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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相思如风     魔眼小神医txt下载     魔眼小神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八四章

    闻弦知雅意,乐韵明白了满爷爷老人家的意思:邻乡某村长反映情况没得到回应,担心上头不重视,希望她能帮忙将其问题反映到县里或市里。

    她没有立即发表看法,回想了一下城乡路道所经山岭,问:“满爷爷,邻乡村长说开裂的山岭,具体是哪段路?”

    “扁担岭那一段。”

    “扁担岭?”乐韵心头一跳:“我记得,那一带的山是属石灰岩,如果山体真有开裂,真不是小事。”

    石灰岩是烧制石灰和水泥的主要原料,是炼钢炼铁的熔制。

    石灰岩的主要化学成为是CaCO3,易溶蚀,石灰岩若吸足水就会膨胀、崩塌。

    路欧洲曾经有个国家不听专家劝阻,一意孤行在有石灰岩山体的峡谷修建水库,水库建成第一次蓄水,石灰岩山体即膨胀崩塌。

    山体崩塌堵断了水库,最终混合形成了恐怖的混石流,汹涌奔腾,以摧枯拉朽之势冲毁了堤坝、山谷,形成了巨大的地质灾害。

    那场严重的灾害,给了世人沉痛的教训,也同时为人人类敲响了警钟。

    从房县至九稻的城乡公路几乎都是盘山路,一旦哪处山体滑坡,交通必然就此中断。

    交通暂时中断还可以绕路鱼镇再去县城,怕就怕多雨季节山体滑坡时正好有行人车辆或牲畜经过,可能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知道是哪座山存在隐患,乐韵决定亲自去看看,还决定拉上地质专家晁爷爷做帮手。

    晁爷爷从事地质工作几十年,经验丰富,又是科研院地质学那块领域的老教授,他说的话具有权威性,更令人信服。

    心里有了打算,乐韵去南三楼找了晁爷爷说了情况,再回北楼书房换了套适合爬山的牛仔库和迷彩衣,又找齐了几样小工具,整顿出一只小行李背。

    小团子请自己去研究一座山,还等啥?在三楼当小学生的晁老爷子,听了小团子邀他去研究地质,高高兴兴地下了楼。

    他老人家找了套乐清穿着上山砍柴的迷彩衣穿了,拿了镐头、小钢钎、小锤子等工具,也打点了一个背包。

    小萝莉要外出,蓝三柳少也快速收拾了必备品,武装以待。

    小乐乐要去勘查地形,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周村长,他拿了把刀和草帽,充当领路人。

    要勘查山岭,乐韵决定开直升机去,也方便从高空中俯瞰下方,观察山体的整体情况。

    打有了直升机,她从县城回家都是走直线,并不经过上庄乡与九稻乡相邻的山岭区域,从而不知道那些山岭最近这几年有什么变化。

    如果直升机每次沿盘山公路经过的大峡谷飞,附近的山体有什么变化,她必然有所发现。

    既是要研究公路途经的山岭,当驾驶员的蓝三,不用小萝莉说,他驾着直升机沿公路上方飞。

    坐副机长座的乐小同学,从窗口看向山岭,开启眼睛的外挂功能,为山岭观色望气,分析有没隐藏的隐患。

    直升机很快就到了扁担岭一带。

    扁担岭产不是某座山的书名,在地图上,它是没有名字的,属于神农山的山脉,因山形走向呈中间略宽,两头略窄的样式,恰似农村用的扁担,农村人说到它时就是“像根扁担的那座岭”,久而久之,干脆就叫它扁担岭。

    扁担岭的一头俯卧峡谷,城乡公路从中盘绕而过。

    乐小同学在驾驶舱遥眺,发现开僻了公路的那段山的山体确实有了点新变化。

    城乡公路是盘山公路,很多地方要削山壁,少不得用爆破的方式炸山,有些岩石或山体多少受了影响,逢狂风暴雨时,偶尔有滚石掉落属正常现象。

    乐韵高考那年,与后来上大学后的前两年,来往县城,有观察城乡公路所经山岭,可以说对每段路了如指掌。

    城乡公跌所经的扁担山一段路的山体,在多年前山壁上就有了几条裂缝,她在高考那段时间才开启眼睛功能,她那时观察到裂缝少说也有了十几年的缝龄。

    时隔几年,有几条裂缝延长了。

    小萝莉观察山,蓝三开着直升机先在高空绕着山飞了一圈,再低空,在山腰的位置又绕着飞了一圈,然后才降落在周村长指定的某段公路上。

    城乡公路对向单行道,直升机停在靠外的一边,留了内侧的路供来往车辆通往,并不会堵塞交通。

    众人下了直升机,周村长当仁不让的当“向导”,带着晁老和小伢崽看路道内侧山壁的裂缝。

    站在公路上看了石壁上的裂缝,周村长带人上山去勘测某些山体岩石有变化现场,他走在前面,拿着刀披荆斩棘。

    晁老爷子和乐同学每隔一段距离要取份样品,蓝三柳少也成了为最好的帮手,他们帮挖泥土、敲石头取样,体力活都归了他们哥俩。

    在哥俩又帮晁老爷子取到份样品,累得抹汗时,乐小同学友好地拍了拍两个帅哥的肩膀:“柳哥,蓝帅哥,你们好样的!回头给你们做个九色蒸糕,犒劳你们的辛苦。”

    “好嘞!”

    柳少蓝三听说有九色蒸糕吃,喜得眉飞色舞,顿觉手不酸了腿不乏了,腰杆也有劲儿了。

    哥俩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提着镐和钳,晁老爷子和小萝莉指哪打到哪,比挖矿的小地鼠还勤劳。

    晁老爷子乐坏了,小团子也太会使唤人了,这免费劳力用得简直不能太称手。

    周村长:“……”给小伢崽当保镖真不容易,不仅要上得战场下得厨房,上山还要扛得起锄头拿得镐钳。

    累死累活的跑一天,就一个蒸糕慰问品。

    就问你觉得委不委屈。

    看两帅哥没有委屈的样子,周村长也就没多说了,继续带路。

    值乡下的双抢时节,虽然路上来往的车辆少了,却不等于没有,有车辆经过,看到路上的直升机,怪惊讶的,不知道梅村的乐家姑娘在做啥。

    也因为好奇,有些不赶时间的人干脆也将车靠边停,停在直升机附近,给拍照或等着看发生了啥。

    周村长带着小伢崽和晁老爬到半山腰,看了几处岩体有变化的地方,没再继续跑,再下山,准备再去山的另一侧。

    “话说,那些人等在路上做啥子?”

    柳少看着直升机前后都停了七八辆的车,怪好奇的。

    “上庄乡的乡领导来了。”乐韵答非所问。

    “离这段路最近的小紫柴村的蔡村长也来了。”周村长没看到人,但听到了蔡村长地喊话声。

    从九稻方向去县城,过了扁担岭的岭脊,再过去的是一个很大的山凹,那边山凹沿凹往神农山方都有人村。

    小紫柴村就在山凹口,挨着公路,有二十来户人家,有一百多的人口。

    发现山岭有裂缝并找领导反应了情况的村长就是小紫柴的蔡村长,年龄与周村长差不多。

    小萝莉说上庄乡的领导们来了,蓝三柳少也知道他们为啥会来,必定时听说小萝莉在山上,所以闻风而动。

    周村长是农村人,爬山走山路习惯了,下山与上山差别不大。

    晁老爷子是搞地质工作的,也就这两年为了跑梅村度假才没带学生们往大山里跑,以前也是常钻山的那类人,翻山越岭是工作常态,他上山下岭也是走得又稳又轻松。

    两位老人走得稳,速度也快,下山自然不是个事儿。

    五人很快就到了山脚,从附近村人以前上山砍柴的小路又回了公路上。

    蔡村长陪着上庄乡赶来的几个领导等在路口,他看到周村长,冲上前用力地拍了周村长的肩膀一下:“老周,够意思!改天请你喝酒!”

    他上四月份就找领导们去反应了情况,乡里县里没啥行动,跟老周一说,乐家姑娘就来查看山岭,可见老周多有义气。

    乐家姑娘从周村长那得到消息就行动,她不仅医者仁心救死扶伤,也关心民生,也可见她是个多么善良仁爱的小伢崽。

    “别别别,老蔡,乐乐小伢崽说了不让我多喝酒的,你这样她还以为我经常贪杯呢。”

    周村长没好气的将蔡村长给推开一点,嫌弃得不得了,老蔡也不看看场合,一上来就说请喝酒,这不是坑人嘛!

    蔡村长并不介意被嫌弃,笑呵呵地向下山来的另一老年人和乐小姑娘打了声招呼,再介绍说他们乡里的领导在附近,听说小姑娘在这里搞研究,也来看看。

    他是不会说是他打电话给了乡里的办公室说了九稻乐家姑娘在查看扁担岭的地,领导是因为有人通风报信才来视察的。

    上庄乡管人管事的两个一把手去了县城,管乡政事务的二把手扈乡长带了几个干事来了现场。

    扈乡长五十来岁,小胖小胖的,笑得一团和气,热络地上前与晁老爷子乐小姑娘和周村长握手,并就山体有裂缝一事征询地质学老教授晁老的意见。

    晁老爷子给了明确答复:“我们家的小乐乐说眼前几年内整座山不会有崩塌的危险,但若冬季降大雪和春夏连连暴雨,石壁部分区域崩裂的可能性极大,也容易有滚石掉落,建议这一带加建防护铁网。”

第九百八五章

    有地质学专家晁爷爷出面说明情况,乐小同学当了个乖宝宝,她是学医的,总在其他领域发表言论,别人还当她想出风头,事事要插一手呢。

    晁老爷子提了建议加防护网的意见,也建议立几块警示牌,提醒过往车辆途经该段路时留意石壁或山上有无石头或滑坡迹象。

    平易近人的他老人家,提了防护建议,谢绝了对方去上庄乡坐坐的邀请,淡淡定定地和周村长走向直升机。

    小姑娘一直没说话,扈乡长和蔡村长猜着她是不想被人背后说闲话嫌她管得太宽,他们也没有跑去问东问西。

    停在路旁的路人,看到小姑娘一行人上了直升机飞走了,他们也继续出发。

    扈乡长等人也打道回乡。

    乐乐小伢崽去跑了一趟,上庄乡的领导们也知晓了,想必会重视某段路的安全,周村长也放了心。

    观音殿的众人帮乐家收了稻,小姑娘也将返京,他们也没多留,于8月3号启程回琼岛。

    蓝帅哥用直升机将刑长老一行人送至重C市搭乘飞机,他返回梅村不到一个钟,房县三中又带了谢礼来感谢小萝莉。

    这一回,市教局仍派了两个代表,县教局的大头目都出动了,与三中的领导们,带着二十几个学生和家长,又有六十几号人。

    蓝三和柳少,跟着乐家夫妻承担了做饭午的大任,弄了顿丰富的午饭款待了来感谢小萝莉的领导和师生们。

    跟着老师到乐家的学生,都带着一套试卷题集和漫画请乐学姐签名。

    跻身省榜前十的几位学生,也得到了学校许诺的奖励,一群学生高高兴兴地来,开开心心得回。

    三中的师生们来过了乐家,乐小同学第二天带了弟弟,和黎先生也返京,顺带的运了两头早上才宰杀好的大肥猪去乐园。

    回到乐园,乐小同学的重心也放在教大小萝卜头们学武的工作上,每天手把手的教弟弟教小骑士和大小萝卜们刻苦习武。

    待到8月的第二个周末的周六,柳少领了他的媳妇到乐园请小美女帮摸脉。

    耿姑娘身体健康,胎儿发育良好。

    有了小萝莉的诊断,柳少吃了定心丸,而当听说他媳妇怀得是个胖小子,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啊啊啊,为毛是个臭小子啊,我的贴心小棉袄就这样飞走了?!”

    “柳哥,你当着你媳妇和你崽崽的面就这样重女轻男,有点不太好吧?”乐韵瞅着听说是儿子就急得直抓头发的柳帅哥,一脸幸灾乐祸。

    “我没有重女轻男,我家哥哥弟弟们生的都是男孩子,都盼着来个闺女,结果,闺女又跑了。”

    柳少郁闷得抓抓头发,转而对着媳妇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心心,要不,我们换一换,让臭小子跟你姓?等第二胎,再跟我姓?”

    耿静心气得一巴掌就将柳大哥的脸给拨得转了个角度:“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懂吧?愿赌服输,懂吧?

    你自己抓阉抓得这胎跟你姓,知道是个儿子,你就想反悔,等儿子出生,他知道了,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时你可别哭。”

    被媳妇儿拒绝了的柳少,苦着一张脸,气恨恨地找打自己的手:“叫你手贱叫你手贱,为毛要抓到柳字,为毛不抓另一个团团……”

    耿静心:“……”

    “为嘛气成那样啊,大不了多生一二胎呗,这胎姓柳,二胎姓耿,要是三胎是儿子让他姓耿,四胎再姓柳不就行了嘛。”

    “哎哟,小美女,你可别出这种主意,你这么说了,这第一胎还在肚子里,他就得惦记着第三胎了。”

    小萝莉建议生多胎,耿静心都想捂她的嘴,柳家第三辈至今全是男娃,都稀罕闺女,偏偏她这一胎也是男娃,小姑娘出馊主意让生三胎四胎,柳大哥说不得也觉得可行。

    “其实,不管男娃女姓,不管跟谁姓,都是柳家耿家的孙女孙子是不是,为毛要纠结让闺女姓柳?难不成姓耿就不是柳家的孙女了?”

    “不是不是,没那回事,”柳少生怕小萝莉和媳妇误会,赶紧解释:“女孩子天生心思细腻一些,心心家没有兄弟姐妹,要是让女娃姓耿,将来孩子的压力比较大,有可能还要承受一些人言,担心孩子容易多想。

    男娃大多是粗线条,抗压能力也强一点,让男娃姓耿更合适。”

    “虽然说父母为儿女则为计之深远,柳哥你这也想得太长远了吧,担心孩子听了他人言语会生出负面情绪,你们可以从小引导孩子如何理性的看待传承姓氏的意义,后天教育得当,什么都是不是问题。”

    “问题是,我们是新手爸妈,不懂该怎么教育孩子啊,不像你这个小妖孽样样精通,你一上手就将你弟弟教导成材,我们可没这种自信与能力。”

    “谁还不是个新手了?你父母和祖辈怎么教你们的,你们照着来,择其善者而从之,去其不合时代的糟粕之处,再有你们的长辈从旁协助,孩子还能歪到哪去?

    教育孩子无非就是大人先以身作则,该立的规矩一早就立起来,违反了原则的事绝不惯着,该讲道理得讲道理。”

    小姑娘说得轻松,柳少先点头又摇头,小萝莉天生有让人依赖和信任的力量,小孩子跟在她身边肯定信赖她,再有她的言传身教,小孩子自然往她指引的方向成长。

    他们这些人,未必有小萝莉那样的教化能力,就算照着小萝莉的模本搬过去,也不一定适用。

    不过,小姑娘说的中心思想是对的,教导孩子先得立好原则和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

    虽然现在就在说孩子的教育问题还是有点早,柳少决定,他有空得多往家有小孩的兄弟家串门,看看他们是当奶爸的。

    小萝莉事情多,柳少和耿静心在乐园吃了午饭就回了耿家,周日再回柳家陪老爷子老太太们吃午饭。

    打柳少到乐园拜访了后一段时间没有访客,8月20号这一天乐园再次迎来了一波访客——八大金刚和几个古修家的俊少。

    八大金刚一次性将博士学位给拿了,所以还得要一二年才能结业。

    王二少和风少段少明年才毕业,他们和八大金月底将出国去继续求学,顺路到小萝莉的别墅玩几天。

    任少毋少已经毕业,他们七月中旬回国,先回家/回师门了一趟,再到乐园找小萝莉玩耍。

    小萝莉没空陪一群小帅哥们玩耍,八大金和古修俊少们到了乐园,在客房安置好了,自己会找乐子。

    乐家大姑奶奶于8月24日过生日,乐家一家将去草原给长辈过生,蚁老护着乐家夫妻22号飞首都。

    乐同学23号白天仍然教大小萝卜头习武,吃了晚饭开始忙碌,忙着做蒸糕、做烤面包。

    乐爸周秋凤和黎先生帮忙打下手,一直忙到半夜,蒸了二十几个蒸糕,做了几百个烤面包。

    蒸糕和面包半凉后就装箱,搬上了直升机。

    乐同学还挑了十几只石焖全羊装在大箱子里搬上直升机,也携带了几箱礼物和几个药箱。

    收拾好了物品,乐家四口洗了澡,换了衣服,带着装有换洗衣服和旅行必备品的行李背包,摸黑出发乌拉草原。

    为了麻痹暗中盯着自己和乐家的人,乐小同学没带保镖,也没请黎先生和蚁老同行,就自己一家人去草原。

    她的行为,正常看来就是最基本人的走亲戚。

    乌拉大草已经由森林草原与半稀树草原完全过渡到了纯草原,非常辽阔,山包、湖泊、河流、和蒙古包点缀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天蓝云白,自然风光绚丽迷人。

    7、8月是草原风光最为美丽的季节,水草肥美,牛羊肥壮。

    这个季节,草原上人民为庆祝丰收,举行那达慕大会,常常吸引得四方游客争相踊入草原旅行。

    8月下旬,草原上最热闹的那达慕已经结束,但丰收的喜悦仍然弥漫在牧民们的心头和脸上。

    在这样的季节,宝音老太太迎来了百岁大寿。

    老太太的儿女们从四面八方赶了回来,为老人庆祝生日,她夫家的兄弟与带着代表们给老人祝寿。

    宝音老太太是乌拉草原上为数不多的长寿老人,是她家那一带最著长寿的福星,附近的居民们也知道她的生日。

    宝音老太太与牧民们已经有固定的定居地,她家定居在从草原穿梭而过的一段河流和一个湖泊附近。

    那一处定居点,居住着很多的牧民。

    各家的蒙古包分别散落在河流两岸,为了防止春夏雪融化或下雨时,河水漫上草地,蒙古包距河流有几百米远。

    每家都有好几个蒙古包,也有固定的菜地和牛羊圈栏,来还有供每年冬季收牧时让牛羊活动的一小片牧场。

    牧民定居地除了分到户的小片牧场,其他区域属于公共牧场,只有冬季收牧后供牛羊们“兜风”,平日里各家只养几头产奶的牛羊或要宰杀的牛羊在附近。

    各家放牧的大牧场在几里之外,有些人的牧场在十几里或二十几里之外,放牧季,在牧场区扎个蒙古包,人就住在那里,冬季收牧,拆了包回到宝居点歇冬。

    牧民们分家不分离,兄弟们分了家就在不远的地方扎帐蓬,一般相距几十米,邻居与邻居之间相距二三百米,各家都有足够的空间和地盘。

第九百八六章

    乌拉盖距首都有九百多公里,乐小同学载着家人,保持安全速度,中途又加了两次油,花了近五个小时赶到了乌拉草原牧区最著名的景点九曲湾。

    乌拉草原相当是县级的级别的地区,牧区的管委会所在地位于整个大草原的西南角,距离大草原的中心区域比较远。

    乐同学开着直升机找九曲湾并不是要在景点停泊,而是需以九曲湾为坐标点,寻找去大姑奶奶家的路。

    大姑奶奶家并不在串联乌拉草原著名景点的路线上,而是在大草原深处,地图上也没有村子的名字,她那位大侄儿乐树海给的路线就是以景点九曲湾为起始点画的路线。

    绕着景点区转了一圈,乐小同学对号入座的找准了路线,继续跑路。

    事实证明,她那位大侄儿乐树海有点不太靠谱,他绘地图时选择的起始点距离他家大本营之间可以说是相距十万八千里。

    乐树海绘的路线图自草原南边的九曲湾开始,而他家的大本营则在草原之北部,从南往北差不多相当于穿过了大半个草原。

    选择相信大侄子乐树海一次的乐同学,在飞行了约一个钟后,总算找到了目地的附近。

    她也决定,以后还是甭相信大奶奶家的那些当地土著侄儿们了,事实证明,当地土著也不一定靠谱!

    如果她那位大侄儿靠谱点,以草原腹地某个地图有标记的村或者以近兴盟那边在景点线路上的一个村做坐标点,找起来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被不靠谱的大表侄儿在无形中拐偏了路线的乐同学,默默地思考将大侄子拎来揍一顿的可行性。

    她还没纠结清楚,已经飞到了大姑奶奶家所居的定居点,并且不费力气的找到了哪些帐篷是大姑奶奶家的。

    草原上的牧民,很久以前祖辈都是逐草而居,没有固定点,在没有卫星电话的时代,想找个人,跑死马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逐草而居的牧民,一般是一家人或一个家族兄弟们为一个单位,在哪扎营那里就是临时的人村,有时候一个村就一家或一个蒙古包。

    如今草原上的牧民也有了固定定居点,大部分没有官方名字,在卫星地图上找不到村名,只有村委会的人知道哪哪些定居点住得是哪些人。

    村委会是由几个定居点所组成,村委会要找人,最快的方法就是找某某定居点的“头人”,每个定居点内年龄长、德高望重的人会被推举成“头人”,蒙古族或满族敢称“旗主”。

    宝音老太太家所在的定居点,居住的牧民人数比较多,但因在大草原深处,没有官方村名,也没有什么接待游客的牧民之家。

    8月不是休牧的季节,牧民们各家都有人在牧场扎帐篷,定居定有很多拆了帐篷后现出的地基。

    草原平坦,居民定居点扎帐篷的地方都夯实了地面,筑了高出草地的固定地基,扎的帐篷高出地面有七八公分,防止下雨或雪融化时,雪水或雨水漫入帐篷内。

    乐小同学人在空中,在牧民定居点之外的高空居高临下地朝下看,看到的画面十分美好:

    远处一个小湖泊如镶嵌在绿毯上的明珠一样在阳光下熠熠发光,一条蜿蜒的小河从远方而来,途经小湖泊,又从草地上蜿蜒着远去。

    牧民的帐篷,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小河径的两岸,牧民为了保护水源地,小湖泊四周近一里都没有扎帐篷。

    除了近处的一个定居点,在上游,距小湖泊约有八九里远的区域也有一个牧民定居点,那里居住的牧民更多一些。

    再往下游去的方向,大约是五里左右也有一个居民定居点。

    8月正是草原植物最生长最好的月份之一,牧草丰茂,而各种开花植物争相开放,远方牛羊成群,草原犹如一张绣着精美花纹的绿地毯。

    阳光下的蒙古包,像是从绿草丛中钻出来的一个个蘑菇,可爱致极。

    致于时有活动的牧民的身影,像是小蜜蜂似的,为宁静的一幅山水画添加了动态,让它活了起来。

    都不用费什么劲,也不需人接引,乐韵已经知道大姑奶奶家是哪个帐篷。

    大姑奶奶家很好认——定居点中有个最大的白色大帐篷的蒙古包群就是了!

    正常情况下,一个村只有村里的头人家的帐篷才是最大的,但宝音老太太的村例外。

    因为宝音老太太是村里年龄最大的长寿老人,也是整个乌拉草原登记在册的长寿老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位,名符其实的“寿星”“人瑞”。

    老太太在附近一带十分有名,也深受牧民尊敬,头人也敬重她。

    宝音老太太丈夫兄弟多,儿女多,她家的族人也多,每年白月,儿孙团聚,或正月族人来拜年,正常大小的帐篷容不下那么多人,乐家便订制了一顶超大号的大帐篷。

    宝音老太太受人尊敬,又是草原上的人瑞,她家弄个超大帐篷,比头人家的大帐篷还大,头人家也没任何意见。

    找到牧民定居点的乐小同学,不费吹灰之力就确定了大姑奶奶家,驾着直升机飞至那一片帐篷附近下降。

    宝音老太太满百岁生日,她丈夫兄弟们的儿女后辈们与同族们皆知老太太原是汉族,也按汉族的方式给她庆百岁大寿。

    即是大办,同族每支都派了人到场。

    考虑到人多,乐家树字辈的青年一辈们在距家不远的草地上搭建了十几个四方帐篷,用于摆餐,也在草地上挖好了晚上弄篝火舞会的土坑。

    给老太太庆生的客人中午会来吃饭,乐家的青年辈们早早就忙开了,杀牛羊、炖肉、烤全羊。

    乐姓同族青年们辈也帮忙,老年人则在乐家的大帐篷陪宝音老太太和来给老太太祝寿的同村或附近的老人们说话。

    同村的人大半也到了乐家,有些也去帮忙,有些坐在四角帐篷里下棋、说话。

    当看到从南边飞来的直升机,客人与主人们都欢呼起来。

    宝音老太太也被众老年人簇拥下出了帐篷,带着捧了酒和哈达的儿孙们,到了距帐篷几百米远的草地上迎接娘家人。

    除了那些有活计要忙的人,男女老少们都随着宝音老太太去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站在草地上的男女老少们,仰着头,目光随着那架徐徐降落的直升机移动。

    万众瞩目中,白色的铁鸟平缓的下落,很快就到了距地绿地不足十米高的地方,然后距离一点一点地拉近,再之平稳着陆。

    铁鸟成功着陆,壳顶的螺旋桨叶仍在呼啸旋转。

    乐同学在小飞机停稳后,出了驾驶舱,小跑着绕过机头,到了另一边,开了舱门接弟弟和老爸凤婶。

    早就做好了准备的乐善,背好了包包,站在航门后,姐姐一开舱门就扑过去,任亲亲姐姐把自己抱下直升机。

    周秋凤和乐爸,各背了一只大背,还抱了一只箱子。

    夫妻俩钻出舱门,本来想放下箱子再回头去搬行李,看到大姑带着一大群人走来,赶紧先放下东西,与一双儿女迎了上去。

    直升机刚停下时,螺旋桨叶旋转的声音与风都很大,宝音老太太等人没有上前,只站在较远的地方等候。

    簇拥着宝音老太太的来客们,看到从直升机头舱出来的少女,眼睛都亮了,少女穿着绣有精美花纹的浅紫色的宽袖袄裙,肩披一件镶满了宝石的金色霞帔。

    头上绾了个圆髻,佩戴了凤钗和华珠花,那只凤鸟钗嘴里衔着一挂九条的珠链串,首饰金光珠光闪耀,华丽又贵气。

    长裙及足踝位置,露出了一双镶缀着珍宝的绣花小鞋。

    盛装的少女,行走间两只宽大的袖子和裙摆似巨大的蝴蝶在翻飞起舞,她头上的珠钗晃动,摇曳出一片璀璨星光。

    阳光下盛装的少女,端庄贵气,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看到衣着华丽的少女,众人满目惊叹,宝音老奶奶真有福气!

    宝音老奶奶的娘家孙女不远千里而来,还以参加盛宴一样的态度盛装而来,足以说明她对长辈的重视和孝敬。

    老奶奶的这种福星,别人真的羡慕不来。

    当看到少女从直升机抱下来的小男娃,众客眼中又一次闪闪发光,小男娃穿着圆领的紫色袍子,白白嫩嫩,可可爱爱,感觉像只初生的小羊牧犊一样柔软,好想去抱来揉一揉!

    对于后面下来的青年夫妻,众人的反应稍显平静。

    中年夫妻穿着复古式的蓝色衣装,男士上衣下长衫,女士上衣下配马面裙,丝质的面料薄而光滑,看着就知造价不凡。

    女士也梳着个圆髻,戴了顶小冠,显得端庄大方。

    宝音老太太看到娘家弟弟的两个小孙孙,开心得嘴都快合不拢,看到穿了长衫裙子的娘家侄子侄媳妇,更是喜不自禁。

    她知道侄子侄儿媳妇都是勤快人,平日不喜欢穿宽松的休闲服,不爱容易束缚手脚的袍子裙子,这次竟然穿了复古的唐装,可见有多难为小夫妻俩。

    个个精心妆扮,像参加节日盛会的心思来了自己家,说明重视、在意她这个姑母。

    以前没娘家人,宝音老太太也不觉失落,有了娘家人还被娘家人重视的感觉,如此美好!

第九百八七章

    宝音老太太心中喜悦,疾步向前,当与走来的内侄儿侄媳妇拉近了距离,张开双臂将侄儿侄媳妇搂在怀里。

    乐爸周秋凤疾行到了大姑面前,只得及喊了声“大姑”就被大姑拥入怀中,虽然感觉有点难为情也没挣扎。

    “好孩子!”宝音老太太拥着内侄子侄儿媳妇,摩娑着两人的后脑勺,慈爱地亲吻着小辈的额头,一声声唤着“好孩子”。

    乐爸周秋凤都是四十几岁的人了,被大姑唤“好孩子”,脸爆红了。

    两人也不敢说其他啊,只能被动的接受。

    乐善眨巴着大眼睛,瞅着大姑奶奶身边的众人,认出了其中几个,当听到姐姐向长辈们问好,他也机灵的给小嘴抹了蜜,一路跟着“表伯父”“表哥”的叫了过去。

    乐韵记忆强,记得每个表哥表姐的排行,与见过面的表伯父与表哥表嫂表姐们一一打招呼。

    与兄弟姐妹和同族兄弟、同村客人和外来客人们一起迎接表弟一家的乐健乐康乐福,笑容满面的与表侄儿侄女互相问好。

    宝音老太太拥抱了内侄儿侄媳妇一会儿,松开了手臂,转而将一双可爱的小侄孙拥在怀里,不停地亲两个小孩子的脸。

    “大姑奶奶,我已经是大孩子了,您这样子,我和弟弟会害羞的。”被当众亲了好几口,乐韵差点想嗷嗷叫,那么多人看着哟,羞羞脸!

    “不用害羞,我的小宝贝们这么可爱,谁不想亲几口。”原本心里酸怅的宝音老太太被逗笑了,也终于舍得放开一双可爱的侄孙。

    宝音老太太与娘家孩子见了面,乐家同族与同村人齐齐向远来的客人致以热烈的欢迎。

    自家老爸凤婶不懂蒙古语,乐韵双手合十,连连欠身回礼。

    穿汉服少女说得一口流利的蒙古语,与宝音老太太同村的人与乐康同辈的乐家兄弟姐妹都是一脸不敢致信的表情。

    “宝音奶奶,您娘家的孩子懂我们民族的语言?”

    “啊啊,这姑娘的蒙古语说得真好!”

    “我娘家这个侄孙女聪明绝顶,学习能力强,不仅医术高超,还会多种语言,她在读大学的时候跟边源那孩子学过蒙古语,她会讲蒙古语的。”

    侄孙女给自己长了脸,宝音老太太语气骄傲,比捡了钱还开心。

    同村的人与乐家同族再次发出了惊叹。

    老母亲心情愉快,差点忘记了正事,乐康凑近老母亲身边轻声音提醒了一句,宝音老太太也先不说侄孙女了,忙让儿孙们献哈达、敬酒。

    因自家儿孙众多,若一人给娘家侄儿侄孙们献一条哈达,他们脖子上都挂不下,所以宝音老太太让儿孙们每一辈派四个代表给娘家人献一条哈达。

    乐健夫妻与两个兄弟代给表弟表侄们各献了一条哈达,乐云开与三个兄弟代表云字辈,乐树刚乐树海与两个兄弟代表树字辈。

    第四代的代表则是朝字辈的长孙女乐朝霞打头。

    乐朝霞是玄孙辈里排行第一的长孙女,十二岁,她随在锡盟市工作的长辈们上学,在歌唱与舞蹈方面很有天赋,选入了锡盟市少年歌舞团。

    入了歌舞团,除了学习还要排练舞蹈,4月清明那段时间,乐朝霞团里忙着排练五一晚会的舞蹈,没能随长辈去老祖母的外祖家认亲。

    与乐朝霞一起的还有同样因在校读书没去老祖母外祖家的乐朝雾、乐朝湖,乐朝雾只比乐朝霞小半岁,乐朝湖是男孩子,比大堂姐小了一岁多一点。

    乐朝霞乐朝雾乐朝湖带着八岁的乐朝阳,向表叔祖表姑奶奶几个敬献了一条洁白的哈达。

    自家孩子献了哈达,宝音老太太丈夫的大伯子小叔子们家的代表也每一辈献一条哈达。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

    不!

    接着是老太太丈夫同族乐氏的代表们,也是每一辈献一条哈达。

    再接着,老太太同村的头人率着三个村民,也给远来的客人送上了一条哈达。

    村里的头人罗济,是蒙改汉姓,他祖上是蒙古族“孛儿只斤”姓氏,头人已经七十多岁,腰圆膀粗,真正称得上是牛高马大。

    然后,边源的家人也向远来的客人献了一条哈达。

    如此,献哈达这一礼节才算结束,转而就是敬酒。

    乐健兄弟们与同族兄弟们,同村人,用哈达托着摆了酒碗的茶托盘,唱起了敬酒歌,轮番敬酒。

    就算酒是马奶酒,酒精度不高,但也架不住人多啊,一轮一轮的来,乐爸周秋凤没醉,但,快尿急了!

    乐韵乐善一个是医生不喝酒,一个是小孩子不能喝酒,只是沾沾唇就过,敬酒的众人十分尊敬身为医生的小姑娘,也没劝她喝酒。

    眼见得到远来的客人一连喝了二十几喝酒,敬酒的乐氏与同村人才终于心满意足,也无比开心。

    那边不再唱敬酒歌了,乐韵才与表伯父们商量:“我带了些许礼物为大姑奶奶庆生,您们看是现在搬下来合适,还是等一会儿再来?”

    “让你破费了。”

    乐健兄弟连忙感谢小侄女,并且与小侄女商议:“如果你不介意让同村兄弟姐妹和众长者们欣赏礼物,现在就可以,也正好让你表哥表侄子们提回去。”

    “那行,有劳表哥侄子们了。”乐韵完全不介意表伯父们“晒”礼物,招呼了表侄子们去帮忙。

    乐树海与几个兄弟跟着小表姑走到直升机傍,在悬梯两侧等着。

    乐爸周秋凤也赶紧回到直升机傍帮忙。

    乐韵进了机舱,从内往外递塑料保鲜箱。

    箱子一个接一个的从机舱出来,乐树海等人轮番递送,按表祖叔的按排,将箱子一路排开。

    一连六个大箱子之后,接着就是一个个套了保鲜膜的九色蒸糕,之后,箱子与蒸糕轮流搬出来。

    后出来的蒸糕放在先出来的箱子上,共有二十九只装有食材的塑料保鲜箱,十九个漂亮的蒸糕。

    随之,乐树海等兄弟抬出一个长方形的大木盘,里头是造形清美的花馍馍——锦鲤献瑞,六条锦鲤抬着一盘由鲜花鲜果簇拥着的仙桃。

    馍馍色彩斑斓,足以以假乱真。

    那盘礼物出来,围观的人吸了口气,接着就是一片赞美声。

    花馍馍搬出了直升机,乐韵再将几袋面包递出去,再将水果箱和糕点箱、干果箱递出去。

    递完了大件物品,拿几个圆盘,开启了几只纸箱子,将一些衣服首饰装盘子里递出去。

    递完了礼物,她将一个随身小背包也挂肩头,下了直升机

    乐爸周秋凤也各背着了一只背包。

    礼物全搬出来了,乐健与同族兄弟们都懵圈了。

    到宝音老太太家做客的村人与邻村的部分人,看到老太太娘家来的寿礼,也全看得目瞪口呆。

    将礼物交给了表侄子们,乐韵当了甩手掌柜,愉快地蹦到大姑奶奶身边,牵着弟弟的手,当乖宝宝。

    宝音老太太拉着侄孙女的手,眼眶红红的。

    哥哥已逝,自己作为兄长,乐健只能硬着头皮主持大事,让侄辈孙辈们将礼物抬回去。

    宝音老太太拉着侄孙女和侄媳妇的手,与众人回大帐。

    乐树海等人或四个或两个的抬着箱子,或一人抱个箱子,或捧个蒸糕,或端着盘子,跟在人群后头。

    一支浩浩荡荡的大队伍,雄纠纠地回到了帐篷区,客人们也跟着主人们进了白色大帐篷。

    老太太家的白色帐篷超大,为了支撑屋顶,中间也有一圈柱子,容纳个八九十人绰绰有余。

    客人们进了帐篷,在两侧的地毯上席地坐。

    宝音老太太坐在了正中的位置,一边是侄儿侄媳妇一家,另一边是她丈夫的族兄弟和堂兄弟中健在的几个族弟和堂弟、弟媳。

    老太太的堂/族小叔子或他们的媳妇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

    大帐篷环摆了一排小桌,众人都在小桌后头坐,年长的在前,年青的人在后排。

    乐家树字辈或云字辈的人,将礼物抬进大帐篷,在中央区从内向门口方向排了两排。

    礼物全进了帐,乐韵起身,去端了放首饰的盘子,走到大姑奶奶面前,蹲身向大姑奶献礼。

    众人看得明白,那一盘子都是首饰,金镯子、玉镯子、银镯子各一对,珍珠、玛瑙、木珠手串各一串,耳环三对、项链四条。

    宝音老太太流着幸福地眼泪,取了一只玉镯子套手腕上,又取了一对珍珠耳环和手链、项链佩戴起来。

    乐家树字辈的孩子接过盘子。

    乐韵再端了一套夏季衣服的盘子递上去。

    乐氏树字辈的孩子们接过一件外套,展开向众人展示,那件衣服是汉服装式样,彩线刺绣,团形寿字花。

    除了外套,还有中衣、裤子、鞋子、祙子。

    夏季衣裳一共三套。

    春季秋衣裳三套,冬季衣服同样三套。

    冬季衣服是毛皮式,有两套是袍子,一件鹤氅。

    乐同学也只亲自端了首饰和衣裳给大姑奶奶过目,其他礼物没必要再亲自上呈。

    乐氏树字辈的人开了几只箱子,请来客们欣赏表姑亲手做的药膳全羊、熏鱼。

    焖全羊和熏鱼的香味飘了出来,令人闻之便有了饥饿感。

    展示了药膳,青年们开了糕点箱和坚果箱,给每桌送上了几盘,请客人们品尝。

    乐氏青年们上了水果,再去取了奶茶和肉,招待表姑表祖父。

    客人们边吃边热情地与主人一起陪远来的客人聊天。

    乐家云字辈树字辈的青年们招呼了客人们一番,又去张罗午饭。

    乐韵坐了会,喝了两碗茶,从老爸那里提了大背包,带着弟弟去给在大姑奶奶家帮忙烤全羊、烙饼、煮奶茶等的邻居或村民们敬烟。

    蒙古族见面互递鼻烟壶,汉族是递烟。

    乐家朝字辈的孩子们,与几个村里的小孩子,也开开心心地跑出帐篷,拉了乐善一起玩。

    宝音老奶奶的娘家侄孙来打招呼,帮忙的村人也热络地接了烟,并邀请客人在草原多玩几天,去他们家做客。

    向帮忙的人打了招呼,乐韵让弟弟与小朋友们自己去玩,她去帐篷外转悠,欣赏村子里的风景。

    定居点的村民热情好客,各家都有人主动到宝音老太太家帮忙做事,留了女人在家做家务。

    小孩子们很小就会骑马,有些半大的小孩子们骑马去了远方练骑射。

    有些人家在煮奶茶或做奶酪,醇醇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与帐篷上方薄薄似雾气的白烟一起袅袅飘浮。

    宁静美丽的大草原,与人间烟花味,无不显示岁月静好。

    乐韵随意转了一转,慢悠悠地转悠到大侄儿乐树海身边,逮了他问:“大侄子唉,我看到那边好像有外省的车辆,村里是不是有游客?”

    “哦,小姑姑说得那两辆轿车是吧?前两个月,有外地的游客来草原想体验那达慕,他们想自己自驾车穿越草原,迷路了,车也没了油,困在了草原。

    是我们村的一户人家去找牛,发现了他们,帮助了他们,他们前天带了礼物来感谢村民。”

    小表姑说轿车,乐树海就知道小姑姑说得是哪一家的客人,很自然的给解惑,村里的人就那么多,有啥外人来,不出三两天全村皆知。

    “你们这里现在也经常有游客经过?”乐韵眺望望远,如果她没弄错,在上游的那个村,也有外来游客。

    她记得,表侄子表侄女们说定居点深在草原腹地,三五年都不见游客与游人从附近经过。

    所以,那迷路的人在附近迷路是巧合,还是另有目的,谁能说得定呢。

    当然,乐韵不会说她的怀疑,也没准备向表侄子打探上游某村也有游客的事。

    “我们这边离旅行路线很远,很少有人经过,倒是离我们这里二十几里的村委村那边,有一条路连通景区方向,那边常有自驾车的人经过。”

    乐树海实话实说,他刚说完,看到远方有人骑马飞驰而来,猜着来客人了,朝着帐篷喊了一声,通知负责接待的兄弟姐妹们做准备。

    有客人来了,而且,周围也有其他人,不适合说太多,乐韵晃回了帐篷。

第九百八八章

    乐树海与兄弟们忙着烤全羊、炖羊,他们负责接待客人,他通知了自家人一声,又去忙活了。

    马蹄得得声中,骑马而来的几人很快就到了宝音老太太家的帐篷群外,放缓了速度,离帐篷还有十几米远就下了马,步行。

    乐健乐康乐福带着儿子侄子辈的人,轮流到帐篷外迎接客人。

    客人到了大帐篷几米开外,主人家迎上去,客人从马背上提了礼物下来,将马交给了主人家安排专管马匹的青年。

    管马的青年们将牵去较远的地方,放在圈起来的马圈里,让它们吃草。

    随着主家人进了大帐篷的来客,看到大帐篷中的诸多礼物,愣了愣,随主人家的陪伴接引,绕过了礼物到了宝音老太太前,向老人家问候、献礼物。

    来客有些来头,是乌拉草原管委会的代表,也即是官方代表。

    乐氏乐云悦乐云霁和乐家的两个族兄,还有树字有五个青年,都很争气,是公职人员,其中乐云悦即在乌拉草原的管委会上班,是位干事。

    乐云悦前两天已经告假回家张罗老祖母的百岁寿辰,管委会的人也全知晓,

    宝音老太太是乌拉草原上第一位百岁人瑞,因是周末,管委会的人也休假,也组队赶来给老太太庆生,一共有十二人。

    乐云悦迎接了同事和领导们,等客人向老祖母送上了礼物,也郑重地介绍了老祖母的娘家人。

    乐韵欠身,向来客致意。

    一群来客也热情的向远方来的贵客致上敬意,当主人安排他们与老太太的娘家人挨着坐,也没推脱,欣欣然的在小姑娘身侧一个挨一个地坐好。

    乐健与兄弟姐妹商量过后,原本是想将老母亲娘家来的礼物放在帐篷中展示,留到晚上再来待客。

    如今,管委会来了人给老母亲祝寿,公职人员明天要上班,管委会的人吃了中午饭肯定得回去,不会留下吃晚饭。

    还有乐家一些姻亲与离得很远的村来得客人,一般吃了午饭也会回去。

    乐健与兄弟们又商量了一下,请示了老母亲,将老母亲娘家来的寿礼中的焖全羊中午就拿来款待客人。

    焖全羊已经焖到了火候,只需要放火上加热或用锅焖一焖就能吃,非常方便。

    乐康去叫了几个孙辈,先提了十三只焖羊去了临时厨房。

    帐篷里的人在热热闹闹地聊天说话,不久之后,上游村的头人与一些村民也骑马而至。

    前一拨客人进了帐与寿星寒暄过后,坐下喝奶茶,一碗奶茶没喝完,村委会那边的人也来向老太太祝寿。

    村委会离老太太家的定居点有三十几里的路,是个较大的大村,建有小学,方圆七八十里之内的几个定居点的小孩子们但凡没去城里上学的,都去那边上小学。

    大帐篷里的人越来越多,乐氏同族和一些村民去了临时搭建的帐篷。

    村委那边的人来了之后,下游和方圆五十里内定居点的村民,都派了代表来给老太太庆生。

    较远的定居点,一家就来一个大人。

    下游的村子,大人来了,也带上了小孩子。

    很快,乐家云字辈和树字辈的媳妇们的娘家人或姻亲,或乐氏同族兄弟们的姻亲们也相继而至。

    乐家云字辈和树字的男青年,有些人去外地居住或工作或做工,娶得媳妇也是外地人,有些女青年也嫁去了外县或外乡。

    外嫁的姑奶奶们与女婿昨天就回来了,有些姻亲在老太太生日当天才来,有些人家离得远,来得晚。

    乐氏嫁在乌拉草原本地姑奶奶们,有的远在百里之外,有的相距六七十里或二三十里,最近的是本村。

    有几个姑奶奶的婆家人昨天就来宝音老太太家,为了不给亲家添麻烦,大部分的姻亲也在老太太生日当天才来。

    宝音老太太一脉有姻亲,她丈夫的兄弟们也都有女儿孙女,离得近的那些姻亲们也全来了。

    乐氏大家族的姻亲们人数可不少,就算没有全家出动,也有将近一百来号人。

    姻亲一波一波的来,其中也穿梭着附近定居点的村民,人越来越多。

    待到终于有空歇时,已经将近十一点。

    零零散散的又来了几拨人之后,同村的男女老少们也自发的来了乐家,那些去练骑射的半大孩子们也全部回村,也到宝音老太太家做客。

    其中一户村民也带上了来感谢他们的外省远客,当然,他们不会让主人家白招待他们的客人,牵了一头羊。

    牧民出名的好客,不会嫌弃客人,无论谁家的客人都会热情款待,对于同村村民邀请自家客人一起去别家做客的行为,在牧民眼中并不是不礼貌的行为。

    不到十一点半,客人们全齐了。

    乐韵人在大帐篷,神识却笼罩了方圆数里,对每个角落的动态都了如指掌,也分辩出了有多少人。

    村民与远客共算在内的客人有五百十三个,姻亲九十四人,另外,大姑奶奶的丈夫乐氏同族老少一百零五人。

    是以,不算大姑奶奶一脉的直系子孙,客人一共712人。

    那么多的人,可以举办一场小型的那达慕大会。

    客人来齐了,乐健与兄弟们邀请了在大帐篷的客人们一起去去外面的餐帐坐。

    众客客随主便,簇拥着宝音老太太与老太太的娘家人,出了大帐篷,走向临时扎的四方帐篷。

    四方帐篷成U形,开口向东南向,中间留出了很宽的露天场地,原本用于晚上烧篝火的火坑暂时遮盖了起来。

    帐篷内排了两排桌,桌四周铺了地毯。

    蒙古族以右为尊,即以西为尊,东边的帐篷坐满了年青一些的客人,西边的帐篷是主人或老人们的席位,坐了少许老年人。

    主人与贵客们来了,在座的客人都起身致敬。

    乐健与兄弟们搀扶着老母亲,与众客人进西边区的帐篷,请老太太上坐,请表弟一家坐了老太太的右手侧,左手侧是管委会的头儿们,对面是自家同族做陪。

    管委会和村委会的人,与各村的头人,姻亲中的长者,分别在其他桌坐主位,年长或辈份大的老年人中青年,以长幼有序的原则一一入席就坐。

    餐桌是用两张桌子拼起来,十几人围坐一桌,不算在做活的人,一共坐了五十多桌。

    做活的人全程要负责上菜或撤菜盘子,不与客人同席。

    人员全坐下,乐韵也找到了某村民带来的远客。

    远地来客共有八个,四男四女,年龄在二十五到四十三岁之间,其中一个男青年挺帅,能说会道,算得是个社交达人。

    扫描过了五位远客,乐韵收集到了人身躯的信息,那些人与她熟悉的人都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她确定,那些人会来草原,并不是真的全是巧合。

    至少,其中有两人是可疑人物。

    哪怕那两人表面很符合游客的身份,精神与在她出现时关注她的微表神都有变化,也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她。

    那几人在没来乐氏做客时,时不时的就套那户村民的话,来了乐氏之后,也“好奇”的四处走动参观,问东问西。

    经过分析,乐韵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那一拨人中的两人要么就是受人收卖来打探情报,要么就是某些人或组织的爪牙或眼线。

    人都打入了大姑奶奶家的村子,也算是打入了内部,可见某些关注着她的人,动作挺快的。

    敌不动,我不动。

    人都派了人来了,必定会有后招,乐韵并不担心自己的家人,她敢携家人而来,自然有所准备。

    不管别人来阴招还是阳招,她接着就是了。

    再说了,在大姑奶奶回乡祭祖后,她一直没任何动作,就是为了给暗中盯着乐家或盯着她的人制造机会。

    这个机会,稍纵即逝。

    如果大姑奶奶当年被卖和太爷爷家的倾轧真与太爷爷得到的那份传承有关,那么,盯着乐家的人若有所怀疑,应该不会放过这样一次机会。

    大草原宽阔,四面八方都是撤退的退路,是最适合行动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草原远离城市,没有电,也没有摄像头,不怕暴露行踪。

    不管是说艺高人胆大也好,说是狂妄自大也好,乐韵为了钓出一二个乐家的幕后仇家,不惜以自己一家人和大姑奶为诱饵。

    这次若能钓出一二个嫌疑人,说明她的猜测是对的,要么就是江南锡市的某个老女人已经怀疑太爷爷的身份和乐家的来历,要么就是当年太爷爷一家人频繁出事与某份传承有关。

    若是无人上钩,有可能是幕后人隐藏得极深,轻易不会出手;

    幕后人没有行动,说明大姑奶奶暂时还是比较安全的。

    乐韵比较感兴趣的是不知道打入村中牧民家的探子来自于谁,是鍻市某个老女人一方的,还是另有其人?

    安排那两人来当探子的人也是费了心思的,那两人长相比较普通,如果有工作,应该也是属普通型的精英,是中规中矩的类型。

    两个人都学过拳脚功夫,哪怕被人发现了也可以说为了防身,不会让人多想。

第九百八九章

    老寿星与老年人都来了,午宴也拉开了帷幕。

    先是一些配料和小配菜之类的呈上桌,用品与配菜齐全之后,主家请的主持人先致辞,上主菜。

    主家备的第一道菜是牛头宴。

    牛头宴和全羊宴是蒙古族最隆重的待客宴,牛头宴非常有仪式感,牛头其实就是卤牛头,卤制好的牛头披着一朵红花被装在装在木盘里,再由小车推上宴席。

    牛头上了桌,主持人向席间最尊贵的客人敬碗酒,请他在牛头上成十字形划两刀,再改刀分切,然后才请客人食用。

    吃完了牛头肉,必须要经桌上最年长或最尊贵的人与所有人依次说“全用过了”才能撤木盘,如果席间年长老不说话,或者还有客人在食,都不能撤盘。

    木盘撤下去后客人都要喝一点主人家熬的粥,喝了粥代表吃了牛头宴,不喝粥就不算吃了牛头宴。

    牛头宴上用的牛头,虽然考究工艺,乐家来不及做,是在锡盟市的专业酒店订购,于昨晚连夜从锡盟运回草原。

    除了牛头,还有全羊与烤牛肉羊肉类的肉,也是昨晚才从锡盟市运回来。

    乐氏与请来的帮忙的人,现做炖肉,将串好的烤串羊肉烤,烙饼子,煲汤和粥,还要将卤牛头全羊加热,仍然忙得两脚不点地。

    乐爸周秋凤和乐善是第一次身临其境的参加最原始的蒙古族盛宴,也受到庄重的仪式感感染,情绪被调动了起来,心情兴奋又激动。

    上菜也分尊卑,由西到东,由最年长最尊贵的客人一桌开始,再以顺时针的方向上菜。

    宝音老太太是寿星,她那一桌最先上菜。

    主持人请了老太太的娘家人切第一刀,乐爸没办法,硬着头皮喝了一碗酒,拿走了牛头上的红花,再在牛头上划了两刀。

    他完成了第一道工序,同桌负责斟酒、布菜的人,再接着改刀,均匀的将肉改切成小块,再请老太太和老太太的娘家人先夹了一块,其他客人才开动。

    第一道主菜上桌不久,乐健与兄弟姐妹们用哈达捧着茶托,向老母亲敬酒,向外祖祖家来的娘家客人敬酒。

    他们敬完了一圈,乐氏云字辈的兄弟姐妹们再敬一圈,然后是树字辈敬酒。

    再接着乐氏同族的代表们组队敬酒。

    敬了一轮酒,牛头也吃得差不多,撤盘。

    客人喝了稀饭,上第二道主菜前,主持人再先致辞,说明第二道主菜是宝音老奶奶娘家来的礼物。

    主持人说明了菜的来源,自己和主家人向老太太娘家人敬了酒,再与客人向老太太的娘家人敬酒致谢。

    之后,第二道菜正式出场。

    乐小萝莉携带了十九只焖全羊,虽然不足以每桌一只,但一只羊分成四份的份量足足的。

    焖全羊肉的郁馨香气,压住了其他美味佳肴的浓香。

    一盘盘羊肉上了桌,后头是几个人抬着花馍馍,用车推着烤面包。

    花馍馍数量有限,分放在最尊贵和最德高望重的长老们坐的几桌,其他客人一人一个香喷喷的烤面包。

    烤面包有九百多个,不怕不够分。

    焖羊肉焖得外黄内酥,肉很软烂,没牙的老人都吃得动,却又格外的鲜嫩浓香,吃起口龄留香。

    羊肉还有配菜,一块块碧绿似海带片一样的蔬菜,咬起来脆爽可口,再配上烤面包吃,那味道连神仙尝了也会留连人间。

    主客们品尝了焖羊肉,个个精神抖擞。

    焖羊肉之后是本地的炖羊肉,炖羊肉切成了块,每桌一大盘炖羊肉,还有白汤和羊的内脏。

    客人们吃了一阵炖肉,有的操起了马头琴弹奏,有的去了露天的草坪上唱歌跳舞。

    一曲歌舞结束,男女们用哈达捧了酒,向宝音老太太和老太太的娘家人敬酒。

    他们敬了老寿星,主家兄弟回敬献歌舞和弹奏马头琴的男女们。

    第一波人之后,第二波人唱歌跳舞向宝音老太太祝寿,敬酒。

    主人同样热情的回敬。

    之后,一波一波的人向老太太祝寿。

    草原上的男女老少皆能戨善舞,就算是唱得相同的歌,跳得是同一支舞,却有不同的韵味。

    每波人给老寿星敬了酒就敬自己,乐爸周秋凤来者不拒,硬着头皮喝。

    夫妻俩豪爽,来客们也格外的高兴。

    乐韵乐善不饮酒,每次只沾沾唇就算领了客人们的深情厚意,姐弟俩津津有味的看人唱歌跳舞。

    全部来客都唱了祝寿歌,给老寿星敬了酒,包括被同村村民邀请来做客的外省来客。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

    错,第一轮歌舞之后,男女老少们又一波一波的去唱歌跳舞,主家的人有时也加入其中。

    宝音老太太也没例外,去客人们一起跳舞唱歌。

    乐爸周秋凤也因众来客拉着他们去跳舞,盛情难却,也去了,哪怕他们只是跟着笨拙的转几个圈,也赢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

    厨房那边不断的往席间送烤肉送马奶酒送奶茶,每桌都不会有空盘的时候。

    这边,草原上的男女老少们载歌载舞,午宴热闹非凡,而在远离牧民定居点二三十里之外的草原上,数人也在吃饭。

    大草原的深处,没有人烟,只有点缀着各色花朵的草地。

    两辆在城市最不起眼的面包车,安安静静地停在一个丘陵之后,车门对开,车内空气流通。

    车内没有,数人在两车之间的遮荫地铺开了布,摆上了携带的吃食在吃午饭。

    人相对而坐,一边三人,一边两人。

    三人的一边是一老妪和两中年男士,老妪化了淡妆,令人看不出原本的年岁,但眼角的法令纹却是难以遮掩,以及灰白的头发无不说明她已经不年青了。

    两人的一边是一老一中年男士,老年男士年近六七十的模样,两鬓的头发稀疏的掺着灰色。

    老妪和老年男子吃饭时,将墨镜携到了脑门上,另三人吃饭时墨镜不离脸。

    露出了脸的老妪与老年男士,都是普通大众脸,没有什么令人一见就记犹深的特征。

    午饭很快就吃完,墨镜男士收拾好了残局,再给自己家的头头递上瓶装水。

    老妪用水先涮了涮口,再喝了两口,拧紧瓶盖后问:“你们准备得如何?”

    “我们这边不用你操心,我们长老说了,我们出手可以,事成后,长老要先单独问她一些事,其他的,按老规矩办。”

    “成交。”

    “再有,你得保证你提供的情报的真实性,别弄了假情报坑队友,万一暗中有修士家族的在附近潜伏,盯上了我们,让我们暴露了,我们长老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我这边的情报百分百精准,就她自己一家人,没带保镖,各门派或世家也无人来草原。

    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她一旦有了防备和怀疑,再想试探她,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行动的成功不仅对你们很重要,对我同样很重要,我自然不会做损人又损己的蠢事。

    需要我这边的人配合吗?”

    “不需要。”

    “友情提醒,她不仅擅医,猜测在毒术方面的天赋同样极高,下毒之类的手段只怕很容易被识破。”

    “不必你操心我们如何行动,论毒,没人比我们长老更熟。”

    老年男士横了老妪一眼,说了句“情报有变联系”,起身上了身后的面包车,关上了车门。

    墨镜中老人将另一边的车门也关闭,上了驾驶室,发动车子,掉头,直奔北边方向而去。

    白色的面包渐行渐远,老妪也上了车。

    两墨镜中年男士也上了车,也驾车离开了原地,与先离的车背道而驰。

    辽阔的草原上,没有定居点的区域,没有牛羊或车马行驶留下的痕迹,一碧万里。

    载着老年男士的面包车,驶过了没有任何道路的草地,行驶了一段路后折转方向,往兴盟的方向行驶。

    行驶过程中,穿过了数个牧民定居点和牧民承包的牧场区,从隶属于锡盟市的草原区进入了兴盟的稀树草原。

    面包车驶至了远离人居的一片稀树林中,车子到了树林里能隐蔽的地方,车上的两人下了车,步行。

    步行了几百米,在林中的草地上出现了几顶旅行者们最常用的帐篷。

    有十余人在帐篷区,或坐在草地上或坐在帐篷内打坐,有两人放哨。

    放哨的人看到了走来的一老一中年,并没有阻拦。

    老年男士穿过草地,走到一顶居中的帐篷外,安静地坐下,等着帐篷内的人修炼完再回话。

    帐篷内打坐的是位约古稀之年的老者,脸也是大众脸,五官端正,留着一撮山羊胡子。

    他穿着普通的衬衣休闲裤,仍然乌黑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把他放大街上去,就是个最不起眼的路人。

    再浅俗点,就是扔人堆里扒都不扒出来。

    若扔人堆里扒不出来的老者,在回来的人坐下后,缓缓睁开了眼,那双眼,与外形相差甚远,眼有神光,目光犀利如刀。

    他的声音不像眼神那么凌利,但却十分的冷:“罗三,谈得如何?”

第九百九十章

    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时,周边众人皆好似习以为常,无人乱张望。

    刚坐下的罗三,不敢直视长老的眼睛,恭敬地垂眉低眼地回禀:“艾长老,甄氏那边对您要求擒住人后先单独问话的要求没意见,她还提醒了一句,说猜测目标在毒术方面的天赋可能也极高。”

    “她还有点自知之明,知晓以她自己的那点道行根本不可能奈何得了人。要不然,就凭她的贪婪,哪可能将机会拱手相让,她只会自己动手,不会再次找上我们合作。

    她那边的情报准不准?”

    艾长老看不上某个女人,不过,合作是另外回事。

    “目前来说是准的,我们安排的人探得的情报也是如此,那位大约不希望第一次拜访亲戚被亲戚家的亲友们畏惧她,没带官方保镖也没带私家保镖,纯属是单纯的走亲戚。”

    “若真是如此,那倒好办多了。按原计划行动吧。”

    “是,长老。”

    罗三恭敬的应了一声,为了不打扰长老,退到另一个帐篷去打坐养神。

    罗三与众人休整了大约一个来钟,队伍收了帐篷,装车。

    树林里一共有两部面包车,十余人登车,车门一关,从外面看除了能看见驾驶室的人,谁也不知后座有没人。

    两部车朝着锡盟市辖内的乌拉草原驰骋。

    与罗三见过一面的老妪甄氏,去的是草原的南方向,途中兜了一圈,再拐向了草原深处。

    面包车在大约距宝音老太太家定居点不到四十里的地方停留,那儿还有一部轿车和数位中年人。

    在轿车旁守候的人,在面包车停下后围上去,打开了车门,恭敬地称老妪为“夫人”。

    “按原计划,探子什么都不要做,我们到时潜过去先旁观,有必要时再出手,没必要时不要暴露。”

    甄氏交待了一句,上了轿车,将坐椅调好角度,斜躺着小憩。

    一众中年男士谁也没有再多问,在面包车里休息,晚上有行动,有必要养精蓄锐。

    甄氏停留的地方距宝音老太太家相距遥远,哪怕是风也没法将人的气息吹到牧民定居点去,乐小同学对于在暗处虎视眈眈的人还一无所知。

    在宝音老太太家做客的客人们,载歌载舞,喜庆又热闹。

    唱歌跳舞累了就喝酒吃肉,吃喝一阵再唱歌跳舞,时间就在吃吃喝喝中慢慢过去,直至近下午四点多钟,热闹了数个小时的午餐盛宴终于结束。

    乐爸周秋凤在午宴中途时便喝趴,被送去了大帐篷去休息。

    草原人民酒量好,客人们喝了几个小时的酒,都不见醉意。

    较远的且明天要上班或上工,或者家中有事的客人,也向主人辞别,成群结队离开的客人有的坐车,有的骑马。

    管委会的人原本是自己开车出行,因有一辆车没加足油,如果深入草原回程时难以支撑到加油站,停在了三十多里的一个村子里,他们租借了牧民的马代步。

    一共有两百多号人告辞而去,饶是如此,算起来晚饭仍将有四百多的客人。

    乐韵带着弟弟,随大姑奶奶和表伯父等依依不舍地送来客,一般都会送出一二百米远。

    送别了客人,主人家与留下来的客人们也先略作休息,准备晚上“再占江湖”。

    同村的一些妇女们,家里有牲畜要照顾得先回去照顾牲畜,等晚饭时自会再来主家。

    小孩子们开开心心得自由活动,无论是半大的孩子,还是那些五六岁的小孩子,都无比热情,主动找乐善玩。

    虽然牧民基本都是少数民族,然,各地的学校都是实行双语言教学,但凡上了学的小孩子们基本都懂汉语。

    至于那些不懂汉语的鼻涕娃,不直接跟乐善打交道,没有语言不通的问题,乐善与大大小小的朋友们也玩得到一块去。

    弟弟与小朋友有伴儿,乐韵没有时刻盯着,自己也再次慢悠悠地四处溜跶,也没忘记暗中留意外省来客的一举一动。

    下午多点多钟,太阳光的温度降低了许多,哪怕照到身上也没有明显的热意。

    喝了酒的人,有些在四角帐篷里里侃大山,有些去了草地上坐着或躺着缓神儿,负责帮忙做饭的人,则在忙着张罗晚饭。

    一闲一忙,十分和谐。

    乐小同学溜跶了一圈,返回大奶奶家的大帐篷,经过四角帐篷区时也听到了上游村的头人在与乐健表伯父说话。

    那位头人是上午有自驾游的游客经过他们村附近,到了他们村里交换奶酪做干粮,在他们村做客。

    那几位游客渴望见识草原牧民们有特色的篝火晚会,听闻宝音老太太家的村里有盛会,也想亲临其境的来欣赏。

    头人也是因为宝音老奶奶同村的人邀请了外省来的游客来了主人家,他才好意开口咨询主人家的意思。

    中午七百多的客人都接待下来了,晚上四百多号人,再增加几个客人与少几个客人,关系不大,乐健与兄弟自然没有让邻村的头人裁面子。

    主人家欢迎游客来参加篝火晚会,头人欢喜出了帐篷,到外面给村里的牧民打电话,让他们带外客过来宝音老奶奶家。

    接待了外来游客的牧民,与游客说了,领他们去邻村做客。

    外来的游客共五人,开了一部越野车。

    为了不惊扰村里的马和牛羊、狗,游客的车没开进村,停在进定居点最先看到的帐篷三百多米远的地方。

    牧民带着游客步行进了定居点,由等着的头人带领去与宝音老奶奶的儿子打了招呼。

    乐同学并没有听了因表伯父与人谈话而好奇,去了大帐篷。

    大帐篷已经收拾过了,礼物已经收拾好,一些老人、姻亲与宝音老太太说体己话。

    乐父周秋凤醒了,但还没完全醉酒。

    进了大帐的乐韵,无声与众老人打了招呼,去看自家老爸和凤婶。

    乐爸看到自家贴心小棉袄,像小孩子见了大人似的,拉着小伢崽就不让走,无比依赖自家孩子。

    他被他家姑娘像大人哄孩子似的拍着后背哄了几声,莫明的就心安了,乖乖地躺下去又睡,周秋凤想打起精神,奈何有心没力,也干脆躺下休息。

    宝音老太太与众人看得直乐,他们之前看那两口子醉意浓浓,劝他们只管躺下休息,那两人不肯。

    如今,他们的孩子一来,人乖得不行。

    人啊,在小时,有大人在,孩子们便如有了定海神针,当父母们年龄大了,孩子就成了父母的定心丸。

    乐韵也猜着老爹和凤婶到了陌生的地方,难免忐忑不安,尤其是在周边还有人的情况下,更加不会心安,她坐在旁守着大家长。

    宝音老奶奶的娘家侄女是位小神医,在座的老少们也很想亲近她几分,她人就在帐篷,自然都欢喜得与她说话。

    众人说话的声音不大,而因为有着女儿的气息和声音安抚,乐爸周秋凤睡得十分安稳。

    大帐篷里的男女们聊天聊得愉快,外面,不知不觉间金乌西坠,热气也消褪得差不多。

    乐家青年们已经架好了篝火,整理好了桌子,挂上了照明的灯。

    当暮色初降时分,在距目标地有十余里远即暂停下来的艾长老一行人,再次启程。

    与此差不多的时间,在距宝音老太太家定居点约七八里远的甄氏的车,也慢慢朝北行驶。

    借着暮色挺进的两支车队,悄然绕过牧民的牧场,离宝音老太太家的定居点越来越近。

    甄氏的车,在暮色还没吞噬掉光前,赶到了距目地点约二里远的地方。

    艾长老的车队,在距目地约五里之地停了停,直到夜色笼罩大地,才再次缓行,他们慢慢逼近目的,潜行至相距目地不到一里半远的区域。

    他们的车队,在某定居点的东北方向。。

    在安全距离停下后,留了两人在原地接应,罗三领路,带着人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距牧民定居点约一里远,再潜伏起来。

    茫茫大草原,人烟稀少,四周空荡荡的,莫说人,就连只羊都没有,说是潜伏,其实都是夸张,顶多算是先按兵不动。

    还不到行动时,艾长老就地打坐,不浪费一分一秒。

    罗三等人也静静地养精蓄锐,静待时机到就出击去狩猎。

    他们自觉行动隐蔽,却不知被他们被为狩猎对象的人,早在他们还在数里远时就已经知晓了他们的行踪。

    乐小萝莉的听力系统与嗅觉系统一样的发达,鼻子能闻到草原上上百种的味道,听力涉及的范围同样宽广——听力可覆盖方圆十一里半的范围!

    莫问所谓的听力覆盖范围内是指究竟能听到什么响,问了就是,方圆十一里半以内的每只小虫子的叫声,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听力之所以能覆盖那么宽,主要得益于地形。

    草原四野宽阔,她的神识和听力可涉及的范围成倍的增加,神识更是可以外放于方圆十五里之外。

    从两个不同方向来的汽车行驶声由远及近,当近到三里之内,已经算是近在咫尺。

    一直用神识监视着四周动静的乐韵,默默地笑了,今夜,确实是个适合狩猎的好日子!

第九百九一章

    乐健乐康乐福下午基本上没有好好休息过,他们不是在客人之间走动打招呼,就是有儿侄辈找他们商量事务。

    忙忙碌碌中,转眼就天黑了。

    无边苍穹,月亮未出,疏星渐现。

    晚宴开幕前,篝火烧了起来,客人们与主人围篝火,欢快地跳起了舞,嘹亮的歌声与欢乐的马头琴的旋律,飘向了远方。

    睡到即将吃晚饭才被唤醒的乐爸周秋凤,跟着跳舞的人群转了几圈,原本还没清醒过来的大脑更晕乎了。

    欢乐的开场舞蹈后,主人与客人们都入座,享受晚宴。

    中午是牛头宴,晚上是全羊宴,一桌一只烤全羊。

    篝火堆烧得旺旺的,四周支了烤架,现场烤牛羊鱼肉。

    帐篷内,主客们畅怀大饮,吃了四十分多钟,乐健才与兄弟姐妹们向老母亲献歌敬酒。

    敬了老母亲,自然少不了娘舅家的亲人。

    乐爸周秋凤在自由饮时并没有喝酒,当表哥表姐们与表哥家的堂兄弟姐妹轮番敬酒,只有硬着头皮喝。

    打肿脸充胖子的结果就是,乐健那一辈的兄弟姐妹们才敬完第一轮酒,夫妻俩又趴下了。

    乐韵带了弟弟送两位大家长去休息,她谢绝了表伯父们建议送她家两家伙去大帐篷休息的建议,送去直升机上睡觉。

    她自己背着了凤婶,一个表侄儿帮背了她家老爹,一个表侄儿帮打电筒照明。

    乐善纯属是姐姐的小尾巴。

    到了直升机前,乐韵先上直升机铺好了铺盖,再将老爸和凤婶送上去,开了窗通风透气才离开。

    回到帐篷群时,她顺带带弟弟先去跑了趟茅厕,然后才回席。

    当主家向客人敬了酒之后,篝火晚会也正式开启了自由欢狂,客人们轮番去跳舞、唱歌。

    草原居民们不论男女都有融好嗓子,个个从小就学会了民族舞蹈,能歌善舞,不管是集休舞还是单人或数人舞,都各具特色。

    各个民族的舞有自己的民族特色,乐韵对民族舞很有兴趣,研究各种舞步,大脑快速分析解拆,然后融合贯通,又有了一套武功步法的初步趋形。

    客人尽情歌舞,也不会冷落了贵客,那些暂时不去跳舞的男女,三五成群的去宝音老太太一桌,轮流陪贵客喝酒、说话。

    乐同学来者不拒,无论谁来陪喝酒,都接过酒碗,浅尝辄止的稍稍抿一口,以示接受了对方的深厚情意。

    牧民们也是开开心心得去敬贵客,高高兴兴地回席。

    乐善大约白天晚上不是吃就是玩,有些累了,有些犯睏。

    陪贵客的女客们,看到宝音老太太的娘家小孙孙犯睏的样子也是可可爱爱的,当他被她姐姐搂在怀里很快睡着,像只小羊羔羔似的乖巧,都忍不住多敬了小姑娘两碗酒。

    她们觉得就算小姑娘不喝酒,她们多敬她碗酒,小姑娘也会多沾点酒,说不定就喝醉了。

    小姑娘喝醉的样子,肯定比她弟弟更招人喜欢。

    本着想看小姑娘醉颜的想法,女性客人们频频去与小姑娘喝酒,还暗中让青年们也去给贵客敬几碗酒。

    宝音老太太看着牧民频频来劝酒,笑得合不拢嘴。

    喝酒的喝酒,弹唱的弹唱,跳舞的跳舞,场面格外热闹。

    牧民定居点的篝火舞会的热热闹闹的,潜伏着的两拔人一直没动。

    与艾长老潜伏着的罗汉,一直静等着探子的新消息,在篝火宴持续了两个钟来时,又收到了一条新信息。

    他看了信息,向艾长老汇报:“长老,探子报说那人的父母喝醉了,在直升机上睡觉,她弟弟也睡着了。”

    艾老长睁开眼睛看向黑暗:“东西用了?”

    “用了,用了约半个多钟,那人并没有察觉。那位被圈子里传扬医术出神入化,在您这位用毒的行家面前就是只菜鸡,古人说得果然不错,姜还是老的辣。

    长老,我们也可以出发了吧?”

    “再等等看。”

    艾长老对于罗三的马屁话平静至极,望了望远处有火光的天空,又安静地合目静坐。

    罗三也没再废话,坐等长老号令。

    艾长老一行人还没行动,潜伏在南偏西方位的甄氏,已经行动。

    甄氏的小队伍,启动了车子缓行,他们没有开车灯,草原平坦,也没有什么砾石,摸黑行车也毫无阻碍与危险。

    车辆在黑暗中行驶一阵,在距牧民定居点约一里在右再次停下,人继续潜行,摸到了牧民定居点约三百多米的地方潜伏。

    艾长老在等了四十多分钟后,也终于行动。

    他带了六人行动,余下的人接应。

    六人以夜色为掩护,绕过了小河流东边的一些帐篷,再越过了曲折的小河,到了小河的西区。

    西边的牧民多,有几十个帐篷。

    艾长老带着人,悄无声息地摸进了牧民的定居点,借助于帐篷的掩护,潜入了距篝火晚会地点不到二百米的地方才隐藏起来。

    六人隐藏了好一阵,见篝火堆那边的人没反应,罗三带了两人悄悄摸向直升机。

    罗三带着一人转而悄悄地潜向直升机。

    所有人都在篝火宴那边,无人巡逻,又有黑暗为掩,罗三带着人,轻轻松松地潜至直升机处。

    他们先侦察了四周,确定没有人,才悄悄地登上直升机的悬梯,推舱门。

    航门没上锁,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推开了。

    打探的人没敢冒然进舱,先等了等,还将携带的一支双节棍伸过去探了探,试试有无人藏在舱门两侧。

    探试过没危险,才开了照明用的电筒,电筒光低低的,只照到了直升机的板面。

    探路的人慢慢钻进机航,慢慢查看。

    航内确确实实没有保镖,只铺了凉席和地毯,盖着薄毯子的一男一女已经酣然入梦。

    探路人先试着碰了碰人,发现男女没醒,才拿开毛毯,分别给两人的嘴里塞了点东西,再搬人递出去。

    罗三与另人在外放风。

    当探路人说了无危险,将睡着的男女递出来,各人接了一个在手。

    探路人将男女递出舱,熄了手筒,也退出去,又将舱门关上。

    罗三将自己拎着的男人交给了带来的小弟,带着他们再潜行,他送带着乐家夫妻的两人过了小河,再折回去找艾长老。

    艾长老看到罗三,就知第二步计划圆满成功。

    他仍没急,仍在黑暗等着。

    等了不到半个钟,有几个人尿急上茅房。

    时机来了!

    艾长老罗三绕过了帐篷,半途中过去跟在去如厕的后面,也去了趟茅房,然后与那三人一起,大摆大摆地去了篝火宴现场。

    艾长老跟着人进设宴的帐篷内,看到了另一边被人围着的黄毛小丫头,也看到了甄氏派的探子和自己这边的探子。

    他和罗三跟着牧民进了帐篷,顺势就坐了一桌,然后装作喝高忘记自己究竟坐哪一桌,只管与人拼酒。

    牧民们谁也没发现来了不速之客。

    主要是牧民们不是同一个村的,并不是人人都认得彼此,尤其那两人穿得也是与他们一样的服饰,也讲蒙古语,只当是邻村的兄弟,豪爽的与人称兄道弟,痛快地喝酒。

    艾长老与一桌人喝了酒,又去邻桌与人喝几碗,就那么愉快地不停的与人拼酒。

    拼着拼着,他转到了在那路过上游定居点游客那一桌,同样与人拼酒,然后敬了游客们一人一碗。

    只是,在场的牧民都只顾着喝酒,没发现他向一人敬酒时,将他的碗给了那人,他换走了对方的碗。

    换了碗的艾长老,继续与各桌的人喝酒。

    拿到了艾长长递来的酒碗的人,也与同桌的牧民们去找人拼酒,长见识。

    牧民豪爽,从这桌去另一桌敬酒,不管是认识得不认识得,谁过来一起喝酒就是兄弟,对于游客来找自己喝酒,视为是建立友谊的意思,更高兴。

    艾长老与十几桌的人拼了酒,也“不胜酒力”,在一角坐下先歇歇,暗中关注着探子。

    他们的探子非常机灵,与同行的人,拉了牧民找几桌的人喝了酒,去了西边,特意向老寿星敬酒以表谢意,并向老寿星的娘家人敬酒。

    路过上游村的游客与接待了游客的牧民,之前向主人家敬过了一次酒,感谢主人家让他们有“千载难逢”的机会得以体验原汁原味篝火宴。

    牧民也常常数次三番的互相敬酒,以此表示特别隆重的敬意与诚意,游客再次向主人表达谢意,也是很正常的行动。

    人逢喜事精神爽,尤其宝音老太太经治疗好,身体倍儿棒,喝酒跟喝水似的,痛快的接受了客人的敬意。

    乐小同学笑咪咪地看着上游村那“路过”附近的一拨游客,当他们向大姑奶奶敬了酒,也给自己敬酒时,也很客气地表示了感谢,并接受其诚意。

    一拨人向老寿星敬了酒,也向老寿星的儿子与头人等几桌老年人分别一一敬了一碗,然后又回了东席。

    艾长老坐在一角,一副半醉的模样,有人找他喝酒,他吱唔着与人碰碗,仍然会痛快地喝酒。

    男男女女们尽情挥洒着热情,渐渐地,有些小孩子们逐渐露出睏意。

    大人们将犯睏的孩子们放在一旁睡觉,再去宝音老太太家的帐篷拿了毛毯给孩子们盖一下。

    牧民的热情并没有而消减,继续载歌载舞,直至持续了约一个来钟,老年人与中年人也相继露出倦意。

第九百九二章

    罗三不懂牧民的语言,只会说“兄弟”“喝酒”两句,但已经足够,就凭着“兄弟喝酒”四个字,喝遍西席。

    见男女老少们皆有倦意,他也假装露出醉态,从西席转悠到了东席,一边跟人拼酒,一边往晚宴的主角那桌移动。

    罗三还是有些忌惮,在距寿星那边有四桌之间的一桌便坐下,与人喝酒,七八碗酒下灌下去,同桌的男女们人喝趴。

    瞧得一桌人都歪七扭八的倒下去呼呼大睡,罗三也假装醉倒。

    豪爽拼酒的人,越来越多的人喝醉,迷迷糊糊的就地躺下睡觉,有些人睡过去前还喊着“好酒”“兄弟再来一碗”。

    越来越多的人醉倒在地,喧哗声也渐渐的低落下去。

    随着又是几桌的客人喝趴,在席的客人全醉得不省,除了……老寿星的娘家侄女。

    人都喝趴了,只余下一片呼噜声。

    向隅而坐的艾长老,原本耷拉着的脑袋支梭了起来,一跃而起,哪还有醉意。

    当他犀利的目光扫身席间,看到醉翻的一群人,愉悦的勾起了唇角,然而所有的好心情在扫射到西席那稳如泰山般的少女时戛然而止。

    那个原本早就不胜酒力,抱着弟弟趴桌酣睡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醒来了,稳当当的坐在那儿,笑盈盈地看着他!

    不期然的与少女的视线撞在一起的艾长老,瞳孔骤然一缩:“你竟然没事?”

    假醉的罗三,听到艾长老的话,惊得打了个激灵,一骨碌爬了起来,当看到好端端坐着的少女,也大惊失色。

    那人……那人明明醉了!

    罗三心中惊骇,大脑都宕机了。

    被人认为早就“醉”了少女,抱着弟弟,轻若无风般的站了起来,白瓷般的小脸上露出一抹三春暖阳似的微笑。

    “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你的药虽然不错,相对本姑奶奶而方,闻起来也就像闻了一点辣椒粉。”

    辣椒粉能有多大作用?

    在烹调方面来论,辣椒粉作用极大。

    在其他场合,那就另当别论了。

    艾长老听懂了少女的潜意思,她说他下的毒在她闻得就像是闻了点刺鼻的味道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羞辱!

    赤祼裸的羞辱。

    被羞辱了的艾长老,勃然大怒。

    那怒气升起来时,他又在瞬间控制住,笑容阴狠:“你清醒着又如何,你弟弟的娘老子也在我手里,老老实实地束手就擒,我也不为你的父母。”

    “你确定我家的两位长辈在你们手里?”乐韵笑得眉眼弯弯:“你不会以为我真得没任何防备吧?你也太天真了。”

    少女不慌不忙,艾长老也辖然明悟,那黄毛丫头竟然知道有人有毒,怎么可能想不到别人可能会挟持她父母?

    她能想到有人会挟持她家人,仍然稳坐宴席未动,只说明她另有安排,并且能保证她的父母和亲戚万无一失。

    她表面是一家人来探亲,实际上她的人要么早就来了,要么最早一直隐藏在直升机上,到了夜晚才悄悄潜伏在某些地方。

    所以,她的父母是诱饵,是刻意让他们抓走,他们的人手过了小河就被人暗截胡。

    甚至可能连接应的人已经全被控制住了。

    艾长老想通了,身形骤动,冲向最近的一桌,伸手就去抓人质,就算接应的人被控制住,只要手里有人质就有足够的谈判筹码。

    他掠到最近的一桌,伸手抓向倒地的牧民,就在手碰到人时,眼前忽然有光划过。

    下一刻,牧民与桌、酒水等物通通消失。

    他的眼前,空荡荡的,牧民没了,就连帐篷也没了。

    “迷幻阵?!”景物消失,艾长老脸色比喝了苍绳还难看。

    他看向四周,四周除了空气,就是草地,真实的人只有对面约三十米远站着的黄毛小丫头和她抱着的弟弟,以及离她约三米远的罗三。

    “罗三,抓住她!”看到与少女近在咫尺的罗三,艾长老大喝一声,人也掠起,像出击的猎豹,扑向少女。

    罗三在景物消失后神智才回神,完全搞不状况,茫然四顾,看到亭亭玉立的汉服少女,心跳都慢了半拍。

    听到艾长老的喝声,他打了个激灵,条件反射般的扑向少女。

    然而,罗三身形刚动,突的大脑像是挨了千万根针扎似的疼痛了一下,再之,又像是有人拿把重锤砸在了天灵盖上。

    剧烈的钝痛传来时,他眼前一黑,扑痛一声倒了下去。

    冲向少女的艾长老,刚掠出不到三米远,听到扑通声侧目一望看到罗三就地扑倒,第一个想法就是少女下毒了!

    罗三中了招,自己必然也不例外。

    若想平安脱身,唯有擒贼擒王。

    艾长老疾掠的身形不变,摸出一把乌黑的小镖,甩手打了出去。

    乌黑小镖长约三寸,四梭尖锥形,快如闪电。

    几支暗器飞来,乐韵无比淡定,脚下不丁不八地走了几步,轻盈地挪开了几米远。

    几支镖穿过空气,又从她站着的地方飞过,再往前飞了约六七米,像是撞上了坚硬的钢板一样,反弹着弹飞、掉地。

    艾长老发出第一波暗器,接二连三又发了几波,小镖前前后后的出发,如流星赶月般往前疾冲而去。

    漫天花雨似的小镖,也将乐韵上下左右的路给全围住了。

    “这种东西,你就是运一卡车来也打不到我身上的。”乐韵连眼皮都没抬,迈步脚,闲云野鹤般的移动。

    她身形忽左忽右,那些小镖硬是没有一支碰触到她的衣角。

    一大片的乌黑小镖,失去目标后无了一阵,纷纷掉地。

    一阵镖雨无疾而终,艾长老也扑至,但是,明明距少女近在咫尺,一抓就能抓到人,他却抓空了,连人的衣角都没碰到。

    而且,他与少女之间,仿佛隔了一层无形的墙,他怎么也没法真正到达少女身边。

    盯着忽左忽右移动的少女,艾长老连连抓空了几下,也知道身在阵中,若不找到破阵之法,他是抓不到人的。

    他站住身形,打量四周,寻找破阵之法。

    乐韵也站住,笑着提醒:“看样子你也懂阵法,友情提示一下,这是阴阳颠倒五行阵,你应该懂破阵之法,我是尊老的人,给你点时间研究,我先去抓其他的小老鼠。”

    黄毛小丫头欺人太甚!艾长老心中憋了一口气,恨不得活撕了人,却只能睁睁睁的看着少女转身而去。

    少女只走了几步,转而他的眼前就失去了人的踪迹,下一刻,他发现罗三也不见了。

    艾长老站在原地,慢慢地感应四周。

    从艾长老的视野里消失的乐韵,实则就在距他约二十米之远的地方。

    换了方位的乐韵,将一直抱着的弟弟点了睡穴,送回星核空间,再提起地上的罗三,点了穴道,再丢进人造移动洞府里。

    收起了抓住的小老鼠,再次拿出一只阵法的阵盘,安放在地。

    她没骗某人,设的真是“阴阳颠倒五行阵”,不过,她的这个阵是改良过的,而且大阵刻在一个阵盘上。

    说白了,也是个法阵。

    修行界的法阵,在地球上是可以的,就是有点费灵石。

    在修行界,开启阵盘,不需要灵石或者只需要几块灵石,在地球要开启阵法盘,少说也得上千块灵石。

    乐同学用的阵盘属于中型阵,消耗了一万灵石。

    激动的阵盘,开启后覆盖了方圆三里的区域。

    阵盘已经被乐韵打上了她的烙印,只要进了阵的人或物,只有任她宰割的份。

    想要破阵,只有两个途径,一是杀了她,其阵自破,第二种方法就是让她自己撤阵。

    目前,撤阵是不可能撤阵的。

    出于安全考虑,乐同学又加了一个小阵法围困住某只猎物,像只幽灵似的飘走。

    她自己在阵中也是七转八拐的走,转了几圈,转到了一个帐篷旁,两位“不速之客”带来的人仨人带着抓到的人质去了接应点,还留有一人望风。

    望风的人,已经晕迷。

    那是乐韵在开启阵法时,用神识攻击了望风家伙,让那人乖乖躺着睡觉。

    找到晕迷的小哨兵,点了穴,也扔进人造移动洞府里。

    抓了某人的两只小喽喽,乐韵再次转换方向,去了南边的方位,七拐八弯的转了一通,绕到了潜伏着的一群人身后。

    她在隔着几米远的位置,打量从南边方位来的一拨夜行者。

    这一支人马共六人,一老妪五中青年。

    六人来时,“阴阳颠倒五行”还没开启,大阵开启时无声无息,他们被圈入了大阵中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自然没人发觉。

    研究了六人一阵,乐韵取出一个傀儡人,指挥着傀儡出战。

    傀儡依主人的指令,空降不速之客面前。

    甄氏与下属呆在原地,观察篝火宴那边的情况。

    篝火宴那边的热闹气氛似海浪一波接一波,就是不见有消停的迹像,她也吃不透罗三那边究竟有没行动。

    左等有右等没任何动静,甄氏也有点心急。

    她决定再等等,等到子夜,若罗三那边还没行动,她便不等了,先去抓了在直升机上的那对夫妻。

    离子夜越来越近,草原上的气温也下降,让人感觉到了有点点的冷。

    就在甄氏心急难耐时,前方突然出现一束光和一团阴影!

    “谁?”

    甄氏与五位中青年瞬间弹身而起,戒备。

    那束光又亮了,赫然是只机械人,机械人的一只眼睛像是电灯炮似的亮了起来。

    那炽白的光投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甄氏等人下意识的眯眼或以手挡光,也在那刻,对面的机器人像炮弹似的弹跳起来,扑向了他们。

    机器人跳动时,炽亮的眼睛的光收敛了些,变得比较柔和,方圆七八米以内都被照亮。

    甄士等人发觉机器人竟然冲过来,五位中青年男士立即就围了上去,毫不犹豫的出手。

    五人都携带了武器,有的使双节棍,有的使棍,有的使刀,有一位戴着特制的拳套,有一个拿着链锤。

    五打一。

    活人群殴机器人。

    甄氏站到了一边观战,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

    机器人不可能突然出现,必定是早就埋伏在附近,而他们竟然无人发觉,可见机器人的主人必定是位轻功高手。

    她的五位部下,围住机器人便使出了十八般手段。

    而机器人也超乎人意料之外,它根本不像普通人认知的那样笨拙,它身形灵活,轻盈,腾跳挪移,轻巧的挡住了他们五人的第一波攻击。

    使双节棍的人,在机器人架挡时,他的双节棍套住了机器人的手腕,他用力,将双节棍当做夹子夹击机器人的手。

    他刚用力,机器人手臂一抬,硬生生的将他连同双节棍给扯过去,他来不及撤手,机器一抬腿一个曲腿击撞在他腹部,砰的就将他给撞飞。

    人飞出去,重重的摔地上,他爬都不爬不起来,扭动了几下,才感知到疼痛,嘴里大口气大口的呕血。

    仅一个照面,人类阵营便被机器人废了一个。

    同伴被机器人一脚撞飞。另四人的兵器也招呼到了机器人身上,那链锤与铁棍砸上去,就只听见了“邦”“砰”的两声大响。

    精钢打造的砍刀,砍在机器人的腿关节,仅只是一声硌牙似的响,以及冒出了一点火星。

    拳击手的大拳也砸到了机器人右耳后方的脑壳上,当场就响起了骨折声。

    骨折的是人的手骨。

    “嘶-”手指节节断裂,拳击手痛得一阵痉挛,一只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机器人坚硬的外壳完好无损,在受了人类的攻击后,抬脚出拳,先是一脚将一人拦脚踹飞,再是一拳拳击手给砸翻。

    它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使刀人的刀,连人带刀的拖近,干翻了拳击手的拳头又一是一拳将人给砸飞。

    接着,它一迈步子,迎上又挥链锤砸来的人,一把抓住链锤,用力一扯将链给夺过来,再顺手就送了对面人一锤。

    链锤的主人,被甩过来的碗大的链锤给砸到胸口,人倒下去时,嘴里才喷出一口血箭。

    人与机大战结束,人类一方惨败。

第九百九三章

    甄氏看到被机器人一个照面就将一个人给生伤,脊背骨直冒寒气,会战斗的机器人是谁研发的,为什么从没有风声传出来?

    她也知道今晚注定要无功而返,正想趁着机器人的主人未至,当机立断的决定撤。

    她张口刚想下令部下“撤”,那个字还没冒出来就因拳手的痛嚎声而卡在喉咙里,等顺过气儿,不过眨眼间,她的人手全军覆没。

    几乎在瞬间,甄士毫不犹豫地扭身就往停车的方向跑。

    机器人如此厉害,绝不可能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只能是那人的保镖团队所有,是保密级的产品!

    那人骗过了所有人,她明面上没带保镖和江湖修士,只不过是换了另一种保镖。

    甄氏心里很清楚,她携带防身的药对人有效,对机器人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论武力,她对上机器人就是送菜。

    只要跑出去,将自己摘出去,以后再图谋也不迟。

    若是落在那人手里,极可能会暴露身份。

    三十六计走为上,甄氏当机立断,毫无恋战就风紧扯呼。

    她是想逃离现场,可也得问问机器人同意不同意啊。

    机器人自然不允许自己的猎物逃跑,也没管倒地不起的五个手下败将,迈动着两条腿也奔跑了起来。

    甄氏穿着适合行动的练功服衣行衣,全力奔跑,她听到了后面传来脚步声,也听到了猎猎风啸声。

    她忽左忽右,以蛇字形的的路线奔跑,为自己争取时间。

    机器人无视了目标的蛇字形走位,几个跨步追上了人类,伸手就抓了出去。

    那只机械手臂疾如闪电,一把抓在了目标人物的肩膀上,硬生生的将人给按得再也跑不了。

    后面有风袭来时,甄氏下意识的想低头弯腰躲开,仅只是偏了一下头,一只冰凉的铁手就按住了肩。

    机器人的手孔武有力,被抓时,甄氏感觉肩胛骨都要碎了,痛得冷汗唰的一下涌了满脸。

    机器人抓到了目标,可没有怜香惜玉,另一只手臂弯曲了一个角度,给了某人类腹部一拳。

    打了一拳,正想再来一拳时,从一角飘来喊话:“小一,她还有点用,可别打死了。”

    机器人小一小钵头似的铁拳顿住,抓着女人的手却没松开,嘴巴卡嚓卡嚓地张合:“主人,小一才轻轻地打了一拳,这只弱鸡应该不致于那么轻易就死了吧。”

    “现在死不了,再给她一拳,她可能会死。”乐韵慢吞吞地从黑暗中现身。

    腹部挨了机器人一拳,甄氏听到了胸骨断裂的声音,痛传至四肢百骸,全身肌肉都在颤抖,意识都快模糊了。

    当听到比画眉还清悦的少女声,大脑骤然清醒,艰难扭偏头头,望向了声音来源。

    最初没见人,转而,空荡荡的地方突然多出一个人,那人手捧着一颗夜明珠,照得她身上的汉服和首饰焕发着一层流光。

    看到本该在篝火宴场的少女突然出现,甄氏抿紧了唇,少女出现在这里,罗三那边要么察觉到了什么取消了行动,要么就是已经身陷圄囵自身难保。

    机器人小一看到主人,提起手里的猎物走过去,到了少女面前,欢快地献宝:“主人,这些家伙真不经打,我还没试试身手他们就全趴下了,这个弱鸡给您,小一去提几只小弱鸡!”

    “没关系的,另一边还有好几只小老鼠,全给小一练手。”

    乐韵将夜明珠塞袖子里,一手提了甄氏在手,笑盈盈地打招呼:“贞夫人,好久不见,虽然你们不太礼貌,还是感谢你们劳师兴众的带人来给我家长辈助兴。”

    心中警惕的甄氏,头皮一阵发麻,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小姑娘,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是误会了,我带着保镖来旅行散心,迷了路,见这边有亮光才来了这边。

    我是走累了,想先歇会儿,莫明其妙的就遭了偷袭,小姑娘,好端端的,你和你机器人为什么要突袭我?”

    “贞夫人,你们从晚七点十几分就在这里歇,一歇就歇到了现在,歇得有点久啊。”

    乐韵提着易了容,因为挨了小一一拳胸骨骨折痛得站都站不稳的贞夫人,云淡凤轻的揭了人的老底儿。

    甄氏沉默了一下,叹口气:“小姑娘竟然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来了这里,明人不说暗话,我也实说吧,是有人请我来这里,目的是要求我等着接应一个人。

    雇主给了我二百万,让我在这里等人将一个女孩子送来,然后由我将人带着离开M省。

    我知道的就这些,女孩子与雇主是什么关系,要送去哪,我都不知道,我只拿钱办事。”

    “啧啧,我要是不知道你是谁,我说不定就真信了你的鬼话。”

    女人还真能胡扯,乐韵没跟睁眼说瞎话的人讨论下去:伸指点人穴道,将受伤不轻的老妪给点得晕睡过去,再扔进人造移动洞府里。

    老女人除了有内伤和骨折伤,没有性别之忧,完全不用担心会挂掉。

    丝毫不担心老妪出问题的乐小同学,晃回之间老妪与人潜伏的地方。

    机器人小人,将抓到的弱鸡献给了主人,得哒得哒地跑回原战斗地,将几个小弱鸡提到一堆。

    等到主人过来了,小一将“弱鸡”全献给了主人,也得到了一个爱的摸头杀。

    乐韵将五个伤得不轻的人也分别点了穴道,扔进人造洞府里关禁闭,带着打架帮手小一又换阵地。

    甄氏带了五人潜伏,留了两人守着车。

    守车的两人怕错过信号,不敢松懈,等待又熬人,只好时不时的在车里坐坐,时不时又下车走几圈。

    在又一次下车活动了两圈,准备上车时,眼前赫然亮起了光。

    柔和的光芒中,走出一个穿着宽袖汉服的少女和一个人形的机器人,一人一机施施然的走向了他们。

    那少女步伐轻盈,她头上的凤钗衔着的珠子随着她的步子而轻轻摇曵,珠子互碰,发出细碎的轻响。

    草原四野苍茫,幽黑无光。

    光与人,乍然出现,有如鬼魅一样的神秘。

    经过活动让肢体发热的两人,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达天灵盖,当时几乎吓傻了。

    甚至,他们下意识的忽略了人形的机器人。

    “鬼?”吓得浑身冒冷的两人,腿都在哆嗦。

    惊叫中,两人也自失魂状态惊醒,狂跑着冲汽车。

    他俩离车近,就算一时惊慌失措,也没有慌不择路的跑错方向,冲到车辆旁,各自拉开一部车的门,爬进驾驶室。

    回到了车上,人并没镇定下来,抖着手开了车锁,启动车辆,踩着油门,直直撞向那光和人。

    不是他们不想掉头跑路,实在是掉头太费时间,说不定还没掉好头,那人就冲过来了,两人下意识的选择了往冲撞。

    他们冲向汽车时,乐韵并没有去拦,淡定地站着,见那两人上了车开着车冲过来,仍没挪脚。

    “检测到危险,神罚之眼启动。”

    机器人小人站到在主人身边,左眼扫描前方,发现车辆发疯似的冲过来,主人并没有闪避,迅速做出了反应。

    它嘴里报备了一声,右眼转了眼,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从中开启,露出中间的红瞳仁。

    红色瞳仁转动,凝成一束红光。

    那束红光像纸片一样薄,如闪电一般的快,一下就投射到飚车的轿车车头,竖直的红光落在车上像是车辆上画了一条红线。

    红线投在车辆的融驾座偏向主驾的一边,那光照射到车辆时,似铁壳与玻璃如豆腐,一切而入。

    一瞬间,那束光从车头穿过车身。

    飚着的轿车,被切成了两部分,并没有立即分开,车辆因惯性继续往前冲了几米,因失去平衡,轰倒翻倒。

    而机器人小一,启动神罚之眼将一辆轿车分割成两部分后,眨了一下眼睛,光束朝天空射去,越过了轿车,再次投向了另一辆面包车。

    红光投到面包车上时,是从主驾座背后车门位置斜刺着横切而过,将一车给切成了两断。

    面包车也没有当即解体,因惯性往前冲,后半部分失去牵引力,速度没跟上,前半部分急驰往前冲,与后半部分分离,重心不稳,朝后倒翻。

    机器人小—,将第二辆危险车给切割了,关闭了右眼,左眼仍监督着前方,一旦再有危险,随时重拳出击。

    红光投到车上时,轿车驾驶座上的司机在看见它时只感觉到了炽热的热量,右手的衣服融化,肌肉也烧焦。

    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车子剧烈的颠波震动,然后朝右边翻倒。

    面包车上的司机也看见了红光一闪而过,并不知道光投到了车上,当时只感觉后脑好像被烙铁给烫了一下,眼前一阵天炫地旋,在一阵轰然大响声中,意识像是放电影突然断电似的,一下子就中断了。

    两部车先后翻倒,距人和机器人大约有七八米的距离。

    机器人眼中的红光,切割断了车子的车轴和油管线路,一辆在漏油,空气里里充斥着油味与热铁发出的味道。

    干翻了车子的小一,丝毫不知自己的杀伤力有多大,得哒得哒地冲向轿车,边跑还边嚷嚷。

    “主人,场面有点乱,您别靠近,小一去抓小老鼠。”

第九百九四章

    机器人小一,最喜欢做的事情是给主人跑腿干活。

    欢快地跑到废铁堆,机器人小一无视了废铁疙瘩上残存着的灸烫高温,一阵扒拉,将驾驶室内的人类给扒拉了出来。

    轿车司机的右臂被高温灼得发焦,右脸也被灼伤,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样子。

    小一将某人类像拖死狗似的拖到主人面前,又利索地跑向另一堆废铁疙瘩。将翻倒的车头给翻了个个儿。

    困在驾驶室里的人,头被玻璃划破,鲜血直流。

    小一再次七手八脚的一阵扒拉,将人扒出来,也拖到主人面前。

    有帮手干粗活,乐韵安心当甩手掌柜,将两个半死不活的家伙扔进人造洞府,再去查看铁疙瘩。

    机器人小一的右眼是超前高科技的产品,是从月壤里提取出的特殊元素与另几种矿石中的某几种化学元素组成的特殊能量源。

    特殊能量源非常凶残,针嘴细的一束能量光,能在瞬间穿透二十米厚的钢板。

    利用月壤土搭配特殊矿石形成某种能量光并不是难事,反而是装殊殊能量的载体不好解决。

    乐小同学累死了不知多少亿脑细胞,融合了数种特殊新型材料,才打造出能承载能量源的盒子。

    小一的右眼即是以特殊能量源通过激光的方式工作的光之眼。

    特殊能量源切断手臂粗的钢柱不费吹灰之力,切割时的创口宽度大约等于线切割机器中同粗细的线工作时切豁出来的缝那么大。

    缺点就是工作时无法避免会产生高温,三十到六十公分内的物体都会受不程度的灼伤,好在速度快,光一闪而过,高温不会持续太久。

    机器人小一也是新鲜出炉的本地机器人,所用零件的材料就算是新型材料,也是能在地球上找到原矿石的材料。

    乐小同学从剑桥大学毕业后,除了必要的行医和教导弟弟学习,其余的时间全花在了研究能量源和机器人零件上。

    崭新的机器人小一成功问世的时间还没几天,并没有测试过其能力,如今正是检验成果的时候。

    通过一堆废铁的创口结果来看,能源以脉冲式的光能出现的杀伤力不错,但是在能量输出量多少这方面把握得不够精细,与理想状态还有些差距。

    所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检查了废物铁疙瘩,乐韵将两部车油箱里的汽油收集了起来,指挥小一又将几块汽车的残肢残躯分割掉,再扔进人造洞府一角当废品。

    处理好了废铁,再往被汽油污染的草地上倒了几桶药水,将油污给分解掉,撒了清除味道的药粉。

    收拾好了场地,让小一进了人造洞府,继续赶往下一个目标。

    法阵覆盖了三里范围,若是不按步骤走,仅仅只是一步之差,明明是近在咫尺的两人就会被分开,甚至明明相隔只有三五米,却见不着彼此。

    乐韵自己在阵内行走,同样也是进退有度,花了约十分钟才转到在某人留在东北方位等候接应的留守人员所在地。

    艾长老一行十二人,留下六人接应,跟着艾长老行动的人,抓到了目标人物,又回了三人,九人留守。

    因抓到了重要的目标,留守的人对艾长老的行动也超有信心,相信艾长老回来时必定会回最重要的目标。

    九人等着艾长老和罗先生,久候不归也不担心,心情好得吃了携带的一些干粮夜宵。

    而当车辆不远处亮起了光时,他们还以为是艾长老回来了,振奋地下了车。

    而当从车上下来的人向光亮处跑去,有的喊出了“艾长老”“罗先生”,有的还还没喊出口,便因为看到亮光里的人,声音消失。

    九人看着捧着夜明珠的少女和她身边的智能机器人,眼珠子都快掉地。

    “你们在等你们的长老是吧?他还在篝火宴那边忙,见你们聊得很嗨的样子,我过来凑凑热闹,别站着呀,你们继续聊。”

    一群中年人齐刷刷地站着不动了,乐韵笑得咧开了小嘴,捧着夜明珠,旁若无人地走向人群。

    一群人愣了愣神,也反应过来,几人迅速站好位,准备开打,两人回身奔回车里,将乐家夫妻抓在手。

    有筹码在手,不怕人不妥协。

    手中有筹码,人也有了底气,两人站在了车门旁,各自用锐利的水果刀架在了乐家夫妻的脖子上。

    “站住,你父母在我们手里,你再往前,我可就不客气了!”一人放言威胁。

    “我也挺好奇你说的不客气会是什么样子的不客气,你尽管不客气好了,也好让我长长见识。”乐韵脚步未停。

    明明自己手里抓着对方的软肋,那人竟然不见棺材不掉泪,中年男人手中的水果刀往女人脖子上按。

    锐利的水果刀,一碰就能割出刀子,可他将刀子往人脖子上按,竟然连皮都没割破!

    中年男人不敢置信,再次狠狠用力,这一次,刀像是碰上了钢铁般。

    中年男人大惊:“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们确定你们手里抓到的是我的父母?”乐韵笑盈盈地站住,一手捧夜明珠,一手拿出一张符,一脚踩地。

    几个中年人望向了被同伴挟持在手的乐家夫妻。

    自认为挟持了重要筹码的两人,也望向手中的人。

    他们看过去时,赫然发现他哪里有什么乐家夫妻,被抓着的分明是一个人形木偶!

    两个木偶与真人一样高矮,穿着人的衣服。

    挟持乐家夫妻的两人,脸都白了,像火烧手似的一下子扔掉了木偶。

    将“乐家夫妻”抓回来的三人,更是惊恐得手直抖,他们明明带回来两个大活人,怎么就变成了木偶?

    他们记得很清楚,他们抓到人时,那两人的手脚都是温热的!

    见鬼了!

    几个大男人心头直冒寒气。

    数只小老鼠的反应像是见鬼似的,乐韵看热闹不嫌事大,闲闲地说风凉话:“你们好歹也不是没门没派的无名小卒,连这么普通的障眼法和幻术都看不出来吗?

    就算你们见识浅薄,不懂什么叫障眼法,什么叫幻术,你们艾长老难不成也没看出来吗?

    你们长老连这种程度的幻术也看不破,白瞎了他在你们门派中的长老地位,他这样没能力又居高位的家伙与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一样讨人嫌。”

    因为筹码突然变成废品而惊骇的九人,听到少女的讽刺,气得头顶冒青烟,凶狠的吐出几个字:“你找死!”

    凶相毕露的九人,挥拳头的挥拳头,抄家伙的抄家伙,如狼似虎地扑向少女。

    面对一群气势汹汹的暴徒,乐韵一点都不慌,淡淡定定地:“小一,干他们!”

    “是,主人。”

    一直当空气的机器人小一,听到主人吩咐,左眼闪闪发光,一跃而起,像只袋鼠似地蹦到了一群中青年男人面前,抡起铁臂就开打。

    被一团黑影挡路,九个中青男士才真正的注意到人形机器人,却并没把回事,就算机器人是高仿真的机器人,那又如何?

    黑科技产品机器人,说白了就是一团没有思想的铁,眼前这个与市面上的机器人好像有点点不一样,又能高级到哪去?

    管它是人还是机器人,干它就完事!

    九人的冲势不变,一拥而上,都照着机器人的身上招呼,也专挑自认是机器人弱点的区域下手。

    小一可不是普通的那种体形体拙的机器人,身手敏捷,选避开了几个人的攻击,踢踹挡架打,一个一个的动作干净利索,愣是在围攻中也游刃有余。

    机器人抗打,拳头家伙砸它身上像是给它挠痒痒,而人是血肉之躯,被机器人擦边碰着也疼得人直抽气。

    你来我往不到三分钟,九人就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其中一个青年见奈何不了机器人,抽身冲向了落单的少女。

    机器人一身钢壳,他们砍不动,还砍不了少女?

    他们也知晓少女可能也学过防身功夫,但,少女从小到大的覆历有迹可查,她除了幼时经常往山里跑,到了学龄就一直在读书,就算从小练武,时间也有限,成就高不到哪去。

    罗先生分析过,少女应该是擅长轻功,武术水平不可能太高。

    青年挥着一把林人们用来砍柴的砍刀,趁人不备,疾冲至少女前方不远,挥刀就砍。

    “哟,这是欺负我势单力薄,还是欺负我不懂武功?”看到冲来的男青年,乐韵乐了。

    杮子拣软的捏,这是在哪都是一样的“至理名言”。

    她也不慌,在砍刀劈来时,脚下先横二再前进一步,避开了刀,随意地抡起腿,一脚踹在一刀挥空的男青年的后腰。

    砰的一声响,一个人飞了出去。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将小渣渣给踹飞,乐韵开心得哼哼了一句,也不管那家伙的死活,赶紧观战。

    小一问世还没测试过身手,她得盯着点,观察小一的武术招式、战斗方式和行动时的动作是否流利顺畅,有不好的地方再研究改进。

    一刀走空收手不及被狠狠一脚踢飞的青年,在飞出去时手中的砍刀也脱手而出,他自己飞出三米远才重重地落地,连爬都没爬不起来。

    他被那一脚给踢废了。

第九百九五章

    围攻机器人的中青年人在同伴脱身冲向少女时,都齐齐暗赞那家伙机智,擒贼擒王,擒住少女,一切自然就能迎刃而解。

    他们觉得就算少女有点武功底子,也根本没法跟他们这种自小就习武的专业人相比,拿下少女不过是时间问题。

    谁知,自己一方的兄弟仅一个照面就被少女给揍趴。

    八人震惊得怀疑人生。

    就在他们晃神的功夫,其是一持铁棒的人的失棒也重重地砸在了机器人身上,机器人没事儿,他自己被反震得双臂发麻,在机器人挥拳过来时闪躲不及,肩头挨了一下。

    机器人的大铁手像是千钧重拳,差点将人的肩骨给砸碎。

    遭了一击的人,痛嘶一声,铁棒脱手,人也也打了个趔趙,也因他受伤反应慢了半拍,再次挨了机器人一脚,当时就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

    他的同伴听到的痛叫声,一阵惊胆寒,萌生了退意。

    可惜,他们想撤也已经晚了,机器人如虎如羊群,肆无忌单的左冲右突,压着六人打。

    机器人本该是动作笨拙的机械设备,然后,机器小一是高智能的产品,肢体动作动作协调,平衡感强,甚至……它会武术!

    如若学过罗氏拳法的柳少或燕少傅哥在旁,必定会认出机器人小一使的正是小萝莉教过的“罗氏拳法”,其中偶尔也穿插些其他武术招式。

    机器人一小人,集多种武技于一身。

    被迫应战的六人,越打越惊,机器人壳硬,刀砍不进,棒砸不坏,几乎可以是“物理免疫”。

    就算他们其实还携带有一些奇怪的东西,但,那些东西对人或动物有效,机器人它是块铁,对生物攻击也免疫。

    就像是游戏打BOSS,大BOS像是NPC一样对魔法物理攻击全免疫。

    这样的情况,就问你怎么打?

    被迫应敌的六人,根本无心恋战,只想赶紧脱身。

    一方怯战,一方战意正浓,一时六人被逼得手忙脚乱。

    那样的结果,也还是托了观战的乐小同学的福,她为了测试小一的各项反应能力,没有下让小一速战速决或全力以赴。

    哪怕机器人没有出全力,因他物防魔防高得离谱,六人被压着打。

    机器人小一逮着六人当陪练沙包练了一会拳脚,成功的将完整的罗氏拳法给耍了一遍,终于较真了。

    较真的小一,先是左右开弓,一拳一个将两人给抽飞,再之就是一脚将一个给放倒踩了上去,再顺势一个大脚丫将另一人给踢得吐血倒地。

    另两人见势不妙,拔退转身跑向车辆,意图驾车先撤。

    小一打趴了四人,从被踩着的家伙背上弹跳起,冲向了临阵脱逃的另两人,三步作两步就追到了人身后。

    机器人小一,出手绝不含糊,抬腿就是连环踢,一顿操作猛如虎,将两人人打得落花流水。

    想跑的两人,也被打趴。

    轻轻松松将数人全揍趴了,小一可开心了,蹦跳着跑过去将人全拖到一块排排放,再给了一人一个大脚丫子。

    得,这下就算有几个伤得不重,也落得不是胳膊断了就是胸骨断了的下场。

    原本九个好好的中青年,竟没一个囫囵的。

    有几人当场就晕了过去,没晕的人也痛得发出杀猪似的嚎叫。

    赏了手下败将一人一个脚丫子的小一,在一片哀嚎声中溜跶到主人身边邀功:“主人,全搞定啦!您看,他们躺得多整齐!”

    “嗯,他们是兄弟嘛,算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得齐齐整整。小一厉害,小一棒棒哒。”

    乐韵毫不吝啬地表扬小一的丰功伟迹,她能说啥?

    这个铁人小可爱是她亲手创造出来的,芯片的智能程序也是她亲自编写的,各种设定是她自己弄得,所以,小一这么高智能,性格欢脱,怪不得别人。

    她把小一的程序设定设计得那么活泼,也是因为她原计划是想将机器人给晁哥哥或弟弟当贴身保镖。

    机器人再高智,却也只能凭程序中的设定判断危险等级,不具备人类的自主思维,没法自如的判定轻重缓急。

    小一的右眼能源能量杀伤力太大,若用得不当,可能会造成严重后果,是以,小一不适合派谴去晁哥哥或弟弟身边当保镖。

    小一不宜做给晁哥哥或弟弟的保镖,只能在她身边,或者留在乐园看家护院。

    自己创造出来的机器人娃,就是跪着也要养着,乐韵很不走心的夸赞了一句,也暗中决定待回去后再继续创新,给小一创造几个弟弟或妹妹。

    小一频频点头,主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小一消停了,乐韵去拾人,把几人全点了穴道再扔回人造洞府,被人丢下的木偶人收起来。

    最后再把两辆车也收进洞府,又找齐了散落在地的几件武器。

    清理好了场地,乐韵让小一呆人造洞府里看守着那些半死不活的家伙,自己也踏上回程。

    待转回离阵中央区不远的地方,再折去看望仍在破阵的那位。

    乐韵转回困住人的阵法一角,发现那位仍没有找到生门,在暗处观察,那位不速之客身上秘密有点多,挖一挖,说不定能挖出些她想要的答案。

    而且,那位修为也不低,是筑基修士。

    地球灵气稀薄,能不靠丹药筑基的修士属凤毛麟角,哪怕以丹药辅助筑基的修士也极少。

    那位是实打实的筑基,放在古修界来说是实力天花板般的人物。

    暗中观察了一阵,因那位暂时放弃研究阵法了,乐韵不想再耽误时间,走了出去。

    艾长老在少女消失后,先研究了一阵,没有找到想要的结果,就地坐下闭目养神了足足半刻钟,才再次起身研究。

    他将前前后左左右右的区域都研究了一阵,也留下了物品做记号,再以自己的方法行走。

    结果,无论走哪一方,都只在方圆六十米内打转。

    颇像是遇上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试过以手结印,或倒踩乾坤步走,都没用。

    种种迹像说明,他被困住了。

    试了多种方法都没找阵法生门,艾长老没再做无用功,再次默立于地,等设阵的人出现。

    他等了足足超过半个钟,终于等到设阵之人现身。

    少女再次从黑暗中现身,也带来了光。

    她将一颗中间有孔的夜明珠串了银丝,再串在了一条络绳上挂于脖子上,夜明珠的光极为明亮。

    穿宽袖袄裙的少女,如鬼魅似的出现,行走时悄无声息,若不有夜明珠的光,很难在第一时间发现她。

    在了艾长老静静地站着,看着少女徐徐走来:“你弄得这个阵不是阴阳颠倒五行阵吧。”

    某位的语气听起来心平气和,丝毫不像曾经甩暗镖取人命的狠辣。

    “没骗你,就是阴阳颠倒五行阵,不过,我给改良了一下,大众所知的五行阵是五重五域,我给增设了两重,变成了七重七域。”

    乐韵在距某位七八远的地方收住了脚,露出无比可爱的笑容:“另外,考虑到特殊场合的使用效果,我又另加了专克制灵魂生物阴邪生物的一种符箓,所以,这个阵不能依大众阵法的步骤来破。”

    听到前面一段话,艾长老镇定如常,听到后面一段解释,他总感觉少女说“灵魂生物阴邪生物”几个字时意有所指。

    但,心思骤转之后,只余惊骇:“你会制符阵法阵?”

    “算是会吧。师门收藏丰富,法术技能齐全,身为衣钵传人,自然需要涉猎各行,阵法制符也是必修课。”

    “小姑娘,我是吃江湖饭的,谁出钱为谁卖命,这次也是拿人钱财,忠人之事,我这边也并不曾伤害到你和你的亲人,不如和谈?我这边愿意给与相应的赔偿,以后再不接与你有关的任何单子。”

    “和谈,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的诚意。”

    “小姑娘想看哪方面的诚意?是……想要雇主信息,还是赔偿方面的?”

    两人不久前还大打出手的人,这当儿个个都是心平气和的,像是老朋友在讨论问题似的平静。

    “据说,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吃江湖饭的人绝不会透露雇主的资料信息,如果我说,我想要知道雇主的资料和针对我的原因,你能毫无保留的兜底?”

    艾长老迟疑了一下:“按江湖规矩,确实是不能透露雇主的身份信息,如若小姑娘要求,我不能说出雇主的身份,可以告诉雇主针对小姑娘的原因。”

    “如果阁下说的诚意就是这样,那没什么好谈的,毕竟,我知道你说的合作人的身份,而且,她这次来的人,全落在了我手里,我想知道什么我自有办法问出来。”

    某位想要和谈,乐韵笑盈盈地配合谈判:“对于赔偿方面,我不差天材地宝,奇珍异草,更不差钱,赔偿给再多也算不上是什么诚意。

    你带来的人也全在我手里,想和平解决,或者应该说你想将你自己和你的人赎回去,那么就拿出真正的诚意来,比如,阁下的身份,阁下是谁,阁下来自哪处山门。”

第九百九七章

    法阵内被分割成数个域,每个域都是独立的,域与域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壁障,隔绝了声音、光源、景物。

    一个域就是一片独立的天地。

    一块区域只有两人。

    少女清脆中带着软糯的甜美嗓音,像一阵微风,轻轻悠悠,令人分辩不出喜怒。

    艾长老明白少女的话并没有掺水分,罗三在少女面前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甄氏若带人悄悄潜入到了帐篷区内,以甄氏的能力更加不可能独善其身,全军覆没是毫无疑问的。

    他再次沉吟半晌,才给与答复:“我姓艾,艾草的艾,单字一个明,我们这个小团体不过是为了混饭吃才抱团取暖结成的同盟,同盟的先辈中有一位是唐门弟子,教导了一些毒术。”

    “你们总是甩锅唐门,是欺负唐门如今今非昔比,还是欺负我读书少不会分辩真假?”

    艾妈呀,又一个冒充唐门的。

    曾经,乐小同学在小五台被自称唐门弟子的家伙暗杀,现在又冒出一个人说他们组织的先辈是唐门弟子。

    这一个两个的,做了坏事就甩锅给唐门,唐门都快成专业背锅侠。

    “在下说得是事实,说真话,小姑娘你不信。”艾长老并不明白少女为何不信。

    “如果你,你们没有为了控制门中之人给他们下药,我还真信了。”乐韵叹口气:“你们毒宗真那么上不得台面,以致你们连承认身份的勇力都没有?

    不过,也可以理解,毒宗从来没有正大光明的出现过,历来都是遮遮掩掩,像阴沟里的老鼠,偷偷摸摸地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然后再甩锅给唐门。”

    少女说出‘毒宗’两个字,艾长老眼中浮上出了一抹杀气。

    他在瞬间控制好了情绪,那抹杀气一闪而逝。

    饶是如此,乐韵也感觉到了,笑得眉眼弯弯:“阁下没必要掩饰想杀我之心,你若不想杀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从出师入世到如今,与毒宗并无交集,更无利益冲突,毒宗却一而再的对我下手,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想多了,我们与毒宗毫无干系,我本身与小姑娘和你家人并无恩怨,更谈不上有杀心,以前也没有针对过你做过什么。

    我们同盟中的先辈曾经欠了甄氏家一个人情,这次受她所邀对你出手,即是拿人针财与人消灾,也了为了偿还人情。”

    艾长老除了唯一的一次情绪外泄被察觉,已经引以为戒,再无情绪波动。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果然不假。”乐韵笑吟吟的:“曹先生,在拾市黄家住得可舒坦?”

    “!”艾长老心头一震,情绪再次震荡了一下,少女从何识破了他的另一重身份?

    他还没想好措辞,乐韵已经自顾自主地说下去:“曹先生也不必先急着想找借口否认了,不妨直言,我曾经去过黄氏老宅拜访黄家请的镇宅保镖,不巧的是我去的那晚,曹先生和翁先生睡得太香。

    为了不打扰两位的睡眠,我也没叫醒两位,只给两位拍了几张照。

    那位翁先生,后来还去乐园给我送了生辰礼,不过,他去乐园时已经易了容,换了另一个名字。

    曹先生没去乐园,但是,毒宗派人去了。

    要问我是怎么识破你们身份的,说白了就是你们的气味,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味道。

    所以,但凡我见过一次的人,不管易容也好,戴人皮面具也好,只要没有换骨换血,下次换个样子出现我照样能识出来。

    我去黄氏老宅夜访过你们,自然记得你们的味道。

    你们毒宗的人更好识别,毒宗为了控制门中弟子在每人身上下了药,那种药属半毒,平日对身体无碍。

    若是毒宗弟子有人叛逃,可以凭那种药味追踪,也可以再下其他毒,催发叛逃人员身上的半毒,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毒发身亡。”

    少女明明白白地说夜访过黄氏老宅,艾长老放弃了自辩的想法:“是我们失算了,没想到你的嗅觉如此灵敏。

    你夜探黄氏入无人之境,那么,黄氏祖坟和黄家的血友病,以及黄氏子孙全被封在黄家祠堂暗井里,黄氏种种变故都与你脱不了关系?”

    “瞧你说得,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我可没炸过黄氏祖坟,黄氏子孙被封暗井里也与我无关。”

    乐韵眨眨眼睛,笑得一脸无害:“黄氏爆发血友病倒是与我有关系,我其实也没做啥,就是在那晚去夜谈黄宅时,往他们的老井里扔了几颗补药。

    我扔的可不是毒药哟,真的是很好的补药,就是可惜了黄家人无福消受,谁叫他们基因里携带着血友病,但凡喝了有补药的井水,再遇上另一种东西,就会催发血友病。”

    艾长老一直隐忍不发,听到少女亲口承认往黄氏井里扔了东西才导致黄氏爆发血友病,心态都快崩了。

    他自认使毒行家,结果,他人坐在黄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进了黄宅不说,还在井水里下了药,而他,丝毫不知!

    他深吸了口气,才将快要汹湧奔腾的怒火给按压下去:“你是什么时候去夜访黄宅?”

    “黄家血友病爆发那年的清明节前。”有人不耻下问,乐韵也乐于解惑。

    “……”艾长老咬了咬后牙槽,还真是成日打雁,竟被雁啄了眼!

    “曹先生,话说,你就算拖延时间也挺得很久了,你不觉得这完全没必要?”某位明明气得快冒烟,还能一次又一次隐忍,乐韵也挺佩服他的。

    “我并没有想挺延时间,我是真的想协商,无论是以往还是这次,都是我方吃亏,我们认了,人情偿还了,以后我们不会再掺和你和与你有关的事。”

    “光说不耍假把式,曹先生嘴皮子功夫挺利索,却全是废话,避重就轻的避开了所有重点。

    我是真心劝你没必要挺延时间,你撒的毒,对我不起任何作用,哪怕再等上一个钟结果也是一样的。

    你放出的那些虫子,你看看,它们敢靠近我吗?

    至于你想拖延时间让你撒的那些药散开,或让虫子渗入地,钻地离开这个地方,让毒和虫子去祸害在篝火宴现场的人也不现实。

    我提前做了防备,你撒再多的毒也没用。

    蛊虫之类的,在我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我在这个牧民定居点各个区都提前撒了药,只要再撒另一种药,你那些虫子全得躺尸。

    你们派去参加篝火宴的探子,也甭指望他们能做点什么,他们也全在我的掌探中。”

    “你也太自信了些,小心阴沟里翻船。”艾长老再好的修养都快忍不了。

    “翻不了船的,你擅毒,你们的探子先后两次下了半毒,那些毒已经被中和了,你再下其他毒也无济于事。”

    “你不妨去看看你的父母去了哪。”

    “不用去看,我父母在直升机上好好的,罗三抓走的是两个木偶,我刚才不是说了你的人也全落在我手里,除了跟着你来的罗三,小河流对面一里多远的接应的人也全在我手里。”

    “你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知道接应的其他部众也全被一锅端,艾长老终于不再隐忍,身形骤然弹起,人似利箭般射向了少女。

    人行动时,双手接二连三的发出一波一波的毒针。

    根根如牛毛细的针,蓝汪汪的,似雨一样密集,针与空气摩擦,发出淡淡的幽光芒。

    那针,全抹了剧毒。

    针雨飞出,艾长老双手连挥,凭空出现一片水箭。

    那一波水箭,同样掺了毒,蓝得发绿。

    某位曹先生一言不合就动手,乐韵乐了,讲真,直接开打比废话连篇更实际,直接挥拳头省事又省心。

    “早该如此,反正要动手的,何必挺延时间。”

    乐韵轻飘飘的闪避,左突右闪,身似微风白云在山间飘荡,飘渺似仙,让人根本看不清真人。

    毒针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一片接一片的走空。

    那些水箭落空,化雨坠地。

    毒水淋到草叶上,青草成片的腐烂。

    “曹先生,反正‘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我请教个问题,你左手中指上戴的那枚乾坤戒有多宽?几百丈还是几千丈?”

    乐韵不费吹灰之力避开了毒针毒水箭,见那人欺身而来,手中凭空出现一抹幽光,脚踩“行云流水”步,一闪身又拉开了三四米的距离。

    少女手戒指的来历,艾长老收回攻击,手握匕首站定:“你知道乾坤容戒?”

    “知道啊,乾坤戒乾坤袋之类的东西与普通的戒指是有区别的,内行人看一眼就知道,何况,我本人即会制符也会炼器。”

    乐韵笑着理了理袖子:“哦,我也有,我的是只手镯,仅方圆五里的宽幅。

    对了,我还知道你另一个更大的秘密,你非本土人,应该来自异界,这具身体不是你的,你寄魂于这具身体内,这副身躯是一体双魂。”

    最大的秘密被揭破,艾长老凶相毕露,手中乍然出现一把长剑,挥剑就斩:“如此再留你不得,你必须死!”

第九百九八章

    艾长老原定的计划时无论如何要活捉某位黄毛丫头,哪怕被黄毛丫头识破他是毒宗人,识破乾坤戒,他也不致于恼羞成怒。

    就算之前心中有杀机,却没有必须让黄毛丫头非死不可的决绝,此刻,被黄毛丫头识破隐藏最深的秘密,杀机暴涨。

    知道了他的秘密,黄毛丫头必须死!

    艾长老心中杀机汹涌,从容戒中取长剑,将真气注长剑中,挥剑就劈。

    那也是把法剑。

    地球上没有足够的灵气,各种神奇的法术让仍望而兴叹,就连法剑也只能当普通剑用。

    被注入了真气的长剑,爆出一尺多长的剑气白光,随着剑主挥剑,剑气光芒化为十几道风刃,一起攻向目标。

    乐韵敢曝人的老底,自然有准备,在艾某人恼羞成怒挥剑攻来时,如行云流水般避开了剑与剑芒。

    同时,也取了月华剑,往剑内注入了一缕真气。

    月华剑爆出将近二尺长的冷月光芒。

    剑芒森冷。

    艾长老一剑走空,又接二连三地挥剑,当看到黄毛丫头也取出一把法剑,对敌的重视程度再次上升。

    他没有半刻迟疑,人与剑紧追黄毛丫头不放,同时也将神识齐聚,攻向目标。

    艾某人穷追不舍,乐韵一点也不急,手执月华剑,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挥剑相向。

    对于艾某人的神识攻击,她是举双手双脚欢迎的。

    小狐狸说了她身携星核空间,最不怕外界的神识攻击,若有神识攻击,星核自会自动相护,将外来神识悉数吞噬。

    如果星核空间能吸收到来自外界的神识力量,有利于地域扩展和稳定。

    与星核已经融为一体的乐小同学,她可以给星核从外界吸水,这吸收外来精神力量,她就没办法了。

    她自己也没办法给星核输送精神力,星核想要精神营养,只能寄望于有人送上门来送精神力。

    好不容易有个好心人用神识攻击,乐韵自然是喜不自禁,所以,坚决不阻拦,任神识力量攻击自己。

    何况,她揭人老底也是为了故意激怒艾某人,从而探查艾某人灵魂与神识力量的强弱。

    艾某人身躯是位筑基修士,他的两个灵魂中本身的灵魂的神识并不强,寄魂的那位寄体魂的灵魂力量比躯体本身的灵魂强了数倍。

    那位的灵魂也同样受到规则压制,大约等同于金丹修士的神识。

    乐韵在第一次与艾某人见面时就发现他的秘密,知道他是一体双魂,那时候,艾某人是躯体本身的魂在主导。

    去外面转悠了一趟回来,艾某人表面还是那个人,灵魂却换了。

    人的灵魂,正常是灰白色,修士的灵魂更凝实,没有飞仙的修士的灵魂一般是白色和玉白色,有些特殊人的灵魂有可能是金色。

    那具躯体本体的灵魂是灰白色,寄生魂则是玉色,是个非常凝实的玉色魂体。

    而且,玉色灵魂之中还有特殊的烙印,拥有那样的灵魂体的人,只有历过仙雷劫的仙人。

    为什么灵魂要寄生,而不直接夺舍?

    若是夺舍,躯体生机与寿元到头死亡时,灵魂要么再次寻找合适的人夺舍,要么只能转世。

    夺过舍的灵魂,不可能通过正经的途径转世,否则在冥界极可能被抓到打得魂飞魄散。

    如若天道规则发现了有灵魂夺舍,也会直接降道雷轰掉。

    灵魂寄生在别的躯体内,只要原灵魂不排斥,天道规则也发现不了,而寄生魂不仅能高枕无忧,还能得到很好的润养。

    修行界,很多修士在遇生死凶险不得不放弃肉身时会选择放弃躯体,灵魂逃逸到安全地方,再找个合适的寄体润养,再凑齐天材地宝,重铸肉身。

    甚至,哪怕灵魂受损或残缺了,只要没有消散,有合适的地方温养,终有一天也能修补齐全。

    某个从外界来的人,选择寄生在人的识海里润养,是极好的选择。

    艾某人那副躯体并不是那只寄生魂的第一个寄体,如果灵魂不灭,那副躯体也不是最后一个。

    乐韵没有以神识反击,那道袭来的神识一瞬即到,她感应到了神识力量中的杀意与戾气,一阵毛骨悚然。

    那道神识并没有成功入侵她的头部,就在她感觉到神识的凶意后背皮张紧的那刻,袭击自己的神识就消失了。

    当然不是真的消失,是被星核给无声无息的吞噬掉了。

    乐韵不知道星核究竟是怎么吞噬外来神识力量的,但是,她能感觉到手臂上的胎记位置微微发热。

    艾长老开启神识攻击,以为就怕不能重创黄毛丫头,至少也能让她受点伤,他有机会趁人病要人命,将人给抓住。

    然后,就在神识攻击到了目标的那一瞬,被一股吸力给吸住,同时,有一道力量顺着他的神识迅速袭击了他识海。

    那偷袭的力量来得太快,当他发现时已经来不及斩断自己的神识。

    那道反击的力量侵入识海,就如一张血盆大口,疯狂地吞噬他的神识。

    艾长老感觉识海里存的力量在瞬间被吞噬掉了大半,他和躯体本魂也芨芨可危。

    艾长老想驱赶入侵的那道力量,根本无济于事,甚至感觉灵魂都受不住要被吸走,他瞬间就有了决断,立即放弃了躯体,魂体冲出识海。

    艾长老的灵魂从躯体的眉心宫位置钻出来,向着天空冲去。

    他的灵魂本来在主导躯体,灵魂离窍,躯体失去了指挥,一下子就站住在了原地。

    艾长老的魂体,快如闪电般冲天而上,一下子就从狭小的空间消失。

    当冲过无形的法阵分割域的界壁,终于获得自由,魂体没有任何犹豫的冲向虚空,只想远离事非之地。

    离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反正寄魂的躯体的寿元也只余几十来了,新的寄魂体也早物色好了,回去后直接转移到备用的躯体中就行。

    至于放弃掉的那副躯体,识海被入侵的力量给吞噬了,就算有人想搜魂也搜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魂体状态的艾长老,毫不恋战,只想尽快远离。

    当疾冲而去,并没有一去几十米,而是撞上了无形的界壁、

    当魂体撞上无形的界壁,虚空中现出一个圆形光幕。

    光幕之上空“轰”响起了炸雷声。

    随之,光幕之顶,一道金雷一闪而至,重重的劈中了玉色的魂体。

    魂体毫无防备之下撞上光幕,艾长老只觉魂体都快要散了似的疼,眼前一阵炫晕,被撞得翻了两个跟斗。

    他还没稳住,听到了炸雷声,惊得魂体了颤一颤。

    想查看是怎么回事,眼前一片金光,然后,魂体被撕裂了一般的剧痛。

    雷光轰炸了魂体一记,消失。

    艾长老的魂体,只挨了一记雷劈,便瘦了一圈。

    他原本凝实如玉人似的魂体薄弱了几分,像纸片似的落地,半晌爬不起来。

    摔地上的魂体,好一阵才爬起来,愣愣地看着光幕,才发现那层柔和如月光的光幕内竟有几十道雷电力量像水流一样迂回流转。

    这一刻,艾长老终于明白之前黄毛丫头说她在大阵上增加了克制阴邪生灵和灵魂生物的那句话的意思了。

    黄毛丫头连他会弃躯体而去的退路都给断了,真正的算无遗漏!

    也难怪那些垃圾修士們对她推崇备至。

    他原本是不相信的,神魔遗弃之地就算有什么天才也不过是勉强灵根好一点点,从各灵界与诸小世界无论一界随便拉一个普通天才出来都能吊打这方世界被公认是天才的年青小修士。

    是以,那些垃圾修士们说某个黄毛丫头是绝世天才,他嗤之以鼻。

    因为不信神魔遗弃之地仍能育生出天才,他阴沟里翻船了。

    在某个魂体生物弃躯逃逸时,乐韵看到了,并没有去擒拿,心里就一个想法:星核好牛!它不仅吞噬掉了攻来的神识,还反攻回去,逼得某只魂弃壳而逃!

    牛还是星核牛,以后遇到厉害的高手,她打不过,谅引诱对方用神识攻击她,再让星核出马,保证打得对方落花流水屁滚屁流。

    看着逃逸的灵魂,叹气,有些人啊,不见棺材不掉泪。

    魂体生物也是一样,不让某个魂体生物吃点苦头,他是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

    乐韵淡定地看着魂体生物冲破壁界逃出一方小天地,无比淡定地飘到因去失平衡将人摔倒的某具躯体前,抓住了某副躯体。

    她不知道星核力量是怎么离开她入侵了艾某人的识海的,但她看到了一道微弱的光钻进了躯体的眉心宫。

    那道光真的很弱,像是隔着几十米远看到的一点萤火虫的光,微弱的让人生不出关注之心。

    那点微弱的光仍在某副躯体的识海里,乐韵扶住了人的躯体,顺手给戳了几指,封了穴道。

    在人识海里星核力量之光,很光就将识海里的精神力全部吞光,还从某个灵魂自也吞吃了一部分力量,再离开。

    微光离开人的识海,一下子就不见了。

    乐韵感觉手臂胎记又微微的热了热,然后胎记位置沉寂,就如从来没有过反应一样的安静。

    她也不去思考星核力量究竟是怎么离开怎么归位的,将某人手中的法剑取走,麻利地抹去了原主人的灵魂印记,收入了自己的储物器。

第九百九九章

    乐同学对法剑的兴趣不太大,对某人手指上的乾坤容戒的兴趣更浓。

    推测那枚戒指应该是在地球上炼制的,就是不知道空间有多宽。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小萝莉爱财,一般不主动抢别人的,却是不介意反打劫的。

    她乐呵呵的强行抹掉了乾坤戒上的灵魂印记,将其从某人手指上撸下去。

    没了别人的灵魂印记,容戒所有信息都一览无余。

    那只乾坤戒的主材料是地球上的矿石,也融合了异界的一点矿合,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器龄。

    大约正因是在地球上炼制的容戒。空间比较小,长宽高各一米八,里头堆放着一些珍贵药材、瓶瓶罐罐,有几口小箱子,一角放着几样兵器,以及一些干粮和储备食物。

    乍一看,真没啥值钱的东西。

    乐韵粗略地查看了一遍,将容戒扔进自己的储物器中,再将人给扔进人造洞府里,又拿出一只瓶子,往地面倒了把药末。

    艾某人养的蛊,并不是众所周知的蛊虫,他别出心裁,养了跳蚤为蛊。

    跳蚤个头细小,而弹跳力强,是昆虫界跳高跳远好手。

    那位养的跳蚤蛊,个头比一般的跳蚤大,像是一只只要产蚤的母跳蚤似的个头,颜色很深,黑漆漆的。

    他放蛊时一下子撒出了二百多只,那些跳蚤钻进了青草里或停在草叫上,看起来像是小芝麻粒儿。

    蛊闻新鲜血液而动,若是有人或动物进来,跳蚤肯定满地蹦。

    而当乐韵踏进小天地那时,那些跳蚤并没有欢蹦乱跳,反而老实得像是死物。

    直到此刻,药粉落地,艾某人放出去的小蛊虫才像从沉眠中苏醒,纷纷蹦跳起来,全往药末那里跑。

    一个个的小黑点儿争先恐后的弹跳蹦跶,像是一粒粒芝麻儿在跳跃。

    乐同学她没有密集恐惧症,所以,她见了密集跳动的小黑点没啥感觉,也没管它们会不会为吃的互相残杀,去捡毒针。

    毒针很细,一根一根捡肯定是不现实的。

    小萝莉有绝招——拿出一块圆形磁铁,往有毒针的区域走几圈,那些抹了毒的针自动弹起粘附在磁铁上。

    走了一圈,将毒针扒拉下来,再走一圈,将遗漏的针也全粘出来,将毒针全给找齐。

    对于同样算是使毒行家的乐小同学来说,她是看不上那些毒针的,也就一般的修士会用了毒的暗器搞突袭,在高阶修士眼里那种暗器跟鸡肋差不多。

    收集起来,也是防止定居点的牧民或动物无意点踩到毒针。

    清理完了毒针,乐韵背着小手手,慢悠悠地晃出了被独单间隔出来的小域,到了某个灵魂体被困的地方。

    那只灵魂体不信邪想不开撞阵法的界壁被雷给轰得体型缩水了,又像之前他主导着躯体一样静静地站着。

    乐韵扫一眼就知那只灵魂憋着大招,不咸不淡地提醒:“友情提醒一下,灵魂自爆也没啥用,在之前的那块地儿倘若丹田和灵魂同时自爆,还能给我添点麻烦,到了这里,毛用都没有。

    当然,若是灵魂是元婴级别,自爆还是有点点用,可惜,你的灵魂之前勉强还能发挥出金丹期的力量,挨了一记雷劈,你的魂力连金丹都不如,现在自爆也就是让我听个响儿。”

    艾明原本准备自爆灵魂,临死拖黄毛丫头垫背,结果再次被黄毛丫头轻飘飘的几句话又给揭开了遮羞布,气得魂都快炸开。

    “你究竟是谁?”他觉得黄毛丫头绝对不是真正叫乐韵的那人,很可能也被人寄魂或夺舍了。

    “你們一直盯着乐家,若连我是谁都不能确定,你们不如全部自抹脖子,省丢人现眼。”问她是谁,她不就是乐家第四代嫡长孙女么。

    都说某个黄毛丫头尖牙利嘴,嘴毒手辣,艾明也领教到了黄毛丫头无时无刻不气人的嘴上功夫。

    可惜,他只是魂体状态,没表情。

    他只是盯着黄毛丫头:“你不是原本的乐韵,一个普通人不可能看得到灵魂,更不可能看出人的识海里有两个灵魂,你也是夺舍者,或者是寄魂者。”

    “自己心思丑陋,以为所有人都像一样丑陋,这是什么毛病!”乐韵翻个白眼:“我能看到的东西多了去,我不仅能看出你是寄魂者,我还知道你现在的魂体不是主魂,不过是从主魂分出的一缕分魂。

    我还知道,你的原身是历过雷劫修士。这方世界虽然不再是修真界,但规则之力和一界意志仍在,你这样的外来者受到了规则之力压制,不管你在你那方世界是何等大能,万般神通与手段都被封印了。

    你为了避开规则压制和防止被一界意志摧毁元神和躯体,不得不苟着,应该是将本体与主魂封印藏在了哪里,只分出一缕分魂在外寄生于别人壳体里,如此,就算你在这方世界搅弄风云,要背负的因果也比较少。

    相必,在过去的一千多年,你没少兴风作浪,给黄家出主意让我姑姑与某个死八百年的老东西结阴阳婚的幕后人也是你,给写阴阳婚书的那位术士仍然是你。”

    艾明盯着黄毛丫头,对她后面的话恍若未闻,定定地盯着人看了又看,魂体猛地一震,骇然大惊:“天地瞳!你得到了天地瞳!”

    天地瞳,是诸天万界最神奇的一种灵目。

    天地瞳目能透视天地万物,一句话就是但凡是属于天地间的生物,都逃不过天地瞳的窥视。

    无论什么东西,被天地瞳扫一眼,就不再有秘密,就算是与生俱来的隐匿神能在天地瞳面前也无所遁形。

    天地瞳也是最稀有的灵瞳,没人知道它要符合何等条件才会出现,也没人知道哪种生灵才会有天地瞳。

    据他所知,他所的一方世界,三十三灵界,三千多个修仙真,十万多个大大小小的小世界,有史记载的天地瞳仅有一次。

    拥有天地瞳的是有一丝上古神兽麒麟和神龙的血脉的八翼独角兽,也生在一个中等的修仙界。

    那只占尽得天独厚先天条件的八翼独角兽,是那方小世界的天地宠儿,还在幼年就化形成功。

    可惜,无意间曝露了天地瞳,引得无数想登大道的人族、兽族、木族、魔族的觊觎。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八翼独角兽最终没能逃过毒手,死于非命。

    不过,围杀八翼独角兽的那些人修、妖修魔修谁都没得到天地瞳,那双天地瞳随着八翼独角兽的死亡而消于天地间,从此再没出现。

    当然,那些觊觎天地瞳的家伙,最终也无一善终,不是早早殒落,就是在雷劫中身死道消。

    甚至,因被赐于天地瞳的灵兽死于非命,天道降下了惩罚,那方小世界从后长达亿年再无灵瞳出现,人族灵根越来越差,兽族与植物族血脉力量也越来差。

    那方世界,也有长达百万年之久无人成功飞升上界,直至当年那些人或兽的血脉断绝之后,才再次有人修妖修魔修成功历劫飞升。

    百年之久,得多少人或妖修到大乘?有多人修妖修的大乘境在不甘中的身死道消?

    因一双天地瞳,天地降下百万的惩罚,不可谓不严厉。

    艾明之所以知道那些秘密,也因他所在的灵界即是降生天地瞳的独角兽那方世界的上界。

    到他从灵界飞升仙界时为止,下方的那方小世界的惩罚也才刚结束不到千年,统共仅五人成功飞升至灵界。

    灵光乍现,猜测黄毛丫头可能拥有天地瞳,艾明灵魂禁不住战颤,被赐于天地瞳的人或妖,百分百是天地宠儿,被天道意志所钟爱青睐。

    与天地瞳所有者为敌,形同与天地意志为敌!

    修仙是逆天而行不假,但是,并不等于直接与天道对抗,敢与天道直接对抗的人或妖都是拥有同等神能的大能。

    若没有与天道力量同等的神能,与天道对抗,那不是找死么!

    当年,他观某方有紫气,一路查去,追查到源头发觉是乐氏一族拥有大气运,能左右人间三百年的运道。

    而那时的乐氏,又恰与他有旧怨。

    又观乐家某个幼童也身具大气运,从而才给黄氏献策让某个小丫头与黄氏之先祖结阴阳婚,断了乐氏的气运。

    谁能想到,乐氏并没有因此彻底衰落,反而诞生出一个更强的大气运者。

    自黄毛丫头出生后,乐氏气运并无变化,他也以为乐氏也就那样了,是以再没关注。

    原来,乐氏第四代嫡长孙女出后家族气运不是没有变,而是因为她独得天地厚爱,天地瞳为她和乐家遮掩住了气运,旁人再难窥得真相。

    霍然明白了其中关健,艾明俯首认错:“乐仙子,我与仙子曾祖的师父有旧怨,曾经暗中针对过乐家是事实,造过孽业也是事实。

    我跨界而来,神魂与躯体遭受重创,才不得已分出一缕神魂寄生于他人壳体以此收集魂力,再去补主魂。

    我这一缕神魂润养了千余年,再收集百年魂力即可修复主魂,今日,我自散了这一缕神魂为自己赎罪,他日仙子若寻到我的藏身之处,请手下留情为我留一线生机,有朝一日我若能重归来处,必定倾我所能做出补偿。”

    艾明当机立断的认了错,没有丝毫犹豫自散魂体。

    一念之间,玉色的人形魂体溃散成无数光点,瞬息之间如烟灭无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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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眼小神医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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