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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相思如风     魔眼小神医txt下载     魔眼小神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盯梢

    张婧站在屋檐下,看到乐韵生意兴隆,怒火中烧,露出吃人似的眼神。

    当汤县长光临李家店铺前,陪着张婧的黄毛石头哥吓了一小跳,小声的嘀咕:“现在来的这仨一个是房县汤县长,你还说她没后台?”

    石头哥是混街头的,当然要对本县本市的一些人物做些了解,混街上的跟古人说的匪差不多,有道是官匪不聚头,想要在道上混下去,必须懂规矩,不能犯当官的头上去。

    县长?

    张婧愣了愣神,县长怎么也来捧场?

    巧合,一定是巧合!

    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乐韵与县长有交情,咬牙切齿的咬了唇,将愤恨的目光收回来,斩钉截铁的否认:“没有!绝对没有任何后台,她家在我们那里是外来户的独姓,连仅有的两辈姻亲也全是泥腿子。”

    石头得到确切资料,也就放了心。

    张婧站了会腿脚发软,有些吃不消,恨恨的剜几眼还在忙碌的乐韵,自己先回旅馆去等消息。

    她还是个黄花大姑娘,杨斌彬并没有因为她是第一次而怜惜她,折腾得很狠,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以致她早上起来腿还是软的。

    杨斌彬收取了利息,也没有食言,找来道上的兄弟跟张婧碰头,让她自己解决个人恩怨。

    以前张婧有看见乐韵常在李家店铺前,这次她首先就想到乐韵可能会在李家店铺面帮人卖东西,直杀目的,没想到还真的就在那儿。

    张婧一走,石头觉得空气都通畅了许多,懒洋洋的去隔壁买杯豆奶,站着观察,刚才他们兄弟近前侦察过,那边的东西卖得差不多了,很快就能收摊。

    没多大会儿,汤县长仨满戴而归,他看到短发小女生收了摊,那老头进店子,小女孩子坐上三轮车出发,石头看到有兄弟跟上去了,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踱着步子。

    八点多钟,正是赶市场的高峰期,又是星期天,街上人特别多,人多,车子不不走,乐韵慢慢的开车,走了一阵,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凭着自己超灵敏的感知,确定位置,从后视镜向后观察,很快找到目标。

    后视镜出现的是个染发的小青年,耳朵上还钻好几个耳洞,戴着耳钉,那模样流里流气一看就知是小混混。

    混街头的小杂毛盯着她干什么?

    心头被喜悦占领的乐韵,满心狐疑,该不会是她生意太好招人眼红,所以有人找小混混想教训她一顿?

    暗中揣摸一阵,边走边从后视镜观看,发现那只小杂毛不远不近的跟着,保持着距离。

    大街的楼舍面向大街,密密麻麻的,乐韵开着车,走了十多分钟才走出百来米远,拐进小巷子,绕向李家店铺楼房的后院。

    在小巷里东拐西转,从车后视镜观察,发现小杂毛也跟进巷子,乐同学确定自己被人盯上了,仍然当作浑然不觉。

    染着一头红发的小青年,不远不近的跟着小女孩,她开着三轮车在楼舍间的窄里穿梭,兜兜转转,转进一个院子,然后锁上门。

    红毛漫不经心的经过院子,观察到小女孩停好车从后门进李家店铺,他和兄弟们交流信息,自己在附近游荡。

    乐韵回到李大伯店铺,吃早点的人很多,店里高棚满座,李家夫妻忙个不停,李大牛也在帮收钱,她二话没说,洗手,坐下包馄钝,包饺子。

    有个帮小工的,不用担心饺子和馄钝供应不上来,李旺主管烫煮,李伯娘当铺助,有空去包馅,李大牛坐在一边专管收钱找钱。

    三大一少四人埋头苦干,过了九点,高峰期过去,店里也不再那么拥挤。

    当不忙的当儿,李旺烫好一碗饺子,加好配料,端给乐小同学,他记得小乐乐的早餐没吃完就上工了。

    乐韵是高一上学期快结束时与李大牛认识的,李旺夫妻知道小同学在县城读书,周末跑杀鸡鸭的地方当小工帮拔鸡鸭毛,便请她周末到店里打小工,一天二十块的工钱。

    到高三下个学期,因为高考学业压力大,学校不放假,便没来打工,偶尔周末放假没回家到到店里帮忙也是纯帮忙,李家夫妻也没再请小工,想等下个学期,招收学生来打工,也算是给家境较贫困的农村孩子勤工俭学的机会。

    也因为大家认识久了,乐同学要摆摊,李旺夫妻和李大牛会帮她,乐同学帮他们干活,他们也欣然接受,不会讲客气话。

    乐韵早上出摊前吃了空间里的水果,没感觉到饿,刚才忙得天昏地暗也没顾得上饿不饿,这当儿闲下来,看到香喷喷的饺子,小肚子咕咕的叫起来,她抄起筷子一阵狼吞虎咽。

    美美的干掉一碗饺子,乐小同学眉开眼笑的笑得小嘴都快合不拢,跑到堆东西的一角,提两大只袋子交给李伯娘:“伯娘,这些是留给你们的份子,还有几个西瓜,辛苦费地摊费,没有。”

    “这么多?”一对夫妻眼角跳了跳,昨天他们老父亲说青菜什么的多多益善,今天小乐乐就送上两大袋。

    李大牛笑得见牙不见眼:“哈哈哈,我喜欢,下次要帮人卖东西又来这里,我帮你打小工。”

    听到老父亲那话,李伯娘汗哒哒的,老父亲是上瘾了吧,她拧东西去藏冰箱,小乐乐送的必定是好的,他们也不舍得拿出来当配菜卖。

    乐韵跟李家三人聊了会,告诉他们要送钱给主人,背着背包告辞,她光明正大的走店正门出,慢悠悠的沿街晃。

    太阳将楼房的影子拉长,有一边的街道能蔽阴,有一边的街道逐渐暴露在太阳底下,街上的人大多沿阴凉的地方走。

    石头坐在冰饮店吹凉风,得到兄弟们的电话,赶去与兄弟们汇合。

    他到达时,守李家店铺后门的兄弟也到了,四人分成两拨,跟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一边逛街一边跟着人。

    小女生沿着步行街走到尽头,过十字路口,又过一条巷子,往城郊外的方向越行越远。

第六十二章放她一马

    房县稳步发展,县城内面貌日新月异,县城边缘的纸板厂旧址一带仍有许多陈旧老屋,很多没人居住,楼舍荒废衰败,显得荒凉。

    纸板厂因环境污染大,迁出城效到距城五公里之外的地方另起灶炉,而去原纸板厂的公路仍然使用。

    背着背包的乐小同学从闹市走出,走向前往纸板厂旧址的乡公路。石头和兄弟们跟在后面,前后的几个人不紧不慢的行走,就像是进城转了一圈要回家的行人一样。

    “石头哥,她究竟要去哪?”跟着石头老大的小红毛郁闷极了,那个小女生尽往人少的路走,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石头也感觉怪怪的,感觉小女孩好似是故意往这里走,引他们到偏僻地方,可是,可能吗?

    他不认为她发现了他们,毕竟他们也算比较专业的人员,再说,雇主又没跟她碰面,她不是神仙,不可能发现他们的存在。

    乡公路上行人比较少,大多是骑车的。

    县城的公路上,一支四人队的背包客们踩着自行车从城外向县城而来,个个腿脚有力,车轮钢圈呼呼作响,灰色头盔映着阳光,车骑队特别的精神。

    自由行的骑行队伍靠右行,大多数人没在意对面路上的小女孩和后面的小青年,唯有队伍中一个中年男人眼中浮出沉思,暗中观察路对面独行的短发女孩。

    那是个三十来岁左右的男人,脸孔白晳,长相温雅,可惜左眼角有约半寸长的伤疤,破坏了风度翩翩的帅相。

    燕行一边留意马路对面的小女孩,一边放慢速度,对面那个女孩子怎么那么像怪力小萝莉?再骑行约百来米,他的眼神如火炬被点亮,那个女孩子分明就是那只怪力小萝莉!

    想到那天在神农山被小萝莉踹下体的事儿来,他忍不住犯怵,怪力小萝莉太狠了。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他也不是小气的人,然而,若谁像他那天一样被踹,被扔飞还能一笑置之,他一定给他送锦旗。

    小萝莉打他一顿,他能当作是自己应得的报应,可她踹他,还伤害他的自尊,士可忍,孰不可忍,必须要找回场子。

    冤家路窄啊,男人嘴角勾出邪邪的痞笑,能在这里遇上那只怪力小萝莉,这就是人说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可没忘记说了若哪天再抓到她,一定要整残她的话,原本以为有可能只能在心里凌迟怪力小萝莉几百遍,现实是不可能的,没想竟然这么快就遇上,苍天有眼,他报仇的时刻来了。

    哧-,燕行一握刹车,自行车溜行十公分,轻盈的刹住。

    那刹车声也让其他骑手前仆后续的暂停。

    “队长?”刹住车,胡勇看向队长,当看到队长转脸望向自己,他忍不住想捂脸,化妆术什么的最讨厌了,队长明明长得倾国倾城,非要弄成这样子,让他们看了也觉得碜人。

    “你们先走,我内急,找地方解决一下,过后跟你们联系。”看到队员的表情,燕行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又在为他的这张脸纠结。

    因工作需要,像他们这些为任务而在外的人员换张脸并不是什么奇事,总顶着自己的脸在一个地方跑来跑去,太容易让人记住,有必要改头换面。

    “好,我们先先一步。”三青年心中了然,踩上车飞快的跑路,这世界上什么事都可以做,唯独千万别跟队长一起解决内急问题,否则哪天落个死无全尸,只能怨自己太蠢。

    身强力壮的青年们踩着车,呼啦啦的奔行,溜得那叫个顺溜,比兔子还快。

    目送队员们走远,燕行将车调个头,望向对面,那边,短发小女孩偏离主道,走向一条岔道。

    他慢悠悠的踩车逆行,正想在琢磨着怎么整治怪力小萝莉,发现那几个不远不近跟着的染发小青年们也跟着小女孩转进那条明显荒芜的天然路,燕行眼底射出凌利的冷光,多年的侦察经验表明,那几个小青年在跟踪小萝莉!

    那一发现让男人非常愤怒,小萝莉是他的猎物,他还没出手,有人竟然想从他手里虎口夺食?

    燕行“呵呵”的冷笑,甩送两个字:找死!

    他正想横穿马路,手机催魂似的响起来,他不得不先看手机,来电显示正是自己的队员,接听,脸色微微一变:“你说什么?……好,我马上就来。”

    挂电话,燕行狠狠的瞪马路对面的怪力小萝莉和小青年一眼,掉转车头朝县城方向狂奔,他有急事,先放小萝莉一马,她会在这里出现,证明不是房县人也是附近县城的人,以后有空再找她算帐。

    一阵疯狂踩车,很快追上先走的三人,胡勇和兄弟们将车停在路旁等着队长,路人行人少,谁也不认识谁,不会有人搭讪。

    燕行将车停稳,问情况:“有什么紧急情况?”

    “队长,柳队那边二号断线了,二号昨晚猝死,早上被发现,明面说是突发性心脏梗死,怀疑被注射药物导致突然死亡。”胡勇将刚得到不久的消息汇报给队长听:“柳队怀疑,那边请外援追来了。”

    “不是怀疑,应该是百分百确定是他们找到痕迹追了过来。1号和3、6号和11、12号情况如何?”燕行眼神锐利,比狼的目光还冰冷。

    “柳队说目前在掌控范围内。”

    “你们负责盯好五号和七号,我带布置在这里的人赶去柳队那边跟他们对调一下人员。”

    “明白。”

    胡勇三人轻声应了一声,跳上车,四人风挚电驰的赶往县城。

    石头和兄弟们跟着小女孩子,发现她走进前往纸板厂必经路旁的一个只建了一截毛坏墙就停工的私人废弃宅基地。

    “头,她究竟在干吗?”红毛看到小女孩转进废旧宅地,莫明的感觉毛骨悚然,不会是鬼吧?

    “去看看!”

    石头率先跑向废弃宅地,雇主说了必须要在明天以前完成任务,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们收了钱,当然得履行约定。

第六十三章 咱们谈谈人生

    石头和兄弟们虽说打得一手好架,可要他们当长跑运动员那是不行的,跑了不到二百米,也累得气喘吁吁。

    四人稍稍换口气,大摇大摆的冲向那栋墙根下长满杂草的废弃旧宅,一溜儿的冲进可当门面的宅子,不由得吃了一惊。

    宅子只有一截毛坏墙,地面却铺了碎石,飞进屋的野草种子生根发芽,欣欣向荣,那个他们追着兜了一大圈的短发女孩,好整以暇的站在废宅中,笑盈盈的看着他们,她唇角上扬,笑容明亮。

    四个青年忽然心头发毛。

    等到人,乐韵心情美妙,愉快的打招呼:“你们总算追上来了,讲真,你们速度真不咋的,我走这么慢,你们还追不上,可见你们体质很渣,以后需要多多煅练才行。”

    “……”小毛红几个心头陡然的冷寒,背心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你早就发现我们,所以故意引我们来郊外的?”心头的怀疑成真,石头哥眯眼,他记得杨兄弟曾说小女孩打架很猛,她想以一对四?

    “对头。能想到我早就发现你们,还不太笨。”乐韵看着四位杂毛,眼神格外清亮,在她眼里,四杂毛就是四个人形沙包,还是免费的那种。

    老人说艺高人胆大,她自从得空间外挂,天天吃空间产品,感觉力大如牛,又没机会试试身手究竟有多厉害,正好有人送上来当沙包给试手,她哪能不兴奋?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石头一边问,一边对兄弟们使个眼色,四人慢慢向小女孩包抄过去。

    “你们在早餐店跟踪我到后门时。”乐韵兴奋的搓拳头,她感知敏锐,离开李家店铺时发觉仍被监视,她不知道又招惹谁,干脆故意兜几圈,确认跟踪人员一直没有撤退,不动声色的引往偏僻郊外。

    有小杂毛送上门来找打,不收拾一顿,实在是太不起人民对不起党,乐韵决定好好的教训教训四杂毛,之后再跟他们谈天谈地谈人生。

    看到小女孩的笑容,石头四人一阵毛骨悚然,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都让人看到了脸,这架不打也得打。

    四人瞬间发难,踢、打、踹,手脚齐齐向小女孩身上招呼。

    “来得好!”面对四人的拳打脚踢,乐韵不退反进,抡圆胳膊,朝着四人之中的头儿冲去。

    四染发小青年从四个面围攻小女孩,也发挥出街头混混的气势,拳脚狠辣,没因为目标是个小女生就手下留情。

    乐韵瞬间进入奇妙状态,就算不用眼看,也能感应到各方来的拳头、腿脚攻向自己那哪里,大概距离有多远,自己该往哪闪。

    凭着那超强的感知,灵敏的避过一拳,一捞捞住一个人的脚,抓住他的脚踝用力一抡将人提起来,甩手扔飞,其他人甚至都没看清她是怎么做的,头发染成橙色的青年便被扔飞,朝墙上撞去。

    一个嫩得像小学生似的小女孩一把抡飞一个男青年,就如扔飞一根稻草似的,不费吹灰之力,若有人看到那一幕,必定会惊掉眼珠子。

    扔掉一个,乐韵飞起一脚砰的踹中一个青年腰眼,再一旋身,躲开踹来的一脚,一记重拳将扑来的一个小青年打飞,眼疾手快的抓住领头小杂毛的手臂,用力一个过肩摔,把人摔地。

    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潇洒如行云。

    第一个被扔飞的青年,重重的撞在红砖墙上,痛苦的嚎叫一声,啪哒跌落,被踹中一脚的青年歪了几步,腿脚发麻,卟嗵栽跪于地,被挨了一记重拳的青年,只觉脸部剧烈的疼痛,然后眼前天晕地暗,一路倒退,撞上墙才站住脚;

    石头明明看见自己的手打到小女孩身上,却没有击中目标的感觉,转而自己手臂却被抓,他根本来不及挣脱,眼前天地倒转,然后后背着地,砂石硌得背钻疼钻疼的。

    他刚想翻身爬起来,肚子上一重,一只脚踩住了他,他重重的仰下去,背砸得贴于地,砂石几乎要钻进肉里去,他疼得“啊”的叫出声。

    以前,他打趴的人不说上百,好歹有二三十,每次都是他踩着别人的份,现在却被一个小女孩一个照面打趴下,还踩到了脚底。

    那两人明明说小女孩是个乡下妹,可为什么被放倒的反而是他们?石头只有一个想法:上当了!

    贴墙站的小红毛,甩好几次头甩去眼晕感,再看,两个兄弟一个以面趴地一动不动,一个跪坐,脸扭曲变形,头儿被小女孩踩在脚下,他后背一冷,手脚也不听使唤。

    太诡异了!

    小红毛冷汗泠泠,却连大气也不敢喘,他恨不得晕过去,可是,偏偏头脑清醒,晕不了。

    四个混混出马,一个晕过去了,一个不能动,一个被人踩在脚底,倚着墙的一个也没多少战力,形同全军覆没。

    “来来来,现在咱们谈谈人生,说吧,谁叫你们来的?给了你们多少钱?”乐韵用力的辗压脚底下杂毛的肚皮,笑得开心,有金手指就是好,打人不费力气,嗯嗯,以后有本钱行侠仗义。

    “……”石头咬着牙,半字不吭,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不能出卖雇主。

    “不说?换个问题,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石头茫然,你姓什么关我们鸟事?我们只要记得你的脸,能把你教训一顿就行。

    “叫你们来打我的人没告诉你是吧,我姓乐,三中学生,今年本省的高考状元就是我,来自青大的老师还在三中等我去填志愿,你说,我现在报警,让所有人知道有人竟然买通小混混谋杀高考状元,或者,我告你们抢劫**,本县警局和市警局会不会把你们抽皮扒筋?然后掘地三尺将买凶者揪出来以息民愤?”

    姓乐,高考状元?石头猛的睁大了眼睛,每年新鲜出炉的高考状元倍受关注,这个时候他们好死不死的跑来打高考状元,还被人放倒,如果被抓去局子里的话,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完了,这次摊上大事了!

第六十四章 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悔!

    小女孩自报家门,让石头悔得肠子都青了,如大冬天被淋了桶冷水,全身上下拔凉拔凉的,他们踢到铁板了,还是块滚烫滚烫的铁板。

    “这下知道你们被坑了吧?”乐韵看着杂毛脸色发黑,心情大好:“咱们继续聊聊人生啊,告诉我是谁买凶杀人?给了你们多少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认错人了。”

    石头和红毛内心颤抖不安,咬紧牙关,坚决不承认,他们虽然是混街上的,还是懂轻重,真供出雇主,且不说是不是违了道上的规矩,首先就等于承认是受雇行凶,到时被抓进局子里少说也要呆上三几个月。

    “其实,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得出来,左右也就那么几个,姓杨姓张姓黄,姓黄的老爸是当官的,这个节骨眼不会蠢到找人打我,余下就只能是姓张姓杨的,最嫉妒我的就是姓张的,可惜姓张的没有路子找打手,也没有钱,只能利用姓杨的,谁叫姓杨的有钱人傻好利用,我说对了吧,瞧你们的表情,别震惊啊,我跟他们同学三年,我了解他们的程度像对我了解我自己一样清楚,姓张姓杨的会做什么事,我不用脑子想,用脚趾头也能猜得到。”

    小女孩肤白人嫩,明眸皓齿,笑容甜美,然而,那笑容在石头和红毛眼里犹如恐怖电影里的红衣女鬼一样可怕,两人艰难的咽口水。

    石头悄悄的抓地面的小石头,暗中计算着有没机会反败为胜。

    乐韵看到杂毛的小动作,眼神一冷,旋步一跨,一脚踩下去,啪的踩在杂毛手背上。

    “啊!”石子深深的刺进肉,剧痛传来,石头发出杀猪似的嚎叫。

    “不想要手,想变残废,你尽管搞小动作。”乐韵踩住脚底下的一只爪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混社会的人,你弱,他们只会恃强凌弱,若比他们还狠,他们才会怕。

    宅子地面上填的全是指头大的石子,石头的手背被踩,手掌上有重力相辗,下有石子尖角深刺于肉,骨头好像被硌断,钻心似的疼,疼得他一阵痉挛。

    红毛本来也想寻机偷袭小女孩,被石头的惨叫吓得不敢乱动,看向小女孩子的眼神满满的是惊恐,那个女生太狠了!

    “我……我没有……”石头痛得一头冷汗,肌肉张紧,连心肝都在抖,他以前跟人斗架也有受伤,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倍受煎熬。

    “你们应该庆幸你们这次没有携带武器,所以还能好好的跟我说话,以后招子放亮点,再接别人找我麻烦和我家人麻烦的生意,我不介意让你们有来无回。因为青大老师在县城,这节骨眼上我不想让房县丢脸,这次放你们一马,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回去告诉那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他们,再不安分,他们谁也别想好过。至于你们,当然也要受点教训,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石头听到说要放他们一马,感激淋涕,当听说还要给他们一点教训,吓得一颗心几乎飞出嗓眼去,他刚想求饶,看到小女孩拿出手机,朝他的脸拍照,他立即闭嘴,与其被扭去局子里,被打一顿算是轻的了。

    他看着小女孩子给他们每个人都拍了脸,知道她记住了他们,以后若再犯她手上,必定老帐新帐一起算。

    他恨恨的骂姓张的女人,那只三八惹了这么个魔星,可害惨他们了,他心里火冒三丈也悔之已晚,小女孩一把提起他,拳头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

    一个混街头的人被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子提起狂揍,那画面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红毛看傻了眼,几乎忘记身在何处。

    被人揪着衣襟,石头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当头罩来,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拳头打在脸上“啪啪嘭嘭”作响,他疼得“啊啊”惨叫。

    乐韵挥着小拳头如打沙包一样一拳又一拳,砸了十几拳,把杂毛头儿的脸打得青紫交加,将人随手一丢,跟丢稻草似的丢掉,搓着拳头走向红毛。

    红毛看到走来的女孩子,心颤胆寒,想跑,爬不起来,连嘴唇都在抖:“我错了,我……”

    “放心,不要你们的命,你们意图伤害我,我总得讨点利息,也顺便让你们回去好交差,要不然你们拿了人家的钱,却没把我放倒,还毫发无伤的回去了怎么也说不过去。”

    那话说的甚是为小混混们着想,当事人寒毛倒竖,心惊胆颤。

    红毛没敢逃,愣是让小女孩暴打了一顿。

    余下两个自然也逃不掉挨打的命运,乐韵如法炮制,将被踹到麻穴还不能动和还晕着的一个小杂毛也各赏十几拳头。

    可怜晕着的那位哥们儿,愣是被打醒过来,然后还没弄清状况,两眼一黑,又不省人事。

    将四只小混混暴打一顿,乐韵心里的郁闷一扫而光,感觉她的武术进步了哪!痛快揍人的感觉真好!

    “哈哈哈,这样打架的感觉简直不能太好,可惜你们小身板太弱,承受不住我全力打击啊,念你们初犯,姑奶奶说不报警就不会报,记得以后长个心眼,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乐同学冲三只满眼惊恐的小杂毛挥挥小拳头,潇洒的跨出废旧宅,愉快的走人。

    “石……石头哥,现在我们怎……怎么办?”听到脚步声走远,红毛捂着钻疼钻疼的脸,呲牙咧嘴的问头儿。

    石头一只手血肉糊糊,脸上一块青一块紫一块红,恨恨的碎了一口:“去医院包扎,再去找杨少,M的,我们上当了,他们给的资料不实。”

    说好的是个乡土妹,可你见过这么好身手的乡下妹吗?坑人也不带这么往死里坑的,他发誓,若早知道真实情况,他宁愿吃土也不接这票生意。

    红毛打了个颤,虽然他和石头也被暴打了一顿,还好伤得不重,两人背的背,扶的扶,带难兄难弟离开废弃宅地,到外面打电话叫玩得好的兄弟们开车过来,接去医院看伤。

第六十五章 乐极生悲 (二更

    四个小混混出师不利,以惨惨凄凄收场,拿小杂毛们试了一次身手的乐小同学,心情飞扬,意气风发,踩着人打的感觉就是爽!

    得得哒哒的跑回县城,愉快的逛街,买种子,买花盆,买……,把她计划中需要用的东西买下来,偷偷的找地方转移进空间,她到这个地方买,跑到另一个地方藏起来,然后再换地方,像打游击战,打一枪换个地方。

    一路买买,不停的买,把需要的用品其本都买齐了,跑到偏僻没人的地方,滚回空间去整理自己的东西。

    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看到自己丢回来的零零散散的物品,正想收拾,猛然感觉有点不对,四下张望,整个人都不好了,空间变小了!

    今早要赶早市,她醒来没留意空间,现在才发现一夜之间,那口井又被淹没了一半。

    这?

    乐韵呆住了,之前还因教训了小杂毛而满心兴奋,转眼就如大冬天被淋了盆冷水,从头凉到脚,里里外外,全身拔凉拔凉的,为什么会这样?

    空间的面积为什么会变大?又什么会缩小?

    她不太明白,感觉脑子里混混沌沌的,站着纠眉,思考,想了好久好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喃喃自语:“井,水……”

    猛然间,她打个激灵,井被淹没了就没了井水,水,必须要存水!

    想到要收集水,检查自己买的东西,有花盆,有锅碗瓢盆,就是没有专业的装水用具,她闪身想出去,又发觉不妥,先感应外面,不觉后怕的抹了把汗,外面有人,如果冒冒失失的跑出去,被人看到,她会被当小白鼠抓起来的。

    等了十来分钟,待外面附后近的人走远,忙跑出去,站到阳光下,四下无人,乐韵飞快的跑向杂货街。

    惦着存水的大事,乐小同学也没心情东逛西逛,直奔目标买桶,第一次买到十只钛合金不锈桶,讨价还价,以二十块一只批发入手。

    找到合适的机会将桶丢进空间,再跑另一家,买了再藏起来,一连跑四家,飞奔到另一条街找到一家旅馆,订房入住,进洗澡间用自来水清洗桶,空间里的水太珍贵,她舍不得浪费。

    将所有桶全部清洗两遍,擦干净,反锁上房门进空间,马不停蹄的从井里打水,装满四十只桶,提到花圃地基石上码堆起来,她感觉还是不够,万一水井被白雾淹没,还不知要多久才能重现庐山真面目,井水又具有灵气,能助植物生长,必须得多多的存储。

    就算急需要买桶回来装水,乐小同学理智还在,决定等傍晚再出去,先下地种药材,白天人太多,她也不好频繁的满大街的买东XZ东西,跑的次数多了难免会被人记住脸。

    乐同学在空间里拼命种植时,石头和红毛也处理好伤口,就算被暴打得很惨,也是外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杨斌彬赶到医院,红毛等人都拍完片子,其他几个也包扎好,就只石头因为手被砂石磨破,肉里钻进许多细砂石和土,还在清洗伤口。

    就算是外伤,染成红、橙、淡金色三位小混混也全成了猪头,外观相当的凄惨,那模样儿也把杨校草吓了一大跳。

    石头包扎好伤口,又开了药,五人离开医院,杨校草拉石头到没人的行道树下问情况:“石头哥,怎么回事?”

    “杨少,别说了,你那马子把我们兄弟坑惨了,说什么只是个小丫头片子,明明是个练家子,那身手比警C还好,她以一敌四,一个照面就把我们打趴下,还有,杨少,她知道是你和你马子让我们去干的,她说这次有青大的老师在县里,她不想让县里丢脸,所以暂时不报警,她让转句话说这是她最后一次容忍你们,下次后果自负。”

    石头的手包着纱布,像只猪蹄,脸也肿得跟猪头一样,涂着药膏,说话扯到伤,痛得呲牙咧嘴,他心里怨杨少隐瞒情况,也不好撕破脸,毕竟杨少以前很豪爽,拿人家的手软,就算被坑了一次,还得给杨少留颜面。

    “嘶-”杨斌彬暗吸了口冷气,乐韵知道是他和张婧叫人打她?那三年前,她是不是也知道有他的份?

    猛的,他打了个冷颤,如果她知道三年前有他一份,却一直没揭穿他,那样小的人就有那样的城府,太可怕了,万一哪天报复他……

    他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不敢再往深想,真诚的向石头几个道歉,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小女生会功夫,特别言明他跟张婧没什么关系,以后如果遇见张婧不用看在他的面子上再给她面子云云。

    杨斌彬心里惶惶不安,又给石头两千块钱让他和兄弟们买点营养品,匆匆的回家,至于张婧,他没回信息,让她等着好了。

    夏日的白昼再长也有尽时,太阳偏转到西,很快又沉下海,夕阳不再,黄昏之色浸染天地间,昏昏漠漠。

    在空间里辍不停耕的辛勤劳作一个下午,当光线昏昏,乐韵才从空间出来,在客房的卫生间冲个澡,锁门外出。

    天色昏漠,夜幕还没降临,街上来往人行色匆匆。

    这正是购物的好时机,乐韵马不停蹄的赶到杂货街去买桶,买一次偷偷藏空间,买一次藏一次,又买到六十只桶,外加七七八八的东西,还买来一只带袋兜的购物拖车,买很多东西塞进去,找个小店胡乱吃了晚饭,拖着塞得满满的购物车回旅店。

    当晚,乐韵忙着存水,忙着收种药材和瓜果,忙到一点过后在旅馆洗澡,然后回空间倒头大睡。

    心中藏有心事,醒得特别早,天微微亮就醒了,爬起来举目四顾,空间又缩小了,那口井完全被淹没,空间又回复到以前的面积。

    她期盼空间不会缩小,没想到希望终归只是希望,它还是变回原来的样子了,也不知要何时才能再次扩张。

    唉-

    乐韵遗憾的叹气,去地里采收一批可收获的瓜果,回到旅馆洗涮,背上自己的背包先去学校填志愿。

第六十六章 姐等你好久了

    周一如期而至,乐爸仍如既往的成为第一个赶到作坊的人,发现武老板站在作坊车间外东张西望,好似在找什么似的。

    等了小会儿的武老板,等到乐父来上班,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等车子开过来刚停下,他激动的跑过去一把按住乐父的肩膀:“乐老弟,谢谢,谢谢你们父女俩,你们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武老板,我什么都没做啊?”乐爸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和小棉袄没做啥子事啊,武老板感谢他干什么?

    “有的,你家小棉袄给我的东西,我拿回家给我老娘吃了,困挠了我老娘长达两年的毛病竟然好了,真正的是药到病除,简直太神奇了!”

    武老板异常激动,他老娘前两年先是严重便秘,上次厕所比打仗还吃力,后来莫明其妙的厌食,折腾得瘦得几乎皮包骨,听说铁皮石斛好,他和弟弟妹妹买石斛给老娘当茶喝,勉强让老人家少受些罪。

    因此,当从乐父那里得到一把野生石斛和野生百合片,武老板不惜千里迢迢的送回市里给老娘服用。

    他没想到老娘喝了乐家给的石斛茶,胃口大开,把他带回去的西红柿和青瓜一口气吃光,之后老太太上厕所,一阵噗嗵噗嗵,痛痛快快的来了一次新陈代谢,再之那是吃嘛嘛香。

    老太太忽然狂吃猛吃,也吓坏武老板,以为老母亲回光返照,兄妹们立即将老娘送医院,各种检查各种扫描,医生说老太太肠内积攒的滞便被清空,健康指数良好。

    武家兄妹惊呆了,武老板前思后想,猜到是乐家给的瓜果和石斛起了作用,昨天下午风风火火的回拾市房县,今天一早就来等乐父。

    “乐清老弟,你家小棉袄还有没石斛?有的话要优先卖给我啊,价钱按顶级铁皮石斛价算,一分也不会少……”困挠老娘的老毛病好了,武老板心头的阴影也尽去,拉着乐父的手抢先下订单订药材。

    乐爸憨憨的应着,拍胸保证,如果他姑娘的药材要外卖,一定首先知会武老板云云。

    当天又是个晴朗的天,明亮而清爽,三中高考生相续回校拿毕业证和资料,每当经过荣誉榜,上线的一般会去看几眼,落榜的则一律避着走。

    三中的荣誉榜就在去教学楼和办公楼必须之地,也是文化墙,每年高考后张贴上榜人员名单。

    杜妙姝起了早,早早就到学校,首先就去看荣誉榜,竟然发现自己跻身进三中理科前三名,当时就震惊了。

    荣誉榜第一妥妥的由乐韵占据,三中理科第二名594分,杜妙姝593,而且,杜妙姝还排进了全县理科第十,位列前十之末位。

    莫说别人不信,杜妙姝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她以前的成绩处于中游,她做梦都没想到能在学校名列前矛,更没想到还能跻进全县前十名,就算是排在前十之最末一位,那也是进了前十。

    杜同学兴奋的整个人差点找不着北,忙看其他人,在一本线之末找到了杨斌彬,杨校草528分,只高出一本线2分。

    因为没有找到张婧的名字,从头到尾的再次看,没有,再看二线名单仍然没有,只找到了黄雅莉的名字,再找三本线名册,最终在近末尾找到张婧的大名。

    张婧只上了三本线?!

    嗷,杜妙姝差点跳起来,满满的是幸灾乐祸,以前张婧经常嘲笑她是二流学生,如今张婧自己掉三线去了,这脸打得啪啪响啊。

    心情大好,她干脆不走,就守在榜前,等着张婧和黄雅莉、杨校草三位大驾光临。

    张婧等了一天没有等到石头哥的消息,她不知道事情有没成功,打杨斌彬电话一直没打通,熬了一夜,早上跑三中想问问情况。

    她怕遇着熟人,偷偷摸摸的摸到学校,刚进校门,远远的看到荣誉榜前有几个人,有个像杜妙姝,她绕到花圃景树后走,到能看得人的地方,发现确实是杜妙姝,另有两人看到杜就匆匆的走了。

    张婧怕被人发现,藏到一棵树后,发现但凡同学到荣誉榜前皆很快就逃也似的走掉,过了一小会儿,校门口传来一阵小喧哗,她看去,看到杨斌彬和两个同学来了。

    杨斌彬在校门口遇见同班的男生,三人一起进校,离得有点远就看见杜妙姝,他本来想绕路,又觉得那样太丢脸,和两男生走向荣誉榜。

    守株待兔的杜妙姝,终于守到杨校草到来,离得还有好几米,兴高采烈的打招呼:“嗨,杨校草早哇,恭喜杨同学上一本哟。”

    “谢谢。”杨斌彬帅气的笑了笑:“杜同学这么开心,想必也金榜题名了吧。”

    “托同桌的福,小女子时来运转,有幸考得593分,总算挤进一本线,如杨校草贵言,咱们同喜。”杜妙姝笑声如铃,清脆甜蜜。

    该死的!

    躲在树后偷听的张婧,气得握紧拳头,愤恨的咬住了唇,连杜妙姝都上了一本,她却只是三本,可恶!

    593?!

    杨斌彬听到杜妙姝自报分数,有些不敢置信,三步作两步的跑到榜单前,急切的看过去。

    荣誉榜用飘金金榜,喜气盈盈,前面一段话即是庆祝三中乐同学高中状元的天大惊喜消息,后面才是三中学生上线人名。

    榜单上文理科前三名人名加浓,亮闪闪的挂在最前,理科第一乐韵,第三果然是杜妙姝。

    杨斌彬脸色难堪至极,他原本以为杜姝姝能上二本就很不错了,却没想到曾经成绩一般般的人考得比自己好,分数比自己高,看看排名顺序,他羞得无地自容,胸口又一阵痛,堵得自己快窒息,深吸一口气,扭头就走。

    “杨同学,别急着走啊,你还没看到张婧张同学的成绩呢。”

    看到杨校草脸色骤变,杜妙姝友好的提醒他,刚喊了一声,听到校门那方有人叫“乐韵”,扭头望去,看到一个清爽的身影踏进学校,她也没顾得再打击杨校草,跑将起来:“乐小妞,乐乐小妞!姐姐等你好久了哟!”

第六十七章 飞来横财

    乐韵心情阴郁,到街上吃了早餐,乘公交车到三中学校下车,刚踏进学校,遇上一位老师,她还没问好,老师先笑咪咪的跟她打招呼,把她给弄得好生无语。

    叫住乐韵的老师也是教高中的,认得乐韵,所以看到乐同学回校,笑容可掬的先打招呼,刚关心的问了乐同学两句,听到有同学喊她,立即让乐同学去见朋友。

    乐韵看到小肚子飞奔而来,额头飘出一片黑线,那家伙天天那么愉快,真叫人嫉妒。

    杜妙姝以百米冲刺速度冲到走向自己的乐同学身边,一把抱住小同桌:“乐小妞,姐姐想死你了!”蹭了蹭,压低声音说悄悄话:“乐小妞,你又发育了不少。”

    “你丫的色女,给姑奶奶起开!”乐韵真想一掌拍死小肚子,一个女孩子太没节操没下限了。

    “才不。小乐乐,我跟说,杨校草来了,他高考528,刚才看榜单,他的脸都绿了,还有还有,张婧只有394,只能上三本,黄雅莉考得不错,上二本了,你说这消息是不是大快人心?”

    杜妙姝抱着娇小可爱的小同桌,欢天喜地的报告好消息,那两家伙以前总看乐小妞和她不顺眼,尤其是张婧因是文科尖子生,高考却掉入三流,这次看气不死张婧。

    “张婧只上了三本线?难怪我在家没见张婧妈妈总往我家门前过,也没听到张婧妈向我家邻居们炫耀张婧的成绩,张婧妈妈以前说张婧将来是考京大青大的命,现在被打脸,想来也怕丢人吧。”乐韵瞬间乐了,张婧妈妈当年拿她姑娘成绩去炫耀,说她姑娘将来是要考京大青大的,她已经在帮姑娘存大学的钱了等等,如今成绩出来了,张婧连一本线都没上,这脸打得不能再好。

    说话间,她瞟瞟张贴荣誉榜的文化墙对面的不远的地方,她的嗅觉很灵,嗅到了张婧的个人味道,知道张同学就藏在花圃的一颗香樟树后,她还奇怪张婧为毛躲着不肯露面,原来是无脸见人。

    杜妙姝拖乐小同桌去看榜,两人到金榜前,看到小肚子勇夺探花,乐同学真心为她高兴,杜同学软缠硬磨的磨着同桌中午一起吃饭,让她请次客以示感谢。

    熬不过小肚子的坚持,乐韵同意了,约好中午见,两人分开,乐同学要去校长办公室,杜同学先回教室去等着领毕业证和学籍资料。

    “该死的乐韵,该死的杜妙姝……”张婧把乐韵和杜妙姝的话全偷听了去,气得脸发青。

    那几个没打到姓乐的?

    乐韵根本不像有跟人打架的样子,让张婧窝火得要命,拿出手机打杨斌彬的电话,又是无人接听,气得想摔手机,看到又有同学涌向荣誉榜,她半捂关掩脸,匆匆先离校,这个时候去找老师,肯定会被其他同学们叽笑。

    以前的尖子生连一本线都没上,简直就是个笑话,她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见老师,飞快的溜出学校,赶紧的跑远。

    黄校长和罗班等人心情特别的好,青大贺老和市电台以及县电台记者大清早就到了,就等乐小同学。

    乐韵赶到学校办公楼下刚过八点,正要去教室上课或抱了资料去给高考上线生们发放毕业证和资料表的老师们看到乐小同学,热情亲切的打招呼。

    老师们看到小同学就像狼看羊似的,眼冒绿光,乐小同学一举摘来状元桂冠,这些天一中二中看到三中老师各种嫉妒各种眼红,三中老师终于扬眉吐气,这当儿看到乐小同学就像看到金子似的,恨不得去啃几口。

    被老师热情相待的乐韵,背皮毛毛的,笑得脸上肌肉都快僵硬,好不容易脱身,飞奔二楼冲进校长公室避难。

    两记者团和贺老师黄校长等人看到满头大汗的乐同学,个个笑容可掬。

    老师们开了电脑,登上招生院首页,就等乐同学登陆个人帐号,盛情难却,乐韵大大方方的在大家众星拱月似的环绕下登号上网,一鼓作气的填完志愿。

    贺老师看乐同学提交志愿表才松了口气,他之所以守在房县,一个原因就是怕乐同学临时反悔,另择其他学校,虽然小同学将志愿表的平行志愿行格都填满了,他也不担心别校抢,小同学第一志愿是青大,投档首先投青大,只有青大那边没录取才会转投转其他地方。

    小同学填完志愿,黄校长和罗班拿着表格给小同学,笑得见眉不见眼:“乐小状元,在这上面签个大名。”

    两记者团也露出了然的目光,并且做好现场采访准备。

    什么好东西?

    老师们的表情太漾荡,乐韵狐疑的接过纸张,低头一瞅,脑子里闪现出一串大写的问号,这这……

    知道那是啥吗?

    黄校长和罗班给的财务帐报表,共有好几笔款项打进她的学生卡,第一笔为省教育局所拨二万元人民币,第二笔是拾市二万元,第三笔为房县一万元,第四笔,三中一万三千元。

    凭空一笔巨款砸来,乐同学惊呆了。

    “乐同学,这些是奖金,每年省高考状元奖励一人二万,每个市也有一定的奖励金额,拾市出个高考状元奖二万,我们县财经有限,教育局奖一万,三中学校也不宽裕,奖励一万,以前每年学校高考前三名第一三千,第二二千,第三一千,学校这边统共一万三千。”

    罗班看小同学一头雾水,忙帮解释原因,有付出就有回报,E省为鼓励学生们,设奖金以鞭笞同学努力学习,同时也等于给较贫困的学生打开一条光明大道,如果能在高考中跻身全省前三,就能获得一定的奖金作为大学费用,为家里减轻负担。

    “呃……”乐韵呆了呆,下一秒,整张脸都亮了起来:“老师,这是真的?”

    她知道高考状元有奖金,却不知道奖金竟然这么高,省里二万,市二万,县里一万,学校一万三,共计六万三千,这笔巨额奖金对于她来说真是雪中送炭,有了它,不用去贷款就已足够大学费用。

    乐韵被巨大的惊喜给砸得眼冒金星,那颗心脏突突的狂跳,幸福来的太快!

第六十八章 猜猜有什么好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

    乐韵总算知道各省尖子生为啥拼死拼活的想要争当高考状元了,那么高的奖金,实在太诱人,又说知识改变命运,学习好,有了奖金,就能改变家庭经济状况啊。

    天降奖金,还等啥?激动的心花怒放的乐小同学大笔一挥,在帐表上签字。

    贺老师正想登陆学校招生网页看看E省有没将小学生的档案投过去,手机铃响,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嗯嗯”的点头,那笑容越扩越大,待挂断电话,笑得眼眯得只余下一丝缝儿:“乐同学,学校已收到学生投档,录取书以航空方式过来,下午就能送到房县。”

    “啊?”乐韵愕然,用不着这么急吧?志愿都填了,她又不会跑,想想又蛮开心的,讲真,如果从邮局寄来,她还真有点小忧心,怕她的录取书被某些人搞破坏。

    不是她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乐同学不怎么信任九稻邮局里的某位工作人员,乡邮局的某位工作人员正是张婧舅舅,那位吴邮递是个小心眼的人,他姐跟村里一家闹矛盾,吴邮递听他姐的挑唆,把那家的几封信件和包裹都瞒下了,后来东窗事发,虽然吴受处分,可没革职。

    张婧妈看乐家横竖不顺眼,就是没事也想挑点骨头来讽几句,踩几脚,如果录取书到乡里,难保吴邮递不起小心思。

    黄校长罗班和记者团也面露惊讶,青大大费周章的航空送录取书,可见他对乐小同学去青大诚意十足。

    记者们做了一次简短的采访,罗班还要去教室给其他同学发毕业证和各人所需资料,帮对填志愿有疑问的同学解答难题,先去忙。

    乐韵没去班里打击同学们也没留在校长办公室,溜至县中心,先去立马跑工行开了主副两张新卡,将学生卡里的巨款转五万至新卡,开通手机银行和手机支付宝,然后,欢天喜地的继续去各个地方寻找自己需要的零碎东西。

    乐同学成购物狂,直到快中午跑去与小肚子同学汇合,杜同学对乐小同桌帮她划重点感激不已,因为有乐小同桌,她才得以一跃跻身三中理科第三名,成为三中的一匹黑马,从而让父母和自己扬眉吐气。

    理科第三,得一千奖金,杜同学要拖小同桌去吃大餐,乐韵也知道杜家其实并不特宽裕,不宜铺张浪费,谢绝去大饭店,去快餐店搓了一顿,吃饱喝足又去逛街,玩得特别开心,尤其知道张婧考得不理想,两人再次很不厚道的表示了幸灾乐祸。

    杜、乐两同学开开心心逛街时,张婧偷偷摸摸的回学校拿毕业证和资料,她早上怕被人嘲笑,没敢去找老师先逃走,等到中午人少了才去领东西,拿到学籍资料,匆匆忙忙的逃离学校。

    她多次打杨斌彬电话,无论怎么打都没人接,发信息也没回,她也隐约猜到有可能杨斌彬不想接她电话,心里更加忐忐不安,赶车回家。

    乐同学和杜同学可没空关心不相干的人,两人痛痛快快的逛街,杜妙姝下午还要去教育局填写资料表盖章,两人逛到工作单位上班时间便分别,乐韵自己继续去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她需要的是些小东西,不值钱,但是她如果需制药搞研究又用得上。

    下午三点半,乐小同学的录取书抵达房县三中,还是由专人护送而至,说是专人,其实是青大驻邻省招生老师,抢到邻省一个状元送回京,返回时绕路将乐同学录取书送来E省拾市。

    收到罗班电话通知,乐韵赶回三中,她到达时,送通知书的老师已离开,还等着做采访的记者和贺老师、三中几位领导们在等她。

    在记者团和三中校领导下见证下,贺老师亲自将录取书交给乐同学,致以最殷切的期望,希望小同学不忘初心,矢志不改的发扬坚强不屈的精神,以后不断的取得更大的成就。

    乐韵庄重的接过装录取书的绿色专递,心底豪情万丈,属于她乐韵的美好时代即将拉开序幕,她一定会站到医学界的最高峰,到时还有谁敢欺她和爸爸是残父弱女!等她成为最优秀的医生,看谁敢欺华夏医术!

    通知书已到,记者团们见证了历史性的一刻,也开展蓄谋已久的采访,足足长达半小时。

    记者们的采访要赶晚上新闻发布,没参加三中晚上的招待,匆匆回市或回县工作地,校领导们张罗款待青大贺老师。

    乐韵没有去,大人们的交际,她不想掺和,自己回小旅馆住一晚,第二天早早退房,赶第一趟班车回家。

    太阳挂在山尖上,云霞铺满西天,又是倦鸟归巢,牛羊归栏,农人陆续收工回家之时,乐爸也下了班,开着电动小三轮,欢欢喜喜的回到家,看到敞开的大门,闻到煮饭时飘出的属于米饭的香味,心里特别的踏实。

    听到外面有声响,乐韵冲出厨房,飞冲堂屋,扑到爸爸身边,抱着爸爸的胳膊撒欢儿:“老爸,你家小棉袄回来喽,你猜猜有什么好事。”

    自家姑娘圆润白嫩的脸上张扬着喜色,乐爸也受感染,眉梢飘笑:“乐乐小棉袄捡钱了?”

    “呀,老爸好聪明,一猜就着。”

    “真的?”姑娘欢呼雀跃让乐爸汗哒哒的,他就是胡扯一句,难不成还真猜中了?

    “嗯嗯,老爸,你姑娘今天白捡六万多块的钱,你说值不值得庆祝?”

    “六……六万?”乐爸像卡带的机器,说话结巴,脸上也冒出冷汗:“乐乐小棉袄,路拾巨款不还也犯法,我们赶紧……报警吧。”

    “哈哈哈,老爸你心虚了哟,”成功吓到老爸,乐韵乐在其中:“老爸,我确实得到一笔巨款,不过不是路上捡来的,是因为你家小棉袄高中状元,省、市、县和学校给的奖金,有这笔奖金我不用贷款啦,还有另一个好消息,老爸,我的录取书昨天也到了,青大派人航空送来的,咋样,你是不是有种与有荣蔫的骄傲感?”

    乐爸:“……”有个淘气的姑娘,心脏承受力不强大不行。

第六十九章 捡个漏

    轰隆隆-

    雷声隆隆,惊天动地。

    天空黑压压的,明明才刚过中午不久却好似傍晚,黑云之上惊雷隐隐,然,只闻雷不见雨。

    乌云压顶,让人感觉喘不过来,在田地里干活的人们早已收工回家,就连工作单位里的人也大多关闭手机。

    乐爸坐在作坊车间一边分拣香茹,时不时的望向窗外,那颗心纠结成团,乐乐今早又跑山里去了,也不知这个时候到了哪。

    他姑娘昨天带回录取书和奖金的消息,父女俩乐和一晚,今早大清早,他姑娘就出发二进神农山。

    讲真,乐父自然不愿同意的,奈何他是女控啊,经不住他家姑娘强硬的说不同意就偷跑的威胁,早上千叮万嘱的送她出发。

    想到孩子在这样的天满山跑,乐爸担心的要命,雷雨天气,人在森林里不安全啊。

    被自家父亲牵肠挂肚的乐同学,已身处神农西北一角的一个小村中,这一次,她走的是上次回家的那条路,从九稻通往神农山板仓线,在进深山老林路上,路过山里已搬迁的一个村子,按耐不住好奇心,跑去捡漏。

    她刚到小村附近,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飘来乌云,然后越演越烈,当她到村里二户人家转悠一圈,天色变得黑鸦鸦的,隐隐有瀑雨的迹像。

    小村是自然小村落,坐落于大山山脚的一个坡坪里,坡上开僻出一片梯田,稀稀拉拉的居住着七八户人家,因为考虑教育问题,近年来神农区大力致力于搬迁工作,发动偏僻深山的人家搬往人居较集中的村镇居住,许多深山小村陆续搬迁,田地返耕还林。

    小村大概新迁一二年,田地里新栽的树还很矮,而且,为培养田地里的树苗,村民偶尔也会回来,道路没有荒芫,房舍也没有落败。

    乐韵会跑来村子里纯属受李大牛影响,搬迁村落一般有些东西搬不走留下,有些直接扔掉,李大牛常年四处搜集老旧货,有几次在别人搬迁的废墟里掏到比较有价值的老货。

    捡旧,是不需花费本钱的,捡到无主之物,那就是自己的意外之财。

    潜移默化之下,乐同学也对废旧场与村落感兴趣,路过小村附近,特意绕路跑来瞅瞅,看看能不能捡漏。

    抬头,乌云里隐隐有银色闪动,乐韵叹口气,快速跑去第三家村居,照这种情况,如果下瀑雨怕雷电袭击,她也不能在山里跑,不如在村里逛个够,万一瀑雨下个不停,到晚上她还可以找个民居烧火做吃的。

    村人只搬走较珍贵的家常用品,毕竟山路不好走,搬家不易,请马驴驼物费用贵,不用的通通留在老宅里,许多人家的门也没锁,只用绳子绑起来,在山里行走的人路过可以进去歇歇或者夜宿。

    小山村大多是木屋,有些人家的猪牛羊圈还保留着用石头与泥土混合搭建的老样子,几乎家家户户有柴草。

    天空乌云密布,荒野里无人居住的村,那样的地方很像鬼片里的场景,若换个胆子小的人,估计早吓得魂都没了,乐同学不怕,她很小就走夜路,还钻坟堆,用她爷爷的话说就是吃了熊心豹胆的主。

    还没跑到第三户人家屋前,天色更暗,乌云好像压到屋顶似的,乐韵边小跑边观察,隐隐约约眼前有花花绿绿的光一闪而逝,她一口气跑到村民屋檐下,天空“轰”的一响,刹时倾盆大雨“哗啦哗啦”的泼了下来。

    村居前有一块地坪,从山里接来的山溪水用木支架架在地坪一角,水从手指头粗的水管里流出来落在水池子里,再经水口排出去。

    地坪四周长满了草,户主大概最近有回来,将杂草清理堆在一堆,房屋四周还算整齐,屋檐下码着好几捆柴。

    乐韵站在屋檐下,瓢泼大雨滴滴砸在泥土坪面,溅得黄泥飞溅,有些飞溅到她裤脚上,很快就打湿裤子。

    她无心顾及,眼睛盯着水池边看,刚才跑近木屋眼前晃过许多色彩,找了好久才在水池边找到它——一支捶衣棒。

    捶衣棒,很久以前人民常用的洗衣工具,因为以前都是粗布衣服,需要使劲的捶捣才洗得干净,放百余年前的农村,家家户户必有捶衣棒。

    村民建的水池边放块捶衣石,方便洗衣放物,捶衣棒就靠在石头根脚,约有二尺多长,圆形,大概有些年头,手执的一端磨得细了一圈,深灰色,肉眼看去并无任何特色。

    乐韵用X扫描眼发现它从内到外非常健康,没有虫蛀,没有腐蚀,散发出一圈圈的光芒,有代表健康的光环,还有一圈温柔的白光。

    白光究竟代表什么?

    她想不明白,为测试眼睛功能,曾观察许许多多有生命的活物,也包括没有生命的,像板凳、桌子、瓷器、锅碗瓢盆等等,统观下来,唯有家里那个捣药舂散发一点点微弱的白光环。

    捶衣棒的白光环很强,很浓郁,很温柔,就如月光一样的柔和。

    经验不足,乐韵不知道白光的含义,却不等于会轻视捶衣棒,从空间里取出雨鞋换上,取伞撑开冲进雨里,跑到水池边将捶衣棒捡起来,跑回屋檐下,找出毛巾擦干,拿手里挥舞几下,手感很好,重量也合适,翻来覆去的研究一阵,丢回空间。

    捡到件旧货,乐同学心情很好,转悠一顿,在窗子格里找到主人家藏的钥匙,开门进村民家,东西搬得差不多,堂屋空荡荡的,光线也昏暗,需要拧亮电筒才能看得清楚,这样的情形,活脱脱就是鬼片的最佳拍摄地,可惜,没有伯乐发现这块桃世外源。

    在堂屋没找到什么,再去厨房,留有锅碗用品,再转去其他房间,将四处搜索一阵,没寻到有价值的东西,又帮主人把门锁好,钥匙藏于原地,撑伞去挨得较近的另一家。

    瀑雨哗哗,天地濛濛,山岭里只有雨声,乐韵怀着淘宝捡漏的美好心情,一家一家的跑,就算没捡到好东西,并没有打击到她的热情,顺手牵羊牵走两只以前装米的小木桶和一些看着顺眼的小东西。

第七十章 谁是黄雀

    瀑雨哗哗啦,崇山峻岭宠罩在雨幕里,动物们藏起来,就连飞鸟也择木而牺,不再满天飞蹿。

    倾盆瀑雨里,万山肃默。

    在这样的时刻,一片森林边缘的草地里两个男人正在上演生死搏击,双方皆是年约三十出头,一位约长相帅气,可惜左眼角一道伤疤破坏了他的整体美;一个长相平平,眼窝深陷,鼻根也塌陷,有色眼瞳,眼睛比西方浅蓝色浅,又能分辩出它是有色瞳孔,极具西北民族特色。

    两人都是一色的深灰色衬衣,背蓝绿色的背包,大概东西装得不多,半瘪的包包背在背上,并不影响人的行动。

    山岭间植被浓密,又正是一年中草木最旺盛的季节,草丛或及人深或有半人高,茂密的草丛里有些地方也有小灌木丛或岩石。

    两男人各手执匕首,在山坡草丛间你来我往,殊死拼杀,无论是谁看向对方的眼神与狼相似,藏着凶狠的戾气与不死不休的无情冷漠。

    他们的生死追逐从早上持续到现在,中间交手数次,长达半天的追逐,双方的体力都消耗得差不多,谁也不敢松懈半分,每根神经处于高度集中状态。

    两人浑身湿透,衣服紧点贴在身上,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每一次的决绝攻击,就算头破血流也不回头。

    瓢泼似的大雨掩盖住人的急促呼吸与心跳声,让双方的碰撞与兵器相撞的声音也变得轻微。

    雨水模糊了山野,模糊天地空间,一个同样背着包的蓝衣人手执一只黑乎乎的小手枪,从被踩倒了草的方向而来,追向搏斗的两人,哗哗大雨完美的掩盖住他的脚步声与绊动草木发出的声响,密集的雨线也帮他做了最好的掩护,他从草丛中跑过,交手的两人谁也没有发现。

    蓝衣人戴着有帽沿的遮阳帽子,遮住直冲眼睛的雨水,他追到附近,摸到距两人约百米左右的一片岩石后,蹲伏于地,将枪支调好位置,枪口对准远处激烈搏战的两人。

    不,他要瞄准的是左眼角有伤疤的男人,只因那边两人近身博斗,你来我往,不停的交换方位,无法精确定位。

    抱枪的男人猫身,又悄悄的摸近几十米,仍然不够理想,他再次跑动,另换狙击位,找到合适的地方,调整角度。

    格斗中的两男并没发觉潜伏在暗处的第三人,两人又是一次惨烈的碰撞,分明有骨头折断的咯嘣声与利刃刺破皮肉发出的让人牙酸的硌牙声。

    就在那一瞬间,蓝衣人扣动手枪,子弹喷出枪管子经过消音器的掩藏,本身已微小,天地间又是大雨嘈嘈,枪声被雨声吞噬,子弹穿过雨帘,飞向撞击在一起的两人。

    手枪弹速约300-500米/S,就算是最普通的手枪,弹速可达每秒300米以上,枪手的位置距两人不足一百米,子弹可在半秒以内到达。

    燕行与对手相撞的那一刻,将军刀送进对方的胸膛,同样,对方的匕首也刺进他的左腰侧。

    他们,一个是来自国际最著名杀手组织的成员,一个身负国家使命,各属不同的阵营,争夺是一场生死战局,就算明知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对碰最终会两败俱伤,无论是他还是对方,都没有回避。

    同样,塌鼻杀手也有觉悟,若没有绝对的把握解决对方,那么,两败俱伤,或者同归于尽。

    两人同时出招,燕行略胜一筹,他以手臂为盾,让对方生生将他左手臂折骨为代价,格挡住杀手的左手,也避开要害位置,将军刀送进对方胸口,他的军刀在这两天收绞了两条人命,这是第三个。

    灰衣杀手的匕首也深深深的刺进燕行的左腰侧,两人抱在一起,伤口血流如注,被雨水冲涮而下,在草丛表面汇成红色的溪流,潺潺而流。

    手臂骨折和腰侧刺骨疼痛袭来,燕行连眉头都没皱,手腕转动,军刀在杀手胸口绞了一个圈,同时,灰衣杀手的匕首也向上挑,两人的肌肉在剧烈的抽搐。

    就在相互伤害的瞬间,燕行感觉到了死亡危胁,危险来自后背!

    那种感应是多年历经生死所得来的直觉感应,几乎在瞬间,他用折臂一顶低住灰衣杀手,就势一旋,带着对方打了个旋转,将杀手当盾牌。

    啪-

    子弹从灰衣杀手后背心穿过,鲜血迸溅。

    紧贴在一起的两人倒了下去,重重的扑倒在草丛间,血,殷红的鲜血,分不清是谁的,染红了雨水,流向乱草丛,很快就不见。

    一枪双雕。

    端着手枪的蓝衣人潜伏观察,等了约二三分钟,见中枪的两人没有半点动静,执枪越过草丛,跑近,又机警的观察,那两人博斗的地方杂草被踩倒,双方还保持着面面相贴倒地的姿势,颇似一对同命鸳鸯。

    蓝衣人在草丛后观看一遍,确认中弹位置正中命心,无论两人中的谁都活不了,才挪步走向两人,他检查压在底下的伤疤脸男子,人已没了气息,咕嘀一句,将压在伤疤脸身上的男人掀开。

    灰衣杀手就算失去生命气息,仍紧握手中的匕首,被蓝衣人一掀,他手中的匕首也从伤疤脸男人的躯体里抽出来,带起一股血箭。

    子弹从灰衣人后背穿心而过,在他前胸破出一个大洞,穿胸而过的子弹又钻进疤男心脏位置,蓝衣人确认两人死得不能再死,探手滑进灰衣人脖子里,去摸他脖子上的项链,就在他低头那一刹那,一柄峰利的军刀切进他的脖子,先划断大动脉,又切破他的咙。

    男人先感觉到透彻心菲的冰冷和细微的断裂声,然后才是扑天盖地的痛,他下意识的一手捂住喉咙,跌跪下去,血喷出来和着雨水染红了他的手和脖子,

    蓝衣人痛苦的捂着喉咙,眼睛暴凸,死死的盯着原本已断了气,这个时候却睁开眼,将军刀切进自己脖子里的伤疤男。

    幻觉!

    “你没死?”他那句话却发不出来,只变成了“呃……呃……”。

    燕行咬紧牙用残余的力气用力的将刀往前推,也似乎读懂蓝衣人的眼神,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淡雅的微笑:“你们还活着,我如何能死。”

第七十一章 暴光 (求首订

    蓝衣人在生命消失的最后一刻,瞳孔里印着伤疤男微笑的脸,意识里竟觉得那人好俊好美艳,然后,他所的意识在那一刻停止,身体朝前扑倒,卟的砸在早已死亡的灰衣杀手身上,他的脖子偏向一边,血柱从腔子里汩出来,被雨水冲成血色水流流淌。

    燕行是个狠角色,哪怕自己的血也在大量流失,哪怕生生切断蓝衣人半个脖子也没皱一下眉头,平静的收回军刀。

    瀑雨将军刀上的鲜血洗尽,世界名刀瑞士军刀,名不虚传,哪怕一连收缴四条人命还没崩口或卷刃,仅刀峰钝平,没了初出时的锐利。

    倾盆大雨,无止无休。

    雨幕里,燕行将军刀还归腰间的刀套里,把背包解下来,翻出一张油布披身上遮雨,拿出手机,怎么也搜索不到信号,放弃联系后才拿出一卷绷带和药,将自己外衣解开,抹干腰侧的水和血,将药洒在伤口,用胶布封住伤口,再给左胸的枪伤也洒了止血药,同样用胶布封住伤口防进雨水,重新扣好衣扣。

    他的左手骨折,全靠右手做事,行动有些不方便,费了些时间。

    粗略的处理好伤口,他将两杀手的背包和全身翻查一遍,取走几样东西放自己背包里,又将两人脖子上的十字架形银项链拉下来没收,将蓝衣杀手的狙击枪占为己有,撑着身站起来,慢慢的走向森林。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胸口的弹伤和腰上的刀伤虽然不足以致命,血大量流失,已有炫晕感,深山动物出没,久留不得,他必须找到安全的栖身地,想办法联系队友。

    至于倒在这里的两人,他也无力再掩埋,只能先由他们暴尸荒野,好在这一带人迹稀至,天气又不好,应该不会有探险者来此。

    之前全身麻木没什么感觉,当行走之时牵动神经,撕裂般的疼痛如潮水涌向四肢百骸,就算燕行意志坚定,也痛得全身打颤,感觉双腿轻飘飘的,有如浮萍,无根无依靠。

    他咬着牙,没有哼半声,迈着飘浮的步子,一脚高一低的挪,走出不到二百米,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间,后背心一凛,神经再次绷直。

    他慢慢的转头,透过雨帘,找到让他产生危机感的源头,远方出现一只豹,就算毛发被雨淋湿,它全身金黄色皮毛上的黑褐色的金钱花斑也是那么清晰。

    金钱豹,神农山里的猛兽之一。

    金钱豹站在一块凸出的岩石顶,肚子鼓鼓的,是只母豹,看样子还是只怀崽即将生产的母豹。

    隔着雨帘,被雨水冲洗的一人一豹遥遥对峙,他与它的瞳孔微眯,暗暗防备、评估对方的危险系数有多高。

    燕行静静的望着母豹子,对峙几分钟,他慢慢、轻轻的向退出一步,他手中有缴来的战利品,不怕豹子,然金钱豹是国家保护动物,不到必须做出选择的危急关头,他不会开枪。

    他缓缓的向后退,母金钱豹眯眼观望一会,从岩石上跃下,缓慢的走向两位杀手躺尸的地方,它的肚子很大很大,所以走得不是很快。

    燕行后退一段离转身就走,走一段路悄悄的回头,看到那只花斑豹子果然走向尸体所在的草丛,他微微松口气,再不管母豹,一步一步的远离,在雨幕里越走越远。

    拾市遭到瀑雨袭击,全国许多地方同样遭受强瀑雨,又因前几天雨水不断,南方多个城市出现内涝和洪水危胁,E省省城汉市也不例外,城市变海。

    拾市与神农山附近水源丰富,好在它是上流区域,纵使雨量骤增,也变不了泽国,也因为如此,就算前几天新闻到处播放瀑雨和洪灾征兆,拾市人们并没有惊慌,仍然安居乐业。

    山里湿气大,就算雨停了,深山峻岭仍雾濛濛的。

    乐韵并没有消极怠工,等雨停,穿上雨鞋和雨衣雨裤,离开小村居赶紧赶路,她希望能尽快赶到目的,如果耽搁久,万一多下几场瀑雨,途中的某条大河发洪水,到时绕路的话至少要浪费两天时间。

    E省下午的瀑雨没有持续太久,到快天黑时倾盆瀑雨再次降临,瀑雨狂肆整夜,强降雨让省城和处于华夏第一江江岸的包括宜市在内的数市的防洪防涝设施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

    与此同时,南方数省的大部分城市在家就能看海。

    一夜暴雨,无数人一夜无眠。

    天明后的神农山内,雨时停时下,这样的天气,就连爱好挑战探险穿越的驴友们也不再进山,只与普通游客一样去没什么危险性的风景点转悠。

    直到快到中午,灰雾雾的天空才见一抹霁色。

    霁光里,被雨水洗刷过的山岭清秀,空气清新,鸟儿们甩掉羽毛上的水渍,尽情欢唱,动物与昆虫们也舒展身子,试着活动。

    风吹草木动,枝叶间的露珠滴滴嗒嗒的扑落,有时惊得刚露出头的松鼠或野免子“哧”的又藏起来。

    卟卟卟-又一阵如露珠洒落的声响传来,惊得一颗树上的小松鼠缩在在树叉上不再乱跑,再探出个头侦察。

    伴着卟卟哗哗的声响,一个穿雨衣的人从树木后走出来,手中拿一杆木棍子,边走边拍打小矮树或杂草,拍落草木上的水,再走过去。

    小松鼠没见过人类,好奇的观望。

    乐韵走到距小松鼠呆的树还有好几米远,抬头望望,看到红松鼠的一团蓬松的尾巴,笑了笑,又用木棍子拨开前面杂草,继续赶路。

    地面行走的奇怪生物没有威胁,小松鼠哧溜从树上溜下村,去寻找食物。

    露水很大,乐韵一边走一边要扫落草木露水,同时要留意附近有没蛇与大型动物出没,走得比较慢。

    又走了约二百米远,她皱起鼻子,站住脚,望天,嘤嘤嘤,有血腥味?

    悄然间,乐小同学兴奋了,有血腥味,是不是代表着有野兽光荣阵亡了?如果是大型猛兽光荣牺牲,意味着可以捡漏,大型野兽的牙齿,皮毛、角、骨等可以入药,捡到手大有用场。

    她之所以振奋,皆因受爷爷影响,小时候跟爷爷进山,爷爷闻到血腥味总要去看一看,捡到最有价值的就是一副鹿茸和两颗狗熊门牙。

    今天会不会撞大运?

    乐韵嗅嗅空气,欢欢喜喜的加快脚步,嗷嗷,捡漏去!

    怀揣捡漏好心情,走几步嗅嗅空气,寻找血腥味来源,她的嗅觉极灵,能嗅到得到附近三两里以百米以内没有猛兽的气息,如果有,她也能马上爬到树上去规避。

    一般来说不遇上善爬树的豹子和熊,爬树躲避是最好的方法,如果很不幸的遇上能爬树的动物,如果它不饥饿难忍,或者你没激怒它,它们也不会爬树追杀。

    停停走走,走了约百来米,乐同学站住脚,朝四个方位嗅嗅,在附近打了几个转儿,果断的朝森林边缘外缘走去,她本来就走在山脚的森林边缘地带,现在直线向外走。

    那座山在半山腰才分出两个山头,山头之间的山谷没有河流,谷的一边连着森林,另一边有一片区域是草地,杂草茂密,走草地容易弄湿全身,树林里树木茂盛,杂草反而稀矮,因此,乐同学选择穿越森林。

    钻出树林,穿出一丛冷箭竹丛,视野开阔许多,一片草地青油油的像一大片的麦田,草地里稀疏散落些灌木石丛或小片树木,或成丛的藤蔓植物,这个季节许多植物逢花期,冒出白蓝红紫的色彩。

    站着仰望一阵,乐韵走向斜对面草坡上的一个周围长有些许树木的岩石丛堆,那座岩石离干谷约有三百米左右远,呈青灰色,还挺高的,隐约能见可避风雨的岩窝洞。

    像神农山这样的地方,逢洞莫探,因为山岭里的岩洞很多可能是猛兽的巢穴,还有些有可能是藏尸洞,有些岩洞不知藏有什么危险,在不知深浅的情况下,一头扎进去就有可能永远出不来了。

    乐同学人小心胆大,仗着有个外挂,能随时逃命,那是没半点压力,兴冲冲的去探险。

    作家周树人老先生说“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那话是不假的,山岭没有路,自己走过去,就有了路。

    乐韵跨过积水的谷地,自己在草地里开僻出一条路,慢慢的接近岩石,察觉没有野兽的动静,也没有野兽留下的气息,她表示有点奇怪,踩倒杂草,当爬到岩石前,看到一个蓝色背包,瞬间无语望天,是游人?

    鼻尖萦绕着血腥味,乐韵也没空咆哮,赶紧踩倒最后一撮挡路的草,岩石斜刺着朝天伸展,底下有个窝窝,可以遮风雨的地方并不太平坦,一个穿灰色衬衣的男人在岩底一角,背靠岩壁而坐,他脑袋歪在一边,好似睡着了。

    看男子的情况,估计是迷失方向,然后不知怎么的竟爬到这地方来了。她刚才先看见背包没见人,是因为背包放在比较高点的地方,很容易看见。

    岩窝洞里有很多蚊子,能听到嗡嗡细声。

    “我X你妹!”看到同类,乐韵的一张脸几乎扭曲,他N的,说好的捡漏呢?她千辛万苦的爬上来,漏没捡着,野兽没撞上,却撞上一个受伤的游客,简直没有比这更倒霉的了。

    乐同学站在岩石窝洞前,揪着眉纠结,要不要去管管?如果管了,万一讹自己咋办?

    纠结半晌,默默的叹口气,脱掉雨衣和雨裤放在一边,爬进岩石窝洞去查看游人情况,她好歹是要学医的,先莫谈医者父母心,就当是找个免费的实验体在试手吧。

    走近,乐韵无语,男人不是睡着,是晕迷不醒,他的心跳很慢,歪着头露出的一半脸有一条疤,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发青。

    从他露出的半边脸推测年龄该是中年人,她总感觉他的脸和伤疤很违和,开启眼睛X功能扫描,男人的身躯图像呈像于眼前,他的左胸肌肉里埋着一颗子弹,那子弹卡在靠近胸骨、第四根与第五根肋骨间的地方,只差约一厘米就要穿透胸肉钻进肺叶,左腰侧有一道深及骨的伤口,左手臂断裂性骨折。

    除却这三处大伤,还有几处骨头有细裂痕,以及大大小小七八处小伤,那些可以不计较,他大量失血,躯体内储存的血量少得可怜,并且,腰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血,一滴一滴的流失。

    子弹?!

    当看到男人左胸的米粒儿,乐韵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人?身中弹,还有外伤,难不成是恐怖分子?

    救或不救?

    乐同学纠结了,第一次无比纠结,万一是个黑社会成员,救活他等于是造孽,不救吧,万一是好人,就那么死了太可怜。

    是见死不救,还是医者父母心,这个选择题让人难以抉择。更让人纠结的是这个中年人除那几处重伤,身体骨骼与身躯图像跟上次那个占她便宜的冒失鬼一模一样。

    那个发现让乐小同学很不爽,沉默良久,还是说服自己,救吧!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不求长命百岁,也不需修浮屠以积德,只求问心无愧,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不管救不救得活,总要努力试一试的,救活了,那是他的造化,救不活,那是他的命。

    纠结清楚,再不迟疑,拿出一把药草丢在男人的背包旁,那些围着男子的蚊子闻到香味,好似被追杀似的,亡命奔逃。

    走到男子身边,伸手摸他的衣服和额头,他的衣服是湿的,额头热得烫手,他在发高烧,他因失血过多,面色还是惨白惨白的,血腥味引来蚊子,咬得他一脸包。

    乐韵眉头拧成疙瘩,如果没看错,她看见他胸口的子弹伤口和腰侧伤口的肌肉呈暗黑,表明子弹或造成伤口的利器上抹有含毒素的药物。

    这样还没死,命大啊!

    研究一阵,乐韵认命的从空间里找出一根老党参,拿出水果刀切出一片,给他含嘴里。

    她没有人参,只能用老党参给他吊命,别小看她的党参,那可不是凡物,第一次进神农山时找到的,刚挖出来就很老,又种在空间地里十几天,按年轮来算至少等同于百年的年龄,药味浓郁。

    舍出一片老党参让伤疤男含在嘴里,乐韵从空间取出锄头刨地,呼哧哧哧的一顿挥汗如雨,刨平一块地方,把新购置的帐蓬袋提溜出来扎营。

    她表示很郁闷,她的帐蓬本来是想到野外有探险者出没的地方,为防被人发现她的秘密以便扎营住宿,结果,她还没使用到就要让一个濒临半死的家伙先住进去,让人心理难以平衡。

    购帐蓬时请店员演示一番怎么扎帐,所以就算是第一次用帐蓬,乐韵也三下两下搞定,支起帐蓬,铺上防潮防湿的垫布。

    整理好帐蓬,回自己空间,戴上手套,把自己买的水果刀,小镊子,陶瓷碗等等拣出来排开,都是她买来为制药而准备的工具,没想到这次很多要派上用场。

    再去自己的药堆里翻药,找来找去,还缺些最寻见的药材,好在珍贵的几样主药全有,每样挑出部分,剪剁成截,放在磨粉的磨碗里捣碎备用。

    备好药,出空间,先给自己吃几个西红柿补充体力,再去检查伤员的背包,里面只有一套用防水袋子密封好的衣服,还有些吃的,还有几样零碎物件和野外必备的药,以及一把军刀。

    拿起军刀,出鞘,刀峰锐利。

    乐韵立马决定一会儿就用它帮男人动手术,她的水果刀实在太钝,拿来当手术刀太勉强。

    将疤男的备用衣服抖开,一件深灰色的衬衣,内裤,一条休闲裤,再看他身上的也是登山专用的冲峰休闲裤,鞋子也是登山靴,装束倒是驴友们最常有的样子,身份嘛,有待酌酙。

    没找到其他能派上用场的东西,乐韵也就不浪费时间,把疤男的衣服扔进帐蓬,将刀用空间的水洗两遍,利索的扒开中年男的上衣,连眼都没眨,用军刀划开子弹孔周边的肉,将伤口扯开,用小镊子将子弹夹出来,再用军刀在伤口转一周绞个圈,就像制作鱼丸用勺子打圈的挖肉儿似的打了一个圈,将弹子四周发黑的肉割掉。

    坏死的肉被刮掉,渗出殷红的血丝,他失血过多,不会再出现血如泉涌的画面,乐韵没有用线缝合伤口,直接将自己调的草药敷住伤口,用纱布覆盖,外边缘用胶布封贴防脱落。

    处理好他胸口的伤,将人放在地面侧躺,乐同学闭着眼睛休息,取弹挖肉开启眼睛特异功能很费神,需要补充一下力量。

    休息好几分钟,接着再接再厉,帮他处理腰上的伤,拆掉他自己包扎的胶布,乐小同学的眼角狠狠的抖了抖,那伤口从盆骨上侧往上拉到腰半腰,长度越过十公分,皮肉外卷,红肿发黑,已感染了,还有少量积脓,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我的乖乖!”乐韵看得后背冒寒气,就算她打架很狠,看到这类伤口也忍不住发毛,一定很痛!

    原本她挖他的肉连眉毛也没颤,看到这外伤反而手脚僵硬,努力的深吸几口气,将军刀用空间的水冲洗一遍,狠心帮他割肉。

    商家打广告总是说“割肉”甩卖,如果真割他们的肉也不知是啥表情,乐韵心里暗搓搓的想着,开启眼睛功能,毫不拖泥带水的下刀,她最多只能维持眼睛保持X扫描境界一分半钟,必须速战速决。

    在眼睛发涩时圆满完成任务,用空间井水冲洗一遍伤口,拿出针线缝合,针,就是一块钱一盒的盒装针,线,缝补衣服的线,乐同学的针线是用来串药材晾晒的,别妄想有羊脂线,那种线是医院专用品,平民人家就甭指望能弄得到。

    缝针要拆线,拆线很痛苦,乐韵只帮他缝八针,敷上草药,包扎好,又休息几分钟才把男人抱起来,扒去上衣,脸不红气不喘的又扒掉他的休闲裤,扯掉遮羞布。

    伤疤男被扒得一丝不挂,身上被血染得这一块那一边,还有许多蚊子叮的包包,那样子没什么可欣赏的地方,一定非要说优点,大概是他有八块胸肌,有性感的人鱼线。

    至于男人的隐私部位,那个根本没看头,他的小鸟跟小孩子的小鸟差不多,就是多了一点草草而已。

    就算他是正常男,乐韵也不会脸红,她早在几年前就知道男人的隐私部位长啥样,虽然她是被强迫看的,她就不懂,那么丑的东西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谁会去欣赏啊。

    至于什么想入非非,就更加不可能,一个可以当她老爸的老男人,只有脑子进水的人才会有不良思想。

    把推算年龄能当她老爸的疤男脱光,给他穿上干净的小裤子遮住羞,帮他擦去血迹,再套上休闲裤,抱往帐蓬。

    一个小女孩子抱着个男人竟像抱小孩子似的,若让人看见,必定会惊掉一地眼珠子。

    乐韵像抱个布娃娃似的抱着大叔男钻进帐逢,把他放平躺,她爬出帐蓬,去拿来自己走路打水用的棍子,用柴刀削一阵,砍段成截。

    重回帐蓬,给大叔级男人接骨,看准了,帮他把手臂骨对接,位置丝毫不差,伤口严丝合缝,再敷药,从他的干衣服上剪下来一只袖子当纱布包扎一圈,用木棍子固定,绑扎得牢牢的,不让它移动。

    无论乐小同学怎么折腾,晕迷的男人没半点知觉,任她摆布。

    帮他在骨头有细裂的地方也贴上草药,乐韵看着自己的实验成果,给自己的动手能力点了三十二个赞,瞧瞧,自力更生的孩子动手能力多强,她给自己满分!谁不服,来撕!

    摸摸男人的额头还是滚烫滚烫的,她也不担心,给他塞一块老党参片衔嘴里,拿自己的毛巾被给他盖身,自己出账蓬再次刨地,平整出一块可坐可烧火的地方出来,穿好雨衣雨鞋,下草坡,到对面森林里拾柴。

    依那家伙的情况看,没个三五天根本不可能自己走,她是做了在岩石窝洞久居的打算。

    在拾柴的路上,同时挖药草,到森林拾枯枝扎成一捆一捆的,丢进空间,共拾四大捆,当天空又哗哗泼水,不方便在树林里乱蹿,乐同学返回。

    回到岩石底下,将柴丢出来,乐韵到岩石窝洞边角抓来些比较干的枯草叶和干苔藓当引子引火,草味湿润,不接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火生起来。

    有堆火,也有了温暖。

    乐韵呆岩窝里,等雨小些去挖药拾柴,找齐几种药,和空间种出的药配合在一起,拿出一只长柄奶锅熬药汤给伤疤男强灌下去,疤男到天黑时分退烧。

    脏衣服血腥味太浓,太招蚊子,闲着无事的乐同学非常好心的帮伤疤男把衣服就着雨水洗干净,再用树枝支在火堆边烤干。

    老天好像哭上了瘾,南方几十个市、县大雨哗哗,看新闻的时候铺天盖地的都是洪灾内涝,让全国人民为南方人民牵肠挂肚,担忧不已。

    乐爸中午收到姑娘发回的信息,知道乐乐在一个小村里停留,暂时不会进山,他才没那么提心吊胆。

    山里蚊子多,岩窝洞里有火光,到傍晚,藏在岩石各个角落的蚊子也经不住鲜肉的诱惑,不怕死的蜂涌而至,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乐韵不敢跟蚊子叫板,预测疤男暂时不会醒,给他换片老党参含在嘴里,自己快快乐乐的回空间睡觉。

    这一夜大雨滂沱,身陷洪水泛滥区的几十座城市的人们彻底难眠,生恐夜半三更洪水来袭。

    美美睡了一觉的乐韵,在天色破晓时爬起来坐在柔软的青草地上,惬意的揉揉惺忪睡眼,满足的伸懒腰。

    开外挂的人生真是美哒哒,原因,不解释。

    舒展四肢,起来活动手脚,一套拳法刚打到一半,猛地站住,不敢置信的望向一个方向:空间扩大了!

    空间向有口水井的那个方位扩张,一夜扩宽了好几百米,让整个空间变成一个长方形。

    水井的另一边也是柔软如丝的青草,往那一边很远的地方,有一块用石头砌成的地坪,地坪中间围圈出一个巨大的圆圃,种植一颗大树。

    乐韵呼吸急促,眼睛一闪一闪的冒着光,她记得很清楚,空间昨晚和白天没什么变化,没想到竟然会在一夜之间扩宽,还增得这么宽。

    乐同学傻不拉叽的站了好一会,“嗷”的跳起来,向远方的那棵树冲去,那小身影像火箭发射,嗖的一蹿蹿得老远。

    踩着草儿,一口气狂奔到圈起来的大树底下,乐韵扶着老腰,一边喘气一边仰望树,大树是棵龙血树!

    龙血树有很多种,圆圃里种的龙血树是龙血树属,就是产血竭的那种大型常绿乔木,也是也门的索科特拉岛上的灵魂树。

    龙血树也叫流血之树、活血圣药、植物寿星,树态呈Y型,树杆不分枝,只有到冠部多枝,叶子像峰利的剑倒插在树顶部,如若它的枝条能平伸,就会像一把大伞一样漂亮。

    龙血树高约10-20米,生长极为缓慢,几百年才能长成树,几十年开一次花,被称为植物界的超级老寿星,而空间里的这棵比外界记载的要高大N倍,参天大树的树腰粗壮,目测十个成年男人合抱也抱不过来,主杆上长满大疙瘩,也不知活了多少年。

    围着龙血树的地坪铺的石块与砌水井的石块是一样材质,地面很宽,地坪另一边边缘也是白雾。

    巨石块砌成的圆圃高约三尺,巨大的龙血树的枝丫向上倾斜度很小,几乎像是平平生长,枝条茂密,像把遮天蔽日的巨伞,遮盖住好大一片地方,只是,它的叶子好似快要枯萎。

    圆圃旁不远有一张石桌,四个石凳,到处干干净净,不见一丝尘埃。

    乐韵站在距圆圃约两米远的地方仰望大树,笑得合不拢嘴,这可是宝贝啊!这么大一棵树,取一次血竭至少有好几十桶吧。

    ?

    观望一阵,那颗心又忐忑了,用X光线扫描出来的图像,显示它严重缺水!

    人血管里有血,树也有血管,它们血管里藏着水份和营养,龙血树的树管里干巴巴的,没有水分。

    缺水……

    “你等着,我帮你打水。”观看几遍,确定它缺水,乐韵撒开丫子开跑,缺水,不怕,空间里有水啊,只要不是生病,其他的都好说。

    一口气狂奔回花圃地旁边,乐同学一手提一桶从井里打出来积攒起来的井水,又蹬蹬的走向龙血树,按步距算,从龙血树到那块地和水井的距离至少有三百多米。

    人在空间外,可以随时取拿放空间里的东西,在空间内部却不能隔空取物,需要找东西得亲力亲为。

    到龙血树下,乐韵将井水倒进圆圃里的泥土里,泥土也是深黑色的,大概太久没有水气湿润,泥面干裂,轻轻一捏,泥土碎成粉末。

    两桶水倒下去,水渗往深处,冒出“咕咕”的泡泡。

    乐韵飞跑回去提水,跑到放水的地方,灵机一动,出空间,到外面看看疤男没啥事,立即将存储井水的桶“运”往龙血树底。

    人在空间内不能用意识操纵里面的物品,到空间又可以,所以,她果断的投机取巧,跑空间外来用意识操纵,九十几桶水全运至树底下,人又跑回空间,将水一桶一桶的泼往树底。

    她能操纵将桶运至树底,因为不能内视,没法用意识操纵浇水。

    倒了八十几桶井水,泥土不在吃水,打住,人也累得气喘微微,她只抹了把汗,跳到树下,抓着树疙瘩哧溜哧溜往上爬,树身粗壮,攀爬不易,好在有树疙瘩,抓着它们当作攀岩就能爬上去。

    爬到约十十余米高的地方,乐韵抓住一个树疙瘩,探头往疙瘩上面的地方望,那儿有个树洞,她从X图像里看到树洞里有散发微弱白光的东西。

    树洞约有一尺来宽,里面有一捆像竹简一样的玉片,乐韵一手抓住树洞边,将竹简似的捆卷拿出来,这下倒为难了,一手拿东西的话,她没法爬树啊,要是扔下去,万一摔坏了,她找谁哭去?

    想了想,咬住绑东西的丝绳,两手抓树往下溜,溜下树,坐到草地上,拍干净手,拉开绑扎的丝绳,绳子不是普通的绳,细细的,很柔韧。

    玉片共十二片,每片约有两指宽,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每片玉简光洁平整。

    没有字。

    乐韵冷汗,没有字,她咋知道是什么?一片一片的抚摸,能感应到无穷力量,摸到其中一片,一股柔和的力量众玉简涌上指间,一下子钻进大脑,脑子里刹时凭空多出无数信息。

    玉简是空间的某一任主人所留,高人将文字信息封在玉简,留待有缘人,当无数信息涌上大涌,乐韵稍稍整理一下,被一条信息震得整个人都懵了——空间需要灵气维持!

    那位前辈说空间需要灵气,没有灵气就会变窄,他也不知空间具体有多大,在他手里最宽的时候长达九百丈,最窄时方圆三百丈,种植上古神树能为空间提供灵气,如若凑齐十二神树品种可保空间永世不毁,可惜,他费尽心力,也只找到两种。

    前辈找到的神树之一称为龙树,就是龙血树。

    读取到前人所留信息,乐韵一颗心拔凉拔凉的,照前人的说法,如果没有灵气,空间就会没了!她得空间时最开始只有几十米宽,也说明灵气不足,如果还没有灵气补充,估计哪天它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时光长河里。

    灵气灵气灵气……

    谁来告诉她,灵气是什么东东,怎样能攒到灵气?

    乐同学抱着玉简,一张脸变幻不定,空间会变大,是因为有足够的灵气,变小,是因为灵气不够,这次是哪来的灵气让它一夜之间扩张上百米?

    想啊想,乐韵想破了头也没想出原因,药材就那些,她丢进来的小玩意儿肯定没有灵气那种东西,猛然的,她想起一样东西——捶衣棒!那是唯一样有白光的东东,也是她唯一搞不懂白光代表什么的东东。

    想到捶衣棒,乐韵抱着玉简飞奔,跑回种药材的花圃地,从一位空间主人信息所知,砌地埂的井的石头叫灵石,为土地提供灵气,那块地是专种植灵药。

    将玉简片放在灵石表面,去找捶衣棒,从杂物堆里翻出来,一瞅,它身上的白光不见了!

    捶衣棒外表没有发生变化,就连其它散发出的红红绿绿的光环也没变,唯独没了柔和浓郁的白光。

    白光就是灵气?

    乐韵恍然大悟,整个人如负释重,知道灵气的具像就好,白光就是灵气的话,以后多多的观察,但凡看到发白光环的东西全收回来,应该就能积攒到灵气。

    一惊一乍,她也出了一身冷汗,看向空间的药园,脸热辣辣的发烧,人家前辈们千辛万苦弄出来的药园,她拿来种菜,囧!

    想到前辈们若知晓她拿药田种菜,估计会气得爬出来掐死她,乐韵忍不住又笑了,乐呵一阵,想起外面还有个重伤员,也顾不得去收摘药园里的药材和瓜菜,先跑出空间。

    外面还在下雨,雨脚密集如珠帘,生的火堆只有灰烬,乐韵先拨开灰烬,中间还有火炭,重新烧起来,再去看疤男。

    伤疤男还处于晕迷状态,人没醒来,伤口在愈合,那速度有点慢,肉眼看不出来。

    乐同学有点小纠结,伤疤大叔失血过多,现在究竟是给他补血,还是让他在晕迷中修复身体肌能?

    思考N久,她决定还是先给他回血,他那么弱,补血也不能太猛,需要温和方式。

    速效补血药材最好的是当归、阿胶,较好的还有紫河车、何首乌、熟地、白芍等,她手里没有当归和阿胶,只能另外配药,主药也有,比较常用药材不足。

    思前想后,乐韵暗搓搓的拟好计划,准备去找药材,想走之前,又盯着疤男的脸,那种违和感也越来越强。

    本着追求真理的心态,果断的研究他的脸,认真研究一阵,终于找到破绽,他脸上的那道伤疤是假的!

    他有旧伤的地方光环暗淡,唯有那道疤没有灰色或者黑色或灰白色等代表有小问题的色彩。

    乐韵将他的脸四周与脖子耳后根等地方仔细的研究个彻底,嘴角浮出阴笑,冤家路窄!

    她已肯定这家伙就是上次夺她初吻的神经病,难怪她扫描他时看到的身体X图像特征与那只流氓一模一样,臭流氓化了妆,换了脸没换身,本质上还是同一个人,能不一样吗?

    “呵呵,阉人,你又落我手里了!”乐韵捏手指骨,思考着现在先暴打臭流氓一顿,直接做掉他,还是等他好些再把他打得半死不活。

    如果早知道是流氓阉人,她有可能直接掉头就走,让他自生自灭,现在,还要不要救?

    救,当然要救!

    不仅要救,还要让他活蹦乱跳,让他欠她一条命,他当初不是说如果她落到他手里一定要她哭着求饶吗?她救他一条命,看他怎么办。

    如果他不承认救命之恩,还想要她求饶,也不怕,她有本事救他一命,自然也有能力再把命收回来。

    “阉人,你该庆幸你被幸运之神眷顾了一回。”乐韵摩搓着自己一双纤纤玉手,一边扒拉他的面皮,一边阴险的嘀咕,如果这厮没受重伤,她一定先把他揍成猪头再讲道理,因为他重伤到只剩一口气,所以她就大人大量,不趁他病要他命了。

    嗯嗯,她是医生仁心啊,她是爸爸心中最良善的乖乖小棉袄,不能因为私人怨就置医德于不顾,不能乘机要他的小命。

    话说,他的化妆技术真不是盖的,好极了!

    能把一张俊逸风流、白晳无瘕的俊脸弄成完全不同的样子,还防水防湿防脱落,所有凝合材料一等一的好,那么完美的易容术,她打九十五分。

    扒拉一阵,没找到有粘巾人皮面膜的痕迹,乐韵也不得不承认人家的易容术的高强,差点瞒过她的眼睛,这技术,牛。

    认出伤疤男就是占她便宜的死阉人,她也不急着去找药救人,先给自己弄点吃的,填饱肚子,回空间采收药园里的劳动成果,至于阉人,放心,有药吊着命,死不了的。

    考虑到药园里只有珍贵型药材,缺乏常见药材,有时需要配药缺这缺那,太不方便,乐同学把昨天挖回来的一些常用药也种进药园里。

    处理好药园里的事又去打井水,空间面积虽然扩大了,谁也不知道哪天又会变小,井水还是必须先存储一些。

    至于那些玉简,乐韵先不去琢磨它,从前人留下的信息知道那些是什么,反正她目前读取不了,瞎折腾也没用,只是,每每想到玉简里有传闻中的各种武功与修真功法,她目前竟然开启不了,泪目!

第七十二章 醒来

    乐韵在空间里做完自己的事情,慢条斯理的出去,给火堆添加上足够多的柴,穿上雨衣雨裤雨鞋,冒雨去采药。

    她可不是因阉人需要药草救命才那么辛苦,大半是因寻常药材乡下常见,以后去首都想找就难了,与其跑药铺去买,不如自己种植。

    新一天来临,也进入7月第一天。

    打自昨天的瀑雨后,天空好似漏了个洞,天河之水哗哗往下倒,大雨一场接一场,有些城市甚至整天瀑雨不断。

    雨量骤增,洪流泛滥,华夏南方几十市、县先先后遭受洪水危胁,国家部门开启全面救灾抢险行动,人民群众也自发组织队伍抗洪抢险,保护家园。

    天气恶劣,大瀑雨城市或重灾区域,天空从早到晚黑压压的,犹如末日降临,令人恐惧。

    全国各省大部分省份刚过中考,有许多省在中考阶段也遇上大瀑雨,好在各地部门全力以赴,保证中考如期进行。

    E省省城正处于严峻考验中,拾市紧临华夏第一江-长江的县市也进入临战状态,房县远离江域,高枕无忧,唯有些村民的田地近山岭或溪流旁,庄稼有可能被山洪淹没或冲毁。

    瀑雨天气,信号也极差,乐爸每次打孩子的电话都显示无法到达对方,再次为姑娘牵肠挂肠,他真怕乐乐冒失,不顾瀑雨往山里钻。

    直到快到半下午,收到孩子一条短信,说还在小山村里,目前山洪太大,她不能出山,也进不了山,将暂时在村里长留,因信号时有时无,特意提前说一声,万一电话不通也让他别担心。

    于是,乐爸那颗玻璃心勉强安稳了。

    乐韵呆在深山里,并不知山外多地居民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她冒着大雨翻山越岭的跑遍一座山头,到傍晚才回到伤疤男呆着的岩窝洞。

    整天泡在深山里弄得一身湿,付出也有回报,采挖到几十种常用药和几种较珍贵药材,还在一处草沼旁找到专吃蚊子的食虫草。

    乐同学回到岩石底下,跑岩沿边能遮雨的地方挖来一堆泥士放在岩洞一角,种一颗食虫草,有个专捕蚊子的食虫草,不用再操心蚊害。

    就算努力一整天,仍没有找齐药材,她逢货就收,顺便捡回一大堆枯树枝,估计三天不用捡柴。

    用雨水冲个澡,洗净衣服放火边晾烤,乐韵给自己做吃的填饱肚皮,帮阉人熬碗保命汤灌下去,让他继续含参片,再帮他重新换草药敷伤口。

    有个免费小白鼠可供实验,她可以毫无压力的试验药方,那种心情简直不能再好。

    乐同学晚上仍回空间睡,先去看看龙血树,发现它比白天精神多了,兴奋的又帮它浇十来桶井水,心情美美的倒在龙血树花圃外的基石地面睡大觉。

    大雨连下三天,第四天仍没停,还在哗啦啦的下。

    为自己的种植大业,乐韵给阉人灌一碗保命汤,把空间的药园整理一遍,再次全副武装,冒雨出发挖药。

    换了座山头,折腾一整天,到日暮时分再次返回,爬回岩洞,嗯,帐蓬完好,阉人也没被野兽吃掉。

    她也不得不承认阉人的好运气,她在山里跑,遇到一只金钱豹,一只山猪,还与一条大蛇狭路相逢,而阉人半死不活的躺岩洞里,竟然没有什么动物找到他,太幸运了。

    辛苦两天,功夫不负有心人,乐同学也总算把补血良方凑齐,把自己打理好,帮阉人熬药汤,一副药熬三遍,兑合在一起,给他灌一碗。

    积攒了两天枯柴,柴火足够,当进入7月3日,乐韵呆在岩洞里,跑空间里收收药材,给阉人熬药,隔三个小时灌一碗,堪称全职保姆。

    被乐小同学当小白鼠折腾的男人,在持续的喝了两天两夜药,在强效极速补血药的前仆后继疯狂大补之下,血量急速回复到安全血量值以上,苍白的口唇也有了一丝红润。

    乐同学在深山里与世隔绝,却不知因接连数天的瀑雨,全国三十多省市遭受不同程度的洪灾,华夏国第一江数次暴发险情,令江岸流域数度濒临生死一线,成千上万的人们在心惊胆颤度日如年。

    洪灾无情,人有情。

    在巨大的灾害面前,人人万众一心,坚持死守家园,或忍痛牺牲小家成全大家的做出舍弃家园以排洪的牺牲,终于战胜洪灾,先后着手开展灾后恢复。

    7月6日,就连受灾最严重的华中地区,在长达数天的瀑雨后,也迎来了第一个清朗的天气。

    灾后重建工作如火如荼的进行中,神农山里,数起人在瀑雨里不得不选择窝居数天,瀑雨一止,再次在各个区域活动,各自寻找自己的目标。

    草坡上的岩洞里,躺小帐蓬里挺尸数天的男子,在无意识的昏迷多天之后,那每天如死人般无变化的面部先是毫无意识的抽动,然后眉毛抖动,那浓黑如墨,如剑身般的双眉几乎拧成麻花条。

    他痛苦的拧眉,唇下意识的抿紧,没有发出声响,过了几分钟,他窄长的剑眉之下那浓密细长如扇弧的睫毛向上拉,徐徐的拉开,睁开合闭数天的双目。

    那双改妆过的龙目因为主人重伤而暗淡,仍藏着暗峰和冰魄般的冷芒,还有如野兽般的警惕与防备。

    痛!

    燕行的第一意识就是痛,那种痛排山倒海的袭来,好似躺在车轮底下被车轱辘辗压,骨肉粉碎成泥,痛得每根神经都在抖。

    淹没在痛楚的海洋里,他的呼吸急促,冷汗泠泠,痛吞噬了所有意识,他的视野也有些模糊,没看清头顶上方是什么东西。

    过了几分钟,视野慢慢清晰,燕行才看清头顶是一片苍穹形的浅橙色,不用思考,潜意识也能认出那是帐蓬,一顶浅橙色的单人帐蓬。

    他有点混沌的大脑一秒清醒,谁救了他?

    知悉自己人身安全,燕行眼底浮出丝丝感动,四下张望,单人帐蓬,很窄,透过帐蓬望去,外面也没有人,有一堆火冒着青烟。

    飞快的扫视一圈,他马上将环境对号入座,这个地方就是他找到的栖身之地,他记得拖着身体,咬牙坚持离开与杀手拼命的地方,找到这里,吓走一只巢居的锦鸡,将岩石窝洞占为己有。

    他记得,他试着联系队友最终徒劳无功,最后实在支撑不住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再后来什么也不记得。

    究竟是队友找来了,还是路人甲乙丙救了他?

    燕行潜意识里认为是队友找来了,毕竟他伤成那样,若是穿越游客或是护林人员遇见他,看到他的伤口估计会当他是黑社会的,大抵是害怕的。

    那么想着,忍着钻心似的疼痛,仔细的再次观看,他的背包还在那块凸起的岩石上,岩窝洞一角丢着一捆枯柴,靠近岩边沿、如果下雨能沾到雨水的地方放着几根树枝,上面搁着两个用藤草织成的简易筛子,装着成堆的绿色药草。

    看到草筛子,他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出怪力小萝莉和她织的那只藤草筛子的样子,转而自嘲的笑笑,胡思乱想什么?那只怪力小萝莉嘴毒手狠,他觉得小萝莉遇上重伤人员,十有八九会见死不救,若能帮打个电话报警就是天大的善良。

    再继续观看,火堆中央放着成三角形的三块石头,旁边不远还有一块石头,一个地方铺一层青草,上面有一只有柄的不锈钢碗,还有些很大张的树叶,以及装有东西的红色食品袋子。

    呃……

    看到自己所见之物,燕行有种想抽风的冲动,这架式肯定不是他的队友们,他们在枪林弹雨里求生,携带之物每一件都是有用之物,哪啥得浪费地方带只碗,看样子可能是护林人员,所以进山还背着吃饭的家伙。

    观察外面一番,他才有心思关心自己,发现自己盖着张毛巾被,隐约感觉自己没穿衣服,用没骨折的右手揭开毛巾被,果然没穿上衣,骨折的左手被用树棍固定,用野生的青藤绑扎得牢牢实实;

    再看胸前也盖着纱布,侧目望左腰也看到了包扎的纱布,全身剧痛,他对伤口情况如何没感觉,反正痛得根本分不出究竟哪里是伤。

    燕行抓向胸口的纱布,只揭开一角,露出一团草药,捣烂的草药敷在伤口后水分蒸发,药草干结,也粘住纱布。

    痛!

    很痛。

    他真的不想承认很痛,可是,他敢拿人格起誓,他受无数次伤,从来没有哪次像这样一样痛得厉害。

    好像因为意识清醒,疼痛感也更强烈,他疼得流冷汗,抹把汗,手顿住,摸向左脸,伤疤还在,他那颗猛然提起的心落了地。

    “老子就不信你能痛死我!”燕行发狠的吸口气,侧身向右,用右手撑着爬坐起来,再次检视自己,伤口被包扎得很好,他真的挑不出刺儿来。

    坐起来,疼痛在后背流蹿,他不自禁的绷紧后背,再次深吸几口气,将毛巾被披到肩上,挪到帐蓬门边,拉开拉链,小心翼翼的钻出去。

    试着站起来,感觉非常不好,腿脚麻木,走路像踩棉花,外面空气清新,没有太阳,天色明霁,岩窝底旁的草叶还有湿意。

    他迈着修长的长腿,走到自己背包边,拿出手机想联系队友,没电了!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顶头风!

    燕行把手机丢开,找出自己的衣服披在身上,想找个地方去放水,人如无根浮萍,头重脚轻,他忍着羞耻感,挪到离帐蓬最远的岩窝边沿,撒了一泡超有份量的尿。

    走回到靠近火堆的地方,放眼远望,连绵的群峰顶萦着白雾,有如仙境,意境高远,近山草木青翠欲滴,山青草绿,清宁静雅。

    若是游客,必然浑然忘我,乐不思蜀,燕行的唇抿得死紧,他这样子怎么才能走出大山?他觉得就凭现在这样子,估计走下山坡都有困难。

    当视线移到草坡之下的干谷,双目骤然一凝,有人!

    两山头之间的谷不宽,原本是干谷,大概下了瀑雨,积了白花花的水,一人从对面树林边缘钻出来,朝着自己这边走来,那人挑着一担柴,依稀可见穿深灰色衣服。

    站了小会儿,双腿像抖面条似的颤,燕行撑不住,挪到放背包的地方坐下,视线始终望向外面。

    天气干爽,乐韵本着不能浪费时间的原则,外出跑一圈,回来弄点柴,走到干谷想淌水的时候,有种被盯视的感觉,心头一顿,阉人可能醒过来了!

    不要问她为什么好似未卜先知,那是她的能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脑子里有无数的东西可用,比如,看到阉人重伤时,她就知要用哪些药,怎么用,一副药大概可达到哪个程度的效果。

    按用药量算,阉人最迟在下午醒来,现在已是午后,醒来了也很正常,也因为推测出阉人可能清醒,她回来时才会费心思的整担柴挑肩上,以前她都是把东西丢空间里,回到岩洞再拿出来就行了,哪用得着那么麻烦。

    仰头,只能看见一截岩石身,乐韵也不急,淌过积水,慢慢爬坡,爬到距岩窝洞约二百来米远,她清晰的感应到阉人的存在,他果然清醒了!

    人的心跳在睡眠与清醒状态不一样,当人处于清醒状态,心跳也更活跃,存在感要强烈的多,人在睡眠状态比较安静,存在感就显得弱一些。

    不知阉人还记不记得她这张脸?

    乐韵有点迫不期迫,也不知那只臭流氓还记不记得半个多月被她给暴踩的事儿,如果他还没忘记,看到自己这张脸,表情一定很精彩。

    燕行坐在放背包的地方,满怀期待的等救命恩人,他真的想知道救自己的是什么人,等啊等,一阵鞋子踩在草丛发出的悉悉索索声从远而近,他先看到冒出一扎枯树枝,然后,那把枯柴转开,好似山移雾开,一张笑盈盈的脸晃然而现。

    看到那张脸,燕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怪力小萝莉?!

第七十三章 悲催了

    被打脸是什么感觉?

    想像与现实不在同一频道,燕行的脸火辣辣的,他之前怎么想的来着?嗯,就是如果是怪力小萝莉见到重伤的人,肯定见死不救,事实上救自己的恰好就是嘴毒手辣的小萝莉!

    难不成是他又走眼了,其实小萝莉是个心地善良、菩萨心肠的好人?小萝莉狂虐他一顿,又救他一次,他究竟还要不报复回来,把她整得哭着求饶?

    燕行纠结起来,突的福至心灵,要报仇的是燕行的那张脸,要报恩的是现在这张脸,两张脸是完全代表完全不同的两人,当然要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一瞬间,他找到理由说服自己,心安理得的坚定的自己有仇必报的原则,眼里恰到好处的浮现出惊讶,震惊的望向小萝莉。

    爬到岩窝洞前不远,乐韵故意让柴挡住自己,等走得很近然后再移开挡着自己的柴火,露出自己的脸给人看。

    他还记得她!

    视线与阉人的目光相撞,在那一刹那间,乐韵捕捉到阉人眼中的震惊与不致置信的惊愕,心头不可遏止的笑起来,他的表情说明他还记得她这张脸,那样就好啊,看他如何自处。

    她识破了他的伪装,他不知道她认出了他,她在暗,他在明,这样就好玩了。

    “疤叔,你终于活过来了啊。”笑意弥满脸,乐韵欢快的跟人打招呼,她是年少无知的小女生啦,要有女孩子天性纯良的样子。

    轻灵如深谷黄莺的少女声音,和着少女灿烂明媚的笑脸,让燕行不禁眼花了一下,不得不说小萝莉长得很可爱,娇小可人,白白净净的圆鹅蛋脸总是带着甜美的笑容,让人看着就如阴天看到了一抹阳光。

    微微一怔之后,他忍不住黑脸,疤叔?!

    燕行气得痒痒,第一次,她毫不给颜面的揭短,这一次又因他脸上有道疤就自作主张的叫他疤叔,小萝莉是怕他不知道他有伤疤吗?

    他脑子里想起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萝莉心狠手辣嘴毒,嘴巴从来不留口德,专门哪壶不开偏提哪壶。

    再一回想,小萝莉说的是“你终于活过来了”,而不是“你终于醒过来了”,他瞬间的又想黑脸,嘴欠的小萝莉,怎么说话就这么不中听?

    只一个照面,燕行就被气得四仰八叉,面上还得装感激:“小妹妹,是你帮我处理的伤?谢谢你。”

    当发出声音,他自己又想死,喉咙干硬,声音又破又哑,跟公鸭嗓子似的难听,燕行满腹憋屈,这么丑的声音,实在配不上他英俊优雅的容颜啊。

    “当然是我啦。”听到男人憋屈的语气里不情不愿的因子,乐韵真想仰天大笑三声,太痛快了!

    死阉人应该希望救他的是另有其人,偏偏是被他轻薄了又暴揍他一顿的她,心情一定很纠结。

    能让阉人纠结,乐同学特开心,挑着柴火叮咚叮咚的爬到岩窝洞前,先将柴丢上去,自己再爬上去。

    等人近到眼前,燕行才看到一捆柴火上插着一把短柴刀和一把小锄头,小萝莉背上背着一只背包,那只背包仍然是她上次背的那只帆布背包,塞着东西,背包鼓得老高。

    去捡柴还背背包,怕他醒来偷东西吗?

    那一发现让他特别的不舒服,就算上次他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的翻看她的背包,可是也不用把他当贼一样防备吧。

    他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打量少女,短短些日子不见,小萝莉的身材好像比第一次见面时更火辣了些,就算穿着灰色衣服也掩不住她的曲线。

    想起他与小萝莉不愉快的第一次碰面,他的心思顿了顿,要不,看在她救他一回的份上,他大方点不整残她,就让她给他亲几十回当抵债算了?

    燕行为自己举一反三,懂得变通的英明决定叫好,他真是太机智啦。

    乐同学不怕被阉人打量,提起一担柴丢到以前堆柴的地方,将绑成捆的柴从当扁担用的圆木棍两头取下来堆好,把柴刀和小锄刀也提下来放一边。

    拍去自己身上沾着的一点柴屑,解下背包,坐到自己放来当板凳坐的石头上,拉开背包拉链从里面掏东西,两只矿泉水瓶,一只厚薄膜袋子装的一袋子水,还有两只装着东西的食品袋子。

    燕行:“……”小萝莉不是防贼,背背包是搬运东西?

    他刚才好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感觉让人郁闷,又尝到被打脸感觉的男人,郁闷的蹙眉,小萝莉天生就来气他的吧?

    掏出物品,乐韵将背包随意一放,打开装得满满的食品袋子透气,两只袋子装着她在野外挖来的山药,一袋刮净皮,白溜溜的,一袋没刮皮,清洗干净,折成截,山药长得壮,皮带白黄。

    这个季节的山药正在成长,从长苗的地方往下很长一截都不好吃,只取最底端的部分,特别的嫩。

    乐同学抓起几截没刨皮的山药根,拨开火堆的灰炭,将山药排在红灰里,再盖一层热的火灰,又拨一层火炭放上面焐着,烤烧山药。

    “……”燕行再次深深的沉默,怎么看这只小萝莉野外生存知识都不比专业人士差,她究竟是什么人?

    “疤叔,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腰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埋好山药,乐同学优雅的拍拍白如春葱似的手指,慢悠悠的好心提醒阉人。

    那家伙的生命强韧,伤成那样没死,醒来又不肯好好呆着,自己乱动,弄得伤口崩裂,又流血了。

    他自己不爱惜身体,她是不会心疼的,所以,她就是想提醒他一下而已,没太多别的意思。

    清脆的少女嗓音,轻快灵动,带着笑意,燕行不明所以:“然后呢?”

    嗯?

    被反问的乐韵挑高眉,笑容不变:“然后,我就是想问问你,痛不痛。”

    他的伤口是她缝的,药是她亲手捣的,喝的药也是她亲自配的,有补血的,有补气的,有有助伤口愈合的,有安神的,唯独没有止痛的。

    没有用止痛类的药,他要是不痛,她把名字倒着写!

    天有好生之德,所以她没有罔顾学医之人该有的仁心,至于不用止痛药,又没违背医道,不用背负良心谴责。

    暗中摆了阉人一道,乐同学心中沾沾自喜,叫那神经病占她便宜,没打死他,看痛不死他!

    实在是太……没爱心了!燕行想掐死小萝莉,他根本分不清哪痛,哪知道伤口有没崩裂。

    男人气得胸口发疼,乐同学却浑身未觉,拿过单柄不锈钢碗,打开盖子,再从背包里提出一只袋子,往里倒一点米,添加一把米,没有淘洗,将它丢到火堆上煮,她自己慢慢往火堆里添柴。

    看小萝莉万事俱备,燕行愕然,这只怪力萝莉进山还带着米,究竟是干什么的?

    他忍着痛,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挪向火堆,看看没地方可坐,缓缓的坐地,尽量不碰到伤口。

    乐同学连正眼也没瞧阉人,搬来一只装药材的藤草筛子放在放吃食的青草上免得沾到泥,从背包里拿出针钱,一根一根的串串药材。

    她很认真,一扎一根,有时去添点柴,好似天地间就她一人,旁边的某人是空气。

    燕行看不透小萝莉,她串好一长串药材,将两端线头打成结,去拿来几支树枝支成架子放火堆边,将药材串挂架子上晾着放火堆边烤。

    “你想烤干它?”他被她的沉默整得快疯,人迹罕至的地方就两个人,小萝莉还装深沉,害他想问问现在是几号都不好意思开口。

    “嗯。”一个嗯字,云淡风轻。

    “烤干做什么?”

    “烤干携带啊,”对于没话找话说的男人,乐韵丢过去一个白痴的眼神,好心的说了一个长句子:“这些药材是我好不容易采回来的刀口药,想给你敷伤口用的,看你样子不需要了,丢了可惜,天气不好不能晒,只好用火烤干水分带走,等哪天天晴再晒。”

    “……”燕行想吐血,她哪只眼睛看见他不需要了?他伤还没好,连走路都成问题,她之前还说他伤口裂开,又怎么能不需要换药?

    被怄得胸口堵着一团气,偏他还奈何她不得,他可没忘记她是怪力小萝莉,力气极大,他没受伤还一不小心就着了她的道被她踩着打,现在重伤,万一惹恼她,她一拳头过来,他估计就要飞出岩洞滚下坡去干谷积水潭里洗个澡。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燕行忍气吞声的忍了被漠视的无视感,只在心中又记她一笔帐,嘴里谦虚:“小妹子啊,我这样子走不了路,辛苦你好事做到头,帮我治好伤,我才能走得出大山。”

    “你醒了,自己打电话联系家人朋友来接你。我有自己的事,没功夫等到你伤口完全愈合。”阉人太不要脸了,还想让她帮他治好再走?

    乐韵鄙夷的皱鼻子,哼,流氓就是流氓,脸皮厚的离谱,被人救了只字不谈报酬不感激救命恩人,还得寸进尺的要求恩人无偿医治,他算老几啊?

    “手机没电了。”

    “你手机没电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爹你爷爷,要事事为你操心。”

    小萝莉张口一句,燕行被呛得胸口发堵,这只小萝莉油盐不进,简直比首都的几位娇生惯养的太女还嚣张跋扈,刁蛮任性,她想让他低头,他咽不下那口气,堵气的不说话,他就不信,如果他又晕了,她还能真不管他。

    锅里水烧开,火粒翻滚,飘出属于大米的香气。

    “咕噜-”男人数天没进食,闻到香味,肚子咕噜咕噜的叫起来。

    听到肚子闹意见,燕行不禁羞赧得面靥发热,他悄悄的按住肚子,尽量把吞咽口水的频率压抑得正常些。

    乐同学浑然不觉,仍然在串自己的药材,串好一串又一串,在支架上挂一排,当碗里的水煮得少了,又添点水继续煲,煲到米粒看起来饱满,差不多像粥的样子,将碗盖盖拢,移放到火炭上煨着。

    煨着碗,扒开另一边的火炭,将焐着的山药拔出来,大多数烧熟,有几截没熟透,又埋火灰里焐。

    燕行感觉很饿,饿得前心贴后背,可是,他真不好意思问小萝莉开口要吃的,默默的忍成一只沉默的饿狼。

    把钢碗换了几个方向,煨十多分钟,乐同学打开扎得严实的食品袋子,拿出一双用箭竹削成的筷子,从草筛子里挑挑拣拣,拣出几样药材丢在米粥里,打个翻儿,烫得嫩绿的药材变色,将碗给阉人:“疤叔,不管有味没味,都吃掉,不许浪费。”

    燕行再次刷新对小萝莉的认识,怪力小萝莉虽然很凶悍,对人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其实好像心很软。

    “你自己呢?”他为自己之前愤慨万分的情绪略感内疚,小萝莉是女孩子,他一个大男人跟女孩子置气,丢人。

    “我吃山药。”乐韵讶然的瞅瞅阉人,这家伙总算有点良心,知道关怀一下他的救命恩人。

    小萝莉的笑容干净,燕行也没再度揣摸她的心思,用筷子夹药材吃,有苦的,也有甜的,还有微酸的,好几种药材,味道也不同。

    他左手不能动,只有右手可用,先吃完药材,再端起碗喝粥,没有放盐的粥寡淡无味,燕行仍觉很香,大抵就是人所说的“肚饿好送饭”,肚子饿了,吃什么都香。

    喝完一碗粥,仍感觉没饱,将碗放下,发现面前多了几块山药根,还有小萝莉听不出喜怒的声音:“这个可以吃。”

    燕行也没客气,抖去山药根上的灰,拿起来咬着吃,烧熟的山药,香香的,粉粉的,他不顾形像,吃掉一块又一块,把分给自己的几块全干掉,满足的抹嘴。

    抹把嘴,手僵住——他放完水没洗手!

    猛然想起那茬事儿,燕行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有如万只虱子在爬,太难受了啊。

第七十四章 你要有心理准备

    燕大少有轻微的洁癖症,自己撒尿回来没洗手,拿了筷子,又拿山药吃了,还抹了嘴,这对他来说简直比受伤还痛苦。

    燕行感觉全身像爬满虱子,痒痒的,毛毛的,浑身难受,看到小萝莉拿着钢碗向岩洞外走去,不由多嘴问:“小妹子,你干吗去?”

    “洗碗。”乐同学头也没回,走自己的路。

    燕行沉默,他也知道这地方在山坡上,周围没有水源,小萝莉之前背回的水必定是珍贵的,不可能用来洗手,洗碗的水肯定是积水。

    乐同学走到离岩石有几米远的地方,那儿挖出一个小土坑,里面垫进一张油布,接到一坑雨水,表面也用油布一角遮住,水干干净净。

    乐韵用一张叶子折成窝打水洗碗,用草叶当洗碗布,冲洗干净,装满一碗水又回岩石窝洞,看到阉人无意识的搓手,笑弯了眼儿:“疤叔,你是不是想洗手?”

    “嗯。”被瞧出心事,燕行微微垂下眼,也不再计较被小萝莉叫疤叔的称呼。

    乐韵心中了然,回来的时候闻到淡淡的尿骚味,阉人大概是放了一回水,然后忘记洗手,所以等吃完东西才想起那茬儿,以至坐立不安。

    嗯嗯,撒了尿没洗手又吃东西,感觉不能更好!

    阉人不好受,乐同学心情自然无比美好,很大方的倒水给他洗手,反正他都吃完了,她做点好事又何乐而不为,再说就算他洗了手也是马后炮,那难受劲估计也要维持一段时间。

    就着水洗一遍手,又抹了把脸,燕行总算勉强好受些,看到小萝莉又把锅放火堆上烧,他奉行多看少说话的原则,当看她从草筛子里找出药材往碗里丢,就算再笨也能猜出必定是熬给他喝的。

    其实,他头重脚轻很不好受,硬是撑着等药喝,他怕他跑去躺下睡着了,小萝莉会恼得把药倒掉。

    熬了约半小时,乐同学用叶子叠成窝窝,把药汁倒进去放一边凉,又添水熬,她没给他喝,就让它凉着,她挑出很多药,拿到放背包旁边空着的岩石上,拿块石头捣锤。

    等药熬一定时间,又将汁倒进一个叶子窝窝里,再熬,熬到第三次,将药材沥出去,三次药汁倒在一起,小小的熬煮几分钟才倒一叶窝窝药汁给男人喝。

    草药的味道很刺鼻,燕行试试温度,连眉头都没皱一口气灌下去,药汁入喉,先温烫,后面才是排山倒海的苦味,苦,很苦,超苦!

    苦如黄莲,大抵就是这个味道。

    良药苦口。

    苦药落进胃里,感觉胃暖了起来,小萝莉又倒来一份,他又仰头喝,第三份第四份,连喝五份,整个嘴巴都是苦的。

    纵使苦味纵横,燕行也努力的将嘴里的残汁和口水咽下去,没有浪费半点。

    阉人配合的喝完药,乐同学站起来回帐蓬把软垫子拿出来,搬开自己当板凳的石头,把垫子铺在地面上,试试,很平坦。

    “疤叔,你躺躺,我给你重新换副药。”乐韵拿出最善良无辜的一面,笑容和煦。

    小萝莉露出萌萌哒的笑脸,燕行眼角抽动了一下,他现在才发现小萝莉有两个小酒窝,她脸上没有多少肉,酒窝很浅,笑得眼睛弯弯如月牙似的时候才比较明显。

    他小心的站起来挪到指定的地方,乖乖的躺尸,就算挪动扯得全身都痛,他也没哼半声,无愧铁骨铮铮真汉子。

    那样强大的忍耐力让乐韵也不得不佩服他是条汉子,佩服归佩服,止痛药材仍然不会用,反正痛的是他,她不疼。

    用眼睛X光透视功能,她看到他左腰侧伤口崩开,必须要重新缝合,用叶子包好药,去拿针钱,把针放火焰上烤了一阵,坐下准备动手。

    面对一个粉嫩的不像话的小萝莉,自己上半身光着,燕行有些不好意思,又不能遮住,干脆合上双眼来个眼不见为净。

    乐同学没有研究人体肌肉的嗜好,对男人的肌肉胸没兴趣,用水沾湿药,帮阉人将左腰侧的药弄掉一些,再擦尽伤口边缘的血和药渣子。

    “疤叔,伤口已逾合,原定今晚帮你拆钱,你用力太猛,崩了两针,要先拆线再另缝针,没有麻醉药可能有点痛,你忍着点,实在忍不住也可以叫,附近没人,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拧好线,乐韵万分真诚的通知伤号,瞧瞧,她多么的体贴入微,连每个细节都通知他,不给赞的都不是好人。

    “……”燕行抿唇,肌肉情不自禁的绷紧,忍不住启开眼,看到小萝莉手中的线和针,他有种想逃的冲动,那是缝衣服的针线啊,没有经过消毒就这么缝,会不会感染?

    再细思一番,在这样的地方还挑什么挑?当年他们出任务受伤,有时根本没机会缝合伤口,只能凭意志力强撑,现在人家手中有针线缝合伤口就已经很不错了。

    用阿Q精神自我安慰着,他认命的闭上眼睛,来吧来吧!大不了丢掉小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惜,若死了就不能报复小萝莉伤自尊之仇了啊。

    他正想着,左腰侧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本能的咬紧牙关,将身躯绷成石头。

    “疤叔,皮绷得这么紧,一会缝合起来松紧程度不合适还得返工。”乐同学抽去崩断的线,眼也没眨一下,发觉阉人肌肉绷得死紧,不客气的泼他冷水。

    那话怎么那么有岐义?燕行心里特郁闷,咬住唇,尽量放松肌肉。

    凡事要有个度,张驰有度才是最好的,乐同学为不引起阉人记恨,没狠整他,拔掉两根旧线,重新缝合,每次挑他放松肌肉下针,下手又快又准,没让他受多少罪。

    缝两针,再敷药,包扎起来,拿毛巾被给他盖住身,看他还闭着眼,额间隐隐有汗迹,可见其实痛得不轻,她心里痛快多了,得罪了她,不让他吃点苦头他就不知女孩子不好欺。

    感觉小萝莉想离开,他微微启开眼睑:“小妹子,你不好奇我是什么人?”

    谁说不好奇的?

    正想起身的乐韵,心里腹诽不已,她哪有不想知道他是什么人的?当即漾开笑脸,纯真无邪:“你是什么人很重要吗?”

    小萝莉回眸一笑,那张稚嫩的圆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清雅,又热情如火,燕行诧然:“你就不怕你救的人是吃江湖饭的坏人啊?”

    “不管是什么人,倒在地上的那刻,在学医的人眼里只是病人,救死扶伤乃医生天职,当然,知道是卖国求荣的败类不救,残害无辜的十恶之徒不救,侮辱妇童的**犯之类的流氓不救,没确定身份见死当救,救回来后若哪天知道他是恶人还不知悔改,以后死在眼前也不多看一眼。其实,混江湖的也有好人的,至少有些不会残害无辜,有些人明面上衣冠楚楚,实则所作所为祸国殃民,禽兽不如。”

    乐韵觉得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有时候你不狠,就会被欺负死,不想被欺负,就得拼死反抗,很多人就是因为那样才走上江湖路。

    再说,有些人天生残暴凶狠,就需要更狠的来对付,否则就会成为地主霸主作威作福,只要不残害民众,混混们以暴制暴,相互制衡,同样也算是为某一个地方的稳定做了贡献。

    燕行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就算他是兵,也不得不承认小萝莉说得对,街头混饭吃的人当中确实也有侠义之辈。

    他闭口不言,总不能告诉小萝莉他是兵,在出任务,让她放心救治吧,他执行的是隐秘任务,万一被泄露出去,他和队友们都有危险。

    他正想合眼休息,发现小萝莉又坐回来,歪着头看着自己,似乎欲言又止,犹豫不决,他倒奇怪了:“小妹子,有什么事想问?”

    “没想问的,是……关于你的伤,不知道该不该说给你知道。”乐韵歪着头,就一个意思:你自己愿不愿听?

    “你说,我扛得住。”燕行不以为意,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连死都不在意,有什么能打击到他?

    “嗯,那我说了,”乐韵浅浅的笑了笑,认认真真的就事论事:“划伤你的利器淬有药,初步判定对神经和血液有副作用,是能引起心脏麻痹休克至死还查不出原因的那类东西,你身体有一定的抗体,但是还是受了影响,我尽力帮你清理毒素,奈何受限于药材不足,也不一定能清除干净,你自己回去还得对症下药。

    伤口被药腐坏的肉挖掉了,重新长出新肉也需要时间,建议你修养半年左右,黄豆和黄豆制品易积脓,尽量禁吃,禁吃海鲜、禁辛辣烟酒。另外还有……”

    小萝莉没有再说下去,燕行不耻下问:“还有什么?”

    “疤叔,你确定要听?”

    “听。”

    “那你要有心理准备,还要保证不杀人灭口。”

    “嗯,”燕行眼神微微一紧:“你直说无妨,你救我,我不会混蛋到杀害救命恩人以保守秘密。”

    “那……,”乐韵怜惜的看着阉人:“我帮你诊脉和检查时发现,你……小时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伤了子孙,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后代……唉,疤叔,你别激动,也许天无绝人之路,你如若遇上隐世奇医还有医治的希望,又或者再等数年还能遇见我,我或许也能试一试,目前不可能,我没那个能力,需要的药材也太刁,太难找。”

    燕行在听到伤了子孙不能有后的那刻如遭雷击,一颗心被击得千疮百孔,他们……竟然在他那么小就对他起毒心,欲绝他而后快!

    恨!

    恨意袭来,燕行心中泣血,肌肉绷张,太阳穴一突一突的鼓动,青筋几乎爆出皮肤外面。

    看他那样,乐韵吓了一跳,伸指戳向阉人,虽然他轻薄了她,她还没想要他的命,可不能容他胡来,万一气血攻心死了,她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还要挖坑埋尸,太不合算。

    悲痛欲狂的燕行,只觉胸前一麻,眼前发黑,不知不觉昏睡过去,紧绷的肌肉也得以放松。

    等再次有意识,燕行盯着灰色的岩石顶,眼里情绪从狂风暴雨到风平浪静的变幻一圈,最后趋归于冷漠,他望向最光亮的地方,隐约见一抹太阳照在岩洞前,色彩很温暖。

    小萝莉坐在火堆边熬药,空气里弥满着一股浓烈的化不开的药味。

    他想爬坐起来,听到轻灵如黄郦鸟儿似的声音:“疤叔,醒了别乱动,伤口裂开你又得吃苦头,想起来的话说一声,我扶你。”

    燕行的眉峰禁不住微蹙,小萝莉怎知他想起来?

    乐韵说要去扶伤号员也不拖拉,把熬着的药端下地,真的走到男人身边,小心的扶住他,不让他用力撕到伤口。

    小萝莉有一双细腻白嫩的小手,想到那双手拿针给自己缝伤口的画面,燕行那麻木的肌肉情不自禁的绷紧。

    他没想到小萝莉也有如此温柔细心的一面,就着她的帮扶坐起来。

    将阉人扶坐起,乐韵协助他穿衣服,只穿右手,扣一个扣子,半遮住身躯,还把自己当板凳的石头给阉人坐,看在他被她说的事打击的不轻的份上,她就先不整他了,让他感觉一下她阳光般的温暖。

    燕行坐好,大概是药发挥效力,全身在痛,却有冷热感,他打量小萝莉采回的药材,发现少了很多。

    忽的,一只纤细白嫩的小爪子抓着一只白色充电宝递至:“疤叔,我借充电宝给你,天气稳定,这里有信号,能联系外面。”

    燕行拿过充电宝,小萝莉将他的背包给他,她自己拿小锄头潇洒离开岩洞,他找出手机,连接充电宝,等了一二分钟,开手机,搜索一阵,有两格信号。

    再看日期,燕行惊到了,7月6日,他晕迷整整一个星期?他哪敢迟疑,打电话联系,电话接通,传来紧张的喊话:“……你没事吧?……”

    胡勇接到队长联络,激动欲狂,队长大人失踪,一个队友为国捐躯,他们找到了与敌同归于尽的队友,却没找到队长,差点以为队长也以身殉职。

    燕行简略的交待几句挂断电话,让手机充电,坐着等小萝莉回来。

第七十五章 结婚了

    逢3、6、9是九稻乡乡圩日,6号又是集日,下了数天暴雨,乡民前几个街日没能上街,好不容易雨后初晴,当日的圩日特别的热闹。

    周秋凤早上清早去园地里摘一批鲜嫩瓜菜,和家里的土鸡蛋一起拉上街摆摊,到半上午时就销售一空,卖完货,收摊,绕过乡街,到乡边缘一家村民里捉了两只猪崽装编织袋里,装上自己的车,风风火火的回梅村。

    回到家里,周秋凤先把自家的一只猪崽放猪栏里,再把车开到乐家后院门停着,到乐家屋前拿钥匙去开乐家后院的门锁。

    每年7月下旬收早稻,到这个月初,村民的鸡鸭也关笼,不让它们跑去别人田里乱啄稻谷吃,乐爸要上班,家里关着鸡,后院也上了锁。

    乐爸将藏钥匙的地方告诉过周秋凤,她找得到,打开乐家后院门,她先进猪栏里瞅瞅,都收拾好了,垫栏草也铺好,她回头把猪崽抱进去放栏里。

    看小猪崽在猪栏里欢跳几下,趴下整窝,周秋凤也放心,出了猪栏房,打开院门出去,看到自家嫂子站在外面,她差点吓到。

    周嫂赶集回来,手里还提着东西,看到小姑子出来了,脸上皮笑肉不笑:“找半个街都没找着,连自己家人都不理,原本巴巴的又帮乐清捉猪崽去了啊,对乐家的事儿这么热心,你咋就不给乐韵当后妈呢。”

    “……”周秋凤心口如被锤击,痛得厉害,整张脸发白,她不知道最近嫂子哪根神经不对,总背着人刺激她,现在,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她不想理嫂子,周嫂子却没放过她,阴阳怪气的打量小姑子,说出话的更难听:“呵,三天两头往乐家跑,若说跟乐清没一腿,连我都不相信,一个老光棍,一个又没男人,干柴遇着烈火,啧啧,……”

    看到小姑子露出吃人的眼神,周嫂心里犯怵,不敢再说难听的话,提着包一晃一晃的回家,走几步还回头看,看到小姑子脸上流出两行泪,她心里痛快不已,笑容满面的回家。

    嫂子走了,周秋凤默默的抹去脸上的泪水,忍着难言的痛,开车到乐家屋前,将钥匙放回原处,从压水机上打水冲洗车斗,等清洗完车子,她的情绪也平静下来,把车开回自家后屋檐下,停车回去跟老娘报道。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嫂看到小姑子跟没人事似的,心里冷笑,果然是个忍得住气的。

    周秋凤没有跟老娘说嫂子的刁难,周奶奶自然不知道儿媳妇已背着她从明面上对姑娘指手画脚了。

    乐爸心情不错,他下午收到乐乐打电话报平安,那颗久悬着的心彻底落地,下班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猪栏,看到栏里哼哼叫的小猪崽,乐呵呵的去热食喂它。

    神农山里,燕行等到太阳落山,天色微黑时分才把小萝莉给等回来,小萝莉又采得些药材,还弄到一包凤尾菇和三个野鸡蛋。

    东西清洗干净了,他帮不上忙,看小萝莉用好几种药材把两只野鸡蛋裹起来,外面包上叶子,埋进火堆里,还埋些山药,看她用碗煮洗干净的山药。

    “疤叔,联系到你亲朋好友没?”守着火,没什么事,乐韵关心阉人去留,她真的赶时间,不能久陪。

    “我朋友明天来接我,大概中午以后才到。”燕行露出自认最亲和的笑容:“小妹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留个电话和地址给我,我养好伤再亲自登门拜谢。”

    咻-

    莫明的,乐韵感觉到了阴森森的寒气,阉人要她地址和电话,万一他是亡命之徒,知晓她家情况,先报恩后灭口,那还了得。

    “登门拜谢就不用了,我不想有人打扰我的生活,你惦记着救命之恩,觉得不报因良心难安的话留个电话或地址给我,如果我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找你还人情。”

    “……也好。”燕行微微一顿,顺从小萝莉的意思,她是怕他是恶徒吧,不给电话不给地址,难不成他就查不到?

    乐同学是个实干派,赶紧找来自己记录药材习性的笔记本,让阉人留联系方式,燕行没留地址,只留个电话,告诉她打那个电话能找到他,他报的假名——张金,就是那张带伤疤的脸原人的名字。

    张金那个人真有其人,不过是目前处于失踪状态,他冒名顶替而已。

    听到庵人报大名,乐韵暗中冷笑,她见过他贴身带的身份证,身份证上就是他现在那张脸的照片,可他的脸是假的,只能证明他套用别人的身份证,把脸也整成别人的样子。

    感觉,好像惹上麻烦了。

    乐同学纠结,她就想拿人当小白鼠试手,没想到胡打胡撞好像捡到个非常危险的实验品。

    头痛啊!

    纠结一番,干脆丢开一边不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山里天黑得早,很快就完全阴暗。

    火光吸引得蚊子前仆后继的涌来,并没有飞蛾扑火,而是被食虫草的味道吸引,跑去盯食虫草,然后舍身成仁,成为食虫草的猎物。

    乐同学煮熟山药,倒在叶子折叠成的窝窝里,再烫凤尾菇和当野菜的药草,最后煮粥。

    煮粥费时间,先吃山药垫肚子。

    焐在火堆里的野鸡蛋中途翻一次,等粥快煮熟时才挖出来,包在壳外的药草已把水分蒸发干,一碰就碎。

    两人一人一只鸡蛋,拍开壳,蛋白渗透药,像涂了一层黄油,特别好看,吃起来特别香。

    煮熟的粥归燕行吃光,再熬药,熬一副喝了,又接着熬,熬出来的药汁等冷凉再装进一只矿泉水瓶里,一连熬三副药,也到晚上十点半,准备睡觉。

    阉人是伤号员,爬帐蓬容易碰到伤口,乐同学让他睡火堆旁,将食虫草移到附近,她因不能进空间,在帐蓬里铺件衣服,躺地大睡。

    燕行暗中观察小萝莉,她很快就睡着,他忍不住郁闷,小萝莉与陌生男人在一起这么随意,就不怕男人化身恶狼,把她给强了?

    心里没太多记挂,乐爸一夜好眠,天没亮就起来打开大门,自己煮泡面吃,待天蒙蒙亮,热猪食喂小猪,喂鸡。

    喂饱家禽,他拿钥匙准备去上班,看到周秋凤小跑着跑进堂屋,乐爸一愣,秋凤背着提包,收拾得干干净净,脸上的表情却不太对。

    “小凤,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脸色不大好。”乐爸小心问,他怕说大声万一别人听见,还以为他挑唆关系,说周家兄嫂对周秋凤不好。

    “没,”周秋凤因为昨天被嫂子那样羞辱,心头不好受,脸上也不见笑容,听到乐清关心,微微摇头,犹豫一下问:“乐大哥,你家户口本在不在,能不能借我看看?”

    “噢,户口本啊,我去拿。”乐爸也没问要户口本看什么,拖着瘸腿,一脚轻一脚重的回睡房,从衣柜里找出户口本,回到堂屋,把本子递给周秋凤。

    他什么也不问,周秋凤心里十分纠结,拿了乐家的户口本,唇畔微颤,鼓足勇气问:“乐大哥,小乐乐说她想要个新妈妈,你是怎么想的?”

    “啊?”周秋凤冷不丁的一句,把乐爸吓傻了,他张着嘴,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乐清的样子让周秋凤心里七上八下的,难过的肩膀抖了抖:“乐大哥不喜欢乐乐想要的新妈妈人选是不是?”

    “……不不不……不是,”乐爸顿时打了激灵,忙忙否定,心里紧张,说话也结巴:“我……没有不喜欢,是我这样子怕委……委屈她,我腿不好,只会拖累别人……”

    周秋凤眼里涌上水光,一把拉住乐清的胳膊:“乐大哥,走,我们去县里登记结婚吧。”

    “啊?”乐爸脑子里一片混。

    周秋凤怕乐清后悔,也怕自己退缩不前,她也是思考了一夜才做出的决定,也是豁出所有的勇气才踏出这一步的。

    仗着勇气还在,不管三七二十一,拖了乐爸,锁上乐家的大门,又将还愣不拉叽的站着发傻的乐爸推进乐家的老电动小三轮后面坐,她开车,嘟嘟嘟的跑路。

    到了乡街上,周秋凤把电动三轮停在以前比较熟识的商店铺前一角,拉乐爸上县里的班车,用乐爸的手机打电话向武老板请假。

    武老板听说乐清有事去县城,二话没说,笑呵呵的准了。

    乐爸大脑混沌成桨糊,一会傻笑,一会发呆,整个人云里雾里的,任凭周秋凤摆布,班车晃到县里,他还没回神。

    乐父懵懵的,周秋凤清醒啊,她全权做主,从汽车站打辆载客的电动三轮车直奔民政局。

    当日周四,民政局里有人在办结婚手续,工作人员们看到一对中年男女还以为办离婚的,结果人家是结婚的,倒让他们愣了愣神。

    结婚就是九块钱的事儿。,拍结婚照,登记,然后,不到半小时,两本红红的证件新鲜出炉。

    拿到结婚证,周秋凤扶乐爸下楼,走出民政局大门,乐爸还在傻笑,还是特别特别傻的那种笑,让路人忍不住侧目。

    周秋凤又拉着乐爸逛县城,大包小包的买了好多东西,然后去吃一顿快餐,又去逛一圈,到时间差不多回车站乘一点半的巴士班车回九稻乡。

    到乡里才四点多钟,天空干净,阳光清淡。

    周秋凤让乐爸在三轮车上等,又去买鱼、肉、宰好的鸡鸭,牛奶,烟酒,装得车里满满的,满载而归。

    回到家,乐爸仍然恍如置梦中,感觉特别特别的不真实,他从没想过竟然跟小凤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结婚了。

    周秋凤往屋搬东西,乐爸脑子晕乎乎,傻笑:“小凤,我们结婚了?”

    “嗯,我们结婚了。”抱着一床新被子和席子的周秋凤,脸一热,一低头,从乐清面前走过,送被子进他以前住的睡房。

    乐爸涎着笑脸,追到房门口:“小凤,我们真结婚了?”

    “嗯,真结婚了。”周秋凤老脸烧得更烫,低着头拆新席铺床,这个婚,是她半强半骗他结的,感觉好羞耻。

    “真结婚了啊。”乐爸傻了一回,掐了一把自己,疼!

    疼得打了个颤,那混沌一天的大脑终于清醒,火急火燎的跑到衣柜前,找到钥匙开小抽屉,从最底层翻出一个存折,叮叮咚咚的跑到周秋凤身边,抓过她的手,将存折塞她手里:“小凤,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一万一千六百三十一块,你收着。”

    刚把凉席铺平,周秋凤在手被抓住时惊讶的抬头:“乐……大哥,不用彩礼,我嫁你,也没有什么嫁妆,我们……能过日子就好。”

    “不是彩礼,以后这家你说啥就啥,钱也归你管,不用操心乐乐的学费,乐乐拿到六万块的奖金,去青大还有奖学金和一万安置费,乐乐的大学费用她自己已经攒够了。”

    周秋风被一双手攥着,感觉到他的大手绷得很紧,她心头发酸,眼里几乎要流出泪来,声音硬咽:“乐大哥,我以后……以后要委屈乐乐养老了。”

    “不……不,是我们委屈了你,以后家里家外要你一个人管……。”乐爸紧张的很,语无伦次。

    “我不委屈,我嫁给你,有个容身之所…乐乐不嫌我,我…还有什么好委屈的……”周秋凤心里酸的难受,转身一头扎进乐爸的怀里,呜呜的哭。

    多年看嫂子眼色的生活,让她压仰了太多的情绪,那一哭,眼泪便怎么也止不住,如开闸的洪水,一股脑老儿往外涌。

    乐爸手足无摸,想拍她肩膀,又没敢,最终轻轻的环着她的腰,让她尽情的哭,他也知道周嫂子的为人,秋凤心里苦,她需要个地方发泄苦闷。

    抱着以后要一起过半辈子的女人,听着她呜呜的啜泣声,乐爸内心反而安稳了,多年前,秋凤还少,跟他和周哥屁股后面玩耍,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和她会组成家,却没想到世事难料,兜兜转转一番,最终他们人到中年反而成为夫妻。

    乐乐妈的事让他知道轰轰烈烈的感情也可能曲未终,人先散;姻婚,细水长流才能长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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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韵最大的理想就是:成为华夏最优秀的医生。
好运来了挡不住,高考前无意间开启一个系统,双眼获得魔力,看一眼就知人或物有无生病,病在哪个部位。
系统空间种出来的药材吃一口,力气充盈,吃一样,身体倍儿棒,乃医生成神之必备神器。
一直为当杏林国手而奋斗的乐韵,简直乐晕了。
只是,现实很骨感,系统是半残的,需要吃东西维持,它不吃金不吃银,要吃有灵气的翡翠玉石,异珍奇宝等高大上的东东。
从此,乐姑娘在成为旷世女神医的道路上又多了一项任务—帮系统找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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