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一章 给我下地狱去吧!
顾南笙再也顾不上那么多,她死死得逼着眼睛,对着关妍的腿便是扣动了扳机!
“砰”得一声!
枪早已被上膛。
子弹飞快射出。
顾南笙被惊人的后坐力逼得倒退几步,子弹射歪了,却猛地射中了男人的腿。
黑衣男子一个趔趄,单膝跪地。
顾南笙又是对着他的后背猛地补了两枪!
宫濂见状,一脚踹开了他,与另一个男人缠斗在一起。
关妍没想到顾南笙竟然敢开枪。
虽然她射歪了,但却歪倒正着,打中了她的手下。
“顾南笙!我要杀了你,你给我下地狱去吧!”
关妍朝着她扑了过来。
她俨然已经疯了。
见她疯了似的冲过来,顾南笙颤抖得紧握住枪,咬牙切齿地道:“该下地狱的是你!”
“砰砰”两枪。
子弹一下子射穿了关妍另一只完好的手腕。
血肉被穿破,顿时血流如注。
另一发子弹偏离了轨道,打在了墙上,直接打出了一个窟窿。
关妍手臂失力,匕首掉落在地上,捂住伤口浑身发抖,“顾南笙……你……你竟然……”
她简直难以置信!
如何都没想到,顾南笙第一次拿枪,竟能射中她的手。
她拍戏的时候学习练枪,可是练了很久,才有了准头。
关妍疼得手再也无法动弹,
宛若一个行尸走肉一般,朝着她冲了过来,狠狠将她扑倒在地上。
顾南笙再度要扣动扳机,却发现,子弹竟是没有了。
这个手枪,一共只有六发子弹?!
她又惊又慌,关妍压在她的身上,恼羞成怒,犹如疯狗一般,张开了嘴巴,对着她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啊——”
顾南笙痛出了一身冷汗。
她将枪扔到了一边,死死得掐住了关妍的脖子,处于理智崩溃边缘,她也顾不上那么多,手指狠狠地抠上了关妍的眼睛。
指甲用力地掐进她的眼窝。
锥心的痛楚,关妍歇斯底里得惨叫了起来,翻身倒在了一边。
顾南笙见关妍乱了阵脚,这才摇摇晃晃得站了起来,见关妍还要爬起来,她也一下子失去了理智,扑到了她的身上,用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绝望得声嘶力竭,“关妍!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关妍被掐得喘不过气起来,整个大脑因为严重缺氧,面部呈现凝血一般的赤红色!
她双目暴凸,青筋毕露,死死地瞪住顾南笙!
“因为你该死!”
“该死的到底是谁!?”
顾南笙恨得越发用力,“我恨你!我恨你!你毁了我的家,你把我爸害死,你还想置我于万劫不复之地!”
“他该死!你也该死!!是你们毁了我的人生!”
“毁了你人生的不是我,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顾南笙死死得扼住关妍的喉咙,愈发用力。
她想着,她要杀了她!
杀了关妍!
哪怕最后,判决她犯法,她也在所不惜!
关妍疯了,彻底疯了,要是不杀掉她,她会杀了自己,杀了宫濂。
她绝对不容许关妍再伤害她身边的任何人!
第一千七百一十二章 生命终结
顾南笙与关妍激烈对峙中,身后,黑衣男子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膝盖中枪,一条腿失去了支撑,见到关妍处于下风,她立刻折身回到了车上。
打开后备箱,他取出一把银色的手枪。
男人转过身,月光折射下,枪身发出凛冽的锋芒。
宫濂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
是枪!
他还有枪?
宫濂循着男人虎视眈眈的视线,发现他朝着顾南笙步步紧逼,右手渐渐抬起,麻利上膛,对着顾南笙,食指扣在了扳机上。
不行!
不能让他得逞。
宫濂顾不上眼前同样与他对峙的男人,松开了他。
男人趁机一刀扎进了宫濂的大腿,宫濂却想也不想,顾也不顾,毫不犹豫地朝着男人飞身扑去。
他犹如猎豹一般,在男人举起手枪,扣动扳机那一瞬,将他扑倒在地。
“唔……”
男人猝不及防,被宫濂扑倒在地上。
然而,扳机已经扣动。
子弹的轨道却骤然偏离。
倘若,这颗子弹没有射偏,该是狠狠击穿顾南笙的后脑勺的。
然而,宫濂将他扑倒,子弹冷不丁打在了顾南笙身边的轿车车窗上。
“砰”的一声!
“哗啦”——
车窗玻璃彻底碎裂。
汽车与此同时,发出强烈警报声。
飞溅的玻璃划伤了顾南笙的脸颊,皮肤瞬间划出一道血痕,碎渣猛地窜入了她的眼睛。
碎片的溅入,锥心的刺痛感传来,顾南笙下意识捂住眼睛,失声闷哼了一声……
“眼睛……”
她的眼睛!
眼睛好痛……
整个世界一片天旋地转,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只感觉她的后脑勺重重磕碰在地面,大脑痛得震天动地。
紧接着,她似乎感觉车窗碎落的玻璃不断掉在她身上。
“宫濂……宫濂……”
“南笙!”
她好像听到宫濂在喊她的名字。
还在对她说话。
可是,究竟在说什么,她似乎听不清楚,眼前也看不真切,一片血红的模糊。
痛苦占据了她所有的神志。
好疼啊。
眼睛好疼……
顾南笙心下慌乱无比,她颤着手摸上眼睑,指尖却触到一片湿热的血迹,侵染了她的睫毛,沿着脸颊蜿蜒而下,染湿了衣襟。
她强忍着强忍着灼心的剧痛将眼睁开一条缝,眼前却是一些鲜血模糊,犹如蒙上了一层红雾。
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是薄弱的分辨出那刺眼的光感。
“我看不见了……”
她左眼什么都看不清了。
顾南笙一阵更咽,“宫濂……”
宫濂拧了拧眉,紧咬牙关,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率先一步,从关妍的手中夺走了匕首。
身后的男人也紧跟着要爬起来,做最后的抗争。
宫濂却丝毫不给他这个机会。
“噗嗤”一声。
匕首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胸口。
那是心脏的位置。
宫濂心里再清楚不过。
这一刀,必死无疑。
他别想再有挣扎。
男人胸口被猛刺了一刀,难以置信得瞪大了眼睛。
他没想到,他的生命,就要终结。
这么快,就要终结……
第一千七百一十三章 顾南笙,我杀了你!
他五官瞬间变得狰狞扭曲,难以置信地打量眼前浑身是血的男人。
宫濂中了两刀,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的胸口,可是穿着防护衣,宫濂竟然在负伤的情况下,将匕首扎得这么深!
男人立刻呕出一团血来,这一刀,根本没有留给他过多反应的机会,他瞬间瘫倒在地上,怒目圆睁,没了鼻息。
关妍仍旧挣扎着要爬起来,她一边剧烈咳嗽着,一边趔趔趄趄,朝着顾南笙走去。
既然已经跨出这一步了……
既然已经跨出这一步了,她就彻底没有回头路了!
就算是死,她也要和顾南笙同归于尽!
“顾南笙……我杀了你……咳咳咳……”
关妍朝着顾南笙摇摇晃晃走去。
然而,她还没靠近五米之内,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扼住她的喉咙,紧接着,一个锁喉摔,直接将她摔倒在了地上。
关妍瞪大了瞳孔,胸口一阵急促的喘息,紧接着,脑袋一歪,就再也没了动静。
宫濂走到顾南笙身边,将她搀扶了起来。
顾南笙眼前一片模糊,因此,根本没有看见,宫濂走来的一路,鲜血也淋洒了一路。
他中刀的伤口,稍一牵动,鲜血就汩汩溢出。
顾南笙感觉到有人握紧了她的手臂,顿时风声鹤唳,吓坏了,尖叫了一声,“啊……”
宫濂立刻温柔地哄,“笙儿,别怕,是我……我是宫濂……”
“宫濂……”
宫濂忍住喉咙口不断翻涌的腥甜,扫了一眼满地狼藉,对着她道:“走……我们,我们去医院……”
话还没说完,他退下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
顾南笙听到声音,忍住了痛处,茫无目的地胡乱摸索,终于摸到了他的手。
刚一摸到,便紧紧握住。
“宫濂,你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她感觉他衣服上湿漉漉的,全是血。
“没有……”
宫濂紧咬牙关,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还好……”
顾南笙却不信。
她朝着他身上探索,却被他反手握住。
“我不会死,笙儿,我不能死……”
宫濂看向她眼睛,心惊了一下,“你眼睛受伤了……”
“嗯……”
“还看的见吗?”
“看……看不太清楚了……”
顾南笙摸了摸眼睛,却触碰到粘稠的血迹,她有些慌乱了起来。
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因此,她看不到宫濂身上的伤。
见她害怕,宫濂轻轻拥住她,连声哄道,“别害怕,有我在,嗯?没事了……”
“宫濂……”
“没事了,别怕。”
两个人互相依偎着,搀扶着站起身来。
顾南笙看不见,失去方向,只好倾尽全力,支撑着宫濂摇摇欲坠的身体。
宫濂拥着她肩膀,他心底深谙,即便她心里这么害怕,但,还是想要装出不害怕的样子,不想让他担心。
可是……
她也受了伤。
这个笨蛋……
宫濂不舍得将全部重量压在她的肩膀上,于是,他微微将重心侧重到另一边,一手搂住她肩膀,一只手捂着伤口,缓缓朝路口走去。
第一千七百一十四章 救救我们……
“手机呢……”
宫濂问她,“你手机呢?”
“我……丢了……”
糟了。
宫濂拧了拧眉,他手机刚被车轮压碎了。
“到路口……喊车……”
“嗯,嗯!我看不见,你带路……”
顾南笙眼睛看不见,自然看不到宫濂的脸色,有多惨淡。
一脸煞白,冷汗密布。
尤其是那原本红润的唇瓣。
过度失血,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也正是因为她看不见。
她根本看不到,宫濂此刻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有多么温柔。
刻入骨髓的柔情。
如果可以的话,他就想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他尽可能的,将她看个够,才好。
将她的五官,深深烙印在记忆力,才好。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的话,回到初遇那一天,他一定会将她用力地抱在怀里,在那个男人出现之间,占据她所有的心。
宫濂突然感觉呼吸急促了起来。
他眼前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一软,突然失去重心。
“宫濂!!”
顾南笙惊慌失措,大叫了起来,“宫濂……”
她摸索着蹲在了地上,终于摸到了他的手。
宫濂倒在墙边,眼睛无力得睁开,瞳孔不断想要聚焦。
“笙儿……”
他声音越来越弱。
“宫濂!”
顾南笙紧张得快要窒息了,“你……你怎么样……”
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呜呜呜……宫濂……你不要吓我……”
顾南笙听不到任何回应,吓得六神无主,“呜呜呜……宫濂……你不要吓我……宫濂!!”
她忽然听见一辆车子由远而近。
她慌张得大叫了起来:“停车!!停车!!”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在她身边停下。
顾南笙抱着宫濂,大声地呼救了起来:“救救我们,送我们去医院……”
她话还没说完,传来熟悉的声音。
“南笙?”
是姜睦月的声音!
“姜睦月!?”
“啊……还有宫濂!!”姜睦月失声尖叫了一声。
紧接着,顾南笙听到车门打开,姜睦月匆匆下车,高跟鞋敲击在地面的声音。
脚步声由远而近。
她眼前一片雾蒙蒙,什么都看不清,只感觉一阵香水味飘来。
“天啊,他身上好多血……他好像昏过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南笙道:“马上送我们去医院。”
“好,好……”
姜睦月立刻唤道,“把两个人扶到车上去。”
紧接着,
顾南笙只感觉有人将她和宫濂扶上了车。
车门关上,车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顾南笙在身边摸索,终于摸到了宫濂的手,她紧紧握住,然而,片刻冷静下来,却细细察觉到不对劲。
姜睦月方才说的话,语气有些不对劲。
具体,说不上哪儿不对劲。
但,就是很不对劲。
顾南笙问道:“睦月,怎么……这么巧?”
“我也刚录制完节目啊。”
“你不是早走了吗?”
“哦,我在附近,吃了晚餐。”
“晚餐?这个时间点,吃晚餐吗?”
车厢内突然没了声音,紧接着,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第一千七百一十五章 你怎么在这里
顾南笙身子一瞬僵住。
她因为看不见,但刺激得其他感官变得尤其敏锐。
她察觉到身后,似乎有隐隐约约的呼吸,喷卷在她后颈。
车厢内的呼吸声,也远远不止四个人……
“睦月……”顾南笙刚开口,只感觉后颈一道掌风袭来。
她眼前一黑,立刻失去了所有知觉。
……
宫濂是在一片悠扬的小提琴音乐中苏醒的。
他醒过来,在一片房间。
他躺在床上,刚一动,就感觉伤口传来一阵牵扯的刺痛。
受伤的当时,他根本察觉不到疼痛,然而,如今,等恢复过来,他稍微一动,方才包扎好的伤口,鲜血凝结在纱布上,痛得不可理喻。
他一共中了两个刀伤。
一共在背部,一个在腿部。
腿部的刀伤还好,背部的伤口,他一动,便又感觉有血汩汩溢出。
宫濂倒抽了一口凉气,敏锐的意识到,这两处伤口,并没有缝合处理,只是止血,缠了纱布。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还以为是在医院,然而环顾四周,心却倏然下跌。
这里不是医院。
而是一座别墅。
而这座别墅,他并不陌生。
这是姜睦月购置在名下的别墅。
别墅在市郊,但是坐拥上好的风景,价值几千万。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偌大的别墅,却给人莫名阴森森的感觉。
宫濂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却冷不见撞见,床边,摆放着两把椅子。
一张椅子上捆绑着顾南笙,她整个人不省人事,身上捆了三圈皮带。
上面,似乎锁着一个金属的东西。
宫濂眯了眯眼,见顾南笙低着头,没有半点动静,紧张了一下,“笙儿!”
他刚走过去,另一张椅子转了过来,姜睦月穿着一身妖艳的红裙,画着精致的妆容,手中托着高脚杯,看向他,微微一笑,轻轻晃了晃酒杯,抿了一口猩红的酒液,淡淡地道:“濂,你醒了?”
宫濂一望见姜睦月,一时有些琢磨不够,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
这里是她的别墅,她的家,她理所当然应该在这。
可他和顾南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依稀记得,他当时好像晕了过去,失去意识之前,他倒在地上,呼吸困难。
如今恢复了一些精神,可他不知道,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姜睦月似是看破了他的怀疑,淡淡地道:“我回家途中看到你和南笙受伤了,好心把你们带回来,怎么,你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呢?”
她漫不经心地将高脚杯放在一旁,扬了扬眉道:“毕竟,我救了你们,一片好心。”
“好心?”
宫濂嘲弄了一声,“真要是一片好心,你为什么不送我们去医院?”
“你用得着以这种讽刺的口吻吗?濂,虽然我们最后还是没有在一起,但往昔情分,你当真不顾念了吗?”
宫濂没有与她周旋下去的耐心,“你到底想说什么!姜睦月,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耗下去!笙儿眼睛受伤了,我要带她去医院!”
“去医院?”
第一千七百一十六章 就是我干的
姜睦月环顾四周,耸了耸肩,“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哦。”
“什么意思?”
“你们是走不出这里的。”姜睦月笑了起来,眼神犹如眼镜蛇不断吞吐的红信,让人心悸。
宫濂莞尔失笑,“你以为我受伤了,就不能拿你怎么样?姜睦月,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嘛!我又没说我会拦着你,你想带她走,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
宫濂走到顾南笙面前,刚要为她松开皮带,却冷不丁看到,锁住皮带的,竟是一个计时器。
上面有密码锁。
但计时器已经在倒计时。
十分钟。
十分钟?
宫濂不敢轻举妄动。
他有的是力气把这该死的皮带扯断,可是这个计时器,到底是什么东西?
宫濂顺着这个计时器连接的黑色纤绳看向了顾南笙的背后,却发现椅子上缠绕着各种黑色的纤绳,这根纤绳很长,一路循去,竟穿过门外,不知连接着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还有九分钟了。”
姜睦月一笑,望向宫濂,“濂,你带不走她的。”
“姜睦月!”
宫濂彻底怒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濂,你知道吗?”
姜睦月声音突然颤栗了起来,“我好害怕啊……”
宫濂愈发觉得难以理喻,“你怕什么?”
“我怕死啊……”姜睦月额头低着高脚杯沿,突然一笑,“所以,你们陪陪我,好不好?”
“姜睦月,你疯了!?”
宫濂咬牙道,“你是想和我们同归于尽吗?!”
“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姜睦月红唇紧抿,眼泪突然蓄满了眼眶,“是,反正我时间也不多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真相,海洋君主号的事,就是我干的。”
说着,她咧开嘴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宫濂狠狠地怔住。
“你不是一直在找证据吗?”姜睦月笑着抹去眼角的眼泪,又是笑得更厉害了,“不用你费心了,其实,已经有人盯上我了。你知道暗网的规则吗?我的身份一旦曝光,会有源源不断的杀手,想要将我斩草除根。icpo的人也不会放过我的!所以,与其困在牢狱一辈子,亦或是死在那些杀手的手中,倒不如,我自己了解痛快!”
“姜睦月!你现在放了我们,我答应你,我不会让你死!”
“哈哈哈哈!答应我?”
姜睦月突然瞪大了眼睛,凄厉地对着他道:“你还答应要和我结婚呢?!可是你兑现诺言了吗?你说,我和你结婚,除了爱,其他的你都可以给我!可是到最后呢,你连基本的名分都没有给我!宫濂,你怎么能那么狠的心!?”
最后五个字,咬牙切齿。
这件事,成了压垮她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姜睦月以为,和宫濂结婚以后,就能告别所有过去。
海洋君主号的事,她的确是幕后悬赏顾南笙的人。
她也很懊悔。
一时糊涂。
当时,她太想除掉顾南笙了。
可她不是真的要顾南笙的命。
第一千七百一十七章 你个疯子!
她只是想要毁掉她。
事后,她也很后悔,也想赎罪,可她不敢。
她不敢承认那件事是她做的。
可她真的,想要痛改前非。
和宫濂结婚,她也是真的放下了尉君衍,要说祝福,她也或许曾有那么一瞬,是真心祝福顾南笙和尉君衍的。
可宫濂,将她人生最后的希望,都彻底碾碎了!
恨?
她如何不恨?
姜睦月歇斯底里地道,“我们之间所有的恩恩怨怨,今天,就彻底了解,我把欠你们的,陪给你们,你们把欠我的,也都赔给我!”
宫濂怒道:“你疯了是不是?!你要死,不要拉着我!就算你真的放不下,你冲着我来,就好,把笙儿牵扯其中,有什么必要?”
“好啊。”
姜睦月笑得失落无比,“你直到现在,还护着她,一心一意护着她,她怎么那么好命呢?有你,有尉君衍,我呢?呵……”
“你不是要和我做了结?好,姜睦月,我们今天做个了结,但是,放了笙儿。”
“哼。”姜睦月不想和他说话。
顾南笙被两个人的争执声惊醒。
她拧了拧眉,眼前蒙着白色的纱布,然而,浑身却被三根皮带捆束住。
宫濂见她醒了,立刻走到她面前,握住了她的肩膀,“笙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宫濂,我们在哪……”
“别怕。”
姜睦月见顾南笙醒了,突然是笑了,“我们三个人,来玩个游戏吧。”
顾南笙循着声音扭过了头。
宫濂下意识将她护在怀里,却听姜睦月道:“嗯嗯?你别乱动,她身上那个密码器,可是关乎到我们三个人的命的。”
“什么意思?”
“她背后的那根纤绳,连接着这个门外的终端设备。”姜睦月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九分钟,埋在地下室的炸药,就会把整个别墅掀翻。”
“……”宫濂听得胆战心惊。
原来,姜睦月根本就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她就是想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姜睦月似乎从他脸上看到了怀疑,却是一笑,“我可没说,要和你们同归于尽。宫濂,你现在是自由身,你但凡想离开,便可以自由离开。不过嘛……”
她看向顾南笙,嘴角玩味,“就让她留下来陪我,可好?”
“不行!!”
宫濂道:“我要带着她一起走……”
“什么意思?炸药?”顾南笙听得心惊肉跳,“姜睦月,你到底想干什么?”
“笙儿,你还记得,海洋君主号那件事吗?”
“记得……”难道……
顾南笙心中惊骇。
那个幕后凶手……是姜睦月!?
她思绪一下子变得混乱了起来。
怎么……
怎么是她?
“你想带她走也可以,只要,你从我嘴里擭取到密码,就能解开密码,带着她离开这里。”
“你……”
宫濂猛地冲过去,一下子生狠得掐住了她的喉咙,“你个疯子!!”
“哈……哈……掐死我!你有本事掐死我……”姜睦月却丝毫不惧,“掐死我,你就永远得不到密码,让顾南笙给我陪葬,也好!”
第一千七百一十八章 玩个游戏吧!
宫濂闻言,一下子松开了她。
他冷冷地瞪着姜睦月,咬牙道:“快告诉我密码!”
“别急啊,我早晚会告诉你的,不过,也要看,你愿不愿意陪我玩最后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
姜睦月转过脸,循着她的目光,宫濂看到了桌上的两杯酒。
姜睦月的声音,在他耳畔幽幽地道:“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你一个人离开这里,让顾南笙留下来陪我。九分钟,足够你跑得很远,很远。另一个选择,是你和顾南笙,一人喝下一杯酒,只要你们都喝下,我就把密码告诉你们。”
宫濂挑眉,“就这样?”
就两杯酒,他不信!
“就这样,游戏规则很简单的,对吧?”姜睦月顿了顿,突然尾音拖长,“不过嘛……”
“不过什么?”
“不过,其中一杯酒里,被我放了一点点点点的氰化物。”
姜睦月说着,笑得深邃,“不过,两杯酒放在一起,
我也有点混淆,到底哪一杯有毒,哪一杯没毒了。”
宫濂狠狠怔住。
他目光落在两杯酒上,光是凭借颜色,根本分辨不出,哪杯下了氰化物。
一点点?
氰化物是毒中剧毒。
一点点,就足以置人于死地。
这个姜睦月,竟是如此蛇蝎心肠……
“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玩?”姜睦月喝了两杯干红,眼神中已有几分迷醉,“怎么样,你怎么选?”
“我怎么确定……这两杯里,到底是一杯有毒,还是两杯都有毒?”
“你不信我?”姜睦月突然失笑,“也是,你从来都不信我的。可是,我一个将死之人,何必和你说谎呢?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其中一杯,是无毒的。而且,你不想喝,大可以离开,没人会拦你。”
“那……”
宫濂猛地看向她,“我又怎么相信,我喝了,你会告诉我密码?”
“那你可以选择不信。”姜睦月抿唇,“反正,这里再过不久,就要爆炸了,是我给你们机会,不是我求你们喝,你可以不喝,也可以喝,选择权归你,但是你放心,只要你喝了,你给她喝了,密码,我一定会说……”
她一边说,眼泪一边往下掉。
她怕死。
天下谁人不怕死。
顾南笙怕,宫濂也怕。
谁不想好好活着。
宫濂现在可以随时离开这里,可她想看看……
可她想看看……
她想让自己死心。
她想看看……
宫濂会为了这个女人,不惜舍弃自己的生命吗?
姜睦月托着高脚杯,又回到了位置上,一边品鉴着红酒,一边看着宫濂,巧笑嫣兮。
顾南笙一下子听懂了姜睦月的所谓“游戏规则”,立刻道:“你……你走吧……宫濂,你不要管我了……”
宫濂似乎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径自走到桌前。
他目光落在两杯红酒上,拿起其中一只酒杯,轻轻地晃了晃。
猩红的酒液,就像是鲜血一样。
宫濂微微垂落眼神,勾了勾嘴唇,默默地道,“睦月,我最后信你一次。”
“宫濂!不要!”
第一千七百一十九章 百分之一百
顾南笙在一旁紧张道,“你走吧不要管我!真的……”
宫濂余光撇了一眼顾南笙身上的计时器,没有顾虑再多。
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本就不多了!
几乎是毫无顾虑的,他一下子将高脚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姜睦月怔了几秒,
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这么爱她呀!宫濂,你太叫我惊讶了!难怪你说,你爱她,可以为她,丢了命!不过,这话也不能说得太早,还有一杯酒呢……”
她话音未落,却见宫濂又是拿起另一杯红酒,以极快的速度,再度一饮而尽。
姜睦月彻底僵愣在原地。
这个男人,竟然喝了两杯酒。
他竟然……
爱她到这个地步。
这两杯酒,其中一杯,下了剧毒。
她本意是想,如果宫濂直接一走了之,那么,她就叫顾南笙给她陪葬。
如果宫濂决定涉险。
那么,不管是谁喝了这杯酒,至少有一个人,会陪她一起葬身火海。
她终究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这是她给他们的机会。
可就是这样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他都舍不得让她冒险。
一个人喝了两杯,那就是……
百分之一百的死。
姜睦月惊地手中的高脚杯衰落在地上,凄冷的眼泪,徐徐滑落眼角。
空气一下子安静。
顾南笙听不到任何声音,有些慌乱了起来,“宫濂……宫濂……”
宫濂却没有走向她。
他走到了姜睦月的面前,对着她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密码了吗?”
姜睦月短暂的愣神,宫濂朝着她低吼了一声,“说啊!说啊!”
“哈……”姜睦月这才回过神来,她用手背轻轻地拭去眼角的眼泪,缓缓地问,“你……真的不怕死吗……”
“说,密码,说!”
“宫濂,凭什么啊?你凭什么……”
“你不是要人给你陪葬吗?”
宫濂一字一顿,“我给你陪葬,够了吗?够了吗?姜睦月!?”
姜睦月嘴唇颤抖得厉害。
“说啊……求求你,说啊……”宫濂不惜屈尊降贵地求她,“求求你,告诉我,把密码告诉我……睦月,我陪你死,我把我命给你,我只要你,把密码告诉我……”
“宫濂……你……”
姜睦月嘴角突然逸出一缕血丝。
她喝的那杯红酒里,也有毒药。
宫濂目光一怔,不敢再摇晃她,血液加速,会使毒发加速。
“睦月,快说……”
“7……7845……”
“7845?是吗?”
“四位数……”
姜睦月说着,便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眼泪不停流下,“宫濂……你怎么……那么傻呢……”
她说着,声音愈发低了下去。
宫濂回到顾南笙面前,她根本看不见,所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不停道:“你别管我了,好不好,你走……”
“我已经喝了。”
“什么?”
“我喝了两杯……”
宫濂道:“你别说话,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迅速输入密码。
按下确认键的时候,他闭了闭眼睛,耗尽了毕生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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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码锁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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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章 你会不会忘掉我?
宫濂惊喜过望,立刻将皮带解开,一把抓住她的手,对着她道:“走!”
顾南笙看不见,他便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冲到门口。
纤绳链接通向地下室。
姜睦月,果真够狠的心。
“时间不多了……”
宫濂抱着她飞速跑下楼。
然而,随着血液加速循环,他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
到了一楼,他已经走不动了,顾南笙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宫濂推了她一把,“快走……”
“我们一起,一起啊……”
顾南笙道,“没有你,我也不知道往哪儿去啊。”
她看不见。
宫濂“嗯”了一声,绵力支撑着沉重的身躯,与她十指紧扣,朝着门外走去。
眼前,虚影不断。
宫濂的呼吸频率愈发急促了起来。
直到跑到别墅门外,宫濂死死得揪住胸口,心脏剧烈跳动得,仿佛快要从嗓子眼一跃而出。
他再也走不动了,轻轻地在顾南笙后背推了一下,“你……你一直往前走,就好……”
他说着,无力地半跪在地上。
顾南笙摸索着抱住他的肩膀,更咽道:“宫濂……你别这样……你别吓我,你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宫濂抬眸,望着顾南笙的脸,纱布已经掉落,她的眼睛,血泪模糊。
望着她隐忍痛处的脸,他手指轻抚上她的脸颊,一时间,眼眶蓄满。
“宫濂……”
“笙儿……”
宫濂努力地睁大眼睛,将泪意逼退,喉结滑动,才缓缓地道,“我……我今晚赴约之前,想了好多,
好多想要和你说的话。我……我想说,希望你,一辈子……能够幸福……”
顾南笙慌乱道,“别说了……别说了……”
“可是,我觉得,我可能,没有办法,做到那么大方……我想,你要是没有我,根本活不下去……才最好……”
“……”
“我喜欢你……”
宫濂喉咙口涌上血沫,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像风一样轻,“我好喜欢你呢,笙儿……”
他努力强颜欢笑,“喜欢得不得了……”
爱,又不甘心。
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放手。
“可就算这样……”
宫濂眼皮越来越沉重,“我……我还是希望你幸福……”
他越说,声音越低。
顾南笙突然感觉肩膀一侧重量坍塌。
“宫濂……”
她吓得大哭,“宫濂……你不要吓我……”
她心疼得将宫濂抱在怀里,浑身颤抖,“宫濂……你不要这样……我会好好的,你也会好好的……”
眼泪不断地从眼眶溢出,合着血水,不住滴落在他的身上。
顾南笙手忙脚乱,突然之间,感觉天都坍塌了下来。
呜呜呜……
不要这样,不要突然不说话……
“笙儿,你别哭了……”
他气息愈发无力,睁开眼睛,抬眸望她,“没关系……”
“呜呜呜,你不要这样……我们都会好好的……”
顾南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鸣笛声。
她打起精神道:“宫濂,我听到警笛了……”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忘掉我?”
第一千七百二十一章 人生恍若初见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忘掉我?”
宫濂艰难地问出了一句。
顾南笙听了,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他继而执着地问,“我如果不在……”
顾南笙故意激他,“你不要再说这种幼稚的话了!你如果死了,我发誓,我一定把你忘掉!忘得一干二净才好!所以……”
所以你不要死……
“嗯?”
宫濂闻言,却是轻轻地笑了,“嗯,那样最好……”
顾南笙一怔。
宫濂眼皮愈发沉重,脸上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光泽,灰暗无比,却仍旧努力微笑。
“忘掉我……最好不过……”
他渐渐地垂落眼睫,白皙的手,猛不丁从她的手心滑落,无力地垂在一边。
空气骤然死寂。
她听不见任何声音,甚至再也感受不到他身体的任何温度和起伏。
她只依稀地能够感觉到,他的身子,温度逐渐流失,愈发冰凉起来!
“宫濂?”
她强颜欢笑,轻轻地抚上他的脸,“宫濂,你别不说话,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呜呜呜……我想和你说话,我害怕……”
没有人回应。
顾南笙愈发心慌意乱。
“我真的害怕……”
“你不是说,无论如何,你都会在吗?你让我不要害怕,可是你为什么就丢下我不管了……”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任何声音。
安静得叫人心悸。
顾南笙崩溃大哭了起来:“呜呜呜,你醒醒……你醒醒……你再不醒过来,我就不理你了……宫濂……宫濂!”
她摸索着捧住了他的脸,用额头蹭了蹭他冷冰冰的脸颊,却只能感受到他愈渐冰冷的温度。
“呜呜呜呜,刚刚我说我会忘掉你,是骗你的,我想和你好好的,我想你好好的活下去……我不会忘掉你……我怎么舍得忘掉你……”
背后,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破声。
“砰”得一声。
仿佛是从大地深处裂开一般,紧接着,一阵滔天火浪瞬间将偌大的别墅,吞噬进了火海之中。
爆发引发的气浪,山崩地裂地掀了过来。
顾南笙只感觉耳畔“嗡”得一声,耳鸣一片。
背后,炙热无比。
无数残骸随着爆破的气浪,扩散十米之外。
那一瞬间,回忆犹如走马灯一般历历在目。
她恍惚回忆起初见时,宫濂微笑着打量着她,脸上是温柔又玩味的笑靥。
“一个月了,拍到什么有价值的新闻了么?”
人生恍若初见。
酒会上,他像一个绅士,邀请她跳舞。
“美丽的女士,你愿意作我的女伴吗?”
他微笑,牙齿纯白,迷人至极。
剧组后台,他失控地拥着她,痛苦地质问:“一定要是他吗?我不可以吗?”
“倘若有一天你要结婚了,你一定不要邀请我。”
“笙儿,我喜欢你……”
“喜欢得不得了!”
宫濂的笑靥历历在目。
顾南笙紧咬牙关,抱着他毫无重心的脑袋,泪如泉涌。
她努力想要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他究竟怎么样了。
可眼睛睁得越大,越是一阵锥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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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要寄刀片了。
看下去就退了,别慌,别寄刀片,别寄血书……
不看到最后,怎么会有结果……
第一千七百二十二章 进抢救室
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
“宫濂……让我好好看你……”
“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宫濂……”
……
“笙儿?”
一片死寂中。
顾南笙隐约看到一抹高挑的身影,朝着她走了过来。
她豁然瞪大了眼睛,宫濂温柔的笑靥,近在咫尺。
“宫濂!”
她猛地扑进了他的怀中。
他还活着,好好活着!
“你没死,你还活着,真好……”
她开心得语无伦次,也不知道在重复着什么,望着他美好的有些虚幻的容颜,她突然感觉一切都不太真实了起来。
“你还好好的,真好……”
她眼泪肆虐起来,“你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宫濂,你不能死,不能扔下我……”
“笙儿……”
宫濂轻轻地揉了揉她的额发,微笑着道:“我要走了。”
顾南笙猛地怔住。
“什么?”
宫濂朝着她淡淡地微笑:“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你知道吗,遇见你,耗光了我毕生的幸运,但……”
他微笑中透着淡淡的光华,“我不后悔。”
他忽然起身,与她越来越远,“宫濂!不要走,不要!”
宫濂像是听不到她的声音,缓缓消失在她视野尽头。
她穷尽浑身离去,朝着他追去,却无论如何,再也追不上。
“宫濂!”
她一个惊坐起身,方才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一束强光从她头顶照射下来。
眼睛上贴着纱布,耳畔,传来急促的声音。
“没事了,没事了……”
周围似是一片嘈杂,人声吵闹。
有两个人小心翼翼得将她抬到了手术床上。
“小心一点!”
“她的手注意一点,别压到了……”
……
深夜。
医院门口。
警车和救护车闪烁的灯光,无比刺眼。
医院走廊,冷色调的光一闪而过。
医生和护士紧张地围住救护床,一刻不停地朝着手术室走去。
顾南笙紧闭双眼,躺在手术床上,刺目的剧痛,令她血压一阵升高。
她感觉喉咙口被堵住了,喊不出来,叫不出来。
周围凌乱的人声中,有谁家家属失魂落魄的哭喊声。
紧接着,神志混沌间,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笙儿,笙儿……”
是他……
“疼,好疼……”
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抬起手,循着声音摸索而去。
很快,她的手被一双大手紧紧握住。
耳畔,是尉君衍强装冷静的声音。
“笙儿,是我……”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护士便将他推到一边。
“抱歉,先生,请您在手术室外等候!”
说完,尉君衍眼睁睁地看着顾南笙被推进了手术室。
身后,慕延丞也飞快赶到,尉崇翰和君君跑在身后,崇翰跑得最快,一下子冲到了手术室门口,抬头,便看见亮起的手术灯,倒吸了一口冷气。
“妈咪……”
他有些无助地走到门口,试图透过门缝朝着里面张望,却只看到一排屏风。
慕延丞看向尉君衍,“什么情况?”
“人刚进抢救室。”
尉君衍无心思回答他的话。
第一千七百二十三章 脑死亡?
他刚一接到电话,就赶到了公园,可到了现场,只看见了一片狼藉。
顾南笙和宫濂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警察刚调取监控,看到有一辆车接走了他们,市郊的别墅就发生了爆炸。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蓄谋已久,酝酿而生。
他根本没有反应的间隙,人便已经被送到了医院。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匆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医生战战兢兢的语气。
“请问,您是宫濂先生的家属吗?”
尉君衍和慕延丞相视一眼,回过头,就看到宫胤站在走廊尽头,神容阴戾。
他一接到电话,说宫濂出事了,就马不停蹄赶来医院。
一路上,他直觉得匪夷所思。
宫濂不是今晚的航班直飞欧洲?
他在机场,结果没等到宫濂,却等来了医院的电话。
说是人出事了。
怎么突然出事?
到了急救室门口,看着医生战战兢兢的语气,说是人已经在抢救室,但,生机渺茫。
宫胤的脸色倏得下跌,“他现在怎么样?”
“人还有生命体征……不过,人已经陷入深昏迷,脑干反射全部消失,无自主呼吸……倘若十二个小时之内没有苏醒过来,就……”
宫胤逼近一步,“就怎么样?”
“就无力回天了。”
宫胤震怒不已,“他还有生命体征,你和我说无力回天!?庸医!”
医生吓得缩了缩脖子,也委屈至极,他惋惜得解释:“事实就是如此,目前,只能期望着他能够苏醒过来……但,可能性十分渺茫……”
“你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认错人呢?宫濂呀,他很红的,人气偶像……”
急救室的护士们都哭得快气绝了。
在被送往医院的途中,宫濂在救护车上,一路都在实施抢救。
但,生命体征是恢复了,脑干的反射却全部消失。
脑死亡的可能性很大。
人还在路上,宫濂出事的消息,却很快传回了医院。
医院里的医护人员中,有不少他的粉丝。
一见到他,一边哭着一边抢救。
前一刻,他出现在镜头前,说要隐退娱乐圈的国民偶像,如今,却躺在急救室里,生死未卜。
有不少人开始纷纷揣测,联合他说要隐退的事,会不会是一出阴谋。
至今,仍旧能够听到急救室二里一片哭声。
谁都在竭尽所能得抢救他。
没有人不希望,他能够马上就苏醒过来!
护士们为他清理伤口的时候,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她们哭得更厉害,更大声了。
心疼,活生生的一个人,到底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如今,医院门外集结了一群记者,他们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捕捉到宫濂被送进医院进行抢救的消息,想要蹲守新闻。
宫胤迅速加派人手,将整个医院四周都已经严格封锁。
望着眼前战战兢兢的医生,宫胤一身戾气。
“你的意思是,他……”
“脑死亡……”医生颤颤巍巍地念出了三个字,“请您务必做好心理准备……”
“……”
脑死亡……
第一千七百二十四章 我弟弟不会死
脑死亡……
宫胤狠狠地怔在原地。
很快,他眼中的惊怔,化为不可理解的愤怒。
“让开!”
他不相信医生的话,他没耐心继续听下去,
猛地将他推到一边,破门而入。
急救室的大门一下子敞开。
宫胤信步而今,只见床边,各种医疗仪器围着,床上,宫濂紧闭着眼睛,紧紧地躺着。
他身上插满了各种导管,输液管……
嘴巴被各种管子堵得严严实实。
床脚下,还落着不少染血被剪碎的衣物。
一旁,心电图心跳平稳。
宫胤走过去,犹豫之下,试探着伸出手,探了探他的体温。
宫胤的皮肤有些冷,但,还有余留的温度。
他的心跳还在,他的呼吸也还在。
可就这样的人,医生竟然要将他判定脑死亡……
脑死亡,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词呢。
在医学界,判定一个人的死亡,一个人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血压,失去了一切生命体征,都可以通过一系列的药物和先进设备,长期维持。
但脑死亡却是不可逆的。
如果……真的是脑死亡……
宫胤望着宫濂毫无血色的脸,猛地扣住床边的扶拦,眼中的焦距一阵失控。
不可能。
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床单罩着宫濂的半个身体。
宫胤不由得伸出手,捏住床单一角,轻轻地掀开。
他身上的伤,刺得宫胤心脏一阵紧缩。
“濂……”
宫胤心疼地俯首,贴住宫濂的额头,心疼得无以复加。
从小到大,这个弟弟,一直宠在掌心里。
就是这样的弟弟……
如今,躺在这冷冰冰的急救室里,没有半点回应。
门外,又是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人还未到,林宛如抽噎的声音,却已经传了过来。
“濂,濂……”
她扑到门口,一眼望见宫胤僵硬的背景,整个人差点瘫软在地。
“濂啊……”
林宛如已经快要站不稳了,若不是身边的人搀扶着,她恐怕早就晕厥过去。
宫胤大脑已经一片浑噩,甚至是忘了去搀扶自己的母亲,目光定定得落在宫濂的脸上,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他站直了身体,轻轻地闭了闭眼睛,还未睁开,一行眼泪,从眼角滑落。
宫胤给人的印象,素来冷峻无情。
没有人见他笑过,也没有人见他哭过。
因此,当身畔的人望见他的眼泪,那一瞬,哀莫大于心死!
“宫胤少爷,节哀……”
宫胤听到这句话,眼角微微挑开,余光瞥了发出那个声音的人一眼,“节哀?”
“……”
“你叫我节哀?”
宫胤咬牙,“人还没死,你让我节哀,你这是什么话!”
“可是医生刚刚已经宣布……宫濂少爷脑死亡……”
“不可能!”
宫胤目光一厉,“濂,他不可能就这么死!”
他转过身,紧紧握住宫濂的手,声音一瞬间柔了下来,“濂,哥在,你睁开眼睛,看着哥哥……”
在名利场上,他手腕冷断,从无犹豫。
宫胤是个少言寡语的人。
然而此刻,却竟然流露出从来与他不符的无助。
第一千七百二十五章 没有灵魂的空壳
“看看哥哥……嗯?你别和哥哥开玩笑了。”
宫胤强颜欢笑,“一点都不好笑。”
林宛如也扑到了床前,望着宫濂惨白的脸,痛哭流涕,“濂,你不要死……”
“他没死!”
宫胤难得对林宛如发了火,“妈,他没死,他不会死。”
她不能乱说。
他的弟弟,怎么可能会死。
他一直宠到大的弟弟……
林宛如已经听不进宫胤的话。
方才,医生那一系列的宣判,让她已经彻底丧失理智了,看着宫濂再也无法恢复生机的面容,她哭着身子瘫软在地。
世界上最大的伤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宫濂竟然走在他的前面。
“濂……”
“你别哭了。”
宫胤心疼地道,“他只是睡着了,马上就会醒过来。”
他说着,轻轻地抚了抚宫濂的脸,“濂,不要让我等太久,哥哥等你。”
医生和护士在一旁看得心酸至极。
事实上,他们心里很清楚。
宫濂是根本不可能醒过来了。
脑死亡,别说是医学界,就是放在科学界,都根本不可逆。
心跳短时间内停止跳动,可以立刻恢复。
呼吸和血压可以用过仪器。
可脑干的损伤,却是根本不可逆的。
宫濂……
是不会再醒过来了。
其实,宫胤心里也知道这件事实。
宫濂根本不会醒了。
可他不愿意相信。
他不想接受现实!
似乎,在他心中,有个念头,医生宣判他脑死亡,不是真的,可他若是承认了,接受了……
宫濂才是真的死了……
他不要。
他宁肯耗尽一切手笔,用各种设备仪器供养他,他也不不会将他亲手推进冷冰冰的太平间里……
因此,当林宛如痛哭失声,宫胤脸上尤其不耐烦。
“他没有死,你别哭了……”
林宛如茫然得抬起头,望着宫胤坚定的脸,一时,却是不知该说什么!
医生已经判断宫濂脑死亡,可宫胤却说,他还没有死。
一时间,林宛如不知是该安抚他,还是……
按他说的。
可是,她知道宫濂已经死了,医生不可能无端端的骗人,宫胤叫她别哭,她怎么能控制得住?
尉君衍走到门口。
站在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宫胤僵直的背影。
原本,他打算一直守在抢救室门口,守到顾南笙出来为止。
可是……
他听到抢救室里传来的哭声,一时忍不住。
他隐约怀疑到什么,因此,想过来看看情况。
抢救室里,林宛如凄凉地瘫软在床边,而病床上,宫濂面色煞白地静静安躺着,准确的说,他已然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一张俊脸,血迹沾染,他闭着眼睛,却安静得像是只是睡着了一样。
寻常人受这么严重的伤,表情一定无比狰狞。
可他却很安静,眉宇间,柔和,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宫胤抬眸,对他的出现,有些意外。
他记得……
宫濂是和顾南笙一起被送进医院的。
宫濂在来的路上,已经率先抢救。
如今,顾南笙还在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