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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相思如风     魔眼小神医txt下载     魔眼小神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接应的来了

    周秋凤痛哭一场,将久积的压抑发泄出去,心里轻松了不少,当发现扑在乐清怀里,老脸发烧:“……对不起,我把你衣服弄脏了。”

    “没事儿,小凤,现在舒服些没有?”乐爸憨憨的笑,过早显老的脸上也爬出可疑的红色。

    “舒服多了。”周秋凤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抹眼睛。

    “小凤,是不是……你嫂子又说了你什么?”乐爸腿不好,脑子可没问题,秋凤必定受了天大的委屈,在娘家实在呆不下去才找他结婚,要不然她不可能这么冲动。

    “嗯。”周秋凤更觉对不起乐清,她受了气,只图一时痛快,没问他同不同意就拉他结婚,跟抢婚似的。

    “以后不用再把你嫂子的话放心上,她爱说什么让她说什么,哪天听烦了,叫乐乐上去帮你打她个嘴巴子。”

    “噗-”周秋凤破涕为笑,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晶光,责怪的抱怨:“乐大哥,哪有你这么当爸爸的,教乐乐打人,你也不怕乐乐跟你生分。”

    “不会啊,你是我老婆,是乐乐新妈妈,乐乐护短的很,谁欺负她家人不用我叫她动手,乐乐自己就会上去呼人耳把子,你忘记了么,张科老婆就被乐乐呼过一巴掌。”

    听到老婆两个字,周秋凤心窝子里热热的,她也不怀疑乐清说谎,乐乐很乖,同样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狠,不管谁说她家人坏话,她直接动手,乐家爷爷过世还不到头七,张婧妈当着小乐韵的面跟人说话时嘴里不干不净的叫着乐爷爷的名字,毫无不避讳的说“死得好”,众目睽睽之下,乐乐冲上去就进张婧妈呼过去一巴掌。

    她记得小乐乐说了一句话,她说“等你死了或者张科叔死了,我也到你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刚才说的话,到时你和张婧也不生气,我给你磕三个响头。”

    那一巴掌,打得张婧妈颜面尽失,也同样让张婧妈无语反驳,让同村的人当笑话。

    想起乐乐,周秋凤又些不安:“乐大哥,我们……登记了,没告诉乐乐,乐乐会不会生气?”

    “乐乐早就想要个新妈妈了,不会生气的,我打个电话,看看通不通。”乐爸肯定的安抚她,又摸手机,翻到姑娘的电话号码拨出去,回报的是“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估计又跑哪个旮旯里疯去了。”

    “那,等还是乐乐回来再说吧,”周秋凤抹抹眼角,坚定的对乐清笑了笑:“乐大哥,以后,我会管好这个家的。”

    乐家以后就是她的归宿,她也是当妈的人了,以后谁欺负乐乐,她也不介意当母老虎,直接呼人一顿耳把子。

    她一低头,又跑出去搬东西。

    乐爸跟在周秋风身后当小跟班的跑前跑后,心里暖暖的,甜甜的,这个家总算有女主人了,乐乐也不再是没妈的孩子。

    夫妻过日子需要时间磨合,乐爸与周秋凤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年,没那么多隔阂,相处起来很自然,也因由熟悉邻居变夫妻,偶尔也有点小尴尬。

    乐同学压根不知道当她还在山里满山跑时,她家老爸已由单身狗变成已婚人士,而当她想要的新妈妈拖她老爸上县城去登记时,她在帮阉人煮粥。

    燕行醒来闻到诱人的香味,怕碰到伤口,他自己没乱动,等小萝莉扶他起来,拿沾湿的毛巾擦把脸和手,就当是洗了脸。

    他坐下发现新鲜的药草只留有一撮,他放背包的地方有锤好的草药,小萝莉的许多东西大概也收起来,背包鼓鼓的。

    他没问要小萝蓝莉要干什么,昨晚,他和她打开天窗说亮话,他的朋友大概中午可以赶至,她上午会离开。

    说实在的,燕行还以为小萝莉会等着见他朋友,然后提点什么要求,结果小萝莉根本没有要跟他朋友碰面的打算,好像对救他那码事并不怎么在意,也不怕他转身就把救命之恩抛之于脑后。

    小萝莉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不怎么在乎,他还没揣摸透,吃了小萝莉给他的粥,早餐粥里添加山药,还有一只野鸡蛋,配有药草,味道很不错,吃完东西,换药,两处伤口的药全部换,再敷新药,包扎完伤口,再喝药汤。

    他坐着,乐同学将碗又放火堆上熬药,自己去拆帐蓬,三下五除二的把帐蓬拔了收起来,装在帐蓬袋子里,绑在背包上面。

    整好行李,乐韵回头交待事项,指着熬好的药告诉阉人哪一瓶先喝,哪一瓶后喝,末了加一句:“还在火上熬着的是一剂猛药,等你朋友来了,你们离开时喝,喝了这一剂药,你有足够的力气走出深山,不过,短时间激发出你的潜能后你可能会睡几天才能恢复过来。”

    “你的碗不带走?”燕行微露愕然。

    “碗留给你熬药,从这里翻过三座山附近有人村,大概明天就能到那边,我去村里另外买个二手的在山里用就行了。”

    燕行没再说什么,用心的记下小萝莉交待的熬药时长,乐小同学把该交待的交待一遍,背上行李包,提起用食品袋装起来的食虫草,一手提短柴刀,跟男人挥挥手,就此别过。

    乐韵离开岩洞窝窝,走进森林,确定阉人看不见自己,将笨重行李全丢进空间,只放点轻东西在背包里背着做样子,愉快的踏上延误数天的行程。

    小萝莉走得云淡风轻,燕行无由的生出一股郁气,怪力小萝莉实在太没良心,更没爱心,明知他是重伤人员,竟然就那么丢他一个人在山岭里,简直可恶!

    唯一让他比较放心的是小萝莉所去的方向跟他和两杀手交手的地方不是同一个方位,应该不可能发现杀手的遗体。

    小萝莉一走,没了帐蓬,岩洞显得很空荡。

    时近中午,一个穿白衬衣的青年从岩洞所在山背后的半山岭翻过来,背一只大背包,手里抱一只指南针,不停的走,不停的调方位,朝着岩洞接近。

    燕行守在岩洞里,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扶着腰站起来,到岩口张望,很快见岩洞侧钻出个人,两人面面相望,眼中俱是惊讶,异口同声的喊:

    “向阳?”

    “行行?”

    互相喊了一声,两人面面相觑。

    盯着刚从草丛中钻出来的青年,燕行整个人都不大好了,为什么来接他的是柳向阳?

    燕家与柳家乃世交,柳向阳的爷爷和他外公是一对老友,他与柳向阳同年生,同年入伍,好死不死的还在一个地方受训,现在仍然是在同一个部队和军区服役,分属不同旅。

    这次任务,他们分别是队长。

    说实在的,谁看见他的狼狈相都没关系,燕行就是不愿柳向阳看见他的衰相,同理,若柳向阳走衰运也一样最不希望他看见。

    柳向阳,身长一米八七,高挑颀长,宽肩窄腰,一张脸有点雄雌莫辩,眼睫毛长而翘,比女孩子贴了睫毛还漂亮,鼻根高直有靠,左眼下方有颗小小的泪痣,因为脸的缘故,怎么看都是秀气斯文,温和亲切。

    那样的人,让人感觉像邻家大哥哥般的温和,人缘特别好。

    抱着指南针的柳向阳,站在草丛里,比草丛高出一个头,他看着燕行身上的衣服缺一只左袖,左手夹着木棍条,脸色苍白,一副赢弱不堪的模样,唇角一扬,漾出笑意:“小行行啊,没想到你也会虎落平阳,可怜见的,瞧瞧,小脸多么的苍白,看这样子没少受罪,放心,哥哥我会保护好你的。”

    谁能想到素有笑面狮子之称,入伍至今出任务从无败迹的燕大少,整日打雁的家伙竟也有被雁啄伤的一天?柳向阳觉得这真是天大的奇事。

    其实吧,被雁啄伤那是很正常的,试想哪个出任务不受伤?不正常的是这只笑面虎据说伤得极重极重,以至于需要队友接应,这就不太正常了。

    “好,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姓柳的笑得春风乱荡,燕行咬牙,他忍!这货哪天不嘴欠就不舒服是吧,等他伤好,再跟姓柳的好好增进感情。

    噫?

    笑面狮这么好说话?柳向阳心底惊讶,笑得更加开怀,晃悠着走向岩洞:“好说好说,咱们可是兄弟,我比你大,保护你乃兄长该尽的责任。”

    “你来了,谁指挥?”跟柳少兄弟多年,燕行知道他的性子,干脆不跟他斗嘴,他们两个都是带队的,一个重伤,一个离岗,有什么事队友们找谁汇报?

    “情况有变,我们收队。”

    柳向阳爬进岩洞,四下一瞧,不得了,这地方整得齐整,分明像久居数天的样子,看看那藤草筛子编得多么的精巧。

    “谁来接手?”燕行声音沉沉的,收队,代表任务失败,简直是耻辱!

    “目前不知。”柳向阳提及正事,收了嬉皮笑脸,一本正经:“据情报所知,M国K字组织和Yi国S组织都接了任务,分析东西极可能落入S手中,同时R国山口组织也插了一脚。”

    K组织,M国最大的黑帮集团,杀手上千;S组织,Yi国的一个暗杀组织,华夏国情报部门倾尽力气,至今也没收集到多少资料。

    “K和S黑吃黑?”

    “有那种迹像。”

    柳向阳将背包放下:“行行,你伤在哪,我们先了解伤势轻重,然后再研究从哪条路撤。”

    燕行解开衣扣,将伤位置露出来,分别说明哪是刀伤,哪是枪伤,柳向阳也看出燕行情况不乐观,没再打击他,倒是对帮他包扎伤口的人非常感兴趣,追着问是什么人。

    “一个采药的老人。”燕行打心底不想告诉柳向阳救命恩人是个小萝莉,被追问得不耐烦,冷着脸给个答案。

    柳向阳兴致勃勃的八卦一顿,实在挖不出有趣的东西,再谈及最近收获,一张脸有点臭:“那两组织太猖狂,在神农山内大开杀戒,据今为止,我们已收捡六具遗体,目测还有5到9人潜藏在神农山。”

    想想,心情老大不好了,你说,他们才是堂堂正正的地头蛇,本该大展雄威才对,结果,那两组织偷渡入境,在华夏国内搞暗杀,他们这些人民子弟兵为了不引起民慌,不得不帮他们收尸。

    身为国家的正义军队雄师,沦落为杀手收尸人,简直大材小用,呃,不对,是那两组织简直太目中无人,太不把华夏雄兵放在眼里,简直……他们憋屈得想撬K和S的祖坟。

    “说到尸体,嗯,我一共干掉了四个,有两个离这里不远,辛苦你走一趟……”提及尸体问题,燕行眼底浮上浓浓的笑意:“那个位置就在……”

    他巴啦巴啦描绘自己跟杀手对决地方的环境,指明地点儿,意思当然很明显,就是让柳大少去埋尸,不管是恐怖分子也好,是好人也好,落土为安嘛。

    倾听的柳向阳,以无比幽怨的眼神瞪着燕大少,小行行又想要他去收尸?

    收尸收尸……

    脑子里闪过N多的尸体状态,柳大少语气特别的幽闷:“如果我记错,我来的时候有经过你说的那里,嗯,我想说的是我来时正好看见一只母豹带着两小崽趴在草丛中进食,浓浓的腐味……”

    不用在现场看,燕行也猜得出母豹捡的腐尸是什么动物,他唯有万分同情的为那两只折在他手里的杀手默哀,嗯嗯,那就是所说的死无葬身之地。

    柳向阳虽然也猜到母豹子啃吃的有可能是名叫人的高级动物,为安全起见,仍摸到那片地方,找到几根骨头和撕裂的背包、衣服,他捡起来不声不响的到树林里挖个深坑掩埋。

    处理好杀手遗骨,柳向阳回岩洞,找到燕行藏的枪支,两人弄点吃的填饱肚子,收拾东西出发,燕行依着小萝莉的交待,在出发前将那剂猛药喝下去。

    喝完药没多久,身上的痛慢慢消失,四肢也回恢力气,感觉跟没受伤一样的健康有力。

    燕行暗中震惊,面上不动声色,手里拄着拐杖,在柳向阳的扶搀下走出岩洞,下到干谷里,依着乐同学进山的那个方向出山。

第七十七章 相残

    阔叶木与针叶木混生的树林与一座小型岩石山坡交汇地带树木稀疏,乔木灌木与草混生,一只黑熊从树林一侧一瘸一瘸的走出来,走到一棵松树下蹲坐,背靠大树,低头舔自己的左肩窝。

    黑熊舔抚几口,一对耳朵嚯的竖起来,用鼻子朝着空气嗅嗅,原本温顺的表情变得异常爆燥,就势转个方向,在树后蹲伏潜藏,眼睛透过杂草,望向小岩石山坡那方。

    过了约摸两分钟,从岩石小山峦头的一侧跑出一个穿长袖迷彩衣的男人,黑棕色的头发,一双蓝色的眼眸,端看长相,足以与名模相媲美。

    棕发蓝眼青年灵敏又急速的奔跑,有时跳跃前进,背上绿色迷彩背包跟着主人的奔跑而晃动。

    他出现没多大会,岩石坡的另一侧也跑出来一个青年,也是绿色迷彩衣,背一只背包,黑色的头发,棱角分明的脸肤色白晳,眼眶内陷,双眼皮,眸子的颜色像晴日的天空,蓝得澄净,身长至少有一米八以上,是个英俊的鲜肉型型男。

    两蓝眸青年在灌木与草丛间奔跑,从奔跑速度与动作来看,黑发青年明显没有棕发青年那么灵活。

    棕发青年先一步跑下山坡,钻进树林里,在一棵树下停下,他呆着的地方离潜伏着的黑熊约有十几米,青年大概累狠了,倚着树喘气。

    他还没顺过气,后面出现的青年也跑下山坡钻进树林,并向棕发蓝眸青年方向跑来,

    “米罗,你还好吗?”棕发蓝眸青年看到黑发青年跑来,用纯正的意语关心他情况。

    米罗脸上遍布汗水,如天空一样美丽的蓝色眸子里尽是疲惫,用手拨开一丛蒿草,跑向棕发青年,呼吸凌乱而急。

    “我还好,莫里蒂,你怎样?”米罗几步冲至,略略的弯腰喘粗气。

    “不是很好,子弹用光了。”莫里蒂作摊手状。

    “没关系,任务完成。”米罗从怀里摸了一下,摸出一方包得严密的黑色物递过去:“估计很可能就会被人查到东西落入我们之手,你先带着,我们分开走,在预定的地点汇合。”

    莫里蒂蓝眸一闪,跨前一步,将包成团的东西接在手塞进怀里:“好,我们分开行动,你先走吧。”

    他藏好东西时,一只抓住了米罗的手臂,另一只手臂快速一抬,手腕里藏着的刀噌的弹开,往前,刀深深的捅进米罗的腹部。

    “好……”米罗转身就想走,猛然间肚子上传来尖锐的疼痛,他下意识的一把擒住伸到面前的一只手,低下头,莫里蒂手中的特制军刀捅进他的身体。

    他摛住那只手,不敢致信的抬头:“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米罗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和莫里蒂从小就是朋友也是最好的兄弟,出生入死多年,相互扶持多年,为什么莫里蒂要这么做?

    莫里蒂露齿,露出温和优雅的笑容:“这次谁能成功,谁就有希望成为继承者备选人。”

    继承者?

    米罗胸口痛到窒息,那种痛比被刀捅还痛一百倍,他从来没有想要过那个位置啊,如果莫里蒂想要,他会帮他的,为什么就因为那个位置,莫里蒂会对他捅刀子。

    “……我从来没有想要成为继承者……”米罗痛苦的看着兄弟,甚至没有还击的欲望,连莫里蒂也不能信任,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信任的?如果,连他们的友情也败给利益与权利,这世界上又有什么值得珍惜的?

    “珍想要,我爱她。”说到“珍”,莫里蒂眼里浮出温柔,握着刀的手用力下拉,他与米罗多年相处,知道米罗什么时候力量强盛,米罗与人经过数天博逐,上午又经过一场生死争斗,这个时候已经疲惫不堪,没有什么威胁力。

    他用力将刀子下拉的时候,一记重拳,用力的击向米罗的头部。

    多年的地狱式生涯,让米罗肢体反应比意识更快,他下意识的偏头,拳头擦着耳边而过,仍然碰撞到他,他被击晕,朝一边倒去。

    莫里蒂的刀子从他的肚子里抽出来,带起一片血水,同时擦着他的一只手掌而过,米罗的手掌被划拉出深深的一道伤。

    莫里蒂因为米罗向一侧倒去而带的打了个踉跄,他一步站稳,发现米罗倒地晕迷,放心的笑了起来,没了米罗,他就是最有资格成为继承者的那个人。

    他正想再去补一刀,那刀刚扬起来,猛然听到风啸声,急速扭头,看到从一棵树后蹿出黑乎乎的一团,吼的咆哮着朝他冲来。

    “该死的!”莫里蒂诅咒一声,再也顾不得补刀,朝着树林一端狂冲,他记得那只黑熊,昨天他与它狭路相逢,黑熊为护幼崽,与他发生激烈冲突。

    他给了它两枪,一枪结果了小熊,而击向母熊的一枪却打偏,只伤到它的肩,小熊被击毙,母熊当时顾着小熊没有再追,却没想到在这里又遇上母熊。

    黑熊皮粗肉糙,普通情况下刀枪不入,发起怒来连狮子和老虎也要退避三舍,莫里蒂不想面对发怒的母熊,第一反应就是立即跑,子弹用尽,东西到手,实在没必要再跟黑熊搏斗。

    黑熊记仇,母熊再次遇上杀自己幼崽的仇敌,哪里会放弃,嗷叫着奔跑起来,追青棕发青年。

    熊是大型动物,善爬树,行动很笨拙,但是,其奔跑速度也不低,时速可达50多公里每小时,全力奔跑,很容易追上猎物。

    痛失幼崽的母熊,愤怒咆哮,不顾得受伤全速奔跑,那速度十分恐怖,冲撞得草木簌簌哗哗的向两边倒去。

    莫里蒂没有回头,在树林里东拐西弯的狂奔,借树木与杂草为掩体,给黑熊增加难度,以此拉开距离。

    一人一兽在树林里捉迷藏似的追逐,越去越远,过了很久还能听到黑熊的咆哮声,而倒地不起的米罗,大抵因为生无可恋,并没有苏醒的迹像。

    近傍晚的太阳带着丝丝淡金,光辉洒照在被连日瀑雨洗涤过的山岭,为巍峨峻岭、青葱草木渡上一层金光,令云雾缭绕的神农山更加的神秘,神圣。

    悉悉索索,背着帆布包的小女孩子蹲在青叶碧草丛里,挖出一颗植物,放在眼前欣赏一下,脸上露出满足喜悦的笑容,随手一扔,新挖出来的药草转眼消失不见,她用锄头把泥土又回填进坑里,跺平。

    站起来伸个懒腰,一手挥着小锄头拔开杂草,晃悠悠的往前走,走几步,又皱鼻子,血腥味越来越浓……

    乐韵叹口气,心情不太美丽,你说,她不就是跑山里来寻找点药草吗,犯得着走到哪都闻到血腥味么?

    感觉神农山好像很不平静的样子。

    真的,不是她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她有证据,前几天捡到重伤的阉人,今天早上出发后,翻过一座山,两次闻到血腥味,有一处是动物被猎杀的现场,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另一处只有一滩血迹。

    据从书本上所得理论知识所知,再经多方观察表明某滩血不是低等动物的,而是名曰人的智慧生物的血。

    有人猎杀动物以食,有血说明有人重伤,无一不说明森林里好危险,乐韵总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可那种感觉总是一闪而逝,快得来不及抓住。

    就算神农山不太安全,乐同学也没退缩,继续跋山涉水,契而不舍的奔向目标,反正她有外挂,不怕嘛,遇到危险跑回空间,哪怕山崩地裂也伤不到她半根毫毛。

    初生牛犊不怕虎,乐同学是有了外挂胆儿壮,哪怕明知山有虎,仍偏向虎山行。

    对于第三次闻到血腥味,乐韵即没绕路回避,也没有兴冲冲的赶去一探究竟,第一次闻血捡到只重伤的阉人,第二次见到动物残骨,第三次找到的是一滩血,接连三次没有惊喜,对于第四次也不抱什么太大的期待。

    因没想要回避,朝着前方挺进,血腥味也越来越浓,证明流血的生物大抵又在她要去的方向的某一处,如此,只能说是巧合。

    乐韵本来不想多关注血腥味的,奈何风不配合,总把它给送到她鼻子底下,让她想无视也比较难,又挖得几棵药草,闻着味儿实在很腥,干脆不找药,去找味源。

    在树林里走一阵,血腥味越来越浓的同时还有其他味道也比较明显,以惯行山岭的老猎人们的推测,有一种味道是大型猛兽的气味,证明某种大型猛兽的巢穴就在附近。

    兜转一阵,乐同学发现有动物行走踩踏过的痕迹,还很新,有几个地方的草叶上还有点点血斑。

    真相越来越近了啊。

    就算接二连三受到了真相的打击,乐韵还没被打击到体无完肤的地步,那颗心又生点点振奋,暗搓搓的希望来点小惊喜,那样的话,她那失望三次的心灵也能得到些许安慰。

    沿着路迹逆行,又绕行几米远,乐韵沉默,前方不远蚊子嗡嗡叫,那里应该就是真相地点,她嫌弃的皱眉,她看到了苍蝇,那种最爱食腐类的苍蝇。

    苍蝇是最讨厌的虫没有之一,尤其是食腐类的,哪里腥、臭就往哪跑,嗅觉特别灵敏,有时隔能闻到几里远的腐味。

    乐同学讨厌苍蝇,特别的讨厌,那种虫子专爱在茅房里晃,吃人或家畜的便,看到就让人特别不舒服,就算看到苍蝇不舒服,真相就在眼前,她还是决定去看看,拿出口罩戴好,抓着柴刀挡拨树枝杂草,绕开一丛刺藤,去探究竟。

    离得近点,看到草丛中有倒着一团绿色,很快完整的呈现眼前,那儿,一个人半侧躺在草丛中,迷彩绿衣,迷彩色背包。

    人一动不动,一群蚊子和苍蝇围着飞来飞去。

    又是一条倒地不起的人……

    看到结果,乐韵的心拔凉拔凉的,去他祖宗十八代的,她是得罪了哪路神灵,为毛随随便便就能遇上重伤人员?

    蛋疼!

    就算没有蛋,乐同学也深深的觉得蛋疼,将柴刀收起来,几步走到倒地不起的人旁边,拿出食虫草,随手折断一根树枝挥舞几下,将群魔情乱舞的一群蚊子轰开,并从那人身上跨过,到另一面去看他的脸。

    那是位男士,一眼就能判定是欧洲人,要知道就算是亚洲人,各国因生活、地域不同而体貌略有不同,何况欧洲与亚洲是东与西的差异,欧洲与亚洲人的体貌特征也存在明显区别。

    那人轮廊棱角分明,脸被蚊子咬得满是红肿小包,变成了赖蛤蟆脸,嘴唇苍白无血色,口角溢出的血干涸凝固,人半侧躺,腹部衣服裂开一条大口子,隐约能见点血模模的东西,并从他腹部传出嗅味。

    臭味熏天,乐韵为自己戴口罩的先见之明点个赞,挥舞树枝,将围来的苍蝇蚊子驱赶走,开启眼睛功能观察。

    他还有生命迹像,那是勿震质疑的,她听到他微弱的心脏跳动声,开启眼睛X功能一扫描,男子的身躯呈X光扫描图呈现,他上半部躯体从内到外十分健康,就算某些地方略略有点小毛病也不足为虑,唯有腹部受重创,他几乎被开膛破肚!

    造成他伤口的利器应该十分锐利,只差一点就刺中他的胃,割断他的大肠和小肠,大肠处那刀挺重,差点将肠子割成两截,肠内的积渍物从破口挤出来泄在腹腔内。

    人体内腔与外部气压场不同,他肚子挨剖,空气入体,内脏受挤压,满腔的血,还有污物从伤口流出来兜在衣服里,腥臭味熏鼻。

    见过人杀猪杀牛羊马狗,见过人剖牛羊猪,可被开膛的人,乐韵还是第一次见,饶是她胆大,也嚇得心惊肉跳,向后跳开一小步,直摸胸口,当在杀猪吗,竟给人开膛破肚?究竟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啊,用得下这样的狠手。

    退开两步,看着奄奄一息的男人,想到他的伤状,忍不住头皮发麻,低声爆粗口:“我X他个祖宗!”

    他爷爷的,要不要救那人?!

第七十八章 老外是土壕

    “救,不救,救,不救……”

    苍蝇蚊子嗡嗡飞,乐韵纠结得好看的眉毛揪成麻花条,手里无意识的挥动树枝驱赶蚊蝇,嘴里喋喋不休的念叨。

    救,不救,这是个需要慎重思考的重大问题。

    按理本该救,又是那啥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要知道那可是一条人命哪,如果见死不救感觉有点对不起良心;

    可若救的话,那条汉子伤成那样,看样子十有八九与黑社会仇杀脱不了关系,目前为上,她真不想跟黑道人物沾上关系,尤其是身份不明的外国人,外国黑道上的人个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儿,惹不起啊。

    不救的话,唉唉,实在迈不过心里的那个坎儿,爷爷当年说学医旨在救命行善,如若见人命垂一线而不搭把手,有违爷爷谆谆教导。

    救的话,也不一定能救活,她从来没帮人做过腹腔手术啊,那家伙肠子被切断,要洗腔,要缝合肠子……呕!

    想想那只老外的惨状,乐韵一阵反胃,那种画面简直不能直视好吗?

    救,不救……

    纠结啊,太纠结,救与不救的选择题太考验人的心脏承受力。

    “唉,还是救吧!”

    纠结好半晌,乐韵脑子里闪过灵光,贼贼的奸笑,又来一只免费小白鼠啊,比阉人更好的研究对象,正好可以拿这只进行临床解剖实验。

    不管能不能救活,偿试一次,积累一些解剖经验,以后上大学进实验学解剖也更加得心应手是不是?

    就算救死了也没关系,反正深山老林,人迹罕至,人死了,挖个坑埋了,谁也不知道她曾见过那只家伙是不是?

    再说,就算没救活,他死了也没白死,至少为大天朝的医学事业做出一分贡献,死也是死得其所了。

    乐韵兴奋的扔掉树枝,撩一把自己的空气碎发,蹲下身,用手指戳戳男子的下巴:“歪果仁哟,你愿意接受治疗吗?你愿意为我国医学事业而贡献你的身体当研究教材吗?你不说话呀,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帅歪果仁,你真伟大,你放心,如果你真牺牲在手术中,大天朝人民会记得你的,每年清明七月半我也会尽量记得给你烧点钱纸,啦啦啦啦,就这样说定啦!”

    愉快的帮外国友人做出决定,乐同学将男人提溜起来,让他背垫着他的背包仰躺,保持上半身略高的姿势,麻利的解他的衣服。

    解开一个扣子,发现他左右手腕上似乎露出点东西,先捋开他的袖子,这下乐同学乐了,好家伙,他左手有只劳士力手表!

    甭以为乐同学家穷从没外出开眼界就孤陋寡闻,是没见识的货,要知道知识能改变命运,阅读能增长见识,她爱阅读,爱看书,还是不挑食的那种阅读,大量阅读让她哪怕十四年困于房县那一亩三分地,也记住了各类世界名牌的标志。

    男人左手腕上的手表有劳士力的标志性字母,她绝对不会看错的,他右手戴着只护腕套,携带二件武器。

    解下他的武器腕套,二把军刀,冰冷的金属感让人莫名的滋生出手中有武器很安全的感觉,掰开其中一把,噌,刀峰冷光逼人,刀刃长约八公分,近刀端约有四公分长的刃口制成锯齿形,尖峰峰利。

    打开另一把,同样冷光凛冽,不过,它可能使用过,刀刃有些钝。

    “你太贴心了,还随身携带着这玩意儿啊。”乐同学兴高采烈的将刀没收,好东西啊,她正愁会没工具给男人做手术,这不现在就有了。

    男人右手被割破,有一条深深的伤沟,倒地时血染湿腕套,乐韵从空间找一只出塑料袋将刀和腕套装起来,先一扔一边。

    解开男人上衣扣,露出健美的胸肌,他很健康,健康的让人嫉妒,有着最令人追捧的古铜色的皮肤,八块腹肌肌理分明,人鱼线若隐若现。

    呃,这个时候,请忽视他破开的胸与污物,毕竟人生有太多的悲催,无论何时,无论现实是多么的残酷,我们也要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和一颗时刻能发现美的细腻的心。

    乐同学就拥一颗善于发现美的心,权当没看见严重影响美观的某物,利索的解男人的皮带,对的,没有错,就是解-皮-带!

    看到男士皮带,她的眼睛发亮,伤员的皮带也是名牌,就是男士皮带品牌排名世界前矛的古琦欧。

    土壕啊。

    看一个男人的品味,就看他的手表和皮带,看他的两样东西,证明他是一只大大的壕。

    乐韵小小的兴奋了一把,救活外国土壕,收点医药费,她的学费生活费什么乱七八糟的费就不用愁啰。

    心情美美的,感觉连讨厌的臭味也没那么难闻了,苍蝇的嗡叫声也不再那么讨厌了,利索的解开他的皮带,把他的牛仔裤扒到膝弯上。

    “哇,本钱不错!”

    曾经有报道说因为生活习惯与地理等等原因,欧洲男人鸟鸟的尺寸最大,乐同学从没亲眼目睹过,所以不置一词,现在这么一瞅,就算没扒光光,目测也比她所见的几只名为男人的雄性生物要强大N倍,比起阉人来,这只足以羞杀阉人一千次。

    瞄两眼,乐韵连脸也没红,无视之,男人的那东东太丑,她才不爱欣赏,视线转往土壕男的腹部,从空间里拿出副一次性手套护住双手,去拨了拨从他伤口挤出腔的一段小肠。

    从伤口推测,他腹部的伤从上往下划拉,总长约有七公分以上,最末端伤约有三公分略浅,还没有穿透肉,上端伤是贯通伤,利器穿透前胸肉,割破大肠,还有小肠两处被割破,并有一处被划了一刀。

    内脏被扎成那样很惨,不过,土壕男还算走运,利器扎点位置离直肠主静脉只差不到一公分远,各条主静脉没有被扎断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否则,乐同学就算再天才,在没有专业工具的情况下也没法帮人做续接静脉手术。

    观察一遍,乐韵掩不住兴奋,动手术是对医生手术能力的考验,现在,考验她动手能力和所学知识的重要时刻到了!

    这可是活生生的免费实验体,治死还不用负责,想不激动也管不住自己的内心啊。

    为保住土壕不出意外,果断的先喂他含一片参片和一个铁皮枫斗,因现场太脏,怕他受感染,先用空间井水帮他冲洗净污物,再将土壕移到三四米远的另一个地方,从空间提出来一桶井水、勺子,拿起土壕男的军刀,用水洗清干净,动刀。

    没有专业设备,要给土壕清洗伤口只能再把伤口拉宽,乐同学暗搓搓的出手,沿他的旧伤口补刀,峰利的刀子划下去,肉往两边拉开,伤口增宽。

    划拉出十几公分长的伤,将刀丢下,用手掏内脏,将土壕的肠子掏出来,用保鲜薄膜纸包垫放他衣服里先兜着,再用井水帮他清洗腹腔,把他腹腔内的积渍物和血冲清干净,再清肠,洗涤干净,先将内脏放回腹腔,用薄膜覆住伤口。

    简单的处理一番,把土壕的脏衣服扒掉,用自己的一块雨布将人裹起来扔回空间草地上,又把他的脏衣服捡起来用袋子密封好丢他背包里,连同背包与自己的物品收回空间,赶紧跑路。

    附近居住着大型猛兽不适合就地安营扎寨,否则半夜三更夜兽会跑来找人聊天的,她不想跟野兽半夜还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更不想被追得满山跑,所以远离森林霸主们为上,更何况依土壕的伤势必定要养好几天才能移动,附近没有水源,就地扎营不方便。

    安全存在隐患,各种外在条件不适合,必须另选安全又实在的扎营地。

    乐韵跑到树木边缘,天空的太阳挂在西边的山头,很快就要落山,时间已不早,又有个伤号急需救治,她也不再耽搁,赶紧去寻找安全地扎营,同时还要寻找几样做手术的必备品。

    东折西转,翻山越岭,马不停蹄找药找地方扎营的乐同学,终于在太阳的最后一抹余辉将照临所见最高一座山的山顶那刻,翻过土壕出事的那座山到达山岭山脚,在一片峭壁之下的岩石缝底下扎帐蓬。

    在能避雨的地方扎营,如果下大雨也能有所遮挡,不怕帐蓬挡不住大雨,其地距溪流大概有二里路,不算太远。

    安扎好帐蓬,又生火。

    乐同学再次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照顾阉人的那几天她捡到很多柴,预见阉人快要醒来,柴火有多,收了两捆进空间留着以后用,有备无患,现在马上就拿出来应急。

    火堆生起来,食虫草和驱蚊花摆放好,地面铺好雨衣当垫子,摆出自己的盆、刀等需要之物,到一边拿出一只兔子解剖。

    乐爷爷是个有远见的中医,从小教孙女解剖动物,乐同学解剖得最多的就是兔子,从四岁开始学,六岁时自己能独立完成整体解剖手术,最成功的一次缝合好伤口,兔子还养了半年才宰杀。

    兔子用竹弓箭射杀死,剖开,内部还温热着,乐韵以最快的速度取兔子的膜衣和网膜、肠膜等,拿来拧搓成线,搓好一堆肉线,再将兔子脂肪油提出来,又将自己找来的几样树脂调和成膏。

    做好足够准备,洗净手,将针拿到火上炙烤消毒,穿上一条肉线备用。

    万事俱备,开亮电筒挂在树叉上,调整出最佳角度,将帐蓬附带的软垫子铺地面,把外国土壕男抱出来放平躺,戴好手套,给他做手术。

    土壕男嘴里有吊命用的东西,生命迹像很强。

    第一次做内脏缝合手术,乐韵特别的振奋,又把土壕的肠子掏出来,把不需要缝合的肠子盘在他腔内,换手套,缝合小肠伤口。

    医院做手术,内脏缝合用可收线,也叫羊肠线,一般缝合大概七八天就能将线吸收,乐同学手里没有那种羊肠线,只能用从兔子身上提取出来的肉线替代。

    缝合是件细致活,需要一针一针的来,何况缝的还是软搭搭的肠子那种东西,很考验人的眼力和技术。

    乐韵启用眼睛的X光扫描仪功能检查无误才动手下针,用最细的一枚针缝合,每一针缝的小心翼翼,倒不是怕土壕疼,她是怕扯断肉线,她制出来的线有限,浪费不起。

    肠子太软,第一处破口缝了六针才把它成功缝拢,抹上自己调制的药膏,将伤口完全粘覆住,再裹上一层膜衣包裹药膏,在膜衣表面涂油脂油,免得与其他肠子粘合到一起。

    第二处伤口断裂口更宽,反复交错九针,抹好药膏,包膜衣层抹油;再把划伤的地方也涂上药膏,小心的将小肠放回伤员肚子里盘好,再缝大肠。

    大肠共缝十三针,将它缝得像模像样,包好药膏和膜衣,涂保护油脂,帮他放回肚腔内,用眼睛特异功能观察,调整到与自己从各种解剖视图里所知的位置,再帮土壕缝胸肌肉。

    前腹伤口需要缝两层,内一层外一层,肉线就那么多,只能用于内层缝合,而且还是计算好距离,有计划的使用,到最后勉强够用,仍给涂薄薄一层脂膏,而外层伤口当然用缝衣服用的线。

    缝合完毕,涂上药膏,用纱布覆盖住伤口,乐韵小心的把他送回空间,处理好垫子上的水渍,提垫子爬回帐蓬铺好,将土壕的背包提溜出来,检查一遍特别的无语,他的背包好穷啊,除了手电筒啊、打火机,雨布,就是二套衣服,一套衣服还是穿过没洗的。

    钱包,真皮的,上面的LV标志再次说明他是壕,钱包里只有千来块人民币,还有几张外国票子以及身份证和银行卡,看身份证全是外文字母,不是英语,不认识。

    不懂外文,也是文盲吧?

    感觉自己成了文盲的乐韵,下定决心决定等上大学要多学几国外国鸟语,以后出去免得被人用鸟语骂了还蒙在鼓里。

    默默的记下土壕身份证上的字母排列,把东西物归原位,拿他的干净衣服铺在垫子上,再将土壕提溜出来,帮他穿上衣服,再帮他包扎手掌上的伤口。

第七十九章 我怕我吃了你

    当深山里天已昏黑,山外太阳才落山。

    周哥和周嫂子下地回来,看到上堂屋里摆着些箱箱包包,他们家老娘在挑挑拣拣,夫妻两个老纳闷,这是在干什么?

    “妈,你在干啥子?”老妈没发现他们回来了,周哥主动问。

    “回来了啊,”周奶奶闻声抬头,看到儿子,眼睛笑得眯成线:“夏龙,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妹子结婚了,我在给小凤整理东西,让她带去男家。”

    “啊?”

    周哥和周嫂子张着嘴,大得可塞一个鸭蛋。

    “妈,你没开玩笑吧?结婚是个大事,那有那么草率的。”周哥震惊过后就是不信,小凤这几年从没嫁人的意向,怎么可能说结婚就结婚。

    “你不信拉倒,你妹子和你妹夫明天回来,到时你就知道了。”周奶奶才不管儿子信不信,自己乐呵,想想又接着说:“你妹子结婚了,以后不可能还回来帮家里做事,家里缺一个劳力,人手也少了,乐家的田地种完这一季不要种了吧,省得有人天天叫累死了累死了。”

    周嫂子一张脸顿时绿了,乐家的田都是好水田,地也肥,种一年只给四分之一份粮给乐家,周家种着乐家的田地粮食多,每年可以养两批猪和好几批鸡,那些全是收入啊,如果不种,哪来的粮食养猪养鸡?

    她刚想反对,周哥已先一步接话:“好啊,只种我们自己的田地粮食也够吃,田地多我也走不开,以后不种那么多田地,空了,我出去打小工赚钱,每天少说也有二百来块。”

    周嫂子气得胸口一抽一抽的疼,周夏龙那个蠢货连帐都不会算,就算种着乐家的田地也一样可以出去打小工啊。

    “嗯,你说的就是这个理,以前田地里的事有小凤帮着,小凤出嫁了,以后家里田地的活你们自己操心,小刘,我忙着没空,你做饭,鸡鸭和猪崽也没喂。”

    “……”周嫂子气得牙齿打了个咯,刚想叫周夏龙去管那些,看到周夏龙直直的看着自己,心头一突,悻悻的去厨房,一边干活一边暗中愤愤不平的骂婆婆和小姑子。

    周哥缠着老娘想问问妹子的事,周奶奶意志坚定,绝对不受糖衣炮弹的影响,无论怎么问总是笑咪咪的不答,只跟儿子谈他妹子嫁了人,什么东西要让她带走。

    打探不到消息,周哥一脸无力外加满无奈,你说,小凤怎么说嫁就嫁了呢?

    相比周哥的郁闷,一路之隔的乐家的乐爸心情特别的激动,他跟着周秋凤的屁股后面瞎忙,她扫地,他也去拿扫把搞卫生,她收拾物品,他也去帮忙,那样儿特别的傻,也特别的憨,周秋凤看得又无奈又好笑。

    既然决定要跟乐清过日子,周秋凤也没娇羞,除了乐乐的房间,其他房间都去清理打扫、观察研究一番,做到对某物放在哪心中有数。

    将家里整理好,她在门上贴喜字,虽然她是二婚,乐清以前就算跟人同居有过夫妻生活,结婚却是头一遭儿,这婚结得有点草率,也是喜事儿。

    乐爸看到那红双喜字,憨憨的咧开嘴乐。

    周秋凤红着脸下厨房淘米煮饭,拿买回的猪脚和猪肘子剁好炖煮,又去喂鸡,再热猪食喂小猪仔,把家务活都搞定,动手烧菜。

    一番忙活下来,荤素共十种,分成两份装好,一份摆厅堂供祖宗的香火案头,放三只杯子,点上两只红烛,斟酒祭祷乐家祖先和乐清父母。另一份摆在正堂屋门口,祭天地神灵。

    乐爸拉着周秋凤的手一起祭天地,农村新媳妇进家,先拜天地再拜香火,叫拜堂,然后再送新房,乐爸和周秋凤省了那些繁纹琐礼,一切从简,这晚上还是要祭天地和列祖列宗的。

    先祭天地神灵,烧了金纸钱,再拜乐家香火,恭恭敬敬的躹三个躬,乐爸的眼角湿湿的,当年他和乐乐妈没能结婚,他爸妈没有看到儿媳妇,今天他讨了老婆,两老也总算有了儿媳妇。

    在香火神案前烧纸钱,等灰烬熄灭,周秋凤收碗筷,端回厨房重新加热,乐爸关上大门,摆好桌子。

    很快摆上饭菜,一对新婚夫妻坐下吃饭,周秋凤买回一瓶红酒,两人倒一杯,慢慢的喝,最初两人有点羞,不知该说什么,有点尴尬。

    乐爸手脚无措,红着脸帮周秋凤夹菜:“小凤,多吃点,你辛……辛苦啦。”

    噗,周秋凤没忍住笑出声,也帮乐清夹一筷子:“乐大哥,你也多吃点。”

    乐爸老脸红得像猴子屁股,嗯嗯的低头吃,吃几口偷偷的看周秋凤,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似的。

    周秋凤没笑话他,体贴的帮他夹菜,她夹一筷子,他也帮她夹一筷子,你来我往,尴尬不见,特别的温馨。

    一顿饭花了四十来分钟才吃完,周秋凤让乐清休息,自己收拾桌子、厨房,洗碗,又帮乐清烧好洗澡水提去后面澡房,把男人当大爷侍候。

    乐爸红着脸去冲温水凉,自他瘸腿,最初破罐子破摔,洗凉水澡,后来变风湿,阴雨天或冷天伤腿就疼得厉害,吃了不少苦头,他也长进了,就算夏天也用温热水冲澡。

    等他冲完凉,周秋凤才去洗澡,她直接换上一身短袖睡衣,回到堂屋看到乐清,脸发烧,赶紧去洗衣服,将两人衣服洗完,拿到二楼晾好,再下楼。

    乐爸看到周秋凤下来,傻乎乎的问:“小凤,要不要看会电视,还是现在就睡觉?”

    脸上一烫,周秋凤低头坐在乐清身边,两人看会儿电视,其实谁也没看进去,到九点半,睡觉。

    两人都不好意思,乐爸还穿着衬衣,躺下去,往里面挪,周秋凤迟疑一下,关灯,也躺下去,那心跳特别的快。

    乐爸心跳得太厉害,悄悄的往内挪了一下,周秋凤不动声色的又挪进去一点,他再往内蹭,她又挨过去一点,反复三四次,她干脆伸胳膊搂住男人:“乐大哥,你躲什么躲,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我是怕我会……吃了你。”乐爸僵硬得不敢乱动,他右腿瘸了,第三条腿没有瘸,也有正常男人的需要,身边睡着个女人,还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哪能没想法。

    他说完话,发现搁他胸前的手臂收回去了,她也往外挪开,乐爸羞愤欲死,他……他表现得太明显,被小凤嫌弃了吧。

    他心浮气燥,正在想着该怎么解释一下,胸口上又多了一只手臂,还在轻轻的抚摸他的腰,乐爸肌肉绷紧,说话也不利索了:“……小凤,小凤……”

    “……乐大哥,我们以后是夫妻,要一起过日子的。”黑暗里,周秋凤的手有点抖,还是很勇敢的解乐清的衣扣。

    “小……凤-”乐爸又惊又喜,喜得手脚都不听使唤,下一刻,身上一重,周秋凤扑在身上,他双手不由自主的抱了一下,陡然发觉摸到的地方没有衣服阻碍,他呼吸困难,刚喘了两口,有张嘴巴凑过来,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啃咬起来。

    一阵悉悉索索与唔唔咿咿声里,很快上演干柴烈火的原始运动,男女激情四射的急喘在夜里起起伏伏。

    夏夜才将伊始,洞房也才开始。

    翌日,乐爸醒来,顿觉神清气爽,想爬起来去做早饭,发现周秋凤早已不在身边,隐约能听到从厨房里传来些轻微的声响。

    他利索的穿好衣服,拿拐杖拄在手,叮叮咚咚的跑去厨房,看到好久没生火的火塘里烧着柴火,周秋凤摆了家什,在煎饼子,满满的是家的味道。

    “老婆!”乐爸喜滋滋的叫了一声,“踢踏踢踏”的往周秋凤身边凑。

    “乐大哥,你……你还是按老叫法吧。”周秋凤脸涨的通红,听惯“小凤”的叫法,猛然听到老婆两个字,感觉特别的怪异。

    一夜春宵,身与身的交流后,两心贴得更近,两人也真正有了夫妻的感觉。

    “你本来就是我老婆啊。”乐爸眼神清亮,那种男人才懂的眼神,只可意味不可言传。

    “随你。”周秋凤不好意思的别开头,转儿绷紧脸:“你洗脸刷牙了吗?”

    “没,没有。”

    “没洗脸刷牙,你挤来作么子。”

    “哎哎,老婆,我马上就去洗脸。”

    挨老婆小吼一句,乐爸忙不迭声的应了,屁巅屁巅的跑去外面洗脸漱口,再高高兴兴的跑回厨房,帮管火。

    煎好饼子,又煎煎包,做汤面,新婚夫妻两美美的吃好,周秋凤热猪食拿去喂小猪崽,喂好鸡和猪,她回来再煮猪食。

    家务活全被老婆承包,乐爸又成了大爷,顶多帮烧火,他呀就憨憨的笑,笑得周秋凤特想泼他冷水。

    煮好猪食,周秋凤又去后园里的转一圈,回来收拾回门的东西,两人结婚没办酒,回门也不用大张旗鼓,敲锣打鼓。

    提出昨天买回来的肉,酒,和糯米,拿只农村最常见的大竹篮装好,放上红包,盖上一条新毛巾,回门礼就OK了。

    乐爸囧囧的:“老婆,这样是不是太少了?”

    “够了,听我的。”周秋凤手提竹篮子,拖了乐清,锁上门,回娘家去。

第八十章 回门

    乐爸和周秋凤新婚燕尔,十分和谐,周嫂子非常不爽,昨晚老妈子没有做饭,早上她还没起床,直接被外出看了田水回来的周夏龙吼起来管三餐,因为理由就是现在小姑子嫁人了,当然要由她管饭。

    周嫂多年没有做吃的,乍一下厨,手忙脚乱,整出吃的,周夏龙和周奶奶都嫌弃得不得了,没办法,跟周秋凤比起来,周嫂做的实在太粗糙。

    被嫌弃,周嫂气得想甩手不干,结果周夏龙一句话就把她给说得没脾气了,他说“小凤做得样样好吃,你还嫌三嫌四,总说这样不好那样不好,你自己做成这样,你咋不说了?”。

    周嫂呕了一肚子气,忍气吞声的忍着,侍候老公和婆婆吃好早饭,喂猪喂鸡,再煮猪食,过程中不是不知水要放多少,就是找不着煮食的米在哪,每样都问周奶奶,周奶奶慢悠悠的答:“我也不知道,以前这些都是小凤做的,你自己去看看,熟悉熟悉。”

    周哥在家等着妹妹和妹夫回来,眼见老婆刘桐那对家里事完全摸头不知痒的表现,气得一张脸比黑锅底还黑。

    折腾来折腾去,折腾小半天,太阳升高,照到屋顶,从天井洒下来,周家亮堂堂的。

    周夏龙在上屋正堂摆好桌椅等着妹妹和妹夫,等啊等,等了很久,他都快坐不住了,终于听到他妹子喊“妈、哥,嫂子”,立马跳起来跑出去看。

    周哥风也似的冲到门口,看到妹子一手提篮子,一手扶着乐清,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小凤嫁了乐清?!

    乐清穿身红衬衣,配西裤,忽略他的腿脚不好,人挺帅又精神,他妹子也是一身红色衬衣,喜气洋洋的。

    周哥怎么也不敢相信乐清是他妹夫的事实,可是,要说不是,这回门……

    乐爸看到周哥,一张脸红得像虾子:“周哥。”

    他刚叫了一声,周奶奶也跟到门口,看到姑娘和女婿,笑得合不拢嘴:“回来了就好,快进屋。”

    “婶娘。”乐爸手足无措。

    “哎,快进屋。”周奶奶一把推开周夏龙:“夏龙,你堵着门了,还不让你妹和你妹夫进来。”

    “唉。”周哥回过神,看看乐清,看看妹子,让一对新人进家,一边陪着走,暗中纳闷的不行,小凤真嫁乐清了吗?

    周嫂在屋里听到小姑子和乐清的声音,整个人都不好了,那张脸青白交加,立即转身跑下座的小洋楼先去避一避。

    乐爸心里别扭得很,跟着周奶奶和周哥进屋,入了座,眼睛都不知看哪,特别特别的不好意思。

    周秋凤大方的将篮子给哥哥,整个人笑咪咪的,满身的轻松。

    周哥瞅着妹子那表情,心里有点不好受,他好多年没见妹子露出那种欢快的笑脸了,自从小凤离婚回家,总是小心翼翼的,闷头做事的多,就算心里再委屈也不会抱怨。

    “小凤,你和乐清,真结婚了啊?”

    “是的。”乐爸一个机灵,正襟危坐。

    “你们怎么突然就结婚了……”周哥特郁闷,以前从没看出来两人有想要凑合过日子的征兆,怎么忽然间就结婚了。

    周秋凤抢过哥哥的话头:“哥,是我要嫁乐大哥的,连嫂子都认为我跟乐大哥有一腿,我觉得与其被人天天说,还不知干脆坐实了那种说法,也让别人以后多个话题,反正我和乐大哥这些年听惯闲话,再多些闲话也无所谓了。”

    在她说话当儿,乐爸紧紧的抓住周秋凤的手,他总算明白昨天清早小凤的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竟原来是被她嫂子说了闲话。

    周奶奶脸上的笑容僵硬,整张脸发白,她还以为秋凤终于想清,所以跑去跟乐清过日子,原来竟是被逼得在家再也呆不下去才突然结婚。

    完了!躲到下屋的周嫂,听到小姑子说出那句话,头皮一阵发冷,以前小姑子从不告状,所以她才敢说那种难听的话,没想到小姑子真的嫁了乐清,还这么光明正大的揭穿她背着周夏龙做了什么。

    周嫂子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恐在气头中的周哥发现自己跑来找自己算帐。

    “刘桐!”周哥听闻妹子所言,愤怒的噌的站起来,气急败坏的大喊,刘桐太过分了!那种话像是人说的吗?作为嫂子,别人说小姑子坏话应该去护短才叫嫂子,刘桐竟然说得出那种话,可想而知刘桐背着他给了小凤多少委屈。

    “哥,算了,我都不计较了。”周秋凤反应快,赶紧拉住哥哥:“哥,你以后对妈好点就行了,不用再为我操心,乐清对我很好,我白捡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我不吃亏,再说离得这么近,我也能照顾到妈,怎么说都是我赚了。”

    周哥被老婆气得一佛出窍,被妹子给强行按住,就算胸口快炸了,也还是给很妹子面子,青铁着脸坐下,几乎不敢看老娘和妹子的脸,他和妹妹小时候就很亲近,小时家里农活多,还是他管着妹子,带着到处跑,长大后兄妹俩从没置过气。

    他还记得爹去世前,再三叮嘱他要善待妹妹,他始终记着爹临终遗言,有时候知晓刘桐嫌弃妹子,他也没有表现太强硬,毕竟小凤在家是长住,让姑嫂关系闹得太僵反而不好,却没想到刘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当着他不敢过分,在背后欺负他妹子。

    “夏龙,算了吧,听小凤的,”周奶奶气得脸色发白,终归人老承受力强,想得长远,生生忍下了那口气,帮着劝儿子:“小凤去了乐家,有了归宿,再揪着不放没什么意思,你老婆能跟你日子就行了。”

    “这帐我先帮她记着,以后敢对妈你不好,我跟她离婚,让她回她娘家摆威风去,”周哥发恨的说了一句,先忍了气,看向乐清也越发的亲近:“乐清,以前你是我兄弟,现在又是我妹夫,更亲了一层,我也没啥说的,你和小凤好好过日子,有我能帮上的地方,记得叫我,别不好意思。”

    乐爸一个劲儿的点头,周奶奶又说田地的事,让乐家自己种,乐爸没意见,周秋凤欣然同意。

    再说到小乐乐,周哥听说小乐乐又钻山里去玩耍,表情再次囧囧的,他最初还以为小乐乐是因为大人回门她不好意思所以没来,却没想到不在家。

    “那你们结婚,乐乐还不知道?”周哥想到那碴儿,心里五味俱杂,也更恼刘桐,刘桐让小凤受委屈,逼得小凤突然就嫁了,事发突然,他来不及准备,连小乐乐也不在家,等乐乐回家知道两大人背着她已结婚,也不知会不会不开心。

    “嗯。”周秋凤红着脸点头,乐爸赶紧救场:“我有打电话,乐乐的电话打不通,估计又钻没信号的地方去了吧,你放心,乐乐早就想要小凤当新妈妈,她回来知道新妈妈进了家,只会开心不会恼的。”

    说到乐乐,周奶奶心里的郁气一下子消散:“乐乐是个好孩子,不会给小凤气受的,小乐乐端午那天来过我们家,来帮她爸乐清求亲,当时我不知小凤什么心思,所以没跟你们说,现在小凤跟乐清好事成了,我也放了心。”

    “……”周哥一脸震惊,真有那回事?

    乐爸羞羞的低头,周秋凤也挺不好意思:“妈,你当初不说是乐乐来找你做媒,你不知道小乐乐想要的新妈妈是谁吗?”

    “我骗你的,我说实话的话,你会说真话吗?”周奶奶想着想着自己先漾开笑脸。

    周秋凤一脸无语,她老娘还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这下子周哥也彻底放心,小凤嫁去乐家,以后还要小乐乐给他妹子养老,乐乐不嫌小凤,小凤才能真的好过日子。

    上屋气氛好转,周嫂偷偷的从下层侧门溜出去,赶紧的跑去园里,弄了些青菜和豆角,然后装作之前去园里不在家的样子回家。

    周哥和周奶奶怒气在心,也没直接喷火,乐爸很上道,立即喊:“嫂子回来啦,我和小凤结婚了,以后望嫂子多多照顾。”

    “应该的。”周嫂连连应了,丢下青菜跑去找干果,她对家里的事不上手,找半天才找到红瓜子。

    周嫂心里有鬼,特别的殷勤,也很识时务的问周哥中午吃什么,得到老公的指示去宰杀鸡鸭。

    周哥再愤怒,不想理老婆,但理智还在,为了不委屈妹子和妹夫,下厨去煮菜,中午饭整得特别的丰盛。

    农村风俗,新嫁女回门当天不能在娘家吃三顿饭,更不能歇,乐家与周家离得那么近,自然不用住,吃了午饭,乐爸和周秋凤回乐家。

    周哥觉得对不起妹子,他一力作主,将以前妹子养的鸡鸭鹅拿四分之三装笼,还将猪崽以及妹子买的三轮车一起给妹妹当嫁妆送去乐家,甚至还给搬去好几袋玉米和稻子喂鸡鸭。

    周嫂心疼的在滴血,还得装着十二分的乐意,笑脸相向,别提有多痛苦。

    乐爸不好意思,想把东西送回去,周秋凤拿出当家主妇的气势来,不客气的把哥哥送的回礼照单全收。

第八十一章 土壕帅哥醒了

    乐爸和周秋凤喜结连理,乐韵那是做梦都没没想到的,她帮土壕老外包扎好伤,做了一顿晚饭好好地犒劳了自己的小肚皮,晚上烧一大堆火防兽,自己爬进空间,先给龙血树浇十桶水。

    龙血树正在回复生机当中,大概是树太大太老,恢复的比较缓慢,乐同学每天要给它浇水,希望它尽快生机盎然,为空间增加灵气。

    浇完水,收瓜菜和药草,累得腰酸背疼,啃吃几个西红柿再倒头大睡。

    一夜无梦,乐小同学爬起来,再次下地,火速收瓜菜药草,整好药园里的活,出空间看土壕。

    火堆还在冒着烟,夜里有老鼠光临岩壁底下,不过,老鼠没敢去咬帐蓬,溜达一圈就走了,跑到岩洞的蚊子大多光荣牺牲,成为食虫草的养料。

    乐韵先给火堆添柴,再进帐蓬给老外土壕检查,用眼睛的特异功能扫描他的躯体,发现药膏已生效,他肠子上的伤口和胸腔内壁的伤正在愈合。

    看到成果,乐同学特别兴奋,拿阉人做实验,得出空间井水确实能促进伤加速愈合,拿外国土壕做实验,确认她调配的药膏很有效。

    那份药膏也是第一次配制,药方来源吗,不要问,反正自空间扩张之后,她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有很多奇思妙想。

    那份药膏适合内创伤,阉人的伤是外伤,她没有配药膏,当时也还缺很多药材原料,捡到老外土壕,土壕肠子受重创,不具备医院那样的条件,她只能自己发挥聪明才智,配点药膏使用。

    黑白讲,乐韵并不知药膏有没用,因为还缺好几样原料,她配的的药膏也是残缺的,反正打定主意死马当活马医,不管有用没用,试了再说,治死了,挖个坑埋了,谁也不知是她干的,不怕。

    临床实验证明,药膏有效,当然比什么都好。

    自己学以致用,乐韵再次为自己的动手能力和天才潜能点个赞,帮土壕重新换一片参片和枫斗口含,开开心心的去溪边洗脸,提水回来做吃的。

    乐同学在为自己的药膏见效而欣喜时,同样还在山里的燕行和柳向阳,正在啃吃干粮。

    若以正常情况而论,以两人的身手早出山了,因燕行伤得重,速度很慢,要知道燕大少躺了五六天,又有伤,十分羸弱,就算喝了一剂猛药身上不痛,行走仍然较艰难。

    柳向阳陪着燕行,在前开路,有些地方燕行自己无法跨越,由他将伤员背着走。

    两人沿乐同学指给燕少的方向出山,饶是如此,路线也不可能完全一致,毕竟乐小同学身巧轻体,在山里钻来钻去轻松无比,有时可抄近路,而柳少和燕少两人则不能,很多地方要绕路。

    因此行程被拉长,行走半天,也只得以翻过一座大山,按路线方向,还要翻过一座山岭,下到山脚才能找到连通乡村间的公路。

    柳向阳对救治燕行的那位特别感兴趣,那位好似猜到他们需要在山中过夜,给燕少留下一袋山药,他们昨晚用那只不锈钢碗煮了当饭吃。

    昨天傍晚时分,两人寻到一个能避雨的岩石底过夜,因为没有帐蓬,只烧了一堆火,柳向阳倒没事,燕行则不太好,估计是山里有点凉,他受寒,有发烧的迹像。

    燕行因受伤就算各种感应迟钝也感觉不太舒服,身上时冷时热,鼻子里在喷火,特别难受,就算胃口很差,也努力的嚼几块巧克力,又吃干脆面填充肚子,喝完药,再次出发。

    再次踏上归程,燕行的情况随着时间推移而加重,外冷内热,鼻子里喷火,人却冷得打颤,头重脚轻,他感觉脚好似灌铅似的沉重,提不起来,踏下去像踏棉花,轻飘飘的,踏到地面完全没感觉。

    如此一来,行程也越发的慢。

    柳向阳很多时候背燕行,他背一段路,燕行自己走一段路,反反复复,直到下午二点多钟两人终于看到乡道,大路在望,体力耗尽的燕行终于昏厥,他全凭一口气支撑着,当心神略松,身心疲惫,也就无力再支撑下去,

    最后一段路由柳向阳背着燕行走,他背背燕少,面前挂着自己的背包,艰难的下山,离路还有约两公里,胡勇赶至接应。

    近山脚树木没有深山那么茂密,阳光照下来,树叶和草叶反折着莹光,胡勇在草木间奔跑,身上的迷彩衣也折着光,绊动草木,像一只动物在奔跑。

    离得还有几米远,胡勇看到头搭在柳队肩上的队长,整张脸泛黑:“柳队,燕队伤势如何?”

    柳向阳就着一棵树停靠,支撑着燕少,对着快速奔来的胡勇,露出苦笑:“比你想像中严重,胸口中弹,左腰侧开出一条长口子,听说子弹和刀抹了药,幸好被人救治,要不然只能帮他收尸。”

    “娘希匹的,队长打电话说受了点轻伤,只是行动不便,这也叫轻伤?!”胡勇想痛揍队长一顿,这特么的分明是粉饰太平,万一他们没有及时去接应,再遇上点什么,队长岂不要交待在山里?

    “唔,这个你得问你们队长本人。”柳向阳笑嘻嘻的把皮球踢走,小行行谎报伤情,欺瞒部下,这责任该由小行行自己承担。

    胡勇黑着脸,到柳少身边微微蹲身,小心的背起队长,柳向阳背着燕行的背包,在旁边协助,拨开草木,或者搀扶一下,以免摔倒。

    两人慢慢的下山,费了足足近四十来分钟,钻出树木草丛,到达乡道,胡勇阻来的面包车停在路旁。

    两人将燕少背上车,放后车座,由柳少在旁照看,胡勇开车,坐上驾驶室,他才问:“去镇上医院还是县里医院?”

    “直接去最近的市,再转车去省里赶最近一趟飞机立即回首都。”

    “可是队长伤成这样……”

    柳向阳叹气:“我知道,可这是小行行的交待,他亲自跟上头做了汇报,上头已安排军医在机场接应。”

    胡勇抿唇,一言不发的开车,眼底藏着泪光。

    乐同学没空关心阉人有没走出大山,她忙着挖药、存备干柴,到太阳落山时,奔波一天后回营,先淘米放进高压锅丢火堆上煮着,到帐蓬里去瞅土壕,经过一夜一天的时间,他外伤口所敷药膏已吸收得差不多,大小肠吸收功能略差,只吸收约三分之一的量,伤口在往粘合的方向良性发展。

    乐韵心情美美哒,给土壕换片老参,去整晚饭以安慰自己的胃,她有空间外挂,各种锅碗瓢盆一律俱全,可以想干啥就干啥。

    晚上,乐同学仍如既往的回空间下药园种药草,她挖到很多普通又常用到的药,每样种一小块。

    药田里种的东西三两天能收摘,大多数七天就是一个生死周期,在陪着阉人的几天就种了很多普通药草,收了好几次,积存到一定份量,再换种其他药草。

    翌日,已是7月9日。

    洪灾过后数天,重建工作进行的如火如荼,九稻乡远离城市,没有受灾,当九号又逢集日,满大街又热热闹闹的。

    当天也是周六,周秋凤拖乐清去结婚帮他请了两天假,周六也不用去上班,因此新婚有四天相处时间。

    新婚夫妻回门回家的当晚自然少不了身与身交流,颠龙倒凤一番,夫妻生活越发的和谐了。

    早上,周秋凤起得极早,侍候完牲口,整好早饭吃了,让乐清守家,她装鸡鸭鹅,开着小三轮嘟嘟的上街卖。

    乐爸特别的羞耻,又满心欢喜的守家,去园里割回红薯藤煮猪食,再去砍回一把嫩玉米,还去田里拔回一小把稻穗。

    农六月六也是试新节,传闻在这一天前人找到禾,后来种出稻子,从此便将当天定为试新节以纪念,新,就是新米或新成熟的作物的意思。

    农村试新节,蒸玉米或稻穗祭五谷神,以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岁丰人和。

    乐爸将苞谷和稻穗摘回来,等中午会祭神。

    周秋凤是街上的老卖主,到以前摆摊地地方,先给店家占摊费,她占用人家店前的一半位置,所以要给点摊位费,顺带的给了老板一把豆角和一把南瓜苗,然后才拧鸡鸭笼落地。

    店主和周秋凤很熟,收了她送的疏菜,街上有些人家不是乡街人,租店做生意要买菜,店主就是其中之一,周秋凤会做人,常送店主些自种的青菜,从而在店前摆摊数年,双方相处愉快,彼此帮看店看摊,没零钱帮换钱等等。

    六月六,还有另一种说法叫“六月六,籽鸭肉”,就是说六月六要吃鸭,吃了不怕水。

    周秋凤摆下摊位没多久,顾客陆续光临,她以前积攒足好信誉,东西好卖,不到两小时,十几只鸭子很快卖光,几只鸡也消耗一空,她收摊去街上买了肉和些生活用品,不到十点就回到家。

    有个能干老婆,乐爸特别的幸福,两夫妻拧一只鸭送回周家,乡下风俗,六月六,新嫁的女儿要送鸭回娘家并接老娘老爹去女婿家过节。

    周哥热情的接待乐家夫妻,让妹子和乐清接走老娘,自打昨天之后,周嫂受到周哥的冷落,他也不打也不骂也不吵吵,就是不理她,让她反省。

    周嫂怕周哥跟她离婚,小心的当媳妇,不敢跟他吵,更不敢跑回娘家,她怕一回娘家,周哥就不要她了,她打电话叫儿子,想让他回来解解围,可惜,周天明跟老表玩游戏玩嗨了,乐不思蜀。

    周家孙子不回家玩游戏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跟乐韵有关,他比乐韵大一岁,乐韵高中毕业中状元,他还在读初中,感觉没脸见人,坚决的不回家,以免见到乐韵尴尬。

    周奶奶被新女婿接去过节,笑得见眉不见眼,吃啥啥香,就连喝水都觉在喝蜜。

    乐爸和新媳妇丈母娘欢欢喜喜的过节,其乐融融,唯一遗憾的是没收到他姑娘的电话,好在收到一条短信,他勉强放心。

    乐韵不是不想去找地方打电话,而是不敢走太远,山谷里难得收到到信号,想打电话要爬到山岭上去,她要离开必须要带上土壕男,她不想总把人往空间扔,怕破坏空间平衡。

    如果不带人走又不放心,翻过山岭就是猛兽的巢穴区域,万一猛兽跑来附近打猎或者巡山,闻到生人气息跑来,土壕男妥妥的要成猛兽的腹中食。

    因此,乐同学找到能勉强能收到点信号的地方,一个劲儿的发信息,直到有一条发送成功才罢休。

    等中午,她发现没有种玉米和稻子,所以,试新节吃不到新谷物,只好把前两天包得好好的放在空间里的兔子拿出来,到溪边处理干净,拿回营地,一半炖了,一半烤着吃,烤出半只香喷喷的兔子肉,美美的饱餐一顿。

    周奶奶在乐家住一晚,第二吃过中午才回家,等过完一天,再来的新一天也就是周一,乐爸乐呵呵的去上班。

    周秋凤在家,偶尔有村人看见她在乐家,以为她是帮乐家帮忙,谁也没在意,周秋凤和周哥等人也没有谁宣传,于是,谁也不知周秋凤和乐清结婚的事。

    而当周一,土壕的伤口经历整整三天的吸收静养,体内的药膏终于被吸纠尽,也在慢慢的融合肉线,肠子上的创口完全粘合。

    乐韵二话不说,早上起来给土壕灌一口空间里的井水,伤口粘合成功,喝水有助于有伤口更快愈合,没完整粘合之前,怕渗漏,她没给他喝水。

    同时,帮他腹部外伤口敷草药。

    到傍晚,乐同学观察,发现土壕的内伤伤口愈合的速度加快,欢喜的嗷嗷欢呼着又给土壕灌一口井水。

    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为生计奔波,乐爸也按班就步,乐韵每天在森林里溜溜,在空间里种药,日子过很快,转眼就过去九天,土壕的大小肠伤口完全粘合,她也做好准备迎接土壕转醒。

    万山青绿,万木滴翠,半上午的太阳从空中照下来,飘着白雾的山岭幽翠秀丽,百鸟鸣啼,百花盛放,崇山峻岭里美如童话世界。

    乐同学扎营的岩外,杂草被清理掉,外面的太阳斜照在岩石峭壁和树梢,一部分洒在岩壁底,还有几缕太阳光穿越树梢,洒在帐蓬上,整个地方明媚清亮。

    山水气息扑面而来,清新自然,听着远远近近鸟的鸣叫,时光好像放慢脚步,让小小的一角有如世外桃源般悠闲适意。

    将工具与场地收拾一番,乐韵坐在帐蓬里,安安静静的待候土壕转醒,她帮他把过脉,用X光扫描过,各项数据显示他苏醒的迹像越来越明显。

    安静的等待,就连阳光也格外关照,风也温和,有几只小鸟儿在林里跳跃,还好奇的到岩洞前蹓跶一圈,再慢悠悠的飞走,在林间树梢间叽叽喳喳,身姿活跃,自由优美。

    静睡十天的男子,以肢体语言表达着将要从沉睡中苏醒的意向,终于,在一个稍稍悠长的呼吸里,他平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然后,面部肌肉也下意识的微微的收紧,眼睫毛与眉毛轻颤。

    他的表情微现痛苦状,眉毛睫毛颤动好几下,一边下意识的挪动,眼睫毛缓缓的向上拉开,随着眼皮徐徐向上拉宽,美丽的蓝眸也一点点的呈现。

    初睁开眼的青年,蓝眸如初生的婴儿般纯净,有如晴日大海上空的天,蓝得清透、悠远。

    帅哥!

    蹲守在旁等土壕醒来的乐韵,眼睛瞪得老大,土壕的蓝色瞳孔好漂亮啊,那么美丽的色彩,那么好的身材,妥妥的适合当超模。

    蓝眼青年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无论是意识还是表情回复人类最原始的澄净,他呆呆的盯着上言,眼神好像有焦距,又好似飘浮不定。

    色彩,清香的空气……

    米罗目光游离,内心也在游离,看得到颜色,闻得到味道,有痛的感觉,那是活着的证明。

    还活着吗?

    恍然间,他有种一瞬苍老的感觉,还活着,意味着还要面对很多很多的现实,还要继续面对权利倾轧,利欲纠缠。

    真累!

    米罗想睡,真的,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睡过去,没有痛苦,没有喧闹,没有兄弟相残,没有背叛,就那么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去见上帝。

    思索着,他的飘离的目光有了焦距,感觉躺着不太舒服,下意识的想翻身,只挪动一下,倏地,肩膀被压住,眼前有青影浮动,还有比百灵鸟还清脆悦耳的、更甜美的声音传进耳朵:“不要动哦,你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乱动不利健康。”

    ?!

    一串流利的英文入耳,米罗骤然一惊,那些厌世情绪,那些消极心态,倾刻间烟消云散,下意识的,身心紧绷。

    他反射性的想抓向青影,头和手刚刚抬起来,又软绵绵的仰下去,脱力!他浑身无力,就像有几个月没吃东西,大脑清醒,身体却虚弱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攻击别人。

    青年的脸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子,视线嚯的望向青影,女……孩子?!

    他身边的人是个东方女孩,乌黑清爽的短发,根根秀美,她有一张圆脸蛋,看着就觉得可爱,嘴角洋溢着笑容,黑而大的眼睛也是笑着的,一眼就能让人放下防备。

    小女孩很小,估计只有十二三岁,皮肤粉嫩,穿灰色休闲衫,跪坐在他左侧,面对着他,稚嫩的模样,温暖的笑容,近在咫尺,又好似遥不可及。

    米罗眼睛一圈一圈的睁大,东方女孩子刚才说的是英语?他定定的看着小女孩,眼睛一眨不眨。

    帅哥不会不懂英语吧?

    土壕半晌没反应,乐韵颇感头痛,如果他不懂英语,这真没法交流了,至今为止,她除了本土方言和国语,只懂英语一门外语,他若讲其他鸟语,她就只能鸭子听雷-雾沙沙。

    果然还是遇上本国人比较好啊,至少没有语言障碍,遇上不懂汉语又不懂英语的老外,无疑是场悲剧。

    乐同学不希望真的悲剧,努力的拿出十二分的耐心来,放缓语气,细声细语的问:“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能。”米罗定定的看着东方小女孩,看到她眼里划过焦急与焦虑似的神态,下意识的答了一句。

    啥,汉语?!

    无比熟悉亲切的一个汉字飘来,乐韵震惊到了,哦,天啊,她没听错吧,土壕帅哥懂汉语?!

    “你懂汉语?”惊喜之下,秒速转用母语,嗷,华夏语言棒棒哒。

    “懂一些,大致上能明白意思。”米罗说了一串长句子,汉语有点生硬,不可否认,发音是正确的。

    “太好了,这样我们就能愉快的交流。”乐韵惊喜得笑弯了眼,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能用汉语交流更幸福的事了。

    小女孩子笑起来,整张脸都溢满喜悦,明明就是语言交流问题,在她眼里好似中了大奖,那种喜悦感从笑容里流溢出来,满满的,甜甜的。

    她笑的时候,眼睛一闪一闪的,像夏夜天空的星星,璀璨,明亮。

    “你的笑容很美丽,像拥有了整个春天。”米罗看着东方小女孩,在她的笑容里,那颗消极的心出奇的平静。

    “你的眼睛也很漂亮,像晴天的蓝天,干净,悠远。”土壕的蓝眼睛,真的很美很美,如果不犀利不掺杂多余的情绪的话。

    他初睁眼时,蓝眸澄净、有空灵之美,现在大概情绪回归,哪怕收敛了锐气,也不可抑制的流露出犀利与尖锐。

    米罗微微的笑起来,小女孩子的赞美很特别呢。

    他的笑容缓缓的脸上绽放,整张脸生动起来,当他的脸被蚊子盯肿时,只能看出大致轮廊,当消肿消毒,脸形俊美,轮廊优条优美,有冷酷感。

    微笑的蓝眸青年,阳光帅气,冷酷坚硬里有暖意,英俊迷人。

    就算不迷星,不迷小鲜肉,乐韵也不禁微微的失神,她不是颜控,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美好的事物,有欣赏之意在所难免。

    也仅只闪了一下神,很快平静:“英俊的帅哥,我想给你说说你的情况,让你了解一下你自己的健康,可以吗?”

第八十二章 难言心酸

    米罗听到东方小女孩说话,猛然回神,发现小女孩竟然在他的笑容下平静得像没人事似的,眼里多了一抹惊愕,小女孩不受魅术影响?

    他不是故意要用魅术,而是,他天生带有魅的诱惑力,每当笑的时候最容易迷惑人,尤其是女性难以抵挡他的笑容。

    也因为天生的魅本源,他接受了魅术方面培养,多年习惯,让他保持只在任务时才笑,生活中不拘言笑,即使开心也不能尽情的释放心情,想要痛痛快快的释放情绪,除非单独独处。

    “好。”米罗惊震之际,心情越发的轻松,小女孩不受魅术影响,他可以尽情的放纵情绪,想哭想笑随意。

    “我在森林里观察植物,发现了你,当时是傍晚,你的生命体征十分微弱,等不到打电话请外援或者将你运送出山,我只能帮你进行手术……”

    “你……帮我做手术?”米罗下意识的发出疑问,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小的东方女孩竟然会医术?

    原本他以为是小女孩的亲人或者队友或找来人救了他,这结果真的让人意外。

    “是的,当时你胸前有一道长达五公分的伤口,大肠小腿被利器割破,因为长时候暴露在外,内脏受气压挤压严重,造成大出血,伤势十分严重,我帮你手术时在旧伤口加开一刀,清洗胸腔,再用动物的膜衣制线缝合伤口。

    动物膜衣做的线可吸收,不用拆线,因原料不足,外伤口用的是我带在身边缝衣服的线,需要拆线。

    你昏睡整整十天,你的身体非常健康,恢复的很好,内伤基本没什么大问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到正常状态,因为我把所有的好药用于治你的内伤,治外伤药材不足,胸部伤口复原的慢些,再观察一二天再拆线。

    另外有一件事让我很不理解,为你医治时,我确认你当时并没有求生的意愿,以致我费尽心思才让你成功苏醒,年青的帅哥先生,生活如此美好,请珍惜自己的生命,不管有多少痛苦,终会过去的,无论何时不要放弃生的机会,坚持不住时,想想你的朋友,你的亲人。”

    乐韵巴啦巴啦的说话,发现土壕帅哥眼神呆滞,她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听懂,生出无力感,跟外国土壕交流还是很困难啊,老外们不一定能懂得汉语的博大精深,跟本国人打交道就没那么多的语言理解碍障,若本土人氏惹毛了她,还可以直接挥拳头。

    至于外国人,只要没伤害到国家民族安危,没有为非作歹,在不能确定他是恐怖分子的时候,为了体现咱们华夏民族的善良和仁爱的优良品德,尽量温柔以待,当然啦,如果对方给脸不要脸,还是学战斗民族们的处理方式,以武力解决最有效。

    帅哥帅哥,你究竟有没听懂?

    又等了几秒,土壕老外还没反应,乐韵纠结的想挠头,这只帅哥该不会是被她说的话吓着了吧?就算她说的有点吓人,可是,大部分是事实,他当时确实没有求生意识,如何判断出来的,这是她的特别能力,没法解释。

    米罗的心思在短短一瞬间百转回肠,被莫里蒂捅了刀子,他确实没有求生的意愿,他和莫里蒂同生共死多年,比亲兄弟还亲,他可以为莫里蒂死,可莫里蒂却只把他当最后的障碍,多么的讽刺!

    死亡,有时很可怕,而有些事比死亡更让人绝望,比如背叛,背叛的痛,比莫里蒂捅进他腹部的刀子所产生的痛强烈了不知多少倍,刀子捅腹是身体上的痛,背叛的痛是心灵上的痛。

    身体的痛不算什么,心灵上的痛足以毁灭一个人的所有信念。

    因为莫里蒂的背叛,心里的信念被摧毁,他对生命没有什么留恋,宁愿就那样安静的死去,可是,一心求死没有死,被一个东方小女孩给救了回来。

    米罗看向小女孩,她娇小稚嫩,笑容甜美,那双眼睛明亮清澈,像火炬,能驱走人心的黑暗,恍然间,他阴暗的心空挤进一缕阳光,束缚在黑暗里的心灵看到了亮光。

    “小妹妹,我不是没有求生意识哦,我太累了,只是想睡一觉而已。现在正式认识一下,你好,善良美丽的女孩,我是MiloCosta,翻译成中文就是米罗。科斯塔,你可以叫我米罗,Yi国人,在佛罗伦萨经商,同时也是户外运动爱好者。”米罗轻轻的笑了起来,他不想在小女孩子面前承认自己一心求死的愚蠢行为,那太丢人。

    帅哥微微一笑,蓝眸里星光盈动,如蓝天飘荡着白云,海面反折着阳光点点,美丽迷人。

    Yi国人?难怪她不认识他证件上的字母,她不懂意语啊。

    暗中感叹一句,乐韵伸出手:“你好,我是乐韵,乐是快乐的乐,韵,韵味的韵,姓名拼音LeYun,l-e-le,y-u-n-yun,学生。”

    四肢乏力,米罗艰难的抬起手,与东方小女孩握手,东方小女孩子的手柔软纤细,皮肤细腻,像抹了层橄榄油,握在手掌里如珍珠美玉,温润沁人。

    米罗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紧,想多感受一下小女孩手上传来的温暖:“谢谢你救我,你的姓氏让人感觉快乐,我可以叫你乐乐吗?”

    “米罗,你对中文很熟悉呢,我爸爸和亲人也叫我乐乐。”乐韵笑得眼睛弯弯的,土壕帅哥一定来华夏留过学吧?要不然汉语怎么说得这么溜,理解能力也这么好。

    “我的家教老师是华夏人,我很小就学汉语,汉语是世界上最美丽、深奥的语言之一。”米罗开心的笑起来,他懂四门外语,其中一门就是汉语,也幸亏懂汉语,才能与小女孩交流。

    有人赞美自己的国语,乐韵与有荣蔫:“我也觉得我的母语是世界最美的语言,米罗帅哥,我建议你以后外出最好能带上保镖,以避免类似这样的危险发生。”

    米罗很有风度,就算很想多吸取点小女孩身上的光明温暖,在礼节性的握手后,依依不舍的松开手,听到小女孩子的建议,心里划过心痛,一般的人根本伤不到他,唯有最信任的人突然出手才能重创他。

    “这是次意外,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乐乐。”他喜欢跟小女孩说话,不需要隐瞒情绪,不需要防备。

    “米罗,目前你内伤恢复得不错,因伤口四周还很脆弱,需要静养,动作幅度也不能过大,但是,总是躺着也难受,我扶你起来活动一下。对了,现在你醒了,需要报警吗?”

    握手结束,相互认识了,乐韵心里有点小疑惑,她感觉到土壕的手有茧子,应该接受过一定的训练,估计有点身手,能伤得那么惨,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牛神鬼面。

    “这是我的死对头干的,我回国后私下解决,就不麻烦贵国的警察了。”米罗感激的婉拒好意。

    他说不用报警,乐韵也乐见其成,她就是礼貌的问问而已,并不真的支持他报警,他在自己国家出事,哪怕真是被他死对头下的暗手,报警也会让本国为难,不处理,会让人说无作为,处理吧,事关境外人员,特别麻烦。

    土壕躺好几天,适当的活动能加强血循环,调整身体肌能,有助于恢复,乐同学也希望他尽快好,小心的扶他起来。

    米罗缓缓的坐起来,腹部还有痛意,那些并不足虑,主要的就是虚弱,四肢乏力,稍稍的转过身,帐蓬的门是敞开的,他能看清环境,一个能遮雨的岩洞,有点窄,一侧竖扎一顶单人小帐,帐蓬质量一般,不适合专业登山运动人员使用;

    岩洞中间烧着火,另一边最外的一角堆着枯枝,岩洞最里的一边铺着树枝条,上面放着些零散东西,还有背包,一只煮奶用的单柄小锅,岩洞旁还有一棵植绿,它的根被用草叶圈盘绑扎起来,表面露出点泥土。

    “乐乐,你真是学生?”米罗内心惊讶,小女孩的准备真够充足啊。

    “是的,你该庆幸你运气好,正好我进山研究药用植物捡到你,也幸好我家祖传中医,我自幼习医理病例,要不然面对你的伤我真没办法。”

    米罗有想捂眼的冲动,小女孩子这么小,明明像初中生,却已懂动手术,动手……术?那就是大学生?

    可是,大学生这个时候还没放假吧?

    他记得华夏国的大学每年7月下旬放暑假,他来华夏那时正是6月底,跟莫里蒂最后见面的那天是7月7日,现在究竟是哪天,小女孩子究竟是中学生还是大学生?

    满心纠结的米罗,望向自己,身上穿迷彩衣,扣了两个扣子,底下的几个扣子没扣,他能看到腹部覆盖着的纱布,纱布是竖粘,可见伤口也是竖型。

    乐韵不知道米罗在纠结什么,帐蓬内不能直立,让他先把脚伸出去,给他趿上鞋子,她出去再扶他一把,半拉半扶把土壕帅哥扶起来。

    米罗也十分惊讶于小女孩的力气,那么娇小的女孩子,人还没到他肩膀高,力气却是很大,能轻而易举的把他扶起,抵在他腰上的手好似有无穷力量,承担他的重量,她本人没有半点吃力的样子。

    静卧多日,他感觉连腿都不是自己的,站直,试着小小的迈出一步,腿软绵绵的,如果没有小女孩在旁搀扶,他肯定会瘫倒。

    走一步,感觉一下,腹部有拉扯般的疼痛,腹内也感觉有些沉,就如往腹里装了些什么东西,有下坠感。

    英俊帅气的青年皱眉,这感觉真不好!

    “米罗,有什么感觉?不要不好意思,要说出来,方便我随时掌握情况,对症下药。”帅土壕纠眉沉思,乐韵猜着他必定有不适感。

    “腹部有下坠感,手脚无力,其他的没有什么特别感觉。”感觉并不像是大问题,米罗本来不想说的,小女孩问起来,他很配合的回答。

    “手术时打开腹腔,又帮你做了清洗,缝合后重新将内脏复位,因为摆放位置无法做到与以前完全一致,内脏也需要自己适应,短时间内会有下坠感。”

    乐韵仔细观察过土壕的情况,因久不进食,他的大小肠内无积渍物,是空的,有些软,等以后得到填充,就会慢慢的鼓起来,撑满腹腔,大小肠蠕动时也不会有下坠感。

    小女孩的声音脆生生的,听在耳里如听鸟儿鸣叫,米罗享受般的眯了眯眼,又迈一小步,找不到走路的感觉,轻飘飘的像要飞起来,他慢慢迈步,走了四五步,脸上虚汗淋淋。

    怕他活动太久对身体带来负影响,乐韵没让土壕活动太久,先扶着他坐下,再去帐蓬里拿出帐蓬垫子铺在岩洞最内的方向,让青年坐垫子上,累了可以躺。

    岩洞尽头那端较矮,最里边只有一米多高,人进去只能蹲,所以放东西,垫子铺在离火堆不运的地方,人能站直腰。

    米罗坐不到十分钟,感觉吃力,他不逞强,自己挪身躺下去,枕着自己的背包,把毛巾被盖在背火的那侧。

    土壕懂得珍爱身体,等于尊重她的劳动成果,乐同学很满意,嘱咐他几句,带上几样小工具去找点吃的。

    米罗目送小女孩子越走越远,等看到不背影,他吃力的摸背包,费力的摸出手机,开机,手机电量严重不足,好在还有几秒时间,看日期竟已是7月18日,推算起来,他晕迷整整十天。

    十天,真是个漫长的日子。

    有那么多天,莫里蒂应该带着东西回国,带回东西也等于完成任务,那么成为继承人也是名正言顺。

    为了达到目的,莫里蒂不惜对他痛下杀手……呵,一个机会,一亿美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米罗眼里浮上痛苦,还有别人不知道的脆弱,那一刀,断了十几年的兄弟情,以后,他再也没有不能舍弃的兄弟,也就没了弱点……猛的,眼里闪过一抹轻影,他的唇角抿紧。

第八十三章 快乐共处

    乐同学离开岩洞,先去森林里晃一圈,找到一些药草,再晃悠到溪边,从空间拿出一只从小村捡漏时顺手牵羊捡来的一只竹篓子,竹篓子是神农山村民最常见的篓子,专门捕鱼的。

    拿了竹篓子,挽起裤脚下水,捕鱼。

    神农山是个神奇的地方,山有多高水有多高,有水的溪,只要没有太陡峭的断崖,每条溪都有鱼,哪怕在很深密的原始森林深处的小溪也一样,有些地理位置高的溪流里长很小的野生鱼,外形像泥鳅。

    乐同学扎营的地方,山谷地势低,溪里生活着野生鱼,体型不大,最大的约有三指宽,大多是一、两指宽。

    下到水中,乐韵将篓子置水,朝游玩的鱼儿靠近,很快有小鱼钻进篓子里,再慢慢提起篓子,把鱼儿抓出来,装进塑料袋子里,再去网鱼。

    她没有贪心,捕到五条两指宽的鱼,收篓子,到岸边将鱼剖肚,挑去胆,内脏放在几张叶子表面,洗净鱼,装在袋子里,提着药草和鱼,一袋子水回岩洞。

    乐小同学没走多远,几只鸟闻到血腥味,飞到岸边,将叶子上的鱼内脏啄吃干净,又在岸边的草丛间跳跃活动。

    太阳的光越来越来暖,森林里动物更加活跃,米罗虚弱的支撑不住小眯一觉,醒来时看见岩洞外阳光耀眼,两只松鼠在山洞旁的一颗栎树上跳来跳去的玩耍。

    他盯着小松鼠,小动物们玩得正欢,忽的几个纵跳跑远,很快就没影儿,再过一下,他听到唰唰沙沙和声响。

    听着那有节奏的细响,他知道是小女孩回来了,果然,很快小女孩从树林里钻出来,一手提两只红色塑料袋,一手抱着用绿色树叶包裹着的绿植物和一截竹子。

    “哈喽,乐乐你回来了。”米罗轻快的出声。

    他昏迷时一直被灌水,喉咙没有干涩沙哑,声音也很正常,休息一阵,稍稍有点力气,更饱满有力,还有西方人士说中文带有的一种特别的语调,让他的声音性感而磁性。

    听到土壕说话,乐韵感觉怪怪的,怎么怪异,又说不出来,笑着回应:“哈啰,你看起来精神好多了。”

    米罗笑着答是,乐韵一边跟土壕说话,一边不紧不慢的迈步回岩洞,将东西放在树枝上,往不锈钢奶锅里倒水,又放米,放火堆上煮,添把柴,拿柴刀劈开竹片,削出一片,慢慢的削刨。

    “乐乐,你有双巧手,你做的两只烧陶碗非常不错。”米罗看小女孩削竹片,很快出现一支叉子的形状,由衷的赞美。

    东方小姑娘心灵手巧,不知从哪找来粘土,制成两只陶碗,就算很粗糙,无可厚非,她野外生存的能力不亚于接受过特别训练的那类人员。

    “我不懂制陶工艺,很小时见有人用泥捏碗,模仿着试了一次,手艺太差,做出来的成品很丑。”乐韵扭头望向放物品的地方,那儿有两只灰褐色的碗,碗口不齐,肚子还是歪斜的。

    她在森林里四处蹓跶,挖药,寻找肥沃的泥土运进空间填花盆,找到一个地方的土有些粘性,挖土和水捏出两只碗,晾干,放火堆里烧烤,就制成最简易的陶器。

    那种方法是她从爷爷那里学来的,六岁那年跟爷爷进山,因为下瀑雨,被困在山里,爷爷就是挖泥捏成大碗,烧成陶,去捉鱼和打来兔子煮着吃,祖孙俩在山里呆了近十来天没饿着。

    其实,乐同学空间有碗,可那些不能拿出来呀,为了能蒙混过关,又能在陪土壕在山里养伤时有碗吃饭,才动手制陶碗。

    如果只陪土壕一两天,她也不会那么麻烦,以土壕的伤势,还要养五六天以上,他没醒时用空间水喂他,让他伤势尽快愈合,现在人醒了,她不准备再给他特殊待遇,要不然万一被发现秘密,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能用就行。”论碗的外形确实有点丑,不过,在野外求生,那些不重要,只要有能装水装食物的东西就行。

    乐同学也深以为然,管它有多丑,不漏汤就行;米罗总是带着笑,乐同学也总是笑盈盈的,两人挺聊得来。

    “米罗,我发现你时不经你同意查看了你的背包和摘掉了你手腕上的刀套,用你的军刀帮你动手术,你的军刀非常不错,能不能再借来用用?”

    削出一把叉子的形状,细打磨时,柴刀和水果刀使用起来不太方便,乐韵打起土壕帅哥的护身工具的主意。

    “随意,需要什么自己拿。”米罗把背包从脖子下拖出去,推给小女孩。

    乐韵不客气的拉开背包,找出一把军刀,包还给主人,她拿着军刀坐到火边继续削叉子,军刀峰利,刨竹枝也没问题,粗糙的叉子被修整得越来越有模有样。

    奶锅里的粥开了,减为小火,慢慢的煲。

    粥还没完全熟透,小同学手里的叉子出炉,三叉,大小跟商场里卖的叉子差不了多少,它直柄,没有弯弧。

    那只叉子虽然不咋的,米罗却是赞不绝口,还拿在手里试了试,爱不释手,将叉子插衬衣口袋里,自己保管。

    叉子本来就给他准备的,乐同学也不介意,煲熟粥,倒在一只碗里,再次煲一锅,奶锅就那么大,一次煲的份只够一个人吃。

    煲熟两碗粥,煮鱼汤,鱼共五条,三条煮汤,用竹枝叉两条鱼放火边烧烤。

    米罗看到小女孩弄回来的鱼,表情特别的萌,看到她往汤里添加植物,立马化身好奇宝宝,询问有什么作用。

    土壕帅哥虚心好学,乐同学本着天朝人民热情友好的传统美德,很耐心的告诉他哪样是去腥的,哪样对内伤有帮助,哪样有让伤口加快恢复的效果。

    她解释得开心,他听得有趣,来自两个不同洲,不同国度的两人,因为没有太大的语言障碍,相处起来竟如老朋友一样随意、自然,像什么性别、年龄、国籍与习惯、信仰问题全部遗忘。

    烤鱼和鱼汤差不多同时出炉,烤鱼上抹了一点盐和一点五香粉;鱼汤只放了盐和一些药草。

    乐韵把奶锅起下火堆,扶米罗起来吃午饭,给他一碗粥,鱼汤。

    “乐乐,一人一半。”米罗拿竹木叉子叉鱼。

    “NO,鱼汤是特意帮你熬出来的补汤,我吃烤鱼,烤鱼,我可以吃,你不能吃。”乐韵笑着把烤得香喷喷的一尾鱼拿在手,得意的扬了扬。

    “为什么我不能吃烤鱼?”米罗发挥好奇宝宝的十万个为什么,不耻下问。

    相处一小段时间,他摸索出一点经验,小女孩个性直爽豪迈,单纯而善良,跟她相处,只要你真诚以待,不问涉及国家领导与国事的问题,不问及涉及到医术秘密,你问她问题,她会愉快的给你答复。

    “你有内伤,身体也很虚弱,像这样的烤鱼会刺激到肠道,有可能会让伤口发炎。而且,等你回国以后,建议你三四个月以内也不要吃辛辣食物,不能喝酒,不要吃虾、蟹一类容易过敏的海鲜,包括海带在内。”

    “好的,我不喝酒不吃辛辣,不吃海鲜。”

    “忌吃容易过敏类的,有些海鱼有利身体恢复,海带有降血压功用,你腹腔曾内出血,有轻微的失血症状,不能吃。”

    米罗频频点头,他脑子没问题,当然知道什么话该听,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莫里蒂的那一刀捅得有多深,他自己能感觉得到,他也知道必定是捅破了某个器官,经小女孩医治,只过了十来天就能移动,足以证明她的医术很好,为了尽快恢复,听她的准没错。

    土壕帅哥点头的那殷勤劲儿比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在听老师的训话时还认真,特别有喜感,乐韵笑得管不住自己,嘴角咧开,这只土壕帅哥比阉人可爱多了,阉人那家伙没人性耍流氓就算了,换了张脸后还特别的惜字如金,她和阉人呆了半天和一晚,竟然没什么可聊的,反而跟外国土壕聊得来。

    米罗右手掌敷着药,不能用力,只能左手拿叉拿碗,先喝了几口粥,再叉鱼吃,尝了一口,他两眼满是惊讶,美味啊,太美味了!

    就算没有足够的配料,经小女孩加了药草,鱼没有一点腥味,鱼肉鲜嫩,细腻,味道鲜美爽口。

    他也曾吃遍半个地球,去过世界最著名的餐馆,那些名厨做出来的鱼也难以媲美眼前的一份佳肴,愉快的品尝美味,以至于他很快干掉一条。

    吃一条鱼,喝粥,冷凉一阵的粥,温温热,刚好可下口,喝掉大半碗,再吃一条鱼,再一口气把粥喝光,然后把不锈锅里的鱼汤和鱼装进自己私人用的碗里,先喝汤。

    青年就算用左手拿叉子,动作也十分优雅,吃相也很优雅,明明岩洞里很简陋,看他的模样就像坐在五星级酒店高级餐厅似的。

    乐同学用筷子喝饭,她喝完粥,再啃鱼,一边欣赏帅哥的吃相,别说,看土壕那一脸满足的表情,她也感觉很快乐。

第八十四章 拆线

    鱼太美味,米罗有点舍不得,吃到最后放慢速度,边回味边吃,吃掉最后一尾鱼,把鱼汤也喝得半滴不剩。

    “好吃,太美味了,乐乐的手艺真让人拍案惊绝……”本着民族习惯,他赞不绝口,涛涛不绝的赞美小朋友的手艺。

    这真是老外?

    听着歪果仁土壕口沫横飞的赞语,乐小同学汗哒哒的,他用词量之多让人叹为观止,如果不是他的蓝眼睛和他的护照身份证证明他是老外,她一定会当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土人士。

    小小的休息一下,她扶帅哥躺下,告诉他,她要去洗碗,顺便还要捡些柴,有可能要回来的很晚,让他别担心。

    “柴火还不够吗?”米罗发挥不耻下问的优良传统,不是他爱问十万个为什么,而是岩洞一角堆有好几扎柴,还有几个枯树兜,应该能烧好久,看样子不缺柴。

    “依你的情况,我们至少还要在这里留住五六天,那点柴不够,明天有可能下雨,雨后树林潮湿,不好捡柴,我先存一点,有备无患。”

    她观看过昨晚的云,西方水口有云,证明三两天要下雨,早上东方也有雨云,中午后太阳又暗淡了一些,估计今晚不下雨明天也一定有雨。

    更何况夏季7月正是神农山多雨之季,每隔三五天必有一场雨,最近几天连续有四天半是晴朗天气,接下来几天必会变天。

    米罗没有再说啥,只关心的嘱咐在森林里小心些;乐小同学收拾一下,提工具和装着碗锅的袋子晃悠悠的晃向森林。

    米罗看小女孩把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又塞进去几样东西,包括装在一只塑料子里的碗,然后背上背包,提柴刀就出发,他特别的懵,捡柴背上背包,不碍事吗?

    乐小同学可不知自己又让帅哥纠结了,麻溜的走进岩洞前的小林子里,待离开一段路,把东西丢回空间,钻森林里捡柴。

    乐韵在岩洞盘距数天,早把附近逛熟了,知道哪里有枯枝多,哪里药材多一些,哪个地方树林密,哪个地方树稀,熟悉情况,捡柴不是问题,跑到上次捡了一次柴的地方,从一棵倒地的枯树上劈树枝,把所有树枝全劈下来,绑成好几扎,整两扎做一担,全丢空间。

    看时间还在三点,跑到小溪边洗澡,洗好衣服丢溪边晾,自己闪身进空间,昨晚要研究土壕帅哥伤势,她没有睡空间,上午也没空,下午才有空去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空间尚好,空气清爽,干净。

    考虑到土壕醒来,她没有空常回空间,收割完瓜果蔬菜没再种,暂时不用担心瓜果熟了没空摘,当回到自己的秘密地盘,乐韵先乐呵呵的给龙血树浇水。

    那棵巨大的龙血树不知有多少岁,她天天浇水,它在逐步恢复,恢复速度极慢极慢,经历十几天,树体内的纤维血管里的水分还不充足,只有细细的一缕。

    乐韵每天都要观察它,确认它在恢复健康,而不是变虚弱才放心,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哪天一夜醒来,空间又变成原来的面积,就算她知道空间需要灵气,目前也没办法,毕竟有灵气的东西可不是好找的。

    浇了十桶水,将空桶提回水井旁,再次装井水存储起来,再下药田,收割石斛、艾草等,砍掉一些百合杆,不让它们开花,百合长得一定程度断去顶枝,埋地下的蒜瓣长得更快。

    忙到太阳落山,愉快的出空间,洗了碗,用矿泉水瓶装水,捞几尾鱼,背着背包回岩洞,到快到岩洞不远,从空间里提出一担柴,挑着晃悠悠的回营地。

    米罗等半天,看到小女孩平平安安回来,暗中松了口气,华夏神农山虽然没有亚马逊热带雨林那样恐怖,也暗藏着许多危险,他真怕小女孩遇上猛兽,发生意外。

    晚饭仍然是粥和鱼,乐同学拿出来的米有限,预讲还能吃几天。

    一大一小,一青年一小女孩相处得极好,晚上睡觉的时候,因睡帐蓬要钻来钻去,容易扯到伤口,米罗在放火边的垫子上睡,睡哪里的问题没啥争议,唯一有点小争议的是山里夜里很凉,米罗本着绅士风度要把毛巾被给小女孩,乐同学非常坚决的让帅哥盖着取暖。

    两人争执一阵,乐同学完胜,蓝眼青年听话的接受好意,他身长,毛巾被只能盖住大半截身,脚用衣服盖住,反正他主要的就是保护好有伤的肚子,不要再受寒就好。

    第二天果然变天了,早上并没有下雨,天阴阴的,到快半上午,雨点便唽喱哗啦的飘洒下来,打得树叶沙沙响。

    崇山峻岭内一下雨,云雾丛生,神农山云雾缭绕,又化身神秘仙境,美得不可思议。

    雨时停时下,云时散时聚,岩洞里光线也比较暗淡,火堆白天黑夜都烧着,驱走湿气,让人觉得并不难受。

    下雨天不能外出,乐同学在岩洞里陪土壕帅哥,一来二去,两人谈得越发投机,也成为好朋友。

    雨下了一天,晚下也没歇,直到20号中午才止,云散雾开,下午天微微放晴,小同学披着雨衣出去捉鱼,还挖回一些草药,吃完晚饭帮帅哥拆线。

    经过两天安静的休养,青年的伤恢复很不错,不用扶,他自己可以走动,不能走太久,站或走大约能保持十来分钟。

    捣好药草,小剪刀也备好,乐韵瞅着等着挨宰似的土壕,友好善心的提示一句:“米罗,伤口缝合的时间有点长,折线的时候可能很痛。”

    “没事,我不怕,你尽管放心的动手。”米罗半点不紧张,他从小就受死亡训练,连死都不眨眼儿,哪会怕痛?

    小朋友在他醒来那天还特意征询过他的意思,说可以折线,不过,如果移动动伤幅度过大容易崩开,如果再等两天,伤口逾合的更结实一些再拆,不容易崩开,只是拆线时比较痛。

    他放松肌肉,免得全身绷得太紧,给小朋友拆线工作增加难度。

    土壕不怕痛,乐韵更加不怕,用水打湿敷伤口的药块,一块一坨的拆下来放树叶子上,擦尽伤口附近的药草碎末,那条长长的伤口像条蜈蚣,有几分凶气。

    米罗自己也观察自己的伤,靠近心脏这方的伤口有一个斜度,下面一截是直线型,他想一下就明白了,倾斜位置的伤口应该是他倒地时歪向一边,被莫里蒂手里的刀子斜划出来的,后面一段是小朋友帮他做手术是加开的伤口。

    他也为自己庆幸,莫里蒂的刀再往上移一公分,刺中的就是他的胃,如果刺穿胃,再割断肠子,估计他早已去见了上帝。

    同时,他略感疑惑,莫里蒂竟然没有给他补刀?

    做他们这一行的,如果不能确定对方死透,绝对不会手软,会补上一刀,莫里蒂竟然捅他刀子,自然不会再容他有一点活下去的机会,必定要补上几刀才能放心,如果再补上一刀,他也必死无疑。

    是什么原因让莫里蒂没有补刀,没有彻底绝他生机?

    米罗想不清楚,在这两天的交谈,他知道小朋友捡到他时那儿只有他一个人,他倒地的地方附近也没有他物,只有一条有几处洒有血滴的路径,是不是莫里蒂刚重伤他,其他对手出现,所以莫里蒂再顾不得他,先远遁了。

    他百思不解的当儿,乐同学用小剪子剪缝合伤口的线,把一针一针的线剪断,放下小剪子,一手轻轻的按住伤口以免扯线时扯开,一手捏线头,用力一扯,将一截线从肉中扯出。

    线长时间藏在肉中,快与肉融合,扯出来,线孔渗出血。

    当线被扯拉那刻,像被针扎了一下,也把米罗飘远的思绪给拉回来,他肌肉微微的收紧,瞬间又放松。

    乐韵没问他疼不疼,拆第二针第三针,接二连三,一鼓作气的拆掉八针缝线,快速的擦去渗出来的血,用新捣碎的药草覆住伤口,再包纱布。

    拆掉他腹部的线,再给他右手掌换药,青年右手也缝了两针,在缝针后第六天就拆线,手掌上的伤口比他腹部的伤恢复得快。

    “辛苦啦,乐乐。”米罗露出感激的微笑。

    “不客气,是不是很痛?”

    “有点点痛,不过可以忍受。”

    虽然不知道真假,乐韵就当真的不怎么痛,对自己的动手能力越发的敬佩,瞧瞧,她无师自通,真把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帅哥救回来了,可见她离神医的路又近了一小步。

    深更半夜,没啥消谴,乐同学把拆下来的线丢火堆里烧掉,换下来的旧药抛去树林里,用水洗了手,爬进帐蓬睡觉,睡不着就和跟帅哥聊天。

    21号,天晴。

    也因坐吃山空,乐同学放在外面的米已不太多,她让帅哥在岩洞养伤,自己外出找吃,特别说明有可能要下午或傍晚才回来。

    米罗很配合,在营地留守。

    乐韵背着包,拿着锄头和柴刀离开扎营的地方,离得足够远了,赶紧爬回空间,丢下东西,给自己换上面包片,她的大姨妈要来了!

第八十五章 出山,分别

    因为生理问题,乐韵什么也没做,倒在空间草地上养神,她昨晚后半夜小腹胀痛,一直没睡,早上强撑着去弄了鱼,做吃的。

    她不想让土壕知道她生理期的样子,那种事是女孩子的私事,若让男士看见那痛经的样子,感觉太羞耻。

    躺了约小半天,大姨妈终于舍得光临。

    虽然大姨妈来得汹涌澎湃,乐韵却是如负释重,来了就好啊,如果折腾来折腾去还不来,更痛苦。

    躺在草地上,看着像雾一样的白色,心里也有几分欢喜,这次大姨妈又没怎么折腾她。

    真的,昨晚与早上的那点胀痛与高考以前的折腾相比较,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以前每次都要把折腾得她死去活来,而自高考前一次被狠狠的折腾一回,上个月,痛苦减轻,这个月也远没以前严重。

    乐韵觉得估计得益于高考前开启空间得到洗筋伐髓,身骨提炼,子宫可能也受益不少,所以后两个月来姨妈时痛苦减轻。

    那是她私下猜测,虽然不知道真正原因,反正不使劲儿的折腾她就行了,稍稍轻松些,爬坐起来,摆好姿势,以五心朝上的坐姿盘膝打坐。

    那是某位空间主人留在玉简中的一种练体方法,空间前面一位主人也不知那东西是从哪来的,他继承空间后,仍将它存在玉简里。

    那套功法颇像古武内功修法,乐韵研究了很久,记熟每个步骤,在捡到土壕后开始练习,每晚要打坐一个钟,这几天因为怕土壕发现,睡觉时没练。

    当小女孩去找吃的,米罗一个人留守营地,每隔一段时间练习行走,一点一点的适应,前几天脚步虚浮,这两天力气慢慢的回来了,腿脚也逐渐有力。

    等到中午,小朋友还没回来,青年自己煮粥,煮鱼汤,小朋友离开时有帮他配食谱,他只要照着做就行。

    他的野外生存能力也是顶级的,动手能力是杠杠的,煮出的鱼汤同样很美味,也让他满心骄傲,他记熟了配料植物的样子,以后到野外,他也能找来植物当鱼汤佐料。

    米罗等了一天,到快黄昏时分,看见小朋友归来,背包鼓鼓的,他笑着迎上去,帮整理背包,提出一大袋刮好皮的山药,一小包百合蒜瓣,一包蘑菇。

    “乐乐,你牛。”青年坚大拇指,他这位救命恩人兼小朋友简直是位天生的户外生存专家,什么都能找得到。

    乐同学得瑟的笑弯了眼儿,她拿出来的是她上次在山里跑时收集到的东西,在其中掺杂了一点点空间里种植的山药和百合片。

    晚上两人美美的吃山药和百合粥。

    存粮吃了两天,时间也到23号,趁着天晴,两人准备出山。

    24号早上,两人吃饱,收拾好工具用品,拔营,乐同学没让土壕帅哥下重力,自己拆营,打包好,绑在背包一侧,然后将柴刀鞘拴腰上,用泥土掩灭火堆,背上背包,一手提起装好的食虫草,一手拿柴刀,出发。

    米罗的背包没什么重量,他坚决要自己背,一手拄一根拐杖以防万一站立不稳滑倒碰到伤口添麻烦。

    走到岩洞外的树林边,青年回首,看着自己住了十几天的地方,微微的笑着挥挥手,再见,生命的又一次新生之地!

    “米罗,你舍不得走,还想当山顶洞人啊?”走了几步,乐韵没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米罗恋恋不舍的望着岩洞,开玩笑的调侃他。

    “确实有些舍不得,在这里,让我看发现了善与美,这是值得纪念的地方。”米罗诚实的承认。

    “舍不得的话,你以后有时间来华夏国度假,可以故地重游。”

    “是呢,希望乐乐能陪我重游,下次我希望是秋季来,没有那么多雨……”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的走进森林,离岩洞越来越远。

    米罗有内伤也有外伤,不能过于劳累,乐韵走在前面,选路线,帮土壕拨开草木,有坡或有坑的地方扶他一下,并时刻观察他的情况,堪称全职保姆兼保镖。

    走一段路休息,饿了补充力量,两人走走停停,走得不快。

    走到半下午,进入一片马尾松与杂树混合林,乐同学闻到一种香味,立马让土壕就地休息,她丢下东西,只拿了锄头和柴刀、一只袋子,风风火火的钻进树林。

    米罗笑得满面春风,小朋友天生属于大山,那种满山奔跑的样子最可爱。

    乐韵抛下帅哥,钻进树林,一口气跑了约一里多路,找到香味来源—一大片的松菌。

    松菌,是本地人的叫法,也有叫松子菌,它本名叫松茸,学名叫松口菇,也有人叫松蕈、合菌、台菌,珍稀名贵天然药用真菌。

    松菌长在一片稀松的马尾松树下,一个个菌子从地面露出来,有的头顶松针叶,有的头顶光溜溜的,有的开伞了,有的衰老枯谢,有的只有手指大一颗头,非常漂亮。

    “发达了!”乐韵喜得连蹦三尺高,这次进山连遇两重人员,行程被耽误,没法再去找她的人参和当归,只能先打道回府,等于是空手而归,没想到山神怜爱,又赐给她一片松茸,捡到松茸也能弥补她的损失。

    狂喜的乐小同学,手足舞四蹈的冲进松茸生长点,开启疯狂采摘模式,大的连根摘出来,小的用锄头挖了,先送回空药田的基石上存放当种菌。

    松茸地很宽,足足约有一分地的地方长有菌子,稀密不一。

    乐同学拿出最快的速度,如狂风过境,疯狂的采摘,不消半个钟,全部扫荡干净,再拿出花盆,在长菌的地方刨土,刨出来的土装花盆里,把花盆装满丢空间,再挖泥土,一阵疯狂挖土,装满了空间所有的花盆,赶紧回去找帅哥。

    米罗坐在指定的地方等,等啊等,等了良久,看到小朋友提着一只袋子回来,笑容特别的灿烂,他也跟着心情愉快:“乐乐,找到什么好东西?”

    “一种很好吃的蘑菇,晚上我们吃了补充营养。”

    “哎呀,乐乐是小福星,我又有口福了……”

    两人再次踏上行程,傍晚在有水的地方扎营,吃了松茸和山药当晚餐,第二天两人满满的是力气,再次出发。

    因为要照顾土壕帅哥,乐同学一直掌控着行走进度,每段路程辛苦度都在米罗能承受的范围,对他的伤并无多大影响。

    每次休息,乐同学必定不会闲着,跑去找药,挖山药,有几次丢下青年帅哥跑去捡菌子,因此路上不愁吃食。

    在山里走了三天,到28号半上午,两人终于走出大山,到达一条仍是天然路面的乡道。

    天气好,到神农山旅行的人也多,乡公路上能见车辆来往。

    乐韵去拦了一辆挂着当地车牌的运行面包车,谈价包车。

    司机是本地人,看看站着的青年,有些小犹豫:“小妹子,那位好像是外国朋友吧?”

    “是的。怎么了?”乐韵挺奇怪的,包个车,还要分国籍吗?

    “我不太想接外国朋友的生意。”

    “为什么?”这下,乐同学惊讶了,一般来说,运营车更喜欢载外国朋友或外地人,因为他们比较不容易斤斤计较,这位反其道而行,真怪。

    “嗯……”司机为难的握紧方向盘,迟疑一下才吞吞吐吐的说:“我去年搭了一个蓝眼睛的外国朋友,谈好了价的,结果到目地后他不付车资,还倒打一靶说我欺诈,害我差点不能再跑车,从那以后,除非有本国人陪同,否则,我不想再载外国朋友。”

    米罗听着两人对话,委屈的摸摸鼻子,这就是华夏人常说的躺枪?他无辜的中枪了,被其他人连累的感觉,真是……郁闷!

    他朝着司机微微一笑,看着老外的司机,表情呆了呆,老外好帅!

    “叔,我先付钱,再留电话给你,有事你打我电话。”听完司机不搭人的理由,乐韵忍不住笑弯眼儿,原来是那样,她理解司机的心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司机挣扎一下还是接了生意,那青年看起来很面善,应该不会是那种不讲道德的,小女孩是本地人,又有她担保,大概不会有麻烦,他记下小女孩子的电话号码,收了钱,捎上两人,直奔神农山地区的政府所在地-鱼镇。

    乐同学没有去鱼镇,到半途中的一个路口下车,米罗请司机等一等,他下车跟小朋友道个别。

    “……”蓝眼睛老外朋友讲得一口流利的汉语,司机傻了眼,囧,外国朋友懂汉语,岂不把他和小女孩的对话全听去了。

    米罗下车,陪小朋友走几步,叮嘱她路上小,以后要进山研究植物要记得带上防身的东西等等;土壕帅哥千叮万嘱,让乐韵想起了晁哥哥,晁哥哥知道她要跑山里研究药草,也是殷殷嘱咐万事小心。

    两人叽叽歪歪的相互嘱咐好一顿,乐韵笑着让米罗先行:“米罗,一路顺风。”

    “谢谢。”

    米罗跟小朋友挥手,先上车,又摇开车窗,向后望,看见小女孩还站在路边,蓝眸里溢出一抹温柔,用力的喊:“乐乐,记得我们的约定呀,不可以换手机号码。”

    “我记得的。”乐韵忍不住笑出声来,目送车子远去,直到转弯后再看不见,自己转身奔向家的方向。

第八十六章 奇怪

    7月中、下旬是每年早稻成熟的季节,种两季水稻的地方往往是收了早稻立即翻耕,再抢着时间插晚稻,这过程就叫“双抢”,双抢,抢的就是时间。

    其时也是一年夏季最热的时段,房县山多树多,气候凉爽,早稻相对其他平原地区要晚几天,直至下旬才开始收割。

    接连三四天天公作美,农田里到处可见割稻子的、耕田的、插秧的村民,打谷机与小型收割机的鸣叫“隆隆”不断,伴随着人们的欢笑声,传出很远很远。

    6月末与7月之初,全国遭受洪灾,几十县市不同程度受灾,许多农作物被淹,颗料无收,那些躲过洪灾的作物也大量减产,房县只有少量近山近河的农作物遭受了洪水肆虐,基本上是大丰收。

    经过洪灾之后的丰收,无疑是让人喜悦的,哪怕那连绵的大暴雨让禾苗、玉米等倒伏,产量有所减少,但,至少还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收成。

    乐韵回到九稻乡里已是半下午时分,一路所经的村子,每个地方的道路上都晒着稻子,黄澄澄的谷子像洒了一地的黄金。

    梅子井村的村道上也晒有谷子,一条路只留下能通车的宽度,乐小同学背着背包,踩着自己的自行车直奔家的方向,自行车上前篮和后架上塞着装得鼓鼓的塑料袋子。

    她怕路上遇着人,如果车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回来又拿出来些东西来,万一哪天有人说嘴,发觉异况,她有嘴也说不清,所以先从空间拿出些东西装好绑车上和袋子里。

    村人们大多下田收稻,只有年迈的老人或年幼的小孩子们在家,一路没遇几个大人,很快就到家。

    乐家屋外的小地坪上也晒满一层金色稻谷,映着太阳,明晃晃的照眼。

    “周伯家收稻了?”乐韵小声的咕嘀一声,她记得周家今年种的早稻是个新品种,周期比以前的要晚三天,她预算要到29那几天才收割的。

    周家种着乐家的田,以前每年双抢时节学校也放假了,她每年都去周家帮忙割稻、插田,这次进山也掐算好日子,预计有足够的时间赶回来帮忙。

    地坪上晒了谷,只能容人过路,乐韵在外面的水泥硬化路上停车,正想搬车,听到欢乐的“嘟嘟”声,扭头看去,便见挨周家住着的程家的那位跟她老爸同龄的儿子的媳妇开着三轮车运谷回来了。

    程家儿子跟周哥差不多大,叫程有德,跟周家乐家的关系挺好,程家的媳妇姓柳,乐韵管她叫柳婶娘,或叫柳婶子,看到人,她稳住车子喊了声:“柳婶,恭喜大丰收。”

    “哟,乐乐,你终于舍得钻出老林回家啦?”柳嫂子看到乐家姑娘,顿时笑得乐不可支,小乐乐猫山里二十几天回来还是白白嫩嫩的,叫人嫉妒。

    “嗯嗯,想老爸想婶子们了,所以回来啦,柳婶,好久不见,你有没想我?。”

    “就你嘴甜,会哄人。”柳嫂子逗得快要笑飞,将车开到乐家屋旁,略略一停:“乐乐,你家屋前的谷子是我的,你回来了正好,一会帮翻一遍,再晒小半天,傍晚收了就可以进仓。”

    “噫,谷子是柳婶家的啊,我还以为是周伯家的。”

    “周家明天才开始收稻,周秋凤兄妹今天帮我们家割禾,明天我们扫了尾,后天帮周家收谷。”

    乡下双抢,大家互相换工是很正常的,谁家的稻子成熟晚,先去帮早一步收割的人家,然后先收了稻谷的再帮晚熟的人家,大家互换工,人手多,做活更快。

    “好咧,柳婶,先别走,我给点东西给你,你顺便拿回去。”乐韵应了一声,看到柳婶又要加油门,忙叫住她。

    柳嫂子又松油门刹,看向乐家小姑娘,这当儿见她车上绑着大包小包的,忍不住冷汗,乐乐进山是抢劫么?

    乐韵飞快的跑到园篱笆那儿,从篱笆上拿来一只不知谁挂着晒的塑料袋子,到自行车旁打开一只包,捧出团菌子装进去,拿给柳婶子:“这点给程五爷爷和你们当小菜吃。”

    “这是火鸡尾巴菌?”柳嫂子惊疑的看着乐家姑娘递来的东西,又把袋子推回去:“明天29,街日,你拿去街上卖,这个贵着呢。”

    “这是给程五爷爷吃的,柳婶子拿着就是,回家要拿出来通风,闷着可能会闷坏。”

    “……好。”想了想,柳嫂子也没强硬的推回去,乐家姑娘从小对老人们极好,附近的几个上年纪的老人们最喜欢的孩子就是她。

    看柳婶开车回去了,乐韵搬起自行车回家门口,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愣住了,大门上贴着一对喜字!

    好好的贴喜字干么?

    问号问号问号,她脑子里除了问号还是问号,她中状元也用不着搞那套,再说高考成绩初出来的那几天都没贴喜字,后面就更用不着。

    带着满腹疑问,推开大门,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各条门全贴有喜字,堂屋里那台老古懂电视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台大彩电,还多出一张长形沙发木椅。

    乐韵懵懵的,完全摸不清头脑,她家老爹是个省吃俭用的主,从不会大手大脚的花钱,更不可能花钱购那些可有可无的家具,这些是哪来的?

    想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抱车子进家,打开自己房间门,解开背包袋子,麻利的先忙自己的事,把背包里的东西清出来,包包挂在墙壁上的钉子上通风阴晾,再跑二楼去拿来竹筛子,把一些药材倒出来透气,将一些菌子也倒进筛子里,先放堂屋通风。

    该倒出来的弄出来了,提一袋青瓜和西红柿去冰箱的房间,上次卖掉些瓜菜,她又种了些,存货很多,这次进山也有足够的借口,所以拿出一大包西红柿和青瓜。

    提东西到放冰箱的里间,房间整得干干净净,寻着篮子放好西红柿和青瓜,乐韵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塞得满满的,鸡鸭肉、猪肉,鸡蛋……

    嗷呜!

    看到一冰箱存货,乐同学脸纠结成面团子,她家冰箱一般只存腊肉,很少有爆满的时候,现在这样子,简直跟以前完全对不上号啊。

    她老爹是节俭惯了的,不可能弄这么多存货,难不成亲戚来了?

    亲戚?可是,论亲戚的话,她们家只有太奶奶和奶奶的娘家人,太奶奶的娘家姓胡,是邻村的,胡家只有两女,长女招婿,次女就是她太奶奶,后来,在太爷爷和太奶奶还健在时,胡家搬去省城,最开始尚有情分在,后来,当太奶奶的爹娘过世后姐妹情分淡薄,一来二去也就断了亲;

    奶奶的娘家就是本村的陈家人,跟张婧爸爸那一支血脉论起来也有姻亲关系,陈家跟乐家在爷爷奶奶健在时有走亲,可是,也因她老爸腿断了借钱的事而闹翻,至今没有来往。

    因此,可以说乐家没亲戚啊。

    若说是朋友,也没太大的可能,她老爹以前交的大多是不能共患难的猪朋狗友,也自老爸伤了腿,朋友也几乎形同陌路。

    无亲无友来访,谁送她家那么多东西?

    若有人那么大方,也只有老爹的老板,要真是武老板来家,买了肉来可以理解,可家里的新家具又咋说?

    纳闷啊,乐韵郁闷的不得了,关上冰箱门,赶紧飞奔去给柳嫂子翻谷子,干完活再去收拾衣服,进厨房烧热水,发现火塘里冒出细烟,支锅架上放着烧水的锅子,打开看,水是温热的。

    奇怪!

    太奇怪了。

    满心奇怪的乐韵,在厨房里瞅这个瞅那个的瞅,东瞅瞅西瞅瞅瞅,仍然没有任何头绪,只好提来自己的洗澡桶和盆,装温热水去屋后洗澡间洗澡,她的大姨妈刚过去,不敢洗冷水,在山里的几天也没敢洗冷水,只能用毛巾擦拭,虽然没有臭味,自己感觉不舒服。

    把自己从头到脚的洗一遍,重新换上短袖T恤和七分裤,整个人感觉特别轻,神清气爽的。

    整好自己,把东西先丢在一边,跑去猪栏房,她刚才听到小猪崽和鸭子叫声,必须得去瞅瞅是怎么回事,开门进猪牛舍房就见一群鸡和几只鸭懒懒散散的蹲在地上,挨墙根的一边放着一只装水的胶盆和放食的槽,猪栏里关着两只猪崽。

    鸡鸭猪俱全,一派农家旺的味道。

    这一下乐韵更懵了,究竟咋回事呀?她不过就是进山一趟,为嘛回来家里就大变样了啊?

    想不通,真的,你说,不就是出去二十几天嘛,为啥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满心纠结的乐韵,关上牛栏屋门,提衣服去压水机井池里洗,洗好衣服拿楼上晾晒,再下楼搬几个竹筛子上楼,有些药草和菌子还要晒,不晒干容易坏。

    晒好东西,又从空间拿出些早已洗干净的黄精和地黄,放楼上晒水分,之后下楼坐下洗菌子,清了几朵云芝菌,空空的大脑猛的一震,抬头望向家里,那个,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第八十七章 有妈妈的感觉

    程家在周家隔壁,从周家屋前面的路过去就到了,也是两层的楼房,柳嫂子回到家,把车斗装谷的袋子倒在地面,拿菌子进家捧出来放地面透气,去提了茶、面包和粽子,开车又去田里。

    车子穿出村,开向去农田的道路,到一个地方停车,柳嫂子提了吃的,沿着田埂过几块田到程家的大田里,招呼忙得热火朝天的人先歇歇。

    下午的太阳很大,在田里的人全戴着草帽太阳,稻子叶片碎末飞出来粘人身上,会产生痒痒感,每个人的脸都是红的。

    帮程家干活的不仅有周家夫妻和周秋凤,还有程有德的堂弟夫妻,以及张科和吴嫂子夫妻,张科妈是程家姑奶奶,程有德和张科是老表。

    程有德也是一女一子,上大学了,暑假没回来,打暑假工去了,在田里的加上主人一共有九人,各自把手里的活做完便去围着坐了,擦把脸,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我刚送谷回家,正好遇见乐乐回来了,小乐乐给了好大朵火鸡尾巴菌给我,说给我们家的老人家吃。”

    说话的当儿,柳嫂子忍不住又表扬乐家姑娘,当年乐清断了腿,程家和周家有借钱给乐家,乐乐受老一辈教导知道感恩,对曾帮过乐家的老人家特别尊敬,哪怕乐家老一辈都过世了,小乐乐仍然一如既往的尊重老人。

    “乐乐心眼实,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程有德笑着接媳妇的话:“乐乐考上青大,我还等着乐清请酒呢,也不知道乐清几时才请。”

    周秋凤听说乐乐回来了,老脸不自然的烫起来,瞬间又无比骄傲,她现在是乐乐的新妈妈,听人夸自己的孩子,哪有不高兴的。

    周嫂子微微一怔,偷偷的看向周秋凤,发现小姑子在偷笑,那笑容特别的晃眼,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打小姑子嫁去乐家,家务活全归她,每天管吃管鸡鸭,还要管外面的田地,园里的小菜,什么都要管,让她一天有做不完的活。

    如今,周嫂也后悔了,早知道如此,她肯定不会嫌弃小姑子住娘家的,有小姑子在,她根本不用管家务活,顶多和男人下田下地做点活。

    可惜,后悔也无济于事,小姑子已经去乐家,也真的事事以乐家为先,不再管周家的事。

    想到以后凡事要自己动手,周嫂心情特别的低落。

    周嫂子心情暗淡,周哥兴高采烈,乐乐回来了好啊,回来才能知道小凤跟乐清结婚啦。

    程有德提及乐家要不要请酒的事,周哥几个也一致发表意见,表示想去喝一杯,要知道乐韵成为省状元,让梅子井村也跟着火了一把,到街上去买卖,提及梅子井村,附近村的很多人都说梅村是状元村。

    说着说着,柳嫂子又嘣出一句:“科老表,张婧报得是哪所大学啊,你们什么时候请酒?”

    张科夫妻囧了,吴嫂子红着脸答:“录取书还没到,也不知会去哪,我们就不请酒了,上个大学而已,用不着显摆。”

    吴嫂子支支吾吾,推三阻四,程有德和周哥就猜着张婧大概考得比乐韵差很多很多,张婧要是考得很好,以吴嫂子的为人肯定四处宣扬,四处炫耀,不可能不摆酒,只会大摆特摆以示庆祝。

    也没人去戳穿张科夫妻的小把戏,休息一会儿,大家又抓紧时间开工。

    当霞光铺满西天,忙碌的人们也收工。

    乐韵在家清洗净一批菌子和一些药材,又搬上二楼去晒,到太阳快落山,照不到屋前地坪,她主动帮程家收谷,把晒着的谷子扫拢成堆,装编织袋。

    她手脚麻利,不到二十分钟清好场,装谷子的编织袋子没扎口,让它先透透气,洗好手,去收自己的药材和菌子,煮饭。

    把电饭锅插上电,正想去喂鸡,听到外面有三轮车突突嘟嘟的声响,一听就知是老爸回来了,忙跑去看。

    乐爸下班回来刚到屋外,看到蹦出一个人,一瞅,笑从心里冒出来,满满的是欢喜:“乐乐小棉袄,你终于回家啦。”

    他姑娘进山一去就是二十几天,差一丁点儿满一个月,他都快担心死了,每次想起来就想把孩子捧一顿,这当儿见到孩子,那种想教训她一顿的心思早不知忘记哪去了,只有开心。

    “老爸,你家小棉袄想死你了,老爸,你家姑娘又弄回好东西了哟。”乐韵看到老爸,连跳带蹿的跳过去,笑嘻嘻的抱着爸爸的胳膊,一副“快表扬我快表扬我吧”的表情。

    “老爸也想小棉袄,给我看看,小棉袄有没瘦,在山里呆那么久,有没伤到哪,有没受凉,有没饿着?山洪那么大,有没吓到……”

    乐爸看到姑娘,立即捉住人好一番打量,嘴里连珠炮似的追着狂问,那问题一个接一个,中间都不打顿号的。

    乐韵听着老爸一长串的问,窝心得眼眶发热,配合的让他看,还转了一个圈儿:“你家小棉袄没瘦,天天吃山珍野味,还长高了一点点,长了点肉,老爸快回家,小棉袄找到了好吃的。”

    “嗯嗯,我们回家。”乐爸欢天喜地的应了,开车转弯,拐进自家屋檐下,停妥车,拿拐杖站地,看到大门,想到自己跟周秋凤结婚的事,猛然红了脸。

    乐韵扶着老爸进堂屋,乐爸看到竹筛子里好多的菌子,香菇,木耳、凤尾菇、鸡脚骨,南瓜菌,还有两团火鸡尾鸡菌,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乐乐,你哪弄来那么多菌子?”

    “人家运气好啊,在回来的路上一路走一捡,老爸,先不说那些,告诉你家姑娘,咱们家发生什么喜事,到处贴红喜字,还买新家具,是不是老爹你买彩票中了大奖。”

    “乐乐……唉,乐乐呀,那个……那个……”乐爸被问得一张老脸发烧,烧得滚烫滚烫的,就是不好意思说自己结婚的事。

    “老爸,该不会是你娶媳妇儿了吧?”看到老爸脸红耳赤,乐韵脑子里闪过一道闪电,该不会被她猜中了吧?

    她纠结将近小半天,有N多的推想,最终被自己推翻,就留下一个:老爸结婚了!

    结婚才会贴喜字啊,可是,她也是怀疑的,以他老爹那种腼腆的个性,想要他去跟凤婶子表白,难度太大,若说是周奶奶的功劳,摊开话题,让她爸和凤婶愿意搭伙过日子,也不会那么快,至少要等她回来才会结婚吧。

    此刻,见老爸的样子,乐韵觉得十有八九就是老爸甩掉单身狗的称号,荣升为已婚人士。

    “……嗯。”乐爸羞得无地自容,小小声的嗯了一声。

    “新妈妈是不是凤婶子?老爸快说快说,是不是?”乐韵抱住老爹的手摇啊摇,那笑从心底浮出,藏都藏不住。

    “是……的。”乐爸恨不得钻地缝。

    “嗷,老爸万岁!”乐韵激动的一把抱住老爸,把头枕在老爸胸前,爸爸结婚喽,她终于不是没妈的孩子,她也有个完整的家了啊,以后,老爸有了老婆,她到外地也放心。

    被孩子抱住,乐爸羞涩的偷看姑娘,看到他小棉袄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嘴咧开,那笑容满是欢喜,他不好意思的问:“乐乐,你不怪爸爸?”

    “不怪不怪,虽然你们没等我回来就结婚了,我有点遗憾,不过,没关系,爸爸给我找了个好新妈妈,我有爸爸有新妈妈,我们家也圆满了。”

    乐爸抬起粗糙的大手,摸姑娘的头,眼眶一下子红了,乐乐从小没妈,她很想要个新妈妈,是他让她的童年少年缺失母爱,他想哭,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乐大哥,是不是乐乐回来了?”

    嗖,乐爸扭回头:“小凤,乐乐回来了。”

    乐韵扑在老爸怀里,闻声也抬起头来,扶着老爸转身,正巧看到周秋凤到了门口,她一手拿着草帽,一手拿着割禾的镰刀,穿短袖衬衣,手臂上戴着袖筒。

    “凤婶,不对,是新妈妈!”乐韵丢开老爸,撒欢似的蹿走,飞奔着跑向周秋凤。

    听到那句“新妈妈”,周秋凤一下子钉在原地,再迈不动脚,直勾勾的看着扑来的小乐乐,鼻子发酸,眼角温热。

    她想哭,就算是跟乐清结婚,她也是忐忑的,就怕乐乐将来有一天会变卦,也会嫌弃她是负担,却没想到,终究还会有人当她是宝,真心实意的接纳她成为新的家人。

    周秋凤心窝子发悸,眼里几乎要流出眼泪来,她只是迟钝了十几秒,便被飞扑而至的人搂住腰,一个脑袋扎进怀里。

    扑进新妈妈怀里,乐韵嘻嘻的笑:“新妈妈,以后我还是叫凤婶,不能叫妈,叫妈妈会让我想起那个绝情寡义的女人,叫新妈妈的话,外人听来像是保姆,虽然不能叫妈,心里是把凤婶当妈妈的。”

    “好,乐乐喜欢就好。”周秋凤吞下泪水,丢了草帽,轻轻的拍小乐乐的肩膀,心里满满的是窝心的感觉,她也是有孩子的妈妈了啊!

    被丢开的乐爸,自己站着,看着姑娘投进周秋凤的怀抱,忍不住吃醋:“小没良心的乐乐,有了新妈妈就不要爸爸了。”

    “老爸,我新妈妈是你老婆,吃自己姑娘的醋,羞羞脸。”

    “就你有理。”

    “本来就是我有理。”

    听着一对父女斗嘴,周秋凤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宽,想捏孩子的脸,又怕手上有禾末,忍住了手,丢开镰刀:“乐大哥帮烧火,我先喂猪,等会宰只鸡,给乐乐补补营养。”

    “哎,我就去。”乐爸欢天喜地的去厨房。

    “不要杀鸡,我没有营养不良。”现在,她终于知道多出来的鸡鸭和家具是哪来的了,那些是新妈妈从周家带来的。

    “要的,小乐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适当的增加营养才能长得快,我把鸡鸭拿去了卖些,留了几只就是杀吃的。”

    “那好吧,凤婶先洗澡,禾毛灰灰沾在身上又毛又痒,难受。”

    那么简简单单的一句,无比暖心,周秋凤一阵窝心,眼眶一热,温热的泪一下子冲出眼,她立刻伸手抹去眼泪,笑着答了个好:“……好,我先冲个澡。”。

    她怕身上的禾叶细屑跑孩子身上去,自己退一步,捋掉袖套,三步作两步去睡房去找来干净衣服,提了两桶冷水,风风火火的去冲凉。

    乐韵撒欢儿的跑进厨房,看到自家坐在矮凳子上烧火的老爸,他那总是憨笑的脸上露甜蜜蜜的笑,搬张板凳坐老爸对面,瞅着他猛笑:“老爹,我听柳婶说周伯和周伯娘都在帮她家收稻,我们晚上去叫你岳母大人一起过来吃饭吧?”

    “呃!”被姑娘一调侃,乐爸差点呛到,装出一副大家长的凶相瞪眼,一碰上孩子那张比太阳花还灿烂的笑脸,他连装凶也装不下去。

    “周春梅放假回来了,周天明也回来了,你周奶奶大概要给孙子孙女张罗吃的,不会过来的。”

    “可以叫他们一起过来嘛。”

    “这个……这个,还是算了吧。”乐爸吞吞吐吐的反对。

    “为什么?”乐韵顺嘴问十万个为什么,又在瞬间反应过来了:“是不是春梅姐有什么意见?”

    “嗯,春梅回来知晓她姑跟我搭伙过日子,发了好大通脾气,对你凤婶子很不满,叫她过来吃饭没得让你新妈妈受委屈。”

    “我知道了,我送点菌子过去给周奶奶。”

    “行,你去吧,春梅要是说什么,你可别又跟她打架啊。”

    乐爸没反对,因为周春梅不喜他们家,他们不好叫周家祖孙过来吃饭,送点东西过去给老人是孩子的孝心,跟叫过来吃饭是两码事。

    “放心,我能用吵吵就搞定的事,一般不会动手跟人打架的。”乐韵自己咯咯的笑了起来,飞一般的冲出厨房。

    乐爸抹冷汗,乐乐是准备跟周春梅吵吵?他本来想劝劝,叫小棉袄千万忍气别惹事,再想想,嗯,由乐乐去吧,如果真吵起来,让乐乐帮小凤出出气也好。

第八十八章 幸福

    周哥周嫂和周秋凤同时收工,回家后,周嫂先去冲凉,周哥洗了脸下屋客厅吃西瓜,周春梅和周天明也在,在玩手机。

    周春梅农历正月满了十九岁,虚岁二十,在市里读书,也开了眼界,跟得上时流,黑丝配红短裙,艳丽的像把火,走在街上,绝对分不出是城里娃还是农村娃。

    周天明也满十五岁,他农历三月的,比乐韵大一岁零一个月几天,个子挺高,突破一米七大关。

    姐弟两一人一部手机,玩得不亦乐乎。

    儿子和儿媳帮人做活,周奶奶在家喂鸡鸭和后来新买的小猪崽,给两孩子做饭。,老人家正在厢房里择南瓜苗,听到传来清脆悦耳的“周奶奶周奶奶,你在家不。”的喊声,忙丢开瓜苗,一边应了一边出厢房。

    周哥也听到声音,知道是乐乐过来了,拿着西瓜边啃边站起来走出下座楼房。

    正在玩手机的周春梅,脸一下子绷紧,整张脸阴沉沉的,气呼呼的站起来,也跟在爸爸后面。

    “乐乐啊,你总算回家了,我差点以为你准备在山里当神仙去了。”周奶奶走出厢房,看到乐家姑娘提着一只红色食品袋子笑嘻嘻的进了家,老脸漾出笑纹。

    “我倒想在山里当神仙,可又舍不得家里,舍不得周奶奶和大家,自己又灰溜溜的回来当老小百姓了。”

    乐韵踏进周家,看到周奶奶从厢房探出头,一溜儿的往前跑:“周奶奶,好些日子不见,你老红光满面,身轻如燕似的,看着又年青了好几岁啦。”

    “就你会哄人,我这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黑不溜秋的,还年青得到哪去,看你提着东西,是不是你太久不回来,你爹骂了你,你拿东西想收买我找我帮你解围?”

    “没有噢,爸爸舍不得骂我,再说,俺老爹想骂我,有凤婶子这个新妈妈救我啊,要是爸爸真要打我,找周奶奶你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等你跑过去,我早被打得屁股开了花。”

    “……”周哥刚从下座楼房走过天井,一脚踏到上屋,听到小乐乐的话,顿时定了定脚,小乐乐是很开心的吧?

    “乐乐,你凤婶没等你回来就跟你爸扯了证,你,不怪罪他们吧?”周奶奶有点不放心,儿子回来说乐乐回来了,她心里是又喜又忧,不知乐乐见到小凤会咋想,这当儿也有点忐忑。

    “不怪啊,我早就想要新妈妈,凤婶子成了我新妈妈,我高兴还不来及,就是有那么一丢丢的遗憾,老爸和新妈妈结婚我竟然没在场,没一起照张全家福做纪念,亏大了,周奶奶啊,乐乐我挺委屈的,你有没什么吃的哄哄我?周伯好,春梅姐,你放假回来啦。”

    乐韵跑到周奶奶面前,听到脚步声,望过去,看到周夏龙和周春梅,露出大大的一个笑容。

    “乐乐回来啦,在山上玩得开心不。”周哥看到乐乐望向自己,露出亲和的笑容。

    周春梅“哼”的扭过头,不愿理乐韵,眼角却看着奶奶和乐韵,看到乐韵的T恤被胸撑得鼓起来了,脸色更阴沉,乐家不说一贫如洗,那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没有什么营养补充,按道理乐韵应该面黄肌瘦才对,可事实偏偏相反,那家伙除了很小的时候长得瘦瘦巴巴,到五六岁就长正了,皮肤白嫩,干干净净的叫人嫉妒。

    “玩得很开心。”乐韵如实回答。

    “别站着说话,坐。”周奶奶二话不说,一把扯着人去上屋坐。

    周哥立即快步去上屋开冰箱,拿出冰镇的西瓜切下两瓣,捧去给老母亲和小乐乐。

    乐韵也没推辞,跟着周奶奶去上屋坐在竹椅上,把提来的东西放桌子上,特意放在老人家面前:“周奶奶,我回来的路上捡来些菌子,给朵给你们尝尝。”

    周哥心中明白是什么菌子,自己坐下,把西瓜给两人。

    周春梅阴着脸,也自己坐了,看到爸爸和奶奶对乐韵好,心里气郁,又不敢喷火,憋屈得很。

    周奶奶也知道乐乐送的必定不是一般的菌子,打开袋子,看到一朵嫩嫩的火鸡凤尾菌,立即责怪起来:“上次捡到火凤尾巴菌煮给我和你凤婶吃了,这次好不容易捡得点怎么又送过来了,你拿回去明天上街卖,攒点钱上大学用。”

    “这次捡到好几朵,不准备卖,我回来就洗了几朵晒在楼上,晒干带去首都,余下的吃掉,吃得开心明天才有力气割禾。周奶奶收着吃了就是,过几天有空我再进山,反正7、8月是菌子最多的季节,跑一圈就会有收获。”

    “你呀,总是这么大方,真拿你没办法。”周奶奶听孩子那么说,也不推让,把袋子拿近再细看,除了火鸡尾巴菌,还有南瓜菌和鸡脚骨菌,满满的一大包。

    乐韵笑咪咪的啃西瓜,原本以为周春梅会呛自己的,谁知,直到她说要回家,周春梅只瞪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周春梅其实很想找乐韵不痛快,可是她不敢,在家她不怕别人,就怕她老子,她要是敢在她老子面前发脾气必定要挨一顿骂,有可能以后减她的生活费,为了在学校生活宽裕,所以她再气愤也忍气吞声的没敢对乐韵冷嘲热讽。

    “小凤生活有盼头了,就算叫我立刻就死了,我也能闭眼。”送小乐乐出了家门槛,周奶奶忍不住泪眼婆娑。

    “妈,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喜利,小乐乐是个好的,小凤在乐家也不会遭嫌弃,小凤好不容易有个好归宿,你该高兴。”周哥怕老娘哭,忙劝慰。

    奶奶偏心姑妈和乐韵,周春梅非常不满,小小声的咕嘀:“姑都嫁乐家了,乐韵难道不该改口叫奶奶外婆么?还叫奶奶叫周奶奶,叫爸爸叫周伯,我怎么觉得乐家根本就没把我们当家人。”

    “你懂个屁!”周哥很想一巴掌把自己姑娘拍飞出去,一张脸阴沉沉的:“乐乐叫你姑叫凤婶多年,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你叫你姑叫姑姑、姑妈多年,没一点诚意,哪次你除了问家里要钱会亲热的叫姑姑,其他时间什么时候真心的关心过你姑姑?再教我听见你们胡说八道,你也不用上学了,自己养活你自己去,或者叫你妈自己想办法挣钱供你挥霍。”

    “我……”周春梅想为自己辩解,看到爸爸的黑脸,委屈的低头。

    “才去城里读了一年书,就忘了本,回家还涂指甲,穿高跟鞋,你当你是家缠万贯的千金大小姐?每个月要一千五的生活费全用去吃穿打扮了,从下个学期起,一个月一千生活费,谁敢多给你,以后不要再问我要学费要生活费,谁有钱供你吃喝玩乐由谁供去,我养不起。”

    周哥看到自家姑娘眼睫贴着睫毛,脚上是八公分以上的高跟鞋,脚、手指甲涂得通红,嘴唇也涂出红艳艳的,妖里妖气,像县里发廊的姐妹似的,气不打一处来,气冲冲的丢下一段话,转身就去下屋。

    “我……呜……”周春梅被骂得连嘴都不敢还,更不敢为自己的生活费斗争,委屈得眼眶里泪珠子直打转。

    周奶奶没有劝,她是劝不得的,劝了,以后要她负责孙女生活费和学费,她哪有钱供养,因此,老人家抱一包菌子下厨房去做吃的。

    周春梅想哭又不敢哭,站了会,自己抹眼角,去打水洗脸,回到下座的楼房客厅,看到妈妈冲好凉出来了,也不敢告状,只是委委屈屈的看着妈妈,希望妈妈能护着自己。

    周嫂子听到周哥的怒吼,她看到女儿眼睛红红的也不敢吱半句,她现在根本不敢跟老公叫板,周夏友表明态度,她要是还闹这闹哪,周夏龙跟她离婚,她后半辈子就没指望了。

    娘家,走亲来往多住几天可以,要是她离婚回娘家,也绝对不能长住的,她弟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平日对她好是因为她不用依靠娘家,一旦要依靠娘家长久过生活,那就不好说了。

    周嫂子怕自己也成为离婚人士,自然不敢去跟老公闹翻,学着看老公脸色行事,她就当没看见女儿可怜巴巴的相,自己提衣服去洗。

    乐同学回到家,周秋凤也洗好澡,把衣服丢一边,调了盐水,抓一只鸡出来正在宰杀,她利落的杀了鸡,丢盆子放着,提开水到压水机边荡好毛,让乐爸坐着拔毛,她忙着去喂猪、喂鸡鸭。

    乐爸在拔鸡毛,看到小棉袄凑过来,他压低声问:“乐乐,春梅有没给你气受?”

    “没有。虽然看起来春梅姐看我非常不顺眼,不过,她大概怕周伯,没敢朝我喷火,所以我没跟她吵吵。”

    “没吵吵就好,以后你看在你凤婶的面上尽量让她一点点,可以吵吵,尽量别动手,免得周奶奶和你凤婶为难。”

    “爸,你家小棉袄又不是打人机器,不会乱动手的,只要她不过分,我才懒得浪费力气挥拳头。”

    “这就对了,乐乐小棉袄最通情达理。”

    “那是当然的,你也不看你家小棉袄是谁的孩子……”

    父子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正欢,柳嫂子开车来收谷子,看到乐家父女,打了声招呼去搬谷子上车,不用问,她也知道是小乐乐帮她收谷装进袋的,小乐乐在家,谁晒东西在她家,下雨她会帮收,傍晚会帮收,小小年纪手脚勤快,是个贴心的好姑娘。

    周秋凤把玉米拿去喂了鸡鸭,端猪食喂猪,出来洗手,看到柳嫂子,笑着打招呼。

    “秋凤,你在帮乐乐家喂猪?”看到周秋凤一只手还沾着猪食的残渍,柳嫂子一脸懵,乐家父女在家,周秋凤咋还在乐家帮忙?

    “呃……”乐爸听到那句差点被口水呛到。

    “柳婶,凤婶不是帮我家喂猪,凤婶是在给她自家做家务。”乐韵忍俊不住,笑得嘴角都快咧耳朵根去了。

    “自家?”柳嫂子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周秋凤的家不是周家?

    “柳嫂子,我……前段时间跟乐清打了结婚证,我跟乐清搭伙过日子,我现在是乐家媳妇,乐家自然就是我自己的家。”

    “你……跟乐清结婚了?”周秋凤跟乐清结婚,这个……嗯,可能吗?柳嫂子感觉自己脑袋有点短路,完全跟不上节奏。

    柳婶子的反应也让乐韵笑到肚子抽筋,这反应太正!

    讲真,如果不是因为她早想要凤婶当新妈妈,有心理准备,若在不家的情况上知道老爸和凤婶结婚,她肯定也吓到一脸呆。

    吓人什么的,简直太好玩。

    乐韵觉得不用几天,村里人就会知道老爸和凤婶结婚的事儿,肯定吓得很多人眼珠子掉地。

    “对的,就是月初的时候,六月六前两天领的证。嫂子有空过来坐坐,邀我做点什么也来乐家找我就行。”周秋凤爽朗的承认自己再嫁的事实,前些天有人看见她在乐家,都当她是帮乐家做事儿,没人问她,她也就懒得解释。

    “哎!”柳嫂子应了一声,爬到车上,想走,又重问一遍:“秋凤乐清,你们真结婚了啊?”

    “对,你不信看门上,还贴着喜字呢。”

    柳嫂子真的看向乐家的大门,门上端端正正的贴着大红喜字,她来晒谷时还以为是因乐乐考上青大所以贴喜字,没想到竟是秋凤和乐清的喜事,她开着车突突回家,甚至忘记了催周秋凤过去吃饭,回到家也还有点小晕乎。

    周秋凤和乐爸并没有受影响,处理好鸡毛,剖腹,处理内脏,弄干净,周秋凤拿回家剁成块,下锅煮着,又去冰箱里翻出猪肉,切了备用。

    乐家还在做菜,程家开饭。

    张科夫妻和周哥夫妻很自发的去程有德家吃晚饭,坐了满满一桌,吃着吃着,又说到周秋凤咋没到,柳嫂子瞅眼周夏龙,表情极为怪异:“秋凤她要陪她老公和姑娘吃晚饭,所以没过来。”

    周嫂子低头,周哥笑而不答。

    “周秋凤老公?她不是离婚了,哪来的老公和姑娘?”吴嫂子惊讶的瞪圆眼,周秋凤前夫李小东有一个儿子,但是,那孩子是别的女人生的,柳嫂子说周秋凤的老公是谁?姑娘又是谁?

    莫说吴嫂子奇怪,就连程老爹也一头雾水。

    “离婚了可以再嫁啊。”柳嫂子意味深长的望望吴嫂子。

    “小柳,你没开玩笑吧?”程老爹古怪的望望儿媳妇,又望向周家小夫妻,周夏龙没反对,看起来像是真的了。

    “我哪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那,秋凤现在的男人是谁呀?”

    “你们认识的,就是周家斜对面的那家。”

    “周家斜对面……乐清?”程有德反应最快,将人物对号入座:“你说秋凤跟乐清结婚了?”

    吴嫂子一张脸忽的变黑,又变白,变来变去,特别的精彩。

    “你猜对了,可不就是乐清,我也是刚才去收谷才知道的,秋凤六月初四跟乐清去领了结婚证,不信,你们问问周夏龙。”

    “是真的,我妹子跟乐清搭伙过日子去了。”

    “哦哦,原来这样,难怪我有几次看见秋凤在乐家,我还以为乐清不在家,叫秋凤帮喂小猪崽,原来是结婚了啊。”

    “谁保的媒呀……”

    场面瞬间的热闹起来。

    吴嫂子脸色变幻了无数次,眼神有些暗沉,也没有加入论论。

    周秋凤可不知自己成了程家桌上的话题,忙着炒菜,炒两个肉菜,鸡肉是火锅打底料,蘑菇,南瓜苗和花,葱和小白菜当配菜。

    当晚是一家三口第一次团圆,菜上桌,两大人一小孩开饭,两大人把孩子夹在中间,还没吃呢,周秋凤先夹一只大鸡腿给孩子,这是她白捡的贴心小棉袄啊,必须要给孩子增加营养,养得白白胖胖,让别人嫉妒好了。

    妇唱夫随,乐爸也夹一只鸡腿给贴身小棉袄,还一本正经的嘱咐:“乐乐,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面前的碗里堆着两只大大的鸡腿,把整个碗占满,乐韵一脸呆相:“爸爸,新妈妈,我十四岁了啊,不是四岁,十四岁是小大人了不用再吃鸡腿的。”

    “才十四岁,还小着呢,赶快吃,还有你爱吃的鸡胗,还有鸡汤也要多喝点,汤有营养。”周秋凤挑出鸡胗给小乐乐,帮她装一碗汤。

    “嗯。”一边坐着爸爸,一边是新妈妈,完完整整的家,乐韵被幸福感包围,如期所望,啃自己碗里的鸡腿。

    一对新夫妻看到孩子吃得欢,心里的幸福几乎要溢出来,他们就这么一块宝贝疙瘩,孩子好,比什么都好。

    乐韵也切身体验了有个完整家的幸福感,那种家的味道,充斥在空气里,在心里,是那么的浓郁,浓得像夏季山岭的翠色,几乎要流出来,那种味道,萦绕在身旁,感觉呼息都是香的,那种珍贵的幸福感,也只有经历过或失去的人才能体验得到,泡在幸福中的人习惯了,只当成是理所当然的生活。

    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长辈健全,有一个爱自己的另一半,有个当天使的孩子,还有几个知心的朋友,乐家如今就是如此。

第八十九章 幸福二重奏

    乐同学泡在幸福的甜蜜中时,米罗正在机场的登机路上,他到达鱼镇没有停留,转乘巴士至离神农山最近的昌市,再转乘地铁至E省省城汉市,赶去机场订购机票,之后才到机场开个钟点房,痛痛快快的洗个澡。

    他没有洁癖,但是在山里多天没洗澡,就算没有怎么出汗,那也很不舒服,他早就想去山里的小溪里洗澡,是小乐乐告诉他不能碰冷水,所以他生生的熬了八九天。

    说真的,他一直担心身上有异味熏到小女孩,好在天天敷着药,有淡淡的药香味压住了体味,不致于丢人。

    夜晚的汉市国际机场灯光璀璨,形如天上的银河,乘客排队走向停在路道上的白色巨鸟,米罗就是男男女女乘客中的一员,登上头等舱的梯子,到舱门时回首,看不到神农山,只看见远方的辉煌灯火。

    我会回来的!

    英俊帅气的蓝眸青年对着空气暗中许诺,扭头,进舱,再不回头。

    十几分钟后,白色巨鸟起飞,冲上夜空,飞向遥远的远方。

    乡下的夜晚没有什么娱乐,城市居民晚上还可以出去散散步,农村的夜晚到处黑灯瞎火的,谁到外面乱晃若被狗咬了只能怪自己倒霉。

    因此,晚上村民们若没事不会出去乱荡,一家人看看电视,吃点自种的瓜果,聊聊天,然后睡觉。

    周哥和张科等人在程家吃了饭也早早回家,双抢的每天都在赶工,很辛苦的,大家都需要休息,一般一个双抢完毕,就算是身强力壮的汉子也会瘦几斤肉。

    周哥周嫂回到家,两孩子各自回他们的房间玩手机去了,只有周奶奶还在煮粽子,老人家半上午泡糯米,下午包粽子,下午煮了一锅,还没煮完,晚上继续。

    周家明天收稻,粽子是中间休息的时候吃,粽子要久煮才好吃,周奶奶不用多管,和面包包子,饺子。

    周哥夫妻也去帮忙,就算包得不咋好看,干净卫生,能吃就行。

    周家在忙做吃的,乐家一家三口享天伦之乐,一顿饭吃好久才结束,乐韵吃撑了,没办法,左有老爸右有新妈妈,左边夹来一筷子,右边夹来一筷子,她没办法拒绝,结果就是撑得肚子胀成小鼓。

    天下的父母大抵都是一样的,总希望孩子吃多点,长壮些,乐爸看到孩子吃得比以前多了些,喜得眉开眼笑;也因孩乐乐不嫌弃自己,周秋凤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全塞给孩子吃,看孩子吃得快乐,她心里比吃什么都高兴。

    一家三口第一次吃晚饭,吃得温馨温暖,周秋凤不让一对父女帮忙收拾碗筷,她一力承包家务活,让一对父女看电视。

    乐韵不怎么爱电视,叮叮咚咚的爬二楼,把晒着的黄精、地黄端到客厅,去洗一只可以煮粽子也可以装油或烧水用的大锅,放上竹片,把黄精一一排放进锅里。

    黄精分生、熟、制、酒黄精等多种,生黄精就是去除杂质后的黄粗,熟黄精需蒸晒二三次,制黄精则九蒸九晒,酒黄精还需用酒和黑豆等泡制。

    地黄,就是熟地的前身,地黄经加工炮制就成了熟地。

    制黄精和熟地常被用到,乐韵需要配制的药方里也需要,做为一个拥有空间药田的幸运者,她是绝对不愿意去药铺购买,药材当然要自己种植,自己加工。

    乡下人大多识得一些药草的,比如玉竹、车前子,夏枯草、七叶一枝花、麦冬草等等,乐爸和周秋凤也认识一些,却不太专业,两人不敢乱掺和,只问要不要他们帮忙。

    那点小事哪用得着别人帮忙,乐韵自己就搞定了,装一锅黄精,丢火灶支架上蒸,然后拿只小盆去拿西红柿和青瓜,洗干净,端桌上,谁想吃啥就拿啥。

    “乐乐,你又去那位老人家那里啊?有没需要你帮忙卖东西?”乐爸一见就知必定是来自那位老人出品的好货,试探着问。

    汤县长隔三差五的问他孩子有没回来,问他姑娘有没那位老人家种的东西卖,乐乐回来了,如果要帮老人家卖东西,他也好给汤县长个信儿。

    乐爸比较在意的是连武老板也想问问他姑娘上次的西红柿和青瓜有没有呢。

    “没有得卖了,老人家种东西的现在除了供应市里的老板,自己吃点就没了。”她决定当不缺钱时坚决不种瓜果卖,种出来的东西自己吃就好。

    乐爸非常遗憾,没多余的拿去卖,只能让武老板和汤县长失望。

    “我帮周奶奶留了一份,明天给周奶奶送去。”

    “不用了吧,份量小,乐乐自己多吃点,等哪时份量多,你再给我妈,现在家里人多,你送过去我妈也捞不着吃。”乐乐很孝顺,周秋凤很开心,却不赞同,她也知道侄女春梅跟乐乐不对盘,乐乐送东西过去,她老娘不一定能得到,没得还让乐乐受委屈。

    “嘿嘿,我知道,所以傍晚我去找周奶奶时没拿过去,我就等明天大家全出工了,我走最后,悄悄的给周奶奶。”

    “你呀,小人精。”小乐乐想得周到,周秋凤窝心的很,笑着摸一只西红柿,慢慢的啃咬。

    乐爸笑咪咪的啃青瓜。

    啃完一个西红柿,那种清爽感弥漫身心,周秋凤去一趟卧室,回来手里多了两个盒子。

    乐爸有点小懵,他记得那两只盒子是小凤和他结婚那天所购物品之一,那天他晕乎乎的,大致上记得有去哪些地方,却不太记得具体买得什么。

    乐爸没问,把电视调得声音小些,周秋凤坐下,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面是只银手锣,她拿起镯子,捉起乐乐的一只手,因那只小手太细,轻轻一套就成功。

    “小孩子家要带点银器压身。”晃一晃,太容易滑落,她自己忍不住笑:“乐乐手腕太细,皮肤光滑,竟戴不稳,以后还是放背包里随身带着吧。”

    乐爸也明白周秋凤的担心,心里发热,小凤还记得那些老传统,有心了。

    “好,听凤婶的。”乐韵笑着应了,农村在小孩子在出生后都戴银器,传统是说压邪气,免得阴气侵身。

    以她这个年龄早不用怕那些,新妈妈帮她买对银镯,是疼惜,长者赐,不敢辞,接受是最好的。

    小乐乐乖巧温顺,像只可爱宝宝,周秋凤一颗心都软了,将红色的银器盒子推开,打开浅白色的盒子,揭开盖子,里面是部手机。

    “乐乐,我想帮你买电脑,想着你以后读书在首都的时间多,还是到那边再买,出什么小毛病也方便找店家修,而且我们这边价钱跟其他地方差不多,质量可不敢保证,先给你买部手机,这是中兴的,好像要4G卡,你到首都再另买卡,打电话不用漫游费,省钱些。”

    周秋凤将智能手机拿出来,问喜不喜欢手机颜色,不喜欢可以去换;乐爸一把抓她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心窝发热,眼眶也发热,他们结婚,他没给她买结婚戒指、项链耳环,反而是小凤帮乐乐打算好了,有这样的老婆,这辈子也就值了。

    乐韵的鼻头发酸,一把抱住新妈妈:“我很喜欢,凤婶,谢谢你愿意当我的新妈妈!”有妈的孩子是块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她以前是没妈的孩子,所以总被人骂野种,被骂冇娘崽。

    周秋凤没有说话,将孩子揽在臂弯里,孩子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她进了乐家门,以后孩子就是她的姑娘,她会尽量做个好后妈,给姑娘应有的疼爱和待遇。

    享受到迟来的母爱,乐韵开心的把新妈妈送的礼物收起来,至于回礼,她暂时没有,迟些日子再送也不为晚。

    黄精和地黄有很多,每锅蒸半个钟,也花去近三小时,差不多到十点四十分,乐爸和周秋凤就算明天要上班要下田也不肯早睡,愣是着陪着等蒸完药材,送去楼上阴晾,然后才去休息。

    躺下后,乐爸用力的搂着老婆,周秋凤轻轻的推推他,不好意思的提醒:“乐大哥,乐乐在家呢。”

    乐爸窘迫得脸发烫,他就是太感动,想搂着小凤而已,本来没那种意思,结果被那么一说,心中的火焰被点燃,热情高涨。

    周秋凤半推半就,两人又抱在一起恩恩爱爱。

    乐韵回到卧室,关好门,立马回空间,虽然不知道老爸会不会跟新妈妈亲热,她还是回避的好,要不然以她的听力真要听墙角,莫说是自家的声响,就是想听一路之隔的周家的动静也是小菜一碟。

    溜回空间,立马去看自己种的蘑菇。

    药田旁的灵石基埂面摆着一排排花盆,有四盆云芝,两个盆里的云芝长出三四寸高,另两个盆里的云芝挤满整个盆,看上去像一朵云飘在盆顶,特别满亮。

    当初第一次进山找到云芝,乐同学留了个心眼,挖些刚出土的云芝骨朵儿和几大袋泥土存放在空间里,经过观察得出结论:不管什么东西,只要不种进地里,不接触泥土,它就会保持放进空间那刻的样子;

    去县城一趟买到花盆,也一直没种什么,直到第二次进山,在守着土壕米罗的时候,把从长云芝地方挖的泥土装进花盆,种植小云芝作试验,当时一只盆什么也没放,一盆用空间井水浇灌,另外种一朵小云芝到药田里。

    实验证明,基本什么都可以种进药田,药田里的云芝不到一天就必须采收;从外面运进泥土到空间,种东西生长速度与外界一样,三四天才能收获;用空间水灌的云芝,生长速度加快,一天一夜可以摘收。

    最让人开心的是用空间水浇灌过的花盆,大概因泥土里含有长菌子的孢子,在收了菌子后还会长出新的菌子来,许是因孢子分布不匀,可以收8~10余次,泥土里的孢子消耗完也就不再新生。

    而不浇井水的花盆,当种在花盆里的小云芝长大摘取后不再长新的。

    实验结果让乐同学欣喜欲狂,将泥土装花盆,用井水浇灌,采收到好大一堆云芝菌,称重的话起码有三百斤以上。

    因为以前做了实验,在空间里能培养菌子,因此当捡到松茸,不客气的挖好多泥土存进空间里。

    跑回空间,乐韵看到云芝菌已长到不能再增长的程度,立即把菌子拔出来,用刀切割下根,刀是米罗送的军刀,土壕有两把防身刀,见她喜欢,给一把给她当防身用品。

    军刀峰利,切菌子那种小东西轻而易举,切下根弄碎,再埋进花盆当营养料。

    收获火鸡尾巴菌,乐韵去种松茸,把很小的一些小菇种在药田一角,再提水去浇花盆,那些从松茸生长地挖回的泥土装在花盆里,她放着没动,回到家每天晚上有时间进空间,可以浇水,催孢子生长。

    松茸是菌子中最傲娇的真菌,生长条件要求苛刻,只生长在无污染无人为干预的有松和栎树的原始森林,正常情况在立秋后开始生长。

    神农山是个神奇的地方,独特的地理环境和气候,有些东西在神农山也并不能统统按常理来论,比如松茸,它在夏季偶尔也可见踪影,当然,很少有人能找到它。

    能找到松茸,所以哪怕没找到人参和当归,乐韵也觉得不虚此行,乐呵呵的给所有花盆浇一遍井水,下药田收药材,一圈忙活下来,累得腰要断了,破一只瓜吃了补充力量,再去给龙血树浇水,做完活,在龙血树下打坐一个钟,倒下睡大觉。

    那一觉睡得特别香,早上不到五点就醒来,再次打坐,一天之计在于晨,清晨打坐最有效果。

    周秋凤和乐爸也醒得特别早,天刚亮就醒来,两人结为夫妻,阴阳调和得当,精神特别好,周秋凤先一步起床,轻手轻脚的开大门,洗把脸,先烧火,烧着水,再刷牙,然后就是洗手整早餐。

    乐爸落后一步,他也是轻手轻脚的,生怕吵到孩子,洗脸刷牙后就去厨房帮烧火。

    乐韵打坐完毕,空间里也现出白色,知道天亮了,听一下外面,听到老爸和凤婶在厨房细声细语的说话,还有些许声响,赶紧利落的爬起来,冲向药田去看昨晚种的蘑菇。

    成果显而易见,花盆里到处是光溜溜的蘑菇头,而灵田里种植的小菇全部长大,因土壤太好,个头比自然生长的松茸个头要大很多,个个壮实。

    幸福!

    乐韵幸福的“嗷”的欢吼着飞奔到药田旁立即采收菌子,种的时候为不踩实地,特意挑一块以前从没种过药材的地,还把蘑菇种在边缘,在地埂外就能够得着。

    松茸统共才种得不到两平米的地,直接拔,把一个个菌子拔出土,先放在篮子里,每隔一段距离留两个菌子作种菌。

    松茸是至今仍无法人工培育的菌种,它只能自然生长,当一支松茸长到花朵衰老,它自己会散播出几百亿个孢子,孢子落地,在特定的条件才能长成菌丝,菌丝又长成菌根,经过发展,条件成熟结成一个松茸。

    为了能取之不竭,乐韵自然知道要留种做试验,如果收了这一拔,以后还会长出松茸,说明药田里并不需要松栎树所形成的生态系统也能培育松茸菌。

    摘完药田里的菌子,乐同学顺便把花盆里长得比较大的几个松茸也拔了,那些只有指头大小的不动,等中午再采收。

    搞定活计,出空间,在床上找到手机,看时间,嗯,刚六点,这个点儿起床不算晚,麻溜的拉开窗帘,开门去洗脸刷牙。

    在厨房里听到开门细响,周秋凤和乐爸知道是孩子起床,两人微微的有点脸红,他们怕昨晚孩子听到他们房间里的声响。

    罗奶奶早起,收拾一下,跟儿子和儿媳妇说了一声,提一袋子粽子晃悠悠的往乐家,到屋外看到压水机旁的乐家姑娘,老脸漾出笑容。

    “乐乐,咋起这么早?”

    乐韵刚刷了几下牙,是听到脚步声就知是谁,等人走近才扭头,看到周奶奶,顶着满嘴的牙膏泡沫,笑嘻嘻的应:“周奶奶早,你先进屋,凤婶和我爸在厨房。”

    “嗯,我进去了。”周奶奶提着东西,笑着进乐家。

    乐爸和周秋凤听到外面的说话声,知道是谁来了,乐爸起身去接,他刚到厨房门口,周奶奶已到了。

    “乐清,不用你们接,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周奶奶笑着进厨房,把袋子放碗柜上:“我昨天包的粽子,放了花生,我记得乐乐爱吃这个。”

    每次都要老人家送东西,乐爸挺不好意思,周秋凤笑着说好,让老娘别回去了,一起吃早饭,周奶奶也爽快的坐下。

    洗刷完毕,乐韵溜回厨房,四人坐下,周秋凤煮一锅菌子汤,正好就着吃粽子、卷饼和包子。

    周秋凤侍候完老少吃好,收拾碗筷,喂猪喂鸡鸭;周奶奶看姑娘脸上的笑,也很放心,她老人家并不觉得姑娘忙前忙后是受委屈了,当家女人,管着一家子吃喝,哪有不忙的。

    做好家务活,乐爸去上班,周秋凤和乐韵也准备出发去割禾,乐韵溜去冰箱房,提一只袋子给周奶奶,周奶奶本来不想接,周秋凤帮腔:“妈,家里人多,送过去你也不一定捞得着,乐乐留着想等大家出工才给你,你晚点再回去,别散给别人啊,这东西太少,别人知道问乐乐要,不给没准又得罪人。”

    “我省得。”周奶奶也知道乐乐给的是什么东西,开开心心的收了,也听姑娘的话,不准备让人知道。

第九十章 药苗来了

    周哥周嫂猜着老娘去乐家大概是不会回来吃早饭的,所以也没等,和儿女们先吃早点,拿上家什,出发割禾。

    周春梅和周天明当然也没落下,尤其是周春梅昨天傍晚被老爸那么一顿训斥,不敢再惹老爸,洗去手、脚指甲上涂的指甲油,早上也没敢化妆,扎起头发,拿了草帽跟着去干活。

    双抢时节家家忙着抢收,都起得早,出工早,走在村道上随处可见人,周哥一家刚到出村,有些早出工的人家已割到一大片稻子。

    乐韵和周秋凤等周哥先出工一小会才走,周秋凤骑着小乐乐的自行车,载着姑娘,出村,沿着农田之间的天然泥路,开到周哥割禾的地方。

    周哥家先收稻的田是乐家的,也是最大的一块,近沟渠,临路,而且乐家的田几乎相挨着,耕种方便,也因此,如乐家自己不种的话,村人大有人家乐意承包。

    周家四口人人挥刀割稻,放倒了一小片,看到周秋凤,周家姐弟碍着长辈在,叫了声“姑”,乐韵很开心的向周春梅和周天明打招呼。

    周天明尴尬得很,应一声低头割稻。

    周秋凤和乐韵都不在意别人的态度,拿带着剧齿口、专门割稻的专业镰刀,走到大田的另一头开工。

    九稻乡地处偏远山区,就建在山岭间的平地里,水田也并不特别多,九稻乡镇府所在地的四周几个村田略多一些,当年分田到户,平均一人六分多点的田,当时乐家共四人,共得二亩七分亩。

    再后来,九十年代后期,因为可以转让土地承包权,乐家又从别人手里转买到三亩半田,数亩地,因乐爸腿断了需要钱,转卖几块地,如果不卖,共有十亩多可耕种的耕地,按以前的田地论起来,乐家当时也算是殷实之家。

    乐家现今共有水田六亩多一点,连屋前的园地算在内,有不抱括山林经济林地在内的七亩多耕地。

    乐家最大的一块田就是正在收割的一块,有二亩四分七厘,差一点两亩五,成不规则型,田很宽,周家四口在田头割,周秋凤和乐韵从田尾割,相距遥远。

    周秋凤在梅村是出了名的快手,割稻插田,手速极快,在同辈人中说第二,没敢称第一,唯有上一辈有一位快手能与她相争,因此,当她开工,只能听到镰刀割断禾苗的“唰唰”声和稻穗相碰的哗啦声响。

    乐韵以前的速度也不慢,打开挂后,嗯,那速度就别说了,她弯下腰开工,人不停的往前,后面留下一手一手的禾苗,摊摆得整整齐齐。

    周秋凤忙活一阵,听到有人狂抽气,站起来望过去,发现柳嫂子站在乐家大田上方一块田埂上望着下面,不禁奇怪:“柳嫂子,怎么了?”

    柳嫂子站在田埂上,从上往下看,能清楚的看清乐家大田里每个人,正目瞪口呆的看着着,听到周秋凤问她,她看看周秋凤,又望向周秋凤对着的另一边:“秋凤,你对面那边、割田埂边那排的人是乐乐?!”

    “是啊。”周秋凤顺口答了,转头望过去,也嘶的抽了一口,那边真是乐乐?

    短短一会功夫,靠田埂那边的稻子倒下好大一片,只见有人不停的弯腰,低腰,那哗哗唰唰的声音密集得像是好几个人在同时干活。

    周秋凤立即小跑起来,绕过一片没割的水稻,站在割倒禾处空出来的地方看向孩子,只见乐乐低着头,抓稻苗杆,挥刀,动作连贯得几乎是不间断的,那速度,她看着也望尘莫及。

    看了几分钟,她默默的跑回自己的位置,对柳嫂子笑笑:“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老了啊。”

    “我只想说你踩狗屎了,白捡个好姑娘,文武双全啊。”柳嫂子嫉妒得要命,她家的一对儿女也算是比较好的,没有因出身农村而不好意思,回家也帮忙下地干活,可若跟乐家姑娘相比,她家孩子就显得娇气了,若拿张婧来比,乐韵甩了张婧十几条街,张婧拍马都追不上。

    乐家姑娘读书好,脾气好,有孝心,上山下田,家务活样样精通,那样的好姑娘,真的打灯笼都找不着。

    所以,周秋凤嫁去乐家,真的是捡了大便宜。

    “你嫉妒吧,我不介意。”周秋凤没有羞惭,骄傲的笑起来。

    柳嫂子哼哼哧哧几声,自己去干活,她家还有块秧田没有梨,搞下最后一块田明天就能帮周家割谷。

    清晨凉快,村民抢着时间割稻,效率比下午要高,因此一般天晴上午割禾,下午打谷,如果看天气不下雨,前一天割倒苗,第二天打谷,天气不太好,就不敢那么做,万一下雨,谷子在田里被水一浸,一天一夜就会发芽。

    这三五天天气极好,很多都是第一天割倒苗,第二天打谷,很快就到处传来机器隆隆声,还有梨田机发出的声响,田野里十分热闹。

    周春梅割几手稻苗站立一下,休息一下再开工,她也是最慢的一个,其他人去了好远,她才割倒一小拢。

    她割靠近田埂的一排,每次站起来,看到对面放倒一大片,离自己越来越近,因为她没看见人,一直以为是她姑姑,也没在意,当那些声响越来越紧奏,越来越近,她站起来看。

    不知几时,对面的人已经迫近自己,相距也只有五六米远,然后,她看到了人,是乐韵!

    周春梅看着那不停晃动的稻苗,整个人都不好了,那是什么速度?她看了好几分钟,低下头做事,又是一阵紧锣密鼓似的唰唰哗哗,很快,两人相碰。

    “春梅姐。”乐韵割空几棵苗,打通一条边,看到周春梅盯着自己,她叫了一声,低头,又割稻子去了。

    周春梅看着,眼睁睁的看着乐韵把自己没割的一片苗放倒,又往前,乐韵割倒的稻子行宽度等于她的两倍,总面积,那简直没法比

    她看着乐韵,脸涨得通红通红的,咬着牙,自己寻个点切进去,默默的割稻。

    周哥和周嫂子最初也没发现,当整块田放倒一半,周家夫妻才发现乐家姑娘的神级速度,当时看得目瞪口呆,更让人郁闷的是乐家姑娘手速快就算了,她好像都不知腰酸背疼是什么,难得见她站直腰休息。

    有个超级神速的乐同学,有个手快的周秋凤,二亩多的大田,不到一个钟就给砍倒。

    周家四口的表情特别的精彩。

    搞定最大的一块田,去第二块,紧挨着大田,也就是乐家当年分田所得的另一块,只有二分三厘,与大田合起来正好就是二亩七分。

    小田交给周家兄妹,周家夫妻和乐韵周秋凤四人去第三块,在小田下方一点。

    周奶奶到十点钟提了粽子到田间,周秋凤等人已割了好几块田,当周奶奶看到小乐乐的割禾速度,眼珠子都快掉田里去了。

    老人家受惊太大,当大家吃了东西,她走在回家的路还有些小晕乎,而因乐小同学那种牛人速度被几个村人看见,于是,乐家姑娘手快的名声因此慢慢传开。

    与此同时,也因柳嫂子的存在,周秋凤嫁乐清的消息也传出去,听到乐家姑娘手速比周秋凤还快,村民还算能接受,可当听说周秋凤和乐清结婚的消息,人人惊得下巴掉地。

    当近中午,太阳热辣辣的,村人们直到近十二点才也陆续收工,而周家等人,几乎把乐家水田的稻子全割倒。

    回到家,周秋凤要喂猪崽和看看孵的小鸡有没壳,乐韵回房间跑回空间,疯狂的收松茸,把十几个盆的菌子全摘完又出去,去周家吃饭。

    周奶奶乐呵呵的,周家兄妹被打击得不轻,所以都不吭声。

    中午只休息一个多钟,不到二点,村民顶日头下田,周家也不例外,用三轮车拉电动打谷机,柴油机,和工具,赶紧赶慢的下田。

    电动打谷机发动后就便转过不停,只要不停的喂稻穗,周家四人和乐韵周秋凤共六人,两个一轮,刚好这一轮把稻子脱粒,下去,另一轮补上下来,机器从来不空着,省油,效率又高。

    当打谷机仓里谷子积攒到一定时间,匀出来人装谷子,一些人继续脱粒;反反复复,装谷子的袋子越来越多。

    割禾很快,打谷子不一定跟得上,主要是还要匀出人装谷子,每一段时间还要加油,移动机子,打完一块田,还要扎稻草,并把稻草全部搬到田埂或空地上存放,给田里放水。

    因此半天下来,周家上午割倒的禾并没有全部脱粒完,还留有一块。

    以前周家种乐家的田,只给四分之一的粮,当本年收割时,周哥念着妹子的功劳,五五分,把妹妹半年的辛苦划给乐家。

    稻谷在田里过称分粮,每块田先称总重,再称出一半,把装谷子的袋子分作两堆,一家一堆。

    周秋凤不客气的收了,攒到一定数量先送回家,搬一些放楼上晒,因上午没有收谷,乐家屋前地坪仍给程家先晒谷。

    周家到天快黑时才收工,乐韵和周秋凤回到家,乐爸把家务活做好,也帮姑娘收回晒出去的药,把楼上晒的谷子堆拢,盖上遮雨布,还煮好饭菜,等着母女两人。

    母女俩洗凉后赶紧吃饭,因为明天还有干活,睡得早,其实,周秋凤没觉得有多累,拗不过乐清的坚持,早早休息。

    乐韵天天吃空间产品,力气多多,一天下来也没腰酸背疼,晚上又跑空间努力操劳。

    第二天,同样割禾。

    程家也把最后一点活干完,到周家帮忙,程有德的堂弟程有良也在列,他老婆给娘家收谷去了,只有程有良到周家做活。

    人手一多,周哥便只管运肥料进田,梨田,也因人手够多,周家余下的田半不到半天全割完,上午还有时间脱粒,下午,全部成功打完谷。

    晚上在周家吃饭,乐爸也过去了;

    光明再次降临,也到了31号。

    周家开始插秧,到半上午,周秋凤孵的一窝小鸡仔出壳,周奶奶守了半天,帮捡走壳,因天气太热,不能焐,十点多钟就把一窝鸡仔放在乐家后园玩耍。

    乐韵中午回家,看到毛茸茸的小鸡仔,欢欢喜喜的逗着玩,喂鸡时偷偷的偷龙转凤,把喂小鸡的水倒掉,换上空间里的井水,并用井水给小鸡仔泡米。

    双抢,人人天明而出,日落而归,人多力量大,周家只用两天半,除了秧田,其他的搞定。

    而程家兄弟也领教到了什么叫“全才”,什么叫牛人,乐家姑娘割禾快,扎稻草快,打谷脱粒来往的速度快,插秧,特么的,那简直让人想揍她,那速度比母鸡啄米还快,秧苗间距离好似测量过似的,长宽差不多。

    程家兄弟只有一个表情:一个大写的服!

    原本许多人听闻乐家姑娘手速牛,有些不信,特意绕路去观察,结果,怀着质疑去,灰溜溜的回。

    亲眼目睹了的人只有一个想法:明年请来俺家帮忙!

    程家兄弟吃完中午就回家,或去帮相好的人,或忙自己的事,周家夫妻和周秋凤乐韵下午去收拾秧田。

    撒农用肥料,梨田,再撒复合肥,耙一遍,就可以插秧。

    当周哥和周秋凤在撒复合肥时,乐韵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大概也猜到是谁,摸出手机一瞅,接通电话,说了几句跟大家说有个快递包裹到了街上,她回家去取。

    周哥等长辈让乐韵随意,周春梅轻轻的咕喉了一句“分明想偷懒”,却没敢说大声。

    乐韵听到周春梅的嘀咕,并不在意,踩着自行车,飞奔回家,拿一只背包,从空间取出一扎钱,飞往乡街。

    当天不是街日,街上无人摆摊,太阳又大,就连在露天场边摆水果和卖些冰冻肉类的几个摊主也去街边店铺前避太阳。

    从县城到九稻乡的巴士班车还没来,露天停车场与街空空荡荡。

    乐韵踩着自行车,到达地方,一瞅,好吧,到处没人,她把车停好,坐在车上,撑开伞等。

    约七八分钟后,一辆摩托车县城进九稻乡的方向驶来,车主一路东张西望,当看到打伞的人,直奔目标。

    乐韵看到驶来的摩托车,绽开一朵大大的笑花,她要的东西终于来了。

    摩托车停车时,乐韵也收伞丢在车篮子里,向送东西来的说声辛苦,男人五十来岁,歉意的笑笑:“乐同学是是吧?不好意思,来晚了,这边我第一次来,路不熟,结果绕去上庄乡走了一遭。”

    “没关系的。”乐韵表示理解。

    车主停妥车,解绑在后座的塑胶筐,把绳子解开,搬筐下地,开盖子,里面放着绿色树枝,再下面是放在装着泥土袋子里的两袋子药材。

    “你点一点,看看数目对不对。”男人把袋子提出来,让小同学自己点数。

    乐韵蹲下身看药草叶子,一包是当归,一包是人参,还是比较小的苗,人参一年长一叶,看叶子就知全是一年生,当归也很小,大概也是当年生和两年生。

    “不用点了,我相信你。”她没有点数,确认没有掺假,提起袋子放自行车前篮子,两包全放进去,顺手再把车主丢一边的树枝盖在表面挡太阳。

    车主合好篮子,把它放一边,又去开后面的后箱,提出一大包干药材给小同学。

    乐韵把干药材装背包里,拿出钱付款,付了整整三千,车主数数,抹把汗,眼里露出笑:“小同学,以后还需要药材打我们电话,我们仍给你送货上门。”

    他和朋友在神农山区租山种人参和当归,还有铁皮石斛,一般只卖干制成品,前天收到小同学电话,要买新鲜人参和当归,他们当初真不愿接生意,一来是是小生意,二来,要求太高,要刚挖出土的苗。

    他们思索再三,最终还是接下生意,因为买药材的人是E省理科状元,别忘了,小状元读的是青大学医学部,学医的人跟医材有直接联系,小状元若学有所成去哪家医院或开诊所,自然离不开药材,若在她那露个面,说不定以后就能通过她推售产品给医院,或者卖药材给她。

    做生意人脉很重要,所以他们答应送货上门,货到付款,如果送到地方并没有人接,那也没关系,反正药材还在自己手上,只是损失点油而已。

    “好,如果还需要,我会优先考虑你们药园。”乐韵乐得与人为善,虽然她吃亏了,一颗刚出土的人参二百块,当归五十块一棵,要价非常狠,谁叫她现在正急着需要人参和当归幼苗。

    最重要的是她年龄太小,不能骑摩托车,乘车去药园买费时间,请人去代买,即要欠人情还要给人解释原因,太麻烦,药园愿送货上门,贵就贵点吧。

    就算是礼貌答复,车主也表示欢喜,不着痕迹的给自己种的药材打了一下广告,绑好塑胶筐,跟小同学说再见。

    买到了人参和当归苗,乐韵喜滋滋的,骑自行车回村,赶到家,将幼苗大半丢空间,留下几棵乃装在袋子里,先放客厅,锁门,又去田里上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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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眼小神医介绍:
乐韵最大的理想就是:成为华夏最优秀的医生。
好运来了挡不住,高考前无意间开启一个系统,双眼获得魔力,看一眼就知人或物有无生病,病在哪个部位。
系统空间种出来的药材吃一口,力气充盈,吃一样,身体倍儿棒,乃医生成神之必备神器。
一直为当杏林国手而奋斗的乐韵,简直乐晕了。
只是,现实很骨感,系统是半残的,需要吃东西维持,它不吃金不吃银,要吃有灵气的翡翠玉石,异珍奇宝等高大上的东东。
从此,乐姑娘在成为旷世女神医的道路上又多了一项任务—帮系统找粮食。
魔眼小神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魔眼小神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魔眼小神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