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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章 “踢罐子”

    “可是,我们必须打赢这场战斗。”他开始说“除非……答应给我们帮助的是那么一位嘛!啊,我望眼欲穿,怎么另一位还没来到这里啊!”

    ——但丁《神曲·地狱篇》

    公元358年的夏天,据说埃斯奎利诺山的山顶曾经下过雪,为了纪念这件事,每年的8月5日罗马四座特级宗座圣殿之一的圣母大殿就会从有嵌板的天花板上撒下白色的花瓣。

    如果从中央车站到罗马,第一站就是圣母大殿。

    头一次看到它的时候,约瑟夫莫名其妙得想起了魂断蓝桥。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看过,但有一个镜头却一直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那个漂亮的芭蕾舞演员站在月台旁,看着一辆又一辆的火车从她眼前经过。

    她既在等待,又在寻找,在女主角的身边还有其他女人,她们也有着同样的表情。

    这些女人有的是寻找丈夫,有的是寻找儿子,有的是寻找父亲。

    如果约瑟夫身在那样的年代,作为一个牧师,他也要随着军队去战场。

    不是所有人都能顺利回家,有40万美国人永远留在了远离家乡的土地上。

    在临死之前他们会叫各种让他们对抗死亡带来的恐惧的名字,倘若有人叫上帝,那个时候就算炮火纷飞,约瑟夫也要跑到他们的身边,送他们去天国。

    一个人孤独地死去是可怕得,1914年的圣诞节,一战已经开始了五个月,当时德军和英军进入相持阶段,教宗本笃十五世“以神的名义”宣布这一天停战,德军最高统帅部和英军最高参谋部都没有理睬。

    然而在前线,却有一次停战,当德国人开始唱圣诞颂歌的时候,英国人点亮了一颗圣诞树。

    最终在48小时的停战协定期间,双方士兵走出壕沟一起渡过了圣诞节。

    当约瑟夫还是孩子的时候,他对于圣诞的映像是马槽和礼物。

    等他长大了,他明白得更多,那种为了获得礼物而快乐的感觉变淡了。

    他想像着那个大雪纷飞的前线,想像着拿空牛肉罐头盒当球踢的士兵们。

    战场绝对是人间炼狱,可就算是如此,也会有光照进来。

    反倒是人心里有一块深渊般的黑暗之地,神在那里已经死了。

    “很精彩的布道。”一位枢机主教与代替教宗主持弥撒的拉辛格握手。

    此时他们都已经脱掉了外面白色的罩衫,穿着黑色的修生长袍和红色的帽子。

    这些主教都已经是老人了,但约瑟夫还是觉得他们像是小学的学生,来自阿根廷的贝尔格里奥明显被孤立了,很多人围在“受欢迎的”拉辛格旁边。

    教会现在面对的首要问题是如何重新变得受欢迎,保守派是肯定不会受到普通民众欢迎的,但改革派也不见得有人领情。

    把时间和精力留给值得的人和事情,这是约瑟夫一向的宗旨和作风。人多不一定势众,有乌合之众混在里面反而会坏事。

    新闻里常常报道骇人听闻的罪行,罪犯要么被描述成“疯狂的变态杀人犯”,要么被描述成“发疯的变态”,类似的心理罪人在普通人中越来越常见,或者出现在电影、游戏等娱乐媒体中。

    但这些杀人犯其实并不是精神分裂或着更稀有的人格分裂。

    人格异常往往并不是完全的心理失常,甚至于他们抗压能力还比正常人好,在巨大的压力下依旧能冷静沉着。

    这并不是他们真的心理素质好,而是他们的情绪和情感反应很平淡,他们对爱和被爱的需求很少,温存、忠诚、怜悯与他们毫不相干,这种人对仁慈也毫不领情,只有表面上的感激。

    甚至于这种有人格异常的连环杀手在某些人眼里还是很容易沟通的,他们也会偶尔帮别人一些小忙,比如帮邻居剪草坪什么都,表现得体贴周到,完全看不出他是个杀人如麻的恶魔。

    这种人往往很有魅力,因为他们有超群的沟通能力和说谎技巧,说甜言蜜语哄得人心花怒放对他们来说很容易,只是这些人缺乏正常的伦理观念和情感感受,与他相处久了或者理解加深了就能感觉到那种冷漠。

    这种人一旦成为管理者,往往会有极强的控制欲,要求所有人都按照他的准则生活,用冷血、暴力和威胁的手段来达到个人目的。

    罗伯特·黑尔预估这种人格异常的人在普通人中大约有1%,在押犯人之中有11%,对这些人来说不论是多么残酷的事都只是“闹着玩”,不论是虐待猫狗,还是用枪射爆了别人的脑袋。

    他们毫无忏悔的意思,就算表面上忏悔了也是为了尽快出狱,然后继续干他以前玩过的“游戏”。

    辛迪就是一个有人格异常的女孩,她不论做了多么可恶的“恶作剧”都只会笑,丝毫没有共情的能力。她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和很多男孩交往过,而且她也没什么负罪感。

    普通女孩碰上辛迪的遭遇早就惊叫、抱头痛哭,或者打电话请求父母的帮助。

    但辛迪并没有那么做。

    她很平静得一个人去面对,就像她的父母已经死了。

    一个好的人格的形成离不开家庭教育,辛迪幼儿时期是保姆带大的,她的母亲早早就回了职场,公司高层竞争激烈极了,怀孕耽误了她不少事情,而她的父亲只有在她闯祸的时候出面为她摆平一切。

    在那间豪华的别墅里,约瑟夫感觉不到任何温暖的气息,辛迪的朋友们也对她不是真正友谊,她就像游离于真实世界的一个幽灵,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很淡漠,见面热情打招呼,情感互动却很匮乏,就像是一个空了的罐头盒,外包装上有美味的牛肉图片,但里面什么都没有,让满怀期待的人觉得非常失望。

    这种人天生对情感和自责感应低,无论是正面情感还是负面情感都不敏锐。

    而人是有情绪的,当别人被情绪左右的时候他们依旧保持着冷静思考的能力,因此能操控陷入激动情绪的人。

    约瑟夫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愤怒是一种自毁的情绪,于是他离开了辛迪。

    在犯罪学里,人格异常者的犯罪率很高,而女性的人格异常者比男性更隐蔽,对人进行攻击的时候会用更有技巧的手段。

    只要能要挟他,就算那些照片里的女主人公是辛迪自己,她也会毫不犹豫得使用得。

    这种人是无药可救的,教会要是把这种“迷路的羔羊”引进来比引一头狼还危险,他们是天生的怪物,甚至会把正常人也变成怪物。

    大海是有宽广的包容心,不过它也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约瑟夫想留在教会,想留在教会就不能做“伤风败俗”的事,所以,他一脚把那个“空罐头”给踢得远远的了。

    以前的蛇什么都不穿,现在他们学会穿西装了,很多企业管理者认为这种“遇事不慌”的人很有管理潜质,于是这些人格异常者成了高管。

    辛迪的妈妈也许就是其中一个,他听说人格异常是可以遗传的。

    从生理上,人格异常者的皮肤导电能力比普通人低,而皮肤是人最大的感受器。

    人格异常者就像是个天生的不良导体,可惜社会不是工厂,无法报废,至少在他犯法前,正常人对人格异常者没有任何处置办法。

    要么被他们同化,变成跟他们一样缺乏共情能力的人,要么就被人格异常者制定的“游戏规则”淘汰,成为“失败者”,如果没想好怎么应对就保持中立沉默,就像约瑟夫此刻做的一样。

第二十一章 “黄金眼”

    我的爱现在没有边缘,你听人们说过,有打开一个心通往另一个心的窗口,但没有墙的话,就没有必要安装窗子或者栓锁。

    ——鲁米

    2005年2月1日,梵蒂冈发言人对外宣布,教宗因为感冒和喉部痉挛,并伴随有“一定的呼吸困难”而住院。

    从去年的12月开始,意大利就经历了少有的寒冷天气,有很多人都患上了感冒,但帕金森病加重了教宗的病情。

    2003年9月他就因为胃部不适而取消了一次公开露面的活动,并且还紧急擢升了30名红衣主教。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要在圣彼得广场等着看烟囱里升起白烟。

    不是所有人都能宽恕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但约翰·保罗二世却宽恕了那个行刺他的土耳其青年,避免了事态恶化。

    墨菲定律并不是总是对的,也有人会规避那些会造成灾难的选择。

    当约瑟夫来到使徒宫的时候,有很多路过的工作人员,不论是瑞士卫兵还是保镖都对他侧目而视。

    约瑟夫皱紧了眉,即便他们刻意表现得一切如常,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感觉到那些探究的视线,就在他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保安部的朱丽亚提叫住了他。

    “怎么回事?”约瑟夫问。

    “教宗的朋友来探望他了。”在拉斐尔走廊下,朱丽亚提低声说道“昨晚上他连夜赶回来的。”

    “哦!”约瑟夫恍然大悟,难怪教皇内侍会发邮件给他,让他参加早上的主教弥撒。

    “管家让我在这里等你。”朱丽亚提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又说道“现在美国大主教和科拉多·巴杜奇在里面。”

    “谢谢。”约瑟夫神情严肃得说到。

    “不用客气。”简单得说完这句话后,朱丽安提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走了。

    也许信仰让人变得高尚,可是在梵蒂冈这个方寸之地,勾心斗角与阴谋诡计却是必不可少的。

    约瑟夫取出脖子上的松果项链,亲吻了它一下,然后将它重新放回了领口,沿着文艺复兴时期大师们的杰作,往教宗的会客室走去。

    一直以来,教会都是靠牧师用温柔的手,把“圣餐”和上帝送到信徒面前,就像是妈妈给戴着围兜的婴儿喂饭吃。

    但任性的婴儿往往会胡闹,将一顿普通的饭弄得跟战场一样。

    约瑟夫不擅长对付小孩,更不擅长喂饭,教堂的门是敞开的,不想吃圣餐可以出去。

    接近上帝的唯一途径是虔诚,也许理查德的故事是编造的,但约瑟夫确实碰到过真正的魔鬼,这是迄今为止对付魔鬼最有效的办法。

    Vellemeammihiliberatemfatasinerentnaturaquantcontulit

    我希望命运能给我自由,就像自然给予我的那样。

    一个人也许无法决定自己出生的那张床,却可以根据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人生。

    也许上帝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安排,但我却愿意在迷雾笼罩的荒原中寻找一条自己的路。

    除非神喜悦,否则亚当的堕落怎么可能发生呢?

    人类所遭受的苦难在神的眼中是不是就是一场可供娱乐的电影?

    有一部电影名叫《楚门的世界》,楚门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一座叫桃源岛的小城,实际上是一座巨大的摄影棚,看上去似乎过着与常人完全相同的生活,但他却不知道生活中的每一秒钟都有上千部摄像机在对着他,每时每刻全世界都在注视着他,更不知道身边包括妻子和朋友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演员。

    直到有一天,因他而“死”的“父亲”再次露面,虽然“父亲”立即被工作人员带走,但楚门在悲痛万分开始怀疑起这个世界。

    真遗憾,他居然没有以为自己遇到了鬼。

    对“楚门的世界”来说,制片人兼导演就是这个世界的上帝,导演制造了一个世界给观众们看,就像现实世界里,坐在电影院观看《楚门的世界》的观众一样。

    那一瞬间的认知混乱差点将他逼疯,也许他也是某部电影里的“楚门”。

    这个世界并不是真实的。

    当楚门决定离开摄影棚的时候,导演告诉他,他如今已经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明星,他今天所取得的一切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如果他愿留在摄影棚里就可继续明星生活,外面的世界残酷极了,他没有办法适应。

    但楚门还是选择了离开,他驾驶着帆船,来到了“世界尽头”,沿着阶梯走向天空,就像雅各梦见的天梯,只是那梯子真的通向的是天国么?

    云和雾又有多少区别呢?

    随着空气污染,大城市里的雾霾越来越多,就像是但丁描写的被浓雾笼罩的地狱第一层。

    但是就是这座城市,在一些人眼中却是天堂。

    有时候,他会搞不懂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天堂,地狱,还是人间。

    康斯坦丁神父告诉他:“神与你同在,你无论往哪里去,他必保佑你,你可将父神代替你的父亲。”

    约瑟夫不想去想那个血淋淋的谋杀现场,相比之下华丽的教堂看起来要顺眼多了。

    从小约瑟夫就在结束驱魔的培训,他如果离开“楚门的世界”,又如何在“现实世界”谋生?

    如果你是楚门,你会离开吗?

    即便你明知道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

    比起驱魔的力量,约瑟夫更希望自己能有一双能提前看到未来的眼睛。

    好在他虽然没有这种能力,却得到了“友情提示”,至少他明白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这比毫无准备要好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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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杉矶的雨还在下,医院的走廊上,米尔斯和安东尼一起看着躺着的女孩。

    伊森·洛根说她的眼睛有异常,刚才他们俩在停尸房谁都没有看,毕竟,周围都是尸体。

    安东尼戴上了橡胶手套,那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上听起来刺耳极了,米尔斯忍不住将视线转向别处。

    “啪”的一声,安东尼将笔型手电按亮了,然后他俯身揭开安吉拉的眼皮。

    “怎么样?”

    米尔斯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安东尼说话,忍不住问道。

    “你也可以看。”安东尼冷酷得说。

    就在这时,米尔斯的电话忽然响了,那声音将他吓得差点跳起来。

    米尔斯一边咒骂,一边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样?”奥沙利文问到。

    “没什么。”米尔斯盯着安东尼说“你那边情况如何?”

    “技术员还在检验项链的年代,不过我有新的发现。”

    “有什么发现?”

    “猫。”奥沙利文说“处理音频的技术员发现那段杂音里有猫叫声,而且那个开车的司机声称他看到了窗台上有猫,紧接着就发生车祸了。”

    “有趣。”安东尼微笑着说“金色的虹膜在人类中很少见,动物就比较多了。”

    “金色的眼睛?”米尔斯忍不住低头看向安吉拉,在录音带里他明明记得她的眼睛是蓝色的。

    结果这一看,让他浑身都僵硬了。

    安吉拉·沃伦的双眼就像是两只商周时期的太阳鸟,周围的虹膜是金黄色的,中间的瞳孔则是一个旋转的齿轮,看起来和伊森给他看的“杯垫”非常相似。

    “人的眼睛能长成这样?医生?”米尔斯问。

    安东尼没有回答,似乎他也不知道答案。

第二十二章 “睡衣派对”

    “停下!停下!”

    维罗尼卡试图将两个正在拿食物当“武器”的小孩给拉开,结果搞得自己浑身都是奶油。

    两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家伙嬉笑着跑开了,独留维罗尼卡一个人站在原地。

    她看起来气得几乎要尖叫了。

    “你还好吗?”修道院的修女走了过来关切得问。

    “那些小恶魔!”维罗尼卡将糊住眼睛的奶油抹开。

    “你看起来好像需要清理一下。”修女端详着维罗尼卡。

    维罗尼卡没抵抗,很乖顺得跟着修女走了。

    有人说每一个孩子都是天使,能带来快乐,但是两个孩子带来的绝对不是双倍的欢乐。

    教会除了养老院以外还开设有幼儿园和孤儿院,那里也需要修女。

    “我绝不去孩子成堆的地方。”她一边憋着嘴收拾一边嘀咕着,甜腻的奶油粘在毛衣上黏糊糊的,就算用手帕沾湿了也没法清理干净。

    “对不起,我们没有适合年轻女孩穿的衣服。”修女去而复返,手里拿着黑色的布料“你介意穿我们的衣服么?”

    维罗尼卡有点惊讶。

    “我听说你许了初愿了。”修女说“你想不想看看自己穿上这身衣服是什么样?”

    拉乌拉和很多女孩一样喜欢买衣服,每一件衣服穿在身上都能给她带来不同的气质,她和莫妮卡经常换衣服玩。

    维罗尼卡却很少参与,阿莉西娅总是指责她的衣服太老气横秋,颜色太阴沉,一点不像普通女孩那么多彩缤纷。

    其实她只是对那些商店里的衣服提不起兴趣而已,更没有那种想买的冲动,现在看着这身修女服,她的心却砰砰直跳,就像是偶然间她看到有人求婚的场面。

    求婚的男子突然将戒指摆在女郎的面前,她高兴地不知所措,现在维罗尼卡也有这种感觉。

    只是她隐隐感觉到不安,实在太突然了,她还没有准备好。

    妈妈说当修女是个蠢主意,尤其是维罗尼卡才16岁。

    但眼前的这个修女看起来也很年轻,她又是为什么愿意穿上这身衣服的?

    修女服可不是婚纱,穿上它可没有哪个傻瓜会在试衣间的帘子拉开后“哇”得一声赞叹。

    ‘这是个艰巨的选择,你确定你已经准备好了?’

    维罗尼卡像是听到了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

    “别担心,只是替换的衣服而已,并不代表什么。”修女微笑着说“你给我们帮大忙了。”

    “我没做什么。”

    “不,你做得已经很多了。”

    维罗尼卡还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值得感谢的事,但修女已经将衣服塞到她手里了。

    每个女孩的衣柜里都有一件黑色的小礼裙,那是香奈儿说的,维罗尼卡就算对时尚不感兴趣,有那么两个姐姐耳闻目染下也会知道一些“常识”。

    黑色的衣服往往是丧服,尤其对年轻女孩来说,身穿黑色通常暗示着她们“纯真已逝”。

    如果迪亚戈死了,她会为他服丧么?

    毕竟不论怎么说他与维罗尼卡也有血缘关系。

    是每个人的16岁都那么艰难,还是只是她的那么难过?

    维罗尼卡捧着黑色的长袍,独自站在盥洗室内,她身后的水龙头流水哗哗地响,水池中上漂浮着一层和婚礼上切的蛋糕一个颜色的奶油,它正顺着漩涡一点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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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善待上等的西班牙伊比利亚火腿,唯一的方式就是切薄片生吃,现切现吃,波莫娜和西弗勒斯的午餐头盘就是这个。

    虽然意大利人也有引以为傲的火腿,不过在五星级酒店进餐的外国游客多半会选择这种昂贵的美食。

    毕竟难得出来玩一次,尤其是蜜月的新婚夫妻,为了制造美好的回忆,也会体验一些平时不一样的生活。

    以前在霍格沃兹的时候,厨房经常做炖菜,那是一种好吃、方便的菜肴,每天要喂饱上千个处于成长期的青少年,以及各种各样的神奇动物可是个不小的工作。

    西弗勒斯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梦到伏地魔赢了,她和赫敏成了抵抗组织的成员,而他则偷厨房的剩菜给她们吃。

    再不济波莫娜也会种菜,根本不需要他偷东西给她吃,幸好那只是一个梦。

    一顿“有格调”的午餐会配有汤,为了招待法国来的客人,波莫娜还特意研究了杂鱼汤,但她做的海鲜汤却比不上今天她们点的牡蛎汤,以至于她升起了对厨师使用摄神取念,窃取他脑子里菜谱的想法。

    副菜是香蕉叶烤鱼,在没有发明烤炉或者没有烤炉的时候,人类会用可食用的叶子将食物包裹起来,然后在木炭上烤。

    虽然是原始的烹饪方式,可是不论是腌料还是酱汁都用了名贵的材料,藏红花、丁香花、多香果、牛至叶以及月桂叶,吃的时候撒上柠檬汁和黑胡椒粒。

    主菜是佛罗伦萨的契安尼娜牛腰肉,厨师用的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做法,用炙热的檀木烤熟,然后转入放有迷迭香、新鲜鼠尾草和蒜末的盘子里,用牛肉的余温加热。

    牛腰肉在烤网上留下棱形的纹路,厨师会沿着肉纤维的线条切割,上菜前将牛腰肉从深盘子里转移出来,淋上初榨橄榄油和肉汁,只要不去介意价格,它是非常可口的。

    波莫娜还点了一个海鲜意面,这是为蟑螂堆准备的,霍格沃兹的魔法生物也吃剩饭剩菜,它们习惯了吃了人的食物就不会吃人了,魔法世界的猫狗都没有狗粮猫粮吃,斯莱特林的蛇怪不还是只吃老鼠。

    最后的甜点波莫娜要的是椰汁冰淇淋,在普通的冰淇淋里加入了腰果、皮埃蒙特大区的洋槐蜜、希腊酸奶和椰浆。

    西弗勒斯点的是一杯鸡尾酒,吃完了饭之后他们就去酒店的大堂去了,可以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躺在柔软的沙发里休息。

    波莫娜曾经发誓,在离开意大利前她要把意大利冰淇淋吃个够,现在有了那把想去哪里都可以的钥匙,那么她就不用那么着急了。

    她要把这美丽的风景印入脑海里,这样以后想到这里来的时候就能想起圣马可广场的钟楼,以及欧洲最美的客厅。

    回家的时候,第一件事不是开灯,而是掏出钥匙,在那一刻,她能和所有普通人一样了。

    “你觉得这个酒店漂亮还是霍格沃兹的礼堂漂亮?”西弗勒斯躺在长条沙发上,看着有嵌板的天花板说。

    “霍格沃兹。”她也盯着天花板说“你想回去么?”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说“我想一直这么休息下去,你种草药,我制作魔药,赚钱快又轻松快活,为什么我们要去管那些已经毕业的学生?”

    “这就是生活!”波莫娜没好气地说“你毕业之后阿不思是不是在管你?现在你是教授了。”

    “我讨厌那帮小鬼。”老蝙蝠咬牙切齿地说道。

    “只要他们不调皮捣蛋还是蛮可爱的。”波莫娜昧着良心说。

    赫尔加·赫夫帕夫是个超人,她居然觉得孩子们调皮捣蛋的样子很可爱。

    “有时候我真想在晚餐里加点睡眠水,这样他们就没法在城堡里夜游了。”擅长魔药的斯莱特林院长阴森地说。

    “你居然威胁要在他们的食物里下毒?”波莫娜感叹得说。

    “我没下!”

    “你是成年人了,西弗勒斯!”

    他不理她了。

    波莫娜暗自摇头。

    三年级那年,全校师生都睡在礼堂,大家都睡在紫色的睡袋里。

    那样的生活其实很有趣,甚至于后来DA住在有求必应屋里也一样。

    那颗穿过有求必应屋的大树让它变成了一个树屋。

    那样的“冒险”多有趣啊。

    波莫娜也学着西弗勒斯的样子,看着天花板发呆,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还是少年时的他和莉莉一起躺在枯树旁边的草地上看天空时的样子。

    要是人能永远都长不大该多好。

    可惜人的躯壳还是会成长衰老,老师必须在学生面前表现出威严的样子,不论“教授”的心是不是依旧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少年。

第二十三章 “黑腐病”

    欧洲并不像北美一样到处都是摩天楼,即便是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大量地面建筑遭到破坏后,人们还是选择重建那些古老的建筑。

    一直到80年代左右,伦敦、巴黎、布鲁塞尔等城市才开始出现现代建筑,但和美国的摩天楼相比还是矮了很多。

    有一部名为第五元素的科幻电影,未来的城市靠近地面的地方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无人居住,人们出行靠的是飞天汽车。

    如果一株仙人掌的根黑腐了,那么它是断然活不了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它截断,然后移栽到别的盆里,看能不能养活。

    米尔斯坐在安东尼沃尔沃suv里,看着笼罩在黑暗之中的城市,因为下雨街灯下见不着一个人,包括流浪汉,从见过安吉拉·沃伦的眼睛后他们俩就一直保持这种诡异的沉默。

    在“睁开眼”不久后,安吉拉的眼睛又重新恢复了正常,就好像他们俩之前看到的是幻觉。

    很可惜的是他们俩身上的都没带相机,没法记录自己所看到的。

    “七宗罪杀手”倒是很喜欢拍照,那也是他的“战利品”之一,他是个连环杀手,除此以外别无其他,虽然他将自己当成了传教士。

    弗洛伊德说强迫症源自于生命早期的精神创伤,虽然米尔斯躲过了牢狱之灾,不过他还是要去看心理医生,那个医生跟他说了强迫症的原理。

    当本我满足自己的欲望和超我的道德良知发生冲突的时候就会产生焦虑,为了缓解这种焦虑,本我就不得不采取某些方式来抵消这些焦虑。

    那个心理医生说的其实并非全对,以前当巡警的时候他也处理过一些报警,通常是独居女性,她们很害怕楼下的醉汉,或者说老是感觉自己被人跟踪了,为了安全她们会一次又一次得检查门锁,一点噪音都接受不了。

    她们感觉到的是恐惧,不论那个行为有多么不合理,它确实能消除焦虑,锁紧的门能挡住“坏人”,带着这种安全感她们能回卧室继续睡觉。

    科学家常做“邪恶的实验”,有一只幼小的恒河猴,就像它被从母亲身边带走不够可怜似的,它还被提供了一个替身妈妈,一只被毛巾包裹着的假猴子。只有饿的时候它才会去找有奶的铁丝妈妈,平时它都依偎在毛巾妈妈的身边,后来有一天,科学家将一只会敲鼓的玩具熊放在了它的笼子里,它感觉到害怕,然后它跑到毛巾妈妈的身边寻求安慰,没过多久它居然有了对抗“邪恶玩具熊”的勇气。

    就像是人对着耶稣受难的苦像祈祷,然后有了战胜一切的勇气。

    毛巾猴子不会给小猴子忠告,所以勇气究竟是别人给的,还是自己生成的?

    如果是自己生成的,为了“神”、并不存在于身边的家人而战是自我催眠,还是给自己一个借口?

    就像是那个变态杂种一样,他并不是为了宣教,而是借着“七宗罪”来选受害者。

    这是强迫型人格的特点——按部就班,注重细节,约翰·杜并不像其他连环杀手,他和那个漂亮的女演员呆了一晚,却只是毁了她的脸,那个妓女也是被别的男人杀的。

    约翰·杜更喜欢“惩戒的快乐”而不是生理欲望的满足。

    他将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接受“神”的旨意,惩罚世上所有的罪人。

    约翰·杜自己是被选中的,于是他选择的“罪人”也必须要足够有特点,他不会停手的,如果他跑了,他还会在其他地方犯案,也许下一次就是不是以“七宗罪”为标准了。

    “你做了正确的事,大卫,你阻止了他。”那个为米尔斯驱魔的牧师对他说“别让他赢了!”

    在米尔斯开枪之前,威廉也说了一样的话。

    如果将那个变态交给法庭,他很有可能不会被判死刑,而是被关在监狱里,像那只恒河猴子一样被科学家研究。

    这其实也是一种惩罚,只是这样不够。

    他是为了崔西和他们的孩子开枪的,如果约翰·杜在米尔斯在家的时候闯进他的家里,米尔斯开枪是正当防卫。

    这也是律师为他辩护时用的借口,大卫·米尔斯是警察,同时也是丈夫和父亲,他为了抓住罪犯完成社会义务离开了家,就和40年代赶赴战场的士兵一样,是维护正义。

    警察的家属被罪犯报复杀害了,如果法官判处米尔斯有罪,那么以后不会有哪个警察会离开家门到街上巡逻,市民只能靠自己保护自己。

    这样一来司法系统和警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地方检察官也对让米尔斯进监狱没兴趣,约翰·杜得知米尔斯家庭住址也是从警察局泄露的,大卫·米尔斯最后以过失杀人判处7年有期徒刑,不过他一天监狱都没有呆,他呆在一个精神疗养院里,甚至于他还有退休金可以拿,警察局长是挺他的,后来他又减刑了一次,被关了三年就被释放了。

    “你旅行过么?”安东尼这时忽然问道。

    “什么?”米尔斯有些恍惚得问。

    “你有没有去过西雅图?”安东尼又问道,不过他的口气与其说是在问话,不如说是在自问自答“西雅图的南边就是雷尼尔雪山,当天气晴朗的时候从华盛顿大学校区可以看到山上的雪线,有一年校方准备在华盛顿湖畔修建一座体育馆,却遭到全校教授的反对,原来体育馆正好挡住了从教职工餐厅眺望雷尼尔雪山的视线,和当时美国其他大学的工资比,华盛顿大学要低20%,而很多教授之所以接受华盛顿大学较低的工资,完全是因为大学周边的风景,有人说华盛顿大学教授80%的工资是货币支付的,还有20%是美好的环境支付的。”

    “你什么意思?”米尔斯问。

    “西雅图距离巴尔的摩也很近,我在想去华盛顿大学教书,同时继续犯罪心理学研究。”安东尼转了一下方向盘,让汽车平稳得转了一个弯“你想和我一起去么?”

    “你在邀我旅行?你是同性恋吗?”

    安东尼笑了一下“我告诉过你,对我来说性是非必要的欲望,你可以认为是和一个厨师朋友旅行。”

    米尔斯没有立刻拒绝,他将头转向了雨幕。

    “又开始下雨了。”米尔斯用无比平静的语气说。

    那一天,约翰·杜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到处都是高压电线的荒原,天气居然无比晴朗。

    这天气可真够诡异的。

第二十四章 太白与长庚

    个体在处于应激状态时,能否快速而自信得做出选择意味着生与死的区别。

    这样看起来,魔鬼可能确实藏在细节里。

    ——进化心理学

    加利福尼亚州别称金州,除了因为出产黄金以外,还因为淘金热而闻名于世。

    好莱坞的电影业从最早的卓别林的无声电影到现在的特效电影经历了漫长的过程,其中“西部电影”占据了重要地位。

    甚至于时至今日,还有小孩在万圣节时打扮成牛仔,在西部电影里经常看到这样的情节,小镇被控制在邪恶的坏人手里,路过的牛仔快枪手将之解决,有时这个坏人是镇长,有时是治安官,英雄总需要一个“坏人”来衬托。

    当米尔斯成为“菜鸟”的时候,Zodiac的时代已经开始没落了,但在他最辉煌的时候,在加利福尼亚有一个很有名的连环杀手,他犯下了至少12起谋杀罪,120起入室抢劫以及针对女性的犯罪,包括绑架、酷刑,只是当时他被掩盖在Zodiac、摇滚和席卷全国的反越战的运动中,其他州的人很少知道。

    他被FBI称为“金州杀手”,民间则称呼他为“夜行狂魔”,就像童话故事里的怪物一样恐怖。

    到了1986年米尔斯加入警队的时候,他却忽然停止作案了。一开始凶手的对象是独居的女性或者是和孩子一起的女性,但是在1977年开始,就算是丈夫在家的情况他还是会闯空门。

    在美国下跪是不会获得同情的,“枪”是美国文化的一部分,用枪杀死闯入自己家里的劫匪,保护自己的安全是不犯法的。

    但是并不是每个美国人都支持这一观点,也有人选择支持禁枪,这些手里没枪的屋主遇到了手里拿着枪的劫匪只能束手就擒。

    对一个趁着屋主不在家,入室打算“扮演丈夫”,后来将他的妻儿杀掉,并且还把她的脑袋割下来放在快递盒子里里,摆在米尔斯面前的杂种,米尔斯很难和“圣徒”般选择原谅。

    和医生比起来,牧师或教士更注重心理的磨难,医生更倾向用药物来治疗某些神经症的症状,至少米尔斯呆过的那间疗养院是这样的。

    疗养院里也有教堂,但那个教士经常不在,新教牧师往往已婚,并且要负担一个家庭的开支,无法做到和天主教一样背后有教会的经济支持。

    天主教耶稣会会士对心理学了如指掌,至少那个来找米尔斯的驱魔人是这样的。

    他们经常在没有苦像的十字架前聊天,那里通常都没人,约瑟夫对他的帮助远大于心理医生。

    遭受折磨的人往往会去找医生而不是牧师,但医生往往不会对心灵的终极问题说什么。

    人格异常、精神分裂需要诊断,需要懂得很多的“测量工具”,并且它现在仍然处于科研阶段就已经被法庭开始使用了。

    它很容易出错,就像电影里演的,最后那个连环杀人犯整合的人格不是妓女,而那个心理医生也被杀了。

    那个电影里的杀人犯还会继续杀人,直到被狙击手干掉,米尔斯杀了约翰·杜阻止了更多的谋杀发生,虽然那个时候以及在法庭上的辩论都没提起这一点。

    约翰·杜没有发疯,他只是“坏了”,不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他应该和普通人隔离开,比如精神病院之类的地方,而不是继续和普通人当邻居。

    大城市里的邻里关系很冷漠,谁知道隔壁住着什么样的人。

    约翰·杜的邻居们没被他选为目标可真是个奇迹,这或许是因为他的房子太诡异了,一旦出现起谋杀案,警察都会去敲门,看邻居们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员,任谁看到他的那所房子都会起疑心。

    披着羊皮的狼躲在羊群里,轻易是很难发现的。

    光凭照片谁能分辨出来哪个是慈善家,哪个是罪犯。

    当米尔斯和安东尼回到警局的时候,奥沙利文正在带着抢劫案被害者指认嫌犯。

    此时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米尔斯和安东尼都没有打搅他工作,在电梯口的长椅上坐着,那里通常是带着手铐的嫌犯坐的,因此用的是结实的金属,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凹痕,看起来像是被砸成这样的。

    “你知道彼得·赖利么?”

    “什么?”米尔斯打了个哈欠。

    “彼得·赖利,那个被指控杀了他妈妈的年轻人。”安东尼说“周日在教堂弥撒之后,他发现他的妈妈倒在血泊里,他相信只要说实话警察很快就会放他走,于是放弃了使用律师权,这无疑是个错误的选择,四个警察轮番对他进行审讯,他们设法让彼得相信是他杀了自己的母亲。”

    “你以为我也会这么对斯加特·戴维斯?”

    “你不是警察了。”安东尼揉了揉鼻梁“你今晚住哪?”

    “不关你的事。”

    “在洛杉矶晚上打车不容易,还是你打算让你的同事送你回去?”

    “我能坐巡逻车。”

    “好吧,随便你。”

    于是二人又无话可说了。

    彼得·赖利在监狱里待了20年,直到审判他的法官去世,在法官的柜子找出当年讯问的记录,有逼供的过程,他才洗清冤屈出狱。

    当时的四个警官,一个是测谎仪操作员,还有一个声称他们已经找到了彼得行凶的铁证。他们用尽了一切办法深挖那个刚满18岁男孩的潜意识,让他在极度疲劳和说服性审讯的轰炸下写下了认罪书。

    不论是法官、检察官还是警方都不相信一个人在没有被暴力、威胁或者拷问的情况下会承认自己犯了罪,于是当赖利的律师请求撤销那个认罪书的时候,他们都选择了驳回。

    二十年后,在主检察官的文件中发现了赖利的不在场证明,由此证明赖利是无罪的,最终法院撤销了指控,所有参与案件的人都被开除,而那个真凶依旧逍遥法外。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社会心理学家做了一个实验,如果我们作为旁观者静观两方谈话,那么我们能够清晰的看到哪一方的脸,我们就会认为看到脸的那一方占主导地位。”安东尼这时干巴巴地说道“比如说你和你的朋友在咖啡厅的不同位置,观察一对情侣谈话。你们是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只能看到他们的脸和神情。不一会儿,这对情侣要去看电影了。你坐在这对情侣女方的后面,看到的是男方的脸,所以你觉得是男方一直处于主导地位;但你朋友是坐在男方的后面,他越过男方的肩膀,看到的是女方的脸,所以他认为虽然女方看起来柔弱,却一路主导,一定是她提议去看电影的。”

    “哦,见鬼,他们去看电影和我有什么关系?”米尔斯不耐烦地嚷嚷。

    “摄像头摆放位置会影响心理感受,也无论看过监控多少次,无论是有经验的执法人员观看还是普通市民观看,只要是听不到声音单凭画面做判断,都会认为摄像头对准的犯罪嫌疑人带有愧疚、内疚和忏悔的情绪,而这种‘认为’具有‘不可动摇的持久性’,当时摄像头是对准彼得·赖利的。所以,使得看监控却听不到声音的人认为彼得·赖利是带有愧疚、内疚、忏悔的情绪,这也是判处他有罪的原因之一。”安东尼平静地说道“焦点就是原因,在一个人还没有了解事物的详细状况之前,就紧紧地攫住那个人的注意力,就可以影响那个人随后的判断和决策,你不能太相信你警察的直觉,大卫,查案需要客观公正。”

    “用不着你教我!”米尔斯将风衣给裹紧了,然后靠着椅子的扶手呼呼大睡了。

第二十五章 “Mr. Mn”

    1989年8月,一个炎热的夏天,大卫·米尔斯在无线电中接到了调度的通知,和搭档奥沙利文一起开着警车到了比弗利山庄。

    这一次的警情和以前碰到的不同,被害者有5个人,其中一个被害者跑到隔壁求助的时候还有气,米尔斯的巡逻车是距离现场最近的。

    富人区很少听说会发生这样的恶性的凶杀案,甚至于他一开始还以为这又是一个恶作剧,不过等他们差点和一辆迎面而来的车撞上后,他开始相信这是件真事了。

    他将车牌号和车型报告了总部,让其他巡逻车和交警去负责追击,自己则继续开向报案者提供的地址,那是一个挺有名的导演和他漂亮的演员妻子的家。

    时常有疯狂的影迷会偷溜进比弗利山庄,想见一下自己崇拜的明星,米尔斯有时会帮忙赶走那些影迷和偷拍的狗仔队,有个别人甚至是老熟人了,明星向法院申请了限制令,不允许某个人靠近自己。

    限制令只是一张纸,要想它生效需要他这样的制服警察,从某个程度而言他对比弗利山庄非常熟悉了。

    当他开车来到那个豪宅的时候,正门是打开的,隔壁的男邻居穿着背心短裤,披着女人的晨衣、光着脚就跑了过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左轮手枪,但即使有枪在手,他的脸色还是很惶恐,他家养的狗一直在叫,他的妻子躲在屋里,满脸都是泪,而且身上有很多血。

    “救命!”那个发福的中年男人说。

    “是你报的警。”

    “是的。”中年人颤声说道“我是……”

    “凶手有几个人?”米尔斯将强拔了出来。

    “我不知道。”中年人捂着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我看到有个女孩在停在外面的车里,屋里面至少3个人。”

    “回屋去,把窗户和门都锁好。”奥沙利文朝他大声嚷嚷,那个中年人立刻又跑回去了,他和米尔斯就像往常一样,分两头包抄。

    豪宅里的灯光明亮,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前门地板上有两大滩血,门上还用血写了“吸血鬼”这个词。

    身为导演的男主人曾经自导自演了一部吸血鬼题材的电影,他所扮演的吸血鬼猎人带着徒弟,两人前往传闻中吸血鬼大本营的东欧古堡,决心铲除整个吸血家族,不料阴差阳错之下,反而将吸血鬼带出古堡为祸凡间,戏中扮演“德库拉的新娘”就是导演的妻子莎朗——恐怖电影里永远都有个美女负责尖叫。

    导演家修剪得十分整齐的草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一个30多岁的白种男人,尸体的头和脸被刀刺得面目全非,身体其他部位被刺了很多刀,衣服都被血浸透了。

    车道上听着一辆蓝色的野马,后座上的尸体是一个年轻男人,浑身浸泡在鲜血里,车厢里的高温让血腥味更浓了,就算是见惯了谋杀现场的米尔斯也忍不住恶心。

    不过这些血腥的现场都比不上后来的,当米尔斯和奥沙利文走到睡房后真正被吓了一大跳,一个年轻的金发怀孕女子跪在地上,身旁全是鲜血,一条从天花板横梁垂下来的绳子紧紧绕着这名女子的颈脖,躺在旁边的男人他同样也是浑身鲜血,行凶者用他们的血在墙上画了个血淋淋的十字架。

    就像米尔斯对威廉说的,那并不是他第一次接触诡异的谋杀现场。

    米尔斯缓缓张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审讯室里,正巧就是他审讯那个嫖客的审讯室,那个小子被吓得魂都快飞了。

    “你在听我说话么?”

    米尔斯恍惚得看向说话的那个人,他不是米尔斯的新搭档威廉,而是那个想出风头的警长,当他得知律师事务所墙上用指纹描绘的“helpme”是毒贩的时候,他让swat出动,搞得阵仗很大,结果却扑了个空。

    他很丢人,不过现在更让他恼火的是米尔斯杀了约翰·杜,警方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那个被米尔斯开了六枪的尸体确实犯下了那几起谋杀案。

    只有那个杀了妓女的人可以证明,前提是他没有发疯。

    弗洛伊德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提起人类动机只包括“生的本能”,即求生欲,当杀手用枪对着那个小子的头的时候,因为“生的本能”,他用怪异的皮具杀了那个妓女。

    她是个妓女,而且还有病,杀了她自己就能活,于是他照着凶手说的做了。

    地下夜店里震耳欲聋的音乐遮住了所有声音,包括求救的,那个家伙被约翰·杜逼疯了,也许会留下后遗症。

    ‘别让他赢了,大卫,振作起来。’

    他听到一个声音说,然后,那个愠怒的警长消失了,他看到了审讯室的摄像头,脑海里出现了电视的画面,查理·曼恩和他的信徒在洛杉矶干了两起灭门惨案,他们的审判过程被全美播报,每一次受审,那三个年轻美艳的女嫌犯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唱着歌走向法庭,就像这个地方不是法庭,而是她们表演的舞台。

    而法庭外,每天都有一批“曼恩家族”的成员坐在门口,这个“邪教”的领袖查理·曼恩是个非常有魅力,擅长催眠洗脑的惯犯,他带领他的徒众,往往无日无夜的在一起围聚,唱反战的歌曲,像心灵导师一样用爱、和平、自由、对未来的憧憬向一些中产阶级的青少年洗脑。

    犯下震惊整个洛杉矶凶杀案的四个年轻人三个是女孩,一个是男孩,而这个名叫查尔斯的男孩是所有老师、家长眼中的乖孩子、优等生,很难相信那个外表温顺的邻家男孩能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捅51刀,并且其中有个受害者还是孕妇。

    还有一个女孩儿,她以前是亚拉巴马州教堂合唱队的成员,后来还考进了一个天主教大学,只是她后来和姐姐一起搬到了洛杉矶,然后她就以惊人的速度变坏了。

    她居住的新社区对传统的一切都持蔑视态度,这种“自由”正好是姐妹二人想要摆脱父母管教的原因。

    就是这个曾经的好女孩,后来成了主谋,而负责动手的男孩则是主要执行杀戮的人,另外两个中途辍学的女孩则负责“布置”现场。

    当“心灵导师”曼恩出现审讯时,他的那些年轻的信徒们全部站了起来,好像在欢迎他。

    ‘你也想要那样的审讯么?大卫?’

    米尔斯听到一个声音说。

    “不。”米尔斯说。

    ‘那你想要什么?’

    本能是一种通往死亡和毁灭的驱力,“死的本能”是一种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的驱力。

    生的本能是可以理解的,只要是任何一种没有自毁倾向的动物都会比拥有自毁倾向的动物活得更成功。

    然而进化论中,“攻击本能”是自然选择出来的,比起掉头就跑到诸如羚羊之类的动物,那些懂得守护自己的领地、配偶、资源的动物,比如狮子、狼往往会活得更好。

    在攻击的过程中很容易受伤,受了伤就会死亡,这种内在的攻击驱力和食欲、**一样会随着时间积累,最终到宣泄的那一刻为止。

    “我想活着,活得比以前好。”米尔斯说“我不想去监狱。”

    “那就照着我说得去做。”米尔斯听到对面的人说,那是他的律师。

    就连那个贪婪成性的律师也有爱他的人,比如他的妻子,还有他的“徒弟”。

    米尔斯杀了约翰·杜算是替他报仇了,于是他的“徒弟”跑来替米尔斯辩护。

    “你听过躁郁症么?”律师说。

    “那是什么?”

    “你只要让人觉得你有精神疾病,就不用蹲监狱,连刺杀美国总统都没事,何况你杀的是罪有应得的人。”律师用手帕擦掉脸上的汗,翻阅着桌上的卷宗“陪审团不会对因为天气炎热或者别自以为是的理由而愤怒得杀人的人报以同情,你现在需要扮演一个因为失去了妻子而无比痛苦的丈夫,躁郁症是最适合你的。”

    “什么?”米尔斯困惑得问。

    “你愤怒得想要杀死别人,又痛苦得想要杀死自己,心理学上管这叫双向障碍,别担心,这是一种常见病,平均发病年龄30岁左右,很多好莱坞明星都有。”律师拿起矿泉水狂喝了一通,继而又说道“你父亲是电焊工?”

    “是的。”

    “那就对了,锰过量会造成情绪困扰,容易愤怒、还有攻击人,如果儿童和婴儿接触锰会造成大脑损伤,长大后会情绪调节不良、行事冲动,锰甚至会穿过母体的胎盘影响胎儿,尤其是母体缺铁的时候。”

    “我父亲是电焊工,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

    “我母亲不吸烟,但她一样得了肺癌,猜猜怎么着?我父亲是个烟鬼。”律师“砰”得一声将空了一半的矿泉水瓶砸在桌上“清醒一点吧,大卫,如果你不想进监狱的话,就照我说得做!”

    一个谎言重复一千遍也会成为真。

    米尔斯再次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洛杉矶警察局的长椅上,并非是纽约的审讯室。

    安东尼医生此刻已经不在了,他的外套放在米尔斯的身上。

    米尔斯困惑得坐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却想不起来是什么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好久没睡那么好的觉了,头脑无比清醒。

    “叮”得一声,电梯的门开了,长胖了的奥沙利文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卷宗。

    “当我忙得快死的时候,你却在睡觉?”奥沙利文讥讽得说“你的拍档呢?”

    “他不是我的拍档。”米尔斯揉了下脸,站了起来“你才是,别忘了医生跟我们说的话了。”

    “你觉得你能对付他么?”奥沙利文问。

    “如果他那么容易对付,你们也不会作为条件和我做交易了。”米尔斯冷笑着说“安东尼·马库斯,听起来可真像是个假名。”

第二十六章 “先知之泪”

    1945年二战结束后,大批军人返回美国,从而使1946年成为美国婴儿潮的开始。

    1946年美国出生了三百四十万个婴儿,在此后的18年间,美国共有7590多万婴儿出生,约占美国总人口的三分之一,大卫·米尔斯就是在那段时间出生的。

    人们惯于用摩天楼来象征美国,的确,美国是世界上最早建造摩天楼的国家,最早的摩天楼诞生于19世纪八十年代的美国芝加哥,主要目的是为了缓解城区用地紧张。

    后来随着大量军人回国,就业成了问题,修建摩天楼的目的从缓解城市用地紧张变成了缓解就业压力,再后来,盖摩天楼变成了一种对建筑技术和工人心理素质的双重挑战。

    米尔斯和崔西刚到纽约的时候为了找房子到处逛,在纽约博物馆的老照片上可以看到坐在高空横梁上吃饭的建筑工人,脚下的高空对他们来说仿佛根本不存在,他们就像在平地上吃饭一样,什么安全设施都不带。

    米尔斯的父亲就是那一个时代的人,从那些建筑工人身上他仿佛能看到父亲工作的影子,不过他并没有死于高空作业的意外,而是死于胃癌,他在床上安详得死去,并没有和大卫一样差点死在街头的垃圾箱旁边。

    那段时间是美国的黄金时期,男人们和禁酒令时代不一样,拿起枪并不是为了黑帮械斗,他们放下枪,拿起电焊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一切都那么欣欣向荣。

    男孩基本上都有个英雄梦,不过米尔斯成长的年代并没有超级英雄,他的“英雄”就是他的父亲,只是从二战之后,美国对外发动战争的目的都并不是那么“正义”的,他的父亲不允许他参军,再加上他读书不怎么在行,也没有那么多摩天楼需要盖了,于是米尔斯报考了警校成了一名警察。

    阿尔·卡彭是个非常有魅力的黑手党领袖,他能做到一边请人吃盛宴,一边用球棍将“来宾”殴打致死,只要不惹着他,他是个非常容易相处的人,人们也愿意和他亲近,他还按时向联邦政府交税。

    米尔斯不知道安东尼干了什么让fbi把他给盯上了,一个陪小妞吃饭的心理医生能干什么呢?但这里就是洛杉矶,编剧的想象力和设计的桥段往往来源于生活,甚至于生活比编剧写的情节更曲折离奇。

    那卷记录了杂音的录音带在经过技术员处理后,可以听到一阵短促的猫叫声,大概只有一两秒时间,前面的杂音里包含一个女子痛苦的呻吟。

    那声音听起来就和德国那个被驱魔录音的女孩一样,就更别提那条用人类牙齿做的项链了。

    这个案子可以以自杀结案,奥沙利文不用加班。

    他们只是想知道在那短暂的1分15秒里发生了什么。

    就算是警察也不总是会遇到这种案件,而且如果有一天有人翻阅卷宗的时候发现他们草率了事,说不定会带来别的麻烦。

    和敢拼命的米尔斯相比,奥沙利文更加稳重,换而言之他没什么进取心,能爬到现在的位置不容易,要是因为一个疏漏丢了工作甚至退休金,那就不划算了。

    “这不是项链。”在见过实物后,隔着证物袋,安东尼突发奇想一样说道。

    “是吗?不是项链能是什么?”奥沙利文故作惊讶得问。

    “念珠。”安东尼说。

    “就像佛陀用的那种念珠?”米尔斯问。

    安东尼没有做声,反倒是奥沙利文翻了个白眼。

    “是天主教的念珠,念玫瑰经用的,我问了教区的神父,他说安吉拉念的拉丁文是‘埃及的树林虽然不能穿过,敌人却要砍伐,因他们多于蝗虫,不可胜数,我的仆人雅各啊,不要惧怕!因我要从远方拯救你‘,这是摘自圣经,先知耶利米的故事,当巴比伦大军攻陷耶路撒冷时,耶利米看着他的预言应验,哈巴谷、西番雅、但以理、以西结被掳掠到了巴比伦,他却留在了耶路撒冷,后来留在耶路撒冷的犹太人叛逆巴比伦,耶利米被迫随他们逃往埃及,在埃及殉道。”

    “你对这一方面很熟。”安东尼看着奥沙利文说。

    “我是照着神父说得说的。”奥沙利文抓了抓脸,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米尔斯看着他,脸上一副快吐了表情。

    “你去过斯特拉特福特么?”安东尼问。

    “哪儿?”米尔斯和奥沙利文一起问。

    “在加拿大、美国和英国有三个斯特拉特福特,这个城市据说是莎士比亚的诞生地,每年都会有很多朝圣者到斯特拉特福特参观,在墓地的一个角落,一个橡木盒子里放着一本詹姆斯王第一版本的圣经,那一版本的46章第46个字母是’shake’,倒数第46个字母是‘speare’,将它们合在一起就是‘shakespeare’,这一章写的也是耶利米的故事,尼罗河将猛涨,山峰将颤抖,那日是主万军之耶和华报仇的日子,有人说这是文学史上的巧合,也有人认为,威廉·莎士比亚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他的作品是英国贵族集体创造出来的。”

    “所以?”奥沙利文和米尔斯懵懂得问。

    “詹姆斯一世在位期间自认为是上帝的使者,他的母亲玛丽·斯图亚特很喜欢暗杀,她杀了自己的丈夫,后来从苏格兰流亡到英格兰,在英格兰又试图暗杀伊丽莎白一世而被处死,之前你说‘他有危险’,这个‘他’会不会并非指的斯加特和伊森,而是别的人。”

    “你说‘上帝的使者’有危险?”米尔斯问。

    “我不知道,但我确实听说他这次病得很严重。”安东尼说。

    “等等,你们说的难道是梵蒂冈的教宗?”奥沙利文问。

    米尔斯和安东尼一起看向他。

    “这太疯狂了。”奥沙利文尖叫道。

    “玛丽一世曾经威胁童真女王伊沙白一世,如果伊丽莎白不将玛丽立为王位继承人,她就联合外国国王,让信仰新教的英国改为信天主教,伊丽莎白一世与她最忠诚的顾问威廉塞西尔讨论,决定告诉玛丽斯图亚特,如果她改变嫁给外国王子的计划,嫁给英国贵族,会考虑把她当做继承人。伊丽莎白一世的想法很冒险,这意味着如果她在没有产下合法继承人之前死去,玛丽就会成为英格兰的女王,但如果她能替玛丽选择一位她能够控制的信仰新教的丈夫,就能阻止英格兰重新成为天主教国家,罗伯特达德利成为了完美人选。”

    “请说人话。”米尔斯不耐烦地说。

    “耶利米因为知道人们远离上帝而流泪,如果重新接近上帝,新教和天主教还会起争端么?教宗曾经被暗杀过。”

    “一个17岁的傻姑娘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奥沙利文瞠目结舌得问。

    “这又是另一个问题了,一个西班牙语都说不好的女孩怎么会忽然说拉丁文,你相信她被恶魔附身了?”

    “哦,我的神呐!”奥沙利文痛苦地说道。

    “你不是说她是装的?”米尔斯颤声问道。

    “19世纪末英国流行降神仪式,支持者往往是一个女性。”安东尼揉了一下鼻梁后说道“也许附身在安吉拉身上的不是魔鬼,不过她像约拿一样不敢承受命运。”

    “大家都很累了,今天就回去休息吧。”奥沙利文说道。

    米尔斯转身就走了,就像他巴不得离开这个地方。

    “说不定疯人院都比这儿正常。”他嘀咕着说,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两人听见。

第二十七章 “无耻之徒”

    约瑟夫被引导到了餐厅。

    使徒宫的餐厅并没有布置得和最后的晚餐一样,却一样有一个可以容纳十二个人的胡桃木餐桌,科拉多·巴杜奇和美国大主教哈维分别坐在教宗左右两边的位置。

    纵使餐厅非常豪华,可是放在面前的食物要是乏善可陈的话也不能叫宴会,刚出院的宗座依旧只能吃流质食物,营养师调配的海鲜粥容易消化并且充满了营养,只是对于一个患有帕金森综合症的老人来说,拿着勺子将汤汤水水放进嘴里是个不小的问题。

    幸好他是宗座,有管家为他服务,只是当着外人的面就算是管家也不会和养老院里的工作人员一样给教宗喂饭。

    教宗不动盘子里的食物,另外两个人再饿也不会动勺子,于是午餐时间的主角食物成了摆设,三个人一边谈笑风生一边喝葡萄酒,那场面看起来让人觉得胃疼。

    “啊,约瑟夫,快过来。”教宗朝着年轻的驱魔人招了招手“我们正好谈起你。”

    约瑟夫不动声色地看着另外两人,哈维大主教他是认识的,此时他正借着喝酒的动作掩饰自己的表情,科拉多·巴杜奇则在打量着他,这个老兄比教宗年轻点,但头发和胡子已经全白了,他浑身都显得很疲惫,眼皮松拉着,看起来像生了一场病。

    “谈起我什么?”约瑟夫很自然得坐在了哈维大主教的下手,科拉多·巴杜奇的斜对面。

    “听说你在美国挺有名。”科拉多·巴杜奇友好地微笑着“你解决了不少棘手的案子。”

    “耶稣有我好看吗?”

    约瑟夫话音刚落,餐厅里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命运对我总是不客气,但神总算给了我一张英俊的脸,人们也因此容易记住我,其实我们教区还有很多优秀的驱魔人和司铎,他们做的贡献一样很多。”

    “你怎么知道圣子没你英俊?”哈维大主教微笑着问。

    “那他得把胡子刮了,除了西斯廷礼拜堂壁画上的那位,其余苦像上都是大胡子,这样可太难分辨了。”

    科拉多·巴杜奇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他是这个餐厅里唯一留胡子的人。

    “比起解决案子,我更喜欢信徒这个说法,世俗喜欢‘力量’,当科技能给他们带来力量的时候,他们就对科技充满幻想,由此有了科幻电影和小说,但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哈维感兴趣得问。

    “谁掌握这个科技的力量?在古代,人们组建国家是为了对抗天灾以及靠个人力量无法抗衡的力量,现在国家成了保护国民不被其他国家毁灭性武器伤害,强化科技的力量是为了为所欲为,凌驾于他国之上,甚至上帝之上,无神论者谈起宗教有一种优越感,就像高等文明俯视低等文明,只有等他们遇到科学解决不了的问题时才会想起神来,既然有神了为什么没有魔鬼?将如此危险的力量交给心理有问题的人岂不是让人不寒而栗?科技是在保护人类还是杀死人类,我觉得这个问题比讨论我战胜了多少个魔鬼有趣的多。”

    “你有什么高见呢?”教宗问道。

    “改变西方人的心智,放弃研发越来越失控的科技,你知道,梵蒂冈并没有什么特别先进的安保措施,即便是陈列了很多珍宝的博物馆,如果没有贼心,那么就算敞开门也不会有人偷,反过来如果有杀心,一条随处可见的绳子甚至枕头也能要人命,我们要因为害怕枕头可以让人窒息而禁止销售枕头吗?人心出现问题了,圣父,而那是科学无法解决的,当人心怀敬畏,就会约束自己的言行,不会觉得自己掌握了力量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觉得有可能么?”哈维大主教继续笑着问。

    “我以为就餐的时候该讨论轻松的话题,你觉得呢?”约瑟夫将视线转向科拉多·巴杜奇。

    后者也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口水。

    “今天参加弥撒感觉怎么样?”教宗问道。

    “很好。”约瑟夫道。

    “那串念珠。”

    “昨晚取的,它好像属于露德圣女。”约瑟夫顿了顿,又说道“我能提一个要求么?”

    “什么?”教宗问。

    “这次福泽泉祝礼,能不能用露德的泉水。”

    “为什么?”哈维大主教问。

    “力量,我听说那里的泉水就算离开了露德也一样有疗效。”

    “为什么你想要那么多圣物呢?”科拉多·巴杜奇问。

    “一样的原因,力量。”约瑟夫自信地笑着说“你亲自驱魔过么?”

    “没有。”

    “但我想你至少亲眼见过,大多数理解的自然是外在的自然,对内在的自然所知甚少,面对这个洪荒的世界,我们所能做的防御微乎其微,这就是我需要那些圣物的原因,建立尽可能完善的防御,就像梵蒂冈的城墙,教宗呆在里面会很安全。”

    “你搞的是形式的东西。”

    “驱魔本来就是一种仪式,只是它跟弥撒不一样。”

    “你认为圣餐驱魔无效么?”

    “我以为吃饭的时候该讨论有趣的话题。”

    “我希望能看到你在复活节时布道,圣父,你的智慧能给我们启迪。”哈维大主教对教宗说。

    “你是房子,也是房子的居住者,人在咽气的时候灵魂会离开身体。”宗座用沙哑的声音说“灵魂是身体的客人,总有天会离开的。”

    “笛卡尔可不这么想。”约瑟夫说“他把激情看作是一种遵循着必然的数学秩序的产物,甚至还描绘出一个心形曲线来。”

    “你不这么认为?”哈维问。

    “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冒犯到诸位。”

    “别在意,说吧。”教宗说。

    “我们都知道,心脏的形状不是心形的,笛卡尔或许不知道,他是个数学家、物理学家,不像达芬奇这些艺术家一样对人的身体进行解剖,所谓的‘心形’其实就是女人的臀部,他与身体有关联的快乐都是欲望,受欲望驱动的人也就能品尝到生活中最甜美的滋味,但是在他们不知道如何掌控自己的欲望,并且其命运也不佳时,他们也可能体会到生命中最苦涩的部分了。”

    所有人一起沉默了。

    “对不起,圣父,我不该这么直接。”

    “没关系。”教宗摇了摇手,阻止了约瑟夫“笛卡尔认为灵魂存放在血液里,你觉得他说得对吗?”

    约瑟夫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圣父,但血液应该具有力量,否则朗基努斯在被宝血溅到后也不会恢复光明了。”

第二十八章 “试金石”

    不,我们的科学绝不会是幻觉,如果科学是幻觉,那么,我们就会认为科学给不了我们的东西可以从别的地方得到。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1630年,伽利略被教会召至罗马接受审判。

    作为一个名人,他并没有和布鲁诺一样被关押在监狱里,而是被安排在位于西班牙广场附近的美第奇庄园。

    当时的教皇乌尔班八世是佛罗伦萨人,1540年枢机主教特普西阿诺买下土地兴建庄园。

    一开始庄园远不如后来这么豪华,30年后这个庄园归费迪南德·美第奇所有,他带来了大量来自佛罗伦萨的匠人和艺术家,对庄园进行了改建。

    那是一个美丽的房子,它坐落在平丘之上,从庄园的露台往西南眺望可以看到圣彼得大教堂。

    从1450年开始圣彼得大教堂就在改建了,集中了文艺复兴时代大师智慧,成千上万能工巧匠花费了一个多世纪心血才在1626年完成。

    也就是说年迈的伽利略在美第奇庄园可以看到崭新的圣彼得大教堂。

    教皇虽然是乌尔班八世,掌权的却是法兰西红衣主教黎塞留。当时三十年战争处于决定性阶段,但乌尔班八世希望扑灭各地的新教势力,又唯恐哈布斯堡王朝控制意大利,所以不支持哈布斯堡王朝,转而与政敌红衣主教黎塞留结盟。

    黎塞留视新教胡格诺派为眼中钉,在消灭胡格诺教派的同时,黎塞留还从事于铲除国内叛乱贵族的斗争。1626年他破获了法国国王兄弟奥尔良公爵加斯东的叛乱阴谋。

    1630年太后玛丽·美第奇反对黎塞留,被流放于康边。次年太后逃往尼德兰,其子奥尔良公爵加斯东从洛林率军回国,号召推翻黎塞留。

    1630年伽利略来罗马的时候,当权的二位根本没空理他。负责主审伽利略的是别的红衣主教,当时红衣主教们分为两个派系,一个是主张保护伽利略的,一个是主张严惩伽利略的。乌尔班八世与伽利略是老朋友,或者说伽利略曾经将一本名为《试金者》的新书以“献给我们教会伟大的领袖乌尔班八世”的名义出版,奈何严惩伽利略派的手上有一张伽利略签字的保证书,纸条上的日期是1616年的,伽利略承诺不在书中谈论关于哥白尼的内容。

    然而在他的新书《对话》中却出现了哥白尼,审判官之一的因科费尔气势汹汹地将书扔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在死寂了片刻后,因科费尔又高声质问:“这本书是谁允许你出版的?”

    伽利略辩解,他曾经在三年前(1630年)将书交给教廷主审,并且还给宫廷主审看过了。

    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个陷阱,一位审查官问他,有没有将1616年的审查告诉主审,伽利略说他没有和主审探讨这个问题,因为他认为完全没有谈的必要。

    伽利略没有在书里谈论哥白尼,只是引用了哥白尼的逻辑。

    而那个关键的证据,伽利略的保证书其实没有他的签名,那只是一份会议记录。但年迈并且被囚禁了三年,胡思乱想了3年的伽利略已经没有精力辩解了,这时保伽利略的一派主教和气势汹汹的对家吵了起来,伽利略却一直保持沉默,因为无论他们怎么吵他都难逃严惩的结局了。

    美国大主教哈维住的宾馆阳台可以看到美第奇庄园,当约瑟夫站在阳台上看着被树丛包围,在视觉上与自然混为一体的别墅时,他忍不住想起了那份被秘密档案馆公开的宗教审判所的审判记录。

    “你看起来很眼熟,我在哪儿见过你?”

    哈维在约瑟夫的身后说。

    “这样的搭讪方式就连高中生都不会理会了,主教。”约瑟夫笑着说,然后转头接过了哈维递过来的香槟。

    “哦,我想起来了,是在以教宗名字命名的高中落成典礼上。”哈维恍然大悟道。

    “还有总统的就职典礼,酒会上我们这身打扮的就那么几个人。”约瑟夫补充道“当时你忙着和第一夫人聊天。”

    “你参加了总统就职典礼?”

    “很奇怪?”

    “不。”主教怪异得笑着“你出现在那儿很正常。”

    “我们都是点缀。”约瑟夫用酒杯碰了一下哈维的酒杯,它们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干杯。”

    “关于你刚才在宗座那里提起的‘枕头’的话题……”

    “那只是一个典故,但丁的神曲里曾经提起过,费拉拉侯爵被他的儿子阿佐用一个羽毛枕头闷死,米开朗基罗绘制最后的审判时也借用了但丁,我想在那个时候引用这个再恰当不过了。”约瑟夫指着墙上的装饰画说“那幅画是伦勃朗的浪子回头?”

    “也许是吧,这是酒店挂的。”

    “你觉得小儿子真心悔过了吗?”约瑟夫问。

    “我看不见他的脸。”

    “就算看到了也有可能是装出来的,对某些人来说有信仰意味着‘智力下降’,那是他们绝对无法忍受的。”

    “咱们边吃边聊吧。”哈维笑着说“和老板一起用餐谁会吃饱呢?”

    两人一起来到了餐厅,这里只有一张小圆桌,桌边有四把椅子,墙上的壁纸是深蓝色的丝绸,桌上摆的食物非常丰富,有烤番茄罗勒汤、罗马式炸鸡、青酱面包、奶酪焗龙虾,光看就让人觉得食指大动。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对圣父说的‘发展科技是为了任意妄为’好像是荣格说的?”

    “你没记错,主教,我正是引用荣格说的。”约瑟夫一边切割龙虾一边说“他不止是说了科学的问题,在20世纪初英语国家曾经流行过一本《XZ亡灵书》,荣格也读过,你想听听他的见解么?”

    “请说吧。”

    “他说‘东方人认为,自己的灵魂就是神性之光的普照,而且神就是自己的灵魂‘,并且他认为教会会毫不犹豫地驳斥这是渎神的言论,并且觉得及其危险,你认为他说得对么?”

    “你可真敢说。”

    “我是美国籍意大利人,美国是信仰言论自由的,再说这些话也不是我说的,东方宗教文献的特点是从最精妙、最登峰造极的地方开始,这和我们从浅显易懂地方开始传授不同。”

    “你觉得他说的是对的?”

    “这是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觉得荣格和XZ喇嘛说的对么?”

    哈维思考了一下,安静得开始就餐。

    “科拉多·巴杜奇想怎么对付我?”约瑟夫转换话题道。

    “他认为你是个骗子,打算趁着教宗生病犯糊涂的时候占便宜。”

    “我知道,我问的是他打算怎么对付我?”约瑟夫咀嚼着龙虾说。

    “已经不重要了。”哈维说“你赢了。”

    “你觉得我们会成为佛罗伦萨人么?”约瑟夫用傲慢且不可一世的口气说道。

    “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那你觉得呢?”

    “那是不可能实现的。”哈维叹了口气“他本来打算退休了,你这样做他也许会后悔的。”

    “这样不好吗?”

    “他把我们召集到一起是为了讨论他退休的事,我们已经在选新的教宗了。”

    “选出来了又怎么样,像阿佐伯爵一样用枕头闷死他么?”

    “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口无遮拦。”

    “就像我之前说的,新教徒没有忏悔、没有赦免,他们被留下来独自面对上帝,而且没有了宗教仪式,他们也无法获得神意,这一切都让他们逐渐远离上帝,因此新教徒才逐渐感到紧张焦虑,而这些会磨砺他们的良知,特别是愧疚的良心,他们不去想死后的世界,这是科学无法给他们解释的,所以他们就去任何可以给他们解释的地方寻找答案,甚至包括东方异教,这就是你想看到的么?主教?”

    “你在让我食不下咽,神父。”

    “欧洲孕育了两条恶龙,一条名叫好奇心,一条名为占有欲,这两条恶龙随着船来到了美洲,变得越来越难对付,但丁曾说佛罗伦萨人忘恩负义,那我们设置感恩节,不过我想对绝大多数美国人来说感恩节不过是吃火鸡,以及看总统特赦火鸡的假期罢了,圣餐也只是‘火鸡’,所以用它驱魔老不成功。”约瑟夫放下了刀叉,看着哈维“说到圣体,你去过奥尔维耶托么,主教?”

第二十九章 上帝的指尖

    灵魂似乎居于负责判断力的位置,而判断力似乎位于所有感觉汇合的位置。

    ——列奥纳多·达芬奇

    旅店这种地方,人总是来了又走,很少有人选择将这里当成最后的归处。

    不论是谋杀还是自杀,都会影响旅店做生意,但也有旅店会故意编造、传播鬼故事,吸引灵异爱好者。

    这通常都是小旅店,大酒店则会对外宣传有哪些名人曾经在此下榻。

    瓦格纳最后在另一间旅店里逝世,那是由文德拉明宫改建的,它位于一个小岛上,那里比圣马可要清静很多,现在则被改建成了赌场。

    在波莫娜的想象里,那应该不像是拉斯维加斯那样到处都是老虎机,而是玩德州扑克这种游戏的。

    瓦格纳和路德维西二世的感情纠葛很感人,瓦格纳最后拒绝国王的求爱将面临再次和巴黎时一样穷困潦倒的地步。

    但明知如此他还是拒绝了,而路德维西二世也没有因为自己被拒绝报复瓦格纳。

    这段爱情虽然发生在同性之间,却和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凄美,只是隔在他们之间的不是家族仇恨。

    莎士比亚说,善良人的生命,往往在他们帽上的花朵还没有枯萎以前就化为朝露。

    虽然波莫娜幻想过路德维西二世成为吸血鬼,他却终究还是和人类一样死了。

    有一部电影,名叫魂断威尼斯,它是由一本小说改编的,只是电影中死去的是音乐家,路德维西二世如同朝露一样,被升起的太阳晒成了青烟消失了。

    总而言之,当波莫娜怀着这种“黛玉葬花”的心情来到楼下,看到了翘着脚吃冰淇淋的中村雪。

    对于日本女性的记忆,波莫娜还停留在京都的艺妓、蝴蝶夫人,以及举着小旗,带着遮阳帽和相机,在伦敦成群结队出现的中年女性。

    她实在没有见过这么自由随性、毫无坐相的日本女人。

    但考虑到中村雪“美国人”的身份,波莫娜就释然了。

    “嗨,琳达!”中村雪察觉到她的到来,很美式得朝着她招手。

    “怎么回事?”西弗勒斯皱紧了眉,疑惑地问道。

    “我只是叫你出来吃饭,下午我要继续逛美术馆。”波莫娜收回了挽着他胳膊的手,朝着他挥了挥手。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不去?”

    “我们要去东方博物馆,你要跟么?”

    斯内普想了想,不做声了。

    波莫娜朝着他耸肩了耸肩,甩下他走了。

    这种相处模式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是如此了,专心做实验的老蝙蝠总忘了吃饭,如果不是她提醒,他的胃早就出问题了。

    “他就是你的丈夫?”中村雪上下打量着西弗勒斯。

    他还是用了易容术,脸看起来很普通。

    “没错。”

    中村雪盯着他看。

    “这个年纪保持这样的身材,已经很不错了。”中村雪品评道。

    “汤姆·福特比他小一岁。”波莫娜有些自豪地说。

    “保持这种身材需要节食吧?”中村雪举起了自己的冰淇淋。

    费农达德礼非常爱吃这个,他长得快和中了膨胀咒的玛姬一样了。

    “这是什么口味的?”

    “含羞草鸡尾酒,你要尝尝么?”

    波莫娜毫不犹豫地用手指蘸了一点放进嘴里。

    “我尝到了酒和西柚的味道。”

    “含羞草鸡尾酒就是香槟和橙汁调的。”

    这时西弗勒斯走过来了。

    “哇哦,一样的香水。”中村雪大惊小怪得叫着。

    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露出一个假惺惺的贵族笑容。

    “下午好。”

    “下午好,埃德加,我叫中村雪,你可以叫我Y·N。”中村雪很自然地伸出手,西弗勒斯却没有回握,他居然用吻手礼亲了一下她的手背,中村雪和被雷劈了一样呆住了。

    “中村桑,很荣幸认识你。”西弗勒斯字正腔圆得把那个复杂的日语姓氏给念了出来。

    毕竟某人读书的时候读魔咒课可是“O”。

    “我先回去了,下午你们俩玩,少吃点冰淇淋。”西弗勒斯应付完后对她说“你是成年人了。”

    “酒味冰淇淋是成年人口味的。”

    西弗勒斯仿佛根本不耐烦跟她辩论这个话题,直接走了。

    “刚才我在想,列奥纳多标注的感觉汇合处对应的是大脑的哪个位置,你猜在哪儿?”中村雪直接了当地问。

    “你喝了多少酒?”波莫娜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这样子去公共场所可不好。

    “是脑岛,冷酷无情的人脑岛往往比普通人大,普通人玩老虎机时,会认为仅差一个图案未能赢钱时,再赌下去有更大机会赢钱,但实际上每次玩老虎机时,其赢钱的机会都是独立机率,脑岛受损的人较普通人更少犯下这种误算赢面的失误,这听起来好像是好事,实际上他们更容易犯更大的错误,我妈妈设计的药物能抑制烟瘾,只是副作用是服用的人**和食欲都没有了。”

    波莫娜万分庆幸西弗勒斯走了,麻瓜在这一方面可真是开放。

    “好吧,脑岛是存放灵魂的地方,你有什么办法证明呢?”波莫娜问“首先你要证明这个世界上有鬼。”

    中村雪愣住了。

    对巫师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毕竟霍格沃滋到处都是珍珠白的幽灵。

    由此波莫娜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当时贾斯丁透过差点没头的尼克看到了蛇怪,他没有立刻死亡,而尼克已经死了,他也被定住了一段时间,也就是说蛇怪的视线对幽灵也有攻击效果。

    幽灵可没有脑岛。

    “去年圣诞节,你有认识的人去印尼度假么?”中村雪问道。

    “没有,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旅途中总是会有意外发生。”中村雪耸了耸肩“4月9日有日食,在我们的文化里那可不是个好兆头。”

    “我知道,那叫‘天狗食日’。”

    “你相信么?日食代表有事发生。”

    “这次海啸发生的时候可没有日食。”

    “所以你不相信?”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有必要保持警惕,却没有必要把日子过得战战兢兢。”

    波莫娜的脑海里不自禁地出现了一副画,它现在已经到处可见了,是西斯廷礼拜堂天顶画,上帝创造亚当,代表上帝的老人披风的形状看起来就像大脑,他和原人亚当指尖对着指尖。

    她上课都是在温室,其他老师都要用教鞭,教鞭会在阳光下留下影子。

    有一天她上课走神了,像发白日梦一样,居然觉得日食和教鞭的影子差不多。

    就像是有人敲着黑板在说,嘿,快来看看这个地方!

    这个怪异的想法她谁都没有说,毕竟她已经是个怪胎了。

    “没人想带粉红色的耳罩,你干嘛还准备它?”老蝙蝠参观培育曼德拉草温室的时候,脾气很不好得说道。

    “因为我喜欢!”她嘴硬得回答。

    可爱的孩子们戴着粉红色的耳罩,看起来多可爱啊,跟兔子似的,这是她刚当老师时幼稚的想法。

    每次上课,男孩子们都疯抢那些掉了毛的耳罩,因为它们看起来不是粉红色的了,后来女孩也一起抢,最后只有她自己带粉红色的耳罩。

    于是后来耳罩坏了,她也不买粉红色的补充了。

    毕竟她不像西里斯那么幼稚,会在耳罩上用永久粘贴咒,确保那些粉红色的毛不会被揪下来。

    而且孩子们偷偷摸摸地拔毛的样子太累了,为什么没人直接跟她说呢?

第三十章 爱在家

    有人问特蕾莎修女,怎么践行无条件的爱?

    特蕾莎修女说:回去爱你的家人,爱就是允许对方成为他自己。

    ——德兰修女传

    在意大利,神职人员并不是那么少见,甚至买个披萨也能遇到。

    不过此刻街上的行人却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个修女的身上。

    那眼神有惊奇、有赞叹,仿佛她是个明星,就算错身而过了还要继续张望,维罗尼卡与路人的视线短暂交汇,然后就像受惊的含羞草般低下头,将视线转移。

    对修女吹口哨是不礼貌的,但那帮意大利小伙却还是冲着维罗尼卡起哄,她愠怒地撇了他们一眼,结果却惹得他们更高兴了。

    “蠢货。”维罗尼卡低语着,脚步却更加轻快一些,街角有拉手风琴的艺人,他正在演奏浪漫的曲子,那调子柔情而缠绵,有很多人在听。

    维罗尼卡不想凑那个热闹,直接就走过去了。

    “维罗尼卡!?”

    她听到法比奥叔叔的声音。

    她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他正在围观表演的人群里,他上下打量着她身上的修女服,吃惊地合不拢嘴。

    “你怎么在这儿?”

    “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旁边的人将视线转向二人,于是法比奥直接带着维罗尼卡离开了人群,到一个人少的小巷里。

    “你在想什么?”法比奥想了很久后问道。

    “餐馆不忙么?”维罗尼卡顾左右而言他。

    “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了我要当修女的。”

    “哦,你那个时候多大?有8岁么!”

    “就因为我年纪小所以你们不把我的话当真?”

    “我8岁的时候还想当歌手,瞧瞧我现在在干什么?”法比奥气愤地说道。

    维罗尼卡知道法比奥会弹曼陀铃,那是迪亚哥外公教他的,不过它现在被放在阁楼里吃灰,从迪亚哥被赶出家门后法比奥就不再弹了。

    “你还记得外婆给我们看的画册么?”维罗尼卡盯着法比奥的眼睛问“你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那些神奇动物,还有巫师。”

    法比奥叹了口气,他看起来更焦虑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三个咒语被称为不可饶恕咒?”在法比奥开口前维罗尼卡问“阿瓦达索命咒、钻心咒和夺魂咒。”

    “别说这些了,走,我们回家。”法比奥冷静下来,他伸手试图揽维罗尼卡的肩膀,却被她挣脱了。

    “你能原谅外公吗?”维罗尼卡问。

    “很多事情你不知道。”

    “我知道。”维罗尼卡盯着他的眼睛说“你们虽然避免谈论他,但有时你们会说漏嘴,我们都听过。”

    法比奥用双手捂着脸,片刻后问道“为什么忽然想起说这个?”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外婆一直没有再婚?”维罗尼卡板着脸问“你有没有问过她想不想和某个特定的人和葬?”

    “什么?”

    “他们都老了,你有没有想过在有生之年让他们见一面?”

    法比奥无语,抬头看着天空。

    “你没法原谅他对吗?因为他过去所犯的错。”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用人的眼光来看,耶稣钉十字架的时候是彻底失败,但基督却说成功了,人所认为尊贵的事,在上帝眼中是可憎恶的,并不是顺利就是上帝的旨意,上帝的旨意不是用人的尺寸去衡量的,这是命运的安排,你是他唯一的儿子,叔叔。”

    “他来找你了?”法比奥沉着脸说。

    “不,没有。”维罗尼卡想起那个说他的家人全部死于车祸,都快病死了还不忘赌博消遣的老头,很不诚实得说谎“我昨天去养老院了,外婆和他们差不多年纪,是该想想这些问题了。”

    “那也是我该想的,一个小孩你懂什么。”

    “我知道,所以我才提醒你,你刚才在干什么?”维罗尼卡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需要休息,听会歌不行么!”

    “你可以找人谈谈,你多久没去教堂忏悔了,叔叔?”维罗尼卡顿了顿又道“一粒麦子若不掉在地里死了,乃是一粒,若它落在地里死了,就结出许许多多的子粒来,再说我只是发了首愿,还有反悔的机会,我的事你不需要担心,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担当处理。”

    法比奥用全新的眼光注视着维罗尼卡。

    “别让你妈妈看到你穿这身,她会大哭大叫的。”法比奥沉静得说。

    “我的衣服上沾奶油了,修女借了她们的衣服给我穿。”维罗尼卡像小女孩一样向法比奥炫耀自己的新裙子“我看起来怎么样?”

    “很好看。”法比奥赞美着说“你看起来光彩夺目,就像天上的晨星。”

    “谢谢。”维罗尼卡伸手拥抱了法比奥。

    法比奥也拥抱着维罗尼卡,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就在这时,小巷外的街头艺人已经表演到一个段落,围观的观众们开始鼓掌叫好,就像在庆祝伟大的胜利。

    ==================

    米尔斯坐着巡逻车,来到他预订的酒店。

    准确的说那不是他预订的,而是教区秘书给他预定的,他要负责调查这个酒店64号房闹鬼的问题。

    用那个吸血鬼的话来说,出一趟差,总要把机票钱挣回来。

    和巡警挥手告别后,米尔斯走进了这家有上百年历史的酒店。

    来洛杉矶的游客基本上都是冲着好莱坞和环球影院去的,这个酒店距离那边有点距离。

    从酒店装潢可以看出它昔日的辉煌,但现在旅客的数量并不多,如同一个迟暮的美人,虽然风韵犹存,却已经失去吸引力了。

    从旋转门进去后,米尔斯听到的是钢琴的旋律,他本来还期望能听到加州旅店。

    猪肝红色的大理石看起来像是披萨上的香肠,用金色的线勾勒出几何形状,看起来就像是芝士的拉丝,柜台前没有人,米尔斯拿出尼古丁口香糖,一边观察地形一边走了过去。

    “怎么办,我们今晚住哪儿?”崔西和米尔斯在问过了三家酒店都没有空房后开始变得焦虑了。

    如果是米尔斯一个人的话就没那么麻烦,他可以在车上将就一下,以前盯梢犯人的时候他就经常那么干。

    但崔西说远距离不论是恋爱还是婚姻都会出问题,于是辞掉了原来学校老师的工作,跟着他来到了纽约。

    找房子很麻烦,不是价格不合适,就是不允许养宠物,纽约市区不像郊区,有很大的院子可以供它们玩耍,那让米尔斯感觉很焦躁,然而因为有崔西在,他的心很快就平静了。

    “幸好他没杀了你的狗。”疗养院里神父对他说“我把它们带来了。”

    那几条金毛确实给他带来了安慰,只是它们的寿命也就十来年,它们现在都是老狗了。

    米尔斯也不清楚它们死后自己会不会再养狗,如果再养,过十来年它们又要死了。

    人类会找人类作为伴侣,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寿命差不多长,但他不确定是不是该再婚。

    “叮”得一声,他按响了柜台前的铃铛。

    “来了!”

    一个女人在柜子后面说,就像是听到门铃声,过来开门似的。

第三十一章 “海市蜃楼”

    我们在下面发现一群衣着色彩醒目的人,他们迈着缓慢的步子,绕着圈子前进。

    他们哭哭啼啼,面容疲惫而无神,他们身着长袍,兜帽低垂,遮住了眼睛。

    那长袍的款式像是为克吕尼修道院僧侣所制的一般。

    那长袍外面是镀金的,金光闪闪让人炫目。

    但里面全部缀满了铅。

    我们仍然向左转,与他们一起行进,一面谛听他们凄惨的哭声。

    ——但丁《神曲·地狱篇》

    1933年,詹姆斯·希尔顿在其长篇小说《失去的地平线》中描绘了一个远在东方群山峻岭之中的永恒和平宁静之地“香格里拉”。

    那里有有神圣的雪山,幽深的峡谷,飞舞的瀑布,被森林环绕的宁静的湖泊,徜徉在美丽草原上的成群的牛羊,净如明镜的天空,金碧辉煌的庙宇,纯洁、好客的原住民。

    香格里拉后来被指代为人间天堂,有一座五星级连锁酒店就用它来命名。

    曼陀罗在佛经里是“惬意”的意思,是佛教的四大吉祥花之一,相传它只在极乐世界绽放,当荣格将曼陀罗的概念引入西方的时候曾经引起轰动。

    20世纪30年代好莱坞正处于“黄金时期”,奢靡、虚假的繁荣笼罩着洛杉矶的街头,曼陀罗酒店也就在这时拔地而起。

    水晶吊灯、彩色玻璃、充满异域风格的地毯,它曾经是时尚名人出没的前卫场所。

    但随着大萧条和泡沫经济的陨落,曼陀罗酒店也开始破败了。旅馆的大门前是宽大的可以容下庞大车队的停车场,可见旅馆风光时的盛大规模,而这时停车场上却停了几辆车,市政提供的路灯是停车场唯一的光亮,很明显没有摄像头,停车场也没有看守,难怪没有人愿意把车停在这里。

    “觉得还满意吗?米尔斯先生?”酒店经理礼貌周全得问道。

    “很不错。”米尔斯看着这个房间,它并不是“蜜月套房”,只是一间很普通的双人房,有两张并排放着的单人床,铺着柔软洁净的床单,没有宽大的窗户,和那个时代很多美国房子一样,玻璃窗是上下推拉的,若不是特意很难从它跳下去。

    “我们这儿离海有点距离,但住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却说看到了海,晚上还有海浪声。”

    也许是因为米尔斯是通过教会预约的,或者说是经理急于将这个快要倒闭的酒店闹鬼的名声散播出去,他立刻开始和米尔斯说起情况来。

    对灵异爱好者来说这个酒店就像是一个宝藏,跳楼、自缢、吞枪自杀、安眠药、毒品吸食过量,在这里能找到各种自杀的方式。

    两年前酒店还发生过一起谋杀案,或者说疑似是这里发生的,因为尸体是在酒店顶楼的水箱中找到的,并且死者还是酒店的住客,只是警察没有找到案法现场。

    唯一的证据就是死者生前在电梯里怪异的举动,这个破酒店连走廊上都没有摄像头,电梯里的是仅有的,而且还没有声音,有人怀疑嫌犯就在电梯外面,只是那是监控死角,没有办法看见。

    “所以,他不是跳楼,而是‘跳海’了?”米尔斯问。

    “这我可不好说。”

    “出了事为什么不加防防护网?”

    “这我可不好说。”

    “那我没什么可问的了,我的行李拿进来了?”米尔斯转而问道。

    “已经放在衣帽间了。”

    “如果有事我会打电话叫你的,这个就是总台的电话对么?”米尔斯拿起写字台上的一张小卡片,它就在一个古董盘式拨号电话旁边放着,它的做工很精美,似乎是30年代的上流社会用的。

    “你确定你一个人吗?”酒店经理不放心得问道。

    米尔斯从脖子里掏了一阵,将一个十字架掏了出来。

    “如果他也帮不了我,你来了也没用。”米尔斯笑着说。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酒店经理正打算走,在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又停了下来。

    “上一个人在这里住了两晚,你打算在这个房间住多久呢?”

    “直到我调查出结果。”米尔斯说。

    “小心点,探长,我本来打算将这个房间给封了,但教区的神父说最好别那么干,鬼魂可以到隔壁的房间作祟,我只是想好好经营旅店,通过提高服务品质让同行刮目相看,而不是灵异事件。”

    米尔斯想起了那个人老珠黄的前台,对经理的野心报以无限同情。

    等房间的门关上后,米尔斯觉得心头一紧,酒店地板铺着灰色的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米尔斯没有急着去拆开行李,而是直奔迷你吧台,打开了里面的小冰箱。

    “见鬼,什么都没有!”米尔斯抱怨着说,吧台上有一个热水壶,可以烧热水泡茶,只是免费赠送的茶叶包看起来粗制滥造,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于是他只好去衣帽间,将他的行李取出来。

    它就在靠床头的那面墙后边,里面很大,几乎是一个步入式衣柜了,刚一走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香味,这种香味和厕所里的“清新自然的柠檬味”不一样,反而让他想起了寺庙那种地方,同时还混合了一种别的气味。

    “是酒店经理请和尚做了法事?”他咒着眉喃喃低语“看来只要有效,不管什么来头都要用上。”

    说完他就把自己的旅行袋取了出来,然后放在自己不打算睡的床上,将换洗衣服取出来后,他将那个黑色的文件夹放在了雪白的床单上。

    这种酒店是不可能会有电脑的,笔记本电脑容易被贼惦记,更何况电脑里的资料没法立刻打印出来,有时候梵蒂冈还是会用打字机和手抄的纸质文件整理归档。

    负责审理卷宗的都是老神父,让他们戴着老花镜看电子显示屏是一种折磨,通常来说神父的字都写得不错,但米尔斯还是打算用打字机打字。

    在写字台的抽屉里就有一台,米尔斯在脱掉外套后就拿着黑色文件夹到书桌边上,用那台老掉牙的打字机打字。

    据说在有灵异事件发生的情况,这种机械产品要比电子产品可靠。

    一般的人牙齿有32颗,而玫瑰经念珠则有59颗珠子,如果安吉拉·沃伦戴的项链一个珠子是一颗人类牙齿,那么那条念珠上不只是一个人的牙齿。

    米尔斯要将这些发现记录下来,空旷的旅店房间里很快响起了打字机有节奏的声音,虽然崔西尝抱怨这个声音听起来像噪音。

    “你知不知道法国大革命之前的钻石项链丑闻?”崔西坐在书房地毯上,一边打包行李一边和米尔斯聊天。

    “我不知道,是什么?”米尔斯心不在焉地说到。

    “小道谣言说玛丽·安托瓦内特参与了欺诈王室珠宝匠一款非常昂贵的钻石项链,雨果形容说只配带在马脖子上,它造价极其昂贵,一共镶嵌了3000多颗大小不一的宝石。珠宝商人曾打算把它推销给西班牙王后及其他一些贵族,但都失败了……”崔西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米尔斯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她的身上了。

    “罗昂大主教为了获得王后的欢心,听从了前英国公主,后来的伯爵夫人兼贴身女仆让娜·德·瓦罗尔的消息,王后很喜欢那条项链,于是他以分期付款的方式买下了那条项链交给了让娜,让娜却没有将它交给了王后,而是自己留下了,并且分拆下来,卖到了黑市,红衣主教因自身的奢靡生活而负债累累,未能及时筹齐这笔巨款。收不到钱的珠宝商人直接跑去找玛丽·安托瓦内特王后诉苦,这一惊世骗局就此揭开了,王室的名誉扫地,成了压垮法国国王的最后一根稻草。”

    米尔斯看向了崔西“那个女骗子后来怎么样?”

    “她被鞭打了一顿,身上留下烙印并被判终身监禁,可后来她越狱去了英格兰,写下了回忆录。”

    “她可真走运。”

    “玛丽却不走运,她被砍头了。”崔西有些伤感得说道“这件事中王后完全是个受害者,她什么也不知道。”

    米尔斯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等他再次看清楚眼前的东西时忽然吓得叫出了声。

    那是一个快递箱子,封口的胶带被匕首划开了,在情急之下他将它弄倒在了地上。

    “叮”的一声,东西掉在了地上,他冒着冷汗,惊魂未定得看了它一眼。

    那是打字机,不是快递箱,刚才是他眼花看错了。

第三十二章 “妖怪出嫁”

    南北战争结束后,斯嘉丽要300美元交税,但手头上没有那么多钱,后来她听到白瑞德回来的消息。

    在监狱里重逢的时候,白瑞德对斯嘉丽说:“谢天谢地,你没穿得破破烂烂,我看够那些穿着破烂的女人了。”

    波莫娜将视线从《随风而逝》中移走,眺望着窗外的圣马可广场,中村雪正躺在豪华的粉色公主床上睡午觉。

    最终她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带着一个醉鬼逛博物馆。

    “有人告诉我,梅兰妮之所以那么宽容是因为那是她的生存方式,你觉得他说得对吗?蟑螂堆?”她对着鸟蛇说,它没精打采得盘着,仿佛根本没有在听她说什么。

    有很多人会将宠物当成人,或许这是西弗勒斯将蟑螂堆交给德拉科养着的原因。

    尤其是失去孩子,又产后抑郁症的女人,她没有得这个病还真是幸运。

    难怪那个梦里她老在哭了。

    “小的时候,我住在外婆家。”躺在床上的中村雪说“从江户时代开始,我们家就代代行医了,祖宅家的后山有一座神社,有的时候我会到那里去玩。”

    “你一个人?”

    “还有附近的小孩,有一天我们在山上玩‘踢罐头’的游戏,我在躲藏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准确得说那是一个和尚,他对我说,‘嚯啦!小孩子在太阳下山后不可以再出来玩’,把我狠狠教训了一顿,然后就把我送到了神社门口,回家后我告诉外公,外公说我可能遇到青坊主了。”

    “青坊主?”

    “卡巴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知道,只要让他鞠躬,把头顶的水倒出来他就失去力量了。”

    中村雪怪异得看了她一眼“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书上是这么写的。”

    “日本的妖怪有善良的,也有邪恶的,河童是属于恶的那种,海座头原本是一个僧侣,他会为迷航的船只引路,是善良的妖怪,青坊主以前是庙里偷懒的和尚,死后变成了妖怪,需要继续修行。”

    “那青坊主是善良的妖怪了?”

    “但我小的时候没有那么认为,自从我‘神隐’后附近的小孩都不和我一起玩了,我以为那全部都是他的错。”

    “你神隐过?”

    “大概两三周吧,我却觉得我一直在神社的后山捉迷藏,外公和外婆都很着急,但我妈妈却没有出现,那个时候她在美国,生下继承人后她就像是任务完成了,从出生到现在她都没有抱过我。”

    波莫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概是15岁的时候,我偶然知道外婆在准备为我安排相亲对象,你知道她们在客厅里喜滋滋地说了什么?‘高智商的母亲能生出头脑好的孩子’,原来读了那么多书也改变不了某些人眼里‘女人就是生育工具的观点’,那个时候我才决定要去投奔妈妈的。”中村雪转过身,被子摩挲发出沙沙的声音“但我也不喜欢美国,哪里我都不喜欢。”

    “然后你就离家出走了?”

    “我是交换生!”

    “随便你怎么说。”波莫娜很看得开,西里斯当年离家出走时也和中村雪一个德行。

    “千与千寻神隐的时候有小白龙,为什么我神隐的时候只有一个不断说教的和尚?”中村雪不耐烦地抱怨着。

    “千寻救了小白龙,你救过谁?”

    中村雪不说话了。

    “我曾经劝过埃德加,找一个年轻的女人,我这个年纪已经不可能生育了。”波莫娜看着窗外说“我曾经流产过。”

    “你可真无私。”中村雪讽刺着。

    “和一个人结婚很累,尤其是对方一点都不愿意改变,我也有自己的事业,现在不得不放弃了。”

    中村雪又不做声了。

    “家庭会把两个人都禁锢住,这和单身时不一样,我想肯定有很多人跟你说结婚的好处是什么了,和男人相比女人要更谨慎得选择婚姻,我认识一个女人,她结了七次婚,别人背地里把她说成是黑寡妇,男人相对来说要宽容一些,只是他离婚一次财产会缩水。”

    “你想离婚?”

    “无时无刻不在想,有时我还要纠结他最爱的到底爱不爱我,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又觉得很开心,分开了他绝对不会和我做回朋友。”

    “你不想成为丈夫最好的朋友?”

    波莫娜笑了。

    “有很多女人会那么觉得,自己是丈夫最好的朋友兼终身伴侣。”

    “但你不那么想。”中村雪用的是肯定句。

    “朋友就是朋友,恋人就是恋人,我没打算超过那个界限。”

    “哦,我明白了。”中村雪恍然大悟得笑了起来。

    “你明白什么?”

    “他让你没法专心工作了,对吗?”中村雪暧昧得笑着“其他人没法让你有这个苦恼。”

    “没错。”波莫娜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就是爱情,亲爱的,你越是专心得去追求爱情越是弄巧成拙……”

    “小孩子懂什么?”波莫娜没好气地打断了中村雪。

    “我外婆给我安排相亲,我却跑了,这算不算?”中村雪坐了起来,扒拉着乱成鸟窝一样的头发,一点都没有贵族小姐该有的样子。

    “佛教相信缘分,一切随缘,顺其自然,不必去强求,为了回去工作而离婚你觉得合理么?”

    波莫娜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小女孩教训了。

    “没错,就是这个感觉,这就是我讨厌青坊主的原因。”中村雪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你觉得如何?”

    简直不可理喻。

    “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波莫娜看了一下圣马可广场的钟,去博物馆参观的话逛不了多久就要闭馆了。

    “你不打算问我关于‘神隐’的事?”

    “你不是说了吗?你遇到了一个很啰嗦的和尚。”

    “很多人第一次听我这么说都以为我在开玩笑。”

    波莫娜把手腕上的鸟蛇给中村雪看“你觉得它是什么?”

    “羽蛇。”

    “不是,是鸟蛇,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魔法么?”

    “你相信我神隐了?”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那么聊得来的原因了。”波莫娜耸了耸肩。

    “实际上,我也不是那么喜欢意大利人。”中村雪性盎然地说道。

    “意大利人又怎么得罪你了?”

    “你知道弗朗索瓦·皮诺新买的那个皇宫么?”

    “你是说葛拉西宫?”

    “你知道葛拉西意大利语是什么意思?”

    波莫娜很诚实得摇头。

    “胖子!”

    “哦,我的天啊!”

    “太无礼了,又目中无人,不如我去英国当交换生怎么样?”

    波莫娜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第三十三章 “幸运兔脚”

    米尔斯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翻找了一遍,包括床垫,原本整洁的房间因此变得凌乱不堪,像是经历了洗劫。

    “出来,你这个怪物!”他用手电筒照着床底,咬着切齿得说着,但床底下除了灰尘以外什么都没有,于是他只能挫败得爬起来,打算继续在房间里寻找。

    就在他站直的同时,他的钥匙从口袋里掉了出来,上面有一个非常花哨的兔子钥匙扣。

    那个钥匙扣原本不属于大卫,崔西小的时候很喜欢读一本英国的画册,画册的主人公是一只兔子,作者将一个镶嵌了宝石的兔子珠宝埋藏在某个地方,线索就在画册里。

    那个珠宝大概值几千磅,却在英国引起了轰动,人们争相购买那本据说有线索的画册,甚至连美国人也参与了寻宝。

    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找到,反倒是有人看到了商机,做了一模一样的廉价珠宝给痛苦不堪的家长哄小孩子玩,蓝宝石被蓝色的碧玺取代,铂金也变成了镀锌的金属,因为年代久远它已经掉色了,但崔西还是很喜欢它,据她说兔子腿能带来好运。

    米尔斯将它给捡了起来,抚摸着上面的“蓝宝石”。

    没多久,他听到衣帽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米尔斯先生……天啊!”服务生看到屋里仿佛被强盗洗劫过的样子不禁叫出了声。

    “嘘。”

    米尔斯示意他禁声,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他将耳朵贴着墙,声音好像是从墙壁里传出来的,于是他敲了敲木板,绝大多数地方都是实心的,就一块木板的后面发出“空空”的声响,不过要掀开那块木板需要把保险柜给挪开。

    “过来搭把手。”米尔斯对服务员说。

    “保险柜我们检查过了,里面是空的。”

    “我要把保险柜挪开,我一个人搬不动。”

    于是两人合力将沉重的老式保险柜搬出来了。

    等保险柜搬出来后,米尔斯又敲了一下柜子,那个“空空”声更明显了,似乎柜子后面有暗门。

    他尝试着将木板取开,一只青色的蜥蜴惊慌地逃走了。

    那真不是一只小蜥蜴,快和黄鼠狼一样大了,如果它是壁虎的话简直可以进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米尔斯用手电往里面照了一下,暗格内放着一个铁皮盒子,因为年代久远又满是灰尘,它看起来很陈旧,他小心翼翼地把它给取了出来。

    “小心!”服务生说。

    “我知道。”米尔斯不耐烦地说,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双手套,那是之前在医院里顺手拿的,在将它带上后,才把那个铁皮盒子取了出来。

    “小的时候我很喜欢吃这个牌子的饼干。”服务生看着它说“谁把它藏墙里面了?”

    米尔斯没有回答他。

    卖饼干通常是一个女孩第一次接触商界,每年1月美国女童子军都会穿着制服向朋友、家人兜售饼干。

    这种饼干通常是纸盒包装的,每打25美分到30美分,米尔斯经常用这种饼干蘸巧克力酱吃。

    他将铁皮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装了很多硬币,看起来好像是某个小孩将它当成存钱罐了。

    米尔斯随意拨拉着那些银币,最后在底层找到了一个银盒子。

    它是贝壳形的,上面有几个汉字,看起来很有东方特色。

    盒子散发着一种香味,和米尔斯之前闻到的一样,他尝试着将那个银盒子打开,却发现它合得紧紧得,就像是打不开的果酱罐头。

    “需要帮忙吗?”服务生问。

    “不……”米尔斯说到一半,忽然觉得有问题。

    他根本就没给总台打电话,这个服务生怎么会自己跑来的?

    于是他看了过去。

    对方居然长了一张兔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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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溺水的人露出水面一样,米尔斯倒吸一口气。

    此刻他依旧在那个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只不过保险柜还在原地放着。

    想要搬开它,米尔斯需要人帮忙,不过他不打算叫酒店里的人,那些人给他的感觉是别有所图。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下,是一封邮件,发件人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不过标题他认得,是关于念珠材料的鉴定书,很显然,技术组的人又加班了。

    他点开来阅读起来,这并不是完整的报告,只是简要说明了一下,念珠上的珠子不止是人类牙齿做的,还有贝壳。

    警察局里倒是不缺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明天他可以找奥沙利文借两个人。

    他迈步走向了那台电话,拨打了前台的号码。

    在一阵优雅的钢琴声响起后,大约十秒钟左右,电话被接通了,对面响起了甜美的女声。

    “帮我转你们经理,我是64号房的住客。”米尔斯说到。

    “好的,请稍等。”前台说,又一阵优雅的钢琴声响起,这次接电话的人是酒店的经理。

    “你这里有没有以前住客的登记记录。”米尔斯说“还有,这个房间一直都是这样,以前有没有改动过?”

    “登记记录倒是有,不过它们都被放在仓库里,要找一下。”经理说“我们酒店在63年时重新装修过,供暖和供热由空调控制,以前的壁炉和隔壁的衣帽间打通了。”

    “你是说衣帽间以前是壁炉?”

    “是的先生。”

    “好了,我没有什么问题了,哦,还有,记得明天把登记册找出来。”

    “所有的都要要吗?”

    “是的。”

    “那好吧,我会安排的。”

    “谢谢。”米尔斯客气得说完,然后挂了电话。

    “见鬼,我都忘了问那个家伙有没有留遗书。”米尔斯咒骂着说。

    “小心,探长,上一个住客在这个房间住了两天就跳楼了。”

    酒店经理临走之前的忠告仿佛又一次响了起来。

    米尔斯看了一下紧闭的窗户,雨珠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并没有听到海浪声,擦得干干净净的窗户像镜子一样倒影着他自己的脸。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紧要的问题是今天晚上该怎么过。

    那个钥匙扣是米尔斯从那个家里带走的唯一东西,如果回去,那里就是崔西被谋杀的第一现场。

    “我真希望那是个可怕的噩梦,亲爱的。”米尔斯看着钥匙扣,沮丧地低下头“等我醒过来,你还活着。”

    没有人回答他,也没有人拥抱着他说“没事了,真的”。

    他孤独地站着,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渐渐哭得泣不成声。

    如果他没有去纽约,或者崔西依旧留在洛杉矶的郊区教书,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的。

    有一部电影,名叫蝴蝶效应,男主角想尽一切办法和女主角在一起,但不论他怎么做,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与她擦肩而过,成为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他需要酒精,想要那种飞腾如仙,忘记一切的感觉,可惜小酒吧里只有让人清醒的茶叶。

    他痛苦地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

    也许,像个流浪汉一样,在街边找个地方随便将就一夜是个不错的选择。

    反正他已经没有家了。

第三十四章 Follow the rabbit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初秋下午,但是当约瑟夫找到米尔斯的时候,阳光却并没有照进他的房间。

    他又搬回了成年前住过的房间,像约翰·杜一样将房间搞得漆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味,约瑟夫也说不上到底是米尔斯房间气味好闻一些还是理查德房间好闻些。

    “他这样有多久了?”约瑟夫问。

    “快两年了。”米尔斯的母亲捏着一张手帕,不着痕迹地用它捏着鼻子“从他从疗养院回来后就这样。”

    先是丈夫过世,儿子又变成了这样,对一个女人来说她经历太多了。

    她苍老消瘦得很厉害,但神情很平静,眉宇间流露着固执。

    “怎么不带他去看医生?”

    她立刻像踩着尾巴的猫一样警惕起来。

    “我的儿子没病!”她以无比坚定,如同宣布真理一样说道“他只是在悼念他的亡妻,就是这样!”

    “你不觉得他哀伤太久了?”

    “我到现在都在思念我的丈夫。”老妇人强硬地说道“再说是医院把他送回来的,我儿子好好得离开,回来就变成这样,我觉得没有必要再看医生了,都是些庸医。”

    “假如他一辈子都这样了你也不担心?”

    “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追问我的?”

    “当然是……”

    “如果你们没捣鼓出来什么七宗罪,压根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不等约瑟夫说完,米尔斯太太就气势汹汹地说道,如果不是亲眼见着,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小个子女人居然会发出这么洪亮的嗓音。

    “原罪不是我们捣鼓出来的,是人与生俱来的。”

    “哦,所以说你觉得这是我的错了?是我没有把他生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

    “瞧瞧你们在法庭上怎么说的,是我接触了锰,让他变得天生脾气暴躁,害他得了躁郁症,你们不就是把错推到女人的身上吗?”

    “所以大卫没有躁郁症?”

    “当然有,只是他不是天生的,他小的时候很健康,自从他当了警察以后脾气变得越来越怪,早知道我就不让他干这一行了。”米尔斯太太谨慎地说道。

    “我想,我没柠檬汁可以喝了,对吗?”约瑟夫问。

    米尔斯太太没有回答。

    “我没有找教会帮忙。”许久后,她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我很久没去教堂了,你是怎么找上门的?”

    “我们和他不一样。”约瑟夫说“我们不用散播恐惧来传教。”

    “你是来传教的?”米尔斯太太警觉地问。

    “不,我是来见老朋友的。”约瑟夫看着阴影里的米尔斯说“咱们已经很久不见了。”

    ===============

    人们很喜欢保留名人的遗物,当信仰流行的时候,就保留圣人的遗骨。

    爱因斯坦要求火化,但给他入殓的人却悄悄保留了他的大脑,伽利略下葬的时候很草率,直到下一个世纪,他的遗骨才被迁到家乡的大教堂安葬。

    当伽利略的遗骨被人从坟墓中挖掘出来时,他的手指骨骼曾经被人偷走。如今“伽利略的手指”一直在意大利佛罗伦萨市的科学历史博物馆中展出,它摆放在了一个特殊的玻璃蛋里面供人参观。

    当著名作曲家和钢琴家路德维希·范·贝多芬于1827年去世时,医生在尸检中取出了他的耳骨,试图研究这位部分失聪的作曲家耳朵的奇怪情况。据推测这些骨头是一名医务人员偷来的,他将这些骨头卖给了一名“外国医生”,耳骨再也看不到了。

    但在加利福尼亚,一个自称是贝多芬家族的人声称贝多芬头骨碎片在他们手里,据说它们是从维也纳传下来的。

    约瑟夫把电视给关了。

    教宗在睡午觉,一切看起来很正常,感觉没什么问题。

    虽然奥尔维耶托圣体流血的事以圣迹掩盖了,但这件事的起因是司铎否认变体论,当人们发现供奉的圣餐流血后,那个反对者立刻改为相信变体论了。

    约瑟夫还听说过,有个修道院里的修士擅长治愈疾病,本来他可以成为第二个圣安东尼,但他却经常用圣杯变兔子,于是教区将他当成妖术师秘密处决了。

    巫师(wizard)在古罗马语的发音中是“striga”,而妖术师则是“Sorecery”。

    巫师相信力量源自于自身,妖术师则通过和魔鬼递交契约获得力量。

    欧洲理性主义认为,魔法是幻想的产物,是原始社会技术不足,并且缺乏洞察自然发展规律的结果,相信巫术的人是农夫、没教养的人的特征。

    妖术师可以理解为与出埃及记中的耶和华作为敌人的神灵签订契约的人类,他们的目的是推翻借由圣父、圣子和圣灵创造的奇迹组建的信仰,让自己被人类膜拜。

    疾病让人觉得恐慌,病人向神灵祈祷无效后就会转向魔鬼,只要能给他带来健康他就信谁。

    在这种时刻不论他是高级知识分子还是小学文化的商人,全部都是一样的,求生欲能让人变得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并且往往是这些高级知识分子会比村夫更加迷信。

    他们相信自己是精英,会接触普通人接触不到的资源,压根不会怀疑这是个精心设计的幻术。

    西方有炼金术士,东方有方士,汉武帝应该是接受过教育的人,他还是被栾大给骗了。

    书上说栾大是个高大的美男子,敢说大话,连眼睛都不眨,一见面他先谴责了汉武帝一顿,树立权威之后,善于“服从”的东方人,包括皇帝在内都对这个骗子无比信服。

    笛卡尔道:好多回,我穿着衣服坐于火炉旁,炉火烤得暖暖,如此真实、如此安泰、如此松缓,突然我醒来,发现我正光溜溜躺被窝呢。

    孰真孰幻?既然梦境虚幻,那么这个世界亦然。

    几千年前,庄子提出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既然生活无非是一场梦,是假的,我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这正是困扰躁郁症、抑郁症患者的终极问题——虚无感,你以为自己生活的世界是真实的,却不知道自己其实是《黑客帝国》中所描写的矩阵的一员。

    剧中有一个叛徒,他知道矩阵的世界不是真实的,可是比起在“真实世界”吃乏善可陈的食物,他宁可被矩阵控制,享受感官刺激带来的快乐,比如一块美味的牛排。

    他并没有真的吃了牛排,可是他的感官告诉大脑自己吃了,不是所有人都和楚门一样敢离开摄影棚。

    约瑟夫“捡到”米尔斯的时候,他距离真正的躁郁症已经不远了,约瑟夫真不知道他在那个疗养院里经历了什么。

    ‘你敢给教宗心理分析么?’

    这个想法把约瑟夫吓了一跳。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仿佛刚才产生了是幻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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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女主文哈利波特之晨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晨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