与专业人员一致确认了证据的真实性。

    证据属实,也说明某几人的叛国罪基本上是板上钉钉。

    黄支昌与几位同谋在法警将证人电脑捧到面前让他们看证据时,再也承受不住压力,当场就晕了过去。

    黄茂诚最初还不承认自己参与过什么出卖国家机密的行为,当看到父亲和另几人的反应,也瘫倒在坐椅内。

    在法庭旁听的黄支昌婆娘也一口气没顺过来,生生急晕了过去。

    黄支昌的三个儿媳妇都在场,黄四媳妇在法官说宣布证据属实时吓得骨头都软了,黄一黄二媳妇也吓得直哆嗦,好在还没丧失理智,当婆婆气得背过气去,妯娌俩手忙脚乱的给婆婆掐人中。

    黄家婆媳四周的热心群众也帮忙,经过一阵扼按,黄老太太被掐醒,醒来后神情呆滞,只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犯罪嫌疑人晕过去了,法庭配备的医生上场,经过几分钟施救将人弄醒。

    合议庭继续审案。

    铁证如山,被告委托律师沉默,当事人中有三人当庭承认参与黄支昌谋划的某项重大决策,但,他们只承认参与其中,否认自己知道黄支昌在出卖机密而仍然助纣为虐。

    因最后一份证据的重要性,如何量刑需要斟酌,合议庭合议定于下周三宣判,公布了时间,闭庭。

    经被告委托律师们申请,他们与被告的直系亲属或伴侣,于闭庭之后在被告被押去关押所之前,在法庭后堂见面。

    黄老太太随律师去见黄支昌,见到人的时候,她一改以夫为纲的家庭主妇端庄形象,扑过去扇了黄支昌几个耳光。

    法警和委托律师都有点懵,强行将老太太给架走。

    被强行拉开,黄老太太指着黄支昌痛骂,将他连祖宗八代都给骂了一顿,骂他枉为人子人父人夫,骂他误国误民误人,骂他狼心狗肺畜生不如,骂他丧尽天良从而连累孙子……

    老太太将自己知道的骂人的话全给骂了一遍,恨不得扼死黄支昌以泄恨,他瞒着她带着儿子们贪污受贿,她可以原谅他,他养小蜜养私生子,她也可以当作眼瞎,唯独他为利出卖国家机密还把儿子也带进沟,让她无法原谅。

    叛国之人身上的污点,莫说一生,三辈子都洗不清。

    家有一人叛国,子孙三代都背上“卖国贼”的污名,受尽冷眼。

    黄老太太之前还以为所谓的叛国罪名是公诉方捕风捉影,始终相信自己的丈夫没有出过损坏国家利益的事。

    可当证据出现与黄支昌以及同谋的反应,彻底击碎了她心头的侥幸。

    甚至,黄老太太也为自己女儿和孙子的死找到了原因:很可能是从黄支昌手里窃密的团伙因人员大量曝露,其他团伙以为是黄支昌和黄家告密,所以临死反扑,对黄支昌的孙子下手报复黄支昌。

    老太太边骂边哭,想到小儿子可能要判无期,大二小儿子听说至少也要坐十年以上的牢,女儿已死,悲从心来,哭得肝肠寸断。

    黄支昌被老婆打了耳光,垂着头,没为自己辩解。

    委托律师将老太太劝了一阵,才与黄先生说话,问他还有对公诉方的指控是否有可以扭逆的证据,他自己还有没有办法自证清白。

    黄支昌沉默的听着律师分析如果一旦不能自证清白,判死刑的几率达到了百分之九九。

    他沉默了半晌,才看向自己的婆娘,声音沙哑:“书房保险柜里的东西,你怎么处理的?”

    黄老太太哭了一通,在律师与黄支昌说话时,也咽下了哭声,被男人问保险柜子里的东西,抹了把眼泪,恨恨地答:“还能怎么处理?为了给你们争取宽大处理,保险柜里的金条、珠宝、现金如数上交,你当宝藏着的那本破书也交给了警方。”

    黄支昌心头一跳,感觉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了,忍不住问:“什么破书?”

第六百五七章 好大的一口锅

    黄支昌曾经有意无意与婆娘和儿子们说过,如果有什么意外,第一件事就是妥善处理保险柜里的东西。

    他暗示得那么明显,他觉得儿子和婆娘应该能明白,在自己和儿子进了局子,他也寄希望于婆娘,以为婆娘能处理好保险柜里的物品。

    其他东西没什么,重要的就是笔记本。

    如果他因别的原因或受别人连累而落马,好好利用笔记本,可以为他争取自首的机会,或者让笔记本将功折罪。

    要么就将笔记本烧毁处理,死无对证,他也能将自己摘出去。

    然而,他没想到,笔记本即不在他自己人手里,自己人也没有把它交给警方做为立功的凭证,反而出现在第三方手里。

    不仅笔记本出现在第三方手里,就连那事关生死的东西竟也在第三方手里。

    他问婆娘如何处理保险柜里的东西,就是想知晓笔记本是如何落在第三方人里的,结果,婆娘的答案却出乎意料。

    黄支昌等着婆娘回答。

    “还能是什么书,就是你包得好好的《厚黑学》。”黄老太太心底都是愤怒。

    老东西以前事事瞒着她,以致她对他做的事一无所知,也因此,在她不知情时,他将三个儿子也带下水。

    因为老东西突然出事,她以前毫无心理准备,没做任何筹划,没留后手,出事开保险柜就是那么点东西,为了给儿子们减刑,她也全部上缴了。

    至于老东西贪污来的东西,她从没见过,也不知道在哪,老东西与和子儿媳、孙辈孩子的银行帐号全部冻结,仅她的银行卡是清白的,还能用。

    若老东西与儿子们非法所得追缴不回来,工资积蓄自然要拿去填补窟窿,以后,她与家将一贫如洗。

    联想到经此后儿子们也不知会如何,自己未来养老也可能成为难题,黄老太太对老伴只有恨。

    厚黑学三个字入耳,黄支昌脑子里有东西炸开,几乎要窒息,他以为那本笔记本是婆娘犯蠢,根本没有查看过是什么就交给了警方,警方交给了第三方,然后两方合作顺着笔记本顺藤摸瓜给将相关人员全给一网打尽。

    婆娘现在却告诉他说保险柜里放着的是本厚黑学!

    是谁进他家书房调换了保险柜里的东西?

    家里装有摄像头,书房也有摄像头,谁能在没让他发觉的情况进书房开保险柜换走东西?

    能随时自由进书房的只有他的儿子,他的儿子不可能那么蠢,将保险柜里的东西交给别人。

    婆娘和儿媳妇们不知道保险柜密码,进了书房也打不开保险柜。

    难不成是哪个孙子被人催眠,偷偷潜进书房将东西换了出去,所以笔记本才落在第三方手里。

    转而,他又否定了那个猜想。

    就算假设真是他的孙子被人催眠将保险柜里的笔记本换走,可另一份秘密连他三个儿子都不知道,孙子不可能知晓,别人又怎么知道?

    再说了,自退休之后,他除了回老家,其他时间从来在外面夜宿,每次离家超过一晚,回去必查自己家的临控。

    他统共也就回了几次老家,如果是有人想调换东西只能趁那次,可他回去后查了临控,他不在家时,连婆娘都没进他的书房。

    那么,究竟是谁干的?

    调换东西的人,与将他孙子丢进暗井里的人是不是同一人?

    如果是人,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他家换保险柜里的东西,也做不到将他孙子扔进密封的暗井,难不成真的是乐雅的鬼魂回来报仇?

    越想,黄支昌的心头越惊悚,脸色一点一点的惨白。

    委托律师见黄老先生表情不对,也停了继续询问的心思,看样子,黄老先生与黄家数人皆已无力力挽狂渊。

    委师们明白,黄支昌心里何曾不明白,在看到某份特殊证据出现时,他便知事已成定局,再无力回天。

    最隐秘的那份证据就是他最后的依仗,原本想以它与乐家小短命鬼做交易,用自己手里的秘密换取后辈子孙一条活路和保住自己的名声。

    然而,重逾身家性命的东西却落入了军方手中,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依仗,成了为砧板的那块肉。

    时不利我,身败名裂已成必然。

    在大势所趋之前,黄支昌想挣扎也挣扎不起来,心底除了绝望只有无尽的迷茫,他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以致自己一败涂地。

    被告委托委师和被告说了,法警将嫌疑犯人押走,律师与家属也被请走,免得影响其他律师与被告的会谈。

    审了两天的黄家案暂时结束,很多旁听群众们走出法院便忍不住破口大骂,就连修养好的人也禁不住想骂国骂。

    曾经位高权重的黄支昌是拾市的偶像,现在他就是拾市的耻辱。

    很多青年辈发了朋友圈,因旁听时不能携带手机或拍照,他们都是找的媒体新联中的图片,再自己配文字。

    拾市的新闻媒体记者们也发了通稿,简单的阐述了庭审经过,发了经过审批的配图。

    近年来影响最大的黄家案一审结束,其普法工作部门也顺势而为,借此宣传法律法规,劝戒人们遵纪守法,也导致黄家案其传播速度很快。

    乐同学家并不知道庭审中发生了啥,只顾忙着双抢。

    有那么多的人手,乐家的稻田只用两天就收割完成,第三天仅剩插田,半下午后耕犁了秧田,也插好了秧。

    因为时间还早,帮忙的人便去了程家帮程有德家割稻。

    周村长半下午被电话叫走,去了村委一趟,待他回村天都快黑了,晃到乐家,正好遇上乐家父女在将晒好的稻子从楼上搬去仓库。

    只见穿着红色练功服的小乐乐一边肩膀各扛了两袋稻子,那袋子很大,一袋稻子起码得有七十斤以上。

    而乐清每肩只扛一只袋子。

    看到那画面,周村长气冲斗牛,差点当时就想冲上去踹乐清几脚,他忍了,跟着乐家父女到了仓库。

    待乐家父女俩将稻子放在仓库房外间,老村长一声虎吼:“乐清,你个浑不拉叽的哈瓜娃子,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你当棒棒就扛两个袋子,让乐乐扛四个?

    你眼睛是不是被牛屎糊了,你脑子莫不是进水了,你也不瞅瞅乐乐伢崽她才多大?乐乐伢崽这么瘦这么小,你竟然让她扛四包谷子,压坏了怎么办?

    女孩子家家的本来就金贵,你让这么小的伢崽干活就算了,你还将伢崽当牛马往死里的使唤,你个哈儿棒棒,老子真想锤死你!”

    乐爸放下袋子,赶紧解口袋的绳子让谷子先透气,乍听到周满叔怒骂,人都是懵的,他干撒子伤天害理的事了?

    知道原来周满叔是怪自己让伢崽多扛了两包谷子,委屈地望向自己的乖乖小棉袄,看到她扶着腰笑,更委屈了。

    心里委屈,乐爸缩着脖子,小声解释:“满叔,不是我狠心搓磨伢崽,是伢崽力气大要多扛……”

    他还没说完,周村长又一声虎吼:“你个哈瓜娃子还在狡辩!你也不看看乐乐胳膊腿儿多细,万一闪着腰怎么办?你就不用脑子想想,伢崽说什么你就信?你脑袋是不是就是个锤子!”

    被吼的乐爸,缩着脖子,不敢再吱声,反正在长辈的眼里,他说什么都是错的,不管他对不对,挨骂的是他。

    亲眼见周满爷爷毫不拖泥带水的将一口大锅甩自家老爸头上,乐韵笑得直扶腰,真的,她不扶墙,就服满爷爷!

    看老爸被吼得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她冲过去抱住周满爷爷的胳膊,笑咧了嘴:“满爷爷,真是我自己要求来着,我本来可以扛六包的,我爸生怕我闪腰,只许我扛了四包。”

    “哦。”被小伢崽粘着撒娇,周村长那怒火一下子就消了大半,语重心长的劝:“乐乐啊,你还是个伢崽呢,你瞧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别那么拼啊,扛谷子那种粗活让你爸和你凤婶来,你是姑娘家家的,又是要当医生救人的,金贵着呢,不说十指不沾阳春水,好歹也不能像头牛一样天天干辛苦活。”

    乐爸:“……”瞅瞅,这就是长辈,对他和对伢崽的态度天差地别!

    “满爷爷,我从小到大做农活做惯了的,哪有长大了反而娇气的道理,这点小事累不着。满爷爷,您别骂我爸啦,自古以来爱崽崽的爹妈都是拗不过伢崽的,我要做什么,我爸拗不过我,您要骂就骂我吧。”

    “知道你是个主意大的,可你是个女娃儿呀,以前那是没办法,你不能不干活,现在条件好了,哪里还需要你事事劳心劳力,要不然还要你爸和你凤婶做什么?

    他们脑子不好使,大事做不得,没读书没文化教不了乐善,连点农活都指望你,要他们有个锤子用啊。”

    周村长哪舍得骂伢崽哟,小乐乐是他看着长大的,他骂乐清那是不带眨眼的,对小伢崽他是连说话都会下意识的控制住音量。

    “满爷爷,我老爸和凤婶好好的,我就是最幸福的崽。”

    “你呀,就护着你爸你凤婶吧。”小伢崽重亲情,周满长不说她了,转而瞪乐清:“还有你,别以为乐乐心疼你你就可以万事大吉,你好歹是个大人,有些事乐乐说啥就是啥,在干重活这事上你得有点当家长的样子,必须硬气,不能让伢崽胡来。”

    “懂懂,我懂了。”乐爸心里苦,还是老实的应,就说吧,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不管有错没错,他都得挨骂。

    周满爷爷明着偏心,乐韵笑得不行,满爷爷当着她都甩锅给她家老爹,她不在场,甩她家老爹背上的黑锅只会更大更重。

第六百五八章 救人如救火

    乐爸最大的优点时心大,无缘故地挨了一顿训,他就算有点小委屈,想到是为自己的伢崽而背锅,转背就抛之于脑后。

    挨骂挨得多也是有好处的,就是煅练得脸皮厚了,心也宽了,不会因为挨说几句就想不开的闹死闹活。

    为了不再遭长辈逮着说教,乐爸干脆脚底抹油,跑去继续搬稻谷下楼。

    自家老爹逃之夭夭,乐韵掩着嘴笑了一阵,才问周家长辈:“满爷爷,你老一回来就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找我呀?”

    “有点事。”小伢崽机灵灵敏,一猜就知,周村长难为情的叹口气:“不是我要找小乐乐,是村委那边想让我来当说客,游说小乐乐你给乡里的高中生们开个补习班补课。

    乐乐,你放心,我可没代你答应什么,我就将他们找我的目的告诉你,我就是个传话筒。”

    人怕出名猪怕壮。

    猪长壮了,人人惦记着宰杀吃肉。

    人出名了也遭惦记,巴结的、眼红的、嫉妒的,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都会蜂踊而来。

    高考成绩放榜,房县三中成为高考中的黑马,三中考生考得好的原因也因此不胫而走,各个学校的高中初中生家长们知道三中高考生托了九稻乐家姑娘的福,都想找她铺导、指点自家孩子学习,期望自家崽将来也能考个好大学,有个好前途。

    九稻乡是乐家姑娘的家乡,全乡各村有高中生的家长不好意思跑去梅村找乐家姑娘,便想曲线救国,找各村的村长反应,村长再到村委反应。

    各个村委自然找乡领导,乡领导可不敢夸海口,没敢应承,先找了乡行政中心直辖的村委。

    村委也不敢应承,间接的找梅子井树的周村长,谁都知道周村长在乐家说话有份量,由他出面说最有希望。

    “满爷爷也希望我给人补习?”乐韵直接了当的问。

    “不。”周村长也很坦然:“辅导人学习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不要当老好人为好。

    咱先不说帮人补课要不要收费的问题,就论人心,识好的人还好,你教了他或他家孩子,他可能还会记你的辛苦,心怀感激。

    有那些不识好歹的人,哪怕你教好了他或他家的孩子,他转背就会忘得一干二净,还有些人不感激就算了,明明是自己的孩子死脑筋不开窍,还会怪你没教好,怪你误人子弟。

    反正一句话,我个人是不赞成你搞什么补习班,有那份闲心,不如自己做点吃的,还能安慰安慰自己的肚子。”

    满爷爷是站在自己的出发点为自己考虑,乐韵眼睛儿笑成了月牙:“嗯嗯嗯,还是满爷爷最疼我,凡事都为我着想,我也是那么想的,我脑子可没被驴踢,不会去搞什么补习班给自己找麻烦。

    满爷爷赶明儿直接就回了人家,不管谁来论交情都一样,你老放心哒,再过几天我又带弟弟去首都,我不在家,也少些人烦你老。”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偏着你还能偏外人不成,你只管忙你的,我不怕人烦的,反正别人找我说什么,中听的听听,不中听的我左耳进右耳出,反正我年龄大了,记性不好嘛,忘记了什么事也是正常的。”

    周村长揉小伢崽的脑袋,心里美滋滋的,乐乐伢崽还是那么贴心哪,不管现在多有出息,都没跟他生分。

    满爷爷还懂得利用年龄搞“健忘”,乐韵笑得小嘴都咧耳后根去了,陪着满爷爷到了北楼堂屋给老人家倒了茶,自己又上楼搬谷子。

    周村长喝了茶,也上楼帮搬谷子收仓。

    可以收仓的谷子是第一天收割的稻子,暴晒了两天或两天半,干干爽爽,不含水分,若存谷的地方保持干燥,存放三几年也不会坏。

    将晒好的稻谷搬进仓库,干活的人也收工了。

    帮乐家干活的人虽然半下午去帮程家收稻了,晚上仍全在乐家吃饭。

    饭后闲坐时,柳少也将蓝三转达的消息说了,描述了法庭的审案过程和定于下周三宣判的审案结果。

    大家关心的也是最终结果,就等周三的判决。

    听了法院审案经过,大伙又商议了明天的分工,因为乐家有一群帅哥帮手,全去某家帮忙收稻显拥挤,兵分两路,明天同时给程家兄弟俩收稻。

    乐爸直到睡觉时才找老婆诉苦,说又帮自家小棉袄挨了一顿骂,可把周秋凤给笑坏了。

    夫妻俩第二天也坚决的不让伢崽去帮高邻收稻,让伢崽在家里晒稻谷做家务活,带乐善学习。

    三中学校的工程要在年底交付,工地没放假,家里有田要搞双抢的人可以请假收稻,因柳嫂等人之前就商议好了,大家自己轮流换工,程有德刘路等人全没回家。

    周哥没回家,李女士回村搞双抢,她昨晚坐从县城到上庄乡的巴士车到了邻乡,再找个三蹦子车送回九稻,先回了曹婆婆家。

    曹清月高考后在家,前两天给承包了奶奶家稻田的人搞双抢。

    李女士回来时,承包曹婆婆家稻田的人家家里的活也差不多了,李女士带了大姑娘一早回梅村,也去帮程家割稻。

    值日周六。

    逢周末,周村长也不用去村委点卯,帮程家做活,干活干到半上午,接了个电话,火急火燎的扔下活计跑回乐家找乐乐伢崽。

    家里有师母和晁奶奶舅奶奶、武老太太帮着打理,乐韵也不管家务事,在教弟弟学钢琴,听到周满爷爷急三火四的大喊声,让弟弟学习,自己下楼。

    刚走出南楼,看到老人家满头汗水地冲过来,伸手扶了一把:“满爷爷,有什么火烧眉头的事让你老这么慌?”

    “是大事,人命关天的大事,”周村长抹了把汗,气喘吁吁的说原因:“乡医院打来电话说他们接了个急诊,有个人抬打谷机时被砸断了腿,说是大出血,根本止不住,人快不行了,请你去救命。”

    “知道了,我去拿药箱。”大出血止不住血很危险,救人如救火,乐韵也顾不上周满爷爷,奔回北楼二楼取药箱。

    拿了药箱,也拿了一块滑板。

    再急,她也不能凭空拿出药箱跑路,也不能飞,还得用现代代步工具。

    拿着东西下了楼,踩着滑板就跑。

    周村长喘几口气,给乡医院打电话说乐家姑娘很快就到,他打完电话,跑到乐家北楼外,就只见小乐乐足踩滑板一骑绝尘而去。

    值双抢季,公路上车辆与人比较少,乐小同学以滑板代步还可以抄小路,开足马车狂飙,几分钟就赶至乡医院。

    乡医院的看门大爷守在门口,看到穿古装的女孩子飙来,按上头说的喊了一嗓子:“乐姑娘,伤号在左手边的楼房,进门右转第五间。”

    乡医院有了乐姑娘捐赠的医学设备,医疗条件提升了一个大档次,赶紧临时建了一栋三层楼的房,一楼专放大型的医疗仪器设备。

    乐韵谢过保安提醒,踩着滑板飙进乡医院,穿过地坪直奔左手侧的楼房,飙进大门,到了中间的走廊右转。

    右转第五间房门口守着七八个人,男女都有,有一位护士守着门,不停的张望,看到踩着滑板而来的汉服小姑娘,冲着室内大叫:“乐姑娘来了!”

    守着门的男女,立即往一边让了让,眼巴巴的看着从走廊那边踩滑板冲过来的姑娘。

    乐韵嗖的飙至,将滑板止住,随脚将滑板弄到墙角放着,也没与门口的人说话,一抬脚就走了进去。

    第五间是专看骨科的地方,隔壁间是拍片子的仪器,室内有医生办公的桌椅和电脑,好几个医生护士围着一张手术床,忙得满头大汗。

    忙着做抢救工作的医护人员,扭头,看到穿着上蓝下红的半臂袄裙小姑娘,喜出望外。

    即然是救人,乐韵也没管跟人闲话,疾步走到手术推床前,手术床上躺着的是个五十左右的中老年男士,左腿膝盖弯上一寸半位置断裂性骨折,骨头一端突出皮肤外,露出白骨。

    断骨戳断了多根血管,哪怕医护人员找到了几根血管用止血钳扎住了,伤口仍在冒血,被单被血染红。

    中老年面与唇苍白如金纸。

    “准备手术室,备足止血钳。再剪掉伤号的裤子和衣服,只留内裤。伤员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他是B型血,阳性,找家属或者同血型的谁来给他输血,最低也得准备八百毫升的血。”

    乐韵扫描了伤号一眼,立即走到手术床先给伤号戳穴位,一连戳了好几处穴位,又扎了几根金针才将血给止住。

    乡医护的院长也在旁,一边让护士去准备手术工具,一边围观,见小姑娘成功的伤员止住了血,十分惊喜。

    室内的医护人员推动手术室,送往楼上的手术室。

    一位护士问送伤号来的人员谁是家属,谁是B型血,找人输血。

    送伤员进医院的人员也没谁记得自己是什么血型,护士都急了。

    乐同学跟在手术床走头,到了门口,随手指了一个中年和一个小青年,告诉护士那两人与病人血型相同,可以输血。

    有了乐小姑娘的指点,护士问清楚了两人与伤号的关系,带去另一间办公室抽血。

第六百五九章 免费

    乡医院的手术室比较简陋,好在骨折算是外科手术,对手术环境要求不严,勉强能凑和。

    至于说送县城医院,不现实,不管是从九稻去临县还是房县,都要三个多小时的车程,送伤号去县城求医结果也是早死早投胎。

    医护人员将手术床送进一间手术室,再送手术工具进内,帮伤员剪掉衣裤,做消毒工作。

    很快又送进一些手术需要用的工具,固骨的钢针、石膏等物品。

    乐小同学穿上蓝色手术服,先用自己带的药丸子配制药膏,配好了药,待手术所需物品齐全,先给伤号扎了几十根金针银针,再给病人输血,然后正式接手术。

    乡医院的医生能力有限,承担不起独立主持大型手术的重任,乐同学也并没有寄与厚望,只期望他们能当个合格的助手。

    事实证明,她的期望还是过高了。

    她所期望的助手是指能分担一些工作,比如,帮开手术窗,寻找某条血管或查找哪条肌健损伤程度,帮做清创工作等。

    然而,现实是她让助手们在某个区域开个手术窗,结果人家半天不知从哪下刀,她指定地方说清楚了怎么做,人家医护人员抖着手才划了几下,差点儿割断大动脉。

    医护人员的心理素质和专业能力跟不上,小萝莉放弃找助手帮忙分担工作的想法,也放弃了顺带帮乡医院培养一二个顶梁柱医生的想法。

    乡医院的医护就只帮递手术刀具,或用钳子帮钳扎,帮用吸血棉吸走污血,再递点其他用品。

    因为血源有限,小萝莉以最快的手速手术,就着骨折伤口打开很宽的手术窗口,将断折的腿骨片找齐,无法拼合的细碎残片清理掉,清创,再接骨,续接肌健和肌血组织等等。

    因为没有帮手,乐小同学花了一个半小时做完手术,缝合后包药,上夹板,再以三体一固的夹板固定,组合套模浇石膏。

    给伤号打好了石膏,开刀手术才算真正结束。

    乐小同学摘掉手套,拔了几根针,又给伤员刚做完手术的腿扎针,做针灸疏通血脉和经络。

    完成术后针灸,拔了医用针,收起自己的医用工具装进药箱里,脱掉手术服,将药箱挂肩头,再随医护送伤员去了住院的病房。

    为了保证伤员的腿不被外力碰撞或因在搬运时受力不妥造成骨头移位,她亲自指挥人将伤员从手术推床转移到病号床上躺平,交待医嘱。

    将该说的说了,走人。

    伤员的家属们还没离开,一个人帮抱着滑板,赶紧将滑板送上。

    被抽了血的小青年也在,再三道了谢才问:“乐同学,请问我爸爸该付您多少医药费?我们家现在可能不一定拿得出来,我们会努力赚钱,分期付医药费。”

    乐小同学接过滑板夹在腋下,正想走,伤号家属问医药费,偏头看了看小青年:“你爸在九稻学校和县三中学校工地做工是吧?”

    “是嘞。”小青年和送病人入院的人都点。

    “你还在读书?”

    “是哎,我下半年高三了,我还有个姐也在读书,读技校。”

    “我除了义诊和给军警等特殊人员看诊时收费会打折,其他时候看诊一口价,也概不赊帐,至今为此,我接手的病人最低收费八十万,你父亲的手术所用的药成本费就已经超过了八十万。

    对于普通之家,倾家荡产也难以凑齐这笔医药费,你们姐弟还在读书,你父亲还要养伤一段时间,你们家经济压力大,我不收医药费,只收看诊费。

    我看诊的规矩是寻常坐诊一次一千块,急诊一万,你们家这种情况是属急诊,你们付一万的急诊费,这笔钱不是医院的,不在医疗报销范围之内。

    考虑到你家的情况,概不赊帐这一条件我适当的放宽,接受你们分期付款,给你们家三年时间,有没问题?”

    对于家乡的人,或者说对于生活在最底层的农民,乐韵还是比较宽容的,她也是农民家的娃,知道没有文化没有一技之长的农民赚钱不容易,在不缺药材不缺钱的情况下,能给与免医药费的时候就免了。

    有道是救急不救穷,她救的是急,医药费可免,却不能全免,该收的一笔钱得收,要不然别人不仅不会感激,反而以为她有钱就应该给没钱的人免费治病。

    “不收医药费?”

    “免费的?”

    送伤者入院的震惊不已。

    伤者的两个家属也吃了一惊。

    “我免了你们的医药费并不是因为你们家经济困难,经济困难的人多了去,人人都免费,我自己吃什么喝什么?难不成就因为我赚了钱就应该给别人当牛做马?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我没收医药费也是因为我在工地上见过今天的这位伤者,他是个手脚勤快又本份憨厚的老实人,如果是偷奸耍巧、好吃懒作又爱占小便宜的那类人,莫说免费,就是想请我看诊我也不干。”

    看人的表情就知有些人的心思活络了起来,乐韵泼过去一盆冷水,再不愿费口舌,几步出了病房,将滑板放走廊上,踩着滑板飙走。

    盘算着想以自己家穷为借口找乐家姑娘给免费看病的人,小心思被看穿,表情极不自然,眼睁睁地看着乐姑姑飘然离去。

    伤者家属追了几步,到门口就只见乐姑娘踩着滑板到了转弯处,一闪就没了人影。

    送伤号到病房的医护在乐同学离开了,又嘱咐了家属几句,也匆匆去忙工作。

    伤号家属听了医生的嘱咐,只留下一位陪护,另一位家属与帮忙送人入院的众人回村继续搞双抢。

    小萝莉去医院时将近十点,回到家时将近十二点。

    几个老太太也做好了饭,就等小团子回家。

    周村长也没再去帮干活,在乐家待消息,待到小伢崽回来,也没急着问那位断腿的人咋样了。

    溜回家的乐小同学先去冲凉,洗刷一新,除去沾到的些许味道,换套衣服,神清气爽。

    待吃了午饭,坐着磕牙时,她才说帮人做手术的事儿。

    老太太们听说小团子帮人免费做了手术都没发表意见,做手术的是乐乐,采集药材的也是乐乐,她本人有权决定如何收费。

    周村长听了直抽冷气,给一个人治腿就费了那么多药材,这要是多来几个,小乐乐还不得亏到破产?

第六百六十章 感谢(2更

    周村长很郁闷,他觉得他又坑了小乐乐一把。

    他想将乡医院的联系号码给拉黑了,如果拉黑了,以后有啥事想找小乐乐自然联系不上他。

    最后,周村长也没将人拉黑,拉黑也没用,谁想找他曲线救国时就算打不通电话也会打其他人的电话或者直接跑村里来找他。

    唯一让他还能安心的是乡医院的领导们也不是不识好歹的那类人,不会动不动就找他,只有人命关天的那种病人才会找他请小乐乐救场。

    他在心里也给记上了一笔,决定以后谁找小乐乐救场,必须说清楚医药费,要不然让人钻了空子,最后总让小乐乐吃亏,他哪有脸见人。

    周村长心里有了计较,没揪着收不收费的问题纠结不清,下午又帮人去抢高双抢。

    在乐家的众学霸团队跟着乐家主人夫妻去给乐家邻居搞双抢,因混得很熟了,也在高邻家吃饭。

    黎照、宣少宣一没去帮乐家的高邻们干活,他们呆在乐家北二楼抄书,柳少不爱舞文弄墨,他入乡随俗,与学霸们同进退。

    蚁老岩老和万俟教授、晁老爷子年龄大了,也不去给别人添麻烦,他们在乐家有时也抄书,或下下棋喝喝茶,老逍遥自在了。

    梅村是自己的老家,陈康带着两个孙子去帮和乐家要好的人家干活,每天早出晚归。

    翌日是周日,乐家夫妻与诸学霸们仍去帮人收稻,又分了一拨人手去了张破锣家。

    柳大少因昨天小萝莉去乡医院时他不知情,没贴身跟随,觉得自己失职了,哪怕不怎么喜欢抄书,也与宣少黎先生一样宅在乐家。

    周村长吃过排毒丸,吃过调理身体的养身丸,经常吃小乐乐做的药膳,身体倍儿棒,根本不像七十几岁的古稀老人,他自然也不拒严寒酷暑,也去张破锣家帮忙。

    上午九点多钟的时候,他正与小青年热火朝天的割稻,又接了个电话,再次步上昨天的后尘——扔下活计就往乐家跑。

    几个老太太们上午去摘回豆角、黄瓜、南瓜苗等青菜,坐在乐家堂屋择选,看到周村长一头扎进来,笑着问他嘛事。

    周村长跑得气喘吁吁的,挽到小腿肚子高的裤脚一边高一边低,穿着双拖鞋,脚和裤子还涂了点泥。

    到了地头,他摘掉草帽儿扇风,急急问:“小乐乐在家不?”

    “小乐乐在南边楼教乐善学钢琴。”王师母答了,又问:“周兄弟有啥急事要找乐乐,在楼下吼一嗓子。”

    “我倒是没急事找乐乐,是有客要来乐家。”周村长扇了几下风,扭身就出了北楼,跑两楼之间的通巷里站着朝南楼上方喊:“乐乐,你家有客要来了!”

    乐小同学在南楼二楼教弟弟学了一个多钟的钢琴,再教曲谱和技巧,知道周满爷爷来了,还以为是谁要找她去救场,谁知周满爷爷竟然是来通知有客来了。

    她飞蹿到阳台,探头朝下望:“满爷爷,有谁要来我家啊?”

    仰着脖子的周村长,看到小伢崽露脸,笑得露出一口刷得白白的牙:“说是县教育局和县三中的领导,还有三中高考生的一些家长。”

    撒子?乐韵脑子里冒出一串问号,县教育和三中领导们又来干吗?还有高考生的家长,他们凑啥热闹?

    难不成觉得她给了一堆试卷,让三中考生考得不错,所以为了感谢她,来帮她家抢双抢?

    讲真,如果真是那样,她可能不会感动,只感到担心,担心那一拨人把她家的田给踩得结结实实,到时犁也犁不动。

    “满爷爷,你咋知道的?”乐韵翻出栏干,直接从二楼阳台往下跳。

    被问他咋知道的,周村长咧着嘴笑,正想说,冷不丁的看到小乐乐从阳台上跳下来,吓得够呛。

    哪怕他知道乐乐厉害,可看到人从那么高的二楼跳下来,那颗心禁不住就提到了嗓眼上。

    当年到小伢崽像片布一样轻盈落地,没人事似的走了走来,老人家提起的心才落了地。

    他也没忘记回答小伢崽的问题:“你以前的班主任和我互留了电话,罗老师打电话时说快到九稻初中学校前的岔道口了。”

    “满爷爷,罗班有没说他们来干撒子?”乐韵瞅着满爷爷笑,满爷爷在人际交际方面比她强多了,他有很多人的联系方式呢。

    “应该是因为你的关系,三中今年考得好,来感谢你吧。小乐乐聪明绝顶,你拉了三中的学生一把,给了他们一个考上好大学的机会,人家来感谢你是应该的。”

    周村长满脸骄傲,瞅瞅,小乐乐伢崽多神啊,她帮谁谁走运,这么神的崽崽是他们村的!

    “哦,这样啊。满爷爷知不知道大约有多少人?”讲真,她不想要什么感谢,来感谢她还要她招待,还要留人吃饭,先不说要倒贴多少食材,三伏天整几十号人的菜,多累人啊。

    “不太清楚,猜着起码得二三十人吧。”周村长真不知道人数。

    “好吧,人都来了,估计要留饭了。”乐韵立即冲楼上喊:“黎师兄,宣少柳哥,有客要来我家,快下来帮跑跑腿,蚁老岩老,有劳您们帮我监督乐善学习。教授,晁爷爷,麻烦您们也准备帮我招呼客人。”

    在北二楼的老少们都听到了周村长与小乐乐说话,听到她喊话,齐齐应了,收拾好笔墨棋盘,相继下楼。

    四个老太太只稍稍归拢了一下篮子筐子,继续择青菜豆角。

    蚁老岩老去南楼,带了乐善上三楼学习,黎先生柳少清扫了堂屋,摆放四套桌椅,南楼堂屋也摆了四套桌椅备用,再清洗茶具。

    因乐家客人多,为了方便来往,地坪上没晒稻谷,只是放了两排筛子晒着些青菜茴子豆角等干菜。

    周村长帮着将筛子搬走,挪去南楼后方中稻田的篱笆上放着,再将乐家北楼屋檐下的遮阳棚给打开。

    小萝莉和宣少宣一从冰箱房搬了一代米和几箱食材放南楼厨房,刷洗蒸米饭用的大蒸桶。

    乐小萝莉在为即将到来的访客做准备时,罗班与三中的领导、县教局以及市教局的领导们也到了九稻乡街。

    三中开了校车,三中高考家长共有三十几人,家长带着孩子有六十几人,包了二部巴士,有十一个学生家有私家车,面包车和小轿车都有。

    因知晓乐同学的直升机停在梅村,梅村村办楼前不方便停太多的车子,巴士和私家车都停在乡街露天停车场。

    领导们和家长等人下了车,在停车场等了一阵,等到四部电三轮车到了,浩浩荡荡的人群开往梅子井村,电三轮车跟在队伍之后。

    一支队伍十分壮大,乡街上开铺子的店家们还以为是结团出游的旅游团,开餐馆的眼睛冒绿光,差点就想去揽客。

    罗班和三中领导熟悉路,进了梅村,等候在家的周天晴也加入大部队。

    三中校领导们带着一支大队伍,驾轻就熟的开至乐家楼房外的村道上。

    罗班人未到声先到,吼了一嗓子:“乐韵同学,乐韵同学!”

    乐韵的神识放了出去,在罗班等人到达乡街停车场时便知来了多少人,在北楼堂屋再加了两套桌椅,再进冰箱房搬箱笼,找出一只装有现成凉粉的特殊型箱子,请老太太们用碗盛凉粉。

    天气太热,喝凉茶不怎么消暑,凉茶配凉粉,消暑又解渴。

    四个老太太乐呵呵的洗了手进冰箱房,两人一组,一个勺凉粉,一个加凉茶和薄荷汤。

    乐同学也在旁帮忙,听到罗班等人的脚步近了才去中堂,闻声再出去张望,哪怕心里有准备,看到一大票人马也忍不住抹汗。

    “罗班,武校长,你们和领导们劳师动众千里迢迢来九稻有何贵干?”乐韵真的想说“你们别找我,我不在家。”。

    罗班和武校长走在最前面,最初以为小同学可能出去了,当看到走出来的小同学,眉眼骤亮。

    小同学穿着上为半臂的浅蓝色上袄,下为渐变的紫色长裙,梳着高马尾,冰肌玉骨的女孩子,粉嫩可爱。

    “乐同学,见到你太开心了!”

    “乐同学,你出的试卷让三中高考生成了黑马,太感谢你了!”

    “乐同学,你辛苦了!”

    “乐同学,因为有你,我们县/市今年高考独占鳌头!”

    三中的领导们、县教局和市教局的领导们看到粉嫩嫩的小姑娘,像饿了半个月的狮子见到了肉,激动的上前争相与小姑娘握手表达感谢。

    罗班都被挤到了一边,他干脆往一边让了让。

    被围住的乐韵,差点想蹿上天逃走,她的鼻子灵敏,对气味敏感,几十种体味扑面而来,那滋味酸爽的让人无法招架。

    逃是不能逃的,只好硬着头皮客气的应答。

    众领导们与乐小姑娘打了招呼,才介绍拥上来的考生家长和考生,带着孩子来乐家的家长们拉着崽崽们上前,真诚激动的表达谢意。

    成为黑马的一批学生更是心知肚明,若没乐同学神来一笔,他们或许能上一本线,成绩却绝对不可能那么惊艳。

第六百六一章 来得真合时宜

    乐韵不太喜欢与人亲密接触,却不得不与一波又一波的领导和家长们握手,被“众星拱月”似的围着,肌肉都僵硬了。

    万俟教授晁老爷子和周村长知道小乐乐不喜欢交际来往,仨人听到外面吵吵嚷嚷一片,也出去打招呼,帮小乐乐分忧。

    罗班认得晁老爷子和万俟教授,赶紧充当介绍人。

    市教局和县教局、三中校领导们们客气谦卑的向两位老爷子问好,与乐姑娘寒暄了的家长们也忙向老爷子打招呼。

    寒暄完毕,校领导代表和家长代表请了乐小同学,去看排成一队的电三轮车上的礼品。

    四辆电三轮都是无棚式,有两辆车斗里各装着一头猪和两头小猪,猪嘴巴戴着竹织的嘴笼,前肩绑了绳子与车头固定防乱跑。

    两头大猪中大的那头超过三百斤,略小的一头也有两多百斤,四只小猪约八九十斤重,大猪小猪的脚用绳子绑了起来,防止它们乱动或跳车。

    一辆车拉着六只大山羊,羊的脚被绑了起来。

    猪和羊膘肥肉壮。

    另一辆车斗里装着一头宰杀好的猪,猪肉装在箩筐里,还有只箩筐装着杀好的鸡鸭,还有两大桶禾花鱼。

    罗班指着带来的礼品解释:“我们想请你吃饭,寻思着酒店的饭菜还没你做的好吃,干脆送食材给你得了,这辆车上的猪一份是三中学校送你的小礼物,一份是三中高考生家长们集资赠送给你的谢礼。

    六只羊有两只是县教育局领导们的一份心意,有四只是高考考了省前三的几位家长们的一份小小心意。”

    他解说了三份礼物,顿了顿,露出几分难为情:“我们来了你家,肯定要吃顿饭才回去,这是我们带来的伙食。小乐呀,等会你安排一下在哪做饭,我们中有好多个也会做大锅菜,到时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别人过节送礼就送脑白金,旺旺大礼包,三中的领导和家长们送礼就送大肥猪,这波操作很牛,也超接地气。

    还有自带伙食的做法也相当接地气。

    晁老爷子万俟教授、周村长都惊呆了。

    “领导们和家长们有心了,既然大家一片真心,我也不客气,这份谢礼我收下了。”三中和家长们的做法很俗,也很真,乐韵照单全收。

    三中或家长们要是送来一堆什么礼包、名酒、高档保健品、化妆品等之类的谢礼,不消说,她必定原物退回。

    人家投其所好,送她一堆食材原材料,不管是为了省手脚瞎蒙的还是精心分析合计出来的计策,反正送对了就是了。

    乐小同学收礼也收得心安理得,她总结了各科知识要点,还研究了好几年高考试卷,才集优列出了几套出试题,也累了不少脑细胞。

    小姑娘收了谢礼,三中领导们和家长们喜出望外,他们是来还乐姑娘的人情的,她若不收谢礼,他们会觉得可能是嫌他们送的礼太轻。

    乐同学接受了小礼物,三中校领导们帮着乐同学招呼家长们进乐家堂屋坐。

    乐韵以青年学生有自己的话题为由,带了一群学生去南楼一楼客厅。

    高中生们都是十七八九岁的小青年,不爱听大人们的家长理短,不用跟领导们和家长们坐一起自然开心,跟着主人到了南楼,见到古韵浓厚的桌椅,也十分好奇,七嘴八舌的讨论材质和式样。

    安排男女生们在南厅坐了,让周天晴帮招呼学生娃,乐小同学去回北楼与领导们和众家长们打了招呼,有老太太们和黎师兄柳少帮端凉品,她不去凑人数,先去处理谢礼。

    太阳越来越大,怕猪肉晒热变味,小萝莉先将拉猪肉的车开到楼前太阳棚底下,再将四只小猪抱去南楼后院的家畜房,两只小猪合关一间猪栏。

    小萝莉刚把小猪安置妥,开了一辆车到北楼后院门口,乐爸周秋凤也急匆匆赶回家。

    两位家长接到周村长的电话从田里返回家帮忙做零碎活,在路上洗干净了手脚,到了家楼房看,看到自家小棉袄在忙活,跑近帮忙。

    乐爸周秋凤开了后院门,将涌到门口的鸡鸭赶到一边,让小乐乐将车开进后院,关上门才问怎么突然想起来买猪。

    当听说是学校和高考生家长们送的谢礼,两口子傻了眼儿,半晌才回神儿,也顾不得问十万个为什么,帮忙去拿稻草铺地,给大肥猪解开绳子和嘴笼子。

    大肥猪没了束缚,自己从车上跳下地,被仨人稍稍一阵赶便赶进家畜房的猪圈里。

    两家长带着伢崽又将车开出后院,再将另一辆车开进院,如法炮制,将另一头大肥猪也给赶进猪圈。

    又将车开出去,车子先放一边,再将六只羊抱下地,解开绳子,将羊赶去南楼后院的家畜房暂时关起来。

    将猪羊归圈,乐爸周秋凤收拾了一下自己,回堂屋与客人们打招呼。

    众领导们和家长们在乐家坐下,先聊家长,当老太太和两位帅哥送来凉粉,吃了一碗凉品,感觉也不觉热了,身心舒爽。

    众人一边聊天一边惬意地欣赏堂屋墙壁上挂着的字画,气氛愉悦。

    当乐家主妇回来,领导们高兴的与乐家的大家长说明来意,并表达了感谢之情。

    家长们也纷纷起身与乐姑娘的父母说话,感谢他们培养出那么优秀的姑娘,从而也带飞了他们的孩子。

    自家小棉袄聪明伶俐,在别人眼里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乐爸周秋凤与有荣蔫,与客人们说了几句话,又风风火火的干活。

    宣少和宣一将做饭用的家具整理好,将蒸米饭用的大灶搬去了屋外,再去处理肉类。

    周秋凤和乐爸将鱼提去后院用活水养着,再去给宣少打下手,分割猪肉、清洗鸡鸭,再分别送进两个厨房腌制,再去村荷塘里摘新鲜荷叶。

    黎先生柳少烧了一桶茶放地坪凉着,又收回装凉粉的碗刷干净,再去协助宣少,几个人合作将肉类安排得明明白白,等乐家夫妻采回荷叶采清洗干净,鸡鸭也腌制得差不多,往鸡肚里塞一堆佐料,用荷叶裹起来装在竹筒里,生火上锅蒸。

    乐爸待排骨腌制到时间,在北楼厨房里炖排骨,再去帮忙淘米,蒸米饭,他负责看管灶火,俗称烧火工。

    乐小同学配制好药汁腌制肉类,去抱了两箱皮蛋交给一群学生娃,请他们帮剥皮蛋,真正是抓到黄牛当马使,绝不浪费资源。

    大热天的,一群学生娃也不愿意到处跑,如果看手机又显得太没礼貌,被安排了任务,开开心心地剥皮蛋。

    有宣少那么个大厨,乐小同学没劳动学生家长们帮忙,她和宣少当主厨,还有宣一和柳少黎先生当小工,五人承担起了午饭菜。

    因为三中和教育局的领导合起来有两桌,学生和家长们共有六桌半,小萝莉也没叫美人哥哥和学霸们回乐家吃饭。

    蚁老岩老陪乐善学习,到十一点半才下楼,就在南楼坐了。

    乐家中午十一点四午摆饭,共有五荤三素八道菜,虫草排骨汤、清蒸糟鱼、粉蒸肉、荷叶竹筒鸡、酱汁鸭、皮蛋豆腐、凉拌海带和最接地气的拍黄瓜。

    中午也满满的十桌。

    菜有一半是药膳,众客激动得心潮汹涌,也全吃撑了。

    吃完饭,市教局和县教局的领导们才拉着终于有空的乐小姑娘们说话,绕了半天,才将中心思想展示出来:教育局希望拿到乐小姑娘的试卷集复印一份给全市各高中做为参考题集。

    三中在本年高考力压全省,也为房县和拾市扬了一次名,县教局和市教局希望明年县里市里的高考生的总体成绩都能提升上来,所以希望能将乐同学出的试题集给全县全市各高中学生们做参考。

    乐小姑娘出的试题集赚送给了三中,很多学校都想找三中的学生们高价购买一份,但是,三中高考生竟然没一个愿意卖试卷。

    哪怕是很差的差生,他们也将试卷全部珍藏了起来。

    如果县教局或市教局问三中学校要试卷集,三中校领导们自然不得不给,可那样一来形同巧取豪夺,小姑娘知道了心理肯定也不舒服。

    小姑娘是试卷集的是原创者,如果征得她本人同意,三中领导与老师们自然也无话可说。

    市教局和县教局拐了一个圈儿说到了重点,就等着小姑娘的反应,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小姑娘还没啥反应,周村长的手机唱起了歌,歌声分外响亮——“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

    某些领导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三中校领导装傻充愣,坚决不当和事佬,乍听到那震耳俗聋的手机铃声,特别想笑,这电话来得真合时宜!

    手机的主人周村长,看到众人人齐唰唰的望向自己,臊得脸都红了,赶紧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乡医院的某院长,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不会又是找小乐乐救场吧?

    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硬着头接了电话,接通电话,连寒暄都没有,对方就直接说来意,他越听越想找地缝钻,果然所料不差,又是找小乐乐救场的!

    一个堂屋的人在听自己接电话,周村长头皮发麻,不自然的扭头望向乐家小伢崽:“乐乐,乡医院又请你去救人,他们刚接了个伤号,家属说是被刺刮了,已经人事不省。”

    “知道是什么蛇咬伤的吗?”乐韵听到了电话另一边的声音也装作不知,直到周村长与她说话,一边问一边站了起来。

    “不知道,家属说不清楚,伤口被划开了,医院也看不出是什么蛇咬的,乡医院说他们那里治蛇毒的药用完了,新订的药还没到。”周村长将医院说的话转述了一下。

    九稻乡是山区地带,蛇类多,每年春夏季蛇类出没时,经常有农民被刺刮,以前被刺刮了要么找懂治蛇伤的草药医生,要么送县城。

    因为路远,前些年也有被蛇咬伤的人还在送去县城医院的路就挂了的例子。

    为了减少悲剧的发生,这几年乡医院也存有一些抗蛇毒的血清,因被蛇咬而死亡的事故也大幅度降低。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有人在山中被五步蛇或过山峰咬了,他自己当时没发觉,等发现时基本为时已晚。

    甚至有人被毒蛇咬伤,因自己没察觉,蛇毒发作时人便晕在山里,待被家人找到或者被别人路过无意间发现时已经是一具尸体。

    “我去看看吧,人都晕死过去了,是毒蛇的可能性高。”乡医院没有抗蛇毒的血清,那可耽误不得,乐韵朝楼上跑去。

    “小美女,骑摩车还是开轿车?”小萝莉要出诊,柳大少跳起来大喊,昨天小萝莉出诊他没在乐家没跟着去,这次必须得跟着,要不然,他这个保镖就可以卷铺盖回家了。

    “摩托车更方便些。”乐韵答了一句,疾奔上楼进书房取了药箱,再飞奔下楼。

    “明白。”柳大少冲出堂屋,跑进南楼的后堂推出小萝莉的私家摩托车,开到北楼屋旁的路上。

    小萝莉速度快,先一步到了村道上,等柳少的开了摩托车过来,跳上去坐得稳当当的。

    爱好摩托车的柳少,终于有机会正大光明亲密接触小萝莉的奢侈品摩托车,开着“呜”的一声就跑路。

    有人被蛇咬伤来求诊,众领导和家长们当时也没多问,直到小姑娘出诊去了,大家才七嘴八舌的问周村长九稻乡是不是经常有人被蛇咬伤,从而也打开了话题。

    正值中午,太阳晒得路面,热量蒸腾,扑到脸上像烤火似的,基本没人跑路上晃。

    柳少熟悉九稻的路道,路上又什么人,他痛快的飙了一回车,从街上风驰电掣而过,带着一身的阳光味道冲进乡医院的大门。

    他停了车,医院看门的门卫大爷才看清人,他来不及与从车上跳下来的小姑娘招呼,乐小姑娘已经跑向了门诊楼。

    柳少将也没给车上锁,将头盔往车把上一挂就跑,麻溜地跟上小萝莉的脚步,跑向乡医院的门诊楼。

第六百六二章

    被刺刮伤的伤者送去了乡医院以前的门诊楼,乐同学熟门熟路,径直进了乡医院的旧门诊楼。

    有护士在门诊楼厅等着,看到乐小姑娘来了,小跑着引路,将带着保镖的小姑娘领进了急诊室。

    送伤者的两位家属也在急诊室,乡医院的医生围着伤者在研究究竟是什么蛇所伤,听说乐姑娘来了,立即让开一条康庄大道。

    柳少麻溜地跟在小萝莉身侧,认真的当个好保镖。

    某保镖长相英俊,天然自带贵公子气质,因没带墨镜,那张俊脸一出现,令小护士们看得面红心跳。

    乐韵走到了手术推床前,伤者是位年过花甲的老农,削瘦,穿着青色衬衣和青灰色的裤子,右腿裤子卷到了膝弯,露出了一截腿。

    他的右腿外侧的脚踝上半寸位置有一片红肿,被割开了一个口子,四周还沾着点草药残屑。

    凭草药的残渣味道分析,老农也识得几味蛇药,他发现被刺刮了,自己划开了伤口挤出蛇毒血,又找蛇药捣碎敷了伤口。

    讲实话,乐同学也认同老农处理伤口的方式,若是普通蛇咬伤,他那么处理完全OK。

    小姑娘过来了,乡医院的医生伸长了脖子,见小姑娘没检查伤口,急切地问:“小姑娘,能看出是什么蛇咬的吗?”

    “你们推测是什么蛇?”乐韵扫描了一眼伤者,将药箱往人形柱子柳帅哥肩头一挂,开箱子取出手套戴起来。

    “看他的样子和伤口不像是毒蛇中毒,有可能是其他原因引起的晕迷。”医生们小心的说出推测。

    “他是被称杆子咬了。”乐韵瞅了一眼乡医院的医生,将老农的右腿给挪了一下,将被划开的伤口合拢,指着隐约可见的牙印让人仔细看。

    称杆子是农村地方对银环蛇的叫法,银环蛇是黑色身躯上分布着一道一道的银斑,把它拉直放地面像是农村的杆称的杆子,很多地方的农村人便叫它称杆子。

    银环蛇是陆地上蛇性最猛烈的第四大毒蛇,仅次于细鳞太攀蛇、东部拟眼镜蛇和太攀蛇三大毒蛇之后,在世界最毒的毒蛇综合排名中也名列前八之列,由此可见其毒性之强。

    银环蛇性情较温和,较少主动攻击人,但在产卵孵化或受惊时也会突然袭击咬人。

    被银环蛇咬伤,疼痛感小,最初并无明显感觉,显而常被忽略,若治疗不及时,常因呼吸麻痹而死亡。

    “银环蛇咬的?”院长都吓了一跳,看伤者自己处理的方式,他还以为真是无毒蛇咬的。

    “估计他可能没看清是什么蛇,自己还是很认真的处理了一下,他是用尖锐的石头划开伤口挤出毒血,又清水冲洗过。”

    乐韵指着牙印给医生看:“这是牙印,从这两个小牙印看,蛇比较小,是今年才破壳而出的小蛇。从伤口和肤色来看,他是上午九点左右被咬伤。

    也幸亏是小蛇咬的,银环蛇的毒腺很小,小蛇的毒液更少,他自己又处理得不错,将大部分毒给清洗掉,所以到现在人还没挂,要是大蛇咬的早就死翘翘了。”

    医生们围近,观察小姑娘指出来的毒蛇牙印。

    小姑娘说的蛇牙印,仅只有像是针扎过后针眼红肿起来的边缘的痕迹,牙印被伤者割破了,从而也仅残留了比针眼还小一点印子。

    也因为找不到明显的牙印,医生们才以为伤者是被无毒蛇咬伤,至于与周村长说是毒蛇咬伤,也是因为家属说是伤者被刺刮了,医院又没有抗蛇毒的血清,他们便姑且当作毒蛇咬伤的伤者来处理。

    知道是被称杆子咬伤,家属直接哭了起来。

    护士们赶紧安慰家属。

    乐小同学也没再废话,先将伤者挪动换个卧姿,将他的右腿移出床搭在一张椅子上,请医生帮伤者解开衣扣和将裤腿挽高。

    之后,倒出一颗绿莹莹的药丸子给老农上去,再取银针扎针。

    扎好针,再催动针阵逼毒。

    几十根针有次序的颤动,只是颤震,并没有上下沉浮。

    约摸半个钟后,小萝莉用一根银针将老农右腿被划开的伤口的边缘上残留的一点蛇牙印扎破。

    被银针扎破的针眼里渗出血丝,很快不渗血,凝结出一颗晶莹的水珠子,水珠子很小,它慢慢增大,增长到一粒米那么大时便不再增长。

    小萝莉拔了几根针,又重新扎了几根针。

    又过了十来分钟,老农双手掌心和脚心的银针根底也凝结出一颗米粒大的小水珠,亮晶晶的。

    乐小同学从药箱中取只玻璃标瓶,将几颗水珠子收集起来,再给伤者扎了几根针,催动针阵。

    老农的手心与脚心和右腿伤口四周的银针颤动了一阵,蛇牙印位置、手心掌心渗出殷红的血线。

    鲜血殷红。

    毒全部被逼离人体,乐小同学拔针,一边嘱咐:“我帮他逼出了蛇毒,不用住院也不用再打血清。不过,他抽烟太厉害,肺不好,建议去医院做专项检查。”

    “小姑娘,他的肺怎么个不好法?”伤者没危险了,医生们虚心求教。

    “他抽旱烟抽得太凶,肺叶被熏成了黑肺,左肺叶有积液,最近一二年必定经常疼痛,剧烈活动时呼吸也会伴随着痛感,因为肺不好,也影响了其他功能,最明显的食欲不振,他自己应当以为是胃病吃了不少胃痛药。”

    小姑娘说伤者肺不好当胃痛吃药,医生望向家属,家属一个劲儿的点头,以证实小姑娘说得对。

    乡医院的医生瞅瞅小姑娘,都不知道说啥了。

    因为不想在诊室多呆,乐小同学将针拔完装在消毒瓶里收进药箱,招呼了柳帅哥一声,利落的走人。

    人柱子、工具人柳大少,帮背着药箱,屁颠屁颠的跟上小萝莉的脚步:“小美女,我们收工回家了是不?”

    “我顺便去看看昨天那位骨折病人。”乐韵走得飞快。

    “好咧。”柳少高高兴兴的当个小跟班。

    院长瞅到小姑娘和她的保镖跑得飞快,赶紧追着出了诊室,陪同乐小姑娘去住院部某位骨折病人的病房。

    骨折伤号做完手术后一直保持着睡眠状态,只有他的儿子陪护,他家里早上给捎了东西到医院,也因为不需要照顾病人,小青年在预习高三的课本。

    乐小萝莉进了病房,用外挂眼睛扫描了伤号的身躯,再给伤号喂了吃了一颗药丸子的四分之一的份量,又给他扎针做针灸。

    一次针灸半个钟。

    收了医用针,她也明说她不会再来,等两天人醒了,让他再住院一周的院才出院回家休养,最低要养一个半月才拆石膏。

    交待了医嘱,小萝莉再不迟疑,潇潇洒洒回家。

第六百六三章

    工具人柳少骑着摩托车载着小萝莉,趁机又开开开心心地玩了一次快乐大飙车,以致回到乐家时整个人如飘云端。

    在乐家领导和家长们与乐家的老爷子老太太天南地北的聊,左等右等都不见乐家姑娘回来,等得将近两点,村里的人三五成群成群结队的出工干活,他们也不好意思再等,与乐家夫妻辞行而去。

    众家长们是来表达谢意的,小乐乐也用药膳招待了,自然不用再回礼,老爷子老太太们也没挽留客人。

    乐爸周秋凤送走客人,和周村长戴上草帽去帮高邻们抢收粮食,老太太们和黎先生宣家两位帅哥清洗餐具。

    乐善不用人催,到了二点钟即上楼学习。

    四个老爷子也去了二楼,陪小乐善写作业。

    柳少回到乐家,一边呼呼咋咋,一边也去帮做家务法。

    乐小同学先给医用针消毒,等帅哥们收拾好了餐具和厨房用品,问他们想不想吃石锅焖羊肉。

    四只帅哥眼睛炽亮,兴奋的问:“小美女,准备杀几只?”

    “你们想杀几只?”哎妈,还以为帅哥们会嫌天热,不乐意干杀猪宰羊的活呢。

    “可以杀几只就几只。”帅哥们摩拳擦拳,跃跃欲试。

    “六只全杀了,你们忙不忙得过来?”

    “忙得过来。”

    “那再加一只小猪呢?”

    “忙得过来!”

    异口同声的大喊后,大厨宣少眼睛冒着光:“小美女,是不是做烤乳猪?”

    “嗯,你们忙得过来,先杀小猪,我来做烤乳猪,夜晚再焖羊,明早吃石锅焖羊肉。”

    “好咧!”

    四只帅哥搓搓手,兴奋的分工,黎照还冲楼上吼:“师伯、岩老,万俟教授晁老爷子,小姑娘说晚上做烤乳猪,时间有点紧张,人手有点少,快来帮忙杀猪宰羊呀!”

    在北二楼厅里下棋喝茶陪小乐善做作业的四个老爷子,听到狮子吼声,麻利的起身,飞奔下楼。

    四个帅哥和四个老爷子,个个生龙活虎,将工具用品准备好,跑去南楼后院赶出一头小猪宰杀,快速去毛,再剖开猪肚子取出脏,洗干净猪小肠,再交给老太太们灌血肠。

    乐小萝莉配制好腌肉的汤汁,又配好了做血肠的配料,再去将中午蒸米饭的火灶里火烬镜回南楼厨房,再在灶里生火,先将中午做了粉蒸肉后剩余猪肉焯水,之后用汤煲猪筒骨做卤水汤,另起灶炖猪头肉。

    帅哥们收拾好了小猪,先放一只大盆里腌制一个半钟,再抹几层特制的汤汁,在南楼厨房的火塘上支起铁架子开始烤。

    火塘里是从大灶里匀出来的火烬,没有烟,也不用烧炭,隔断时间再去煲卤水汤的大灶里铲几勺红火烬放火塘里,火烬保持旺旺的。

    有美食就有动力。

    帅哥和老爷子们干劲十足,杀了猪之后一鼓之气宰杀了六只羊,剥皮,解剖,将羊或整只或分块腌制,再去清洗内脏。

    老太太们只负责灌血肠,或帮忙递工具,半下午后,又帮淘了米用蒸桶蒸米饭,之后晁老太太才给乐清和博哥儿打了电话,叫他们通知小子们晚上回乐家吃饭。

    乐爸和美少年不在同一户高邻家,他接了电话通知了老舅和表侄子,美少年接到太皇太后的电话,在休息时间通知了小伙伴们,也先知会主人家做晚饭时别算他们的份子。

    学霸们知道小萝莉做了美食,兴奋的嗷嗷叫,干劲儿更足,收工时因为不用他们帮送粮食或工具去主人家,先去河里洗了澡,然后一窝蜂似冲回乐家。

    跑回乐家的学霸们,争先恐后的找小萝莉刷了脸,麻溜地的在南楼堂屋搬好桌椅,餐具。

    周村长晚上也在乐家吃,乐爸又去叫来岳母,晚上就在南楼客厅吃饭,每桌一份烤乳猪肉和一盆猪头肉,两个青菜。

    一头小猪宰杀后有六十几斤的净肉,烤过之后大约也有五十几斤,老少爷们硬是将它给全干掉了。

    吃得满嘴流油的学霸们,也包揽了家务活,还帮忙卤肉。

    白天忙,乐同学没时间顾得上处理皮毛,晚上才配制了药汁浸泡羊皮,将猪肉卤好了,把锅挪走,换一只石缸,将仙人掌和腌制好的整羊放缸内,合盖密封焖。

    她晚上只打坐了一个时辰,凌晨一点下楼,将焖羊肉给翻一翻继续焖,再烧锅煮水煮面条。

    面条煮几分钟捞出来过一遍凉水,再放凉水里,之后再煲鸡汤,天亮时分切血肠,配制佐料。

    等人全部起床洗涮好了,小萝莉才开启石锅提出焖了一晚的全羊,再切块装盘。

    乐爸周秋凤收拾好自己进厨房帮忙,他们负责汤面条装碗,小萝莉添加面泡和血肠等佐料。

    机智的学霸们当侍者,端菜端面上桌。

    早上主食就是鸡汤血肠面,主菜是焖羊肉。

    羊肉焖得酥香软烂,仙人掌吸收了油渍,入了味,脆生生的,又带着羊肉的鲜香味。

    被美食征服的萧少,拉着美少年的手央求:“小博,哥我结婚的时候,能不能求你妹妹做一道石锅焖羊当婚宴的主菜?”

    萧少说婚宴的事,柳大少一秒板直了腰板,炯炯有神的双目紧盯着小萝莉,心头的一个小人儿也在呼喘:我也想要我也想要我也想要!

    “你结婚有多少桌?”美少年也绷直了神经,哎妈呀,萧哥这愿望提得可不是好时机啊。

    “最低也得有个七十桌左右。”萧少搓手:“虽然桌数有点多,我自然也不敢累着小团子要她亲力亲为,我叫小伙伴们去给打下手,小团子只需动嘴指挥和帮配制佐料。”

    “这个我可做不得主,你问小团子。”美少年一个头两个大,这一头是发小兼姐夫,一头是小可爱妹妹,手背手板都是肉啊。

    “小团子,萧哥求你了。”萧哥立马冲着可可爱爱的粉团子双手合作揖。

    “有没好处?”乐韵眨巴着大眼睛。

    “小团子想要什么?只要萧哥有,又能给别人的,你尽管拿去,萧哥再给小团子打个大红包。”

    “萧哥这么有诚意,我到时下厨一次,仅限于石锅焖羊这一道药膳菜,不能再多了。”

    “小团子愿意下厨做一道菜就是给了我天大的脸面,也是客人的福气。”萧少激动的两眼里有小星星在跳跃。

    罗少李少嫉妒得嗷嗷叫,直喊“小萝莉,我结婚的时候也想要一道主菜。”“我结婚时也想请小团子赏脸主厨一道菜。”

    柳大少也嫉妒得冒酸泡泡,萧少是晁家黑心小公主的哥们,好意思提出请小萝莉主厨的请求,他不好思意提出请求啊。

    晁老爷子万俟教授瞅着哥儿们闹腾,闲闲的泼冷水:“你们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说什么结婚?先去找对象吧。”

    “连个对象都没,离结婚还差着八杆子的距离,这么早就想骗乐乐答应下厨做菜,可见居心不良。”

    罗少李少:‘……’没女朋友就不能考虑结婚?没女朋友找小团子预订婚宴主菜就是居心不良?

    难道只有有女朋友的人才是人,没女朋友的人就不是人了吗?

    心里委屈的两少,也不敢说啊。

    万俟家小兄弟当隐形身,他们没有女朋友,所以不能吭气,要是吭气儿被家里的奶奶大人逮着跑不了来一波催婚。

    陈家小兄弟老神在在的看热闹,他们年纪还少,找女朋友什么的距离他们还很遥远,不用浪费脑细胞考虑那些。

    晁老爷子觉得万俟教授说得对,毫不迟疑的赞同:“对,男孩子们竟然骗小乐乐,要不抓来打一顿?”

    “这个可以,一群臭小子学什么不好,竟然想坑蒙拐骗,不去骗个女朋友回来,想骗小乐乐当苦工,这罪过可不少。”

    万俟教授蠢蠢欲动,好久没有活动手脚了,今天终于抓到了臭小子们的小尾巴,好想抓小子们练练手。

    “论动手揍人,我有经验,要不要我帮忙?”蚁老唯恐天下不乱。

    “我倒是觉得揍人倒不必,让小丫头扣掉他们的药膳就行了。”岩老淡定的支招。

    “嗷,岩老,我们没得罪您老吧?”

    “岩老,我们如果不小心冒犯了您,一定是无意的,请高抬贵手。”

    学霸们勃然变色,扣药膳什么的,绝对是天底下最最‘恶毒’的惩罚,不能接受!

    小帅哥们谈扣份子就色变,老太太们看热闹看得心情美丽。

    “帅哥们,太阳都快三竿子高了,你们今天不去帮忙割稻了啊?”眼见老爷子们看学霸们露出一副看小白鼠的眼神,乐小同学同情学霸们三秒。

    “要的要的要的,今天也是去帮忙干活的日子。”有小萝莉给的台阶,学霸们顺坡下驴,跳起来就往外跑。

    学霸们人高腿长,一阵风似的旋了出去,拿起遮阳帽,风风火火地跑向村后方向。

    乐爸周秋凤和陈康也笑盈盈地跟在后头去给高邻们帮忙。

    学霸溜了,乐小同学指挥着黎先生宣少宣一帅哥和柳少,蚁老岩老从猪圈里牵出一头昨天众家长送的大肥猪宰杀,猪肉做卤肉和梅菜扣肉、粉蒸肉。

第六百六四章 不讨喜的人来了

    乐同学做了药膳存着给在乐家度假的老少爷们吃,也做好了待法院宣判后便去首都的准备。

    然而,周三那一天还没来,周春梅和李垚带着孩子来了。

    过去的时间里,李家为了李垚的儿子李端正的听力问题,送去康复中心训练,最初孩子只是没反应,之后不仅无效,还出现了不良反应,比如孩子情绪焦燥、乱发脾气,日夜啼哭。

    眼见康复中心的训练不管用,李家带着孩子踏上了求医之路,先后跑了国内在少儿科方面和治耳聋方面口碑最好知名医院求医,结果都是令人希望的。

    他们也去过首都最著名、最有权威的三家医院,诊断的结果相差无几——先天失聪。

    李垚结了四次婚,前面生的四个孩子个个三缺五弊,第五个孩子看着健全,原以为是个健康的孩子,谁知仍有残疾。

    孩子确诊,并且后天干预也基本无改善的希望,李垚自己都快崩溃了,他的父母已经由失望变成绝望。

    李垚其实不是独生子,李父李母共有三个孩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大儿子先天不足,体质弱,还有心脏病,稍稍情绪过激都能刺激到他让他丧命,至今没娶亲。

    第二个是女儿,女儿除了同样有体弱的毛病,倒没其他大毛病,结婚后生了儿女,不知道怎么的,孩子智力有问题,都不聪明。

    第三个孩子就是李垚,李垚本身没什么缺陷,可他一连换了四个老婆都生不出健全的孩子。

    女儿嫁出去了,外孙是别人家的孩子,而且智力也有小问题,大儿子的孩子没有一个是健全健康的,李父心头彻底的凉了。

    在李垚的孩子出生先后都是先天残疾时,他也不是没想过干脆自己再生孩子,可检查出来他已经没了生育能力。

    而且,他先天弱精,三个孩子之所以都不尽人意,据推测有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的精子质量不好,以致于生的都是歪瓜裂枣。

    李父李母也想过让大儿子做试管婴儿,可惜,他大儿子比李父还惨一些,他们大儿子先天无精。

    因此,李父只能指望李垚能生个健康的孩子,继承他这一房的家产。

    现实是李垚的孩子也全是残疾人,将来他们不在了,那些个有缺陷的孩子只能依靠李家家族的子侄来管理,最终万贯家财也是别人的囊中之物。

    李父李母李垚在绝望之际,寄希望于周春梅娘家姑姑的继女乐家姑娘,将目光投向了九稻梅村。

    李家高价请了人守在九稻专门收集消息,他们知道乐家姑娘6月下旬回来了又去了首都。

    上次,乐家姑娘回来时李家人来不及,坐待双抢时节,李家也知晓乐家姑娘哪天回到九稻。

    最初几天李家没行动,也是因为怕乐家在收稻或帮人收稻,如果他们到梅村找乐家姑娘耽误了乐家收获而招来厌恶。

    这一次,从自己聘请的线人那里得到乐家姑娘接连两天去了乡医院帮救人的消息,李家也终于出动。

    为了显示诚意,李父李母与儿子一起前往九稻,李垚周春梅带着儿子李端正,一共五人。

    李垚自己开车,到达梅村在村办楼前地坪上停好车,下车后,李垚打伞遮住太阳和周春梅,免得被人认出来通知了周家让周家将他们截胡。

    李父李母提了带来的一份礼品,也各自戴了遮阳帽,尽量遮一遮脸,要不然被人看到生面孔问起来也容易提早露馅。

    李家四个大人遮遮掩掩的,快步往乐家住的方向而去。

    他们遮遮掩掩的,希望在赶到乐家之前不要被人认出来,却不知他们刚到村办楼时就暴露了。

    乐小同学没外出帮人干活,呆在家里教弟弟学音乐、读书,一缕神识在外溜跶,在李垚和周春梅的车子驶进进梅村的路时就发现了他们。

    周春梅和李垚这个时间段跑来梅村,还能有什么好事?

    不用脑子想,乐小萝莉也能猜到必定是为了他们的孩子。

    知晓周春梅和李垚回梅村的目的,乐韵让弟弟呆南二楼,自己下楼去了北楼堂屋以方便行事。

    跟着小姐姐当小跟班的大狼狗,屁颠屁颠地跟到北楼,听小姐姐说有不讨喜的要来了,蹿到从村道进乐家楼屋的屋檐下坐着守株待兔。

    晁老太太、王师母和武老太太、周微老太太闲着没事,早上泡了大米,计划做手磨的米豆腐吃。

    周满奶奶做了家务后没啥事也到了乐家,五个老太太在磨米浆,看到小团子难得有空出来闲逛,抓着她商讨米豆腐里再添加点啥配料会令口感更佳。

    李家一家五口全然不知自己的行动都在别人的掌控中,一路遮遮掩掩的行进,每每遇到人或车,他们都主动的往边让。

    通向乐家去的村道不特别宽,也不窄,因为双抢经常有车拉东西来往,村民没有在道旁晒稻谷,只在村道边缘排满了稻草把子。

    村道还是相当宽敞的。

    李家人被人看到周春梅的脸,让路时特别的“礼貌”,特别体贴,每次避得远远的,恨不得化身稻草把子。

    路上遇上一拔周家人,周春梅怕周家人提前向奶奶通气,听到了说话声也假装不知道,躲在伞后没露脸。

    李家四个成年人走得提心吊胆的,直到马上要到乐家,才暗暗松了口气,也仅只松了一口气,下一刻神经又绷紧了。

    神经紧绷的四个成年男女,走个路像做贼似的,尤其是李垚时不时移开伞观察距离乐家还有多远。

    直到已经到了乐家门前园子篱笆对着的一段村道,李垚周春梅才真正的吁了口气。

    然后,才口气才吁了一半,就见一只大狗从乐家屋檐下蹿出半截身子,朝着他们就是一阵咆哮。

    守株待兔的黑龙,最初不知道小姐姐说得不讨喜的人是谁,当明显奔小姐姐家而来的人越来越近,他从气味里也分辩出了有一个人是隔壁家某出嫁女。

    隔壁家的奶奶和小奶娃娃的舅舅挺好,但那个出嫁女不是好东西,他都知感觉那个女人对小姐姐家没有善意。

    知晓小姐姐说的不讨喜的人是谁,黑龙不管三七二十一人,蹿出半截身子守住了关口,来了个先发制人。

    汪汪汪—

    鬃毛竖起的黑龙,咆哮声声声有力。

    千辛万苦潜行到乐家附近,眼见大功告成,猛不丁从乐家蹿出只大狼狗,李家四个成年人都吓了一大跳。

    那刚吁出一半的气被吓得又堵在了半道,个个面色惊慌,畏首畏脚的不敢往前。

    乐家养的可不是一般的看家狗,那是吃奉禄的军犬。

    打了别家的狗顶多赔钱,敢打乐家的狗,指不定就会被扣个什么袭击之类的罪名请去局子里喝茶。

    黑龙的叫声高亢而响亮。

    老太太们听到狗叫,望向穿着渐变的嫩绿色绣莲花的半臂袄裙、整个人粉嫩得不像话的小团子,问:“小乐乐,又早乐家的客人?”

    “是几个不讨喜的家伙,不是客,您们不用招呼。”乐韵知道是谁,慢吞吞地起身。

    “谁呀?”听起来来人似乎非常不招小乐乐喜欢,老太太们来了点点兴致,莫非是小乐乐的某个保镖又千里迢迢的跑来了?

    “周春梅和李家人。”乐韵也没隐瞒。

    “周春梅又来了?”周奶奶整个人都不太好,噌地站了起来,原本以周春梅生了孩子懂事了,以为李家多少也是要脸的,不会再来,没想这才消停了几个月,又跑回村给人添堵。

    周奶奶对刘桐也有一丝恨,刘桐将周春梅教歪了,她自己倒好现在没她事儿,周春梅这烂摊子扔给了周家,尽给周家添堵。

    周春梅和李家敢回来给她家添堵,她也不介意再次泼他们几桶老尿。

    想到刘桐,周奶奶心里火冒三丈,她一定得得叮嘱天明找对象时要擦亮眼睛,还要请小乐乐帮掌眼,绝不能让天明找类似他妈妈那种女人来祸害周家。

    “周奶奶,周春梅不是回娘家,她们家带着孩子,是特意来找我的,你老还是不要露面了。”

    “—”周奶奶面色沉了沉,缓了缓,又坐了下去,李家人带了孩子来梅村找小乐乐必定是周春梅生的孩子有毛病,她要是露面,说不定就会被周春梅抓着打亲情牌。

    “也是,又给你添麻烦了。”周奶奶心头闷闷的,幸好乐乐小伢崽心地好,敬重秋凤,要不然就凭周春梅和刘桐不停的搞幺蛾子,秋凤嫁到乐家也会被连累得抬不起头做人。

    晁老太太王师母武老太太周微本来也想起身去瞅瞅是谁,听小乐乐说不用她们招呼,也就不准备管。

    听说是周奶奶的孙女来了,老太太们都是人精,哪里猜不到原因,都一致装聋作哑。

    不管周家姑娘再咋不好,周奶奶怎么骂都行,她们是外人,不宜多嘴,也不宜评价。

    “周奶奶不必在意那些小人,有道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李家人脸厚,我也不介意给他们削掉一层皮,让他们的脸变薄一些。”

    乐韵心性乐观,将与当压裙摆用的宫绦挂在一起的折扇摘在手,唰的打开,轻摇着冰玉骨扇,慢悠悠地晃出堂屋,走向村道。

第六百六五章 治不了

    大狼狗不出去咬人,就站在乐家屋檐与村道交接的中间地带,保持着防备的姿态,冲着李家人汪汪大叫。

    就算是那样,李家四个成年人也怕啊,不敢逼近,以农村唤狗狗的“噢噢着着”的方式唤它,试着和大狗讲道理。

    大狼狗背后的毛竖得笔直,丝毫没有放松的状态,被逼得没办法,周春梅腿试着唤了狼狗一声“黑龙”。

    黑龙听到不讨喜的女人唤自己的大名,后腿刨地,凶狠地冲着几人呲牙。

    狼狗不仅没有被安抚到反而目露凶光,李家人生怕大狗冲出来,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周春梅更是害怕得腿肚子打颤,她没结婚前,大狼狗汪汪叫时也没有这样凶啊,唤它黑龙时它不摇尾巴,好歹也不会再凶吠,现在怎么越唤它名字越凶?

    重C省剑门关,人云“一夫当道,万夫莫开。”

    今乐家狼狗把关,闲人莫近。

    乐家近在咫尺,偏近门而得不入,李家人几人心急如焚,如果进不了乐家的大门,被乐家人或梅村人看见,他们很可能被拒之门外。

    有狗挡道,再没靠近,李家人正想着豁出了先隔空叫门儿,只要运气稍好一点,乐姑娘本人没在家,他们进乐家大门的成功率还是非常大的。

    他们还没喊,就见从乐家屋檐下飘出一片嫩绿的衣裙,转而就见一个手执折扇的粉嫩小姑娘出现在狼狗身侧。

    李父李母看到头发拢在脑顶用金发箍束着,穿着绿色衣裙的小小的女孩子,表情呆滞。

    乐家姑娘比电视上更嫩更小!

    乐家姑娘一张小脸白净如瓷,嫩如春葱,看着像是七八岁的小孩子,而身材却好得不科学,脸与身材相当的矛盾。

    乐家姑娘本人竟然在家?!

    看到最先出现的就是乐家当家做主的乐姑娘,李垚也呆住了。

    小腿肚子都僵了的周春梅,看到嫩得不像话的乐韵,眼睛瞪得老大:“乐韵?!”

    自乐韵从闭关搞研究再回来,她再没有见过乐韵本人,这是时隔近三年来的第一次见面。

    以前的乐韵皮肤白嫩,显得年龄小,现在的乐韵更嫩更白,看着像显小,比电视新闻里的模样更嫩。

    周春梅的目光从乐韵的头到脚的移动,乐韵头上套着一个黄灿灿的发冠,冠上镶着亮闪闪的珍珠和钻石,中间有一颗鸡蛋大的红宝石。

    那颗红宝石红如火焰,光华璀璨。

    乐韵她穿的只有半截袖子的上衣袖子很薄,隐约可见她右手近肩胛位置戴着一个臂钏,她的手腕上各戴了一只比猪油白还好看的白玉镯子。

    穿着汉服的乐韵腰上还系着玉佩流苏,一串宝石串,她手里拿着把画着山水画的折扇。

    一身珠宝,锦衣华服,乐韵耀眼得像轮小太阳。

    看着活得肆意潇洒的乐韵,周春梅心里的嫉妒像海浪一样汹涌澎湃,老天不平啊,为什么乐韵活得那么风光?

    从堂屋晃到黑龙身边,乐韵打量李家人,哟嗬,李家人个个穿得人模狗样,却站在约六七米远的地方,戒备地盯着黑龙,踟蹰不敢前。

    视线在周春梅身上稍稍多留了一下下,周春梅穿着白色及膝盖的连衣红裙,白色尖头的凉鞋,脚踝上戴着一串黄金足链,耳朵上也戴了金耳环。

    她抱着个穿开裆裤和红肚兜的小孩子,旁边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青年打着把伞帮遮太阳。

    周春梅胖了一圈,目测体重一百四十三斤,用农村的话说就是“有富态相”。

    目光自李家几人身上扫过,乐韵轻摇折扇,声音不轻不重:“你们从村办楼地坪到狗狗叫唤的那刻为止,用时大概是八分四十一秒,还挺磨叽的。”

    “你……你怎么知道……”李父李母李垚大惊失色,乐家姑娘竟然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到了梅村?

    当仨人看向乐家姑娘时,她也正看过来,被那双乌黑清亮又毫无感情的眼睛一扫,仨人像是掐住了脖子,那句“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的话只说了一半便硬生生的卡住了。

    “怎么了?难不成只许你们花高价请人来九稻蹲点盯梢,只允许你们追踪我的行踪,还不允许我知道你们的行踪?”

    乐韵嗤之以鼻:“没听说过强龙不压地头蛇么?你们在竹县是地头蛇,或许可以一手遮天,想跑九稻来撒野,你以为我身后的保镖团都是只会干饭不会干事的酒桶饭囊?”

    在二楼呆着的柳大少:“……”身为保镖团的一员,他和小伙伴没时刻盯着监控,不知道有谁来了,确实是只会干饭不会干事,好羞愧!

    娇小粉嫩的女孩子,言辞可不像她的模样那么温良无害,开口就一针见血,被人抓到自己请人蹲点的事实,李父李母李垚后背皮绷得死紧。

    身躯变得僵直的李父,努力地挤出笑容:“乐小姑娘,我们请人来九稻打探你的行踪并无恶意,只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回家,我们带孩子来求医问药。”

    万事开头难,他开了口,说话便顺畅多了:“我儿媳妇就是梅村的周春梅,因亲家母做事不厚道,李家也没脸攀关系,只因为周春梅生的崽崽耳朵听不见,我们跑遍了全国最著名的医院也不见效,实在没办法来梅村请小姑娘给孩子看病。”

    李父没有第一时间便厚颜无耻的攀亲,乐韵的视线投向李父,嘲弄的笑了笑:“你倒有点自知之明,就算你想攀关系也没用,你儿媳妇周春梅和你们亲家母刘桐应该跟你们说过我这人六亲不认。”

    乐家姑娘软硬不吃,开口就没留情,李父涨得满脸通红。

    李垚见老爸被给了难堪,心里极度不舒服,也得忍着,还得低声下气的解围:“乐姑娘,周春梅她以前做得不对,以后我们家会监督她改正,小姑娘胸襟宽广,宰相肚子里能撑船,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莫与周春梅一般见识。”

    “你们拍马屁也没用,谁不知道我这人睚眦必报,何况众所周知,我比周春梅年少了好几岁。”

    乐韵不接受糖衣炮弹,直接某人给堵了回去,末了直抒己意:“你们家伢崽的病我看不了,你们来梅村完全找错了地方,从哪来回哪去吧。”

    李垚被呛得心气不顺,房县人都说乐家姑娘心地善良好说话,宽容大度,那些都是针对没得罪她的人,面对得罪过她的人,真的是六亲不认。

    李父李母脸色发白,李母差点要哭:“小姑娘,周春梅她以前欺负你有错,千错万错也是周春梅的错,她生的崽崽没犯错也没得罪你,看在小伢崽与你弟弟身上都流着一份相同的血的份上,请你救救孩子!”

    乐韵眼皮子一揭,毫不客气的讽刺:“嗤,之前还说没脸攀亲,转而就拿血缘关系来说事,你们自己打自己的脸,不痛吗?”

    李家要是绝口不提周春梅生的崽崽与乐善的那点稀薄的血缘关系,她还高看他们一眼,结果,前后不到三分钟就翻车了。

    翻车翻得如此迅速。

    乐家姑娘的话如一个大耳刮子甩在脸上,李父李垚脸色煞白,李母的嘴唇抖了几下,硬是说不出半句辩解的话。

    “乐小姑娘,我婆娘她为救孙子心切,一时口不择言。”风尘仆仆的赶来梅村,绝不能半途而废,李父硬着头皮给自己婆娘找台阶下。

    “是口不择言还是深植于内心的想法,你们自己‘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你们要真没从来没有不良之心,也不会算计周春梅,你们明知周家与周春梅断绝了关系,如果真想求医只带孩子来梅村就可以了,没必要非得拉着周春梅来。

    你们让周春梅回梅村,不就是想以周春梅和孩子的血缘关系来攀关系,估计在我这里打不开口子,你们就会利用孩子找周家,想让周家看在孩子的份上来找我。”

    乐韵没给人台阶,直戳戳的揭短:“再说你们如果没有一丁点儿攀关系的心思,只会问孩子能不能治,花多少钱能治好,我说了治不了,你们自然只会问为什么治不了

    而你们却全然不是那样的,又是拍马庇又是拿孩子的血缘说事,废话一大堆,无非就是想拉拉关系,想让我给你们当免费的医生。”

    若说之前乐家姑娘不给人留面子,这下,连里子都没给人留。

    李父李母李垚被说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或原地消失,可他们没有瞬移的能力,唯有承受赤祼裸的鄙视,还得强装出自己很冤的表情。

    李父强打起精神,为自己家辩解:“乐姑娘,你真的误会了,我们没有那有那么想过,我们真的只想求医,因为周春梅以前做得不对,我们担心人不愿意给我们家的孩子看病,我们才格外小心,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席君子之腹了,我们现在知道乐姑娘医者仁心,不会因为周春梅就迁怒李家,不会因周春梅就不给李家孩子看病。”

    “强自洗白还不忘给我戴高帽,还想套路我?”乐韵挑眉:“果然不愧是混成千万家产首富的人,脑子好用,可惜你们忘记了,我软硬不吃,想拿高帽子来套路我,这招同样没用!”

    说什么“知道乐姑娘医者仁心,不会因为周春梅不给李家孩子看病”,说白了就是拿高帽来设套,想引往套里钻。

    以为她会为了名声,就会如他们说的那样“医者仁心”?

    想得挺美。

    又一次被怼,李父涨得脸色红红白白的变了几变。

    乐姑娘软硬不吃,李垚心里有一百个想转身就走的冲动,也仍死死压抑住,硬着头皮顶上去:“乐姑娘,我也知道我家以前的算计不厚道,我们已经在改了,我们大人有错,孩子他没错,还请小姑娘不计前嫌,给小孩子看诊。”

    “孩子本身没错,你们一开始就算计着要利用孩子,父债子偿,他无错也得承担你们犯下的错,你们也别拿稚子无辜那套来说事,在我这里那些都不顶用,我从来不怕威胁,也不怕别人借机搞事。”

    李家某人也不是好鸟,乐韵对他没有半点好感,横眉冷对:“你这个儿子病,还真不是我心胸狭窄不给治,是治不了。

    李家三代都有残疾人,是因为李家的基因出了问题,你自己基因有缺陷,换多少个老婆也生不出健康的孩子。

    你和周春梅生的孩子并不是耳聋,也是因为基因缺陷从而导致孩子大脑中枢神经发育不全,属神经类的疾病,再讲具体点,你儿子是先天自闭症。

    自闭症没有药物可治,只能通过精神疏导来进行干预,目前孩子还小,趁早去找擅长精神治疗的医院做针对性的治疗,或者找某些专业研究少儿心理学术的心理医生进行干预。”

    乐家姑娘巴啦巴啦,吐字清晰,在听说李家基因有问题时,李家父子的脸色一寸一寸的惨白。

    拾市黄家有遗传血友病,那种病是血液病,以致不论老少大部分人遗传到了血友病,甚至还一波一波的死去。

    李家基因有缺陷,是不是也会落得像黄家那样?

    李父双腿发软了,几乎要站不住,声音都变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乐韵非常自然的历数李家的过往:“你自己对你们家族史应该再清楚不过,你那一代有残障人士,再往上数五代,其中有三代也有残障儿出生。”

    李垚的心啊肝啊都在颤,努力稳住声音:“那为什么我爸和叔伯们没有残疾?我也没有残疾?”

    “那是因为你们遗传到了母亲的基因稍稍多一些,男方基因有缺陷,如果女方健全,生出健康孩子的机率自然高。”

    乐韵好心的给解释了一下原因,再提了一句:“拾市望族黄家有遗传血友病,有部分黄家人没有遗传到血友病也是因为遗传到母亲的基因多一些。”

    乐家姑娘提及了黄家的基因病,再想到自己家基因也有问题,李父李垚从头凉到脚。

第六百六六章 曝光老底

    听说李家基因有问题,所以生不出健康的孩子,李母的心头也是拔凉拔凉的,不死心的问:“你连癌症都能治,你也能治基因病的是不是?”

    “你来错地方了,你应该去求神拜佛,神仙他无所不能。”乐韵不客气的怼回去。

    基因缺陷的问题有那么容易解决,世界上哪还有什么绝症。

    要是真像某个妇女那样上下嘴皮一磕就能将病治好,地球也就不是科技世界,而是神仙世界或者是游戏世界,生了啥病,不用吃药打针,一个祝福术搞定。

    乐家姑娘一点都不客气,李母被呛得哑口无言。

    李父李垚的一颗心凉透,原来小婴儿并不是听不见,而是先天自闭,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外界的声音视而不知。

    他们从一开始就走出了误区,所以跑了那么多医院才没任何效果,孩子的情绪越来越暴燥,可能是嫌外界的声音太吵,导致他烦燥。

    自闭症无药可治。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来时,他们满怀希望,此刻,李家父子俩心中的那点希望的火苗彻底被冷水浇灭。

    周春梅一直盯着乐韵,心里嫉妒忌恨翻涌,原本记着公婆临行前的叮嘱,让她管好嘴巴,不问她时让她别乱说话。

    看李家人是信了乐韵的鬼话,她再也克制不住嫉妒的火焰,大声咆哮:“你骗鬼呢,你就是不想给我儿子治病,故意胡说八道,乐韵你怎么就么恶毒,我儿子这么小哪里惹了你,你要给他戴上精神病的帽子!”

    周春梅又作妖,李垚慌得立即拉住她:“你不懂别胡咧咧!”

    被说恶毒,乐韵细眉倒竖:“说我恶毒?原本你不惹我我就当你不存在,你竟然无时无刻都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我要是不做点什么,也太不对起你扣下来的这个恶毒的大帽子。

    你儿子会患先天自闭症这样的疾病,一半原因是李家基因缺陷,还有一半责任在于你。”

    乐韵心里火大,毫不留情的揭底:“你外公家刘家的基因同样有问题,刘家有精神病!

    刘家的精神病是具有遗传性的,男性遗传到父系基因中的精神病基因是隐性的,属于遗传精神病的携带者,无意外的情况下一辈子不会暴发。

    女性遗传到父系基因中的精神病基因却是显性的,你妈遗传到了刘家的精神病,你遗传到你妈妈的基因更多一些,你也遗传到了刘家的精神病基因。

    你跟正常人结婚生出来的孩子顶多智力有点问题,因为李家基因也有缺陷,所以不管生男生女,孩子都会遗传到你的精神病。”

    乐家姑娘说刘家有遗传病,而周春梅也遗传到了刘家的精神病,那消息宛如晴天劈雷,李家父子母子仨人一阵头晕眼花!

    如果刘家也有遗传病史,周春梅了也遗传到了精神病,对李家而言岂不是雪上加霜?

    李垚的大脑嗡嗡作响,他千方百计的算计,费尽心机的讨了周春梅嫁做媳妇,岂不是自搬石头砸自脚?

    当乐韵说刘家有遗传精神病,周春梅大脑一片空白,当大脑能思考时,整个人都慌了。

    她在李家本来就低人一头,处处要看李垚和公婆脸色过日子,在发现李家孩子全有残疾,她生的儿子除了听力没其他大毛病时,她的腰杆才硬了一些。

    如果她真的遗传到了什么精神病,儿子真的患了自闭症,她以后在李家怎么做人?

    周春梅慌得心肝都在抖,惊惧地大叫:“你胡说八道!你才有精神病,你全家都是精神病!乐韵个小三八,你怎么不去死!我要杀了你,要把你剁成肉酱!”

    她暴怒得像头狮子,一下子冲了出去,将手里的孩子当工具砸向乐韵。

    “周春梅!”

    李家仨人看到周春梅拿孩子当东西砸人,骇然失色,也因为太过于震惊,他们的腿像生根似的,一动不能动。

    周春梅发狂将孩子扔了出去,那孩子像个包袄似的飞了起来,因为比较重,飞了不一米多远便往下掉。

    乐韵并没有阻止周春梅扔孩子,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接孩子,看到小孩子往下落时,唰的收了扇子,疾掠而出,一下子掠至小孩子落下的地方,伸出双手平平稳稳的将孩子捧住。

    接住了孩子,她也没客气,抡起右脚,朝着冲过来的周春梅就是一脚。

    她那一脚也没留情,重重的踹在了周春梅积着一层脂肪的肚子上。

    周春梅被一股大力给踹得朝后倒退,重重的摔坐在了李家人面前,她被摔了个七晕八素,大脑一片晕沉,只一个劲儿的甩头。

    李父李母李垚仨人眼睁睁的看着周春梅扔掉了孩子,一颗心吊了起来,当看着乐韵轻巧的接住孩子,那高悬的心才落了下来。

    当周春梅“砰”的摔下来,仨人下意识地低头看去,见周春梅跌坐在地,谁都没去扶。

    他们也更相信乐家姑娘说小孩子患了自闭症的诊断,正常的孩子,哪怕真是听力有问题,被扔了出去肯定有反应,会吓得哇哇大哭。

    可他们家的小孩子没有,被扔飞没反应,被接住没反应,活像个木偶娃娃一样毫无感知。

    李父李母李垚心头寒凉,冷得像掉进了冰窖。

    将周春梅给踹飞,乐韵捧着小孩子,几步走到李家女士面前,将孩子塞她怀里,极速退回黑龙身边。

    “怎么样,看到周春梅刚才的样子了吧?刚才就是刘家遗传精神病的一种临床反应。”

    李家仨脸色很难看,乐韵唰的开了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扇子,云淡风轻地说事实:“你们不相信可以去查查刘家,从周春梅这一代往上四代,刘家必定有精神失常的人。

    刘家的精神病倒也不是特别严重,是名为偏执症的一种精神病,患这种精神疾病的人有一个特性,在他们眼里别人都是错误的,他们的一切行为都是正确的。

    一般情况下顶多被认为是嫉妒心过重或比较固执,或者受到了刺激才会展现出过激的行为,只有受到非常严重的刺激才会精神失常。

    周春梅有遗传到刘家的精神病是没错,离能被判定是患精神病人的那一步还很远,你们也别想打什么歪主意,妄想利用精神病人做些伤天害理的事。”

    李父李母李垚听着乐家姑娘轻飘飘的解说语,心头比吃了冰块还凉,哪个正常的母亲会舍得拿孩子砸人?

    乐家姑娘仅只说了几句,周春梅便把自己的亲儿子当东西砸人,正是精神病失控的最好说明。

    恍然间,李父李垚隐约明白周家为什么会狠心与周春梅断绝关系,刘桐和周春梅当初的作法或许也确实伤人,却并不是让周家狠心断绝关系的真正理由。

    周家应该早就知道刘桐和周春梅遗传到了精神病,所以借着周春梅在刘家出嫁的由头先与周春梅断了亲情。

    然后,周夏龙又借着刘桐贪了李家聘礼的事儿,干脆与刘桐离婚。

    周家与刘桐周春梅都没了关系,刘桐周春梅哪天精神病发作自然也祝害不到周家。

    他们李家千方百计让周春梅做李家媳妇,不是娶了个福星回家,而是求回了一个祸。

    李家父子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再悔恨,也得吞下那枚苦果,不敢声张。

    李父胸口急促的起伏了几下,咬了咬牙:“李垚,带上你婆娘,我们回家。”

    还不到一岁的小孙子是先天自闭症,无药可医。

    他们家和周春梅也被曝了老底,他们是自己送到乐家门前来丢脸,这脸也丢光了,再不走,难道要等乐家姑娘再曝更多的秘密?

    趁着现在没有其他人在旁,没人知道他们家基因缺陷的秘密,走为上策。

    李父提起自己家带来的礼品,转身就走。

    李母抱着孙子也巍颤颤地跟上男人的脚步。

    李垚想到自己娶回一个祸害,一张脸黑如锅底,一把抓住周春梅的手臂将人强行扯起来,拖着就走。

    周春梅挨了一脚外加一摔,整个人都是晕乎的,大脑还没完全清醒,被李垚拉扯着,正想嚎,看到李垚脸色不好,吓得一个激灵,连痛都不敢喊。

    她也没有受什么伤,就是一只脚后跟被擦破了皮,还有摔下去时臀部着地,站起来后臀部有点痛。

    李家人连乐家的大门儿都没进,便如潮水般撤走。

    摇着折扇的乐韵,没有半分同情,李家算计周春梅,其实就是在算计她。

    如果没发生那些龌龊事,李家和周家是儿女亲家,自然有来往,周春梅的姑姑是乐家媳妇,现论李家与乐家也是亲戚,李家自然可以借逢年过节的机会与乐家走动。

    待周春梅生了孩子,若孩子健全自然更好,若不健全,他们就能带周春梅的孩子来找她治病,因为是姻亲关系,她肯定不好意思开口收医药费。

    当她治好了周春梅生的孩子,李家便能顺理成章的借机将李垚其他几个孩子也带来找她医治候。

    如果她给周春梅生的孩子看了病,还能不给李垚前妻生的孩子看病吗?

    李家娶周春梅,真正的目的就是奔着她来的,说白了就是想让她给李家当免费医生,那样一来即医治了孩子又不用花一分钱。

    如果他们不是想算计她当免费劳工,大家同是拾市人,想找她求医随时可以,没必要费尽心思娶周春梅当李家媳妇。

    李家本身没安好心,所以娶了周春梅那样一个有遗传精神病的女人,生的孩子也患精神疾病,是李家活该,不值得同情。

    待李家人走远了,乐小同学一手抱起最佳看门神黑龙,晃回堂屋。

    因为有不讨喜的人来了,老太太们没出去露面也一直没说话,见粉嫩的小团子回来了,才麻利地拾起磨米浆活计。

    王师母笑着问:“小乖乖,不讨喜的人走了?”

    “嗯嗯嗯,他们滚蛋了。”进了堂屋,乐小同学将夹腋窝下的大狼狗放下,又是一脸的阳光灿烂。

    “乐乐,周春梅生的崽真得了精神病?”周奶奶心里忐忑不安,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啊,可怜孩子不会投胎,竟投胎到了不负责任的李家。”

    “孩子真是生下来时就患了自闭症吗?”

    “自闭症也有先天的啊?”

    老太太们七嘴八舌的问。

    “自闭症本身就是精神疾病,因为比较难判定,事实上先天性的自闭症也不乏其例,周春梅和李某人因基因的原因,导致婴儿在娘胎里没发育好,婴儿生下来就是自闭症是再正常不过的结果。”

    “真没治了?”

    “有些自闭症是可以治好的,周春梅生的孩子是真没办法治,小婴儿脑中枢神经发育不全,他比正常婴儿少了十几根神经。

    神经坏死还有办法刺激复活,若某根神经断了也有续接起来的可能性,他少了那么多根神经,医术再高也不可能给他补全。

    如果真有办法补全十几根神经,那我就不是人,能白日飞升去天上当神仙,那样一来就能实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老太太们关心周春梅的孩子,乐韵也解释了原因,她也知道周家说是与周春梅断绝了关系,周奶奶还是在意周春梅生的孩子。

    如果她不说清楚,万一周奶奶或周家谁钻了牛角尖,以为她故意不给周春梅的孩子治病,周家人心里有了疙瘩,从而带上了有色眼镜,久而久之,终将与乐家离心。

    “造孽啊。”周奶奶叹了口气。

    她儿子夏龙与周春梅是断了父女关系,可不论怎么说周春梅身上也流着周家的血,周春梅生的孩子也是周家的外孙。

    她不关心周春梅过得好不好,那孩子终归是她的外孙女,她还是盼着孩子健健康康无病无忧。

    周奶奶非常担心周春梅生的孩子,也不知道李家知晓了孩子患有精神病,还能不能让孩子活下去。

    武老太太周微和晁老太太王师母叹息着了几声可惜便再不提周姑娘,周家姑娘自己作妖把自己作进了死胡同,怨不得别人。

    乐小同学也直接将李家的事抛于脑后,又去给弟弟当老师,撸猫撸狗不如撸弟弟,自家弟弟又香又暖,撸起来棒棒哒。

    李父李母离开时走得极快,李垚拖着周春梅也疾步而行。

    李家父子母子仨恨不得眨眼就从梅村消失,路上遇见了运东西的梅村人都是偏开脸或遮住脸,就那么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停车的地方。

    四人爬上车,李垚赶紧开车走人。

第六百六七章 心思

    李垚对梅村有了心理阴影,只想赶快离开,当车子驶至城乡公路,加速前行,踏上回竹县的路。

    直到车子出了九稻乡街很远,李父紧绷的神经才放松,背倚着座椅,偏头看向婆娘怀里不哭不闹的小孙子,心头五味俱杂。

    在见到外形健全的新生儿时,他以为终于摆脱了孙辈全是残疾的噩梦,哪怕在知道小婴儿听力有问题时,他也仍然是开心的。

    就算后来跑了那么多医院,确诊孩子先天失聪,他也没有彻底绝望。

    谁知孩子竟患有精神疾病。

    他这一房因为痴傻儿最多,背地里没少被李氏同族戳脊梁骨,小孙子和周春梅有遗传患精神病,于他这一房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如果李氏家族同族人知道了,肯定会联合起来排挤他,就连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也有可能会跟他断绝来往,免得他家连累到他们名声受损。

    不管是为了名声还是利益,绝不能让李家同族知晓小孙子患得是精神疾病!

    小孙子是留不得的!

    前面的几个孙子孙女虽然有残疾,好歹还有一二个是可以传宗接代,为了香火,只能舍弃最小的这个孙子。

    心思转了几圈,李父的心越来越坚定,他不会直接动手,孩子的命是周春梅给的,那就让周春梅收回孩子的命。

    李母抱着小孙子,心里倍受煎熬,如果是健全的孩子该多好啊,孩子总是不哭不闹,乖乖巧巧,带起来省心又省力。

    可惜,小孙子不哭不闹是因为自闭,而不是乖巧。

    以前有多喜欢,如今就有多难过。

    抱着曾经寄托了全家希望的孙子,李母心头沉甸甸的,周春梅和小孙子患有精神病,该怎么办?

    李垚开着车,脑子里想的也是怎么办。

    精神病人发病时六亲不认,精神病人发病时杀人放火的报道屡见不鲜,周春梅有遗传精神病,万一她哪天精神病发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婚。

    可是,如果马上就离婚,周春梅知道离婚的原因来个鱼死网破,闹得人尽皆知,他必遭千夫所指。

    真离婚了,孩子给谁?

    周春梅知道孩子患了精神病,她肯定不会要孩子,让孩子留在李家,不仅是个大累赘,还相当于是个定时炸弹。

    婚必须离,离婚的理由也得正大光明,还得让道理站在他这边。

    如何甩掉周春梅那个大包袄,还得从长计议。

    李垚心里盘算着,面上没露声色。

    周春梅不相信刘家有什么遗传精神病,更不相信自己遗传到了外公家的精神病基因,但她还没有笨死,从李家人的态度便知道李家人信了。

    李家相信乐韵小短命鬼说孩子患精神病是她遗传的。

    恨,周春梅恨死了乐韵,

    如果乐韵不胡说八道,不管孩子患得是什么病,都是李家基因不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在李家也能硬气得起来。

    在生了儿子之后,哪怕孩子听力有问题,估计他们也知道孩子可能遗传到了李家的基因,对她的态度还是比较不错的,给零花钱时也出手大方。

    现在乐韵小短命鬼说她也有遗传病,孩子患病有她一半的责任,她在李家还怎么硬气得起来?

    唯一庆幸的是主要责任在于李家,李家基因有问题,李垚跟谁都不可能生出健康的孩子,而她就算遗传到了外公家的基因,如果与正常人结婚能生出健康的小孩子。

    周春梅虽然恼怒乐韵胡说八道,心里还有点底气,也不怕李家将责任推给她,毕竟李垚与前妻生的孩子全是残疾儿,他们想推缷掉全部责任也推不掉。

    一家四人四条心,都心事重重,谁也没交流。

    因为值双抢时节,农村都在抢收稻子,路上闲逛的人少,交通无压力,李家一家子的车子畅通无阻的回到了竹县。

    回到了家,李父李母李垚绝口不提孩子的病,也不追究究竟是谁的责任。

    到了半下午,李家同族中知道他们当天带小伢崽去九稻找乐家姑娘看病的亲友打电话问李垚李父李母,关心他们看病过程顺不顺利,孩子有没得到治疗,治愈的把握有多大。

    李家父子母子仨非常有默契,绝不说去梅村的具体过程,只说乐家姑娘诊断结果与大医院的诊断差不多,孩子是先天失聪,没什么速效治疗法,只能后天煅练听力,看看孩子能不能随着年龄增长自然好转。

    李垚家说得模棱两可,却又给人他家去找人看病非常顺利的感觉,亲友们以为李垚家与周春梅娘家的关系得到了改善,也特别关心李垚孩子的未来健康。

    如果周春梅与娘家关系得到改善,恢复亲家关系是早晚的事,那么李家与乐家成姻亲关系也是早晚的事儿。

    李垚家与乐家恢复了姻亲关系,他们与李垚家关系不错,自然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什么小毛病找乐家姑娘也方便是不是。

    亲友们对李垚家的态度也热络了些,当然,他们做得不明显。

    乐同学自然不知道李家亲友们也暗戳戳地把她当做免费工具人,她愉快的撸弟弟……哦,不,她愉快地教导弟弟向全能方向发展。

    小萝莉轻轻松松地打发走了周家姑娘和李家人人,柳大少自始至终都没机会表现,给当了一天的抄书工具人。

    坐等到周三,柳大少哪都没去,早饭后就呆在客房,开了电脑等着法院的宣判。

    法院于上午十点开庭宣判,先经过一系列的前序步骤,然后才正式宣判。

    黄支昌即策划了拐卖乐雅并将人害死埋尸黄家祠堂的案子,在从政的几十年收贿行赂,贪污腐败,用人唯亲是任,买官卖爵的事没少做,还与利益集团一起出卖国家秘密,数罪并罚,判死刑立即执行。

    与黄支昌狼狈为奸的利益团伙,依犯罪轻重,也分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死刑、死缓和无期徒期徒。

    有几个因是从犯,并且主动配合交待,为办案提供了线索和证据,原本至少要判十年以上,考虑他们的表现,只判了八年有期徒期。

    黄家有两位核心人员也参与了黄支昌大大小小的违法乱纪事件,又参与了拐卖害死乐雅的案子,也给黄支昌出卖国家利益提供过不少资料,判死刑。

    黄支昌的小儿子黄茂诚是他的跑腿,很多事情都经由黄茂诚之手,黄茂诚也参与了出卖国家秘密的行动,同样判死刑。

    他大儿子小儿子利用工作便利,行贿受赂,贪污,以及与社会人士勾结做非法生意,黄二和黄三曾经为了利益,暗中雇凶逼死了人,罪加一等,黄三被判了死刑,黄二被判无期徒刑,黄一略好些,只被判刑有期徒刑十二年,

    黄支昌和他儿子们的小三们非法所得的财产能追回的追回,部分无法追回,并参与违法乱纪行为的都被追究了法律责凭,要坐一到二年的牢,有两人在黄支昌贪污贿赂中起到很重要的作用,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陈武是拐卖案的次犯,被判五年,张大奶奶算是协助作案的次次犯,被判了二年零七个月。

    与黄支昌一起无视法律作奸犯科的人员无一幸免,都受到相应的惩罚。

    在法院听宣判的黄老太太,当时就气得背过气去。

    宣判后,大部分罪犯认罪,有部分不服的提出上诉,黄支昌与小三们也提出上诉。

    因为一审宣判后罪犯不服要上诉,有可能还有二审,宣判后的罪犯们暂时送去看守所关押,等待二审。

    旁听人员对于法院的判决是支持的,觉得那些人罪有应得。

    蓝三在法院听完了宣判,他背着行李包直接去了机场。

    乐家一口四口与在乐家的老少爷们都没去法院,青年们去帮村民收稻,老爷子老太太们在乐家。

    柳大少坐待到法院的结果,赶紧转述给老少爷们知晓。

    晁老爷子和万俟教授与岩老蚁老分析了一番,觉得某些人不服上诉也不会有太多改变,该死的几个肯定得死,死缓倒是有可能改无期徒期。

    听说黄某杂毛不服还要上诉,乐同学嗤之以鼻,老杂毛有什么脸不服提起上诉?

    不过,就算老杂毛上诉也没关系,毕竟他顶着一项叛国罪,其他的罪名就算改判了对于最终裁决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仅叛国罪就足以钉死他。

    这次也必须钉死他以敬效尤,让不法分子们在犯罪前考虑考虑后果。

    李垚一家子周三去法院旁听了宣判,结束后走出法院,一家子后背犹自冷汗泠冷。

    他们知道黄家那么多人落网与九稻梅村乐姑娘脱不了关系,是乐家姑娘拿到了一样证据,将其捅到了警局,从而找到了查黄家的突破口。

    如果没有乐家姑娘的手笔,黄家当权者还稳当当的享受着退体后的养老生活,黄支昌的儿子们也高枕无忧。

    黄支昌做了那么多违法乱纪的事,几十年来都没露出马脚,也没受其他人的影响,足见他的手段之深。

    可饶是他那么厉害,还是栽在了乐家姑娘手里。

    乐家姑娘对黄家不出手则可,一出手就是大招,一招就置黄支昌于死地,根本没给他留生路。

    乐姑娘她太可怕!

    几乎瞬间,李父李垚对于如何处理周春梅母子的事再次慎重了几分,周家说是与周春梅断了关系,但周春梅终究是周家人,若李家做得过份,周家难保不会插手。

    周家要插手管周春梅,必定会听乐家姑娘的建议,若恼了乐家姑娘,她邮手对付李家,他们李家哪可能承担得起她的怒火。

    黄家是拾市的老望族都栽得那么惨,他们李家没有像黄家那么多的能人,本身也并不齐心,只轻轻一击李家就会崩离支碎。

    周春梅不犯大错,他们家就不能将她扫地出门,若想策划让周春梅犯不可饶恕的错误,必须保证做到万无一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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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眼小神医介绍:
乐韵最大的理想就是:成为华夏最优秀的医生。
好运来了挡不住,高考前无意间开启一个系统,双眼获得魔力,看一眼就知人或物有无生病,病在哪个部位。
系统空间种出来的药材吃一口,力气充盈,吃一样,身体倍儿棒,乃医生成神之必备神器。
一直为当杏林国手而奋斗的乐韵,简直乐晕了。
只是,现实很骨感,系统是半残的,需要吃东西维持,它不吃金不吃银,要吃有灵气的翡翠玉石,异珍奇宝等高大上的东东。
从此,乐姑娘在成为旷世女神医的道路上又多了一项任务—帮系统找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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