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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章 白色与幸运星(十)

    沿着里沃利附近的多拉河谷入口走,会到达一个名叫苏萨的小镇,在这个镇子有两条岔路,一条往南,到达一个名叫布里杨松的地方后继续往南走,到达一个叫加普的地方后往西,从瓦朗斯出山,再沿着古罗马大道往北就可以到达里昂。

    这是古代的工程手段所限制,最早修建的辛普朗山路有一截隧道,连炸药都用上了,不过在硝酸甘油出现之前,黑火药的爆破效果也就那样,可能还比不上汉尼拔所用的给岩石加热后急速降温的手段。

    再有一个方向就是从都灵往北,也就是乔治安娜出阿尔卑斯山时,那个名叫伊芙蕾雅的小镇,在到达奥斯塔后又有一个岔路,她走的那条由洛桑进入的路就是日内瓦山路,有一截特别崎岖难行,那里在古罗马时期是一个小径,是专供军事使用的。

    在奥斯塔分叉路口往西,到达库马约尔,再往南走到穆捷、阿尔贝维尔,就可以到达维埃讷(vienne),古罗马时期它叫vienna,和奥地利的维也纳一个名字。为了以示区别,维埃讷才换了现在这个名字。

    到了这里后距离里昂也很近了,在瑟尼山路修好以前,这条路是皮埃蒙特的生丝主要的运输通道。现在瑟尼路修好了,他们就要从都灵的里沃利入口进阿尔卑斯山,在苏萨沿着北前进,到达一个蒙尼西奥的小镇。镇子的附近有一个湖,名叫瑟尼湖,翻过去之后就会到达一条只存在于文献里的古罗马道路,它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但拿破仑到小圣伯纳山口视察时却觉得可以修,接着这条路就出现了。

    不只是大圣伯纳有搜救的修道院,小圣伯纳也有,相对于瑟尼山路,不论是辛普朗还是日内瓦山路商业价值都不大,回本的几率不高。

    同样瑟尼山路也和瑞士的瓦莱州没有关系,除非日内瓦山路修好后才需要“借道”,它们在地理上就不重叠。

    桑树和其他植物不同,人类需要的是它的树叶,而树叶是进行光合作用的。

    尽管桑树一年四季都可以施肥,春天的肥料尤其重要。春天很多植物都会发芽,叶绿素生成过程中需要铁元素,生长为成叶后,不论铁元素如何缺乏,叶子都是绿色的。反倒是嫩叶会发黄,春蚕吃的是嫩叶,这一批嫩叶最有营养,所以春蚕吐出来的丝也最贵。

    下波省特派员忙地很,他和那位在和平时期闲地没事干的上尉认识。但倘若谁碰他一下,谁就要倒霉的话,那马真塔没什么好说的了。

    本来为了地籍册的事情就已经很忙了,一旦完成地籍,税收也会跟着变。而法国人这边是三天两头地变政权,1798年督政府颁布的法律,本来由皮埃蒙特一个委员会基于税改领域开展工作。1802年6月准备工作开展得差不多了,11月一部新的法令又放弃了原来的法规,要按“文化质量”进行几何测量。

    反正这一顿饭吃得火气十足,但大家还算克制,吃完饭后马真塔就在仪仗队的“护送”下回米兰的住处了。

    山南高卢人在抢完了罗马后不愿意回高卢故乡,就是因为那里战乱频发,一直到凯撒平定高卢才有了和平。

    帕维亚的雅各宾派报纸煽动“罗马人”的时候,估计忘了卢比孔河以北是古罗马殖民地。有两条古罗马大道,分别是艾米莉亚大道和波比利亚大道,它们会在里米尼汇合,里米尼以北就是卢比孔河。

    在凯撒以前,阿尔卑斯山以北的地区是罗马的恐惧之源,马略改革正是应对这种威胁。

    等没有了恐惧感,罗马人为了让这些通过阿尔卑斯山系统的通道能更安全轻易付出了很多努力。

    其实罗马人并不那么喜欢改变,才会将他们的都城称为永恒之城。

    然而沧海桑田,即便是那些石头搭建的建筑也会随着时间而变得破败不堪的。

    既然最重要的两个嫌疑人都已经见过了,她也就不想再为这件事纠结,她要让自己开心点。

    奇科尼亚拉不是说开香槟等着她吗?于是乔治安娜叫上了德农,和她一起去列奥波德家做客去了。

    白天街上的人比晚上多一些,但也是行色匆匆,没有多少人在街上停留或闲逛。

    说实话她也不喜欢这种氛围,女人哪有不想安心生活的呢?

    “这块怀表是谬拉将军给您的?”德农看着她腰上的怀表说。

    “是的。”她下意识地回答。

    “那您打算送他什么做回礼呢?”德农问。

    “什么?”她困惑地问。

    德农斟酌了一下。

    “谬拉将军很不喜欢别人不尊重他,以前他有一个同事,他主动说要借钱给谬拉将军,但被他拒绝了,因为那个人曾经阴谋陷害他,说他是个贵族。”德农说。

    “你觉得他找我借钱是表示友好?”乔治安娜冷笑着“多少人知道我借钱给他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撇清干系并非明智之举。就像西塞罗说的,友谊需要互相尊重。”

    “尊重就必须回礼吗?”乔治安娜心烦地说。

    “既然他想要指挥权,何不给他?”德农说。

    “我就只有一个连的猎骑兵和仪仗队。”乔治安娜说。

    “还有宪兵,以及您在谬拉家里上演的那一幕。”德农轻声说“您打算怎么收场呢?”

    她可没想那么多,毕竟书上没写,而且收兵权也不像收衣服那么简单。

    总之,他们就这么来到了奇科尼亚拉的家里。

    他们的马车刚停好,奇科尼亚拉就从家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

    相比之下,马真塔虽然态度不友好,却比他真诚多了。

    “欢迎。”奇科尼亚拉很开心地说,像是见到了认识多年的老友。

    “你这里有皮埃蒙特的葡萄酒吗?我今天忽然不想喝勃艮第的了。”乔治安娜说。

    “当然有,但我建议您品尝的时候不要掺水,这样就无法品出酒独特的气味了。”奇科尼亚拉说。

    “我想酒神会原谅我们的。”德农接着说“他没有要求我们时刻保持节制。”

    “就这么说定了?”奇科尼亚拉说。

    “当然。”乔治安娜说。

    于是他们进入了奇科尼亚拉的家里,他家的庄园位于米兰郊外,和梅尔奇是邻居。

    他说他有一个图书馆,是真的有那么多藏书,大概和半个霍格沃茨图书馆差不多,这家私人图书馆里还有别的人借阅。

    “您只说要我在家等您,没说别人不可以进来。”奇科尼亚拉向乔治安娜解释着。

    她确实没想到,但她只是笑了笑,就继续在图书馆里闲逛。

    这些书以艺术、建筑居多,书架之间还放了大理石雕塑。

    “和卢浮宫的图书馆比,您觉得哪个更好?”德农忽然问。

    此时她无意中看到了一本介绍都灵的书,于是随手取下来,可惜她不懂意大利语,只能从插画上看出那好像是介绍一座教堂的修建过程。

    “这本书讲的是朱佩尔加教堂的修建。”奇科尼亚拉说“它位于一座山上,是萨伏依国王给自己退休的时候住的。”

    这是个很美的巴洛克式教堂,说它是皇宫乔治安娜都信。

    “它属于都灵的保护魔法的一部分。”奇科尼亚拉又说。

    “类似白魔法三角那样的?”乔治安娜随口问。

    “不,请跟我来。”奇科尼亚拉说,带着他们到了隔壁的房间,那里有许多测量的地图。

    她不怀疑这里工作的测量师也去过布雷拉宫的地形办公室,因为它们是一模一样的。

    奇科尼亚拉摊开了一张图纸。

    “在城市的这五个地方,分别有一座皇家建筑。”奇科尼亚拉一边说一边用铅笔在图上画圈“然后它们构成了这个。”

    他将这些圈连起来,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可以笼罩住整个都灵的五芒星。

    “维纳斯?”德农惊讶地说。

    乔治安娜看着那五个圈所在的地方。

    一个是刚才看到的朱佩尔加教堂,一个是波拿巴住过的斯图普林猎宫,很神奇的是萨伏依王室喜欢在这里举行婚礼而非教堂。

    另外三个分别是雷吉亚城堡、蒙卡利艾利亚城堡和里沃利城堡,与其说他们故意规划成五芒星,不如它们恰巧在这几个位置,可以组成一个五芒星。

    “您觉得这是黑魔法还是白魔法,乔治安娜?”奇科尼亚拉问。

    她看着他。

    有一瞬间她以为他是某位吸血鬼,孤独地在城堡里徘徊。

    “我想去这几个地方看看,可以吗?”乔治安娜说。

    “那我们要离开米兰去都灵了,米兰的好玩的地方你都没去过呢。”奇科尼亚拉说。

    “下午你带我们去逛逛怎么样?”乔治安娜说。

    “但那我就要离开家了。”

    “你只要跟我在一起就不算犯规。”她笑着说,接着在图书馆里闲逛。

第十一章 白色与幸运星(十一)

    奇科尼亚拉的收藏品中有许多即使在卢浮宫也难得一见的藏品,其中有个叫丢勒的画家,他擅长木刻版画。他最出名的作品应该是启示录,但奇科尼亚拉却收藏了一副名为《带着很多动物的圣母》,它是彩色的,画面也不像启示录那么有冲击力,就是一座山前,坐着一个带小孩的贵妇,周围有许多小动物。

    “来喝酒吧。”奇科尼亚拉对乔治安娜和德农说。

    她回过头,接过了其中一杯。

    “这是阿蒂斯的气泡酒,看看和香槟比怎么样?”奇科尼亚拉说。

    乔治安娜喝了一口。

    诚实地说,这酒的口味太浓了,不论是酸味还是甜味,好像酿造者想用酸味抵消掉甜味。

    “太烈了。”德农说。

    “你喜欢吗?”奇科尼亚拉问。

    “法国那是修道院酿造的,这是罗马的口味。”乔治安娜笑着说“我现在喜欢。”

    奇科尼亚拉笑了,接着他们拿着酒杯走向下一尊雕塑。

    “这是什么题材?”乔治安娜打量着雕塑问,看起来像是一个女人在被追赶,她的表情惊慌失措。

    “她叫艾瑞杜萨,是看守金苹果园的赫斯帕里德斯四姐妹之一。”奇科尼亚拉解释着。

    “我听说她们是三姐妹。”德农看着奇科尼亚拉说。

    “关于她有一个传说,她被一个名叫阿尔菲厄斯的猎人看上了,可是艾瑞杜萨不想和他结婚,于是逃离了果园,后来她变成了一道泉水,阿尔菲厄斯则变成了河流。”奇科尼亚拉说。

    “听起来像达芙妮和阿波罗。”乔治安娜说。

    “但阿波罗可没变成泉水,德尔斐神谕里说,阿尔菲厄斯和艾瑞杜萨混合在一起了。”奇科尼亚拉说。

    所以,这算是好结局?

    乔治安娜看着雕塑里的艾瑞杜萨,她很明显不乐意。

    “因为这个原因,看守金苹果花园的四姐妹变成了三姐妹?”德农问。

    “这就是我收集她的原因。”奇科尼亚拉指着艾瑞杜萨说“尽管这个神话故事知道的人不多。”

    她斜睨着奇科尼亚拉。

    “什么?”他察觉到了乔治安娜的视线后问。

    她想起了一个预言,有一天欧洲会出现一位王子,成为正义、人道和艺术的保护人。

    如果萨伏依王室拒绝投降,那么这些美丽的建筑物多半会在战争中摧毁。

    “我在想,给波拉大桥上加点装饰。”乔治安娜说“不如加上金苹果园看守者四姐妹如何?”

    “为什么是这个题材?”德农问。

    因为诱惑。

    乔治安娜心想着。

    同时这也是个警告,禁果是不可以触碰的。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拉美西斯二世?”乔治安娜问。

    正在喝气泡酒的奇科尼亚拉笑了,就更别提去过埃及的德农了。

    于是她接着说道“拉美西斯二世统治时期,正好与赫梯帝国争霸,首先塞提一世收回了埃及失去的西亚土地,它们是被赫梯帝国占领的,但是等埃及人离开后,那些本来臣服于埃及的小国又重新依附赫梯,塞提一世含恨而终,恢复埃及故土的任务就由拉美西斯二世负责,为了便于进军亚洲,他将首都迁移到开罗东北部,并建起了一座新城,等拉美西斯二世继位四年,做足了充足准备的拉美西斯二世远征赫梯,赫梯王也御驾亲征,双方都准备好决战,在经过惨烈的战斗后两国递交了条约,因为写在银板上,所以被称为银板和约。”

    “您从什么地方看到的?”德农问。

    “这次战争的结果,不论是赫梯还是埃及,都宣称自己赢了,拉美西斯二世还为此修建了神庙和方尖碑记录,赫梯则宣称消灭了埃及的拉神军团和阿蒙军团,对埃及进行了毁灭打击。通过这个和约,双方不止停止交战,还有余力处理自己国内的问题,以及一只新崛起的力量,亚述。相对于赫梯,埃及从银板和约得到的好处要更多,因为他不用面对亚述的威胁,埃及再次进入了和平发展时期,西亚各国的动荡更是进一步巩固了埃及强国的地位,长寿的拉美西斯二世将余下的精力用在空前绝后的工程中,十九王朝到达了顶峰。大概到了拉美西斯三世的时代,出现了一支来自‘北方的力量’,赫梯的记录里也有‘来自海上的’的记录,他们的首领名叫阿特柔斯,也就是特洛伊战争中,阿伽门农的父亲。”

    “然后你就想到了金苹果?”奇科尼亚拉笑着说。

    “全希腊的单身汉都去了,他们抽签决定谁才是海伦的归宿,而不是战争和决斗,并且他们还互相约定,一旦中签者因为海伦而陷入麻烦,在场每一个人都有义务发兵援助,但斯巴达国王并没有因为海伦陷入麻烦,或者说,当时帕里斯王子不在场,他不在这个共誓里。”乔治安娜微笑着说“而对特洛伊战争则是这个共同体的第一次远征。”

    “你想用这笑容挑起世界大战吗?”奇科尼亚拉笑着问乔治安娜。

    “多利安人自称是赫拉克勒斯的子孙,他们曾在迈锡尼王阿特柔斯统治期间入侵伯罗奔尼撒,却因为多利安首领赫迈锡尼国王决斗失败,承诺子孙后代50年内不得入侵伯罗奔尼撒,这50年后,赫拉克勒斯的子孙们没有违约,迈锡尼人却因为特洛伊战争而实力大减,恰巧多利安人50年的和平期限已到,所以我在猜,奥德修斯的妻子遇到的求婚者们,是不是这些多利安人。”乔治安娜说“荷马史诗没写结局,但是不论是迈锡尼文明还是克里特文明,都一并毁灭了,后来以军事著称,与希腊争雄的斯巴达人并非海伦时期的古斯巴达,而是多利安人的斯巴达,这时赫梯帝国走向了灭亡,古希腊也将殖民地扩展到了安纳托利亚。”

    “你怎么不说小亚细亚?”奇科尼亚拉问。

    “在巴黎有一间宫殿叫伏尔甘,别人也问过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你知道伏尔甘是谁么?”乔治安娜问。

    奇科里亚拉警醒地看着她。

    “我喜欢你的装潢,跟我回巴黎,看看伏尔甘怎么装修怎么样?”乔治安娜笑着问。

    奇科尼亚拉没做声,这时一个侍从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信使。

    乔治安娜这时想起来波拿巴即便在外出时也没忘记办公,他用信来指挥着一切。

    信使走过来,将一个包裹递给了乔治安娜。

    她走到了一边打开,奇科尼亚拉和德农继续欣赏着收藏品。

    包裹里有一张堡垒的布局图,它看着有点像直布罗陀,不过堡垒建在直布罗陀上,而这个堡垒则包括了“直布罗陀”。

    她没看懂这是什么意思,接着将波拿巴的信打开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去厄尔巴,随信附上那个岛的平面图,我已经让人将要塞拆除,将来改为夏季宫殿,你看岛上缺什么就添置。

    有人说我像女人,不干男人该干的事。荷马史诗中的英雄与其对手搏斗的场面是雄伟壮观的,他惹我发火,这有碍于我的尊严,若我真的动怒了,他还对这种行为引以为荣。

    上一次我向您发了火,是因为我真想将第一个走近我的人一枪打地脑浆迸裂。

    一个人如果不去想他,就可以当他不存在,我现在很想你,快回信给我吧。

    放下了信,乔治安娜又拿起了那张布局图。

    “议员先生,我们去巴黎前去另一个地方怎么样?”乔治安娜说。

    “什么地方?”奇科尼亚拉问。

    “厄尔巴岛。”她平静地说“我想买点艺术品装点夏季别墅。”

第十二章 白色与幸运星(十二)

    其实即便萨伏依国王走了,皮埃蒙特人也不是没有人抵抗。

    在蒙多维,法军与科利将军率领的皮埃蒙特人的最后战斗中,缪拉重整了溃散的骑兵旅,带领他们再次冲锋,那场面堪称壮丽。

    在此之前他率领着衣衫褴褛、几乎没鞋穿的法国军团集结在蔚蓝海岸地区,奥地利人和撒丁人则占领着通向亚平宁北部的山口。在经历了两周不可思议的行军后,谬拉打通了山口,将撒丁人和他的盟友分隔开,并强迫撒丁国王退出联军阵营。

    二十世纪的意大利地图上会看到有一条笔直的公路斜着穿过意大利北部,这条路就是沿着亚平宁山脉修过去的,并且几乎沿着古罗马大道的路线。

    在将科利将军率领的人驱逐过河并涉水一直追到对岸后,科利请求停战,缪拉作为波拿巴条款的送递者前往敌人的参谋部,在停战协议签署后,他带着波拿巴的战争通告前往巴黎。

    其实科利将军当时可以抓住作为骑兵统帅的谬拉,如果骑兵旅就像一把剑,谬拉就是剑尖,没有了剑尖的剑还有什么战斗力,说不定科利将军会就此转败为胜了。

    从某个角度而言,奥德修斯虽然想出了木马计,也是受到雅典娜帮助的。赫克托尔和阿喀琉斯则是正面对决,尽管中间有阿波罗掺合。

    骑士都是光明正大的,或者说如谬拉说的自己“直道而行”。

    但谬拉并不是遵守骑士信条的那种骑士,他曾经化名为马拉,在一封指控信上签字,信上签着所有同僚的名字,他们共同向战争部指控着一名指挥官,说他总是远离战事中心,只顾为自己谋利,最终夺走了他的指挥权。

    除了米兰的驻军司令这个身份外,谬拉其实还负责北意大利共济会的监察任务,从1790年开始被占领地区就出现了反法兄弟会,阿尔卑斯山共和国成立后这种秘密社团更是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和法国的大东方共济会不同,意大利北部兄弟会深受巴伐利亚光明会的影响。对神秘学的过分投入有时会让他们陷入某些误区,这些人被干涉后就开始不满,一些人会在隐秘的会所里聚集,表达自己的土地被外国人占领的痛心,另一些人则干一些值得注意的事。

    法国的共济会有女性成员,包括约瑟芬在内都是共济会成员。他们主要接受的是有知识的女性,而这些女性往往是贵族出身,在大革命时她们遭到了严重迫害。格瑞塔·德·洛瑞顺利逃到了意大利,在发给逃亡者的补贴断了之后,依靠自己的魅力保持往昔的尊严。

    同时据说她也受到谬拉的庇护,在卡洛琳没有来米兰时,她一直以谬拉亲密友人的身份陪伴左右。

    有人觉得她是谬拉的眼线,也有人觉得她是手段高明。总之格瑞塔并没有因为卷进什么事而受到影响,奇科尼亚拉本想邀请乔治安娜去格瑞塔的沙龙玩,但被她婉拒了。

    她从奇科尼亚拉那里拿了两瓶好酒带回了谬拉家,作为“礼物”确实寒酸了点。

    即取消了1803年征兵计划后,拿破仑又裁军60000,如果驻扎在意大利的军团撤军后要去何处呢?

    谬拉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可是总有人会被裁。战争才需要大范围扩军,有更多机会成为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乔治安娜会想到用赫梯的引渡条约体系也是因为《亚眠条约》第20条:缔约方应根据各自或部长和正式授权官员的请求,将被指控在请求方管辖范围内犯下谋杀、伪造或欺诈性破产罪的人绳之以法,前提是只有在犯罪证据得到充分证明的情况下才能这么做,以便发现被告所在地的法律授权拘留他,并在犯罪发生时将他绳之以法,接管和起诉的费用由提出请求的人承担,当然,本条绝不涉及在缔结本最终条约之前犯下的谋杀、伪造或欺诈破产罪。

    亚眠条约签订时山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没有建立,当然也就没有代表在场,但如果他们借着引渡条约加入了的话,那么也可以享受国际权力了,同时他们也要承担相应的义务。

    被指控在请求方管辖范围必须是在充分证明的情况下,切罗尼是现行,马真塔和奇科尼亚拉则不算,如果乔治安娜涉嫌染指了谬拉的军事指挥权,那么谬拉也涉嫌干涉了司法权力,抛开三权分立不说,这也是军政府和正规政府的区别。

    回到谬拉家的时候他恰巧不在,是卡洛琳接待的乔治安娜,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卡洛琳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当着男裁缝的面脱衣服的威慑力,臃肿的身材即便穿着爱奥尼亚式长裙也遮挡不住。

    如果孩子能拴住男人,这世上也就不会存在伏地魔,而是多了一个娇生惯养的里德尔少爷了。

    乔治安娜将酒给了波琳娜,然后就回自己的房间写回信了。

    她对付波拿巴有效的招数不见得每个人都受用,反正奇科尼亚拉并没有立刻同意她的请求。

    而谬拉……他本人高大英俊,在没成为将军之前就不缺女人缘。

    “要我教你怎么写吗?”

    就在乔治安娜坐在梳妆台前,拿着笔举棋不定时,她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她下意识抬起头,在镜子里看到了以奈费尔塔里为外形的哈托尔,她正在喝红酒。

    “你怎么来了?”乔治安娜对埃及爱神说。

    “你要怎么证明?”哈托尔挑衅一样笑着说,嘴唇上沾着红酒,看起来水润光亮。

    乔治安娜叹了口气。

    上一次奥热罗讽刺波拿巴矮小,他马上就还击了,等他把奥热罗的脑袋削了他们就一样高了。

    在这一方面他们是不会妥协退让的。

    “要我教你怎么写吗?”哈托尔兴致勃勃地说,像是巴不得自己取而代之。

    她开始同情起波拿巴来,人类女性对他不屑一顾,却是女神想要的猎物。

    “你要他的灵魂做什么?”乔治安娜问。

    “就像你现在做的。”哈托尔笑盈盈地说。

    她低头看着面前空白的信纸,哈托尔要波拿巴的灵魂就为了和他当笔友?

    镜中的哈托尔缓缓走向了她,红酒顺着桌面爬上来,在纸上留下了象形文字。

    “我能教你怎么读这些文字。”哈托尔低声吟唱般说“你只需要将它抄写下来就行了。”

    其实乔治安娜有些好奇,哈托尔会怎么写,因为哈托尔不只是美丽,她还是音乐、诗歌之神。

    但是好奇心会杀死猫的,猫可是有九条命的。

    乔治安娜取出魔杖,对自己用了防御魔法,哈托尔尖叫一声,不见了踪迹。

    “别忘了你也是母亲和儿童的保护神。”乔治安娜提醒道“隔壁有个孕妇需要你照顾。”

    虚空中传来一阵冷哼,接着乔治安娜就感到那股无形的压力消失了。

    她再次看向了那张放在镶嵌着珍珠的桌上放着的笔和纸。

    其实,在听说西弗勒斯被贝拉挑衅,定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时她就该想到的,不要去想那些誓言内容造成的实际效果。

    他不需要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懦夫,而干鲁莽的事。

    换过来,她需要他证明他爱的是自己吗?就算全世界都说他爱的是莉莉。

    她曾经觉得,斯塔尔夫人说的,没有爱情的婚姻她不要。

    爱情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就像没有香料的饭菜一样可以吃,不要把奢侈品当成必需品。

    酸味不能真正中和过于甜腻的味道,那天在马车上,波拿巴头一次吻她,她却觉得被“中和”了。

    那不是真正的中和,而是她“接受”了,就像第一次吃榴莲,有人无法接受它的臭味,有人觉得它口感很香甜。

    “你的品味可真独特。”乔治安娜自嘲着说,然后写起了回信。

第十三章 “重量”

    奇科尼亚拉让仆人换了一种酒,它有宝石红的色泽

    “这是藏了15年的巴罗洛,我个人的最爱。”奇科尼亚拉对二人说。

    乔治安娜接过了酒,仔细闻了闻,它散发着一股玫瑰的香气,还有一种类似雪松的木质香,难怪波拿巴会把香水当酒喝。

    “能不能告诉我,您为什么会卖了那副提香所绘的费拉拉的伊莎贝拉,那有什么不好的?”奇科尼亚拉说。

    因为那不是真实的。

    乔治安娜心想着,画中人的真实年纪已经60了,她却让提香画自己20岁的样子。

    “我觉得艺术家应该当有创作的自由。”乔治安娜看着奇科尼亚拉说“而非赞助人逼迫他们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创作。”

    “我这儿有不少这样的作品,可惜他们即得不到买家的喜欢,也得不到公众的认同。”奇科尼亚拉说“即便是卡诺瓦也要冠上现代米开朗基罗的头衔,他们明明是不同的风格。”

    这一点乔治安娜表示赞同。

    卡诺瓦会选择塞弗尔建立工作室,是因为他会先将草图制作成陶俑,接着在窑里烧制成型,一旦确定就会用石膏复制,助手们再将其转化成大理石,在转换过程中,卡诺瓦会需要许多测量工具,并且在石膏模型上画黑点作为固定点,助手们经过仔细尔精确的测量雕刻,米开朗基罗则是直接在大理石上开凿的。

    在将信写好后,乔治安娜把它折了起来,放进了信封里,她犹豫着是不是要封起来,毕竟这样省“大家”一点事。

    就如拿破仑在巴黎军校时接触的法军将领雅克·德·吉贝尔伯爵的《战术通论》所写:“现役部队既给人民造成负担,又不能在战争中取得决定性大捷。与此同时,民众大都疏于武装训练,愈发衰弱……假如某国能具备男子气概、创建国民军队,它将称霸欧洲。”

    在所谓男子气概上,她的个人理解是一种普遍认可的优先权,比如贺拉斯杀死他的妹妹,杀人当然是违法的,法律禁止杀人,可罗马人并没有责备他,因为他获取了胜利,保卫了罗马。

    在这种固有的模式中,男性统治得以充分行使,同时展示男子气概的义务也强加给了每一个男人。名誉不同于负罪感,斯巴达人维护自己公共食堂的位置,属于维护集团的认可。“勇敢”有时意味着害怕自己被逐出“无弱者”的男人世界,归入“弱者”的世界里。

    不论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都是这样,力量、竞争等等,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就没有这些男性素质带来的压力,也不需要“真正男人”的认可,这些学院的男生体现的是去除男子气概后的温柔和温存,即便被人说也不会去硬充好汉。

    乔治安娜过去也觉得自己书读得不错,她还教了那么多年书,到这里却发现被一个小自己那么多的男人比下去了。

    她本来就是女人,被归为“弱女子”也没什么负担。

    在这个时代女人都是呆在家里的,或许,这就是将指挥权还给谬拉的最佳办法。

    爱情虽然是最适合女人的武器,但谬拉并不缺爱,谬拉需要很多尊敬。

    那篇通告上说,法军一手握着橄榄枝,一手握着胜利剑。

    而贝萨利留却说,一手握着躲不过的毁灭,一手握着和平和安宁。

    胜利剑、正义剑都需要有人来持,查士丁尼有一个好将军,才不至于在将贝萨利留召唤回来后,像西罗马皇帝一样,被军营里走出来的皇帝给推翻。卢比孔河被他们踏过了很多次,他们也从来不像凯撒那样犹豫。

    当赫拉克勒斯想要金苹果时,曾请阿特拉斯代替自己取,在此期间赫拉克勒斯会代替阿特拉斯擎天。然而等阿特拉斯取来了金苹果,阿特拉斯却不想擎天了,这本来就是一种刑罚,是宙斯降在泰坦诸神身上的。

    监狱就是监狱,哪怕卡吕普索将它布置成梦幻花园也无法改变。

    酒神还有一句格言,不要狂欢滥饮,以免被人看见你本来的样子,而非伪装的样子。

    青铜照见外表的镜子,酒是照见内心的镜子。

    其实她本来就是个享乐主义者,才会想将厄尔巴变成瓦尔哈拉。

    “我父亲不希望自己的信公诸于众。”一个少年忽然说。

    乔治安娜看着他。

    是看起来如宫廷侍从般的欧仁·博阿尔内。

    “你怎么会在这儿?”乔治安娜问。

    “我接到了调令,父亲让我去科基拉岛。”欧仁说。

    科基拉岛是科孚岛在被英国占领前的名字,它位于爱奥尼亚海,对岸就是阿尔巴尼亚,重点是它扼住了奥特兰多海峡,那里是进出亚得里亚海的必经之地。

    所有地中海东部的货物都要运往的里雅斯特,从的里雅斯特运往维也纳,再经过斯特拉斯堡进入西欧。

    “如果英国人从马耳他撤军,我们也会撤,在《亚眠和约》上我们承认了塞普莱斯共和国。”欧仁说。

    那是个由几个爱奥尼亚海上几个岛组成的小国,却是自君士坦丁堡陷落后成立的第一个政权——在沙俄的保护下。

    本来这块地方属于法国,在《坎坡福米奥条约》得到了确认,可是当地居民不喜欢法国人的税收制度,把他们赶走了,保罗一世趁机占领了该处。

    “你走了,意大利怎么办?”乔治安娜问。

    “父亲告诉我,少说话多学习,不要在国务会议上发言,他们觉得我在是因为那些信,我有一个房间,他们谁都不允许进入。”欧仁平淡得说“我只需要善待国民就好了,了解他们、知道他们的名字,不要对陌生人表达太多热情,也不要信任他们。”

    “那是他教你的,你自己觉得呢?”乔治安娜问。

    “他是对的,梅尔奇并不想意大利成为民主国家,他只想成立贵族寡头,可惜贵族并不买他的账。”欧仁说。

    她没有觉得太惊讶。

    “我不想你去科孚岛……”

    “是科基拉岛。”欧仁纠正道。

    “意大利是你的,我是来玩的。”乔治安娜说“擎天的事该给男子去干。”

    “如果你生了孩子,这顶王冠会是属于他的。”欧仁说。

    她觉得可笑至极。

    “有什么好笑?”欧仁问。

    “我生不了男孩。”她很平静地说“我是一种名为媚娃的怪物。”

    欧仁盯着她看。

    那其实不是她的真心话,如果法兰西共和国无法给他终生制,10年后他任期到了,还能到君主立宪的意大利王国继续当“总统”,但她现在很担心波拿巴的事业会提前玩完。

    “你还爱他吗?”欧仁问“那个黑头发、黑眼睛的男巫。”

    “他没来找我,我为什么爱他?”她面无表情地说。

    “他来找你呢?”欧仁问。

    “我跟利昂说过,我不会辜负他。”她疲惫地说。

    “这好像是男人对女人说的。”欧仁说。

    “随你们的便。”乔治安娜说,将火漆放在信封上,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我有一个秘密渠道,每天我都会写信给父亲,但他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们在通信。”欧仁说“你想用吗?”

    她把信丢给了欧仁。

    她还是想保留一点隐私,或者说,她觉得私拆他人信件不是个好习惯。

    欧仁带着信走了,像是个信使。

    “对了,不要查法国军队走私的事。”欧仁临走时说“宪兵是归我管的。”

    接着他就消失了。

    她看着欧仁消失的方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再写一封回信,因为这封说不定波拿巴收不到的。

    后来她一想,一个娘们管那么多干什么?于是她起身带孩子去了。

第十四章 阿特拉斯之海(上)

    英语的大西洋(atlantic)一词源于希腊语,意为神话中的擎天巨人阿特拉斯,而按照拉丁语,大西洋该称为mareatlanticum,希腊语的拉丁化形式为atlantis,即柏拉图所记录的沉没的大西洲亚特兰蒂斯。

    按照洪堡在梵蒂冈保存的古代墨西哥抄本,以及保存在南美墨西哥档案馆的的记录,都有过类似的记述,“地球上曾先后出现过四代人,第一代巨人死于饥饿,第二代人类毁于巨大的火灾,第三代人类是人猿,他们会语自相残杀,后来又出现第四代人,即处于太阳与水阶段的人类,他们毁于大洪灾之中。”

    第四代人,即亚特兰蒂斯人,便传说毁于大陆沉没。

    “这是什么酒,怎么那么苦?”波琳娜尝了一口乔治安娜的带回来的酒后说。

    卡洛琳是孕妇,她并没有喝酒,据说她的肚子和内伊元帅夫人的肚子差不多大了。

    “这是意大利文学沙龙里流行的开胃酒,你要是想去玩就要习惯。”乔治安娜喝着半苦半甜的味美思酒说,相比起意式浓缩咖啡,这已经不算苦了。

    “我才不去什么文学沙龙。”波琳娜将那杯酒放到了一边“我连日记都不写,讨论什么文学。”

    “你打算去那个‘爱国咖啡馆’?”卡洛琳坐在躺椅上,有些吃力地说。

    事实上乔治安娜不打算去,只是在奇科尼亚拉家聊天的时候聊起了这个话题。

    拿破仑喜欢伊利亚特,贝尔纳多·扎马格纳却将奥德赛当成希腊文学教材。

    德农退休后一到威尼斯,就经常光顾“宁静主义”的沙龙,在这些聚会上他遇到了伊丽莎白·马里尼,同样在威尼斯呆过的奇科尼亚拉也认识她,他开玩笑似得问德农还记不记得她。

    实际上德农不只是记得她,还与她有通信往来,拜伦爵士将她比作德斯塔尔夫人。

    这年头已婚身份不是一种禁忌,反而是摆脱了“老处女”的标签。由于这位红颜知己,德农很快融入威尼斯画坛,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直到大革命爆发。

    原本德农以为这件事和他的关系不大,然而他作为一位前法国外交官,交际圈实在太广了,风声鹤唳的威尼斯寡头们不得不谨慎对待,将他叫去审问。

    他一再表明自己是个退休的版画雕刻师,并且非常热爱和平和艺术研究,他还有两个年轻的学生,他们都得到了惊人的成就。

    这两个学生中的一个现在就在米兰的艺术学院里,另外就是那位“红颜知己”,伊丽莎白的丈夫在德农被驱逐出威尼斯后,将伊丽莎白接到了希腊去避风头,她被指控与法国外交部前主任、法国未来在威尼斯的大使海宁之间提供“便利”,要在她的沙龙里组建一个雅各宾俱乐部,组织葡萄酒贸易云云。

    德农向威尼斯调查团秘书提出自己没有与政府作对的理由,并表达了自己对国王的感情,一如奇科尼亚拉公开表达对路易十六的同情。

    接着他们俩就当着乔治安娜的面心照不宣地笑了。

    后来他们就聊起了举行雕塑比赛,主题是波河大桥的装饰,奇科尼亚拉有另外的主意。

    在罗马的广场上有一个四河喷泉,是贝尔尼尼为罗马教皇设计的,四河分别代表多瑙河、恒河、尼罗河河拉普拉塔河,同时这四条河流代表了人类文明,欧洲、亚洲、非洲和美洲。

    鲁本斯也画了同一主题的油画,这是当时很流行的题材。不过鲁本斯很爱画女人,他的画里四个河神分别搂着四个丰盈的妇女,她们分别代表四条河流,那副画也就没法放在公共场合展示了。

    不过真正吸引奇科尼亚拉的是水池中的泥塑植物,它们构成了喷泉的背景。

    乔治安娜不晓得奇科尼亚拉有多想念卡诺瓦,他也不担心要是以后发生战争,这些精美的雕塑会毁于炮火。

    然后就聊到了内伊将军的身上,他在瑞士驻军期间通过游说,从瑞士人手里搞到了一笔钱,为法国驻军提供费用。

    另外就是修路的事,塔列朗在和瑞士代表们谈调停条约的时候就把在瑞士境内修建多条道路的法令写进去了,内伊花了一番功夫才说服瑞士代表们接受,因为反对者们觉得这么做会改变贸易路线,让一些州变得贫困。

    奇科尼亚拉就问乔治安娜,意大利这边是不是也要修山外面那种木轨路,尤其是在瑟尼山路开通后,以前的商道运输量会被瑟尼山路分走很多。

    内伊将军是莱茵军团的人,莫罗甚至还是他的老长官。

    可是他有个年轻漂亮的妻子,是约瑟芬牵线搭桥,这位年轻的太太是约瑟芬的女儿奥坦斯的同学。

    她一开始根本没看上内伊,那时内伊还穿着半旧的军装,留着镖骑兵的小辫子和络腮胡,来巴黎后他的形象发生了很大变化,首先就是把辫子和胡子都剃了,并从此以后注意起了刮脸修容。

    乔治安娜很喜欢看到别人穿靴子,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打算迎合她的喜好,上一次她在圣克劳德已经看不到系着三色腰封的人了。

    为什么这次去瑞士“调停”的是内伊,而不是谬拉呢?

    谬拉一开始也是不打算听命令的,直到奥热罗出声。

    奥热罗现在没有职位,却不像马塞纳那样,只能呆在自己退休的地方,除非得到召见,比如参加山南共和国建国仪式,以及参加乌尔克运河的开工仪式。

    奥热罗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乔治安娜问他想不想去意大利,他想去就跟着来了。

    谬拉也很自由,他说不定哪天就又跑回巴黎了,可是他是拿破仑的妹夫,还和另一个妹夫勒克莱尔参加过雾月政变。

    因为认识到自己可能会被替代,谬拉选择了听从她这个拿着把剑,还有几件衣服就打算指挥他的情妇的命令,可是他不会那么善罢甘休的。

    文学社没有参与,可是切罗尼是诗人。

    格劳秀斯曾说,万民法中允许许多自然法所禁止的事情,其结果不亚于认可战争行为和其他行为中的不义。

    然而战争法中与正义的最初的和基本的妥协,必须与何者能被视为是战争的正当理由有关。

    格劳秀斯注意到,国王们被允许为所欲为,不过是因为这些国王不受人类的惩罚。

    当詹姆代表正义惩罚邪恶的时候,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到今天,斯内普与莉莉的关系已经完全被洗白了,他这个丈夫被人们忘到了九霄云外。

    加缪曾在《卡利古拉》中写道:

    人理解不了命运,因此,我装扮成命运。

    我换上了诸神那副糊涂又故作高深的面孔。

    与其说是愚蠢,不如说是荒诞。

    希腊神话里有许多怪物,英雄们也可以随意地杀戮它们,没有人会为它们寻仇。

    除了被奥德修斯戳瞎的独眼巨人,他被波塞冬惩罚了,在风暴中吓得昏了过去。

    可是奥德修斯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设计好,他会活着到家的,波塞冬不会杀死他。

    奥德赛的开篇里,宙斯就说过了:

    凡人总是归咎于天神,说什么灾祸由我们遣送,其实是他们因自己丧失理智,超越命限遭不幸。

    当波莫纳害怕孤独时,她宁可与同样孤独的莉莉做朋友,可是她现在接受了孤独,那么她就不需要再勉强自己了。

    她放过了自己,觉得好受了很多。

    罗密欧和朱丽叶的爱不能瓦解两家的世仇,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世仇也不是两个来自马瓜世界,在魔法世界毫无根基的年轻人能瓦解的,所以哪怕西弗勒斯立下了那么多功劳,还是被抹去了。

    加缪的卡利古拉老是在说自己是唯一自由的人,他让她想起了童话里只有自己拥有魔法的国王。

    有一个大臣,自称是对他忠诚的,于是卡里古拉命令他,将自己的儿子杀了,然后让大臣爱卡里古拉像爱自己的儿子那样。

    正常人都觉得那是荒谬的,但卡里古拉不是暴君么?

    然而暴君卡里古拉虽然被忠臣杀死了,他却在临死时说自己活着,因为“诗人卡里古拉”还在。

    就像国王的两个身体,一个是有朽的,一个是不朽的。

    此时命运的逻辑不是得到和失去,而是将一切推到极致,或者不存在“中立”。

    拿破仑送给沙皇马耳他,沙皇没有回应,反而借着《特申条约》,与法国一起成了波罗的海诸国的保护人。

    这个条约只承认俄国是德意志的保护人,不包括非德意志的瑞典、丹麦,可是武装中立同盟不就是《巴塞尔条约》成立的?

    要么沙皇承认《亚眠条约》,和法国一起逼着英国从马耳他撤军,要么就只能容忍法国无视《亚眠条约》,按照《坎坡福米奥条约》将科基拉岛占领了。

    至于人民的意志?法国舰队把那个岛围起来不就好了,顺便把奥特兰多海峡给封了。

    “去把布干维尔叫来。”乔治安娜说。

    “找他来干什么?”波琳娜问。

    “我有事要问他。”乔治安娜话音刚落,保姆把德尔米德抱来了,谬拉的儿子却自己在走。

    她看到这一幕很恼火,不过德尔米德的妈妈都没说话。

    有人带孩子会说童话故事,乔治安娜则更喜欢让航海家来说。

    伏地魔会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发怒,又在杀死哈利波特后高兴地手舞足。

    他若不理会那则预言,也不理会哈利波特,就像波拿巴信上写的:他惹我发火,这有碍于我的尊严,若我真的动怒了,他还对这种行为引以为荣。

    移山咒再厉害如何?它还不是被“除你武器”打败了。

    为了取得美国独立战争的胜利,路易十六不计成本地投入,在路易十四、十五本就高筑的债台上雪上加霜。

    此时她再回头看那场巫师战争,伏地魔还顾念着巫师世界的未来,只要交出哈利波特就不予追究。

    邓布利多赌上了所有在校生,在麻瓜世界中有许多潜在的泥巴种,伏地魔却和祖先斯莱特林一样拒绝他们入校。

    波莫纳和洛哈特站在一起的场面肯定堪称“奇景”,而这就是千年名校的师资力量。

    当知道得更多,明白世界不只是霍格沃茨一个选择的时候,赫敏的博格特还会是米勒娃拿着通知书,宣布她退学么?

    柏拉图山洞里的人本来过得很幸福,他们不想看外面的世界,所以将那个让他们看外面的人打死了。

    而她选择了离开山洞,这多亏了莉莉,爱情和家庭这个领域一直都是她的。

    于是她只能被迫去走向另一条路,这也是阿不思希望她走的路。

    正常女性的世界里,贞洁是第一优先权,倘若约瑟芬没有犯错,她和欧仁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可是斯内普为了过去而死,她选择为未来而活。米勒娃的父母相爱而痛苦得在一起,现在她为彼此做了解脱,不需要他继续徘徊不定了。

    有人会帮她做选择的,就像这次米兰之行,她真的能从马赛出发去科西嘉,看他们家的桑树园么?

    趁着这次在皮埃蒙特,好好看看别人是怎么种桑树的吧,毕竟她只是个“园艺师”,不是“农业家”,学海无涯,她还有得学呢。

    不要浪费你的天赋。

    她遇上了一个将尽情使用自己天赋视为幸福的君主,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呐。

第十五章 阿特拉斯之海(中)

    在《亚眠条约》中提起了马耳他语,这种语言据说起源于古迦太基,因吸收了大量外来语,成为一种独立语言,马耳他语使用者可以与北非a拉伯人做一半交谈,甚至某种程度上可视为西a拉伯官方语言。

    关于阿特拉斯的神话里,珀尔修斯砍下了美杜莎的头后返回的路上看到了阿特拉斯,阿特拉斯对他说“我累了,请你用美杜莎的首级正对着我,让我变成石头吧。”

    珀尔修斯答应了阿特拉斯的请求,把美杜莎的首级正对着阿特拉斯,于是他变成了阿特拉斯山。

    在日落之地马格里布确实有一座阿特拉斯山脉,它自摩洛哥西南部延伸至突尼斯东北部,是非洲最广大的皱褶断裂山区,古时一些北非国王自称是阿特拉斯的后代。

    乔治安娜曾以为,匈牙利人要将法语传播给克罗地亚人,但在和奇科尼亚拉交谈后,她才知道自己弄错了。匈牙利人打算将马扎尔语当成神圣罗马帝国的官方语言,于是他们让克罗地亚人使用马扎尔语。

    在结束了数次维也纳之围,取得了反对土耳其人的胜利后,神圣罗马帝国加紧了对匈牙利内部事务的干涉,并且哈布斯堡宫廷没有把当年土耳其人占领的土地还给匈牙利,相反,却把它们当成战利品随意分封了。

    另外就是盛产葡萄酒的海基奥尔加姚地区爆发了一场农民起义,走投无路的农奴和当时的边防军库鲁茨一起反抗奥地利人,这一切都导致了库鲁茨诗歌的流行。

    在1794年时,有一批手抄本开始在英、法等国流行,是书信文学的形式写成,主要记录着拉科奇这位民族英雄的事迹,接着相安无事了好几个世纪的克罗地亚和匈牙利出现了冲突。

    奥热罗是拿破仑走马上任、成为意大利军团司令后第一个来报道的,当时波拿巴刚处理完哗变,在发生了那次经典的对白后,奥热罗就对第二个来报道的马塞纳说“我真怕这个小杂种。”

    可是在卡斯蒂廖内,也是他敢于反抗波拿巴的命令不愿意撤退,才反败为胜的。

    拿破仑雾月政变时奥热罗虽然反对,却并没有做实际上的反对行为。

    他解散了巴达维亚议会,却没有立刻得到惩罚,波拿巴是借着没有召回命令,他擅自离开的理由将他给解雇了。

    这也导致了许多将领引以为戒,除了谬拉这样的,几乎都不敢为了表示亲近、送礼等理由擅自离开驻地。

    另外一个就是圣西尔,他总是被调来调去,葡萄牙打完后他就被调到雷恩剿匪去了。

    奥热罗有一笔佣金,可以保证他在巴黎的生活。除了法兰西第一剑客的绰号外,奥热罗还有个绰号叫“胜利的宠儿”。有一次奥军发起“布雷西亚奇袭”,以3人死亡、11人负伤的微小代价俘虏了当地守军,并占领医院。医院病人包括拉纳、感染疟疾的缪拉,约瑟芬差点被俘虏,她本来是要从布雷西亚撤到米兰,然后就发生了卡斯蒂廖内战役,奥热罗在干旱平原与敌鏖战十六个小时,夺回卡斯蒂廖内。

    为了能用足够的金费修水文站、防洪堤,乔治安娜叫停了卡斯蒂廖内街的修整工作。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年威灵顿将军所在的联军在里昂遇到了一个守将也是卡丝蒂廖内公爵,好像还是个元帅,他称呼拿破仑为暴君,接着就让联军兵不血刃地夺取了里昂。

    她一直惦记着里沃利城堡,那里不仅是瑟尼山路的必经之地,还是个很理想的收费站,只不过法国大革命后通行税就被取消了,在从地方收取了一次通行税后,执政府就用盐税来为修路提供财政支持了。

    巴黎农协会也在抱怨这件事,旅客们往往只顾着前往景点和旅店,不会中途在乡村停留,而他们又承担着修路的任务。

    理论上当然是专业修路队施工最好,那位罗马大道专家所知道的修路技术可不是法语都不会说的农民知道的。

    可是国家预算就那么多,为了让乌尔克运河启动也用了里昂的私人资金,它迟早会收归国有的,最好是用红酒的税收。

    法国的高级红酒是葡萄牙波尔图红酒无法竞争赢的,这跟关税就没关系,可是低端红酒就不是波尔图红酒的对手了。

    即然现在乔治安娜住在谬拉家里,她就不能不做点防备的手段,免得又传出龙骑兵夏尔那样的事来,这是对她和谬拉的双重灾难。

    布干维尔还是她的监护人,有些事他来说更好,前提是谬拉能听进去,谬拉把她安排在自己家,不就是为了就近监视?

    谬拉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哪怕他高大英俊,西里斯和那个在植物园里遇到的医生都比他俊美多了。

    即便她和谬拉都能说法语,还是沟通不良。

    《亚眠和约》上还写道,以马耳他语为母语的人可以在岛上驻防,难不成要让北非的a拉伯人去?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条约中也写了,柏柏尔人国家属于敌对国,这次多国海军剿匪就是剿的柏柏尔海盗。

    要不是莉莉和西弗勒斯的纯美爱情,她也不会想去管这些事。

    我累了,莉莉,你拿着逗猫棒逗别的要理你的猫吧。

    “来吧,喝点真正的酒。”波琳娜说,将一杯红酒递给了乔治安娜。

    她接过了酒,毫不犹豫地干了,入口全是果味的芬芳。

    她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像是要把自己灌醉,但波琳娜缺不给她倒了。

    “你等会儿还要见客人,别喝醉了。”波琳娜说。

    “你说我为什么那么倒霉?”乔治安娜半醉半醒地对波琳娜说“我想要什么,什么都得不到。”

    “你不是倒霉。”波琳娜喝了一口酒“你拥有了很多别人想要的东西了。”

    乔治安娜哭了起来。

    这话她也对别人说过。

    “拿波昂尼又不是抛弃你了,他会接你回去的。”波琳娜面无表情地说。

    她才不是为了这个哭呢,可是她还是感觉好受了一些。

    哪怕是被利用了,总是有人要,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那才叫真正的凄凉。

    美人如此,良弓亦如此,飞鸟没了,还要弓干什么呢?

    也许用来防身,没有鸟还有强盗,但是,用弓的人也会考量,这把弓关键时刻靠不靠得住呢?

    “我想拿葡萄酒渣来生产涂料。”乔治安娜抽泣着说。

    “你是财迷心窍了吗?”波琳娜点了一下她的脑袋。

    “废物也可以再利用嘛。”她瘪着嘴说。

    波琳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儿穿得像个冒险者的布干维尔出现了。

    其实布干维尔年轻20多岁也算相貌堂堂,可惜……

    她让保姆把德尔米德和谬拉的儿子带走了,打算等说完了正事再把他们带出来和船长玩。

    “夫人,美国人发现金矿了。”布干维尔说“这一次好像是真的。”

第十六章 阿特拉斯之海(下)

    1799年,有一个名叫康拉德·里德的12岁男孩在北卡罗来纳州卡巴鲁斯县的一条溪流边玩耍,他在偶然间发现了一块17磅重的金块。

    一开始家人并不认为他捡到了金子,反正它被当成门挡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个路人以3.5美元的价格将其买走,这家人才最终意识到了错误,开始在小溪附近采矿,并且发现了许多沙金。

    洪堡走后,总统杰斐逊下令对美国多处公地进行勘测,俄亥俄州是一个完全由公地组成的州,它是根据《西北法令》批准加入的。《巴黎和约》签订后,除了13州之外,基本上都属于“公共土地”。

    西北法令则是将西北地方划分为若干个自治区,按照美国宪法,人口6万以上就能成为州,西北地方人口达到2万就可以成为新州了,成年男子5000则可以成为准州。

    这条法令又可以称为《俄亥俄河西北法令》,因为该法令解决的就是俄亥俄河以北、宾夕法尼亚以西、密西西比河以东区域的土地问题。

    在这个法令的基础下,已获得的西部土地要均先纳入联邦政府的公共土地储备,然后再以现金支付的方式进行土地拍卖。

    接着就在南卡罗来纳州的兰开斯特市郊发现了一个产量很高的金矿,这座城建成于1742年,独立战争期间大陆议会曾离开费城,这段期间它一直是首都。1744年6个易洛魁酋长到这里来,与宾夕法尼亚、马里兰州、弗吉尼亚州的代表一起解决土地问题。

    同时这里也生产了很多步枪,为独立战争提供了武器。

    往返于这里的马车很多,因此这里有了美国第一条收费公路。

    发现金矿的地方并不属于西北地区,却是没有出售的公共土地。

    关于这个金矿别的消息布干维尔也没有了,而且比起金矿带来的骚动,还有别的事更需要关注。

    首先是英国人在埃及逮到了一个法国军官,他的任务是进行勘测。2月9日那天英国就停止了所有撤军,除非法国对它最近在帕尔马、瑞士和埃及的行为给予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

    拿破仑拒绝答复,说这些只是“小事”,他希望广袤海外帝国统治者不列颠与欧洲大陆之主法兰西建立伙伴关系。

    惠特沃思认为这只是华丽辞藻,他汇报给阿丁顿“我以为和我说话的不是欧洲最伟大国度的首脑,而是一个龙骑兵上尉。”

    本地治里没有还给法国,好望角应该还给荷属东印度公司,但那里依旧有英国总督在那边。

    而那个原本被派去收回印度的邓肯,则掉头去马达加斯加对面的法兰西岛,他曾经在大革命期间担当法国海军炮手,先后在康克劳、迪巴耶、莫罗和克莱贝尔的手下任职。

    那个地方位于好望角以东,邓肯在岛上修了很多工事。那个岛有充足的淡水和食物,可他面对的是弹药的问题。

    《箴言报》上大肆宣扬,法国并不想重燃战火,但他也不想让法国为了避战而放低姿态。

    “芽月法郎”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新的法令宣布不许现金离境,取消铸币税,用十进制货币体系代替十二里弗尔、二十四里弗尔、四十八里弗尔的旧金币体系,停止使用金银合金货币。

    A拉伯数字和十斤制差不多是10世纪左右传入欧洲的,但它的应用并不广泛,一直到1799年法国才提出十进制度量衡。

    哥白尼在《天体运动论》里提起了“十进分数”,即小数。

    古希腊人将圆分为360度,再在此基础上划分出黄道12宫,每一宫占12分之一。

    但黄道又是地球绕太阳公转的圆,地球绕太阳转365天,还有5天哪去了呢?

    一点小小的偏差累计起来都会变成很大的数字,天文学家们一直在研究更准确的历法。

    总之,神话是不可信的。比如阿特拉斯真的在看过珀尔修斯所砍下的美杜莎的首级变成了阿特拉斯山的话,他就不可能帮助珀尔修斯的曾外孙赫拉克勒斯取得金苹果,除非赫拉克勒斯也知道怎么让石化的人重新活蹦乱跳。

    女人对于战争的想法是消极的,害怕失去。以前波莫纳没有想过,阿不思为什么会帮麻瓜,他的妹妹阿里安娜明明是因为三个麻瓜变成那样的。

    她以为邓布利多是因为害怕麻瓜人多,所以选择了妥协。

    阿里安娜的死让邓布利多从格林德沃制造的幻觉里苏醒了,不像格林德沃的追随者那样,觉得巫师可以统治世界。

    阿利安娜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克雷登斯却可以选,如果他不是因为那么孤独、渴望被爱的话,也不至于被格林德沃操控,成为暗杀的工具。

    关于沙皇保罗一世的死现在众说纷纭,然而现在的亚历山大一世已经不是即位初期时的亚历山大了。

    实际上,释放普罗米修斯的不是赫拉克勒斯,因为宙斯下过神谕,只有神愿意放弃永恒的生命,普罗米修斯身上的锁链才会解开。

    赫拉克勒斯并不是神,但他有个名叫卡戎的老师,他是天上的人马座,因为中毒处于半死不活的境地。

    他放弃了永恒的生命,给了自己和普罗米修斯一个解脱。

    沙皇亚历山大的“非正式委员会”里有不少受大革命影响的老师,他们将许多法语书籍翻译成俄语,决定发起一次启迪民智的运动。

    另外就是格鲁吉亚问题,从小威廉·皮特时代开始,英国就将土耳其的领土完整视为维持东方利益的重要基石。

    在保罗一世疯狂的计划里,他不只是要和法国一起瓜分奥地利,还要占领印度,实际上他也真的那么做了,在军需和外交都没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就派出大军独自向印度进发。暗杀保罗一世的那天晚上,其中有个刺客据说就是格鲁吉亚人。

    这最终导致俄国虽然成了武装中立同盟的保护者,但阿丁顿却不怎么理会“北方大国”们。

    如果英国只占领马耳他,拿破仑还不至于想要攻占科基拉岛。倘若马耳他和西西里连在一起,就会封锁住亚得里亚海与东地中海。

    现在法国港口里不止是没有在建战列舰,连一艘船都没有了,海军大臣德克雷曾参加阿布吉尔海战,也去过马耳他。在阿布吉尔海战中他设法逃脱了英国海军围剿,在瓦莱塔和一千名水手避难,后来又遭遇三艘英国船只袭击,他在沙丘上激战了9个小时,最后被俘到马洪港,交换俘虏时返回法国。

    勒克莱尔将军死后,是德雷克将波琳娜和勒克莱尔的遗体带回法国的。有传说拿破仑曾在埃及下令让德雷克夺回科基拉岛,但是信使被劫持了,这个命令一直没有传到。

    弹道学可以解释出弹头的运动,能够预见它的轨迹,却不能计算炮弹会炸成多少块,每个弹片飞向何处,但这丝毫不会削弱弹道学的可靠性,它只是不能解释碎片和个人命运的关系而已。

    和约瑟芬现在拥有的大钻石比,她手上那枚铭刻着“命运”的钻戒上的钻石真的如同“碎片”。

    为了避免那封信欧仁传不到,乔治安娜决定再写一封,让海军送过去。

    在阿喀琉斯回到战场和宿命之前,赫克托尔是被宙斯关照的,他很幸运,一直取得胜利,可是到了22卷时,他感觉到宙斯对他的帮助已经结束了。

    他只是穿上了阿喀琉斯的盔甲不是真的成为阿喀琉斯,他那对凡人父母在呼唤他回城里。

    赫克托尔则想起了自己拒绝过波吕达马斯的建议,据特洛伊城墙坚守。

    这种耻辱,让他宁可战死。这里赫克托尔进行了独白,他觉得阿喀琉斯不会可怜他、尊重他,视他如女子。

    亚里士多德在《尼各马可伦理学》中评价,赫克托尔的独白是“政治勇敢”,在亚里士多德看来,真正的勇敢是“由于恰当的原因、恰当的方式、在恰当的时间、经受得住所该经受的,也怕该怕的事物”,勇敢是鲁莽和胆怯之间的中道。

    赫克托尔不是勇敢,他主要是被羞耻感支配的。

    人当有恐惧感,眠龙勿扰这句校训,那些麻瓜小孩不知道,也不知道把龙吵醒了会有什么后果,孤独的斯莱特林想要一起玩耍的同伴,然后吵醒了沉睡的龙。

    人类需要神灵,遏制住那股超越自然的感觉,过于狂妄地将自己当作宇宙的主宰。

    但人也并非在神的面前渺小无力,当独眼巨人吃掉奥德修斯的同伴时,他想着的是为同伴复仇,而神谱之中黄金时代的人却只想着无痛的死亡。

    曾经有个很有天赋的女巫,她以为只要将世间痛苦都消除了,这个世界就变美好了。

    可倘若她自己被绑在火刑柱上的话,她也没功夫共情。有些痛苦是非必要存在的,不需要忍受它。

    路易十六遗言:我清白死去,我原谅我的敌人,但愿我的血能平息上帝的怒火。

    可惜她没国王那么伟大,她只是个“无人”,一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罢了。

第十七章 赴宴者(一)

    “这是什么?”

    乔治安娜接过了一杯透明的酒,它闻起来有股很浓郁的茴香味。

    “猴子茴香酒,在西班牙和南美都很流行。”奇科尼亚拉说“我听说直布罗陀的守军也很喜欢,他们会在泡了海水浴后来一杯。”

    “不是因为直布罗陀巨岩上的猴子,是因为酒瓶上有一只猴子,它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科学说这是最好的,我没有说谎’。”德农说。

    “你觉得和马赛茴香酒比哪一种更好?”奇科尼亚拉问德农。

    “我更爱喝葡萄酒,茴香酒太烈了,更适合水手喝。”德农说。

    乔治安娜凑近了闻,果然酒味比葡萄酒要浓地多。

    “尝尝看?”奇科尼亚拉怂恿着。

    “再喝我就要醉了。”乔治安娜把那杯白酒放下了“今天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玩。”

    “不如我带你们去米兰游览吧。”奇科尼亚拉说。

    乔治安娜不置可否,顺手拿走了两瓶没有开封的酒。

    “你觉得这酒怎么样?”乔治安娜昏昏沉沉地对布干维尔说,她可能真的喝多了。

    “就像那句意大利谚语说的,没尝过苦的人就不懂得欣赏甜。”布干维尔品味着波琳娜嫌苦的葡萄酒说。

    乔治安娜觉得很累了,因为她发觉自己其实对于“正义事业”也没什么动力,她更倾向于遵守国际保密法隐藏自己。

    “等海上开始进攻后,陆上也要有人占领那不勒斯的港口,尤其是塔兰托,您觉得哪位将军更适合?”布干维尔问。

    “我不想讨论战争。”乔治安娜疲惫得说,她以为自己努力了那么久,能让和平延长一段时间。

    “不是说你陪我散心的吗?怎么你比我还要沮丧。”打扮得珠光宝气的波琳娜说,她看起来像是要参加晚宴。

    “你去哪儿?”乔治安娜下意识地问。

    “你觉得我看着要去哪儿?”波琳娜说。

    她打量着波琳娜。

    “我要去参加维斯孔蒂家举办的宴会,你去吗?”波琳娜问。

    她下意识地摇头。

    “去吧,当散散心。”布干维尔怂恿着。

    “我去可能会更难受。”乔治安娜说,她一直不擅长在人多的场合,哪怕她是在人多的赫夫帕夫学院。

    但她听说格兰芬多的派对气氛很热烈,可能是因为那里是一群热情的人。

    “我儿子交给你们了。”波琳娜说,接着就离开了谬拉家。

    在希腊语里,茴香的名字是“马拉松”,相传是公元前490年,希腊人与波斯人决战时获胜的地方,一个希腊士兵从马拉松跑回雅典,然后就有了马拉松长跑。

    她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跑了全程马拉松。

    “要怎么才能让你高兴起来呢?”布干维尔问。

    这时保姆把德尔米德抱了出来。

    “他交给你了,船长。”乔治安娜笑着说“这是你的新水手。”

    布干维尔站起来,走向了德尔米德,他们很快就玩到一起去了。

    虽然是个很不吉利的想法,但是战争爆发后往往会有瘟疫,她要提前做好准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教堂是必不可少的墓地。

    冬天在亚得里亚海上吹的是“波拉”,它会吹向阿尔巴尼亚所在的方向,这片地区海盗很多,但也不是总会遇到海盗的,于是威尼斯海关的风向标是古罗马的命运女神福图纳。

    科基拉岛其实与阿尔巴尼亚隔海相望,第一阶段的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便是因为科基拉事件引起的。

    埃皮丹努斯是科基拉的殖民地,而科基拉又是科林斯的殖民地,科林斯位于地峡,是提洛同盟和斯巴达都要争取的对象,当埃皮丹努斯发生内乱,需要科基拉援助时,科基拉人拒绝了,接着埃皮丹努斯找到了科林斯,导致了科林斯和科基拉爆发了冲突。

    科基拉打败了科林斯人,但考虑到科林斯是斯巴达的盟邦,担心科林斯报复,于是科基拉求助希腊。

    现在法国哪有什么同盟?

    他以前会用的外交手段呢?现在怎么不用了?

    乔治安娜勉强打起精神,想着给谁写信。

    恰巧这时门口热闹起来,不一会儿谬拉就回来了。

    他上下打量着乔治安娜。

    “干嘛?”她满是敌意地问。

    “你今天怎么不去马力诺?”谬拉问。

    还兵权给你。

    她腹诽着,嘴上却说的另一套。

    “我想找个老师,德尔米德该开始识字了。”

    “这些不忙,你让我去那不勒斯是不是因为那个原因?”谬拉问。

    她看着谬拉,他也看着她。

    “你要用什么理由占领那不勒斯的港口。”乔治安娜问“那不勒斯现在是中立国。”

    “所以我来问你啊。”谬拉说,坐到了她对面,拿起酒瓶就喝,刚喝了一口就吐了。

    “这什么酒,怎么是苦的?”谬拉大骂道。

    波拿巴说,酒已经开了,哪怕是苦的他也要喝下去。

    “我们修一条沿海的路怎么样?”

    “什么?”谬拉惊讶地说。

    “第二次布匿战争,迦太基为了偿付给雇佣兵的工资,必须发展商业,他们在西班牙发展,罗马人觉得迦太基人违背了条约,然后就与……”

    “这跟我们说的有什么关系?”谬拉问。

    她跟他解释不清楚,解释清楚也累得很,她现在没力气跟他解释了。

    “通商,种棉花!”她直接了当地说。

    谬拉盘算了一会儿后说“沿海那条路要经过安科纳,那是教皇的地盘。”

    她想昏过去。

    “你为什么要那么献身?”谬拉问“别跟我说你爱拿破仑。”

    “为什么不能那么说?”乔治安娜问。

    “我在问你问题,不要搪塞我,你以为这个借口和威尼斯的万灵药一样什么病都能治吗?”谬拉问。

    “我需要力量。”她疲惫地说。

    “干什么?”谬拉问。

    他可能需要她说出伟大的理由,比如为了世界和平之类。

    “反对奴隶制。”乔治安娜大声地说“还有宗教审判所。”

    谬拉认真地审视着她,就是一个警察。

    “英国不是在反奴隶制么?”谬拉问。

    “但还有《巫术法案》。”乔治安娜说。

    谬拉将信将疑。

    “将军,你觉得是死在战场上可怜,还是死在火刑柱上可怜?”乔治安娜问。

    他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后起身走开了。

    这时乔治安娜看向不远处的布干维尔,示意他去和谬拉谈刚才说的事。

    她长舒一口气。

    谬拉总是把参谋部设置在能找到女人的城堡里,莱基将军的妹妹就是伦巴第有名的美人,她目前在威尼斯。

    谬拉如果真的那么爱美人,乔治安娜的魅力怎么对他毫无用处呢?

    是她不够美,还是混血媚娃的魔力失效了?

    有可能她不是谬拉喜欢的类型,就像谬拉不是乔治安娜喜欢的类型。

    对谬拉来说,女人是用来爱的,不是需要被理解的。

    于是她站起来,看德尔米德折的纸船怎么样了。

第十八章 赴宴者(二)

    “院长,今天晚上吃什么?”

    波莫纳回过神,看到一个新生,不对,他应该二年级了。

    “还是礼堂鸡肉派。”波莫纳回答。

    “这是传统!”另一个在厨房帮忙的学生说“每年开学不都吃这个吗?”

    为了提前准备宴会,有些自愿者会提前结束假期,来到学校里,而不是跟着其他同学一起在国王十字车站乘坐霍格沃茨特快。

    她一边调制鸡肉派的香料,一边想着。

    可惜莱姆斯卢平过了那么多年,还和新生报到时一样,乘坐霍格沃茨特快来学校。

    去年洛哈特来霍格沃茨的时候都驾驶着他自己的、时髦的飞天汽车。

    “你要的龙蒿。”

    一瓶装在水晶瓶里的粉末放在她面前。

    她抬起头,斯内普已经要转头离开了。

    “谢谢。”她下意识得说。

    他顿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还是离开了。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厨房入口,波莫纳才将视线转向桌上的水晶瓶。

    凤凰社的人都相信,遇到了摄魂怪要吃甜食,莱姆斯却特别爱吃巧克力。

    可可如果如果不加大量的糖,吃起来是很苦的,而也因为加了太多的糖,人们以为巧克力是甜的。

    每一个新生都要乘坐小船穿越过黑湖,来到船坞上岸,再沿着台阶向上,来到礼堂准备室,他们要等高年级都就坐后才会进入礼堂。而高年级不会乘船,乘坐夜骐拉的马车来到学校。

    那些小船都是由人鱼在水下托着走的,不像古时候的帆船,需要风提供动力。

    阿伽门农为了获得风,献祭了自己的女儿。麦哲伦则在来到赤道无风带后,给这片大洋取名太平洋,在此之前他的舰队经历了太多风浪了。

    可是真的来到了这平静无波的洋面,反而遇到了另一种风险。

    地中海一直都有浆帆船,它们需要人力来划。当遇到逆风或者无风时,可以为船提供动力。

    但是人是血肉之躯,并非机器,哪怕是机器也需要停下保养……

    “下午好呀!”胖修士用法语说“今天晚上吃什么?”

    她看着这个珍珠白的幽灵,幽灵又吃不到食物。

    但她还是打开了装了龙蒿粉的水晶瓶,让他闻了闻它香甜的气味。

    20世纪的威尼斯,已经看不到风帆船和浆船了,它们至多是一些旅游项目,或者爱好者,大多数游客都坐在豪华的,如同海上宫殿般的巨型游轮上领略威尼斯的美景。

    虽然威尼斯人抵制这些大船驶入他们的运河,却没有什么作用。在那些巨船面前,人类那么渺小,他们能做什么呢?

    乔治安娜看着德尔米德折的船,它在一个铜盆里漂浮着,德尔米德不断得吹船上的小帆,它才能前进。

    她没有想过,她居然需要“力量”抵抗西弗勒斯,就像她遇到了摄魂怪,需要呼神护卫。

    哈利召唤出的守护神那么强大,赶走了那么多摄魂怪,这可能是因为他有一个完整、强大的灵魂,并且还是纯洁无辜的。

    他想要保护无辜的人,而不是让无辜者流血,西里斯在那一晚被莱姆斯抓伤了,虽然他是以阿尼玛格斯状态。

    在杀死詹姆这件事上西里斯或许是无辜的,他只是信错了人,可是他确实打算利用变成狼人的卢平杀死西弗勒斯。

    莱姆斯不想伤害任何人,尽管他是狼人。

    苦涩的狼毒药剂不能加糖……

    她看着德尔米德,想起了莱姆斯和唐克斯的儿子,他并不是狼人,狼人不是靠遗传的方式繁衍的。

    战争孤儿在进入哈勒系统后又成为又加入了让他们成为孤儿的战争里。

    汉尼拔只想和爸爸在一起,可是他爸爸说,除非他答应父亲的条件,否则不会带他去西班牙。

    她想要打破这种命运,或者说……

    “不要为父亲复仇。”乔治安娜低声说“爸爸死了,你明白吗?”

    “我明白。”德尔米德说。

    她抚摸着他的金发。

    哈利也知道爸爸妈妈死了,却并不了解死亡,他要到五年级才看到夜骐。

    哈利在佩妮家吃了太多苦,来到魔法学校,哪怕是探病的人送的礼节性的糖果都能让他感动、温暖。

    西弗勒斯给他配了加苦的生骨灵,让他长点记性,不要为了愚蠢的魁地奇那么拼命。

    胜利和荣誉,男孩子总是喜欢的。

    谁不想要一个完美英雄似的父亲呢?那是他们最初的榜样。

    关于荣誉的解释本来该是父亲来讲解的,可是德尔米德没有爸爸了。

    她也不打算让波拿巴来教,虽然很多人说勒克莱尔有许多地方很像波拿巴。

    “害死你爸爸的是奴隶制,要是……”

    “不,是黄热病。”德尔米德坚定得说“妈妈跟我说的。”

    她又觉得累了,然后她想起了在爱丽舍宫遇到的那个塞拉利昂来的人,还有一个人在伦敦的帕德玛。

    当孤独一人的时候,哪怕是陌生人的支持也是一种力量,那让乔治安娜重新站起来,她该写封信问候一下帕德玛了。

    还有那个自称欠了她命债的“骑士”,他们在伦敦怎么样了?

    本来莱拉布里克就长得英俊,帕德玛又那么无助,她知不知道他是个幽灵?

    “给他念希腊罗马名人传怎么样?”去而复返的布干维尔说“第一执政睡前爱读。”

    “缪拉怎么说?”乔治安娜问。

    “他马上就要离开米兰了,没必要。”布干维尔说。

    乔治安娜倒不想他离开米兰,哪怕是修路这个借口。

    “安科纳”之名来自希腊语的“肘”,是公元前4世纪由锡拉库萨的希腊人们所建造的。后来在罗马皇帝特莱阿诺的统治下达到最大的繁荣。中世纪时为了控制海路交易的支配权发展到能够与威尼斯打仗的海运都市。

    新航路发现后它开始衰退了,罗马教皇库尔门特12世在1732年允许安科纳港成为自由港后才得到复活。

    西罗马帝国灭亡后,安科纳成为东罗马帝国的治下,抵御西哥特人、汪达尔人和东哥特人的入侵。公元8世纪,安科纳受到伦巴第人的短期统治,774年又成为教皇的领地。在神圣罗马帝国时期,安科纳成为马尔凯地区的首府。

    教会的世俗统治权起源自丕平赠土,但在丕平赠土后东罗马帝国要求收回赠予的土地,教皇以君士坦丁的赠礼为法理依据拒绝这一要求。

    简单得说,动了这个地方就是捅了马蜂窝,尽管法国人一度占领过安科纳,而且在安科纳的罗马大道还是能用的。

    奇科尼亚拉被庇护六世信任,不知道他认不认识庇护七世?

    “你念希腊罗马名人录给他听吧。”乔治安娜说,自作主张得把睡前童话故事改了。

    布干维尔没有反对,这主意本来就是他提出来的。

    她走之前看着德尔米德,希望他不会恨她,夺走了他快乐的童年。

    然后她离开了他们,去她随行的图书馆去了。

第十九章 赴宴者(三)

    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里,有时会看到灰夫人。

    戈德里特·格兰芬多据说是个很博学的人,同时灰夫人身为拉文克劳的女儿非常好学,她有时也会出现在别的课堂上。因为她总是安安静静的,所以也没有人会将她赶出教室。

    “不!”波莫纳慎重地拒绝了胖修士提出的请求。

    “这次又是什么原因?”胖修士依旧耐心地问,仿佛他已经习惯了。

    “去年万圣节,我是说差点没头的尼克的祭辰,他没有邀请皮皮鬼,与厨房有什么关系?皮皮鬼却到厨房大闹一场。”波莫纳有些不高兴地说“我不知道是哪位同意他进厨房的,但我不会成为第一个同意皮皮鬼近礼堂的院长。”

    “他只是在抗议,院长。”胖修士无奈地说。

    “活人的食物死人不该糟蹋。”波莫纳指责着“那么大一锅汤,够全校的人喝了。”

    “我也不想皮皮鬼参加开学宴会。”一个帮忙的学生在路过时说。

    其他人也表现出了同样不赞同的。

    “那么,狼人呢?”胖修士低声对波莫纳说“你告诉他们有个狼人会成为他们的教授吗?”

    波莫纳摇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邀请莱姆斯当黑魔法防御课是邓布利多的决定,消息走漏后的风险也是邓布利多承担的,她只是服从命令而已。

    ———————————————————————————-

    公报上刊载了一则新闻,讲的是一个记者和第一执政的谈话内容。

    评事:执政官公民,您的政府是新生的,它从马伦哥获得强壮的外壳,在所有欧洲政府中它已经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然而现在的局势让人焦虑,这种焦虑会持续多久呢?

    第一执政官:您是否以为我想要终止和平?事实并非如此,目前的和平是通过旷日持久的对抗换来的,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和平不是大喊一声“和平”就能得到的,我倒很有兴趣把主动权留给他国,但这批宣称渴望和平的家伙却总是第一个拿起武器的。和平肯定了我们政府的存在,但我们需要的是光荣的和平。获取和平的方式并不是意味着不再发起战争,和平是位于两种力量间的对角,是处于角力双方间的一种屈服,如果一方被完全灭绝,也就不存在和平了。与其唱着和平的调调,我们不如试着用一下战争的口气,他们相信和平与否取决于我,当敌人们的自负已经到达非常过分的程度,舆论认为法兰西有实力,继续和平的舆论,这和平会被所有人看不起的。

    乔治安娜放下了报纸。

    拿破仑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别人欺负他,他不会忍气吞声。

    莉莉则希望西弗勒斯看在詹姆波特救了他一命的份上,不要再计较过往的恩怨了。

    如果孩子在学校老被同学欺负,并被警告不许告诉老师和家长,也不许他还手,这样的“和平”就是可耻的和平。

    以前德拉科马尔福欺负赫夫帕夫的学生时,波莫纳就没有管,因为她当时……

    但现在法国人如果去那不勒斯“修路”,她觉得强者不会恒强,强者欺负弱者,以后自己变弱了怎么办?

    伏地魔在完全复活之前也有一段时间蛰伏,需要依赖虫尾巴生活。

    为什么要封锁亚得里亚海呢?法国人在瑞士所干的事,奥地利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但如果奥地利真的表达了敌对态度,那谬拉就不是带着军队往南了,而是往北“取道”。

    土耳其也有棉花,这种棉不是陆地棉,它们的主产地在地中海沿岸,它们的质量比海岛棉好,比埃及长绒棉差一些。在古波斯时期并不存在“地主”这个词,而是以“水主”代替。

    比如有一个人,挖掘了坎儿井,让一片干旱地区得到灌溉。如果没有水,旱地就是旱地,蒿草都不长一颗,只有耐干旱的植物能生长,就更别提收税了。

    完全依赖坎儿井灌溉的村庄和人口,在村庄建立初期必然不会依靠土地上生长的农作物过活,因此他们要么从村庄创建者那里获取存粮。一般来说,水主决定挖一个新的坎儿井是一种风险投资,施工需要原来村庄的物资和劳动力,这还是好解决的,地下水脉怎么确定呢?

    A拉伯人的办法是沿着“母井”反向挖,再由暗渠相连,在水开始流动前,没有任何假设认为即将形成的村庄中的土地必须由村庄创建者所有。

    8世纪穆罕穆德圣训中,土地所有权属于那些使得荒地复活的人们,任何入侵者对这块土地都没有任何权利。

    除了水,还需要劳动力,这些挖井的人和无地农业劳动者不同,他们会共享土地生产的集体权力。

    以前阿不思教波莫纳放下仇恨,她自己根本听不进去,复仇的事怎么能忘了呢?

    “为了更大的利益”,阿不思放下了阿里安娜、麻瓜以及格林德沃,选择了一条明智的路。

    在《希腊罗马名人传》中,有一个名叫埃杰斯的斯巴达国王,他主张恢复古代制度,取消债务和分配土地,遭到了国内的反叛,战败后逃亡埃及,被囚自裁。

    他有一个妻子,是一个婴儿的母亲,叛臣李奥尼达斯让自己的儿子克利奥米尼斯娶了她,她本人年轻貌美远胜其他希腊女子,又有庞大的财富,很受克里奥米尼斯的爱慕。

    那个时代的男人不开疆扩土就被认为不思进取,等李奥尼达斯死后,克里奥米尼斯继承王位,不过他当时还是架空的国王,权力被五位长官操持。

    通过一系列的努力后,克里奥米尼斯终于出征了,他到了一个邻国,国中供奉着恐怖之神。

    除了恐怖之神,国民们还用同样的热情对待死亡之神和欢笑之神。原来他们之所以崇拜恐怖之神,不仅在于他们畏惧神的超自然力量会给人类带来的伤害,还因为恐怖是社会的凝聚力。

    当汉尼拔和斯巴达克斯的军队靠近罗马,罗马人将权力授予了独裁官,共和国人民团结一致、保卫城邦。

    “夫人,奇科尼亚拉议员来了。”谬拉家的卫兵说。

    乔治安娜一点都不惊讶,和奇科尼亚拉比起来马真塔就守规矩多了,他只是提出抗议,无法外出让他有很多工作没法做了。

    “让他进来吧,顺便问他吃早餐没有。”乔治安娜说,喝了一口红茶。

    波琳娜正在教德尔米德吃意大利面,他用叉子卷面条很不熟练,弄得整张桌子到处都是番茄酱。

    但她懒得换干净的桌布了,丢人就丢人吧。

第二十章 赴宴者(四)

    在《霍格沃茨的一段校史》里,传说皮皮鬼原本是个人,他拼尽最后的力气来到礼堂,当时正在举行宴会,告诉所有人,巨人来了。

    可是没有人相信他的话,直到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变成幽灵,人们才惊慌失措地大叫。

    “你听说了吗?摄魂怪袭击了霍格沃茨特快。”辛尼斯塔咋咋唬唬地说。

    “不是袭击,是上车搜查。”古代如尼文教授说,她们完全不给波莫纳说话的机会。

    “我听说他们袭击了哈利波特,快瞧。”辛尼斯塔示意看向对面“是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阻止了他们。”

    波莫纳看了过去。

    莱姆斯就坐在斯内普的旁边……这个坐次安排地真是经典。

    即便青蛙合唱团在演唱,也无法盖住礼堂里窃窃私语的声音。等他们唱完了,邓布利多走到了猫头鹰讲台的前面,准备开学例行演讲。

    “欢迎大家来到霍格沃茨的新学年。”邓布利多的声音在被猫头鹰讲台上的扩音咒放大后,在礼堂里回荡“我简单说两句,趁着大家没有被这美味的大餐吸引……”

    “他好像比平时更苍白了。”辛尼斯塔看着格兰芬多长桌说。

    波莫纳则看着站起来的莱姆斯,他看起来比读书时更消瘦苍白了。

    这时邓布利多介绍起了代替退休的凯特伯恩的神奇动物保护课老师,海格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餐桌,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除了狼人,这一年的教授还有一个混血巨人……

    这时掌声响了起来,许多人都认识并且喜欢海格,他们觉得这是个好消息。

    一个前食死徒、一个混血媚娃,哦,对了,还有一个半妖精。

    “为了捕捉西里斯·布莱克,摄魂怪会驻守在每个入口,虽然我已经得到保证,他们不会打乱我们的日常学习生活,但我提醒诸位,摄魂怪是凶残的生物,他们不会区分他们要追捕的人,和挡他们道的人,因此我必须警告在座的每一位,别让他们找到理由伤害你们。”

    波莫纳有些心不在焉,她想到了巨人还有克里特岛的牛头怪物,他们都要吃人。

    不过巨人吃人是因为饥饿,牛头怪每年要求希腊人送小孩去,那些小孩根本不可能让它吃饱。

    年轻的忒修斯打算结束这种“求和”,他带着抽中签的童男童女,在克里特公主阿里阿德涅的帮助下用一个线团破解了迷宫,并且斩杀了牛头怪,后来克里特岛就被希腊征服了。

    而回程的路上,忒修斯做了一个梦,醒来后他就把帮助过他的阿里阿德涅抛弃在了荒岛上。

    阿里阿德涅不愿意醒来,直到酒神路过。

    忒修斯则因为忘了更换船上的黑帆,等待他的父亲以为他的行动失败了,于是跳进了海中,那个海于是被称为爱琴海。

    波莫纳去过亚得里亚海,却没有去过爱琴海。

    这时奇科尼亚拉已经进来了,陪他一起进来的还有那个长得像癞蛤蟆一样的罗尔邦侯爵,他们好像聊得很开心。

    她们的早餐是在一个凉亭里吃的,凉亭挂着轻薄的白纱,风一吹就飘舞起来。

    奇科尼亚拉将视线转向了波琳娜,她也在打量他,那一瞬间乔治安娜觉得奇科尼亚拉好像被宙斯的雷给劈中了。

    乔治安娜心里开始默数,加上奥热罗,还有海军部长,这是她从布干维尔那里听说来的“内幕消息”,他也喜欢上了刚守寡的波琳娜。

    “吃早饭了吗?”乔治安娜问奇科尼亚拉·列奥波德,打断了他的魂不守舍。

    “没有……不,我吃过了。”奇科尼亚拉结结巴巴地说,完全没有了上次在他家时表现的外交官式的侃侃而谈。

    波琳娜微笑着,转头就不理会奇科尼亚拉了,继续教德尔米德怎么用叉子吃意大利面。

    “那陪我们吃吧。”乔治安娜对奇科尼亚拉说。

    他略显僵硬地在波琳娜身边的空位坐下,整个人都显得很拘谨。

    “你今天带我们去哪儿玩?”乔治安娜问。

    “我不跟你们一起去,我还有别的事要做。”波琳娜说“我儿子和你们一起去。”

    奇科尼亚拉将视线转向德尔米德,德尔米德也看着奇科尼亚拉,气氛称不上友好。

    “去米兰大广场怎么样?”侯爵说“我们去看看进度怎么样了。”

    这个项目其实已经被梅尔奇叫停了,因为规划图中的广场一会儿是圆的,一会儿是方的。

    “就去那儿吧。”乔治安娜说。

    “你想去吗?”奇科尼亚拉问德尔米德,他的态度很诡异,不像是跟小孩子说话。

    “我没有别的意见。”德尔米德很老练地说,口气也不像是个小孩。

    “我才把他交给你一天。”波琳娜责备地看着乔治安娜。

    她觉得德尔米德在玩纸船的时候表现还很正常,一定是布干维尔给他念的希腊罗马名人故事导致的。

    要不然,换成圣徒的故事算了?

    保姆抱着德尔米德去换身被番茄酱弄脏的衣服,等他换好衣服就可以走了,在此期间大人们可以放心地聊成人的话题。

    奇科尼亚拉一直盯着波琳娜看,但波琳娜并不觉得局促,她已经习惯被人瞩目了。

    反倒是乔治安娜觉得尴尬地要命,她想着聊什么话题缓解这种气氛。

    “您也要去厄尔巴岛吗?”奇科尼亚拉忽然问波琳娜。

    “可能会去。”波琳娜心不在焉地说,显得很敷衍。

    “那我也要去。”奇科尼亚拉看着乔治安娜说“我听说那儿还有个大理石矿没有被开采过。”

    波琳娜冷笑出声,乔治安娜则没想到。

    “厄尔巴岛有个大理石矿?”她惊讶地问。

    “厄尔巴一直盛产大理石。”奇科尼亚拉很平静地说“它和卡拉拉一样,是亚平宁山脉的一部分。”

    “科西嘉有大理石矿吗?”乔治安娜问波琳娜。

    “你怎么对石头那么感兴趣?”波琳娜不耐烦地对乔治安娜说。

    “科西嘉的花岗岩多,并不是每座山都出产大理石的,夫人。”罗尔邦侯爵说道。

    “卡拉拉的石料不够开采了吗?”可能是因为没人接话,侯爵又说。

    “不……关于采石修桥,我有另外的主意,我们用混凝土浇筑怎么样?”奇科尼亚拉说“这样就不用担心取下来的是废料了。”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能省下不少人工,不过采石的目的是实践应用力学。

    波琳娜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她起身离开了。

    但奇科尼亚拉的心思没有跟着她一起走。

    “我听说罗马万神殿也是用火山灰混凝土浇筑的。”罗尔邦侯爵说“我们为什么不试试呢?”

    “先解决人民用水问题,万神殿可以以后再修。”乔治安娜说“还有灯光,以及医院、墓地。”

    “也是法国派审计么?就像修波河大桥那样?”奇科尼亚拉说。

    她冷笑着摇头。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财政系统像黑暗森林,我想第一执政也不会派法国人来干。”乔治安娜说“你们的审计决定好用佛罗伦萨还是威尼斯的系统了?”

    奇科尼亚拉闭紧了双唇。

    她将报纸放在了桌子的中心。

    “如果战争无法避免,还要准备很多坟墓……”

    “我想比起这个,更关键的是如何将交战区平民撤走。”奇科尼亚拉说“我不希望热那亚发生过的一切又重演了。”

    “你是说围困的事?”乔治安娜问。

    奇科尼亚拉摇头。

    “1799年4月,有40000来自意大利各地区的难民在热那亚避难,但7月底法国将军却强行命令他们离开,您说他们要去哪儿呢?又要怎么走呢?”奇科尼亚拉问。

    “你去法国找拿破仑是为了这个?”乔治安娜问。

    “不然您以为我为了什么?”奇科尼亚拉问。

    她无法开口。

    “那个广场可以成为一个难民营,但那样一来,就和第一执政的想法违背了。”奇科尼亚拉说“他想要一个美丽的、适合做首都的米兰,建筑设计师们设计的都是皇家建筑,我想他不会希望看到一个拥挤的民用建筑群。”

    “去看了之后再说吧。”乔治安娜站起来。

    当遇到灾难,人都是会下意识地往安全的地方去的,前年爆发饥荒时,就有很多人拖家带口地往巴黎去,毕竟那里是首都。

    接着她又想起了被法国警察破获的暗杀计划,当时刺客埋伏在歌剧院,可是因为波拿巴没有去,他们的计划没有成功,这些人都是意大利人。

    他们如果是跟着难民到的巴黎,那么除了卫生、水、食物外,恐怕还有治安问题。

    其实这一切她都可以不用管的,只要不去做一个热心肠,管麻瓜们的事就行了。

    莉莉来自麻瓜世界都不像她这样,莉莉选择了魔法世界后就和麻瓜家庭断绝来往了。

    可惜魔法世界并非只有幸福和快乐,为什么要有黑魔王呢?没有他该多好啊。

第二十一章 赴宴者(五)

    当拿破仑在埃及的时候,督政府没有人想过接他回来,可能是因为他擅自作主。

    反正到了1799年4月,奥地利人撕毁了《坎坡福米奥条约》,与俄国人组成联军来到伦巴第,他们与莫罗指挥的军团在距离米兰28公里处的卡萨诺达达发生了激烈交战,法国人在此战败。奇科尼亚拉这时刚好从荷兰回到米兰,他根本就来不及干任何事,就和逃难的人一起到了热那亚,那里理论上还是中立国。

    热那亚有港口,理论上可以坐船走,可是第二次反法同盟战争期间,英国加入了海上封锁。40000难民就这么夹在交战双方之间,想走也走不了,当时奇科尼亚拉也在难民营里。

    夏天本来就热,但关键问题反倒不是食物、水、药品之类了。莫罗强行要求难民离开,去哪儿呢?怎么走呢?他一概没说,可能是因为他正在忙特雷比亚战役。

    走又走不了,留又留不得,这时奇科尼亚拉听说拿破仑从埃及回来了,他完全是孤注一掷得离开了被围困的热那亚,请拿破仑接纳这些意大利侨民,然后他来到洛桑,在那里遇到了德斯塔尔夫人。

    随后他就回到了费拉拉,1801年他与另外8个人一起投票否决了拿破仑当选总统。

    这8个人中还有一个叫斯曼奇尼的人与奇科尼亚拉一样被困于热那亚,但他不像奇科尼亚拉一样私底下拜访波拿巴,而是与其他人一起签署了一份请愿书,并且在《自由人》杂志上发表,要求波拿巴停止奥地利人在意大利藐视《坎坡福米奥条约》的行为。

    接着就是马伦哥之战,战争结束后斯曼奇尼回到了米兰,成为西沙尔平共和国的警察局长,不过他很快就成了意大利驻军司令的目标,在谬拉成为驻军司令之前,其实是马塞纳担当这个职务。

    总之如果谬拉走了,他的工作还有人来负责。现在有两个人选,一个是意大利司令特利耶,再不然就等着“总统”指派。

    至于奥热罗……他现在还是服役军官,不像马塞纳那样退役了,属于预备役,裁军裁了6万,全是新兵。

    从和平一下子就进入激战状态,很多人都不适应,“淘汰”的也就多了。

    波拿巴曾经随便走进一家修道院里,那里设置了一个小医院,院子里躺着4、5千具死尸,它们在夏日的烈焰下不断发出恶臭。

    当他走过时,听到死尸堆里传来微弱的喊声,原来有2个伤兵躺在死尸堆里3天了,他们没有吃东西也没有被救治,本来已经绝望了。

    但他们没有喊上帝,也没有喊救命,而是喊波拿巴的名字,然后就绝处逢生了。

    乔治安娜在奇科尼亚拉的引领下来到了“波拿巴城”,不论它将来是方的还是圆的,总之拆迁工作已经开始了,大多数的民宅都已经铲平,就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小教堂。

    那个小教堂和米兰大教堂根本无法比,它不仅是红砖的,还是罗马式的。

    本来他们只是路过,但她却让马车停了下来,然后走了进去。

    这个教堂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物,只是墙上有许多浮雕,主角都是一个矮胖的修士,他正在治愈病人。

    “这个教堂的主保圣人是谁?”乔治安娜问奇科尼亚拉。

    “圣普罗塔修斯(saintprotasius),据说他有很多神奇的疗法。”奇科尼亚拉说。

    “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罗尔邦侯爵问。

    “他没有被册封过,是米兰当地的圣徒。”奇科尼亚拉说。

    乔治安娜走到了一个距离她最近的浮雕,“胖修士”手里拿着一个杯子,将它递给了一个小女孩。

    “他能治愈什么?”罗尔邦侯爵问。

    “一切你想救治的疾病。”奇科尼亚拉回答。

    她笑了起来。

    胖修士明明说他只会从圣杯里变兔子,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了不起了?

    她看着墙上的浮雕,一直以来,他都在遗憾,自己没有能当上红衣主教。

    要是胖修士看到了这些,他还会感到遗憾吗?

    胖修士其实是霍格沃茨的幽灵中,最不该留恋尘世的一个。

    她走到了一张椅子边坐下,尽管罗马式教堂采光不好,她还是感觉仿佛回到了半地下的地窖。

    地窖不是地牢,里面装满了酒桶和食物。

    就像那条通往蜂蜜公爵的密道,一打开就是糖果。

    “你们有谁会唱歌?”乔治安娜忽然问。

    “您想听什么?”奇科尼亚拉问。

    “巴赫的,甜蜜的死亡。”她轻柔得说。

    “您想听法语的还是德语的?”奇科尼亚拉问。

    “随便你。”她平静得说,脑子里已经开始回忆歌词了。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让你失望了

    我搞得自己像个蠢货

    我以为我能只为自己而活

    但当我经历了这些痛苦

    我该好好尊敬一下

    你不顾一切地珍爱的那些东西了

    所以我觉得自己该做的

    就是毁了一切

    然后永远消失

    木已成舟的感觉实在难受

    快乐也已经都变成悲伤

    我没法再爱了

    而我的世界也彻底完了

    真希望能让时光倒流

    因为我现在满心愧疚

    如果失去了所爱之的信任,我根本就活不下去。

    我知道,我们放不下过往

    而你也放不下爱与尊严

    就因为这样

    才让我心如死灰

    一切都化为烟尘

    一切都分崩离析

    一切都与我以及这个世界相关的人都无所谓了

    波拿巴的遗言,是埋葬在塞纳河畔,他所深爱的法国人身边。

    她不再想尝试君主立宪,也不想“退休”之类的事了。

    她干了不少傻事,不只是自己像个傻瓜,还连累了别人。

    “你纯粹是自讨苦吃。”

    有一次解数学题时,他那么跟她说。

    “你唱得不错,学过?”乔治安娜问奇科尼亚拉。

    “我以前是唱诗班的。”奇科尼亚拉皱着眉“但我是第一次在教堂里唱巴赫。”

    “教堂的混响效果很棒,还是你觉得歌剧院好一些?”她笑着问。

    他惊叹地看着她。

    她本想捐点钱,修缮一下这座教堂,但后来一想,那些大教堂都被劫掠过,反而是这个平凡无奇的教堂安然无恙。

    再见,胖修士。

    不对,是普罗塔修斯。

    她对着墙上的浮雕无声地说,转身离开了。

    她唯一能做的,或许是让米兰政府不要拆掉它,不论这里将来要修什么。

    宏伟的宫殿,或者是密集的住宅。

第二十二章 赴宴者(六)

    离开了教堂之后,乔治安娜看着平坦的“广场”。

    其实古罗马万神殿从照片来看也是由方形和圆形组成的,虽然神殿内部也是圆形,方形的轮廓是加上去的。

    建造它的过程并不顺利,最初的穹顶确实是混凝土,不过它太重了,自重让穹顶的边缘向外扩张,最终发生变形而崩塌,后来工程师们用了更轻的火山熔岩,并且将穹顶的厚度降低了。

    从神庙内部看,可以看到许多方形的孔,它们具有美观和减轻重量的作用,让穹顶的重量只有原来的四分之一。为了防止穹顶地步再次向外扩张,它在周围加了7个混凝土环,能牢牢固定住穹顶。

    柏拉图在翻译赫耳墨斯秘籍时认为,demiourgos即工匠被视为第二位神,区别于造物者的第一课就是作为一位“工匠”,他必须让某种程度上难以驾驭的材料屈从他的意愿,他并非从虚无中创世,而是赋予“秩序”创造了这个世界。

    巫师一样遵循着“秩序”,粮食不能“无中生有”,其他变形术也是屈从于施术者的意志,但这并不是说施术者想怎么变就怎么变。

    “化为虚无”和“化为万物”并不矛盾,但这只是一种理解、逻辑,和3+2=5一样,脱离现实世界依旧存在。

    然而我们面对“失去”时,它并不能帮上忙,人们还是会关注死亡可憎的一面,除了幽灵,不会有谁将一盘散发着恶臭的烤肉端上宴席的餐桌。

    哪怕是食死徒也不喜欢尸体,他们只享受自由杀戮的过程,狼人更像是食腐动物,“处理”他们留下的“证据”。

    流浪汉在街上消失了,人们以为他们去了别处,比如监狱什么的。

    警察则负责驱逐他们,也不会有人去挂念他们,于是他们被伏地魔制作成了阴尸。

    波拿巴其实不相信医生,他认为那些“玄学”的手段根本不能称为医术。他那么注重医生和医院只是因为有关士气,这不仅仅是拯救生命和让伤者返回部队的问题,因为参加战斗的部队希望知道,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他们会得到帮助。

    如果担心受伤、害怕自己感染死亡,那他们不会奋勇战斗的。受了伤,但能痊愈,那就是“小问题”。

    米兰的维斯孔蒂主教下了很残酷的命令,将感染了黑死病的人关在家里,即便人还活着。

    黎塞留则是奉行“国家至上”的理论,为了海权,他支持了荷兰参与三十年战争。

    死亡圣器里有一件隐形斗篷,对死亡心存敬畏的老三通过它躲避死神的搜捕。

    圣马丁也有一件斗篷,它首先分了一半给路边的乞丐,剩下的属于他的那一半则被国王们分成了小布片,它已经不具备斗篷的功能了,他们却还是修了华丽的礼拜堂安放。

    没有人知道胖修士去世的确切时间,但是罗马式教堂的大概是在查理曼时期修建的,虽然查理曼帝国在他去世后也分裂了。

    以这种方式知道胖修士的真名不是她预料的,坦白说,她更想要一个纯洁的灵魂,她以前是发了什么疯,把“穿红衣的女人”当成自己的姓氏?

    此时她该想的,是如何构造那七层“混凝土环”,阻止“穹顶”扩张、最终垮塌。

    女人所渴望的生活已经和她没关系了。

    这才是阿不思的计划,一如他能让一个狼人不对血肉产生渴望。

    这痛苦么?痛苦就对了,就像穿上不合脚的鞋,总有一个会先屈服。

    灰姑娘的姐姐们为了穿上水晶鞋,把自己的脚给削了,水晶鞋漂亮归漂亮,却没有变形的能力。

    “你是怎么理解美的?”

    她缓缓回头,看着奇科尼亚拉。

    “我在构思一篇论文,中心是绝对的美和相对美之间的区别。”奇科尼亚拉说。

    “我觉得美是一种痛苦。”乔治安娜用无波的声音说。

    “你的美和波琳娜的美是不一样的。”奇科尼亚拉像观察艺术品一样看着乔治安娜“她让我想起维纳斯,你让我想起拉奥孔。”

    “谢谢你的赞美。”乔治安娜冷冰冰地说。

    “不是你说的美是一种痛苦吗?”奇科尼亚拉问。

    “谁会想要痛苦?”乔治安娜恶狠狠得瞪着他。

    “就像康德说的,不为欲望所骚扰,这是你的自由,波琳娜追逐自己想要的,这是她的自由。”奇科尼亚拉叹一口气“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你们居然处得不错。”

    “不然你觉得我们该怎么样?”她奇怪得反问。

    “就像妈妈管教女儿。”罗尔邦说。

    “我为什么要管波琳娜呢?”乔治安娜惊讶得问。

    “你为什么不认为是波琳娜管你呢?”罗尔邦说“别一直呆在家里,多出去认识一些朋友……”

    “难以置信。”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得看着他们俩“你们是这么看我们俩的?”

    奇科尼亚拉看着罗尔邦,好像让他说话。

    他们不提还好,现在乔治安娜想起来了……但现在她和波琳娜相处“还算不错”是因为她不多管闲事。

    “你们真是太难以置信了。”乔治安娜头痛得说,她不想再和这两个家伙呆在一起了。

    “您还想带我去巴黎吗?”奇科尼亚拉笑嘻嘻得问。

    “当然!”乔治安娜立刻说“你不是看上波琳娜了?”

    “我结婚了。”奇科尼亚拉说“真是遗憾。”

    “但我上次去你家没看到你妻子。”乔治安娜说。

    “谁规定的夫妻必须住在一起?”奇科尼亚拉反问。

    她不解得看着他。

    “当然,意大利也不像法国,可以无视婚姻的束缚。”奇科尼亚拉说。

    “你不思念她吗?”乔治安娜问。

    “有艺术陪伴我,现在还有你们。”奇科尼亚拉说“我有没有说过,德斯塔尔夫人差点和小威廉皮特结婚?”

    这对乔治安娜来说绝对是个大新闻。

    “德斯塔尔夫人拒绝了,因为她觉得皮特先生哪怕是个蒸蒸日上的显赫人物,英国没有足够的阳光,而且那里的女人即使美丽也不为人所知,后来她决定做大使夫人。”

    乔治安娜觉得,奇科尼亚拉好像在是说她。后来她转念一想,“那里的女人即使美丽也不为人所知”也适合莉莉,她被人当成哈利的母亲、波特夫人铭记,在她结婚后“莉莉伊万斯”就消失了,就像很多英国家庭主妇一样,呆在家里,甚至更糟糕,因为她还要躲在有赤胆忠心咒保护的房子里,不能和正常的家庭主妇那样外出。

    “我跟她不一样,我更想要安全。”乔治安娜低声说“哪怕用隐形斗篷。”

    “您这两天怎么不去马力诺宫了?”奇科尼亚拉问。

    她总不能说她对政治没兴趣吧?

    谁尝过它,都会欲罢不能的。

    “我是陪波琳娜来意大利散心的,这次旅行该让德尔米德长点见识。”乔治安娜说。

    奇科尼亚拉和罗尔邦都笑了。

    “政治,仅次于无节制的爱,成为她的饮食,您的食物不是政治和金钱对吗?”奇科尼亚拉问。

    “是爱情,您居然能让波拿巴那样无情的人生产出爱来喂你。”罗尔邦说。

    她直觉得想反驳。

    “王后问过,斯塔尔夫人有什么荣耀?以至于整个军队都听其支配?”罗尔邦说。

    “我没支配任何军队!”她立刻纠正着这位前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庭臣。

    “你刚才在想什么?乔治安娜。”奇科尼亚拉问“在我问你怎么理解美之前?”

    她谨慎得看着奇科里亚拉。

    她忽然觉得谬拉这种,将女人当成是用来爱的,而非理解的男人其实也很不错。

    至少比这两个人安全。

    “我在想万神殿。”她缓缓地说。

    “那我们就聊万神殿吧,你觉得呢?”奇科尼亚拉问罗尔邦。

    “没问题。”罗尔邦笑着说,接着他们就陪在乔治安娜左右,继续在泥泞的广场上闲逛。

第二十三章 赴宴者(七)

    万神殿(pantheon)的pan是指的全部,theon是神的意思。在奥林帕斯诸神的祭礼中,趋于天神的方向不只是白天的阳光,节日大餐于人于神都不可或缺。

    万神殿穹顶中央有一个圆形的洞口,它不仅会引入阳光,雨水也会从洞口进入,但大理石地板上预留了22个不仔细看就很难发现的孔洞,雨水就顺着它们排了出去。

    以撒差点献祭了自己的儿子,被天使阻止。然而古罗马人却没有这种顾及,他们还会故意让牺牲品的血向着天空喷洒,整个过程都和平庄严,或者呈现出幸福节日的面貌。

    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诸神们在奥林帕斯山上经常饮宴,相比起宙斯在人间的那些情伴,那位被带到奥林帕斯山,代替青春女神的斟酒侍从就有点出格了,尽管这在人类的角度来看,这是件幸运的事。

    无论是忒弥斯还是赫拉都无法管住宙斯,宙斯吃掉了第一个妻子墨提斯,忒弥斯对此十分反感,于是她创造了婚姻的法则,发明了家庭的概念,试图以此来约束宙斯。

    而宙斯在吃掉墨提斯时,她已经怀孕了。产期到时,宙斯感到头痛欲裂,火神赫菲斯托斯用斧头劈开了宙斯的头,于是雅典娜就从宙斯的头颅里跳了出来。

    这个瘸腿的火神娶了爱神阿芙洛狄忒为妻,为了让她高兴,每天都为她制作首饰。

    其中有一枚玫瑰戒指,它看起来精美绝伦,然而上面布满了荆棘,寓意着爱情要付出代价和责任。

    每年五旬节都会有人爬到万神殿的洞口旁,洒下玫瑰花瓣雨。

    古罗马的将军们凯旋归来,罗马人都会向他们投掷鲜花。

    不过这种美学并不见得每个人都欣赏。马塞纳对万神殿里的金银器物更感兴趣,尽管督政府下了命令,允许纵兵劫掠,却还是有一些人拒绝一切劫掠行为,他们与马塞纳的军队在万神殿对峙。

    卢梭说,法律可以分为三类,民法、刑法和根本法,还要加上第四种,并且是最重要的一种。这种法律既不铭刻在铜表上,也不铭刻在大理石上,而是铭刻在公民的心中,从而形成国家的真正宪法。当其他法律过时甚至消亡的时候,它可以代替那些法律或使它们复活,它可以使一个民族的创制精神继续保持,而且能潜移默化地用习惯的力量来代替权威的力量。他说的就是道德、习惯,特别是公众的意见。

    事实上这些规章都仅仅是穹隆顶上的拱梁,而只有道德和习惯的力量才能最后组成那个穹顶上的不可撼动的拱心石。

    自万神殿建成之日就波折不断,首先是公元80年的大火,使得万神殿大部分被毁,现有的万神殿是哈德良根据留下的图纸重建的。

    等万神殿改造成教堂后,虽然并没有被视为异教建筑拆毁,里面多尊大理石雕塑却被搬了出去,有的被当成艺术品拍卖,有的则像“残躯”一样,被运往罗马附近的小镇埋了起来,它出土的时候就已经残破不堪了。

    这尊雕塑一开始并非梵蒂冈馆藏,教皇希望米开朗基罗的老师布雷尼奥将这尊“残躯”复原成大力神的样子后再收藏,却被布雷尼奥和米开朗基罗拒绝了,它最终以残破不堪的姿态,被放置于观景楼里。

    梵蒂冈有一尊河神雕塑,他躺在一个平台上,胯部有一个水罐。许多传说中河流的源头就是水罐。有人传说它是底格里斯河的河神,有人说它是佛罗伦萨阿诺河的河神,它被发现时就没有脑袋,米开朗基罗又给它安上了一个头,这下就完整了。

    拿破仑搬运艺术品回法国的时候,本来想带走鼎鼎有名的“残躯”,却被博物馆的馆长以避免运输过程中再糟损坏为由阻止,用那尊河神的雕塑代替了。

    运回巴黎后很多人评价这尊河神雕塑的艺术价值不如残躯,如今随着悬赏赫拉克勒斯大战命运女神的题材出现,将“残躯”运往巴黎的呼声又出现了。

    当拿破仑来到米兰时有一位蒙蒂夫人,这位蒙蒂夫人并不是诗人蒙蒂真正的妻子,“真正的”蒙蒂夫人婚前的名字叫特蕾莎·皮克勒,是著名硬石雕塑大师乔万尼的女儿,他们在1791年结婚。1793年蒙蒂创作了《哀悼》,随后不久就遭到了那不勒斯和博洛尼亚雅各宾派的迫害,蒙蒂就把妻子和女儿留在了罗马。

    来米兰的蒙蒂夫人则是女演员,他们是1788年在帕尔马的狂欢节上认识的,她流产了4次后,为蒙蒂生了一个儿子。不过当时蒙蒂身无分文,而她自己也有不止一个情人,蒙蒂还写了首讽刺诗,暗示了他妻子与某位诗人的关系,然后离开了那个家。

    蒙蒂在罗马受审的时候,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经受了很大的恐惧,他在信中为自己辩护。当时罗马与拿破仑签订了《托伦蒂诺条约》,相比起教皇国务卿,米兰的蒙蒂夫人觉得波拿巴更有办法,然后蒙蒂就被“送”到了米兰。

    在这里蒙蒂开始写赞美诗,庆祝国王被斩首,接着他就成了西沙尔平共和国的内政部部长。奥地利和俄国联军来时,他把女儿送到了罗马涅,自己逃亡皮埃蒙特,然后逃到了里昂,在那里与特蕾莎团聚。接着他们酒前往巴黎,靠补贴和朋友的款待生活,直到1801年才回到意大利。

    回来后他就教荷马、维吉尔、但丁、弥尔顿,但他与德斯塔尔夫人还有联系。

    与她同时代的罗兰夫人更侧重家庭,可惜她死在了断头台上。

    斯塔尔夫人则认为,女性存在两种痛苦——寂静与孤独,她并不认为女性该远离公共事务。

    上一次奇科尼亚拉见到斯塔尔夫人时,她对婚姻的观念发生了改变,她不再认为没有爱情的婚姻她不要了,而是认为唯有“互相欣赏”、能够“对话”这一基础上的婚姻才最为稳固。

    她原谅了卢梭年轻时的一篇文章中提起的女性应该远离公共事务的做法,因为他相信爱情。

    “你觉得他们有对话的机会吗?乔治安娜。”奇科尼亚拉看着开阔的景色说。

    乔治安娜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它们被泥弄得很脏了,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感到浪费了。

    “德斯塔尔夫人说,在不平等的婚姻中,有一种痛苦,超越世间一切痛苦,她觉得是胆怯和畏缩。”乔治安娜平静得说“但我不那么觉得。”

    “那是什么?”罗尔邦问。

    “思念?”奇科尼亚拉问,语气轻快极了。

    乔治安娜摇头。

    “是为了爱,放下自己的原则。”她惆怅得说道“崇尚荣誉的人首先关注的一件事是原则,为了捍卫原则,他不吝于放弃自己的工作、财富乃至自己的生命,一个崇尚荣誉的人一定要有勇气,缺乏勇气,他的其他原则充其量不过是一把少了尖的剑罢了。”

    “那不就是胆怯和畏缩了么?”罗尔邦说。

    “勇气是勇士的本能,保卫自己珍视的东西,世上再没有别样的情感比它更能增益勇气了。”

    罗尔邦困惑得看着她。

    乔治安娜抬头看着奇科尼亚拉。

    “美狄亚的本能是惩罚不忠诚的丈夫,你见过活在一夫多妻制里的女魔头吗?”

    奇科尼亚拉笑了起来。

    “奥古斯丁说,每一种欲望都是一种激`情,我们因激·情受苦,受苦也是一种激·情,但并非每一种激·情都是罪,因此若有人说我们遭受畏惧,它就不是罪,你们不该问我那个问题,因为在出发前,他跟我说,我什么都不是。”乔治安娜说。

    “谬拉也是个充满热情的人,而且他从来不看地图。”罗尔邦说“所以第一执政让他多听一个会看地图的人说的话。”

    他们俩一起看着乔治安娜。

    他们的眼神让她想起了谬拉那怪异的眼神,不过他也没提自己不看地图的事,乔治安娜也不认为有哪个将军会不看地图作战。

    “我只是个女人,我懂什么战争呢。”乔治安娜微笑着说,接着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广场的中心。

    她想起了三强争霸赛的那个迷宫,当时她也是从中心开始布置的。

    如果波拿巴听了穆勒的劝,没有去埃及,而是占领了西西里,那就是另一个局面了。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呢?

    这可真是一个难题。

第二十四章 撒旦将军(上)

    即便同样是女人,也有无法“对话”的时候。就比方母亲和女儿,哪怕女儿是母亲亲自设计的杰作,她还是会觉得女儿不够完美。

    当乔治安娜回到谬拉家里时,波琳娜果然不在,虽然她吃早饭的时候就说过要出去了。

    昨天她在维斯孔蒂家输了30万里拉。

    虽然这不是个小数目,却还在乔治安娜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关键是波琳娜在舞会上认识了一个喜好挥霍的博洛尼亚贵族,而且他和波琳娜相差二十岁。

    他算起来还和教皇特使卡普拉拉有点关系,因为他的第二个姓氏就是卡普拉拉,继承自卡普拉拉家族最后一个继承人。

    《托伦蒂诺条约》签订后,博洛尼亚、费拉拉、摩德纳这些地方都从教皇国割让给了法国,拿破仑在这些地方成立了军政府,这位博洛尼亚代表就是军政府的成员之一,负责训练辅兵和警察。

    两个共和国合并后,他开始在米兰定居,他这么做也算是为了博洛尼亚,因为在新的共和国里,博洛尼亚位于“边疆”。

    怎么办呢?乔治安娜只能在谬拉家等着波琳娜回来,她总不能又派仪仗队把人“请回来”。

    哦,对了,仪仗队现在有了个指挥官,是谬拉“总司令”任命的,也是一位来自博洛尼亚的贵族,他的父亲还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亲王。

    他虽然才24岁,却还曾经担当过国民警卫队指挥官的职务,他只认条子不认人,马真塔现在就被他看守着。

    上次谬拉说安科纳是“教皇的地盘”,乔治安娜还以为又是一个市,现在看地图,如果要从沿海的罗马大道去那不勒斯,必须穿过教皇“国”。

    亚平宁山脉就像是一条“自然边界”,“靴子”朝前的方向都是山地,“小腿肚”的地势相对平缓,丕平献土之前在亚平宁山脉以西已经有“圣彼得的遗产”。

    拜占庭皇帝要求罗马教廷和东罗马的牧首一样臣服于皇帝,但是在伦巴第人入侵罗马时又无力保护教皇和“圣彼得的遗产”,于是教皇开始寻求外国君主的保护,最终司提反二世与法兰克宫相丕平达成合作,批准丕平废黜墨洛温王朝末代国王,自立为国王。

    丕平两次打败伦巴第国王后,把自拜占庭帝国夺走的拉文纳总督区的土地,也就是靠着亚得里亚海的那一侧土地给了教皇国。

    等到了丕平的儿子查理曼大帝即位,教廷拒绝承认拜占庭的最高权威,将查理曼加冕为奥古斯都和罗马皇帝,这意味着罗马正统从“新罗马”君士坦丁堡重新返回罗马。

    虽然在《教务条约》签订后,卡普拉拉老让那些向宪法宣誓的教士们“忏悔”,波拿巴抢了教会图书馆,合作不如丕平父子与教会那么亲密无间,但也不能那么轻易就撕毁。

    那不勒斯国王还是很受欢迎的,费迪南德一世甚至还会和乞丐嬉笑。这些乞丐组建了一个很大的帮派,足有5万人,这些乞丐都有自己的队长或首领,只要首领保证乞丐们安分守己,就可以按月从国王那里获得25杜卡特的银币。

    教堂不止是乞丐的“庇护所”,比如有人杀了人,他往最近的教堂跑,一旦到达就非常安全了。

    教堂是神圣的地方,世俗的武装不可以闯入。

    罪人可以忏悔,获得赎罪的机会甚至赦免。

    杀人怎么能宽恕呢?

    阿瓦达索命咒是不可饶恕咒,但还是有人觉得它很酷,十几岁就加入了食死徒,以为这样可以自由地使用了。

    当每个人都享有为所欲为的伟大权力和莫大幸福时,那么我们就面临着滑向无政府状态的危险了。

    魔法部存在的目的是为了维护国际保密法,如果在面对肆无忌惮的食死徒时,傲罗们还和忒修斯在巴黎的行动时那样束手束脚、有所顾忌,那么他们就很难战胜食死徒,后来正气师们授予了可以使用不可饶恕咒的权力。

    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与魔鬼战斗的人,要小心自己不要变成魔鬼。

    当一切结束后,战败的食死徒们身上的黑魔标记成了洗不去的污点,尽管它曾经代表着“被认可”的荣耀。

    奥古斯丁同样说过,“节制”是一种心态,它控制和制约欲望,使人们远离那些以令人蒙羞的方式欲求的事务。

    法国人在那不勒斯建立的共和国没有给这个国家带来任何改革,他们来到那不勒斯做的第一件事是没收国王的财产,也没有去了解当地的风俗习惯,然后那五万名乞丐就没有了收入。

    这些人才不管什么宪法,那能当饭吃么?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一个人出生就决定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改变命运,就像两匹马赛跑,一匹马超越了太多,落后的马就没有必要努力了。

    当兵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和当兵是为了当将军,战斗力肯定不一样。教皇国的军队在法军面前毫无招架之力,有一位将军甚至直接望风而逃。

    如果谬拉还是那个旅店老板的儿子,更可能出现的场景是格瑞塔·德·洛瑞想喝一杯水,招呼服务员过来给她倒一杯。

    而谬拉现在成了将军,当了大英雄后不仅有崇拜者,他还成了格瑞塔·德·洛瑞的保护人。

    那不勒斯的气候和希腊很像,雨水、阳光都适合。

    可那不勒斯革命者给那不勒斯留下的第一映像太差了,革命完全没有得到当地人的支持。

    那不勒斯国王在英国大使汉密尔顿,以及纳尔逊的保护下撤到了英国,据说国王和王后有很大的矛盾,国王责怪王后推荐的废物将军,强迫他参加可耻的抵抗。在英国流亡期间给仆人的钱几乎不够维持生计,王后送给艾玛“汉密尔顿夫人”的感谢礼都是自己的嫁妆出的。

    现在回忆起来,乔治安娜没给玛蒂尔达足够的薪水,她才会找苏菲借钱,而且得到钱后马上赌博,她以为“喷气的魔鬼”能跑赢马。

    德斯塔尔夫人的丈夫,那位瑞典外交官一样沉迷赌博,他还欠了不少钱,都是德斯塔尔夫人和内克尔给他还的,等斯塔尔夫人觉得不能容忍后,他就挪用公款,差点连外交官的身份都没了。

    卡罗琳是波琳娜的亲姐姐,这事她来管比乔治安娜这个“外人”更合适。

    波琳娜一直嫉妒约瑟芬过的奢华生活,连卡洛琳有了马车也不高兴……

    那么她出去的马车是谁的?

    乔治安娜正想去调查,忽然发现罗尔邦侯爵拿着一封信朝着她走来。

    “夫人,第一执政任命新的土耳其大使了。”罗尔邦侯爵说着,将信放在了她面前的桌上。

    “什么?”她摸不着头脑地问。

    “别想那不勒斯了,咱们往北走吧。”罗尔邦侯爵无奈地说“《吕内维尔条约》签订后才有的《亚眠和约》,您还记得《吕内维尔条约》的内容是什么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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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女主文哈利波特之晨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晨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