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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相思如风     魔眼小神医txt下载     魔眼小神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十八章 香灭

    驱走了新宇氏家族的人,俞家主第一时间给商郡君发传讯说新宇氏来了宁城,并将自己与新宇氏短暂会面的经过也告诉了商郡君。

    他与商郡君通了传讯,再联络了洛家主,说了开明府新宇氏家主率家族队伍来了消息。

    都说欲攘外先安内,而俞家主则先攘了外,然后才处理家族内务事,传唤新宇氏女和有部分新宇氏血脉的俞氏子弟,富告俞氏与新宇氏义断的决议,让他们自己选择与俞氏共进退还是与新宇氏共存亡。

    俞氏子弟虽有一些新宇氏的血缘,但他们冠着俞氏的姓,自然选择做俞氏子孙。

    嫁入俞氏的新宇氏女郎本身是庶女,因为有灵根也是炼气小修士,又恰巧与俞氏子弟两情相悦才嫁入了俞氏,对家族的责任感没那么强,也嫁鸡随鸡,愿做俞氏儿女媳。

    俞家主将家族与新宇义断的家规颁布下去,严令谁违背家规即示为叛族,以族规处置,以警戒俞氏家族子弟。

    他待处理了家务事,也没在家逗留,抄了近路赶去郡守府。

    在郡守府第三进大院的洛家主前脚接到俞家主递的消息,后脚就知会了在场的各修士家族的家主。

    修士家族互通消息,各家的修士自然皆知晓新宇氏来了宁城。

    众修士家族的大乘们悄咪咪地放出一缕神识,盯着了郡守府前的广场,在接到消息后约一刻半钟,新宇氏的队伍便到了。

    新宇氏家族刚到广场外,俞氏家主也从郡守府的后门进了第三进院的大庭院。

    季节进入了八月,而且已经是中旬末,宁郡秋意渐浓,各类作物也在相继成熟,以种植为生的百姓们奔波在秋收的路上。

    宁城也被秋收的喜悦笼罩着,城内外来往的车马很多就是拉着从田里地里采收回来的庄稼或瓜果,有些则是商贩们来回运货。

    郡守府前的广场也成了便民场,目前只有神树守护者圣像背后与郡守府前的一半场地供车马行人来往,圣像前方的场区除了中间留出了十几丈宽的通道,两侧晒满了百姓们刚收获的各种作物。

    周边百姓们晒的秋收果实有稻、麦、金黍、粟、豆等,也有花生、芝麻等,也有坚果板栗、秋葵子、金瓜籽等。

    还有些百姓将莱菔、白瓜、金瓜切成条晒干货,也有晒豆角干或青菜干,还有的晒茄子、椒等。

    这即是“晒秋”。

    晒着的物品摊成一块块一团团,五颜六色,把广场拼成了一块大花布,满广场弥漫着鲜活的生活气息。

    那也是乐韵喜欢的生活味道,是以,她人坐在郡守府的主殿,神识经常跑四周溜跶。

    宁城百姓是热爱生活的。

    哪怕他们与能活几千年或上万年的修士们比邻而居,在普通人与修士明显是两个世界的压力下也仍然没有迷失本性,保持着淳朴的本心,将普通人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乐韵的神识偶尔也停在自己的玉像上,陪着百姓们晒秋,分享他们秋收的喜悦心情。

    神识有时也停在郡守府第一进院的屋檐,感受百姓们对她的敬仰之情。

    新宇氏的队伍来到广场时,她的一缕神识正呆在第一进院的一根橼子上,看着百姓们来来往往。

    府里的衙役们在院子里一角用木头和木板支起了长木架,铺了粗布,让百姓们把送来的时蔬瓜果放架子上,空出篮子筐子,由他们自己带回去。

    衙役们和小官吏们在记录时经常看到熟面孔,总免不得一阵阵哇哇叫:“哎哎哎,我记得你昨天才送来一篮子时蔬,怎么今天又来了啊?”

    “哎,你你,还有你,你昨天才送了一筐金瓜。”

    “……我记得您老家前两天才送了一袋金粟,今天怎么又送东西来了啊?”

    “您这样天天送,自家可够吃?东西先紧着自己家,要不然仙子知道了于心不安的。”

    百姓们敬爱仙子,小官吏和衙役们也与有荣蔫,有时也担心百姓把好好的蔬果全送来了郡守府从而导至自家不够吃。

    “差爷,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够吃的,多着呢。”

    “我家前几天收了金粟,这两天收紫粟,今天送点紫粟请仙子尝尝鲜。”

    “差爷,您们甭管我们,仙子在这里,我们来走一走,心里欢喜得很。”

    百姓们开开心心得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架子上,或者倒进郡守府放置在旁用来装米粮的布袋子里或木桶里,又欢欢喜喜地离开。

    匆匆赶到广场的新宇氏的队伍,因为都是修士,听力好,郡守府又没开启法阵,也听到了郡守府里百姓们热热闹闹地说话声。

    也因为听得太清楚,新宇氏两位家主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

    怀揣着慌惶不安,新宇氏两大家主带着家里的修士队伍绕到广场的最南端,沿着百姓晒秋之间留下的宽道行到了长生树守护者的圣像前。

    新宇氏两位家主在前,后面的修士排成了几列纵队,然后又将如意屋内的小青年或孩子们放出来。

    大小孩子和小青年们由小到大排列,紧跟着前面的长辈们。

    几个青年修士给孩子和少年辈们们点了一炷香拿着。

    修士们们也各取了一柱香在手,再点燃。周边的人见有家族来给长生树守护仙子圣像进香,行走或做活计的都停下了,笑着围观。

    新宇氏家族的众人分别点燃了手中的香,向上高举起过头顶准备拜下去时,所有的香在同一时间“卟”的一下熄灭。

    “啊-”

    “香熄了!”

    “香熄了,他们手中的香竟然熄灭了!”

    旁观的百姓大惊失色。

    宁城自神树守护者圣像立起至今,全城家家户户都有祭拜圣像,从来没有过进香时香熄掉的前例,没想到今天却出现了。

    大凡祭祀或祈福的活动中,进香时的香熄灭,说明被祭祀者生气了,不肯领受香火。

    有人向神树守护者圣像进香,香熄灭,是神树不领受香火,还是守护仙子不领受香火?

    此一刻,百姓们心中都在猜测香熄灭的原因,皆紧张不安。

    在一进院在商氏大乘也听到了广场上的喧哗声,立即给少主传音。

    商郡君没分出神识在外溜跶,但时刻关注着外面,在听到广场上百姓们的惊叫声时也冲出了配殿,赶忙往外跑。

    放出神识盯着广场的修士们看到新宇氏进香时香火熄灭的一幕也惊住了,立即知会了自家家主。

    修士家族的家主们噌地跳到空中,斜切着飞到了主殿两侧的围屋前的空道上,朝着大门方向跑。

    各家的大乘修士也跟了上去。

    修士家族的家主飞至一进院时也赶上了商郡君和商氏大乘,一起飞掠着出了郡守府。

    府外,广场上的人们知道进香人群的香熄灭了,全都提心吊胆地等着下文。

    新宇氏家族的人听到“卟”的声响时,心弦都绷了起来,没拜下去,先看手中的香,看到原本点燃后燃得旺旺的香熄了,惊得寒毛倒竖。

    小孩子和小青年一辈还不太明白香熄灭代表着什么,表情茫然。

    新宇氏两位家主一颗心提到了嗓眼上,强自控制着手没抖,又捏手诀引了一缕火焰点燃手中的香。

    他们将香举过头顶,准备行拜礼时又听到了“卟”的一声。

    两人手中的香再次熄灭!

    新宇老家主脸色变了数变,扑通一下跪了下去,以五体股地的方式连拜了九拜,又颤微微地起身,再次点香。

    然而,当他的手刚举过头顶,香再一次熄了。

    三次点香三次熄灭,而且香熄灭时没冒出半点烟儿。

    新宇老家主不仅手在抖,连腿颤颤发抖,再次扑通跪下去,头重重地磕地,额头碰地磕出了“砰”地大响。

    他砰砰连磕了九个响头,痛哭淋涕:“仙子,新宇氏错了!新宇氏自知有错,特来请罪,求仙子宽恕!求仙子宽恕!”

    老家主神容慌乱,新宇家主心里更慌,面上冷汗都出来了,也跟着跪了下去,伏首不停地喊着:“求仙子宽恕求仙子宽恕……”

    两任家主跪了,新宇氏家族的众修士也慌成了一团,直扑扑地扑地。

    他们后面跟着的大小孩子和青年一辈不管有没明白,也有样学样,跟着大人们跪下。

    新宇氏家族的修士加上非修士或有灵根的小青年、大小孩子们,将近二百人,就那么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修士们知晓进香的是新宇氏,广场上来往的人不知道啊,当听到进香的人自报来历,都愣了愣。

    愣过神后就是一阵阵惊呼声:“他们就是开明府的那个家族?”

    “他们自己说了,就是了,害人精!”

    百姓们心中的同情心瞬间烟消云散,一个个气愤得大骂:“害人精!”

    “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薄情寡义,畜生!”

    “人在做天在看,苍天有眼啊,害人精终于要遭报应了!”

    知道进香的人就是与朝中某些人一起献奸计媚上从而令国君剥削宁郡百姓的那个家族,百姓们气愤填膺,对着新宇家族的人群破口大骂。

第五百十九章 钻空子

    新宇氏是修士家族,若是以前,宁城百姓们顾忌修士与凡人之别,就算指槐骂桑也是背地里,就怕被修士家族记住从而报复自己。

    可现在不同了,怜悯百姓的长生树守护者就在郡守府坐着,百姓底气十足,敢当着新宇氏的面骂。

    围观的百姓众口烁金,骂声如潮。

    声声漫骂入耳,新宇氏家族的修士们愣是连头都不敢抬。

    跟在长辈们身边的半大小孩或少年年,最初不知道周边的人在骂谁,听了一阵也知道那些人是在骂自己家族。

    新宇氏在开明府有头有脸,家族的小辈们除了在自己家被长辈们教训,在其他平民百姓眼中他们是高高在上的修士家族子弟,个个心高气傲着呢。

    一帮小孩和少年历来只有指着别人的鼻子骂,如今被一群贱民指着骂,年青气盛的少年哪里受得了。

    新宇氏家族中数个嫡系且有灵根的孩子和少年,原本垂着的脑袋抬起来,凶狠地看向四周。

    “贱民,闭嘴!”

    “贱民敢骂新宇氏,灭你满门!”

    “贱民嘴贱,全打死喂狗!”

    “该死的贱民,敢骂少爷,杀你全家!”

    “一群贱种也敢骂新宇家,全活腻了!”

    半大孩子和少年们转动着脖子瞪人,眼神狠厉,面容狞狰。

    在场南区翻晒东西、且离圣像较近的百姓,在新宇氏小孩和少年们的目光扫来时竟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后背心直冒凉气。

    百姓们一下子噤了声。

    就如感冒被传染了一样,离得远的百姓也突然没了声音。

    百姓们没了声音,新宇氏小孩们的骂声显得格外的响亮刺耳。

    南场区翻晒东西的部分百姓听着新宇氏小孩子们的呵斥恫吓,慌慌张张地跑出晒场,躲得远远的。

    新宇氏家的小孩子和少年们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贱民们再不敢骂他们了,面露得色。

    与他们相反,他们家族的长辈们神容惊恐,撑着地的手臂如被闪电劈中,肌肉颤动,青筋一突一突地闪跳。

    新宇氏的修士们在第一个后辈们开口骂“贱民”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给小辈们禁言,然而,他们还来不及行付储于行动,突然间一股浩大磅礴的威压力量降临,死死地压制了他们。

    那股力量不仅强,还带着浓烈的杀意,让人感觉好似谁敢动一动就会人头落地。

    在带着杀意的强横的力量前,新宇氏的修士们神魂战栗,拼尽全力才能勉强保持清醒。

    因为被压制得死死的,新宇家族的众修士再无力管制家族小辈,就那么听着小辈们肆无忌惮地骂人。

    那一声声“贱民”,声音并不大,广场上的平民未必全听得见,而听在新宇家族的修士耳里却声似惊雷。

    新宇家主、新宇老家主被后辈们口中的一句句“贱民”轰炸得大脑“嗡嗡”响。

    感觉中像是过了千万年之久,新宇众修士感觉头顶的杀气与压力骤然消失了,人也撑不住,全趴地。

    新宇家主、新宇老家主刚趴下去,又强撑着支起身,战战兢兢地磕头:“新宇氏历来与民共进退,从不敢视人命如草芥,家族小辈们年少无知素来喜来逞口舌之快才口无遮掩,求仙子明鉴求仙子明鉴!”

    新宇氏一位大乘真君赶紧给家族小辈们禁言,防止他们再乱说话,同时还传音警告。

    小孩子和少年们知道自己为逞一时口舌之快差点闯大祸,一个个吓得低下了头。

    商郡君与宁城各族修士们默默地看着新宇家族的众修士,百姓们也一声不发。

    郡守府外,除了拉车的牛马们的鼻息声和甩尾巴或抬脚跺地的轻微声响,再无其他声音。

    半晌后,空中传来淡漠的女声:“新宇氏所言与民同进退,是指你们将对你们家族稍有不满的人或家族要么打死丢去喂妖兽,要么暗中灭人满门满族的行为?还是指你们勾结奸妄小人与辛昏君阴谋算计宁郡的行为?”

    百姓们听到熟悉的声音,原本有些惊慌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齐齐昂首寻找仙子,但并没有发现仙子的身影。

    仙子没现身,百姓们的心也是安定的。

    商郡君和众修士也仍然当木头人。

    新宇众修士惊骇欲绝,长伏于地:“求仙子明鉴!新宇氏从来没有图谋陷害商氏和宁郡的不轨之心,是一时鬼迷心窍听信了小人和一些心怀异心的朝臣怂恿,与他们狼狈为奸,犯下了错。

    新宇也是宁郡人,宁郡是新宇氏的根脚之地,若宁郡民不聊生对新宇氏并无任何好处,新宇氏又怎么做得出残害同乡的恶行。”

    新宇氏众修士一齐悲呼:“求仙子明鉴!”

    众人长伏于地,嗷嗷悲呼,声音好不委屈。

    “既然新宇氏说是无辜的,本仙子也不能听信辛合氏皇族大乘们的一面之词,也得给新宇氏自证清白的机会。

    宁城的父老们和商郡君意下如何?”

    听到仙子问话,商郡君与众修士微微闪了一下神,当日在郡守府里,揭发新宇氏与辛合国君勾结秘辛的人内监,而不是皇族大乘,现在仙子说得是不能听信皇族大乘们的一面之词。

    众人心思浮动间,躬身回话:“但凭仙子作主!”

    百姓们相信神树者的公正,也欣然响应:“小民但凭仙子作主!”

    神树守护者同意给新宇家自证清白的机会,新宇家主、老家主暗中松了口气,新宇氏……应该能脱身了!

    空中又传来淡漠的女声:“新宇氏可以自证清白了,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不是图谋宁郡郡正之位才与小人和辛昏君勾结暗中算计宁郡百姓,都堂堂正正地摆出来。”

    新宇氏众修士一愣,证据?

    新宇老家主颤微微地伏身:“朝中之人怂恿新宇氏时并无证人,当时也没有留影石录记,新宇氏并无直接证据证明新宇氏的清白。”

    “那么你们怎么自证?”

    新宇老家主等到的就是这一句:“我等愿意发灵魂誓。”

    “这也是个好办法。”空中的声音仍然的淡淡,下一刻,郡守府正门前方的空中多出一个蓝裙长发的少女。

    商郡君与众修士见到蓝光闪烁,抬眸看去,见仙子立于空中,忙躬身:“仙子金安!”

    百姓们闻声也一齐望向郡守府方向,他们是凡人,看不清仙子的模样,但这不妨碍他们对仙子的敬仰之心。对仙子满心敬意的百姓们,眼神炽热,躬身行礼:“拜见仙子!”

    “不用多礼。”乐韵淡淡地点头,飘然上升到高过了玉像的空中,居高临下俯瞰着新宇氏众人。

    “新宇氏确定要以发誓的方式自证清白么?”

    新宇众修士听到宁城的修士们和百姓们说话时,猜着神树守护者现身了,心中激动又紧张,不敢放出神识张望,安静地等。

    当再次听到声音,新宇修士们抬头,遥遥看去,看到了前方高空中立着的蓝裙女修,只看了一眼即垂下眸。

    新宇老家主掷地有声地回答:“回仙子,新宇氏愿发重誓自证清白。”

    “灵魂誓是不能乱发的,不后悔?”

    “绝不后悔。”新宇众修士们一脸誓死如归的表情。

    “成。”乐韵笑了:“既然你们敢发誓,本仙子便为亲自为你们做证。”

    商郡君与众修士不解,仙子怎么做证?

    百姓更迷茫了,发誓不是对天发就行了吗?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里,乐韵举起一只手:“以吾之名,请皇天后土为证,今有本地本郡开明府新宇氏为其谋害本君商氏和百姓一案而鸣冤,愿发灵魂誓自证清白,吾以吾之名为证,如新宇氏所言属实,吾为新宇氏正名,若新宇氏所言不实,吾诅咒新宇氏与所有参与谋害宁郡百姓之奸妄血脉尽绝!”

    百姓们还没反应过来,高空之中金光乍现,眨眼间,一束炽亮的金光柱从天而降,笼罩住了仙子。

    金光降,证明仙子所言得到了天地认证。

    新宇老家主与新宇氏的修士们眼神惊恐,神树守护者……她她她断了新宇氏的后路!

    举头三尺有神明,天道在上,不管是平民还是修士一般不敢乱发誓,怕受惩罚。

    新宇老家主敢发灵魂誓,是因为有了规避惩罚的方法。

    可现在……

    新宇老家主惊骇之下,神魂不稳。

    自己立了做证誓言,乐韵垂下手,淡淡地看向新宇氏众人:“本仙子已经立下了做证誓言,绝对公正公平,现在你们发灵魂誓。”

    新宇氏众修士心中惊惧,哪里还敢发誓,新宇老家主颤颤兢兢地昂着头,满含哀求的眼神投向了神树守护者,内心挣扎得厉害:“仙子……仙子……求您宽恕……”

    “别废话,是你们自己说要发灵魂誓证清白。”乐韵眼皮一掀:“本仙子眼里揉得不沙子,不会宽恕作恶多端之辈,你们若有罪,求本仙子也无济于事,若无罪,本仙子再不喜你们也不会给你们妄加罪名。”

    “……”新宇老家主眼神暗淡了下去,咬了咬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举起了手,嗓音发颤:“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以灵魂发誓,新宇氏并无主动害宁郡百姓之心,因听信小人挑唆才做下错事,若有不实,求上天惩罚我修为再无寸进,永无证道机会。”

    “原来如此!”商郡君恍然大悟,难怪新宇氏修士敢发灵魂誓,原来他们打着这样的主意。

    听听,新宇氏这位说得啥?

    他说若说了说谎,愿意承受修为再无寸进步的惩罚,表面上看这惩罚很重,其实分明是避重就轻!

    新宇氏这位老家主在退任之时就是劫变后期大圆满,几千年来仍是劫变巅峰,如果不能晋升大乘,他最多还有二百年的寿元。

    不管能不能晋升大乘,新宇老家主基本没有证道飞升成仙的可能,所以这种让修为再无寸进的惩罚有等于无。

    新宇老家主是以避重就轻的方式逃避惩罚,想必其他人也打算如此,新宇家族准备以一小部分修士的修为停滞不前为代价换取全族逃避惩罚。

    商郡君明白了新宇氏打得好算盘,宁城众修士也弄懂了,看向新宇氏众人的眼神也不对了。

    新宇老家主发了誓,心惊胆颤地等着结果。

    有人竟然誓言的钻空子,乐韵都不忍直视,那位莫不以为天道是傻子?

    云澜天道是傻子吗?

    当然不是!

    正当新宇氏的众人以为老家主过关了,也准备群起仿效时,空中传来了“轰隆”的闷雷声。

    惊雷滚过,广场上方的天空乌云骤现。

    阴云遮空,光线暗了下来。

    “哎呦,变天了,莫不是要下雨?”百姓们慌了,这要是下雨,他们晒着的东西可就要遭殃了。

    “父老们莫慌,不是下雨,下雨也不怕,本郡君和众修士在此必保广场这里晒着的东西无忧。”商郡君赶忙安抚百姓。

    “不是下雨啊,难不成雷公要劈……”

    百姓们放下心,话没说完,空中传来了炸雷声。

    雷声中,一道白光撕列长空,悍然落下。

    仰首望天的宁城众修士,看到一道炽白的光落下,瞳孔暴睁:“白……白雷?怎么是白雷?!”

    白色的天雷,传说中的天罚之雷!

    新宇氏众修士也举头望天,看到雷,骇得肝胆欲裂。

    新宇老家主上方从天而降的白色雷电,吓得连滚带爬地跪下,磕磕磕头,嘶声哭喊:“求天道饶恕!求天道饶恕!求……”

    他刚喊出第三个“求”字,炽白的天雷落下,将新宇氏众人全部笼罩在其中,但凡有灵根的人都遭了一缕天雷灌顶。

    新宇氏的大小孩子和小青年中十几人挨了白色天雷袭顶。

    白光中的新宇氏修士们浑身颤抖、扭曲,嘴里发出一阵阵撕声裂肺的惨叫声。

    与此同时,相距宁城八百多万里远的开明府,原本晴朗的天空也骤然乌云遮天,一道道金色天雷破云而现,在满城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劈向了新宇氏家族。

    天雷来得突然,急忙赶至空中查看的新宇氏家族的修士们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即遭了金色天雷轰击。

    修士们在雷光中身死道消。

    金色天雷把拦道的修士劈死了,俯冲而下,无情地吞没了新宇家族。

第五百二十章 原因

    巨大的天雷柱吞没新宇氏家族时,乌云之中又分出了几十道雷,分别落在了新宇家族的庄园、别院、店辅和某些山岭间,或劈中了某些街上的人。

    值秋收季,新宇氏几个种植庄园也在采收庄稼,不仅有新宇氏的凡人,也有雇佣的短工或长工。

    从天而降的天雷却似长了眼睛般,全劈在了新宇氏家族的人身上。

    新宇氏家族的别院和店铺也是如此,新宇氏家族的人一个不落地遭了雷劈,无辜之人皆安然无事。

    有些新宇家族的直系血脉在街上行走或在山岭间辟地修炼,皆无一幸免地受到了天雷的青睐。

    开明府中的新宇氏遭受天打雷劈时,远赴宁城的一群人也遭受着酷刑。

    新宇修士们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惨烈,那些没被天雷轰打的大小孩子和小青年们吓呆了。

    白色天雷轰了新宇修士一顿,乍然一收,又凝成一束光,咻地一下钻回了空中的云层中。

    白色天雷消失后,新宇氏的修士们像死狗一样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商郡君等人正想放出神识去查看新宇氏的众人如何了,天空又是一声“噼啪”大响,转瞬间一道金色天雷降下。

    天雷又一次笼罩住了新宇氏家族的众人。

    然而这一次,新宇氏家族有十几人没有遭雷劈。

    没有被天雷打的十几人看着被天雷吞噬的族人,骇得魂飞天外,惊恐得瞪着眼睛,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盯着在雷火中惨叫的族人。

    新宇氏族人的惨叫声由高到低,很快就没了。

    炽亮的金色雷光,映得整个广场成了金色。

    置身金光的百姓,呆呆地看着接天连地的金色雷电柱,脑子里一片空。

    过了约五十息的时间,伴随着一阵“轰隆隆”声,金雷回归了云中,浓厚的乌云越升越高,眨眼去到了肉眼看不见的高度。

    明亮的阳光又一次重照宁城。

    郡守府前的百姓们仍是一副魂飞天外的样子,像是一根根木头桩子一动不动地站着。

    商郡君放出一缕神识,绕到仙子圣像前查看新宇家族的队伍。

    新宇氏队伍中还有二十六個活人,有十九个原是高阶修士,看着像是三四十岁的样子,这会儿全变成了满脸皱纹、眼神浑浊的老人。

    另七个活人是半大的孩子和年青的小青年。

    被雷劈死的人,或被烧得焦黑,或面目全非,或身躯扭曲变形,死状惨烈。

    商郡君的神识在新宇氏队伍周围绕了一圈,在老态龙钟的新宇家主面前停了停,见对方毫无反应,又飘了回来。

    收回神识,躬身禀报:“仙子,新宇氏幸存二十四人,有十九人原本是修士,现在也成了普通人。”

    “他们的灵根被天道收回,自然成了普通人。天雷没劈死他人,是让他们尝尝曾经被他们折磨过的那些人所承受的苦。”

    乐韵悄然下降到距地数尺高的地方,挥手放出几十个金甲傀儡人,令傀儡护卫去将新宇氏众人提来。

    傀儡人领命而去。

    在商郡君放出神识查探时,府前的众修士也放出神识去打探了一番,原本以为新宇氏活着的那些人是因为悲伤过度而心神受损才露出老态,没想到仙子说那些人没了灵根。

    各家的修士们也禁不住变了脸色。

    有大乘真君颤着心求教:“仙子,新宇氏第一次遭的天雷,是传说中的天罚之雷吗?”

    “对,白雷即是天罚之雷,天降刑罚之雷,说明新宇氏罪孽深重,想知道他们做过什么,对新宇氏的家主搜一次魂就知道了。”

    “搜魂……”

    商郡君与各家修士们迟疑了。

    “新宇氏是遭了天罚的人,你们连对他们搜魂都在瞻前顾后,也难怪新宇氏敢杀你们各家的后起之秀而不怕怀疑,你们也确实从来没有怀疑到他们身上去。”

    “他杀过我们家族的天才后辈?!”

    众家主与高阶修士们震惊失色:“难不成以前各家外出历炼的那些天才或优秀后辈,有些是被新宇氏暗中下了黑手?”

    是与不是,答案得由各家修士自己找,乐韵已经提醒了,可不会再大包大揽地帮人追查结果。

    仙子不说话,各家的修士们心再也无法平静。

    广场上的百姓像做了个梦似的,茫然无措地东张西望,当看到一群穿金色铠甲的俊美武士挟着一个个黑漆漆的人过来,惊得打个了激灵。

    这一下,百姓们彻底清醒了。

    回过魂的百姓看着被雷劈的新宇众人,心很慌。

    金甲傀儡人依主人的指令赶至一拔被雷劈的人族堆,有的捞死人,有的提活人,将拔人修带去见主人。

    新宇氏活着的老少二十四人,还没从巨大的变故中回魂,没做丝毫反抗,束手就擒。

    待到傀儡护卫过来了,乐韵扔了一个小盆在地面,又取出几张符放盆里,又下了一道指令:“将他们的储物器捋了。”

    “遵令!”金甲傀儡人领命,将手里提着的活人或死人放地面,找他们携带的物品。

    傀儡人对金属类物品最敏锐,找东西一找一个准,不管是储物器还是防御器全捋了下来。

    新宇老家主、新宇家主在被傀儡人捋储物器时,终于回了魂,死死地环抱双手不让碰,惊恐地尖叫:“强盗强盗!”

    “本仙子忘记说了,就在你们遭受雷劈的那刻,开明府的新宇氏家族也遭了雷劈,凡属于新宇氏血脉的人也皆遭了雷劈。

    到此刻为止,开明府新宇氏家族仅你们二十四个活人。”

    “开明府新宇家族遭了雷劈?!新宇氏子弟全死了?!”

    宁城的修士们骇然失色,这这……这也太匪所思夷了。

    新宇老家主满是皱纹的脸剧烈地颤动,眼神惊恐:“不可能不可能!新宇氏怎么可能遭雷劈!绝不可能!”

    新宇家主张着嘴,眼睛暴睁:“你……伱在骗人对不对?你只是想吓吓我们,让我们认罪对不对?”

    乐韵无情地打断了两人的痴心妄想:“本仙子没必要骗你们。在你们发誓前,本仙子警示过你们,灵魂誓不能乱发,可惜你们没有把握住唯一的机会。

    天道公正无情,欺瞒天道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们自为以聪明,妄图避重就轻地逃避惩罚,天道为此降下了白色的天罚之雷,收回了你们二十四人的灵根。

    之所以你们还活着,是老天爷留着你们的命,让你们自己也尝一遍你们曾经让别人受过的苦。”

    心中的一丝侥幸破灭,新宇老家主痛哭失色,爬了两步,卑微地趴伏在地:“我错了,我错了,我愿意认罪,求仙子饶恕新宇氏其他人,求仙子饶恕……”

    “你难道不记得在你们发誓前,本仙子为你们做证时说过什么话?”

    仙子说了什么?商郡君和众修士也不由得回想,当想起仙子下的诅咒,仰望仙子的目光藏不住惊怵。

    新宇老家主神情呆了呆,也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想起被自己忽略的诅咒,拼命地磕头:“我错了,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是我的错,求仙子为新宇氏留一点血脉,哪怕留一条血脉都好……呜……”

    他边磕头边哭,泣不成声。

    “不是本仙子不肯饶恕,是你们自己不值得上天饶恕。”乐韵心无波澜:“你们敬香点不燃香那刻,但凡及时反省,及时忏悔,还有挽回的机会。

    可惜,你们没有。

    你们来宁城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你敢说出来吗?”

    新宇老家主猛地抬头,看到了半大孩子似的女修了然似的眼神,再也承受不住打击,一下子晕了过去。

    新宇氏活着的二十几人,除了新宇家主和老家主,其他人好似丢了魂,表情呆滞。

    在新宇老家主晕过去时,他们也没多余的表情,仅有新宇家主慌得扑过去抱住了老家主。

    宁城的众修士安静地看着。

    商郡君虚心求教:“敢问仙子,新宇氏进香时为何香一再熄灭?”

    “他们心不诚。”乐韵温声解释原因:“有道是真诚所致,金石为开,真诚,是能感动天地的。

    宁郡百姓心诚,在立这尊玉像前与立像时举行了祭祀大典,为法像开光,也得到了天地和神树认可。

    本仙子本人在此地,这一座玉像即是沟通天地和神树的媒介,是最灵验的。

    新宇氏知晓他们与辛氏昏君和奸妄小人勾结谋算宁郡的事败露,并无忏悔之心,他们来宁城表面上说是来认罪,实际不过是作戏给本仙子和宁郡的众生看。

    新宇氏家族带了几十个小孩子,目的就是为了演苦肉戏,他们准备在玉像前长跪不起,以此欺骗世人。

    众所周知,小孩子们年纪少,身体不如成年的男妇们强壮,更不如修士,新宇家族的这些孩子若不吃不喝跪上三五天或六七天,身体必然变虚弱,然后晕倒或生病。

    宁郡百姓绝大部分皆是心地善良、宅心仁厚之辈,宁城百姓见新宇氏小孩子们晕了病了,将心比心,自然就会心软,从而原谅新宇家的小孩子。

    宁城的百姓们宽恕了新宇家族的孩子,他们家族修士再在这跪上三五个月或一二年,百姓看在他们诚意十足的份上,以为他们真的忏悔了自然也会宽恕他们。

    如此,新宇氏便不费什么代价,将他们算计宁郡,害宁郡百姓受罪的罪揭了过去。

    他们居心不良,就算是进香也带着算计之心,神树有灵,不受他们的香火,所以香燃了又熄。

    若单独是本仙子的法像不受他们的香火,他们的香烧到一半才会熄灭。”

    商郡君与众修士听了仙子的解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们就奇怪了,为什么新宇氏来宁城还带着那么多小孩子。

    最初,他们还以为新宇氏带着一群小辈是为了引起仙子的怜悯之心,从而从宽发落新宇氏,谁知新宇氏的行为里竟然藏了那么多的弯弯道道。

    各家修士明白归明白,却很清楚自己玩不来那些阴谋诡计。

    知道了新宇氏家族目的百姓们气坏了,狠狠地冲地上的新宇氏人群“呸”了一口。

    “我呸,一肚子的坏水,死了活该!”

    “一郡坏胚子!”

    百姓们是真的生气,亏他们之前还觉得新宇氏家族的人遭雷劈挺惨的,还觉得新宇被灭族的惩罚太重了。

    结果呢,他们同情人家,人家却一直在尽耍心眼子,仗着他们是老实人而拿捏他们。

    还是仙子好啊!

    新任的长生树守护者不欺负老实人,还明白普通人的不易,会为百姓们做主,大大的好人哪!

    仙子的形象在百姓们心中更雄伟了,看向仙子的眼神也满满的感激和敬意。

    新宇氏活着的人虽然活着,可能是意志力有点差,因为受了惊,人变得痴痴呆呆的,连从修士变普通人的打击都没能让他们清醒,更别说几句骂了。

    新宇氏活着的人对于骂声充耳不闻,颇像现代科技社会中那些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星星的孩子。

    当被说中自家的打算,新宇家主骤然抬起了头,看向神树守护者的眼神惊恐,她……她是不是一开始就看穿了他们家族的计划,所以在他们家族发誓前先一步下了诅咒?

    他整个人都被恐惧淹没,就连金甲傀儡人抓着他捋他的储物器、法宝时也无力反坑。

    金甲傀儡人可不会怜香惜玉,将死的与活着的人族的金属物品扒光,全将盆里净化,然后功成身退。

    召回了金甲傀儡人,乐韵才与商郡君说话:“为了不引起开明府百姓恐慌,商郡君尽快传令开明府,将新宇氏家族灭族的原因公告出去。

    善后事宜也要立即安排起来,告诉开明府正,新宇氏是遭了雷劈的罪孽之人,他们所属的物品沾有晦气,若有人私吞贪昧,先做好倒大霉的觉悟。

    新宇家族的财产全部充公,将其财产归纳整理出来后再折算成灵石,抵宁郡百姓的税金。

    趁着本仙子和朋友还没离开,商郡君安排大乘修士去开明府把新宇氏家族的储物器带回郡守府,把灵植、矿石收拾出来炼成丹或器。”

第五百二十一章 善后

    一个修仙家族的底蕴可不是普通百姓能比的,纵使新宇氏为了谋取宁郡的郡正之位,将部分家底用于献媚于皇族或其他朝臣家族,其身家仍旧不会太薄。

    新宇氏余存的二十几人也成了普通人,没了修士的新宇家族成了一块大肥肉。

    仙子作主处理新宇氏家族的财产,商郡君满心感激,对于新宇家族的财产,哪怕他是郡正也不方便作主处置。

    毕竟新宇氏还没有真正的灭族,还有二十几个活人,也还有姻亲在,新宇氏的财产该由那些人接收。

    新宇氏的姻亲即有本郡的俞氏和另个几個修士家族,最近三五千年来与邻郡的修士家族联姻也频繁。

    本郡俞氏与与新宇氏的关系,以及邻郡修士与新宇氏的姻亲关系较近,这个时候若那几家修士家族站出来接管新宇氏家族,其他人无权阻拦。

    如今仙子作主将新宇氏家族的财产充公抵宁郡的税收,惠及了整个宁郡,家家受益,是最公正的处理方案。

    有仙子作主,莫说本郡与新宇氏有姻亲关系的修士家族不会有异议,就是邻郡其他修士家族也不敢起窥觎之心。

    在场的几个修行家族听了仙子对新宇氏的善后安排也心悦诚服。

    新商郡君听仙子交待完,提出疑问:“仙子,开明府离宁城有八百多万里,一来一去费时良久,可能会错过这一次的炼丹期。”

    “开明府米粮多不多?”

    “开明府境内的高地多一些,种谷的水田略少一些,黍、麦和粟的产量比周边府更高,开明府辖下一个县盛产一种黑黍和黑粟,历来是辛氏皇族指定的皇家贡品。”

    “盛产米粮的话,那就好解决了,商郡君再写几份手令,本仙子叫个哥儿们的兽兽伙伴回来,用灵舟送人去开明府,顺便采购米粮。”

    乐韵点了点头,转身问:“洛氏俞氏家族能否匀出几个修士,去开明府帮购买米粮?”

    “能能能!”

    洛家主俞家主一迭声地应了,飞快出列,行了一礼。

    洛家主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仙子,洛氏家族有不少闲人,匀出二三十个修士不在话下,洛家和俞家人手不够,还有其他家族呢。”

    其他家族的家主们频频点头,他们家有闲人,想匀多少都行。

    “洛氏俞氏各匀二十人去帮购粮。”乐韵笑了笑:“作为报酬,你们两家可以准备一份灵植,由宣哥儿为你们炼一炉丹药。

    自己想好炼什么丹,灵植送到宣哥儿手里基本没了反悔的机会。”

    “谢仙子!”洛家主俞家主喜形如色,忙忙拜谢,他们本来没想过要什么报酬,没想到仙子竟然同意让宣真君帮他们炼一炉丹!

    惊喜来得太快!

    被幸运女神光顾了的两位家主,当机立断与家族大乘真君们传音,商量由谁带人手去开明府。

    见其他家族眼含羡慕,乐韵又抛出一个诱饵:“新宇氏家族是修士家族,人口众多,名下的地契想必也不少,仅开明府府衙里的人手想必也是不够用的,各修行世家愿意安排些人手去帮忙协助府衙善后,也可找宣哥儿炼一炉丹,或者找另一个哥儿炼一份法器。”

    “我等愿意!”

    各家的家主还没表态,各家的高阶修士已经先一步喊了出来。

    善后不就是收尸?

    这活简单啊。

    干一次收尸的活能为家族换来一次炼丹/炼器的机会,简直不能太划算!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修士们生恐机会溜走,反应热烈。

    修士家族的反应如期所料,乐韵很满意,召过装有储物器法宝的盆,从中找出一只储物袋,把东西搬出来扔地面。

    新宇修士的储物袋里装些生活用品,有换洗的衣服、鞋祙,佩饰等,还有不少女子喜欢的头饰,采挖灵植和矿石用的工具。

    除此外,有几千颗灵珠,几百块玉,几箱普通矿石和两小箱适合打造头饰的宝石。

    把袋子里的物品倒了出来,乐韵将空储物袋给了商郡君:“这个当收尸袋,这些尸体运城外焚烧处理,开明府那边也一样。”

    商郡君没有异议。

    重要的事处理好了,乐韵也没管商郡君和修士们要不要对新宇氏家族的人搜魂,拿着装着些法器的盆登空,先回了郡守府。

    返回主殿区,落在了大殿门口的柱廊,先取出传讯符呼叫葫芦娃,让葫芦通知水遁回郡守府。

    每天都有入手大量米粮的一群小伙伴,心情如飘云宵,葫芦娃乍然收到小仙子的传讯,听说要叫水遁回去另有任务,整根藤才从高兴得找不着北的状态清醒过来。

    水遁听说小仙子找他另有活计,带了一个洛家的小管事当指路人,驾着自己的灵舟回宁城。

    联系上了葫芦娃,乐韵又为盆里的物品做了一次净化,再带着盆进了主殿,再清点新宇氏一群修士的财产。..

    仙子返回郡守府了,商郡君安抚了百姓们几句,先将地面的一些物品收起来,然后才将新宇氏家族的死者收进储物袋,再与众修士商议对新宇氏搜魂的可行性。

    众家主也没异议,各粗家主各带了一个大乘修士,与商郡君一起将新宇氏家族仅存的二十四人带去了东路的一座偏院。

    商郡君请来了家族的一位大乘对新宇老家主搜魂,俞氏家的大乘对新宇家主搜魂,其他各家的大乘们分别抓了新宇家的一个修士用搜魂术查看记忆。

    各家去帮收购米粮或收尸的人手,接到家主或家族长老的通知,没在郡守府的人自己赶往郡守府。

    各家的人员相继到齐,先呆在郡守府的第四大院打坐。

    商郡君与各家对新宇氏众人的搜魂也非常顺利,新宇氏的人可能是因天雷的关系,以前大乘阶的人神识也仅只比普通人强一些。

    大乘真君的神识很容易进入新宇氏人的识海,读取人的记忆。

    新宇氏的人因身份不同,知道的密辛也不同,小孩子和少年们的记忆并无太多价值,但十几个修士却是新宇氏家族的核心人物,参与家族事务,知道的东西不少。

    大乘真君们每当结束了搜魂,便立即铺纸将自己搜索到了的事逐条记录下来。

    商氏和俞氏大乘花了约一个时辰的时间才读取完新宇氏两位家主的相关记忆,先将较重要的事写下来,让各家修士先研究,他们再用玉简录一份详细的记忆。

    经过修士们的统计,新宇氏家族干得恶事可不少,大到与其他郡或同是修士的朝臣家族暗中来往,与国君、皇族密谋谋算宁郡和宁郡各家的修士,暗中铲除各家的优秀青年修士等。

    小到他们家族的后辈为了一些小事,暗中将得罪他们的人整死,甚至灭人满门满族。

    新宇氏的放人,仗着家族,强抢良家的美丽少女或少年为奴,抢夺他人的庄园房产、良田等等的事更是数不胜数。

    新宇氏是修士家族,虽然在开明府做恶多端,但他们做事隐秘,都是暗中下手,被欺压的百姓们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忍气吞声,而那些不愿忍受的人被灭了门。

    百不告,官不理。

    因新宇氏将意图反抗的人先一步灭了口,无人状告新宇氏,新宇氏家族的形象也一直伟岸光正。

    商郡君看到整理出来的记录,气得青筋暴跳,当即拿了官印联络开明府的府正,将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开明府距宁城八百多万里,正常来说官衙的通讯极不为不便。

    事实上,官府的通讯很方便——他们有官印!

    如今云澜大陆各郡和各府的官印,基本都是天火劫前后时期留下来的法宝,可传讯。

    天火劫前,帝国的官印都是子母法器,帝国掌的传国大印控制整个帝国内所有领主、郡正的大印。

    郡府的官印也是子母法器,郡正掌作为母器的官印,下方的府一府一方子印,传讯范围覆盖面积可达十亿里。

    天火劫后最初的一段时间,官印的使用功能如旧,当灵气锐减,官印的使用功能也受了影响,传讯距离也越来越窄。

    如今,各郡府的官印相当于一份千万里的传讯玉符。

    开明府距宁城八百多万里,仍在官印的传讯范围内。

    新宇氏家族的居地或庄园、别院、店铺皆遭了雷袭,开明府的府正得报,整个府衙全员出动,人手还不够,忙得分身乏术。

    这个当儿,府正收到郡君的传讯,还没来得及汇报新宇氏家族的事就挨了郡君的大骂,人都整被骂懞了。

    直到郡君骂了他一通,交待说郡里会安排修士队伍赶往开明府主持处理新宇家族的善后事宜,让府衙里的人看管好场地,府正才回过神,整个人都快傻了。

    郡君怎么知晓新宇氏遭了雷击?

    再然后得知新宇氏触怒了上苍,被天道降雷惩罚,新宇氏形同灭族人麻了。

    再得知神树守护者作主将新宇氏家族所有家产充公,宁郡各修士家族会派人去开明府协助善后,整理修士资源之物,府正立地复活。

    神树守护者作主将新宇家族的财产允公,抵宁郡的税金,这下不怕别人窥觎新宇氏家族的财产了。

    他唯一的职责就是先看护好新宇氏家族居地和庄园等,等到郡君安排的人员过来接手。

    有了主心骨,府正脑子也能正常运转了,麻溜地下达指令,让衙役们公布新宇氏遭雷袭的原因,让人看护好新宇家族宅院,不允许人私自进去。

    又让人去新宇家族庄园和店铺将新宇氏的死者收起来,令庄园的长工短工们继续收庄稼,店铺里的人则先关店门,等郡府里的人来了再查帐等。

    在新宇庄园、店铺里做活计的人,听闻新宇氏是触怒上苍遭了雷劈,新宇氏是有罪之人,觉得晦气,恨不得远离远远的,哪里敢贪昧新宇家族人的物品。

    商郡君联络了开明府的府正,回头征询各修士家族的家主们关于如何处置新宇仅存的二十四人的意见。

    最后一致决定将新宇氏的人关押在郡衙的大牢里,之后再送去做苦役,去郡里的采矿场挖矿,或去郡公田里种植。

    解决了新宇氏人的去处,修士家族的家主们回了第四殿大院。

    商郡君将各家整理出来的记录拿到主殿的西配殿,交由官吏们抄录,整理罗列新宇氏的罪名。

    集齐了新宇氏的罪名,再拓印上百份,盖郡府的大印,一部分将发往开明府张贴出去公告于民,宁城内也要张贴一些,还得备一份发往各府。

    商郡君将公事忙完,再写了二十份手令,交给了家族带队去开明府的大乘长老。

    商氏家族仅两位大乘坐镇郡守府,现在又匀出一位前往开明府公干,仅剩一位大乘留守。

    接下来,坐待仙子朋友们的契约兽回郡守府。

    那一等就等到了黄昏。

    水遁和小伙伴们去的地方离宁城远,哪怕有灵舟也花了几时辰才赶回宁城。

    水遁不是路痴类的人,但对宁城郡守府的位置不太熟,好在洛家的一位管事指路,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地头。

    灵舟降落在主殿前的空地上。

    各家准备去开明府的修士们,看见飞至郡守府的灵舟,跟着家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主殿前的大院。

    在灵舟下降时,乐韵出走出了大殿,站在了长廊里等着小兽兽。

    停好灵舟,水遁冲出防御阵,像一阵旋风似地旋到了小仙子身边,满心欢喜地报告:“小仙子,我和小伙伴买到了好多好多的米粮!”

    人形兽笑得眼睛都快找不着在哪,乐韵飘高了一点,伸手蹂躏他的脑袋:“嗯,我知道啦。有个干坏事的修士家族遭雷打了,他们家族离这里远,你用灵舟帮送些人过去处理善后事宜。

    那边米粮也多,你顺便采购些粮食,陪你们和小伙伴购粮的那两位元婴真君家族也派人去帮忙购粮,你随他们哪一队去逛街都行。

    伱若没小伙伴在旁不想上街,去遭雷劈的那个家族帮善后也行。”

    “明白!”水遁眼神闪亮闪亮的,哎,善后这活他熟啊,不就是先收尸再摸尸再再焚尸嘛!

    乐韵使劲儿搓搓兽兽的脑袋,再递给他一袋灵石供灵舟消耗,再给了他一份储物器,告诉他要去的方向和路程。

第五百五十二章 背锅专业户

    仙子在嘱咐路有多远,以什么速度飞行最佳,水遁一边牢记仙子的交待,一边忙不迭声地点着小脑袋。

    交待了水遁一些事项,乐韵再拿出二十份储物袋和二十份灵石交给俞氏洛氏家族的人,方便他们分成小队去采购粮食。

    洛氏俞氏大乘接过储物器,带着家族人手登灵舟。

    其余各家的人员也在大乘真君的带领下登灵舟,洛氏家族的管事刚下了灵舟,又登舟,他负责跟在灵兽真君身边帮指路或帮算帐。

    商氏大乘也飘身进了灵舟,与众人去舱中打坐。..

    水遁收起了小仙子给的袋子,欢快地跳上灵舟,驾着代步工具起飞,在空中掉了一下头,朝小仙子指的方位飞。

    灵舟登空远去,乐韵收回目光,取出装有一堆储物器的木茶盘塞商郡君手里:“这是新宇氏那些人的储物器,本仙子已将他们收藏的灵植和可炼器的矿石、玉石之类的物品移走。

    余下的物品太杂乱,你们清点出来,与储物器一并充公。

    郡府里的人手不够,各家的修士们大义,应该也乐意为商郡君分分忧。”

    商郡君接过茶盘,有点懵:“仙子,这些理该归仙子才对!”

    “本仙子不差这点资源,将这些充公抵税金,多少也能抚慰宁郡百姓们受委屈多年的心灵。”

    “有仙子为宁郡主持公道,新宇氏也伏罪,宁郡上下再没什么委屈了。”商群君捧着茶盘,代宁郡百姓拜谢仙子对百姓的仁爱。

    乐韵虚扶起商郡君,交待了各家若想好了整理好了炼丹炼器的材料可送到大殿门口给她过目,然后转身走进大殿。

    众家主躬送仙子进得大殿,与商郡君一起去了第四殿的大院清点物品。

    被仙子指名为商郡君分忧,各家主自然是满心欢喜,仙子吩咐他们参与清点新宇氏的资源,何曾不是信任他们?

    这份信任无价。

    第四重殿的中庭宽阔,修士仅占了一片地。

    修士们听说要清点新宇氏家族的一些储物器,非常有眼色地退到了配殿的檐廊下再围观。

    商郡君分给了各家家主几份储物器,自己管着余下几份,分别将物品搬出来放广场上晒。

    各家主也将储物器里的物品搬出来放在广场上。

    上百份储物器,零零碎碎的物品一堆接一堆,似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也成功的霸占了庭院广场。

    新宇氏家族修士储物里的物品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修士们也看得眼花缭乱。

    商郡君和各家主分工,各人收拾不同类的物品,各人转了十几圈,将物品分门别类的归类的归纳整齐。

    然后再分工统计。

    各家的修士也匀出人手帮忙登记、合计定价。

    大家共同心协力,在子时前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物品理清,列好了清单,又各抄录了十几份,给了数份给商郡君。

    新宇氏队伍来宁城前可能也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演苦肉戏效果不明显,准备像赂贿皇族守护一样舍笔修炼资源以收买人心,从而携带了不少修炼资源。

    帮着清点物品的众家主,见了自己家族需要的资源也记下来列了单,再与商郡君商议提出表示愿意换购。

    仙子先让修士家族派人协助“善后”,后又让各家“帮分忧”,商郡君也明白了仙子的用心良苦——仙子让宁郡的修士家族全程参与处理新宇氏家族的财产,即是让各家做见证,以防以后谁家怀疑商氏和郡守府私吞了新宇氏家族的奇珍异宝,从而起异心。

    此外,仙子的另一个应该是为了让宁郡各个修士家族对宁郡有归属感,让各修士家族心甘情愿与与宁郡荣辱与共。

    仙子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宁郡,商郡君揣明白了仙子的良工苦心,自然也极力配合。

    修士家族看中了某些资源,但凡能交易的物品,他大大方方地作主交易了,有些资源因郡府的守备军也需要,一半交易一半自留。

    如果各家都中意同一样资源,要么匀分,要么让他们自己协商解决。

    所有交易都在众家的眼下进行,不存在什么厚此薄彼或暗箱操作,帐目与定价也清楚明白,大家皆大欢喜。

    完成了大宗交易,商郡君带着清单与充公的物品回了主殿的西配殿,重新拟定了物品归库名单,也没再回耳殿,就地打坐。

    在广场上见证了新宇氏遭雷劈过程的百姓们,成了最佳宣传人,也托他们的福,消息也因此不胫而走。

    再随着郡守府张贴了公告,公布了新宇氏的条条罪名,不到三天的功夫,宁城满城皆知。

    新宇氏也被订在了宁郡的耻辱柱上,被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宁城的大街小在传播着新宇氏的罪行时,宣少看管着的药炉也相继到了火候,可以凝丹了。

    小萝莉又成了在主殿与炼丹场来往的那个无名英雄,风里来雨里去,做了好事不留,深藏功与名。

    在凝丹与休息之间,乐韵在郡守府主殿守阵满了四十天。

    最后一炉丹也在第四十九天的晚上出炉。

    把最后一炉需要自己炼制的药膏凝聚成丹,乐韵溜到正在磕坚果的宣少身边放出张椅子坐下去,从宣少的零食袋子里摸坚果磕。

    磕了几個坚果,取出一张四方桌子,掏出装丹药的盒子一排排地陈列。

    盒子上贴了标鉴,标明了丹名。

    宣少眼睛都看直了:“哎妈呀,竟然有这么多丹?”

    “我搭配出来的丹方和步骤,基本上没浪费材料,做到了物尽其用,当然是百举百全。”

    乐韵将炼出来的丹全搁桌子上,再把装有部分丹盒丹瓶和少量储物器的两个储物器也放在一边。

    再嘱咐宣少将东西转给商郡君:“我呆满四十九天了,聚运阵目前还不能落地,我们在宁城还得呆几个月,我明天出去溜跶,你再过三两天才出关,免得被人发现端倪。”

    “么子?”宣少震惊脸:“还有几炉丹没炼好啊,你要跑路?”

    “那几炉丹是最普通的辟谷丹和养元丹,留给你,待凝丹后你就自由啦。”

    乐韵笑容无辜:“宣少,我忘记告诉你了,我让水遁送一拨人去宁郡的开明府处理一个修士家族的财产,为伱当向导购粮的两个元婴的家族又派了一拨人陪水遁去另一个府购粮,我跟他们说你帮他们各炼一炉丹作为报酬。

    还有其他家族也从中出力,我跟他们说由他们在炼丹或炼器中选一项,目前还不知道有多少家找你炼丹。

    相信你这个丹师一露面必定会受到热情招待,祝你好运哟!”

    “我的妈呀!”宣少惊得一蹦三尺高,瞪着一双牛眼,以控诉的眼神瞪着小萝莉:“小美女你不带这样压榨劳动力的啊!你这样做厚道吗?”

    “宁郡的粮食香吗?”

    “香!”

    “那不就是了,宁城的粮食那么香,你苦点累点也没关系是不是?我溜了,你也可以开溜啊,等燕帅哥回来,他炼器你炼丹不就行了。”

    “……”被委以重任的宣少竟无言以对:“我能说不吗?”

    “可以,但是吧,最后你这个丹道大师还得因为盛情难却,心甘情愿地闭关为人‘炼丹’,毕竟这活非你莫属。”

    “看,这锅它又圆又大!但身为专业背锅侠,咱是有职业操守的人,硬着头皮也得背好这口大锅,你赶紧溜吧,要不然看着你我会想甩锅。”

    宣少掀掀眼皮,又一屁股坐下,生无可恋地抱着袋子,继续磕自己的坚果。

    “行,我准备去另一个郡走一趟,你和小果子几个联系不到我的话别担心。”

    “明白,去吧去吧,近期看到你我可能想套你麻袋,你跑远了我没机会下手,这样也能保住我谦谦君子的伟岸形象。”

    瞧自己把孩子逼成了什么样子!乐韵有一秒的心虚,当机立断闪人,一闪闪回了主殿,美滋滋地睡美容觉。

    小萝莉跑路了,宣少将坚果袋子放一边,兴致高昂地清点小萝莉炼的丹和丹瓶、储物器。

    小美女炼好的丹没保留,准备一次性给商郡君,她帮炼的那些丹瓶丹盒和储物器先交付小半。

    宣少自然也懂小美女的意思,丹药的数量超出人的预算可以说是丹师的水平高,如果他还附带炼了大量的储物器和丹瓶,就不太合常理了,容易令人生疑。

    为了减少不必有的麻烦,保留实力,适当的低调才是王道。

    小美女倒是深藏功与名,而自己,宣少认命地叹气气,当这些盒子出现在郡守府桌面上时,他在宁城想低调也没可能。

    乐小萝莉可不知道戏多的宣少忧伤了一夜,她美美地补了一个眠,于天色破晓前准时醒来。

    睡足了,精神饱满。

    将自己收拾一番,又在主殿内安放了一个阵盘,坐等到天然破晓,收起自己的罗汉榻,走出主殿。

    商郡君一如既往地早起,收拾整齐准备到庭院进香,猛不丁地见到走出大殿的仙子,不由得愣了愣,然后迅速跑到了廊前的台阶下向仙子问了早安。

    “聚运阵已成,目前暂时不宜正式安阵,本仙子外出赏赏秋景,最迟年节前返回宁城。”看到了商郡君,乐韵知会了他一声。

第五百二十三章 “丹师”宣少的骚操作

    仙子要外出赏秋,商郡君自然不敢劝阻,本来想邀请仙子过了秋收节才外出,想了想终究没说。

    商郡君欲言又止,想必也不是重要事,乐韵没多问,留了一个装灵石和储物袋交给他帮保管,若商妙音与帮跑腿购零碎物品的人因储物袋满了送回来,再换空袋子给他们。

    若灵石花完了,也让商郡君将她留的灵石分摊给帮跑腿的人,免得要郡守府帮垫付灵石。

    安排好了小小的琐事,乐韵踏空而上,在千丈高空才放出灵舟,驾舟飞往东南方向。

    目送仙子的灵舟从视野里消失,商郡君赶紧去中庭敬香,诵完了了祈福经文,再进西配殿。

    他等到郡府里的官吏们点卯上工,将仙子有事外出,留了储物袋和灵石的事交待了大小官吏,并将袋子放在西配殿。

    东配殿里白日有官吏值守,如果他有事不在郡守府,帮仙子采购小物件的人送储物袋回来,让他们找给主薄等人,换空储物袋或取一笔灵石备用。

    郡守府里的众人自然将事儿记在了心上,也有几分遗憾,原本仙子守阵四十九天期满后也差不多到了九月的秋收节,满城百姓盼着与仙子共度佳节呢。

    如今仙子赏秋去了,自然不能一起过秋收节啦。

    众官吏们转而又满怀期待得期待着在第三院炼丹的真君能赶在秋收节前炼完丹,与他们共庆秋收节。

    宣少守着药炉,在小萝莉离开郡守府的第三天的夜幕降临时分,辟谷丹熬到了火候,他被迫成了赶鸭子上架的那只鸭子,硬着头皮去凝聚丹丸。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炼丹。

    凝丹考验的是神识。

    宣少的神识比较强大,但第一次凝丹还是显得很无措,折腾了好久才摸索出如何用神识把药膏凝聚成丹丸子。

    小萝莉凝丹,一炉药膏一次性成丹。

    披着丹师外衣,实则是菜鸟选手的宣少是第一次干那种活,经验不足,只能先分出一小份药膏进行凝丹。

    一次只能凝结丹丸十颗。

    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称师父”,宣少上手试验了好几次,凝丹的工作也越来越熟练,能一次凝炼的丹丸数量也越来越多。

    当一次凝聚出来的丹丸数量达到一百颗时,也到了极限。

    自己的工作效率远不能与小萝莉相比,好歹比一次只能凝聚十颗二十颗丹丸的速度快多了。

    宣少兢兢业业地工作,花费了一个夜晚的功夫,终于将几炉药膏变成了丹丸子。

    他的神识也被消耗掉了十之八成,炼完一批丹,立马就地打坐,休整了一天一夜才勉强恢复过来。

    他刚缓过气,最后一批养元丹在当天的半夜也该凝丹了。

    宣少认命地上工,又兢兢业业地凝丹。

    第二次凝丹花的时间更长,耗了半个夜晚又一個白天的时间才将所有药膏凝聚成丹。

    圆满完成凝丹工作,宣少倒头就睡。

    随着最后一炉药膏炼成了丹,最后一团丹云也悄无声息地消散了,丹香则持续到半夜时分才淡不可闻。

    在第四进大院修炼的修士们,目睹了丹云由浓到淡的过程,又修炼了一夜,当黎明时分看向天空时不见了丹云,也知丹师炼丹结束。

    修士家族的家主和高阶真君们全跑去主殿的西配殿,与商郡君煮茶坐等丹师出关。

    宣少睡了一夜加半天,临近中午才自然转醒。

    睡足了,神识虽然只恢复了一半,但精神还是不错的。

    感觉手脚有力了,腰不酸腿不疼了,宣少麻利地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再把几只丹炉刷洗干净,仍然放置在原地。

    再清点自己炼的丹。

    他凝聚的两种丹,辟谷丹一万一千多颗,养元丹一万七千多颗,因灵植是普通灵植,丹的品阶自然也不太高,全是下品丹。

    “啊哈,老子也成了丹师了!”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宣少嘚瑟地抖了起来,他一个食厨大师竟然真学会了炼丹,真是个天才!

    天才宣少主精神奋发,麻溜地将丹药盒子盖起来,再收进储物袋,带着成果走出法阵,去找郡守。

    他刚绕过第二进主殿的西耳殿,就被衙役们发现,立马通报了郡君。

    在西配殿的商郡君与修士们闻声,一并飞出殿,似一股旋风飞至年青的元婴真君前方迎接。

    “有劳宣真君了!”

    “宣真君受累了!”

    “宣真君请走这边,移驾西配殿喝茶。”

    商郡君与主薄感激得致以谢意。

    “诸位客气,小仙子差遣,在下自当全力以赴。”宣少客气地还了礼,客随主便,接受了郡正与众人的邀请。

    修士们与商郡君陪着年青的丹师真君沿穿山回廊到西配殿前,移步进了配殿就坐。

    虽说眼前的修士中有不少大乘真君和劫变真君,宣少记着自己是小萝莉朋友的那层关系,为了不落了小萝莉的面子,硬着头皮端着丹师的身份,表面装得一脸淡然。

    在被请上第一客座时,他也没掉链子,心安理得地坐了上去。

    他的架子端得足,商郡君和众家主也丝毫没看什么端倪,以对待丹师的礼仪客客气气地招待着年青的丹道大师。

    待新煮的水滚开,商郡君亲自为丹师沏了一盏茶,以示对丹师的敬意。

    宣少客气了一下,又大大方方地接过茶品茗。

    茶是灵茶,还是修士家族友情赞助。

    原本郡守府和商氏家族也存有一定量的灵茶,然而因辛太子一行人的到来,将灵茶消耗得所剩无几,现在难免捉襟见肘。

    修士们与郡守府的众官吏们一起陪丹师品茶。

    品尝了灵茶,宣少言归正传,用除尘术将殿内地面扫了一遍,取出一大堆盒子丹子铺放在地。

    指着最后两份丹药盒:“这是这两天刚炼好的辟谷丹和养元丹,本真君实在懒得再分瓶装载,你们自己有空再装吧。”

    又给商郡两份储物器:“一份是丹瓶丹盒,另一份是炼丹盒后余下的材料,随手炼了小型储物器,郡守府将就着用用。”

    修士们震惊脸:“真君还是炼器师?”

    只要不现场表演炼丹,论装13,宣少绝对不怂啊,眉宇间皆是云淡风轻:“一个完美的丹师,不仅会炼丹,也有必要涉猎炼器,毕竟丹师有自己的个性,对装丹的丹瓶和丹炉也有自己的喜好,找别人炼不如自己来,自己炼制的也最称手。”

    “有道理。”

    众人一脸信服,丹师成为仙子的朋友是有道理的!

    为了不穿帮,宣少又补充说明:“本真君因灵根原因,在炼器一途上没法与送人去了辛合皇城的燕哥儿比,商郡君对储物器的期望别太高。

    郡守府提供的灵植基本是低阶灵植,高阶和中阶灵植数量有限,且还不能凑成一炉丹,本真君帮你们补了几种灵植进去,勉强凑成一炉上品补魂丹,两炉中品回灵丹和一炉解毒丹,其余皆下品丹。

    这是本真君垫付进去的灵植和数量,郡守府里的储位过目,以后将这个折算成灵石,抵一部分米粮钱。”

    “上品补魂丹?”

    莫说商郡君,就连大乘修士也嗖地坐直了,眼神抑不住激动。

    补魂丹是修复神识的丹药,在修士城也一丹难求,据说补魂丹成丹率很低,炼丹宗师炼一炉丹能得八九颗丹即是大丰收。

    百鱼山脉内也有十几余个修士城,最高阶的补魂丹也才中品,饶是如此也令修士们趋之若鹜。

    宣少召手将装补魂丹的丹盒取在手,递给商郡君:“这一盒即是上品补魂丹,统共才得一百零三颗丹。”

    “……”大乘修士们眼睛瞪成了铜铃,什么叫“统共才一百零三颗丹”?!

    商郡君捂着盒子的手僵住了:“丹师阁下,如果……各家能凑齐灵植,能不能再请阁下炼炉补魂丹?”

    宣少“咻”地跳起来:“别别别,千万别再找本真君炼丹。本真君关了那么多天,你瞅瞅,原本白晳的脸都被熏黑了,累得头发也掉了几十根。

    炼丹这活儿就不是人干的,这也是因为是小仙子让本真君帮忙炼丹,换个人来找本真君,本真君绝对不承认自己是丹师。

    你们慢聊,本真君找小伙伴玩耍去了!”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有了跑路的借口,宣少拔腿狂奔,化为一道光,咻地窜出了大殿,又几蹦蹦上高空,撒腿就跑了。

    “丹师丹师……”

    商郡君和修士追在后头,追到长廊下,只见到了丹师跳到空中逃之夭夭的背影,不禁瞠目结舌。

    这位丹师是有多不爱炼丹?!

    丹师被吓跑了,咋办?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大眼瞪小眼。

    商郡君手里还捧着补魂丹的盒子,知道留不住丹师,也没赶去追,叹了口气,招呼众修士进殿。

    众人进了殿又落了座,高阶修士直勾勾地盯着商郡君手里的补魂丹。

    商郡君也知道这丹烫手,想了想,找到了两全其美的方案:“不如大伙凑凑,先凑一炉补魂丹的灵植,如果能请丹师炼一炉丹,这一盒丹由郡守府留着备用,如果丹师不愿再炼,到时本郡君作主将这一盒拿出一半由各家匀分,众真君看可行?”

    “行!”众家主和高阶真君心头一松,炼补魂丹的灵植是郡守府所出,丹归郡守府所有,谁也没权置喙。

    郡君是因为知道高阶补魂丹对修士家族的重要性,他能做主拿出一半让修士家族购买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他们不能再得寸进尺。

    三言两语谈妥了补魂丹的分配,商郡君将丹盒先收起来,再与众人一并查看共有多少丹。

    当仔细的清点了丹药,人都惊呆了。

    丹师帮炼的丹,不仅种类多,数量也多,中品丹每样超过了一百颗,下品丹中数量最少的一种丹也有一千颗,一般都在五千颗左右。

    辟谷丹、养元丹、补血回气丹、筑基丹、洗髓丹、止血丹等都最普通也是低阶修士最常用的丹则样样数量过万。

    “这,这位一定是丹道宗师!成丹率可能达到了百分之百!”商郡君激动得快掉眼泪,他收拾得灵植,自然清楚灵植数量。

    就那么点灵植,如果炼废一二炉,也不可能炼出这多的丹。

    俞家主等人吸了口气,各自整整衣衫,先恭喜了商郡君喜得丹药,然后纷纷向商郡君告辞。

    商郡君也没留客。

    修士家族的修士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族,立马发动全员检视各自的收藏,筹集炼补魂丹的灵植。

    借口溜走的宣少,窜到高空,再拿出灵舟代步,飞出了宁城才联系小伙伴,知道小伙伴在哪,直奔目的。

    他在子时前找到了队伍,成功与小伙伴汇合,开启了扫荡粮食之旅。

    而比他提前几天离开宁城的小萝莉,已经抵达了宁郡邻居安郡。

    乐小萝莉乘着灵舟跨越了宁郡进入紧邻宁郡的安郡地界,去荒无人烟的山岭平原采集了大量植物和种子,然后才往安郡的郡治之地安城。

    她在距安城数万里外停了一次,对自己施了幻术,佩戴刻有幻术的道具,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俊俏的少年。

    她的伪装非常成功,完全能以假乱真,只要不遇上有灵瞳的修士或天生具有破幻眼的生灵,没人能窥破幻术伪装。

    装扮成俊俏少年的乐韵,换了一艘行速千万里的灵舟,驾着灵舟大摇大摆地地飞进了安郡城。

    安郡与宁郡,前面两个字合起来就是“安宁”,与宁郡和宁郡相邻的另两个郡分别叫“平郡”和“静郡”,四郡连起来就是“平安宁静”。

    平安宁静四郡也是辛合国西边最富庶的米粮之乡。

    驾着灵舟的少年乐韵,径直飞至郡守府前才降落,收了灵舟,昂首阔步走向郡守府。

    安郡郡正已得到修士驾灵舟入城的传讯报告,正在疑惑怎么会有驾灵舟的修士来安郡,没曾想转眼灵舟来了郡守府,他与主薄们在主殿前相迎。

    当驾灵舟而来的少年修士进了仪门再一晃就到了近前,众人眼前一亮,那少年修士白袍乌发,法器玉冠束发,额间勒着齐眉的抹额,目如点漆,玉面朱唇,俊俏飘逸。

    少年修士足蹬法宝追云靴,手中拿着一把同样是以白玉为骨有山水画图案的法宝扇,行走间如玉树临风,恰似春风朗月向人来。

第五百二十四章 粉丝想搭顺风车

    安郡郡君姓迮,音zé,出身于安郡修行世家迮氏,是位炼虚修士,明明几千岁,看着仍像是刚入不惑之年的人。

    修士大部分美姿仪,迮郡君也不例外,星目剑眉,戴了一顶文士帽,英气中又多了一份书生气。

    他目光清亮有神,看到飘然而至的少年修士,忍不住赞:“好一个翩翩少年郎,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论起来,少年修士的长相并不是倾国倾城的那种美貌,但他却如身披明月阳光,散发着大地般的柔和气息,光明伟正、气度高华。

    少年的美好不在容貌,而是胜在超凡脱俗的气质,以及有海纳百川、天宽地阔般的宽和气息。

    “过奖!”乐韵行了个修士礼,彬彬有礼:“有劳迮郡君和诸位盛情相待。本真君此行为私事而来,有劳迮郡君出具份购粮手令,容我在安郡各府采买米粮。”

    郡守府众人还了礼。

    迮郡君请少年修士前往大殿,并笑问:“需要郡正手令,那就是说购买的米粮超过了十亿斤,不知阁下需要多少米粮?”

    “多多益善。”乐韵展眉一笑:“说句实话,倘若平安静三郡能将所有存粮与今年的秋粮全售卖给本真君,于我而言那是求之若渴。”

    说话间,众人飘步上了台阶,到了大门外的檐廊上。

    迮郡君做出了请客入内的手指,又问了一句:“我们这相邻的平安宁静四郡是有名的西部粮仓,为何阁下独独漏掉了宁郡?”

    “原本因顺路问题,我与长辈是准备在宁郡购粮的,如今宁郡的米粮轮不到别人沾手呀,如果我与长辈们能插一手,这当儿也就不会从宁郡赶来安郡购粮。”

    “宁郡没粮可售了吗?”郡守府的官吏们大为疑惑,如今正值秋收,宁郡本年也没听闻有欠收的传闻,为何偌大的宁郡没粮可售。

    转而,迮郡君似有所悟:“莫非辛合太子西巡抵达了宁郡?”

    “正是。”

    乐韵笑着答了,顺着郡守府众人的引路,进大殿后在客座就坐。

    “辛太子西巡至宁郡,就算取税粮,或者会征一部分军粮,也不至于征调光宁郡的存粮啊。”

    官吏们招呼着少年元婴真君坐下,一位小吏从一只保鲜的储物器里取出一壶热水泡茶。

    “辛太子是提出要宁郡上贡八成的秋粮,还征调明年的春粮秋粮,但他和辛国君已经没机会享受宁郡的上贡了。”

    “我们四郡是有粮仓之称,帝国按律收税粮也是取二成,地方收半成的税,百姓年交收成的二成半作为税粮,辛太子竟然要宁郡上贡八成秋粮?他敢私加五成的税赋,疯了不成?”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迮郡君却是捕捉到了关键点,震惊之下差点没拍桌,开什么玩笑,让人上交八成秋粮,这是要逼民反不成?

    乐韵假装惊讶:“咦,帝国律法是取二成为国税粮?为什么宁郡的粮税是四成?辛氏皇族还厚此薄彼?”

    “辛合国的国律规定每郡税粮二成,若国有战事,可能会增收军粮,提加一二成的粮税。”

    迮郡君沉声解释税收律法,诚心请教:“敢问阁下,辛太子提出要八成的赋税,宁郡郡正可有答应,商郡正他可还好?”

    “商郡君挺好的,但辛太子就不好了。”

    迮郡君惊得差点跳起来:“商郡君不会……把辛太子怎样了吧?”

    “商郡君没把辛太子如何,但另有人把辛太子与随辛太子西巡的辛公主砍了脑袋。”

    少年修士语不惊人誓不休,安郡郡守府里的众官吏惊得似是屁股底下有弹簧,嗖嗖地弹了起来。

    迮郡君也拍桌而起,大呼:“完了完了!辛太子死在了宁郡,商浚这次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他小命休矣!”

    乐韵瞅着迮郡君打量,这位看起来是真为商郡君担忧着急?!

    “迮郡君是觉得斩了辛太子的那位,会让商郡君背黑锅吗?”

    “……”迮郡君叹口气,有几分无力地坐下,语气难掩忧急:“阁下有所不知,平安宁静四郡富庶,早就引得不少皇亲国戚不满,只是苦于没机会对付四郡,如今辛太子死在了宁郡,皇城那边的人哪可能不借机发作,就算那位不会让商浚背黑锅,那些人也仍然会将帐算在商浚头上,从而趁机对商浚发难。”

    “迮郡君大可不必忧心,辛氏昏君与部分朝臣如今自身难保,没机会为难宁郡。”

    “此话怎讲?”迮郡君精神一振。

    “迮郡君可知砍下辛太子辛公主脑袋的那位是谁?”

    “猜不出来,想来一定是大型仙宗门派的掌权真君,敢问究竟是哪一家仙宗的高阶真君所为?”

    “不是仙宗门派,那位的名号如雷贯耳,毕竟安郡郡守府前的广场上还立着她的仙姿宝像。”

    “?”迮郡君又一次咻地跳了起来,眼睛瞪得像牛眼,声急如雷:“是…是长生树守护者斩了辛太子?神树守护者来了宁郡?!”

    从官吏也蹭蹭站了起来,皆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对,就是神树守护者。”乐韵也起身,装模作样地向外行了一礼,再坐下:“此事说来话长,诸位如想知晓经过,且容本真君慢慢说与各位听。”

    “有劳了!”

    迮郡君与众官吏从善入流,坐下倾听。

    乐韵拿过茶盏喝了口茶,润了润,才轻言细语地讲故事。

    少年声音温润清越,讲起那段神树守护者掩饰行踪入宁城够粮,为宁郡百姓冲冠一怒而刑杀辛淑公主,再讲到后来听闻辛太子奉令要求宁城贡粮八成的事又怒斩辛太子,他不急不徐,声音抑扬顿挫。

    当听众的众人听得入迷,时而气愤填膺,时而怒发冲冠,时而拍手称快。

    待少年修士讲完神树守护者为宁郡主持公道怒杀辛氏太子公主的故事,满殿寂静。

    过了半晌,就是一阵阵的羡慕声。

    “宁城人真幸运啊,竟然瞻仰到了神树守护者的宝相!”

    “商郡君竟得神树守护者相护,可算是时来运转!”

    “神树守护仙子竟然坐镇宁郡为宁郡镇运,宁郡太幸福了!”若问安郡郡守府众官吏们现在是啥心情,他们现在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眼见一群人忘了正事,乐韵少不得催促:“储位阁下现在也知道了宁郡粮食不外售的原因,有劳迮郡君写个手令,我这急着去购粮呢。”

    “这就写。”迮郡君也记起正事,一边答应了,一边取纸笔写手书。

    他行如流水般地写好了手令,再盖了几个大印,又造册登记,还画下了少年修士的模样,又用留影石将手令和少年录记下来。

    走完程序,迮郡君将手令递给少年修士。

    乐韵接过一看,哦豁

    ,好家伙,安郡的郡君够大气,也开了一张不限量的最高级别的手令。

    手令不是白开的,要交一笔税金。

    税金的数目则随手令的级别而定,粮食交易不限量的手令,需交纳三十块上品灵石,相当于三千万块下品灵石。

    如果手令限定在百亿斤至九百亿斤以内的购买量,则缴纳的上品灵石在十块至十九块之间。

    每个郡因人口数量不一样,上缴的税金也不同,一般约一千万至二千万块下品灵石。

    一张不限令的购粮手令,收得“手续费”可以抵一个郡一年半或两年的税金,可见手令值老多的钱了。

    但不限量的手令不能随便开,许多郡正一辈子没开过那种手令,毕竟万一开了手令,拿到手令的人又将全郡的余粮买光,而这时候若国家突发战事需筹粮,全郡无余粮,都得玩完。

    有了不限量的购粮手令,乐韵自然高兴,将三十块上品灵石装在一只小储物袋里递给郡守过目。

    公事公办,迮郡君接了储物袋,将灵石转到郡守府的存银袋子里,将小储物袋送回,想了想又多嘴问了一句:“阁下应出身名门仙宗,理应不缺灵米,为何还需购买如许多的米粮?”

    “原本是受人所托,代为采买些储备粮,有个几亿斤也就够了,知道神树守护者也在购粮,我和长辈们顺手多购些,到时再转售一些给神树守护者和她朋友们。”

    乐韵早就备好了理由,说得相当的自然,她自己就是神树守护者嘛,所以她的理由没毛病。

    迮郡君愕然:“阁下在安郡购粮后还需转回宁城?赶得及吗?”

    “当然赶得及呀,神村守护者那位朋友送人去辛合皇城,预计最快能在年节前返回宁城,慢一点可能年后才能返回,我在年节前赶回宁城完全没问题。”

    “是这样啊。”迮郡君想了想,诚挚地打商量:“阁下,神树守护者现身宁郡,对我等而言相当于近在眼前,不知还好,如今知道了,不去瞻仰仙子一回,必抱撼终生。

    我有心想代安郡百姓去宁郡朝见仙子,若自己飞行,就是拼了命也不可能在年节前赶至宁城,阁下能否通融一下,待阁下回宁城搭载我一程?”

    官吏们眼神亮了亮,转而又黯了下去,他们也想去瞻仰仙子仙容,但他们修为微弱,如果全随郡君去了宁城,谁来处理郡守府的公务。

    “?”乐韵脑子里冒出个问号,唉,自己的粉丝想搭顺风车,载?不载?太让人为难了。

    “安郡距宁郡天遥地远,郡君搭乘灵舟去,回程可就要需要靠自己飞行。”

    “这不是事儿,回来嘛,花个十年二十年都是小事儿。”

    “郡君想去拜见神树守护者,我没资格劝阻,我计划将从安郡一路往平郡去,等返程时再绕路来载郡君。”

    乐韵倒没多迟疑,同意搭人一程,起身:“本真君预计十一月左右返回,请迮郡君在十月之后莫远行,以免错过。”

    “有劳阁下了。”迮郡君心头激荡,起身相送。

    乐韵只让人送到主殿门口就没人送了,飞掠着飘出了郡守府,冲进郡城的大街扫荡米粮。

    郡守府里的众官吏在少年修士离开后,兴奋得不得了,连连向迮郡君道贺,一个个也激情四溢地建议带什么土仪做为进献神树守护者的礼物。

    迮郡君心情澎湃,也赶紧联系家族,让家族安排人手去采购些米粮,并让长老派几人随自己去宁城。

    他又联系了安郡的修行大世家,将神树守护者在宁城的消息告诉了他们,问他们要不要去宁城拜见仙子。

    修行世家惊闻新任长生树守护到了宁郡,又惊又喜,听闻迮郡君将去宁城,哪有不愿意同行的。

    与迮郡君联系后,修行家族也忙碌了起来。

    乐韵以最快的速度在安城扫货,转悠了七八天,入手了大量的米粮,转而奔向其他城。

    相继去了几个城扫荡了一番,然后再到一个府城扫货时发现被人捷足先登,猜到可能是迮郡君的家族或安郡的修士家族们的杰作。

    她放弃了府城,改而依计划进入平郡,找平郡郡守开了张手令,扫荡了平郡郡治城和周边几个城的粮粮,然后才驾着灵舟直奔辛合国的皇城。

    在小萝莉距离辛合皇城还有一天的路程,在空中飞行了两个月又二十三天的燕少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这一路,猿大和大耳熊熊山交替着驾驶灵舟,日夜兼程地赶路。

    灵舟全速航行,两只大乘兽也累得够呛。

    他们抵达目的地已是黄昏,当飞行员的长耳熊将灵舟停在了距皇城约有三万余里远的荒野山岭间。

    皇族守护们担忧受怕了一路,当皇城近在咫尺,没有归心似箭,只有忧心冲冲,回到了皇城,也代表着命不久矣!

    无论有多抗拒现实,可该来的总会来。

    皇族守护们留下了一人,其余人先进了一座如意屋。

    没进如意屋的皇族大乘真君和黄内监戴上了遮掩神识的帷帽,带着如意屋,走出灵舟,以贴地飞行的方式朝着皇城的飞行。

    辛合皇城连绵一万三千余里,皇城之外的山谷平原除了种植田地,还有大大小小数百座城。

    燕少等人停灵舟的地主距辛合皇城尚有三万余里,距离最近的城不到一百五十里。

第五百二十五章

    辛合皇城共分外、中、内三重城墙,皇宫位于内城的中央,城门每天卯开酉关。

    皇族大乘和黄内监紧赶慢赶,在外城门关闭前进了城,而当两人匆匆赶至中城时城门已闭,凭着腰牌叫开了城门。

    因有特殊腰牌,两人接连叫开了中城与内城的城门,又叫开了宫门,进了皇宫内庭直奔帝君起居的寝宫。

    辛国君每隔三日上一次早朝听取朝臣奏事,不上朝的时候每天卯时中刻起去理事殿处理政务,一般待一个时辰,特殊情况可能需要二个时辰在右的时间才能看完奏本。

    处理完政务,余下的时间修炼,夜晚才光顾后宫临幸妃嫔。

    近几个月国务不忙,辛国君每天有大量时间修炼,傍晚时分进了后宫与宠妃用了朝食,也准备歇在后宫,收到了贴身黄内监传讯说他回宫了有急事密报,舍了宠妃回了寝宫。

    黄内监和皇族大乘赶至国君的寝宫,进了大门和仪门,直奔主殿的正殿,在门外摘掉了帷帽,行了礼,得了允许才走进开启了阵法保护的大殿。

    听闻有紧密事,辛国君将殿中侍候的人都打发了,开启了一個可隔绝神识和窥视的防御阵盘,以保证谈话密不外传。

    当看到与黄内监一并进殿的皇族大乘长老,并没多少意外,转而又见皇族大乘长老取出一座如意屋将一并皇族守护们全放了出来,脸色不由得沉了下去。

    在内监行礼时,辛国君劈头就问:“皇族长老们全回了帝京,谁保护太子和淑公主?”

    皇族大乘们刚站成阵列,没有得到国君一点关心,反而遭了劈头盖脸地质问,心中俱涌生出一丝寒凉,可怜他们为了让自己这一脉的兴旺,不顾祖宗法典,很多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枉他们呕心沥血力保自己这一脉的君位传承,可在这位国君晚辈的眼中,他们就是他儿女的护卫而已!

    大约是在宁城挨了一顿当头棒喝,让自欺欺人的辛氏大乘们这一刻从国君的态度中知微见著,才终于清醒了。

    同时,心也突然就凉了。

    心凉的辛氏大乘们没理会国君,径自走到西侧的一排扶手椅前入了座,个个一言不发。

    曾经对自己和颜悦色、有求必应的皇族的大乘长老们竟然无视了自己,辛国君不由得微微愣了愣神,怀疑皇族长老们是不是因为长期赶路累得脑子不清醒,反应迟钝,没听见自己的话。

    他望向跟随自己多年的奴仆,看到行了跪拜之礼刚起身的黄内监身形竟比离开时瘦了一大圈,一身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神容憔悴,面色沉痛,分明像是遭了重大打击的模样。

    皇宫中奴仆上万,身为国君,他不乏忠仆,但唯有黄内监这一个忠仆是绝对不会背叛的那一个。

    黄内监陪伴自己一千多年,以往无论发生什么事,黄内监都能冷静以待,何曾出现过这般死气沉沉的神色。..

    这一下,辛国君也猜想太子西巡必定遇到了什么大事,还是十分严峻的事,再联想到自己宠爱的宝贝嫡公主的性子,心头发沉。

    他心急如焚,急急问:“老奴才,你哭丧着脸做么,是不是淑公主和太子遇上了麻烦?是惹了途经辛合帝国的哪个大型仙宗门派天骄,还是得罪了哪个兽族帝国落的直系血脉?”

    刚行完礼站起身的黄内监,准备奏报太子淑公主遇难之事,听闻国君猜到了点真相,扑通又跪了下去,号啼大哭:“我的好陛下啊,淑公主和太闯下了弥天大祸……”

    内监声泪俱下,辛国君惊得从宝座上弹了起来,面色大变:“老奴才,快说淑公主太子惹了什么祸?他们人呢?”

    “陛下,淑公主太子在这儿。”黄内监咽住了哭声,拿出如意屋,将早已身死的辛太子和淑公主从如意屋中挪出来摆放在殿中的地板上。

    皇族大乘们为太子收拾过,除去了血污,但没有缝合尸体,被放置于地时也仍是身首异处、眼神暴瞪的样子。

    辛淑公主则仍保持着发丝零乱,满身血污的惨相。

    辛氏兄妹死不瞑目。

    辛昏君一眼就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公主,勃然大怒:“是谁,是谁害了孤的公主?快说是谁害了辛合的福星?!敢杀孤的公主,辛合帝国与他誓不两立!”

    国君狂暴的样子,令辛氏大乘不禁回想在宁城时辛太子的表现,忍不住失望,他们以前眼睛有多瞎,才从没发现国君太子分明是暴君。

    “陛下慎言陛下慎言!”黄内监连滚带爬地赶至了宝座之下的台阶前,惨白着脸急声规劝:“陛下呀,斩杀了淑公主太子的那位是万万骂不得啊!”

    “孤贵为帝国之主,纵是大型仙宗或兽族帝国国主也同样要给颜面,他杀了孤的公主太子,分明没把辛合帝国放在眼里,孤还骂不得他?他是有三头六臂,还是天神下凡?”

    辛国君眼里露了要吃人般的凶光,恨不得点了千军万马去将杀了女儿的人杀个千万遍,以消心头之恨。

    辛淑命格贵重,最有可能晋升仙士,是他和辛合帝国的希望!

    一趟西巡,宝贝女儿竟然在外殒了命,那人杀了辛淑,形同掐断了辛合帝国成为超级帝国的路,断了他的宏图大志。

    自己的梦想被人扼断,辛国君心情狂燥,杀气腾腾。

    “陛下,那位比天神下凡更甚!”黄内监从国君的气息便判断出国郡到了暴走的边缘,急声解释:“斩杀淑公主和太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诞生的新任长生树守护者!”

    “你说什么?”狂燥中的辛国君,瞳孔骤缩,脸色急剧地变幻,呼吸紊乱:“你是谁杀了辛淑?谁……谁?”

    “陛下,是新长生树守护者!是新长生树守护者杀了淑公主。”黄内监颤着声回话:“新长生树守护者驾临宁郡城,是神树守护者斩杀了淑公主和太子。

    正是因为是神树守护者下令杀淑公主和太子,老奴和皇族大乘真君们才无力救小主子。”

    “……”辛国君脑子里“嗡”的一声大响,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踉跄倒退了几步,一手扶着了宝座椅的扶手才稳住身。

    黄内监飞奔着上了丹陛,扶住了国君,将人扶着入宝座,颤着心关怀:“陛下,陛下,淑公主太子已逝,您以贵体为重,千万千万保重啊……”

    辛国君的腿发软,被扶着移动时也差点软得站不住,当被扶着坐下去,双腿也无法平静下来,一个劲儿的颤抖。

    他的瞳仁因惊恐而闪颤,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字也带着颤音:“神……神树守护者为……为什么杀辛淑?”

    “陛下,这事说来话长,且容老奴禀报。”黄内监扶着国君坐好了,才立在宝座侧前方才说宁城之事。

    他没隐瞒,淑公主在郡守府是故意找碴杀了宁递水果的侍女,又令皇族守护摧毁郡守府的护院阵,目的是故意挑衅商妙音和商郡君。

    淑公主故意与商妙音从地面打到空中,也是为了刺激商郡君,如果商郡君要片罚她,为了皇族的威严,皇族大乘和太子自不会同意,那样就能将商郡君架在火上烤。

    如果商郡君不能惩罚淑公主,等于宁郡的律法也大不过皇族,律法形同虚设,商郡君以往的秉公执法也成了笑话,郡正也将威信大失。

    淑公主挑衅宁郡的律法是为了打击商郡君的威信,哪曾想神树守护者竟然乔装打扮进了宁城,撞上了辛淑公主滥杀平民,太子、皇族大乘包庇公主的不耻行为。

    知道了神树守护者一怒杖杀辛淑的原因,辛国君的腿抖得更厉害了,扶着宝座的手也抖个不停,声音干涩:“衪衪杀了辛淑后不是放过了太子,为……为什么又杀……杀了太子?”

    “神树守护者下令斩太子的原因,与陛下对宁城征收的税粮和军粮有关。”黄内监又将他与皇族守护们收拾行装准备离开宁城,又突然被神树守护者传唤进郡守府大殿问话的过程禀上达天听。

    太子被斩,原因在于国君对宁城的税收不合理,以及太子淑公主对宁城私增税赋。

    国君与太子淑公主以阴私手段剥削宁郡,是惹怒神树守护者的主因。

    知悉长生树守护者知晓了自己针针宁郡的秘辛,辛国君惊恐地软瘫了下去,面色如土:“完了完了……”

    “陛下啊,还不止这些,神树守护者没有将老奴与皇族大乘们斩杀于宁城,是让我等回来传话,让老奴等监督陛下在五天之内将拖欠宁城的粮银归还。”

    黄内监悲怆地跪下:“神树守护者还有令,着令陛下与所有献计陷害宁郡的朝臣于年前自尽谢罪……”

    “不……不…孤不能死…孤是一国之君,衪怎么能这么做…”辛国君惊恐地朝宝座椅内缩,蜷缩成团,拼命摇头拒绝。

    皇族大乘们也面色灰败。

    “陛下,长生树守护者令出,谁敢不从?”黄内监面色惨淡:“神树守护者还单独留下老奴说了几句话,衪知晓陛下得前几任皇后和家族是怎么没了的,那些的血债得用您的血脉后辈以命尝还。

    那位说,衪在宁城坐着,若老奴与皇族守护者归城之日起,皇城这边再多出冤魂,全算在陛下头上……衪还说……”

    提及前几任皇后的死,辛国君心惊胆颤,后背冷汗直流,惊恐地追问:“衪……衪还说了什么?”

第五百二十六章 因果报应

    辛国君三百余岁登基,手掌生杀大权二千多年,不知斩杀了多少不合心意的朝臣与宫人。

    在辛合帝国,他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主人。

    然而,在凌驾着云澜万族之上的长生树守护者前,他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不起眼的一员,也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代自己西巡的太子被长生树守护者砍了脑袋,自己还被勒令自尽,辛国君已如如惊弓之鸟,生恐听到更坏的坏消息,连灵魂都是惊恐的。

    “神树守护者说,陛下与所有参与欺压坑害宁郡之人没在年前自我了断,那么衪会下诅咒,那时陛下等人不仅举族灭亡血脉尽绝,还将魂飞魄散,永无轮回机会!”

    “不……”最坏的坏消息来了,辛国君吓得肝胆欲裂,尖叫了一声,缩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他生来尊贵,是帝国的皇子,然后又帝国的国主,就算不能突破仙阶,将来入了论回,来世仍然也是大福大贵之命。

    若魂飞魄散,就是真正地自天地间消失。

    渴望长生的辛国君,心中的惊恐成倍成倍的暴增,害怕得浑身发抖。

    黄内监趴着宝座椅,凄然地劝:“陛下,淑公主和太子虽然没了,但陛下还有其他子嗣,如今不是难过的时候,为了保住陛下的血脉香火传承,首要之事是赶紧将拖欠的粮银悉数还了,神树守护者派来的护卫在城外等着收灵石,只有五日期限。

    另外,还有皇后那里,陛下也得早早决断,若皇后知晓太子淑公主没了,迁怒其他皇子皇孙或宫人,皇城中若因此事死的人,神树守护者会将帐算陛下头上,所有后果将由陛下一人背负。”

    辛国君在宝座椅内缩成了一团,颤声问:“如果……如果不偿还粮银会……怎么样?”

    “神树守护者给衪的护卫下了一道令,说期限内不见粮银,五日后让护卫踏平皇宫,诛杀国君与皇族,就此令辛合帝国改朝换代。

    那位的护卫,老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修为,他们当着老奴与皇族大乘赏了太子耳光,老奴与大乘真君还没反应不过来,他们若要杀老奴等人不说易如反裳,想必也与杀只家禽差不多。”

    黄内监说得是事实,皇族大乘们回想起那位打人耳光时的身手,脖子一阵发凉,依那位的速度,可能直到他们的脑袋被削掉了才有感知。

    辛国君吓得魂都掉了,撕声裂肺地喊:“还还还!快开了国库还他们粮银!”

    “陛下,不能用国库的灵石啊,神树守护者说当初那些粮银入了谁的腰包就叫谁拿来石偿还,不得以公济私。”

    “……”辛国君整个人都僵硬了:“要要……要孤偿还?”

    “那位说了必须让陛下掏私库的灵石。”

    “还……还,你立即带人去开了孤的私库取灵石。”辛国君想到那位的护卫在皇城之外,感觉有一把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脑袋随时会与脖子分家。

    “陛下,老奴开陛下的私库,皇后那边必然马上就知晓,皇后若知晓老奴回宫,必来问太子淑公主……”

    辛国君想起了内监说如果皇后迁怒谁,若杀了宫人那笔帐也算自己头上,急得跳脚大喊:“让皇后暴毙!你速去弄死她,对外就说是暴毙!”

    黄内监惊恐:“陛下,老奴不敢领旨!陛下是老奴的主子,皇后是陛下的皇后,相当于半个主子,老奴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弑主。”

    被内监惊恐的声音刺激了一下,辛国君混乱的神智稍稍清醒了些,哆嗦着双手抓着了座椅,慌乱的视线投向了皇族大乘们。

    他的声音干涩嘶哑:“皇后……嗜杀残暴,若知晓辛淑和太子死亡,必然迁怒皇族后辈,为为为了保……皇族血脉,请长老们……将皇后处死,废了太子儿孙中修行者的灵根。”

    皇族大乘们是不愿意动手的,但皇后手段狠辣,若让她听到太子和淑公主死亡的风声,那女人为了保太子的儿孙将来能继承君位,必定会将皇族众子孙当拦路石一一铲除。

    他们与国郡是最亲近的血脉,那女人不可会放过对她孙子有危胁的任何潜藏对象,他们各人的后辈自然也在皇后铲除的名单中。

    太子不仅有儿女,都有了玄孙,那些后辈中有几个天赋略好的也是皇后亲自教养长大,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若皇后和太子死了,太子的儿孙也必然会依靠外戚扶持争权,从而祸乱朝堂,有野心的外戚们说不定会趁机窃国。

    为了自己的血脉,皇族大乘们还是点了点头,一位一惯主事的长老面色肃穆:“与皇后有关的事明日再办也不迟,眼下最迫切的还是安排后事。

    长生树守护者令下,国君与我等断然不可能抗令不遵,我等待安排好了后事即进闭关之地自尽,对外说是闭关还能镇慑朝臣一二。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下任国君人选必须慎重考虑,这人必须有实力有手腕,能镇得住朝臣,不会被外戚或朝臣们控制成为傀儡,如此才能保住辛合基业,护住辛氏后辈。”

    “孤不想死,孤要长生不老……”辛国君的腿比筛糠的米筛抖得还厉害。

    “你不死也得死,打你与现任皇后养出辛淑与太子这样的儿女,就注定了不得好死,我们以前惯着你和太子辛淑,我们也有错,是以这次也难逃一劫,这是报应。

    若我们一死能保住祖宗基业,还有脸见开国老祖,如是因此令帝国基业调零,我们死后做了鬼也无颜见列祖们。

    别想有的没的,更别想以假死的方式逃避,长生树守护者只令你与我等自我了断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敢阴奉阳违再次惹怒神树守护者,你承担不起后果。”

    皇族大乘们在回皇城的路上,反思了一路,以前他们私心太重,以致令祖宗基业芨芨可危。

    如果辛合帝国因此被改朝换代,他们便是千古罪人。

    这一次,为了辛氏皇族的血脉传承,他们再也不能自私,必须痛下决心,督促国君自尽,将可能危及辛氏的皇族子孙也一并处理掉。

    辛国君被大乘长老们责难,听说必死不可,整个人又像烂泥一样瘫了下去,眼中尽是恐惧之色。

    辛氏大乘们坐在大殿中,与国君同甘共苦。

    辛国君不甘心就那么死了,枯坐了半宿,想了无数种保命的可能,最终自己又把所有计划推翻,无助地流泪。他不想死,可也清楚的知晓必死不可。

    长生树守护者亲自下令勒令他自尽,他敢不死,不说那位亲自驾临辛合皇城,只需放出一句话,帝国之内万民响应,皇城内的人也定然举起反旗,那时不仅身败名裂,可能连怎么死也由不得自己。

    相对而言,自尽是最体面的死法。

    辛国君自己也知道自己没了退路,颓然无力地认命,与皇族大乘们商量如何召见那些给他出阴谋诡计的朝臣入宫,如何应付皇后家族。

    皇族大乘们这次没推脱,给出了主意。

    一群人议事完毕,打坐小憩到国君该去上早朝的时刻。

    该日辛国君要上早朝,黄内监服侍着国君整理了仪容,换上朝服,再把自己收拾好,也换上了宫服。

    辛国君带着黄内侍去上早朝,辛氏大乘们分头行事。

    为防止国君再起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辛氏大乘们分成了三拨,一拨处理皇后的事,一拨“保护”国君。

    另一拨先回去安排后事,同时也将从宁城带回的仪仗队送去远离皇城的皇陵,先让他们在皇陵呆一段日子。

    “保护”国君的人两两为一拨,紧随国君的两位大乘时刻跟着国君,另几人进如意屋,如意屋也藏在国君发冠上或衣服花纹里。

    负责处理皇后太子儿孙的一拨大乘也进了如意屋,与另一位大乘在国君寝宫的配殿坐等。

    辛合国的朝臣们如期上早朝,列班以待,当国君上殿,他们看到国君身边跟着的贴身内监总管,骤然一惊,黄内监什么时候回宫了?

    黄内监陪太子西巡,没听说太子回宫的消息,为什么黄内监却随在了国君身边?难不成是黄内监先回了宫?

    朝臣满心疑惑,平平安安地度过了一个早朝。

    当退朝时,国君先行,黄内监留后,宣了一部分朝臣去见驾。

    得了国君口谕的朝臣,随着黄内监去了国君处理政务的书房,发现陪太子西巡的几个皇族大乘也在,不由心惊犯疑。

    而当他们行了礼到一边坐下,等着听国君有何示下时,却听到了黄内监的声音,而黄内监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的话:“新长生树守护者驾临宁郡,并且已知道诸大臣向国君献计剥削宁郡百姓之事。”

    众人大惊失色。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是一道惊雷砸了下来:“神树守护者为宁郡百姓主持公道,斩杀了太子和辛淑公主,赦令所有参与阴谋针对宁郡之人于年前自尽赎罪。”

    端坐于椅子中的数人一下子跳了起来,有几人起得急,把椅子也绊歪了,他们却浑然不顾,死死地盯着黄内监。

    “黄内监,你在说笑是不是?”

    说话的人声音都在发颤,黄内监默默地抬手,将太子和淑公主的尸体从如意屋挪出来让朝臣看。

    “淑公主和太子被处刑后连魂魄也被抹杀了,神树守护者说太子淑公主做恶太多,没资格再入轮回。

    长生树守护者知晓了国君与众臣暗中针对宁郡,对宁郡的税收高于其他郡,且以征军粮之名而故意拖欠粮银,震怒后令所有参与者年前自尽。

    神树守护者在宁城郡守府,若所有参与者没在年前伏罪,衪将亲自出手,必让所有参与者将魂飞魄散,举族灭亡血脉断绝。”

    “……”

    十余朝臣看到浑身血迹的淑公主和身尸异处的太子,惊得倒吸了几口气,一个个心头乱跳,腿脚发软。

    有几位还是来自修行世家的高阶修士,在突然而至的死亡消息前也难以免俗,惊得面无人色。

    受了惊的朝臣们僵硬着坐下,僵着脸,看向国君:“陛下,陛下,您要为臣做主啊……”

    “孤做不了主,这是长生树守护者的命令,孤同样不敢也不能违背,你们得自尽谢罪,孤也同样也是如此。

    神树守护在宁城,这事再无转余的余地,各人回去安排好身后事,让所有知情者以及参与的人尽早了断吧,自己识时务,好歹能保住血脉,敢阴奉阳违,自己魂飞魄散事小,连累得举族灭亡、血脉断绝,那时就算死了也无颜见列祖列宗。”

    辛国君比谁都不想死,可是,试问,这云澜除了老天爷,还有谁能大过新任长生树守护者?

    “……”十几位朝臣面如死灰,长生树守护者亲自下令让所有与参者自尽,参与人员不死也得死!

    有人不甘心的呢喃:“竹洲金竹领观星阁秘境关闭已经过了几十年,途经辛合的高阶修士们也离开了多年,为什么衪会来宁郡?”

    “据闻那位是要去大荒十八洲,因事在竹洲耽搁了六十余年,衪的灵兽与朋友先一步南行,衪最近才从竹洲赶来与朋友汇合。

    据说衪的朋友与灵兽途经百鱼山脉的修士城归济城,被一个修行家族杀人夺宝不成强行扣留,那位找过来时将某个家族灭了族。”

    黄内监有问必答,那天商郡君在广场说过神树守护者朋友被归济城一个修士家族扣留,那个家族也因此遭灭族。

    商郡君当时说得不详细,送他们回来的那位元婴真君与兽修无聊时会聊天时也说过归济城的事,他们几乎也差不多知晓了全过程。

    众臣听得打了个冷颤,那位因朋友被扣押即灭了一个修士家族,可见传闻中衪心慈是真的心慈,也并不是没脾气,若他们不服从……是不是也会遭灭族?

    他们当初揣摸出国君的心思,知晓国君不满宁郡郡守商氏一直把持宁郡,从而献计献策为君分忧。

    无可否认,他们的计策是很完美的,奈何时不利我,终功亏一篑。

    当年他们与国君沆瀣一气,获得了信任受了重用,却也因此埋下祸根,这或许就是因果报应。

第五百二十七章 悔恨

    成为国君心腹大臣的十几位大臣,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死,再不甘也不敢怨恨让自己了断的那位主儿,更不敢声张。

    宁郡是辛合帝国的领土,新任的长生树守护者驾临辛合帝国的宁郡,本该是举国欢庆的喜事。

    然而因为他们与国君以阴暗手段算计,神树守护者撞破了他们的计谋并勒令他们以死赎罪,这消息传出去,他们必遭千夫所指。

    好在宁郡距离国都天遥地远,消息一会儿传不过来,他们还有时间安排好身后事再体面的消失,好歹也保住了生前名。

    纸包不住火,就算将来举国皆知,那时候因所有参与者皆已身死,旧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成为辛国君心腹大臣的一众朝臣,心思百转千回地转了几转,俱无奈地接受了自己被人左右的命运。

    认了命的众臣,收拾好了心情,从书房退出,不动声色地去了各自上工的部司各司其职。

    黄内侍送走了国君的心腹大臣们,又将太子和淑公主的尸首收起来,再侍候着国君处理政务。

    辛国君表面镇定,内心如焚,他即贪恋大权在握生杀予夺的至高无上的权势和国君身份,万分舍不得放弃权利与性命,又因恐惧而不敢有违逆之举。

    心里矛盾,纠结,哪里有心思处理朝政。

    心不在焉的辛国君,坐了将近一个时辰连一半的奏折都没看完,心烦意乱之下,将政事扔到一边,带着黄内监去了私库。

    他的私库收藏丰富,基本是修炼类的资源,炼器用的精矿和灵矿,还有少量灵金矿,灵玉、灵石和灵植、丹药,还有各类法宝。

    私库里的物品有部分是他以各种方式搜刮来的成果,有部分则是历任国君的积攒,代代相传地传承了下来。

    辛国君看着自己私库里的资源,想到辛辛苦苦积攒多年,本来为了供自己享受,如今自己很快就享受不到了,心头割肉般地疼。

    黄内侍垂着眼跟着国君身侧,默默地当个隐形人。

    保护国君的两位皇族大乘犹如以前一样,没跟去私库前,但呆在如意屋内的皇族大乘却是跟了进去。

    几位皇族大乘是第一次进国君的私库,当看到琳琅满目的修炼资源,气得差点想冲出去掐死国君的心都有了。

    国君私库如此丰裕,为何还要贪宁郡那点粮银?

    倘若国君不贪宁郡的那点粮银和私增税赋,自然也就不会为辛氏皇族招来弥天大祸。

    因国君一己私念,被神树守护者评了“国君昏聩”,还连累得辛氏也被评判“皇族腐朽”,令帝国基业芨芨可危。

    如意屋内的大乘们心中杀气腾腾,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汇露行踪。

    辛国君在私库中欣赏自己的收藏时,国后迎来了死神。

    早上国君带着黄内监去早朝后,坤宫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在国后接受了后妃每日晨昏定必有的请安后也报到了国后眼前。

    辛皇后知悉黄内监回了宫,用了膳便摆架国君的寝宫。

    她进了国君的起居宫殿,因国君不在,没敢闯正殿,去了西配殿的正殿,准备等国君下朝回来找黄内监问太子和淑公主到了哪。

    她没等到国君下朝,先等到了保护太子淑公主西巡的皇族守护,她还没来得及问太子淑公主的情况,皇族大乘让她秘密将太子儿孙辈中天赋最好最机灵的子孙召进宫。

    听皇族大乘真君让秘密召太子的优秀儿孙进宫,辛皇后直觉有大事,为了让自己的儿孙辈们抢占先机或有机会脱颖而出,又不会惹国君生厌,拐弯磨角的打探是国君召太子儿孙进宫的原因。

    她磨磨蹭蹭,似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式,辛氏大乘沉了脸:“妇道人家问那么多干什么?你不愿意就此作罢,国君的血脉又不是唯有你儿子的儿孙天赋好。”

    大乘真君斥了国君一句,又扔一句“不识好歹”,拂袖而去。

    挨皇族大乘训了不说,还被骂不识好歹,辛皇后顾不得自己没脸,立即传了在主殿服侍国君的宫人问话。

    她先关心地问了国君起居等等,然后才话题一转转到今日国君上朝前后有派人出宫传旨。

    宫人如以往一样有问必答,诚实地说国君上朝前传了几位掌印的内监,国君上朝后那几位内监出宫传话去了,至于给谁传话,他们便不知道了。

    听了宫人的话,再联想到之前皇族大乘让自己宣太子儿孙进宫的行为,辛皇后心里琢磨开了,黄内监和皇族大乘真君秘密回宫,辛氏大乘又让自己宣告太子儿孙进宫,自己没配合还被骂“不识好歹”。

    但凡骂人不识好歹,自然是指自己本是一番好意,对方不领情反而将好意当甘驴肝肺。

    所以,皇族大乘长老让自己召太子儿孙进宫自然是好事。

    再联想到太子本来代父巡城,而皇族守护中的一二位大乘和黄内监却急急回了宫,推测西巡的途中必定遇上了什么大好事,内监和皇族大乘才悄悄回宫报信。

    国君为什么召见优秀的儿孙辈?

    目测要么太子西巡时在哪個郡发现了小秘境,黄内监和皇族大乘赶回就是带一拨天赋好的孩子去历炼;

    要么可能是路过辛合帝国的大仙宗的高阶真君停留在某郡等待有缘的弟子,国君召集天赋的孩子是要送给那些仙宗真君挑选。..

    不管是哪种可能,对于修为尚低的皇孙辈都是好事。

    这么一琢磨,辛皇后急坏了,外出的内监必定是去给国君另几个儿子的儿孙们传话让他们进宫!

    国君没派人传召太子的儿孙,必定是觉得太子和辛淑两人本来就在场,已经占了便宜,从而将太子的儿孙们排除了。

    辛皇后不知晓还罢,竟然揣摸出了些门道,自己要为儿孙着想,立即让自己身边的贴身内监去太子府召天赋最好的几个儿孙进宫。

    辛氏大乘坐在东配殿,看着皇后身边的大内监匆匆离开。

    辛皇后身边的内监速度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即将太子儿孙中修炼天赋最好、最聪明机灵儿孙接进了皇宫。

    太子有五十几个儿子,没有灵根的凡人中年龄最大的几个早已做古,有灵根的儿子中年龄最大的三百多岁,最少的五十余岁。

    孙辈最年长都超过了三百岁,曾孙辈中年长者二百多岁,玄孙辈中最小的一个孩子也有八九岁。

    辛太子儿孙辈共二百多人,有灵根的都仅三十余,天赋不错者仅八九人。

    内监将天赋较好的皇孙们接进宫,有修炼天赋的与机灵聪颖的人加起来共二十几人。

    内监将皇孙领到了皇后跟前。

    辛皇后见到一郡儿孙们甚是欣慰,对着晚辈们面授机宜,叮咛儿孙辈们等国君下朝回来要好生孝顺国君。

    她殷殷嘱咐儿孙时,皇族大乘再次进了西配殿,让宫人退出大殿,再开启了一件法宝封闭大殿。

    藏在如意屋内的四个大乘真君也一齐现身,一位大乘还不等辛皇后反应过来便擒住了她,快速废了皇后的丹田,还给了她的神识一击。

    辛皇后也是元婴真君,但在大乘真君面不过是弱鸡一只,何况辛氏大乘还是突然发难,她连反抗都没来得及有就被废去修为。

    辛氏另几个大乘也同时出手,各自控制住了几个有灵根的小修士,迅速击碎了小修士的丹田和神识。

    被废去修为和神识的小修士们倒地哀嚎。

    废了小修士的灵田,辛氏大乘们眼都没眨地用神识攻击了几个无灵根的孩子的脑袋。

    那几个聪颖机灵的孩子遭了神识攻击,变得傻傻呆呆,清澈的眼神也变得呆滞无神。

    被废了丹田的辛皇后,因神识遭了攻击,痛得大脑昏沉,听到哀嚎声强撑着坐起,看到倒地的儿孙们,愤怒得如一头狮子:“你们残害太子儿孙,难道想逼宫造反?”

    “皇后残暴嗜杀,不配为后,国君下令废后,皇后羞愧,自尽宫中。”辛氏大乘们废掉了太子的儿孙们,平静地查看有没漏网之鱼。

    “胡说八道!”辛皇后愤怒至极,连身上的痛都顾不得,爬起来直面辛氏大乘们:“你们敢趁太子未归敢残杀我儿孙,国舅们绝不放过你们!”

    “你不用指望国鼠救伱,你母族自身难保。”

    “你放屁!”辛皇后心中惊恐,怒目而视:“我母族乃修行世家,你们辛氏皇族也没我母族强盛,你们辛氏敢缷磨杀驴,我母族定踏平辛氏!”

    “果然是狼子野心,只怕早就存了窃国之心。”辛氏大乘们冷眼看着皇后,一位大乘补了一句:“也不要指望你儿女,他们已经死了。”

    “不—”辛皇后惊叫:“辛淑是帝国福星,谁敢动帝国福星即是与辛国帝国为敌,你们满口胡言,究竟想做什么?”

    面对皇后的质问,辛氏大乘们神色淡然:“新任长生树守护者驾临宁郡,正撞上辛淑公主杀害宁郡百姓,神树守护者斩杀了辛淑和太子。

    神树守护者也知晓了朝臣联手算计欺压宁郡,向国君进信馋言,献计对宁郡提高税收。

    神树守护者下令惩罚参与针对宁郡之人,你母族向国君进信馋言最是积极,是以家族能不能保住血脉还难说。

    你教养出来的一双儿女行事嚣张霸道,嗜杀残暴,惹怒长生树守护者,令辛氏皇族蒙羞。

    国君今日大义灭亲,赐死皇后,废太子一脉儿孙辈修为。”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辛皇后被毁丹田和神识仍有勇气与辛氏大乘们硬扛,听闻儿女死了,整个人都站不住了,摇摇欲坠。

    她晃了晃,踉跄了几步,无力地栽坐了下去,心中悔恨,皇族大乘让她密秘召太子儿孙进宫,原来是为了除之而后快,自己误解了意思,害了一众儿孙!

    一位辛氏大乘看向皇后:“当初你母族与国君联手谋害前几任皇后母族,你暗中残害前皇后的儿孙时,应该也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

    如今该知道的你已经知道,你至少能死得瞑目。”

    “……”辛皇后痛楚的神容变了变,惨笑:“都说因果循环,还真是如此!我是狠毒,你们和国君又好得到哪去?我毒杀前皇后们的儿孙时,国君知道,你们也知道,可你们也没阻止呀。

    我不是好人,你们同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得了报应,你们早晚也会得报应!”

    辛皇后撑着爬起来,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望了望满地嚎叫的儿孙们,提起厚重的宫服裙摆,转身冲向殿中的一根大柱。

    她的声音凄凉而决绝:“本宫在黄泉路上等着,等着你们和国君!”

    有几个痛嚎的青年,看到皇后冲向柱子,惊恐地瞪大了眼:“母后-”

    “祖母-”

    尖叫声中,辛皇后决绝地往前冲,一头撞在了柱子上,砰然大响中,鲜血溅开。

    她抱了必死之心,半个脑袋都撞碎了,身躯贴着柱子滑了下去,扑地气绝。

    辛氏大乘看到辛皇后想撞柱自尽时没有阻拦,看着血汨中的女人,再联想到国君与自己听闻自己难逃一死时的反应,羞愧得无地自容。

    辛氏皇后心思歹毒,手段狠辣,害皇子皇孙时没有心慈手软,同样面对死亡时也果断与无畏。

    皇族大乘沉默着,目光转向了太子的一群儿孙。

    太子儿孙们眼中有惊慌惊惧,还有另一种浓烈的情绪——恨!

    辛氏大乘们以神识交流了一阵,达成了一致意见——这一群辛氏子孙不能留了!

    一群人是成了废人,但并不代着已经穷途未路,神识可以重修,废了的丹田也有可能修复。

    不要小可看了一个人的恨,恨,有时能成就一人,也能摧毁一切。

    太子的儿孙眼里有了恨,这样的人为了报复,最容易走上极端,比如甘愿做傀儡,从而毁掉辛氏基业。

    辛大乘不敢再拿祖宗基业来赌人性,毫不犹豫地对着皇孙痛下杀手,以神识灭杀掉了二十余人,再将所有尸体收进收尸依,用术法清除掉了血污。

    收拾好了场地,除了露了面的一位辛氏大乘,其余人又进了如意屋。

    带着如意屋的皇族大乘走出西配殿,告诉皇后的内监说皇后闭关数日,不得打扰,让内监领着宫人回宫。

    内监心中犯疑,想着主子和皇孙是在国君宫殿中,断然不可能出事,先带着宫人回皇后寝宫。

第五百二十八章 青梅竹马不及天降

    辛国君在私库里留连忘返,将存放物品的仓库全走遍,直到午后才去存放灵石的银仓。

    经数代国君的积累,银库堆满了灵石。

    能称为帝国,辛合国君们的私库里自然也不乏灵晶灵髓和极品灵石,而那些属于顶级修炼资源之一,各自收藏在储物袋里。

    上品灵石也大部分用纳物器收藏,约有十余万块上品灵石放在仓库里,占了小半间屋。

    堆放在银库内的灵石大部分是中品灵石和下品灵石,每种灵石占据了一座纵横二百丈的小殿宇。

    看着亮晶晶的灵石,辛国君的心又如刀割般的疼,他处心积虑地敛财,为的就是积攒足够多的修炼资源,供自己修炼和晋阶时用。

    多年积攒,财富是不缺了,可生命也快到尽头。

    辛国君看着堆积的灵石,心思翻涌间,冒出一个想法——修鬼道!

    修行方式千万种,鬼修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自己还没走到绝路,就算死了也还可以转修鬼道。

    为自己找到了一条退路,辛国君揪痛的心顿时缓和了过来,也不再磨蹭,叫了黄内监拿储物袋装灵石。

    隐形似的黄内侍又有了存在感,拿出储物袋,从银库里搬灵石。

    辛国君拖欠宁郡的粮银累积到了十几亿块下品灵石,因神树守护者截留了一批物品抵帐抵消了几亿块灵石,仍欠十二亿多块下品灵石。

    如果全部以下品灵石还粮银,得好几个储物器,辛国君舍不得储物器,让黄内监取了一些上品灵石和中品灵石,仅约三分之一仍是下品灵石。

    还粮银的灵石加起来装满了一只中型储物器。

    清点出来了应还宁郡粮银的灵石,辛国君没再留恋,关闭私库,带着黄内监从地底私库回到了地面。

    国君的私库,就在国君处理政务的大殿之地下,入口就在每任国君批奏折或召进朝臣的书房。

    从私库出来,辛国君心平静了,先看完了奏折,没回寝宫,转而直奔皇族藏书楼底下的地下藏书阁。

    深藏在地底的一层藏书楼是机密之地,收藏着历代国君收集到的、以及从前朝得来的功法、书籍,有许多书籍是禁书。

    地下藏书阁历来只有国君或太子,以及得到特批许可的人才可出入。

    黄内监和皇族大乘跟着国君到了藏书楼,在地面的一楼休憩,等候。

    载着秘密跟着国君的皇族大乘的如意屋,原本停在国君肩头,辛国君进地下藏书阁的法阵时,法阵将如意屋弹了了出去。

    辛国君进了法阵,如意屋和呆在如意屋的皇族大乘被留在了法阵之外。

    如意屋内的大乘们气极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辛国君进了地下藏书阁,在成千上万的功法、书籍中寻找、筛先与鬼修有关的书籍。

    他忙着寻找自己要找的功法书籍,浑然忘我,时间也在不知不觉间溜走,转间又到了黄昏。

    黄昏的到来,也意味着黄内监一行人回到皇城的第一日过去了一半。

    负责驾驶灵舟的大乘兽,经过一夜又一天的修整也恢复了过来,个具精神抖擞,一群小伙伴呆在灵舟上,磕贝磕坚果,美滋滋地计算着接收了灵石好日夜兼程赶回宁郡过年节。

    而就在燕少和小伙伴们猜想着小萝莉/小仙子有做什么大餐犒劳他们时,他们心心念念的小仙子已经到了他们头顶。

    向着辛合皇城急驰的乐小同学,为了省事,从云海之上飞行,花了几天功夫就赶到了目的。

    在距离辛合皇城约十余万里,灵舟从云海之上降至云海之下飞行,凭着望气术,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燕帅哥和兽兽停舟的位置。

    找到了燕帅哥和兽兽们,乐韵也没解除幻术,收起灵舟,以挪移术朝下方潜移,不过眨眼间就抵达目的。

    燕少和兽兽们围坐一桌,桌面放着四只大钵,装了一钵炒制的贝壳一钵油炸小鱼,两盘坚果。

    小伙伴们磕零嘴磕得正香,一个人悄然出现在了灵舟船头。

    在吸溜贝肉的猿大,捏果壳的猿二和刚将伸手往钵里抓贝的长耳熊,第一时间感知到了异样,噌噌窜起来护在了燕哥儿周围。

    再定睛一看,就见灵舟船头立着一个风姿绰约的俊美少年,那少年明眸皓齿,白衣如雪,眉上勒着一条镶宝石的紫色抹额,手执一把玉骨扇,端得是人如明白光,皎洁无暇。

    少年气息柔和,没有半点恶意。

    两猿一熊愣住,这少年是谁啊?为什么能进灵舟?

    燕行好好的磕着贝呢,三只大乘兽猛不丁地跑到了自己身边,他微微一愣神,自己跳了来。

    顺着大乘兽的目光望去,也看见了不知几时凭空多出来的俊俏少年,龙目一凛,这少年,感觉有点熟?

    他心思转了转,又望向褐衣护卫们,那九人不知何时已起身,也仅仅是起了身,俱没有驱赶白衣少年。

    星纹褐袍护认识少年?

    想到那种可能,燕行的表情僵了僵,从大乘兽之间挤到前面,看着白衣少年,试探着问:“你……是小萝莉的朋友?”

    手摇折扇的少年,唰地摇了摇玉骨扇,展颜一笑,眉眼间尽是潇洒风流意:“哎呀,你这反应稍稍有点迟啊。

    小仙子小伙伴说她的两朋友容颜俊美,且各有特色,一个丰神玉朗沉稳大气,擅长炼器;一个灵秀飘逸温润如玉,擅长炼丹。

    瞧你的样子,你应该是小仙子口中那个高贵冷艳的炼器师了。”

    “你谁呀?”两猿一熊懞了,听少年的语气,感觉跟小仙子很熟的样子,但小仙子并没有对他们说过有认识这一号人物。

    “本君与小仙子相识于竹洲的松竹领,因小仙子身边带着四个小郎和一个女郎,她要在松竹领停留一段时间,本君则另有要事先南行。”

    少年从容飘到大桌旁,从容入座,还指了指褐袍护卫:“你们不信可以问问小仙子的护卫,如果本君不是小仙子的朋友,他们哪可能无动于衷。”

    三只大乘兽和一只帅哥的目光齐唰唰地转向了星纹褐袍护卫,眼神就一个意思:这人说得是真是假?

    银星九兄弟对着一人三兽微微点点头,又优雅地坐下,微微合目打坐。

    沉默即代表默认,褐袍护卫的态度也代表着他们认可少年的身份。三只大乘兽神色复杂,长耳熊挠了挠大脑袋:“你怎么确定灵舟是小仙子朋友?为什么能进防御阵?”

    “小仙子说她朋友的契约兽长耳熊是熊族中最聪明的一个,不像其他熊妖兽一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小熊呀,本君也是炼器师哟,见过小仙子炼制的灵舟,还知道她炼制的灵舟的特点,看一眼就知道了啊。

    小仙子给了一份她刻的符,可以出入她设的各种防御阵。这艘灵舟是小仙子炼制的,有小仙子给的通行证,本君自然来去自如嘛。”

    少年一派云淡风轻,伸手取了一个贝,捏碎壳,吸了一口肉,清澈漂亮的眸子里浮上了然之色:“小仙子朋友的手艺不错哟,这味道与小仙子的手艺相比略差了一点,与其他灵膳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被少年夸了几句的和长耳熊,有些不好意思地揉大耳朵,听到少年点评炒贝,大大的熊眼里满是惊愕。

    猿大猿二眼神里的戒备消了些,但仍有几分怀疑:“你真是小仙子的朋友?”

    “当然。呶,小仙子给本君的符让你们看看。”少年扬手,抛出一支玉符。

    猿二飞快抓过玉符,感应了一下,确实有小仙子的气息,再递给了燕哥儿,让他验验真假。

    燕行接过玉简,也感应到了小萝莉的气息,看玉符上的符,也确实是小萝莉的手笔,又将玉简交给熊山。

    长耳熊也嗅到了玉简里属于小仙子血液的气息,将玉符还给了少年。

    少年接了玉符收起来,修竹般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抹额,笑容满面地炫耀:“这条抹额也是小仙子送本君的,是件防御法宝哟。”

    “我们的防御法宝和储物器全是小仙子送的。”猿二猿大和长耳熊翻了个白眼,也坐了下去。

    燕行沉默着走到圆桌旁坐了,眼神时不时的打量着对面的少年。

    “那不一样啊,你们不是炼器师,本君自己也是炼器师,本君也会炼制法宝,小仙子仍送了本君防御法宝,可见我们之间友谊深厚。”

    少年轻摇玉扇,一边磕贝一边问:“先别说有的没的,先说紧要的事,你们到这几天了?”

    “昨天黄昏时抵达。”长耳熊实话实说。

    “那就是还有四天才到期限。”少年哦了一声,继续自顾自说:“本君一会去辛合皇城找点东西,可能要去三五天,本郡尽量在四日内赶回来,如果辛氏提前送来灵石,你们在此等本君回来再捎带你们回宁郡。”

    猿大满脸郁闷:“我们有灵舟啊。”

    “小仙子说你们的灵舟行速千万里,太慢了,让本君搭你们一程,让你们早些回郡,让燕真君回去帮郡守府炼器。”

    “啥?”长耳熊和猿二懞了,小仙子又给燕哥儿安排了活儿?

    燕行也懵了。

    “看你们的表情就知道小仙子还没跟你们说是吧?”少年乐了:“具体的本君也不知道,你们自己问小仙子。”

    “噢。”长耳熊抓了抓长耳朵,诚心问:“敢问阁下的灵舟行速多少?”

    “比小仙子行速亿里的灵舟慢了些,行速八千万里。”

    “你的灵舟行速比我们的灵舟快了七千万里,小仙子让你捎我们一程倒也说得过去。”三只大乘兽懂了,少年的灵舟是他们灵舟的八倍,从辛合皇城至宁郡只需半个月左右,比他们自己驾驶灵舟节省了近二个月的时间。

    三只大乘兽打消了疑惑,愉快地磕零嘴。

    奉行沉默是金良久的燕行,盯着少年,沉声问:“刚才还没来得及问阁下道号是哪几个字?”

    少年大大方方地迎着青年修士的目光,一脸淡然:“本君道号长生,小仙子说她给了你们一支传讯范围达十亿里的传讯符,你们有什么疑问问小仙子。”

    燕行微微点头,少年连小萝莉给了他们一支传讯范围达十亿里的传讯玉简的事也知道,可见与小萝莉的友谊很深厚。

    “正事说完了,本君得赶去辛合皇城,记得别乱跑,省得本君回来时不见你们还得到处找。”

    少年飘然起身,扔下一句话,轻飘飘地飘到灵舟防御罩前,一抬腿的功夫走出了灵舟。

    燕行再看时少年已经化为一个小点儿,再之从视野里消失,转头问长耳熊:“他出去时有没触动灵舟结界?”

    “结界有一点点的波动,非常微弱。”长耳熊抓抓脑袋,纳闷极了:“燕哥儿,你怀疑他是假冒小仙子朋友?”

    “不是。”燕行摇头:“你们能感知他的修为吗?”

    “他是大乘后期大圆满。”

    “真元浑厚,隐隐能感应到灼热的气息感,他的火灵根十分纯净,应该还契约了厉害的高品阶本命灵火。”

    长耳熊和金刚猿兄弟眼神幽幽的,那位少年真元浑厚,就算没有针对他们,也让他感觉到了压力。

    “……”燕行的一颗心沉了沉,小萝莉没与他们说结识了新朋友,但少年对他们却知之甚多,可见小萝莉与少年关系亲密无间。

    他沉吟半响,问长耳熊要来传讯玉简,给小萝莉发传讯。

    大约因距离太远,传讯发出去后并无回音。

    一人三兽继续磕零嘴,他们以为联络失败了,然而在夜色笼罩住了大地的当儿,传讯符终于有了反应。

    燕行急切地查看传讯符,小萝莉回了信息,解答了他提出的疑问,说她在竹洲结识的朋友长生去辛合皇城与邻郡找某种东西,他会去找他们顺路带他们回宁郡。

    小萝莉还说她帮他接下了几份炼器的活,让他们搭顺风车能提早两个月左右回到宁城。

    确认了少年长生的身份,燕行脑子里浮出一行字——青梅竹马不及天降。

    多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尚抵不住天降,何况他与小萝莉还不是青梅竹马,所以与天降更没可比性。

    燕行的心拔凉拔凉的,回了传讯,以修炼为名,钻如意屋一个人发呆。

第五百二十九章 小可怜

    心里藏着事,燕大少情绪不太稳,在如意屋里发呆了一晚,天亮后也没露面。

    无独有偶,进入了地下藏书阁的辛国君也心绪不宁。

    花了半个白天与一个夜晚,辛国君筛选出了几十本书籍和十几支玉简,虽然与鬼修有关,但并没有高阶鬼修功法。

    藏书阁收集的书籍对鬼修的讲解和见解普通性的属于浅尝辄止,仅有的鬼修的修炼功法也非常粗糙。

    找到不满意的鬼修修炼功法,眼见距早朝时间也近了,辛国君只好先离开地下藏书阁。

    在法阵外苦等了一夜外加半个白天的皇族大乘们,又操纵着小如尘粒的如意屋粘在了国君的肩头。

    辛国君出了地下藏书阁,直接去早朝,处理完政务,才返回寝宫,得到皇族大乘说皇后和太子儿孙中有修炼天赋的儿孙没承受废丹田的痛苦全没了,仅仅怔忡了一会儿便置之脑后。

    他自身难保,哪有心思管太子的那些儿孙。

    辛国君进了自己的起居殿,默默在研究识海里的鬼修修炼功法。

    仅有的鬼修功法纵然等阶不高,有总比没有的好,揣摸熟了鬼修功法,等他不得不放弃血肉身躯的那一天立即改修鬼修功法,凝炼好了魂魄成了鬼修后再寻找更高阶的鬼修功法。

    国君没有作妖的迹像,辛氏大乘真君们也略略放了心,轮流回家安排身后事,把资源合理分配给后辈,做好防止后辈为修炼资源而相残的可能性。

    而且,他们还留了后路——密秘为最优秀的后辈办好了通行证,让他们立即远离皇城,去其他郡改姓埋名再安家落户。

    国君没有下旨让自己送灵石出城,黄内监也没有主动提醒国君有关从宁郡来的人还在等着接收灵石那茬事儿。

    转眼间,护卫太子的皇族守护回宫已经有三天,轮班的皇族守护大乘们也全部回家安排了后事,只等过些日子国君禅位后他们再“闭关”。

    就在他们回宫第三天的晚上子夜时分,当皇宫换值之时,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辛合皇族国君们处理政务的书房。

    悄然潜至国君书房的人,全身笼罩在黑色帷帽中,进了书房也没有惊动任何皇宫护卫与暗中保护皇宫的大乘修士。

    被黑色笼罩着的人,移走了书房依墙的书架,再对着墙面打了十道手印,解开了法阵,走进了传送阵。

    传送阵只将人送到辛合国君们的地下私库前的通道,地下仓库仍有法阵和法宝防御结界。

    黑袍人解开了一重重的防御结界,走到了紧闭的地下仓库门前,以神识打开了锁,飘进了仓库。

    宽阔的仓库内静悄悄的,琳琅满目的物品安安静静地呆着,有些物品散发微光。

    进了仓库的黑影,不论物品贵贱,全扫进了自己的储物袋,每经过一个地方即留下一片空气。

    见货收的黑影,逛遍了整个地下仓库,在收取灵石时,留下了十分之一份的下品灵石。

    扫荡了仓库的黑影,又悄悄地锁好仓库门,将法阵还原,传送回了书房后仍然将保护传送阵的防御法阵还原,把书架也放归原位。

    黑影没有碰书房的物品,悄然离开。

    他来时无声去时无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皇宫内的大乘修士与宫殿外密集的守卫们,谁也没有发觉有位不速之客进皇宫走了一圈又离开了。

    金刚猿和长耳熊自落地后天天掐着手指计算时间,眼见着三天过去了,那些人还没送灵石来,顿时就不太高兴了。

    掐着手指数到第四天,完成晨修后的三只大乘兽骂骂咧咧地骂了某些家伙一通。

    燕少在如意屋里闷了一天一夜,自己又默默地爬出来,与三只兽兽伙伴坐等人送灵石。

    其实,他更希望某个皇族不还灵石,那样他们可以跟着褐袍护卫们进皇宫去与人聊天聊地。

    三兽一人还没等到送灵石的人,在中午时分倒等到了某个入城办事的少年。

    又一次空降在灵舟的少年,仍旧是白衣飘飘风流倜傥的模样,他轻摇玉骨扇,眉眼风流:“哟,看你们的样子,是担心本君跑路了,还是担心本君进了辛合皇城会遇上麻烦?”

    感觉灵舟结界波动而蹦起来的长耳熊,看到少年大乘修士,松了口气,见少年眉飞色舞地打趣他们,挠了挠圆脑袋,憨笑:“哎,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呀,我们以为你要几天呢。”

    “担心你们不见本君,以为本君嫌你们累赘失约了,又联系小仙子给她添麻烦,本君以最快的速度办完事即出了城。”

    少年摇着折扇,一抬脚飘到了长耳熊身边,递去一块金色欲滴的灵蜜:“小仙子口中最可爱最聪明的小熊,你的果贝应该没吃完吧,我用这个跟你换点果贝。”

    最可爱最聪明的小熊:“……”

    这,究竟换还是不换?

    长耳熊望了望燕哥儿,没得到燕哥儿的建议,想了想,掏一只储物袋和一只布口袋,将储物袋里的果贝倒了一些放布口袋里。

    将布口袋装了半袋子的果贝,再送到少年手中:“我的果贝也不多,只能匀你这么点儿。”

    “小仙子说聪明可爱的小熊最大方,还真是哟。”少年接过果贝袋子,又拿出只装有一块灵蜜的木盒子,连同先前的一块灵蜜放进去,塞长耳熊的大爪子里。

    被赞美的长耳熊,收起灵蜜盒子,露出憨憨的笑容:“你也很大方。”

    “本君要是斤斤计较的小气人,肯定成了不了小仙子的朋友呀。”少年提着布口袋,飘进一把椅子里坐着,取出果贝愉快地磕贝。

    “你说得很对。”长耳熊赞同少年的观点,也坐下,看着少年磕果。

    紧跟着长耳熊跳起来的金刚猿兄弟和燕大少,被少年的一波操作整懵了。

    两人一兽瞅着长耳熊坐了下去,也缓缓坐下。

    少年磕了两个果贝,捂紧口袋:“你们可别指望本君分你们果贝,本君一个不适合进食厨的炼器师,想吃点灵膳不容易。”

    三只大乘兽:“……”这也是个炸厨房小能手呀。

    “我们不馋你的。小仙子说炸厨房小能手在某些方面来说也是个小可怜,我们不抢小可怜的零嘴吃。”三只大乘兽各自掏出一只装有果贝的口袋,慢慢地磕。

    “这样本君就放心了,小仙子说你们的燕哥儿与本君同命相怜,他肯定也不会馋我这个小可怜的果贝。”少年脸上的笑容瞬间明媚灿烂。

    无辜躺枪成了小可怜的燕大少,心情就挺复杂的,也默默地掏出装果贝的储物袋磕贝。

    二人三兽捏果贝的手势很优雅,果贝碎开的声音此起彼伏,格外的清脆。

    脆响声中,少年将袋子收了起来,笑盈盈地问:“辛昏君的灵石送来了没有?”

    “没有。”三只兽摇头。

    “还没送来呀?莫非辛昏君想赖帐?他敢赖帐也挺好的,正好去辛合皇宫和辛氏皇族散散步。”

    少年说得轻松,三兽一人对视了一眼,哎,这位莫非也是个喜欢铲强扶弱劫富济贫的主儿?

    没人理自己,少年扔了一座如意到在船头:“本君跑了几天,先歇歇,有事找本君就拍本君的如意屋大门。”

    扔下一句话,少年悠然起身,旁若无人地伸了个懒腰,飘然进了如意屋。

    少年进了屋,灵舟内还闻到少年飘动时留下来的玫瑰花香味。

    燕少与三只兽兽伙伴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几眼,也收起了果贝袋子,跑灵舟船头打坐。

    他们挺期待辛氏昏君赖帐,可惜,他们的小愿望没能实现,半下午的时候,替辛昏君送粮银的人来了。

    辛国君上了早朝又处理完了奏折,才终于令黄内监送粮银。

    辛氏大乘们皆知黄内监与国君结了主仆契约,自然也不怕黄内监生异心,也没多此一举地分出人手监视黄内监。

    黄内侍连宫服都没换,带着装灵石的储物袋直接出宫,并马不停蹄地出了皇宫和皇城,在离城数里才以飞行器代步。

    有飞行器代步,黄内监赶在未时末刻穿越数万里的山川田野,找到了神树守护朋友们的灵舟。

    他距灵舟尚有百余里,如意屋中的少年悄然出现,飘进一张椅子内坐定才说话:“送还宁郡粮银的人来了,等会让他进来。”

    察觉少年出现的三兽一人的思维缓了缓,嗖得跳了起来,窜到圆桌旁坐好,将信将疑地等着结果。

    不消片刻,三只大乘兽投放在灵舟结界外的神识“看到”了从远处急驰而来的人,当距离拉近,也认出正是小仙子指名送灵石的那位。

    三只大乘兽对少年强大的感知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位少年大乘的感知能力很强大,在此之前,最强的是小仙子。

    驾着飞行器赶路的黄内侍,看到仍停在原位的灵舟,由衷得松了口气,在十几里之外收起飞行器,自己放缓行速靠近。

    他离灵舟的防御阵还有半里远,银星九兄弟飘身飞起,立在了灵舟船头。

    当人族修士越来越近,长耳熊开了防御阵的一角。

    黄内侍也明白,自己从开启的小门里进灵舟,刚踏进防御结界内,就见灵舟内多出一个俊秀的白衣少年,忍不住多瞅了几眼。

    俊秀飘逸、出尘不染。

    脑子里闪过几个字,黄内侍飘落在船头,客气得行了个修士礼,再取出一只储物袋送圆桌上方:“让几位久等了,国君令洒家送来了拖欠宁郡的粮银,请清点数目。”

    三只大乘兽读书少,数学不行,自然不会揽活干,燕少望向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叹气:“唉,难怪小仙子不放心你们几个,说是顺路过来接一下,其实就是让本君来做苦干吧。算了,看在小仙子的面上,勉为其难的帮你们分忧吧。”

    嘴里抱怨着,召过储物器在手,帮清点。

    燕行暗中磨了磨后牙,这位表面像是不食人间烟火,实则“猪鼻子里插葱——装象”。

    黄内侍满目惊愕,这位少年……也是神树守护者的朋友?

    拿着储物器的白袍少年,安静得像是一尊雕像,约三十息后将储物器送到了青年元婴修士面前:“数目对得上,将那张清单交给他让他带回去给辛昏君。”

    转而目光看向内侍:“本君要说一件事,在你们离开宁郡的第四十天,宁郡新宇氏灭族。

    本君给你们说说具体情况……”

    少年嘴皮子利索,将宁郡新宇氏在郡守府前敬香香灭到招来天雷劈打、外加财产被充公的过程说了一遍,末了加了一句:“小仙子让本君将此此事说与你听,你回去后再说给辛昏君和那些人家听听,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知道了新宇氏灭族的原因,惊得黄内侍脑门上渗了几层大汗,幸好他醒悟得早,要不然肯定连累家族!

    听了少年转达的话,忙垂首应:“遵仙子谕令!”

    燕少取出盖有数枚大印的那张粮银清单交给了黄内监。

    少年淡漠的声音又起:“小仙子说让你尽快安排你家族后辈离开皇城,生路在北,你让他们往北走,别说什么安土重迁,走得越远越好,异国他乡才有他们的乐土。”

    收起粮银清单的黄内侍,听到仙子给自己的话指点,惊得面色变了数变,转身朝着宁郡方向伏身而拜:“谢仙子指点!”

    燕行三只大乘兽也很满意内侍的知恩感恩的举动。

    少年的眸中也露出了满意之色,再将一只小盒子送至内侍面前:“这是小仙子让本君转交你的,说是盒子里的东西能焚烧掉你手里的那什么,也能焚烧神魂,小心谨慎使用。”

    黄内侍明白神树守护者让人转交的东西是针对那份契约,汹涌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向着宁郡方向又重重地磕了九个响头,站起身接收了小盒子,朝着白袍少年行了谢礼,又恭敬地问:“仙子……还有什么谕令吗?”

    “没了。”少年随意地靠着椅背:“本君在辛合皇城转悠了两天,没发现什么好风景,唯有辛昏君的私库勉强可观,本君去游玩时顺便帮清点了一下资源。”

    “嘶咝-”黄内侍骇然,不会是他猜想的那种吧?!

第五百三十章

    白袍少年修士眉眼淡然,黄内侍心神震荡,眼中的惊惧之色浓得如水,几乎要流溢出来。

    三只大乘兽心思简单,不明白送灵石的那位为什么突然神容骤变,不就是帮清点资源,这不是大好事?

    燕行的脸也僵了,他敢赌上人格,少年说得清点应该就是临行前小萝莉交待他的那种潜意思!

    内监目露惊恐,少年无比淡定地掀了掀眼皮:“正如你所想。放心,本君没碰辛合国的民脂民膏,没去国库帮查帐。”

    此刻,少年修士有多淡定,黄内侍就有多震惊,他连连深呼吸了几下,才勉强稳住,声音干涩:“真君,国君私库的法阵,据说是凡仙亲手所设。”

    “那又如何?本君也不差啊,半步凡仙,何况本君也是炼器师,炼器师本身就是最强阵法师,几个法阵而已,本君看两眼就知用得是什么阵。”

    白衣少年犹觉还不够打击人,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辛合国的国主私库,防御阵的阵盘和设阵的阵脚之符宝,等级最高的才是天品,连一件仙品阶的防御阵盘或符宝都没有。

    那么简单的防御阵,也就只能糊弄糊弄普通修行者,遇上精通法阵的炼器师阵法师或符道大师,轻而易举就能解开,如果是暴力破阵也就三两息的功夫。

    其实,你没必要惊惧呀,比起本君昨儿在早朝殿内看了一场比鸭子还吵的朝议,昨晚在辛昏君寝宫大殿睡了一宿的事儿来,去国君的书房散步真不算大事。”

    “真君,求别说了!”黄内侍心态都快崩了。

    他不是阵法师也不是炼器师或符道大师,但辛氏皇族有不少修士一直在研究阵、符、器各道,莫说解开国君私库的法阵了,连法阵入口在哪都没找着。

    少年修士的话如果被辛氏皇族的修士们听到了,估计气得当场吐血而亡。

    最可怕的是少年修士竟然去听了朝议,还在国君寝宫呆了一宿,而皇宫里的诸多大乘,连同他,竟无人一察觉!

    就凭少年修士擅长隐匿的本事,他若想杀国君或皇族中的谁,简直易如反掌。

    黄内监觉得皇族大乘和国君若知晓少年修士在皇宫来去自如,从此后肯定食不下咽,寝不安枕。

    少年唰地打合了一下折扇,慢吞吞地飘起来,在内侍面前来回踱步玩儿:“哎呀呀,你这心态实在太弱了!

    但凡本君再多说点什么,比如说辛昏君寝宫的说皇宫里那张乌金大榻不错,又比如说你家收藏的那块雕旭日东升花纹的绿灵玉屏风不错……

    呃,得了,本君不说了,再说下去你可能会晕过去。”

    黄内侍在少年国君寝殿中的乌金榻是心中虽然震惊,还能稳住,当少年修士说到他家族中的那块绿灵玉屏风,惊得两腿一软栽坐在地。

    少年大乘终于善心大发,不再说秘密,他才心颤颤地抬手抹了把汗:“谢真君口下留情!”再说下去,他可能真得会晕!

    少年站在内侍面前,目光清淡:“行不改名,本君道号长生,辛昏君若有不满,让他尽管冲本君来。

    对了,本君有要事急着去大荒十八洲,时间很赶,辛昏君和辛氏皇族想找本君拼命,让他们快点,如不能在一个月内追上本君,那他们惟有认命。”

    黄内侍的一张脸变幻了一下,卑微地回话:“国主和辛氏皇族大乘想必也明白真君手下留情的仁心,会说私库里的物品就当是孝敬真君的薄礼。”

    “你倒是会说话。”白袍少年展颜轻笑:“既然如此,本君也送你一句良言,你让家族后辈搬家时将那些来历不正的东西舍弃了吧,似那块绿灵玉屏风来路不正,晦气。”

    “谢真君!”黄内侍脸色煞白,伏身行谢礼。

    “起罢。”少年声音淡漠:“昨日傍晚,本君发了传讯给长生树守护者,小仙子说了一件事,她说你们回宫的第一日,皇宫即多了不少冤魂。

    仙子还说辛氏那些老糊涂虫,以前该出手时不出手,该杀的人不杀,导致辛合国的国运短了一大截,现在倒抖起威风来,将不该杀的人杀了,生生又令辛合残存的国运折了一半,真不知那些老糊涂虫的脑子长着有什么用。

    此事,你要不要说给辛氏大乘修士们听由你,这次是真没其他事了,你也赶早回去复命。”

    “是!”黄内侍应了一句,自己爬起来,整理了一下仪容,向少年大乘行了一礼,转身从灵舟防御结界上开启的一道门离开。

    他踏出灵舟,再向宁郡方向行了拜谢大礼,再放出自己的飞行器,驾着飞行器向着皇城狂奔。

    长耳熊打开灵舟防御阵结界送走了来人,正想让防御结界恢复时见白袍少年朝外走,忙关闭了灵舟的全部防御阵。

    白袍少年凌空而站,抬手将一叶灵舟放出。

    灵舟通体是烟灰色,朴质无华。

    长耳熊将自己的灵舟缩小到一丈来长,将船移至白袍少年的灵舟的船头,占据了小小的一块地方。

    白袍少年抬脚踏入自己的灵舟中,对着长耳熊笑:“这么机灵,难怪小仙子说小熊你是熊族中最聪明的小可爱。”

    小可爱长耳熊:“……”

    燕行眼角微微颤了颤,正想继续当自己的空气,谁知少年飘然站到了自己面前,愕然抬眸望过去。

    少年抬手取出一只储物袋放于空中:“储物器里装着宁郡郡守府收集的矿石,小仙子让本君将这个给你,嘱咐你在途中处理矿石杂质或炼器。

    小仙子已经整理好了矿石,说叫你照着炼就成了。

    本君的灵舟行速比小仙子的灵舟慢一些,而且还会绕道去安郡和平郡,顺路收购一些米粮,可能会需要七八天。

    之后会去安郡郡城,捎带上安郡的郡守与随行人员一并去宁郡。”

    “你也要买米粮?”

    三只大乘兽以防备的眼神盯着白袍少年。

    燕行心思动了动,目光也紧盯着少年,观察少年的神色。

    少年笑得眉飞色舞:“难不成就只许你们购买米粮啊?算了,不逗你们玩儿了,本君购米粮是为了跟小仙子交换她酿的酒。

    宁郡的米粮归你们和小仙子包了,本君只好去其他地方,来时经安郡和平郡,找郡守开了手令,去一些城购了一些粮,回去的时候换个方向走,再买点。”

    燕行拿过了储物袋,问出心中的疑问:“阁下之前说因有要事要办才没与小仙子结伴南行,刚才与皇家内监又说要去大荒十八洲,既有要事,为何还在彬洲逗留?”

    “看来你疑心本君有不良之心呀。”少年无所谓地笑了笑:“本君的终极目的是大荒,彬洲也有本君要找的东西。

    本君二十年前抵达彬洲,在百鱼山脉一处灵地守着一种灵植,等到灵植的果实成熟采摘下来才来辛合国。

    原以为小仙子要教导几个小童,可能需在松竹领停留七八十年左右,没想到她竟只留了五十来年即南行,比本君更快到达宁郡。

    本君准备出发了,你也莫闲着,看看矿石材料,尽快炼器,毕竟宁郡可能还有修行家族等着找你炼器。”

    长耳熊虚心求教:“阁下,小仙子为什么让燕哥儿为宁郡郡守府所炼器?”

    “宁郡没丹药没什么防护装备,宁郡内也没炼器师,小仙子怜悯宁郡的不易,让你家哥儿帮炼器,让郡守府和郡守家族帮收购米粮,以此互相换工。

    你们的宣哥儿也是如此,小仙子安排他帮郡守府炼丹,已经炼好了一批丹。”

    “阁下,你也是炼器师,小仙子为什么没请你帮郡守府炼器?”

    “小仙子决定让燕哥儿为郡守府炼器时,本君还在百鱼山脉呢,再说,就算本君当时在场,小仙子也不会让本君帮炼器的。

    本君半步凡仙,只炼仙品阶的器,宁郡郡守府没有能炼仙品法宝的高阶材料,本君不出手。”

    “……”被无形中埋汰了一次,燕行郁闷得想找墙撞一撞,合着他在小萝莉眼里就是个炼普通法宝的工具人啊!

    少年可没管满脸抑郁的青年,抬脚走回了他自己的灵舟,在船头一坐,开启了灵舟防御结界。

    灵舟迅速上升,找达云海之下方,然后才极速航行。

    少年开启了赶路模式,金刚猿和长耳熊闲着无事,又抱出一袋干果,快快乐乐地吃零嘴。

    当灵舟平稳飞行时,燕少才查看储物器。

    小萝莉将矿石材料按炼器法宝的类型分了类,炼每种法宝的矿石材料单独装在一件储物器内,还附有说明书。

    说明书是小萝莉的手书,写明了材料的重量,炼器时的顺序,以及大约可炼制多少件法宝。

    查看了全部的储物器,燕少进了如意屋,摆开炉器炉熔材料、去杂质。

    三只大乘兽以为可以天天睡觉了,结果在燕哥儿炼器的第五天,他们被白袍少年扔进了燕哥儿的如意屋。

    白袍少年亲自教三只大乘兽学习如何去除矿石中的杂质。

    三只大乘兽不想学习,但屈服于少年大乘的威严,被迫当了好学生,努力学习技能。

第五百三十一章

    少年大乘在教学,燕少也当了旁听生,论起来少年处理材料的手法与速度与小萝莉不相上下,就连理论知识与小萝莉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但他还是有点不服气,理论强不等于炼器水平强!

    少年大乘也不知是看出他的心思,还是仅只是习惯问题,他将三只大乘兽学习处理矿石材料的杂质时积累的矿石投入一只小器炉熔化成液剔除了杂质,又顺手炼成了成品。

    白袍少年炼出来的是件上品法宝。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看到成品,燕少服了,三只兽学习用的材料是最普通的矿石,他自己炼器,炼出来的成品勉强达到下品法器。

    同样的材料,自己只能炼出下品法器,少年炼成上品法器,这就不是材料的问题,而是炼器水平的问题。

    以前有个小萝莉打击人,现在又来了个专业的炼器师,倍受打击的燕行,闷头炼器。

    三只兽兽笨手笨脚地学心了一天,被迫上工。

    少年呆在如意屋监督了三只兽工作两天,见他们由动作笨拙变得娴熟了,潇潇洒洒地走人。

    被留在如意屋的三只大乘兽,与燕哥儿同甘共苦,一起享受烟熏火燎。

    有帮手帮去除矿石杂质,帮熔材料,燕少有了时间调息恢复神识,其工作效率也大幅度提升,平均每天都有一批成品出炉。

    虽说一批法宝的数量大约十件左右,也相当于实现了量产。

    少年大乘之后再没进如意屋,就那么在他自己的灵舟船头闲坐,看天边云卷云舒。

    三只大乘兽不是记仇的那种兽,虽然被少年拎去帮燕哥儿干活,他们并没有记恨少年,偶尔出去透气时还主动凑到少年修士,请他磕果贝和灵贝。

    三只大乘兽也知道灵舟绕了道,因为在行程的第十天,按道理该进入了宁郡界内,但实际并没有,它进入与宁郡之间还相隔一个郡的某郡。

    少年大乘直接进入了某郡郡城附近,将灵舟缩小塞在袖子里,他进了郡城,找大绣庄和绣楼购买某种蚕丝或用某种蚕丝织的布匹。

    三只大乘兽和燕少好奇,放出神识观看某种蚕丝有何奇特之处,可惜左看右看都没研究出什么眉目。

    不过有一点还是可以确认,那种蚕丝或布匹的产量不高,是以物以稀为贵,价格比一般的蚕丝高了十余倍。

    白袍大乘在郡城入手到的蚕丝和布区不多,又去周边的城、集寻找,他运气不错,逛了几天后从一户养蚕户手里高阶买到了蚕种。

    找到了蚕种,少年再没留恋,启程赶路。

    三只大乘兽和燕少也明白过来了,少年大乘真正要找的是蚕种,他们也没去问十万个为什么,兢兢业业地炼器。

    少年大乘途中停了一次,之后直奔平郡,进入平郡地界,去了几个他之前没有去过的府城购米粮。

    他沿路购粮,基本是晚上赶路,白天采购,平均一天扫荡七八座大城,仅用了八天时间即进入了安郡。

    少年在安郡数个县城和府城转悠了几天,季节终于进入了十一月份。

    白袍少年于十一份的第二天驾临安郡郡守府,而且仍然是驾着灵舟大大方方地从空中进城,并在郡守府主殿前才降落。

    迮郡君早在十月底便将事务安排妥当,宁郡的几个修士家族的人员也在十月下旬相继赶至郡城聚头。

    修行家族的代表们也全猫在郡守府,得悉有灵舟向城中飞来,与迮郡君跑主殿前等候。

    灵舟降落在殿前广场上,金色的防御结界悄然隐去。

    迮郡君与修士们看见了灵舟船头立着的白袍少年修士,同时也看到了灵舟上停着的另一艘灵舟,心中诧异,也没敢多瞅,向少年修士见礼。

    “诸位准备妥当了便登舟启程。”少年还了礼,没有再寒暄,直接催促。

    迮真君带着人列队登灵舟,他先一步踏上灵舟船头,颇有几分局促:“安郡众生敬仰神树守护者,得悉仙子驾临宁郡激动难抑,都想瞻仰仙子圣容。

    本郡正没法满足安郡众百的心愿,仅从数城择了几百百姓家的少年和一百老者,意欲携带一起去宁郡拜见仙子,他们居于如意屋内,吃喝拉撒也安排好了,请阁下通融一二。”

    “迮郡君将人安排妥当了那便不碍事。”少年指了指另一艘灵舟:“本君受仙子之托去辛合皇城接了仙子的那位朋友一程,他们在那艘灵舟内,你们别去打忧。”

    迮郡君与修士们听说神树守护者送人入辛合皇城的那位朋友也在,神容激动,连连回应,保证绝不去打扰。

    修士家族的人也是知道深浅的,没有携带太多的人,每家一百人作为代表,大部分人呆如意屋内,仅七八人随着家主行动。

    迮郡君与众修士登上灵舟,进了船舱,在舱里修炼打坐。

    待队伍进了舱,少年驾着灵舟上升至云海之下,又开启了长途旅行。

    原本从安郡郡城到宁郡郡城,灵舟全速航行只需两天半,少年放慢了行速,走了三天半。

    灵舟抵达宁城城外,少年让灵舟下降至半空,让长耳熊驾灵舟带一群修士进宁城。

    长耳熊和小伙伴路上联系过小仙子,小仙子不在宁城,他们也知晓少年大乘不进宁城,也没多问,自己将灵舟从少年的灵舟上移出去。

    银星九兄弟长身玉立,立在船头为主人朋友的灵兽撑场子。

    迮郡君等人听闻到宁城了,激动得走出船舱,举目一瞧,看到远方巍峨的大城,更加激动。

    白袍少年摇着折扇,向众修士解释停舟的原因:“本君不入宁城,迮郡君与诸位修士移去仙子朋友的灵舟,由他们捎带你们去宁城郡守府。”

    “啊,是这样啊,有劳了!”众修士向白衣少年修士道别,转而飞向旁边的灵舟。

    “小熊,安郡来的这些人相对宁郡而言是客,宁郡的郡守还不知道他们的到来,你飞进城后先在郡守府门口停一停,让安郡的修士们先下去。

    你和你的小伙伴们去郡守府主殿后面的院子,小仙子说那里有她设的防御阵,让燕哥儿在那里安心炼器。”

    “明白。”长耳熊站在船头等人,听了少年大乘地嘱咐,爽快地应了,又问:“你过宁城而不入,小仙子问起你去哪了,我们该怎么说呀。”

    “本君知道小仙子在哪收集植物种子,直接去找她玩耍,你们乖乖地在宁城等小仙子回来。”

    “……”长耳熊和在如意屋的两只兽怪无奈的,感觉少年将他们当作了没长大的小幼崽!

    “你们要乘哟,小仙子最喜欢乖巧可爱的兽兽了。”兽兽们不吭声了,白袍少年轻笑一声,开启灵舟防御结界,灵舟斜刺着朝着天际飞去,眨眼就失去了踪迹。

    “又调侃兽兽们,太不厚道了。”长耳熊冲着跑路的灵舟嘀咕了一声,也开启了灵舟防御结界,让灵舟升高到距地一千多丈高的半空,大摇大摆地飞向宁城。

    行速千万里的灵舟,仅用了三十息的时间即抵达城宁城。

    长耳熊驾着灵舟从空中飞进城,飞至城中央的郡守府广场上方再慢慢降落。

    十一月之初,宁郡的秋粮收进了仓,就连地下茎块类的作物也收获了,百姓们也终于进入冬休时段。

    人闲了,自然有功夫窜门逛街,每个城每天都热热闹闹的,郡守府前的广场上更是天天人流如织。

    当有灵舟飞来,广场上的人俱惊喜地张望。

    郡守府前的空闲之地不多,长耳熊把灵舟悬在半空,让修士们自己飞下去。

    迮郡君与修士们纷纷从灵舟中跃出。

    长耳熊待安郡的众人下了灵舟,他驾着飞过郡守府的门墙,飞至主殿后面的大院,在法阵旁降落。

    他关了灵舟的防御阵,自己带着灵舟进了院子中的金色法阵结界,再放出灵舟。

    燕少自己走出如意屋,并把炼器炉搬到地面上,又埋头炼器。

    三只大乘兽继续帮管火,熔矿石材料。

    迮郡君与修士们落地后目注着灵舟飞进郡守府去了,整理仪容,向着四方行了一礼,扬声知会广场上的人与宁郡郡守府的守卫:“在下安郡郡正,欣闻长生树守护者驾临宁郡,与安郡诸修士家主们特意来拜见仙子!

    此番冒昧拜访郡守府,打扰了商郡君与宁城父老们,在下先在此告个罪,望各位海量!”

    宁城的百姓们知道来得是安郡的郡守和修行者,也纷纷见礼。

    郡守府的守卫飞奔进府,去报知商郡君和主薄等人。

    迮郡君与宁城百姓见了礼,抬步到宁郡郡守府前,递上了拜帖。

    一位府兵接了贴子,也飞奔进府禀报。

    商郡君与郡守府的众官吏,虽然不知道仙子和燕真君宣真君几时回郡守府,除了秋收那段时间外出督促秋收,其他时间没必要的大事从来没敢离开郡守府。

    同时,宁郡统兵、之前去了各府巡视的骀守备,在闻知仙子驾临宁城,也在前不久终于赶回宁城。

    商郡君与骀守备在府中听到了安郡郡守迮郡君的声音,还不待人家递拜帖,率了府里众官吏们出迎。

    他们刚走出仪门,送拜帖的府兵也来了。

    商郡接了拜贴,带着众人急驰着出了大门,到了门口,看到在府前等着的一群修士,大笑着拾级而下。

    “迮郡君与各位真君稀客呀,这是哪阵香风把诸位吹来了,商某等不曾远迎,失礼失礼!”

    “有劳商郡君与诸位同僚们亲迎。是迮某等人冒昧了,前两个月有位真君前往安郡购米粮,迮某才得知神树守护者驾临宁郡,又知那位真君还将返回宁郡,便求了真君捎带来宁城瞻仰仙子圣容。

    此次来得突然,没来得及提前向商郡君递话,是迮某的不是。”

    迮郡君简略的解释了一下知悉神树守护者在宁城的原因,与修士们快步迎上去,与商郡君、骀守备等互相见礼。

    商郡君见到熟人,也喜形于色,互相见礼后,与迮郡君手挽着手,招呼着安郡的来客们进了郡守府。

    进了仪门,商郡君将客人引至西配殿招待,并解释了没在主殿待客的原因。

    安郡的众修士已知晓神树守护者在宁郡郡守府主殿为宁郡镇运的事,自然不会觉得商郡君在配殿接待他们是怠慢自己。

    郡守府的人很快泡好了茶,送上点心和当季的鲜果。

    主宾们品茶。

    寒暄过后,迮郡君才说自己携带了些安郡的百姓来拜见神树守护者,并表明,他们也不好意思让宁郡郡守府招待,他们自己去外面住食肆客栈。

    安郡迮郡君与自己交好,因为引起了皇族与朝臣的不满,他们被迫疏远,如今老朋友大老远的来了,商郡君哪能让客人去住外面。

    他和郡守府的几位主事人,亲自送客人去第五进殿安置,迮郡君住后殿主殿,安郡的修士家族住东西配殿,安郡的百姓们安排在裙房。

    论理,迮郡君本来有资格住第四殿的主殿,因仙子的朋友在第三进殿的大院里炼器炼丹,为了不影响炼丹师或炼器师,将第四殿空置。

    迮郡君与安郡的修士们听闻神树守护仙子怜惜宁郡无丹无装备,让朋友帮宁郡炼丹炼器,羡慕得暗中流下了嫉妒的眼泪。

    迮郡君将与家族人员将携带来的百姓们安置好,并嘱咐他们不得私自去前面的第三进殿,想出府去宁城游玩绕路走。

    百姓们自然无有不从。

    迮郡君与修士家族为了不给宁郡郡守府添麻烦,携带的百姓中也有厨子,他们在后殿的厨房自己做饭。

    同时,也携带足了粮食、食材,还有厨具、被褥冬衣等生活用品,由修士家族的小修士们帮掌管储物器,百姓需要什么只管找人领取。

    修士家族也将自己携带来的家族人员安排好,高阶真君随着家主与迮郡君,与商郡君们又去前殿会晤。

    一群人经过第三进殿时,还悄悄去跨院看了看庭院,并没有看见仙子朋友的灵舟,又轻轻地离开。

    主宾们返回了主殿的西配殿,因不用再忌讳皇族,大家畅所欲言,聊得热火朝天。

第五百三十二章

    安郡的客人们到宁城郡守府大约是下午的未时初,进府后互相见面再去后殿安置住处共花了一个时辰,重返主殿西配殿的主宾们畅聊得太愉悦,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当天时间紧迫,来不及为客人接风洗尘,商郡君做东,请客人们去宁城的酒楼搓了一顿。

    翌日,宁郡郡守府为安郡来的客人们举办接风洗尘宴,郡守府的大厨房从早上开始忙碌,还找了宁城数家酒楼支援。

    商郡君也邀请了宁郡的修士家族做陪客,还邀请了当天来郡守府给仙子送礼物的百姓们代为招待安郡的百姓们。

    百姓与百姓有共同话题,如果没有百姓招呼呼安郡的百姓,后者必然拘束不安,由宁郡的百姓们做陪客招待安郡的百姓们才是最合适的接待方式。

    接风宴摆在第五进殿的大庭院,郡守府但凡不值勤的人全员参与,一共排了五百多桌,天色擦黑时分,接风宴开席。

    主宾们欢聚一堂,十分热闹,宴会持续到了子夜时分才散。

    参加洗尘宴的百姓们当晚就在郡守府住下,当然,没去客院,修士们在第四进院的大院放置了阵盘,大家打地铺。

    宿在郡守府的百姓们,第二日清早自己收拾好席被,悄悄地出府,各人回到家与家人分享了赴宴的经过,家人也与有荣蔫。

    次日,去赴过宴的百姓全家出动,搬了一份自家的出产送去郡守府,一半敬献仙子,另一半送给安郡的百姓们。

    迮郡君闻迅赶去接收物资,也由衷的敬佩商氏,商氏治理宁郡做到了爱民如子,是以得到了宁郡百姓们的由衷拥护爱戴。

    宁郡百姓主动给来宁郡做客的安郡百姓送物资,一是他们本性淳良,热情好客,二来也是为郡守府和商郡君分忧。

    迮氏在安郡也颇得民心,但与商氏相比相差太远。

    迮郡君只有羡慕,没有嫉妒,想来正是因为商氏治理宁郡用了真心,宁郡百姓们也淳朴良善,从而赢得神树守护者的维护与怜惜。

    内城离郡守府较近的百姓们,知道安郡一拨百姓来了宁城朝见神树守护仙子,但凡家里有时蔬或鲜果,也收拾一些送去郡守府招待远客。

    安郡的百姓们在宁郡郡守府呆了二天,适应了,也外出逛街,皆受到了宁城百姓们的热情款待。

    安郡百姓们体味了什么叫宾室如归的感觉,也因此,他们在宁郡住得格外的舒心。

    迮郡君与修士们也在宁郡郡守府静修,坐待长生树守护者归来。

    安郡的众人在宁城心情愉快,而辛国君与辛氏大乘们每日愁云惨淡。

    黄内送了粮银回宫复命时并没有隐瞒,将白袍少年说得话或做过什么全转达了国君和随在国君身边的辛氏大乘。

    辛国君和辛氏大乘们在听说那谁去过国君私库,大惊失色,不待黄内监再说其他事,立即去地下私库查看真假。

    一拨人进了地下私库,见到空荡荡的仓库,辛国君当时吐了一口血,生生气晕了过去。

    辛氏大乘们也没好到哪去,气得真气逆流,差点走火入魔。

    然而,这还没完,刚受了一波打击的众人,从地下私库回到书房,还没完全缓过气,紧接着第二波打击又到了。

    辛氏大乘听闻因他们的一时之私,导致辛合帝国国运短了一截,又因他们这次视为隐患处理掉的皇族子孙中竟有不该杀之人,因他们杀了不该杀之人,竟导致国运减半,皆气得口吐鲜血。

    吐血事小,有几个大乘悲愤过度,生生震断了几根经脉,导致真气混乱,又没能及时控制住,自己爆体而亡。

    数个大乘先后爆体,书房被炸毁,整座宫殿遭受了数次冲击,也被摧残得七零八落。

    黄内侍与几个辛氏大乘在事见不妙时虽然疏散了皇宫守卫与宫人,终归还是无法避免地造成了三十余人的伤亡。

    皇族损折了几个大乘,损失巨大。

    没死的辛氏大乘,惶惶不可终日。

    辛国君更是犹如惊弓之鸟,晚上也要黄内监守在身边才敢合眼。

    自己不好过,辛国君也没忘记拉上他的那些心腹大臣,第二日召人密谈,让黄内监将新宇氏灭族的消息转达他们。

    参与算计宁郡的众朝臣,惊闻宁郡开明府新宇氏族灭,也被唬破了胆,再不敢拖延,回到家中令家族中知情者和为自己提建议的那些参与者全部自尽。

    同时再收拾了一份金银细软,将最优秀的青年后辈密秘分批送走。

    黄内监也告了假,回了趟家族,悄悄将族中后辈秘密送出了皇城,至于一些老年人,他们为了家族后辈能顺利平安离开,自愿留京做为掩护。

    辛氏国君也将准备退位、在皇族中选继承人的事提上日程。

    国君正值盛年,修为也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和潜力,这个时候突然宣布退位,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又因国君将在皇族子孙中挑继位者的消息,皇族子弟蠢蠢欲动,皇亲国戚和朝中大臣们也暗中拉帮结派,企图推选“傀儡”上位。

    辛合皇宫气氛日益紧张,皇后贴身内临数次去国君寝宫接主子都没见到人,也不见到太子的众多儿子孙,忐忑不安之下去找国舅们商量对策。

    国舅们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思管太子的那些子孙怎么了,甚至也猜到皇后必定已被处死,却不能明说,只让内监别管,将人打发了。

    内监也有了深深的危机感,自己为自己安排退路。

    辛氏皇族已经到了风雨飘摇之际,皇城的百姓们犹丝毫不觉,而远在宁郡的百姓们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压根就没费心思去关注国君与皇族如何了。

    宁郡境内的诸多城、集,只盼着仙子哪天来购粮,仙子不能来,仙子的朋友或灵兽来也行。

    每座城里的百姓但凡知晓仙子朋友来采购,必定是闻风而动,主动携带米粮去找人,以致经常出现万人空巷的场面。

    宣少和小伙伴们买米粮的工作顺风顺水,差点乐不思蜀。

    乐小萝莉于十一月月中这一天的正午回了宁城,那一天宁郡境内多地下雨,宁城也下着大雨。

    雨点密集,哗啦华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因为下大雨,宁城的街道难得的空闲了下来,冒雨赶路的行人或车马也是来去匆匆。

    小萝莉的灵舟,穿破如织的雨帘,悄然进了郡守府。

    当张着金色光罩的灵舟降落在了主殿前的大院里,商郡君与主薄们才有所察觉,赶忙跑柱廊下张望。

    张着结界的灵舟仅丈余长,它至了主殿前的屋檐下,光罩消失后,外出了两月余的仙子从灵舟中飘然飞至了长廊间。

    商郡君狂奔着冲进雨帘里,赶在仙子收起灵舟准备入殿前赶至,行礼问安好,禀报:“仙子,安郡君正与安郡部分修士家族的人员知悉仙子驾临宁城,携带了几百百姓代表,于十余天前赶至宁城朝见仙子,商浚将人安置在郡守府后殿。”

    “本仙子朋友说过此事,安郡郡守也是个不错的好官,他们大老远地赶来宁城也是有心了,本仙子破例见见,就明日罢。”

    乐韵点点头,又问:“开明府那边处理妥当没有,有没将炼丹炼器的材料带回来?”

    “开明府新宇氏的善后事宜已处理妥当,灵植与矿石也整理顺当,有劳仙子过目。”商郡君飞快取出两份储物器放在一只托盘里上呈仙子。

    乐韵没问细节,收起了两个储物器。

    商郡君又飞快地往托盘里放了一堆储物器:“这是宁郡修士家族收拾出来的灵植或矿石,他们不敢叨忧仙子和仙子的朋友,将材料放在郡守府由商浚代为保管,他们说炼什么丹什么法宝,一切全凭仙子做主。”

    “行,各家的材料送来了,本仙了与宣真君说一下,让他下个月再炼丹。

    商郡君让郡守府和各修士家族在外代买米粮的人员尽快回宁城,待丹师炼丹时,他们也能趁机修炼,弥补他们这些日子耽误掉的修炼时间。

    若谁离得太远,不能赶在十二月前回到宁城,让各家派个人来引路,本仙子让两哥儿的灵兽去接一程。”

    “多谢仙子体恤,商浚遵仙子谕令!”商郡君代在外奔波的人谢了恩,再问:“仙子您在哪接见安郡众人?是在第三殿主殿还是第四殿,商浚去安排。”

    “他们来此非公务,安排在西配殿即可。”

    “仙子身份尊贵,怎能让仙子屈尊在配殿受众生朝拜,商浚以为最低也得在第三殿主殿才配得上仙子的身份。”

    “如此,依商郡君之言,有劳郡守府诸位操劳了。”

    “仙子屈尊居郡守府,府内众人皆感三生有幸,万万担不起操劳两字,仙子这是折煞商浚等人了。”

    “郡君不必谦虚,若需要安排灵舟去接人,待引路的人来了,你再带人来殿门外知会本仙子。”

    “是!”

    “郡君去忙吧。”商郡君一板一眼又爱较真,乐韵可不想再与他唠嗑了,带着一堆储物器抬脚进了大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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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眼小神医介绍:
乐韵最大的理想就是:成为华夏最优秀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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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乐姑娘在成为旷世女神医的道路上又多了一项任务—帮系统找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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