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剑破封
淮水水神亲自迎接,惹得无数水神麾下修士侧目,多少年了,值得淮水水神亲自迎接之人,屈指可数,但无一不是活了几十年的老怪物,名震一方的主。
此时淮水水神身后有宫娥排开队伍,翩翩起舞,虾兵蟹将在一边弹唱。
张百仁笑着行了一礼:“好些日子不见,大哥风采依旧。”
看着船上的两道人影,水神一愣,自己不是只请了一人吗?怎么如今多了一个人?
待看清那女子容貌之后,淮水水神瞳孔一缩,不动声色的上前将张百仁扶住,二人走入了水晶宫大殿。
不错,确实是水晶宫,神话非是空穴来风。
双方上座,张丽华坐在张百仁身边,看着那无数的虾兵蟹将,再看看眼前器宇轩昂的男子,居然是淮水水神,顿时心惊不已,不晓得自家公子究竟有何等身份,居然叫淮水水神都奉为座上宾。
酒过三巡,淮水水神对着一边的宫娥道:“带这位姑娘去休息,本尊与贤弟有私密事情商议。”
有宫娥闻言来到张丽华身前,张百仁点点头,示意张丽华离去,淮水水神摆摆手,所有的侍卫宫娥都退下后,手中一抛水晶网,将二人罩住。
张百仁一愣,没想到淮水水神做的居然这般严密。
“不瞒贤弟,今日请贤弟不远千里来此,是有事相求”淮水水神道。
“有什么事情大哥尽管开口,咱们兄弟有什么客套的”张百仁道。
淮水水神苦笑,自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盒子,盒子看起来颇为眼熟,岂不是那日淮水水神在覆海大阵中得来的盒子。
“也不怕贤弟笑话,这上古水神的封印,为兄回来尝试了无数种办法,都无法打开,于是忽然想到贤弟剑道锋锐无匹,欲要借助贤弟之手,破开封印。”
“此事好说,小弟有若是能力,绝不推辞”张百仁接过匣子,仔细的打量了一阵之后,剑意缭绕,诛仙剑意酝酿,伴随着一丝丝诛仙剑气,张百仁腰间长剑出鞘,化作了一道匹练,划过了匣子。
一阵电光闪烁,张百仁收了长剑,此时盒子宝光冲天而却,却被那水晶网挡住。
淮水水神大喜,拿过盒子后轻轻一用力,啪嗒一声打开,值见一道蓝色符诏在其中悬浮,散发着水蓝色波光。
“贤弟剑气果真厉害,一剑破万法,便是上古水神的封印,在贤弟的剑气下也要被斩断”淮水水神收了匣子,一双眼睛中满是狂喜之色:“有了这符诏,为兄日后大道可期,就算是再大的劫数,我也能度过。日后为兄若有所成,全赖贤弟所赐。”
说着话,淮水水神收了水晶网,脸上满是真诚:“如今大隋又要乱了,按照为兄的测算,大隋帝国还有几十年的国运,贤弟可曾想好何去何从?”
张百仁闻言笑了:“大哥说大隋国运还有几十年,我却是不信,我说大隋国运千秋万代。”
“这世上哪里有千秋万代的朝廷”水神轻轻一叹:“天下大乱啊。”
“本来是没有的,但我来了就有了”张百仁缓缓站起身,端着酒杯在大殿中行走:“小弟见这关内百姓凄苦,比之塞外还有之不如,倒要改一改这命数。”
“你要逆改天数?”淮水水神一愣。
张百仁默然不语。
淮水水神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贤弟还是莫要有如此念头的好,任何违逆天数之人,都要被天数化为齑粉。”
看着淮水水神,张百仁道:“不谈这个,咱们兄弟好不容易相见,还是多喝一点的好,稍后那金银财宝,小弟要取回去一些,来到中原后才知日子艰难,没钱寸步难行。”
“好,一醉方休”
张百仁在水神宫游玩了一日,然后随着水神来到宝库,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宝物,张百仁终于明白为什么淮水水神对于金钱看不上眼了。
铺开包裹,张百仁二话不说,真金白银大肆搜刮,淮水水神只是笑吟吟的看着。
“真想把这些金银财宝都搬走”张百仁道。
“贤弟若是想要,尽数搬走也无妨,这等凡俗之物,为兄要之又有何用?”淮水水神毫不在乎。
张百仁摇摇头,背上黄金:“出来也有些两日了,不敢继续耽搁,小弟思家心切,还请兄长莫要笑话。”
“我倒是羡慕你有个家,而我孤身孜然一人”淮水水神苦笑。
张百仁嘿嘿一笑,扛着宝物往外走,张丽华自水晶宫中走出来,跟在张百仁身后。
看着张丽华,淮水水神喊了一声:“贤弟。”
“怎么了?”张百仁道。
淮水水神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了叹息:“没事,快走吧,人世百年,要孝敬父母,莫留遗憾。”
“小弟醒得”张百仁笑着道。
来是何时来,去时何时去!
看着卷起的波浪,张百仁牵着张丽华自水中走出,白云道士阴沉着脸:“我说小先生,你可太不仗义了。”
张百仁瞥了白云一眼:“你若是去了水神宫,只怕没你好果子吃。”
说完后牵着张丽华往家中走去,白云凑了过来,瞬间多云转晴:“不知道小先生在水神宫中可获得什么好处?”
“除了黄白俗物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处”张百仁翻了个白眼。
“小先生,我发现菖蒲草了”白云道士看着张百仁。
张百仁脚步一顿:“哪里?”
“就在这附近”白云嘿嘿一笑,他之所以找菖蒲草,纯粹是对菖蒲灵丹的炼制感兴趣,或者说非常感兴趣。
张百仁脚步一顿:“走,咱们去看菖蒲草。”
张百仁与张丽华跟着白云道士,一路上走走停停,遥遥的看着远处一个水池子,里面长满了菖蒲草,顿时讶然:“这么多?”
那白云道:“小先生,这回炼制菖蒲灵药可是有了,就要看小先生大展手段。”
看着成片的菖蒲草,张百仁脑海中回忆起前世关于菖蒲草的概述:采摘菖蒲草,需以三月三日,四月四日,五月五日,六月六日,七月七日,八月八日,九月九日,十月十日,采之时,须是清静石上水中生者,仍须南流水者,北流水者不堪。
“今日正合良辰吉日,恰好采摘菖蒲草”张百仁看着张丽华与白云:“你们在岸上看着包裹,我去采菖蒲草。”
说着话,张百仁将细软白银扔在岸边,也不换鞋子,直接迈步走入了水池之中,水池里漩泥游动,但张百仁却毫不受力,行走自如。
采摘菖蒲草,需当日除去根上的毛,然后将其理顺,清洗干净,把坚硬的头部薄薄切开,挑选好的日子暴晒,晒干。
说的太远,张百仁抽出长剑,不断收割着菖蒲草,一边的白云脱了鞋袜,就要下水,却被张百仁止住:“菖蒲草生长之处,有漩泥流转,我有辟水之术,入水无碍,你若是下来,不精通遁术,只怕是死路一条,唯有被漩泥吞噬的下场。”
白云闻言果真不敢下水,只是在一边看着,张百仁将菖蒲草收割之后抱到岸边:“你替我除去根须,好生的理顺便可。”
白云闻言连连点头,开始动手。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眼见着天色不早了,张百仁走上岸边,瞧得白云眼睛都直了,张百仁居然身上滴点水渍不沾。
“小先生好厉害的神通造诣,道士佩服!佩服!真不知道令师何人,居然能叫小先生幼稚之年,便开始踏上修行之路”白云脸上没有丝毫作伪。
第六十章 菖蒲丸
抱着一大堆的菖蒲草,三个人回到家中,张母看的是目瞪口呆:
“弄这么多菖蒲草做什么?”
“孩儿学了一些制药之法,欲要制作丹药”张百仁笑着道。
白云站在大门外远远的看着,却是不敢进院子,张百仁与张丽华将菖蒲草放好,然后搬来清水洗净,把坚硬的一头切薄,然后看了看天气:“寻个好天气,将这菖蒲草晒干。”
瞧着远处眼巴巴的白云道士一眼,张百仁道:“你去想办法买一些糯米来。”
“好嘞”白云道士顿时一个激灵,如同得了圣旨一般,向着镇上跑去。
看着张百仁的动作,张母没有多说,进屋准备晚饭。
吃了晚饭,张百仁与张丽华起身回屋,张百仁搬运了一会河车之后,停下动作,看着体内的大药被胚胎吸收一空,顿时无语:“算了!反正我这三魂七魄没有解救出来,吞噬就吞噬吧,只希望我化了剑胎之后,你别打扰我玉液还丹就好。”
看着屏风外的张丽华,张百仁观想自家魂魄,瞬间进入紫府秘境,却见那龙珠静静的悬浮在紫府中。
龙珠散发着淡淡的紫光,看起来黑不溜秋,若是扔在外面,都不会有人去捡。
“龙珠有什么用?”张百仁疑惑道。
一边想着,张百仁调动魂魄之力:“不管了,待我吞噬了这龙珠,自然可以见识到龙珠的玄妙。”
张百仁魂魄精粹至极,虽然与剑胎容纳为一体,但分出那么一缕还是没有问题的。
或许是之前的四道剑气太过于锋锐,斩掉了龙珠上的所有祖龙魂魄,面对着张百仁魂魄的入侵,龙珠居然没有丝毫反应,任由张百仁的魂魄钻入其中。
“轰”
天塌地陷,电闪雷鸣,江河泛滥,火灾纵横。
天灾人祸,莫不过如此。
张百仁一惊,唬得他瞬间撤出了魂魄,待到飞出龙珠外后,却发现没有任何伤害,随即一愣:“幻觉?莫非是祖龙的记忆残片?”
这般想着,张百仁在次钻入了龙珠之中,这回任凭那天塌地陷,山崩地裂,张百仁也是毫不动摇。
“祖龙的记忆,而且还是断断续续的残片,要来何用?简直就是鸡肋嘛”张百仁劈了撇嘴,这记忆残片无数,而且太过于散乱,还需要张百仁自己一点点的整理,很是麻烦。
“就当成是看电影吧,电影的主角是祖龙,祖龙大战天下群雄”张百仁撇撇嘴。
说是这么说,对与张百仁来说,祖龙的龙珠就像是一本教科书,记载着关于天地力量的感悟,不过因为太过于散乱,没有头绪,看起来太费力,还要张百仁自己将其中的无数记忆碎片整理归类,好多碎片对于张百仁认识到术法、神通的本质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风和日丽,张百仁翻晒着菖蒲草,远远的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就听到马有才的大嗓门远远传来:“小先生!小先生!咱们可是又见面了。”
透过大门,张百仁看到了在村中狂奔的马有才,略带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低头翻动着菖蒲草。
一边的张丽华连忙带上面纱,张母也是起身走入屋子里。
“你怎么来了?”看着来到身前,风尘仆仆的马有才,张百仁问了一声。
马有才走入院子,看着张丽华愣了一愣,不敢多看,立即低下头:“是大将军传来消息,陛下听闻大将军将上古异兽弄丢的消息震怒,责令将军前来寻找,就连涿郡的郡候也受到朝廷斥责,从丰州马不停蹄的向着此地赶来。”
“丰州?”张百仁一愣:“不是叠洲吗?”
马有才愕然:“那可都是几年前的老黄历了,小先生在塞外消息闭塞,不知道倒也正常,郡候托我带来请帖,请小先生过府一述。”
张百仁看着马有才递过来的请帖,缓缓拿在手中,不紧不慢的拍打起来:“历史就此改变,鱼俱罗不镇守丰州,而是来到涿郡寻找上古神兽,必然会引发连锁反应,这世界再也不是张百仁以前认识的那个世界。”
“我已经被将军打发出来,日后不再是军伍中人,还请小先生收留”马有才嘿嘿一笑。
张百仁摸着下巴:“我身边正好缺个使唤的人手,你留在身边听用倒也好。”
说完后看着手中的请帖:“早一日晚一日到无妨,我这菖蒲草处理可离不开人。”
正说着,白云提着糯米站在门外,张百仁看着马有才:“你去和那道士一起住宿,也好有个照应。”
“是”
马有才应了一声。
张百仁点点头,继续低头翻着菖蒲草:“对了,别忘了将你母亲接来。”
“丽华,给这小子拿三十两银子当成路费,将其母亲接过来”张百仁不紧不慢道。
张丽华转身走入屋内。
马有才悄悄的看了张丽华背影一眼,然后压低嗓子道:“小先生哪里找的这么个侍从。”
“多嘴”张百元瞧了马有才一眼,眼中剑意迸发,瞬间刺的马有才眼角流泪,疼的张不开眼。
“小先生,你这剑道修为可是越来越恐怖了,居然凭借目光伤害到我,当真是匪夷所思”马有才眼泪模糊道。
张丽华拿着银两下来,瞧着‘痛哭流涕’的马有才一愣,将银子递给了张百仁,张百仁递给马有才:“以后机灵点,快去将你母亲接过来,在涿郡里买个房子,请个佣人。”
“多谢小先生,多谢小先生”马有才连连鞠躬,千恩万谢的转身离去。
此时白云道士将糯米提了进来,放在张百仁脚下。
张百仁翻好了菖蒲草,看着脚下的糯米,再看看白云:“过些日子等我炼制好了菖蒲丸,便要去涿郡走一遭。”
“同去!同去!道士我也好久没有热闹过了”白云嘿嘿一笑。
张百仁解开袋子,看着袋子中的糯米,再看看道士,随手在袋子里拔了两下:“你倒是老马识途,知道买陈糯米。”
如今天气炎热,菖蒲草没几日便晒干了,张母整日呆在屋子里,对于院子中的白云视若不见。
“将那菖蒲草杵罗,化作粉末”张百仁看着白云。
白云顿时面色一苦,手掌都差点哆嗦了:“小先生,你莫要开玩笑,这么多菖蒲草,我要杵到猴年马月。”
“这可就是你的问题了,待我糯米炮制好,你若是没有杵罗好菖蒲草,我看这菖蒲丸你也没必要学了”张百仁将糯米倒在了大盆中,放入清水浸泡。
白云道士无奈,只能听了张百仁的话,乖乖的去杵罗菖蒲草。
将菖蒲草杵罗成粉末,可是力气活,张百仁年幼做不来,张母与张丽华都是女流之辈,总不能叫他们亲自动手。
第二日,张百仁早早起来,见到糯米已经泡透,去了汤汁,看着双手红肿的白云,在看看那一大盆子糯米,白云吓得‘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哀嚎道:“小先生,你就放过我吧。”
古时候的秘法可都是秘传,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
为了学习技艺,整日里当孙子都是寻常,白云道士为了学习菖蒲丸只是做苦力,张百仁确实是有良心的人,大大的有良心。
“你自己看着办”
张百仁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我干!我干!”白云苦笑,揉了揉红肿的胳膊,看着那一大盆糯米,转身跑了出去:“老张,老张,我花一两银子雇你做工。”
“一两银子?什么活?我干了!”隔壁传来张大叔狂喜的声音。
第六十一章 法华寺
看着那一堆菖蒲丸,白云道士眯着眼睛,揉着红肿的胳膊,脸上全是笑容:“小先生,这就成了?”
“成了,这就是菖蒲丸”张百仁拿出来一个大葫芦,拔开塞子之后,抓起几粒菖蒲丸就往葫芦里塞。
白云道士嘿嘿一笑,腰间的黄皮葫芦也拿下来,开始装着菖蒲丸,心中暗道:“值了!全都值了!自己的付出全都值了。”
“我说道士,你少装点,我家少爷的菖蒲丸不多了”张丽华瞪了白云道士一眼,白云道士面皮厚,装作是充耳不闻,依旧自顾自的装着菖蒲丸。
张百仁将自家的葫芦装好之后,看着张丽华手中的葫芦:“快来装啊,菖蒲丸可是好东西,日后经常服食菖蒲丸,可以百病不生,我去拿了坛子,给母亲装一些。”
张百仁去屋中拿了坛子,开始装着地上的菖蒲丸,不过这菖蒲丸实在是太多,看着一小堆菖蒲丸,张百仁悄悄的瞄了白云道士一眼:“有苦力在,若是不多炼制一些,那就是傻蛋。”
将剩下一小堆菖蒲丸密封装好,张百仁拾起葫芦放在了腰间,手中一粒菖蒲丸塞入嘴中,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味道不错”张百仁砸吧砸吧嘴。
白云道士也吃了一粒,一边的张丽华看着二人,也悄悄塞入嘴中一粒。
“小先生,咱们可是耽误半个月了,郡侯怕是已经等不及了”白云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张百仁看了白云一眼,奇怪道:“我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
说完后,张百仁看了张丽华一眼:“丽华,替我收拾行囊,咱们前往涿郡走上一遭。”
张丽华点点头,转身去收拾行囊,张百仁起身向着张母所在的竹楼走去。
“娘”张百仁推开屋门。
“怎么今日有空来娘这里”张母正在绣花,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乌溜溜的眼睛带着一丝丝难明的味道。
“娘,孩儿要前往涿郡走一遭,涿郡的郡侯请我入府一述,而且鱼俱罗大将军也在哪里”张百仁抚摸着手中的坛子,缓缓放在张母身边的木桌上:“这是孩儿制作的药丸,母亲每日服食一丸,可以青春永驻,去岁延年。”
“难为你有这份孝心了”张母看了张百仁一眼。
看着张母,张百仁略作沉默道:“娘,咱们何必留在涿郡这种偏僻之地,中原繁花似锦,咱们何不……。”
“不用说了,娘是不会去的”张母打断了张百仁的话,顿时叫张百仁满肚子的话憋了回去。
“那孩儿去准备一番,今日便上路,张大叔哪里我会交代好的”张百仁沉吟了一会,转身告辞离去。
收拾好行囊,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除了自家剑囊以及换洗的衣服之外,还有一些黄金白银,然后再无别物。
张百仁背着剑囊,张丽华抱着细软白银的包裹,剩下换洗衣服全都由白云背着。
“凭什么啊?凭什么叫我背着啊”白云道士脸上满是不忿。
张百仁依旧是一袭粗布麻衣,唯一与之前的不同是没有了补丁,如今天气渐热,许多衣服已经穿不住了。
“你一个成年,难道要欺负我们女流儿童之辈?”张百仁看着白云道士。
白云道士瞬间哑口无言,闭上了嘴巴,看着地上大包袱,一用力甩在背后,起身走出门外。
看着白云道士远去,张百仁捂嘴笑了笑。包裹中张百仁的衣服不多,倒是张丽华的衣服有不少。
同样是粗布麻衣,但却依旧难以掩饰其绰约风姿,看起来令人迷醉。
道士、女人、小孩,古龙大师故事里最不能招惹的三种人聚在了一起。
“我说张小子,你好歹也与当朝皇后扯上了交情,与鱼俱罗将军更是关系莫逆,你就没准备一匹马车?”白云开始吐槽其张百仁。
“出门在外,一切莫不是修行,走路是修行,游山玩水也是修行”张百仁振振有词,将自己不会骑马、赶车的事情遮掩了过去。
“道士我身子骨没问题,可是你要为这弱女子考虑考虑”白云道士看着张丽华。
张丽华轻轻一笑,面纱下笑容不见,但眼睛却出卖了她:“道长不必担忧我,妾身这几年四处流浪,走了不知道几千里,身子骨坚朗的很,还能吃得消。”
白云闻言无语,不再多说,三个人慢悠悠赶路,看着脚下的春色,再加上碎嘴白云道士,也不觉得寂寞。
“小先生,前方似乎有些不对劲”三人走了半个月,遥遥的看着远处升起的炊烟,白云忽然止住步伐。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张百仁驻足远眺,看着空中升起的炊烟,似乎并未曾发觉不妥。
“有阴气!好生强大的鬼气!”白云道士面色严肃:“这村庄,咱们还是不去的好,免得惹麻烦。”
张百仁闻言一双眼睛看向白云:“白云,你练得是大乘、中乘、还是小乘?”
白云闻言老脸一红:“多谢小先生指点,道士懂了!”
张百仁点点头:“孺子可教也,大乘者入世度人,而如今妖魔当道,岂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道理?”
白云挠了挠脑袋:“可是阴司的势力可不小,若是惹上阴司,那就是麻烦事。”
“我等修士出生入死,就是要摆脱无常,岂有畏惧的道理!无常若来,斩了就是!”张百仁话语霸道,听的白云热血沸腾:“不错,无常来了,斩了就是,我等若是能超脱生死,自然不再惧怕无常。”
说到这里,张百仁看着身边的张丽华道:“丽华,你准备一下,咱们去前面的村口找点吃的。”
张丽华点点头,三个人一路急走,遥遥的看到了一座寺庙。
寺庙破败,房屋露天,蜘蛛网满天悬挂,灰尘到处都是。
“附近可有水源?”白云道士四处打量。
“水源不曾有,道士可以去村中借一些”张百仁走近残破的寺庙,轻轻一叹:“没想到居然是破旧的佛寺。”
“如今道家兴盛,佛家不过是大猫小猫两三只,隐匿在某个犄角旮旯,日子可不好过”白云道士捂着鼻子,扑了扑灰尘,咳嗽一声。
张百仁笑了笑,看着张丽华道:“你去外面等着,我与道士收拾屋子。”
“我是公子的侍女,哪里有公子收拾屋子,侍女却呆着的”张丽华翻了翻白眼。
“我与道士道行深厚,灰尘不染,你就不一样,若是染了灰尘,可没地方洗澡,这法华寺很大,我与道士收拾一个角落便可”张百仁将张丽华推出门外。
走入寺庙,却见白云道士面色严肃的站在那里:“这里似乎有古怪!”
“有什么古怪?”张百仁却看不出什么古怪之处。
“总有一种走入了魔窟,周身阴森森的感觉”白云道士打量着寺庙。
张百仁有剑意护体,倒是没什么感觉,白云道士却不然。
“是吗?管那么多做什么,管他什么魔窟,稍后我念一卷经书超度了他,一切都好了”张百仁开始打扫屋子。
白云道士见张百仁如此,也出手收拾屋子,不多时一个角落,大概四五个平方已经收拾好。
“道士去村中借点水,看看村中有什么异常”张百仁在地上铺了茅草,张丽华此时走了进来,在茅草上加了一层布匹。
张百仁背着剑囊,时刻都不曾解下,不管在什么时候,剑囊都绝对是自己保命的不二法门。
“坐吧,我去捡一些柴火。”
第六十二章 舔干净
张百仁与张丽华坐下,张百仁打坐调息,一边张丽华也学着张百仁的样子,坐在张百仁的身边。
看着张丽华,张百仁翻了翻白眼,功行周天之后,张百仁睁开眼睛,却见张丽华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正在盯着自己。
看到张百仁忽然睁眼,张丽华一愣,瞬间收回目光,然后道:“小先生可曾听闻远处村庄中传来的哭闹之声。”
张百仁点点头:“之前道士说此地鬼气冲天,显然村子遭了祸害。”
正说着,白云道士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晦气的样子。
“怎么了?”张百仁道。
“你小子是不知道,此地果真招了鬼患,那鬼王居然要娶亲,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要被村中愚民去配阴婚,我和村中人说此举有失人道,那群愚民居然跑过来指责我,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好心当成驴肝肺,这恶鬼胆敢在此作恶,我今日非要将你炼度不可”白云道士显然是动了真火气,径直走到大殿中,打开了身后的背篓,摆上了供桌,却见道士手中陆续拿出了几方印章,印章上雕刻着文书三十五字,于背正雕白字,真楷书之。
法印用真金雕刻而成,看着那真金雕刻而成的法印,张百仁眼皮子直抽搐,这道士看起来衣着简谱,却是实实在在的土豪。
“小先生不知道,我这一生的积蓄,都用来修持此秘印上,甚至于还欠了宗门不少债务”似乎感应到了张百仁的目光,道士苦笑了一声。
张百仁细细打量那印章,阔二寸四分,以应二十四炁;长二寸八分,以应二十八宿;厚一寸二分,以应一十二辰。
白云继续道:“我这伏魔印,乃是幼年得异人传授,可用金银玉石、雷震枣木、坚硬之木,皆可。但玉石易碎,雷震枣木更是难求,活了百年的枣木几乎没有,白银不如真金,思来想去道士我咬咬牙,和宗门借了一大笔钱,换了一块真金。”
修行中人法财侣地,缺一不可。
道士说完之后,也不理会二人,而是烧了一炷香,掐日君诀,盯着印玺祝曰:
嗣法某,谨以信香,告于天印神灵侍卫官将曰:元始开图,必自乎震。九炁帝君,获此神印。赤书玉字,天地安镇。隐音内名,鬼神符信。我佩印章,摄行天命。护身济人,伏魔皈正。无往不通,有感皆应。
说着话,只见随着白云手中印诀引动,自东方居然有太阳炁被摄入而来,道士张口一呼,吹入了印中。
松开法诀,道士看着张百仁:“有劳小先生替我看护此神印,我去村中沐浴净身,今日非要摄了那鬼王不可。”
瞧着白云道士似乎动了真怒,张百仁点点头:“有我在,谁能靠近印章分毫。”
道士说完之后匆匆而去,张丽华看着印章,露出好奇之色:“这便是道家秘法?”
张百仁点点头:“不错,道士这一手可是有些门道。”
不多时,白云回转,此时周身香气缭绕,来到那案几前,提起了朱砂笔,不知道写了什么,然后用法印盖上,瞬间折叠起来,上书“印到速安”四个字。
“道士的法术好生厉害,居然取用太阳之炁,不过此时已经接近傍晚,若是在早晨、正午用印,效果应该还会强上几倍”张百仁拊掌称赞。
道士讶然:“小先生好见识,居然看出了道士这印诀的本质,我这印诀乃是九老伏魔印,传自上古,似乎是来自于太阳帝君,至于起源已经不可考究,小先生居然一眼看穿印诀本质,实在是厉害。”
看着白云道士,张百仁笑着道:“道长之前莫非在那村中吃了亏?所以才惹得这般大火气?”
白云道士气哼哼道:“那鬼王好生过分,居然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附身给我难堪,今日非要收了这孽畜不可。”
张百仁闻言暗笑,白云道士这是丢了脸面,打算找回场子呢。
正说着,却听一阵马蹄声响起,然后一阵嘈杂脚步声走了进来,领头的乃是一位年轻公子,二十多岁年轻,面如冠玉,衣着华贵,周身跟随着十几位侍从,此时看着大殿中的阵仗顿时一愣,尤其是看着白云道士摆开法坛,更是愕然的愣了愣神,那年轻公子对着众人一礼:“小生刘文涛,见过众位。”
说到这,这公子一双眼睛看向了张百仁身边的张丽华,虽然戴着面纱,但却依旧难以掩饰其绰约风姿,呆了一呆后,收回目光。
张百仁不理他,自顾自的怀抱长剑眯着眼睛,张丽华坐在张百仁身边,默不作声的看着书籍,白云道士正在做法,哪里有时间去理会这些人。
见到无人理会自己,男子顿时面色一黑,一边侍从道:“尔等好生无礼,我家公子在与你们说话,你等居然理也不理。”
道士好心肠,此时转过身看了一群人:“此地有鬼怪作祟,不是久留之地,你等速速离去吧,免得误了性命!”
“鬼怪?装神弄鬼之辈,这世上哪里有鬼怪,有鬼怪我等也不怕,莫非是你等想要独占寺庙,叫我等露宿荒野?”侍从想要替自家主子找回场子,此时故意找茬。
没有人理会几人的话,那公子一双眼睛打量大殿,侍从看像了张百仁与张丽华,一个女流之辈与小孩,当然是软柿子:“你们走开,这地方我家公子要了。”
看着侍从趾高气昂的来到近前,一只脚掌踩在了铺在地面的布匹上,张百仁轻轻一叹:“果真,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给你三个呼吸的时间跪下道歉,将布匹舔干净,我就不与你计较。”
“哟呵,你小子还有脾气是吧”侍从瞧着张百仁,眼中满是戏弄。
一边的众位侍从也是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那公子只是打量着大殿不语。
“唰”
明明是白日,但众人却忽然感觉眼前一黑,唯有那黑暗中的一道闪电刺亮了众人的眼底。
“啊”侍从一声惨叫,只见一只脚掌居然被张百仁一剑齐根切断,血液弯弯曲曲流出,不是向下留出,而是向着张百仁的手中汇聚。
“舔干净!要不然就叫你全身血液流光而死”张百仁面无表情。
看着场中的景象,张丽华一个激灵,面纱下的小脸惨白,万万想不到看起来大善人的张百仁,居然也有这般心狠手辣之时。
“你……”公子面色一变,一边的众位侍从迅速腰间长刀出鞘,将公子围在中央,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百仁。
“小公子饶命、小公子饶命,是我瞎了狗眼,是我瞎了狗眼,还请小公子饶命”看着自家狂喷而出的血液,侍卫跌倒在地,连连磕头。
“舔干净!”张百仁面无表情。
那侍卫慌忙爬过去,在地上添了起来。
“小先生……”白云道士面色一变。
“脏了我的地铺”张百仁看着狂舔的侍卫,面带厌恶之色:“那你就去死吧。”
“唰”
血液狂喷,不过是三五个呼吸,侍卫已经化为了苍白的干尸,倒在了地上,动也不动,再无生息。
张百仁这般年幼,但却是心狠手辣,顿时叫场中的众人变了颜色。
“你……不过是踩脏了你的东西,你居然杀了他”刘文涛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为虎作伥之辈,杀之有何惋惜?”张百仁抱着长剑:“再敢啰嗦,将你也一道杀了。”
第六十三章
看着公子衣着华贵,出行左右恭维,定然是富贵家弟子。
在看对方态度,指夷使气,眼中露着淫邪之光,自从进入寺庙之中,一双眼就若有若无的盯着张丽华,这等登徒子肯定不是好东西,身边的狗腿子也必然跟着作恶多端。
杀了就杀了,只要我心中畅快!
“小先生,这……未免太偏激了”白云道士万万想不到,平日里看起来和和气气,笑眯眯的小先生一言不合就拔剑动手杀人。
“福寿天尊”道士闭上眼睛。
看着手中的血液,张百仁手掌一推,血球飞出了大殿外,染红了地上的泥土,惹来无数苍蝇追逐。
“小先生好狠毒的手段,本公子记住了”刘文涛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百仁,过了一会对着侍卫道:“收尸,我们去后院。”
一群人拖着尸体走了,白云道士还在那里念经超度,张百仁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过了一会,才听白云道士道:“小先生此举太过于偏激,怕是剑走偏锋,非正道所为。”
“富家弟子,无罪也该杀!”张百仁闭着眼睛,古时候哪里有仁慈之辈?
地主财阀比比皆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就算是那朱门之中的酒肉宁愿烂掉,也不肯给路边乞讨的人吃,可见时代恶劣。
“唉,仙道贵生,无量度人,小先生已经进入左道矣”白云轻轻一叹:“小先生乃是良才美玉,前途无量,我一定要想办法将小先生自左道拽回来,免得误了这等良葩。”
这边大殿凄冷,那边大殿却是热闹起来,死了一个人似乎对于众人没有半点影响,气氛依旧是热烈,一群人隔着一堵墙,居然在大殿中烤肉。
很快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天空中繁星闪烁。
至夜半时分,忽然脚下一股青烟升起,却见一面容枯瘦的老者自地上走出来。
一边的白云道士便要出手,只听老者慌忙道:“仙长莫打,仙长莫打,我乃是此地土地爷,见到仙长欲要在此降妖除魔,特意过来通风报信的。”
“土地爷?你有何话说?”白云道士道。
土地爷苦笑:“道长,今日那村中有女将会被鬼王娶走,若是道长能够降妖除魔,救下那女子,乃是无量功德。可是道长有所不知,你等所在的法华寺,便是鬼王的老巢。”
“什么?”道士与张百仁俱都是齐齐一愣。
“老巢?弄了半天居然跑到人家老巢来了”张百仁摸着长剑。
“而且这鬼王可不简单,据说生前乃是这法华寺中的修士,所以才能在死后成了气候,就算是小老儿也不得不看其脸色行事,所以还请二位道长务必小心”说完后土地直接跑了,不肯再多说。
“老巢”张百仁看着白云:“看来总归是绕不出这个麻烦。”
说完后张百仁缓缓站起身,一双眼睛看着白云的祭坛:“正要会会这鬼王。”
土地没走多久,忽然一阵阴风席卷大地,接着就听到一阵热热闹闹,叫叫吵吵的声音,吹锣打鼓,在这子夜好生的渗人。
三人顺着大殿门口看去,只见一顶大红色的轿子在远处飘然而去,向着村中飘去。
张百仁抚摸着下巴:“鬼王!有趣!”
此时一阵阵妩媚的女子声响起,声音靡靡,却见几位女子在大殿外走来,娇柔的对着白云道士一笑:“这位道长,为何在这野庙中歇息,何不前往村中留宿。”
“唰”
不待白云开口,张百仁已经长剑出鞘。
“手下留情”白云在一边疾呼,可惜却慢了一步,四只美艳女鬼瞬间被张百仁一剑斩杀的魂飞魄散。
“区区四只小鬼罢了,你又何必杀了他们,将其镇压炼度就是了”白云道士苦着脸,苦口婆心道:“你杀性太大,这般下去难得还丹。”
“我杀心大?我是怕你抵抗不住诱惑,坏了道行,这可不是普通的野鬼,而是佛家所说的天魔,鬼王身前的神通,你若是当成野鬼看,只怕你今夜必死无疑”张百仁抚摸着怀中的长剑。
另外一间大殿中女子娇喘声不停,接着就是众人的接连喝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居然开始自相残杀。
“大胆,你敢对我动手!”刘文涛惊恐一声怒吼,接着便没了声息,一股血腥味传来,弥漫整个大殿。
道士面色难看:“这些该死的鬼怪,居然使用美色害人,当真是该杀。”
“这鬼王怕是难对付的很”张百仁看着白云:“身前精修佛法,死后必然强大无比,道士若存了留手的心思,来年的今日我在你坟头定会多烧一些纸钱祭奠你。”
听着张百仁的话,白云道士一张脸惨白,此时远远的听到了村中传来一阵哭喊声,好不令人感觉悲切。
“作孽啊!”张百仁轻轻一叹,抱着怀中的长剑,缓缓走出了大殿门前,挡在了众鬼的必经之路。
“你是何人,也敢找事?”
殷红色的轿子中,传来阴测测的声音。
“你若是肯转世轮回,我便放你一条生路,若敢说个‘不’字,少不得叫你魂飞魄散”张百仁不紧不慢的抚摸着自家的长剑,剑意缭绕,长剑居然开始轻微的颤抖、鸣叫起来。
“老祖我纵横人世百年,有过不少正道人士找来麻烦,但都已经被老祖我吃了下去,你这小娃娃倒是有些意思,将你留下给老祖我当个童子也不错”轿子停下,满天的纸钱铺天盖地,铺满了整条路,大红色的轿子殷红仿佛是血水,轿子的把柄若是细看,就会发现都是由骨头组成。
在轿子后面,无数鬼怪吹锣打鼓,不过吹得是死人埋葬的悲歌。
轿子中传来阵阵女子的悲啼,似乎极力压制,但却依旧忍不住漏了出来。
此时白云手中捧着九老印走了出来,一双眼睛看着鬼王的轿子:“不知是哪路鬼王,为何在人间为恶,也不怕天庭降下雷霆之怒,诛杀与你?”
“天庭?哈哈哈”鬼王一阵狂笑:“今日老祖我结亲,乃是大喜之日,有了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再吞噬了你们的道行,老祖我修为必然会更进一步。”
“杀”一边的白云还要再说,张百仁已经长剑出鞘,向着轿子斩了过去。
面对着一群鬼类,有什么好说的?
没听过鬼迷心窍吗?和鬼说话说多了,是会鬼迷心窍的。
“杀”
无数鬼兵在轿子后面冲了上来。
看着无数的鬼兵,张百仁不屑一笑,剑意过处鬼怪瞬间被定住,然后被诛仙剑气杀的魂飞魄散。
不用先天剑气,而是张百仁自己孕育出的剑胎,几个月的孕育,张百仁剑胎倒也可以一用。
长剑过处,所有鬼怪无一合之敌,纷纷化为黑气,被张百仁身后的剑囊吸收。
看着张百仁杀伐勇猛,毫不畏惧,白云眼皮子跳了跳:“好厉害的剑道修为,这小子要成精了,怪不得鱼俱罗与淮水水神对其那般看好,日后我还要对其悉心教导,免得此子误入歧途,走入左道,实在是憾事。”
说着话,白云道士手中拿了一叠奏表,加持了九老印,依例程印其来状,令烧付本家司命土地行遣。
烧完之后白云口中念咒,奏请天兵天将。
不过念完咒后,白云眉头一皱,见到没有反应,手中拖着九老印,口中一口真炁喷出,只见印玺上一道金光闪烁,仿佛是小太阳一般,铺天盖地的火焰向着众鬼烧了过去。
“大家快跑,这火焰带有太阳之气。”
第六十四章 仇家到来,突厥追杀
对于自家的手下被杀,鬼王丝毫不感觉心疼,仿佛是局外人一般任凭熊熊火焰卷起,无数鬼怪化为了灰烬。
张百仁收了长剑,抱着宝剑立在哪里:“我说道士,你的术法行不行啊,奏表看你烧了一摞了,怎么不见天兵天将降临?”
白云闻言面色尴尬:“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天宫正神不在家吧。”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道士,可是笑死本王了。不用等了,道士在上面有人,本王也不是没有人罩着”鬼王缓缓走出了轿子,露出阵阵冷笑。
“白云,你上面的人好像不如鬼王的靠山权力大啊!”张百仁扭头打趣白云。
上面有人,多磨熟悉的话语,原本以外只有在人世才会发生这种事情,没想到在修炼界也有这种事情。
怪不得道士的法术没有用处,只能用自己修持的九老印。
听了鬼王的话,白云气的面色涨红:“一群混账,整日里瞎搞,我说此地为何会有妖孽丛生,原来是上面故意放纵的后果。”
“道士,你该不会就这么点本事吧”张百仁瞧着那鬼王,这鬼王一袭黑衣,面容八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干枯,周身黑气缭绕,无数鬼魂咆哮,显然不是简单之辈。
“我……我当然还有手段,我虽然修持宗门术法,但更多的是修持九老印,我这九老印若是大成,便可调动太阳之炁,化作太阳真火,有焚江煮海之威,我只不过是修炼的不到家而已”白云道士讪讪一笑。
“你不行,那就在一边替我护法,莫要叫这鬼王走脱”张百仁长剑‘嗖’一下自动从剑鞘之中弹出,落在了手中。
随着几个月的修炼,张百仁终究是找到了几分门路,不再是当初的菜鸟。
剑修,就要有剑修的样子。
“杀”
张百仁脚踏禹步,手中剑光纵横,剑意茫茫浩荡,化为了天地唯一,似乎要诛尽天下万物,群仙俯首。
鬼王一惊:“好厉害的剑道修为,你这小娃娃不过四五岁,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将你拘禁活炼,化为五鬼搬运大法,我的术法会不会成功”张百仁话语冰冷,鬼王袍子卷起,仿佛是精铁一般,向着张百仁卷来,若是被这袖子卷中,少不得是落个残废,转世投胎的下场。
“杀”
张百仁长剑削铁如泥,鬼王的袖子一个照面被斩断,惊得老鬼立即后撤,倒退飞走。
张百仁得理不饶人,剑意笼罩着鬼王:“想跑?你跑得了吗?”
时空在剑意下似乎扭曲,诛仙剑意对于凡人的影响大,但是对于鬼、神祗类的灵体影响、克制更大,人类尚且有肉身保护,这等灵体遇见剑意,只有招架、屠宰的份。
“呼”鬼王转身一口黑气喷出,张百仁长剑犹若是蛟龙出海,剑光将满天黑气斩灭,此时鬼王已经趁机逃出张百仁剑意的笼罩范围。
“该死的人仙!该死的人仙!世上怎么会有剑仙这种变态玩意”鬼王破口大骂,身前的火焰瞬间被其大袖一扶,熄灭的干干净净。
“上,都给我上,消磨他的剑意!消磨他的真气!我就不信一个五六岁的娃娃会有那么高的修为”鬼王怒吼,无数鬼魂再次扑了过来。
张百仁甚至看到了之前被自己斩杀的仆役,还有那个翩翩公子,此时居然都化为了鬼王的鬼仆。
“杀”张百仁毫不畏惧,长剑过处鬼魂魂飞魄散,一边的白云道士此时好像是成了看热闹的人。
没办法,道家就是这样,一旦不给力,那就是真的彻底不给力了。
“金甲神将,现”道士手中掐诀,腰间葫芦神光闪烁,化作了十道玄光,手中神光闪烁,向着群鬼、鬼王抓了过去。
而此时道士盘坐在地,口中开始诵经,一卷卷度化经书诵读而出,地上居然卷起阵阵黑色火焰,无数鬼魂落入黑色火焰中后一阵挣扎,没入了火海之中。
“炼度,居然是道家高功大师,看起来修为还不错”鬼王冷冷一笑,一步跨越几十丈,向着白云道士抓来。
对于鬼王的鬼爪,白云视若不见,似乎从未看到一般,依旧是自顾自的念着手中的经卷。
“砰”
尚未靠近,无数火焰瞬间聚拢,已经将鬼王缠住。
“唰”
鬼王跳开火焰,一双眼睛气愤的盯着道士,说不出话。
此时张百仁没了小鬼纠缠,一剑神光纵横,向着鬼王斩了过来。
说来也奇怪,那无数黑色火焰对于张百仁居然毫无影响,剑光纵横化作丝网,缠缠绵绵向着鬼王交织而来。
“遇见你这混账,算我倒霉!”看着冲来的张百仁,鬼王暗骂了一声晦气,就要遁走。
“黑山道兄,何必着急离去,你我兄弟会一会这小子如何?”一阵马蹄声响起,却见一群身穿突厥服饰的男子骑着马匹赶了过来。
“突厥高手?”张百仁心中一惊。
“原来是拓跋,你这老不死的几十年前不是兵解了吗?没想到居然转生了突厥,怎么忽然出现在关内,莫非和这小子有仇?”见到来人,鬼王大喜。
“岂止是有仇,可汗可是下了死命令,对这小子格杀勿论”一群人簕住马匹,卷起阵阵烟尘,当先的男子也就是那拓跋祭祀。
“唰”
张百仁瞬间收敛了剑光后退,怀抱长剑瞧着场中的众人。
“我说小先生,你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突厥居然不惜千里追杀,非要置你于死地”白云苦笑。
“这事情与你无关”张百仁抚摸着剑鞘,瞧着突厥人:“居然入关了,还真有胆子。”
“可汗有令,你非死不可,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等也要杀了你”祭祀不紧不慢道。
“拓跋,你小心点,这小子剑道好生难缠,专门克我,真是可恶”黑山在一边怒声道。
“我倒是好奇,你不好生在黑山修炼,跑到中原来做什么”拓跋看着黑山,双方谈话自如,似乎毫不将张百仁看在眼中。
“小先生,这回被你害死了,十几位突厥高手,你能应付得来吗?”白云在一边低声道。
“你放心,只要不是见神不坏的强者,就肯定杀不死我!这祭祀虽然强,但并未还丹大成,若是找到机会,未必不能斩杀,只是其身后的十几位突厥武士比较难缠”张百仁抚摸着剑鞘:“看其站立姿势,隐约有些奇门的影子,就怕对方成阵,到时候我是顾不得你了。”
“我倒是无妨,有禹步在,随时都能逃跑,关键是庙里面的小娘子怎么办”白云道士暗恨道:“这鬼王日后必要将其斩尽杀绝,居然敢勾结外族,实在是可恨。”
“前些年阴山遭了祸事,我被天宫镇压,多亏天宫中一位贵人暗中放我出来,不然此时已经被天牢炼的魂飞魄散了”黑山鬼王道。
“事不宜迟,这里毕竟是中原,我等隐匿行迹,难免会被神祗发现踪迹,还需尽快杀了这小子了事,不然大隋高手赶来,我等便会陷入重围之中”突厥祭祀缓缓开口,对着身后的十几位武士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只见十几位武士齐齐上前,瞬间排开阵势联袂向着张百仁杀来。
“这是兵家的战阵,不过只有皮毛,突厥人研究好些年了,兵家秘术岂是那么容易研究透的”白云瞬间后退。
“嗖”
一道电光划过虚空,张百仁长剑出鞘,面对着突厥与鬼王的必杀之局,展开了背水一战。
第六十五章 飞天蜈蚣
看着围杀而来的突厥高手,张百仁眼中剑意酝酿!
本身黑山鬼王不足为惧,但若是加上这十几个突厥武士,还有一边虎视眈眈,不知深浅的突厥祭祀,张百仁感觉事情有些大条了。
“杀!”
突厥武士杀来,张百仁也毫不示弱,手中长剑挥出,剑意纵横,同时调动真水玉章修炼而出的神通,瞬间操控对方的血液。
血液的流动,是一个人活着的根本。
血液,是流传力量的纽带。
可惜张百仁功夫不到家,只能影响对方的血液,不能直接爆开对方心脏与血管,不然还用得着花费这般力气?
众位突厥武士忽然只觉得身子一僵,自家体内的血液逆流,心脏剧痛袭来,侵占了整个神经,这剧痛来的淬不及防,没有丝毫的征兆。
“杀”
瞬间五名突厥武士枭首,在那璀璨的剑意中,五朵血花迸射而出。
领先的五名突厥武士被张百仁轻易授首,顿时叫场中的众人变了颜色,一双双眼睛看向吹着长剑的张百仁,俱都是面露骇然之色。
此时张百仁长剑犹若是蛟龙出海,卷起阵阵惊涛骇浪,空气被搅动,仿佛是舞弄的浪花,众位突厥武士犹若处于惊涛骇浪之中。
好歹也是突厥派来围杀张百仁的好手,一个个都是易筋大成的强者,战斗意识惊人,众人趁机居然与张百仁厮杀到了一起。
白云道士远远的看着,并没有出手,自家根本就不擅长近身搏杀,上去之后肯定第一个被突厥武士杀死。
说实话,出动十几位易筋大成的强者,确实是看得起张百仁,毕竟他才是一位五岁的孩子。
张百仁长剑流转,自己领悟而出的剑法,是张百仁感悟到了水之精髓之后创造而出,一旦出剑便是连绵不绝,见缝插针,时刻攻击着敌人的破绽。
任凭你武道修为再高,只要你出手就会有破绽,而张百仁就是对着你破绽去的,你若是不回守防备,肯定比张百仁先死。
张百仁剑法时而狂躁爆裂,犹若是汪洋大海,浩荡无边,时而又犹若是微弱溪流,润物细无声。随即剑意流转,却又仿佛是惊涛骇浪的瀑布,势若雷霆有万斤不挡之力,虚实之间变幻不定,剩下的十几位突厥武士虽然排成阵法,但面对着张百仁却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修为相差不大的境界下,武技的重要性显而易见。
“嗖”张百仁找准机会,一剑格挡开众位突厥士兵的劈砍之后,卸掉了所有刀芒,瞬间运转真水,身前的两位突厥士兵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张百仁,眼睁睁的看着长剑刺入了自家咽喉,一边的同伴救援不及,只能无力的看着。
“咕咕咕”血液喷溅,两位突厥武士手中长刀落地,一手捂着咽喉,一手指着张百仁,嘴里呀呀呵呵,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得出来。
死了之后,也知道张百仁为何能轻而易举杀了之前的几位突厥武将,可惜喉咙已经被张百仁划破,再也没有机会将真相说出来。
眼见着张百仁顷刻间连杀七人,拓跋祭祀顿时面色一变,黑山老鬼阴冷一笑:“咱们出手,这小子好生难缠,也不知道是那个老家伙调教出的变态。”
说着话,只见黑山老鬼在地上一抓,之前死去的突厥士兵身子动了动,再无反应。
黑山老鬼面色一变:“魂魄呢?怎么不见死去士兵的魂魄?”
突厥祭祀此时一双眼睛看着场中,轻轻一叹:“小子,不得不说你确实是真正的天纵之骄,可惜了……你不应该与我突厥为敌,能死在老夫手中,也算是你的荣幸。”
说完后,祭祀手中拿出了一只葫芦,缓缓打开葫芦,却见一条条细小的蜈蚣飞了出来。
不错,确实是飞了出来,仿若是电光一般,钻入之前死去的突厥士兵体内,只听得‘嘎吱’‘嘎吱’一阵响,所有突厥士兵的尸体都化为了一个皮囊,空瘪了下去。
“小先生小心,这是飞天蜈蚣后裔,有上古飞天蜈蚣的血液,只要被这飞天蜈蚣盯上,除非是阳神真人,不然都要兵解不可”白云道士迈着禹步,瞬间逃了出去。
蜈蚣火红,仿佛是黑夜中红色的彩灯,看起来颇为妖艳,此时穿插在突厥大阵之中,向着张百仁袭来。
“真难缠”要不是身后有张丽华,张百仁早就跑了。
“这飞天蜈蚣后裔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小子你就好好享受吧”突厥祭祀狂笑。
“旁门左道”张百仁冷冷一哼,体内一丝诛仙剑气瞬间落入了长剑之中,只见长剑剑芒纵横,剑意迸射,在剑意的笼罩下,即便是飞天蜈蚣也开始反应迟钝起来。
“噗嗤”
“噗嗤”
仿佛是硫酸一般的血液将大地侵蚀的坑坑洼洼,三条飞天蜈蚣瞬间枭首,在诛仙剑意下化为了两段。
“好厉害!”远处的白云道士惊呼。
一边的突厥祭祀与黑山老鬼俱都是面色狂变,这飞天蜈蚣可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此时居然被眼前这小子给一剑斩了,这小子的剑道神通到底有多么了得。
“回来!飞天蜈蚣有多少给骨节,就有多少颗心脏,你杀不死他们!”突厥祭祀面色不变。
“是吗?”张百仁冷冷一笑,手中长剑舞动,突然脱手而出,仿佛是凭空舞动一般,被其手掌来回牵制,在周身左右腾挪,四面八方五一不顾及,叫那突厥士兵一时无法近身。
“砰”
飞天蜈蚣伤口处的剑意猛然爆发,任凭你飞天蜈蚣多少心脏,魂魄都没了,你也就一个植物人而已,或者说也是死翘翘的下场。
“回来”祭祀再次拍了拍葫芦,地上的飞天蜈蚣没有反应,剩下的几条飞天蜈蚣瞬间钻入大地,土地在几条飞天蜈蚣的脚下似乎化为了水流。
张百仁面色一变,飞天蜈蚣钻入大地,这可是要命的事情,自己没有办法防备。
“回来!给我回来!”看着地上被斩断的飞天蜈蚣,突厥祭祀面色焦急道。
“莫要喊叫了,死去的飞天蜈蚣已经魂飞魄散了”黑山老鬼轻轻一叹,此时心中暗自后怕:“这小子剑意当真霸道,只要中技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还好没有叫其斩在我身上,不然老鬼我也是凶多吉少。”
“小子,你敢杀我宝贝,咱们今日没完”拓跋怒火冲天,这飞天蜈蚣的后裔培养起来极为不易,就算是几百年都未必能培育出一条,若不是自己机缘够好,眼前这些飞天蜈蚣怎么会孕育出来?
“杀了又能如何?只许你杀我,不许我杀你?”张百仁嗤笑,手中长剑再次扭转,剑柄脱离手掌三尺,不断在周身舞动,这等剑技已经近乎于道矣。
“噗嗤”
“噗嗤”
又有两名突厥士兵被张百仁划破了喉咙,一边的突厥祭祀手中掐诀,只见死去的士兵血液流出,居然缓缓形成了一个诡异图案,向着张百仁‘流动’而来。
“小心,这是突厥的诅咒之术”白云道士在远处喊了一声。
“多嘴”祭祀瞪了白云一眼,顾不得白云,眼下主要对付的是面前的张百仁。
“杀!”
黑山老鬼化作黑烟钻入地下,再出现时一只手抓住张百仁的脚掌,欲要将其拖拽入地下。
“找死”张百仁手中剑光纵横,向着脚下的鬼爪斩去,只听得一声疾呼,老鬼急忙松开手掌,但张百仁间速太快,依旧有一丝剑意打入了老鬼肌肤内,向着其体内钻去。
第六十六章 神祗降临,世道浑浊
“糟了!”
感觉到一缕精纯至极的剑气钻入自家体内,黑山鬼主顿时心中一突,头皮发麻,这剑意精纯至极,居然一路上攻城拔寨,杀的鬼主法力节节败退,进入其灵魂深处,然后就那般盘旋起来,看似蛰伏,却在不断侵蚀着自家的法力化作自己力量。
“嗷~~~”
黑山老妖体内无数鬼魂咆哮,疯狂的向着一缕剑意吞噬而去,但见剑意龟缩,任凭你恶鬼无数,我就是不为所动。
“混账!将那缕剑意拔出来!”黑山老妖钻出大地,站在了拓跋祭祀身边,一双眼睛怒视着张百仁。
一边说着,只见黑山手中神光汇聚,居然化为了一把惨白的鞭子,点点绿色的鬼火悬浮:“本来想着息事宁人,不想惊动上面,如今却由不得老祖我了。”
正说着,此时又有两位突厥高手殒命,其实在张百仁眼中,易筋与易骨并无差别,至少是杀起来没有差别。
张百仁弹了弹长剑,一双眼睛瞧着飞溅的血花,露出阵阵冷笑:“自从我踏上修行之路,还真没有怕过谁。”
“小子受死”祭祀怒吼,血色液体向着张百仁翻滚而来,只见张百仁手中长剑斩出,地上的血色印记一个照面被斩灭,而此时张百仁忽然跳开,只见得脚下土壤微微一动,飞天蜈蚣已经来到了近前。
“这玩意真麻烦!”
张百仁手中剑光流转,气化三清,一剑抖出三朵梅花,向着三位突厥士兵的咽喉送去。
至于飞到近前的飞天蜈蚣,张百仁手中浮现出一尊玉色钵盂,手掌缩在袖子里,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飞天蜈蚣已经落入钵盂之内,张百仁瞬间将钵盂收起来,塞入袖子深处,根本不给众人看清楚的时间。
忽然与飞天蜈蚣失去了感应,突厥祭祀顿时面色一变:“还我宝物。”
“还你?做梦吧!”张百仁嗤笑,剑意扭转之间,剑气纵横,又有三位突厥士兵捂着脖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真水钵是好宝物,居然可以增幅我施展神通的力量,不然也不会轻而易举的宰了三位突厥武士”张百仁心中暗自称奇。
眼见着突厥武士只剩下四五名,此时几人都被吓破了胆子,不敢再上前,只是围着张百仁打圈圈。
“回去告诉你们的可汗,终究有朝一日,本座去取了他的人头!”张百仁冷冷一笑,一步迈出冲开包围圈,向着突厥祭祀与黑山老妖杀了过去。
“混账!”黑山老鬼此时是被张百仁吓破了胆子,对于张百仁的剑气忌讳不已,远远的化为青烟散开,张百仁拿他也没什么办法。
黑山老鬼能逃,但突厥祭祀却逃不掉,他的速度没有张百仁快。
“轰”
眼见着张百仁要将突厥祭祀斩于剑下。忽然一道神光垂落,虚空中天花涌动,气势滔天异象流转不定,空气似乎停止了了流转。
“够了!事情到此为止!”男子周身笼罩在神光中,挡在了突厥祭祀的身前,一只金黄色的手掌伸出,向着张百仁的长剑抓来。
“斩!诛仙剑意诛鬼神!”张百仁感受着金黄色大手中蕴含着的恐怖力量,却是丝毫不惧,只见其体内剑胎跳动,伴随着一缕先天剑气,瞬间与金黄色、蒲扇大小的手掌碰到了一起。
“嗡~~~”
张百仁倒飞而出,在空中旋转,跌倒在地,而那神祗也不好受,此时金黄色的神血滴落,浸染了地上的土壤。
神祗只觉得一股锋锐无匹的剑意,根本就无视自己的神力,自家神力在这剑意之下仿佛是豆腐一般,被层层斩开,没入了体内深处。
虽然剑意只有一丝,但是却恐怖至极,难以磨灭。
就像是再多的豆腐都无法磨灭掉一根钢针般!
“噗”张百仁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长剑插在地上,单膝跪倒在地,一只手掌攥着剑柄,眼中杀机缭绕,剑意在此时居然暴增,成倍的增长,甚至于张百仁体内的剑胎在短时间内居然凭空增长了十分之一。
“怪了!难道说我杀了神祗,体内的力量就会增加?”张百仁一双眼睛盯着神祗,心中暗自思索。
此时白云道士远远的跑过来,挡在了张百仁身前:“白云观白云,见过尊神。”
“白云观?”神祗一愣,随即面色阴沉了一会才道:“今日事情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张百仁一双眼睛扫视着神祗:“不知尊上名号?”
“你等凡人,不配知晓”神祗冷冷道。
“交出那个女子,今日事情便算是到此为止了”白云连忙打圆场,一双眼睛看着黑山老鬼。
黑山闻言一阵犹豫,但看到地上正在快速变化的土壤,瞬间心中一个哆嗦:“这小子太变态了,神体居然也被其斩开,今日之事暂且罢手,待我日后召集同道,在与这小子较量一番。”
黑山闻言点点头,与突厥祭祀上前,对着神祗行了一礼:“见过尊神。”
“你们草原人最好不要进入中原,天宫已经察觉到了尔等踪迹,还是早早离去吧,本尊在此拖住他们”神祗看着突厥祭祀。
“可是……可是这小子斩了我飞天蜈蚣,此事决不能这么算了”拓跋眼中仇恨之火在闪烁。
“你随我走吧,天宫正在搜寻你的踪迹,若是被天宫找到你,少不得抽魂炼魄”神祗看了黑山一眼,看也不看突厥祭祀,大袖一挥卷着黑山消失在空中。
看着眼中杀机缭绕的张百仁,再看看被吓破了胆子的突厥武士,祭祀咬了咬牙,转身上马离去。
“公子,你没事吧!”此时庙宇中的张丽华碎步跑出来,扶住了张百仁的肩膀。
张百仁一双眼睛看着突厥祭祀离去的方向,露出了阵阵冷笑,眼睛里杀机缭绕:“等着吧,早晚我会找回场子!”
“那神祗什么来历?”张百仁看着脚下的冥钱,长剑入鞘,张丽华拿出怀中的手绢轻轻的为张百仁擦拭着嘴角的血渍。
“你没事吧?”白云看着张百仁,露出担忧之色。
“我没事!只要搬运河车,过些日子便好了,那神祗中了我的剑意,早晚要殒命!”张百仁冷声道。
白云道士看着张百仁杀机密布的面孔,低声道:“这神祗似乎是李阀的前辈,唤作是李昞,乃是陇西人氏,为当朝唐国公李渊的父亲。”
“李阀?这天下大乱,看来是早有谋划啊,放出黑山老鬼作乱,莫不是想着暗中败坏大隋气数?”听到李阀二字,张百仁顿时心中一动。
瞧着地上洒落了神血的泥土,只见小草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然后瞬间干枯化作了种子,再次生根发芽轮回,如此循环不休,往复不止。
张百仁露出了好奇之色:“神血似乎很大妙用。”
左看看,又看看,发现没人注意,白云道士道:“据说强大的神祗血液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眼下这都是小事!不少邪道修士暗中谋杀神祗,为了便是延续寿命。”
张百仁心中一动,一边的张丽华瞪着白云:“我说白云,亏你还活了这么多年,出了事情居然叫我家公子在前面扛着,你还算不算是男人啊。”
白云无奈苦笑:“你家公子是剑仙,而我是真正道士,你若是论呼风唤雨,我在行的很。降妖除魔也行,可是居然冒出来武道高手,我如何应付?”
“胆小鬼”张丽华白了道士一眼,不屑的道。
“偏殿的人都死了?”张百仁问了一声。
第六十七章 一剑劈开那浑浊
“全死了,被女鬼迷惑,自相残杀!死的很惨,都被剁成了肉泥”白云道士面色铁青。
张百仁抚摸着手中的长剑:“我势必不能饶他,山高路远,日后终有相见之日。”
说完后张百仁看着地上的三只飞天蜈蚣,用长剑巴拉了一下,拿出葫芦塞了进去:“好东西啊,这飞天蜈蚣炮制成药酒,可治百病!”
看着张百仁的动作,白云道士眼热的凑了过去:“飞天蜈蚣有上古飞天蜈蚣的血脉,你小子要不然分我一条?拓拔祭祀精心饲养的飞天蜈蚣被你斩杀殆尽,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倒是希望他不会放过我,毕竟塞外很大,想要找一个人很难”张百仁将飞天蜈蚣塞入了三只葫芦中密封好:“等去了涿郡,咱们寻一家好的酒坊,买些上好的美酒,泡上个十天半个月,便可见效果。”
一边说着,张百仁将葫芦塞入了张丽华身后的背囊中,此时一阵细微的啜啼声传来,三个人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了那顶大红轿子。
“倒是忘了,轿子里还有人来着”张百仁抚摸着腰间的长剑,缓缓走过去挑开轿子门帘,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面孔,此时哭成了泪人,一袭大红色袍子,甚是喜庆。
“姑娘,妖怪已经走了,你可以回去了”张百仁轻轻一叹。
“回去?哪里回得去!我既然被配做了冥婚,已然被村中视为不祥之人,那里还回得去”女子哭的梨花带雨,缓缓自轿子里走出来,跪倒在张百仁脚下,恭敬的磕了三个头:“之前小先生的一举一动,小女子有亲眼目睹,还要多谢小先生替我主持公道。”
“还请小先生收留!小女子愿意为奴为婢”女子跪倒在哪里。
“快起来,你快起来!我如今已经有了侍女,你还是回家吧!姑娘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何必入道忍受那凄冷苦清”张百仁将女子扶起来。
女子闻言低头沉默,过了一会才抬起头,灿烂一笑:“我懂了,小先生也是嫌弃我不干净,认为我是不祥之人是不是?。”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张百仁辩解。
不待张百仁说完,只见那女子扯下身上的红色盖头,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小先生看我美吗?”
“美,怪不得那老鬼会选中姑娘”张百仁点点头,不知道眼下这姑娘是什么意思。
女子轻笑,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美艳至极,弯腰凑到张百仁耳边,张百仁还以为这姑娘要说些隐秘的话,不想下一刻顿时叫其打了个激灵。
“姑娘,你……”张百仁无语。
“小先生今年多大?”不等张百仁回答,那姑娘笑着道:“看来也就是四五岁的样子,我若是来生依旧为女儿身,定然以身相许。”
张百仁一愣,还不待其反应过来,姑娘已经一头撞在了轿门上,顿时脑浆迸裂,跌倒在地在无声息。
“啪嗒”
看着鲜红的血液流过如花似玉的面孔,染红了大红袍,张百仁长剑‘啪嗒’一声坠落在地,目光呆滞:“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自己好不容易在鬼王手中救下这姑娘,为什么他会自己?
不单单是张百仁看傻了眼,一边的张丽华也傻了眼。
“好刚烈的女子”张丽华喃喃自语。
“这女子已经被配做了冥婚,日后那个敢娶她?回到村子里也是受尽白眼,日夜遭人指责,还会牵连到父母双亲,家族蒙羞,没脸活下去了”白云道士沉默许久,缓缓走到张百仁身边。
‘咯吱’张百仁攥着拳头,指着女子的尸体怒骂:“你是猪吗?你是猪吗?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若是答应你入道,你也不会这般枉死。”
张百仁面色激动的指着女子尸体大骂,口中一口鲜血喷出,牵扯了之前的内伤。
“小先生!”
“小先生!”
张丽华与白云齐齐扶住张百仁,张百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缓缓的站住身子,眼中杀机冲天而起,面色狰狞,声音凄厉,充满了嘲弄:
“这浑浊的世道,神祗作恶,妖魔横行,人心犹若是鬼祟,我必然要杀出个朗朗乾坤!还天地一个清白。”
“小先生!”
看着张百仁眼角流出的血泪,张丽华与白云俱都是心中一突,一股不妙的感觉升起。
“这浑浊的世道,我必然要一剑劈出个朗朗乾坤,一剑劈出个朗朗乾坤!李阀!李阀!尔等为了皇位,居然敢暗中谋害苍生,勾结突厥,我势必与你等不能善罢甘休!”张百仁手掌刺破了掌心,此时一股灭绝天下叛党的火气自心中升起,不知不觉间,绝仙剑意已经开始生根发芽。
“放开我”张百仁挣脱了二人手掌,缓缓来到了女子身前,看着那双失去光泽的眼睛,颤抖着手掌缓缓抚摸而下:“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复仇!这愚昧的世界,罪孽不堪。”
“逝者已矣,咱们还是早早超度了她吧”白云道士叹息一声。
张百仁看着尸体中缓缓升起的魂魄,那迷蒙的眼睛,呆呆的站在那里与张百仁对视。
“恨我没有回天之力,没有起死回生之功”张百仁牙骨咬得咯咯作响,他恨得不是这女子,而是这浑浊的世道,浑浊的世俗愚昧、可笑。
张百仁长剑出鞘,开始在地上挖坑。
“小先生,此地风水不好,远处十五里外的风水正好”白云小心翼翼道,看着眼前明显状态不对的张百仁,白云不敢多说,啰嗦都不敢了。
“之前一队人不是有马匹吗?你去牵来!”张百仁道。
白云没有多说,不多时牵来马匹,众人不顾夜色开始收拾行囊,将女子尸体驼在马匹上。
看着张百仁在前面木然的牵着马匹,白云与张丽华走在后面。
“我与他认识几个月,从未见过他这般狰狞、愤怒!”白云道士压低嗓子。
“公子肯定是恨死了李阀,日后李阀估计日子难过了,任凭谁被公子这般人物盯上,都会寝食难安的”张丽华低沉道。
“我从未见过公子这般愤怒”张丽华低着头。
“怒火伤神,再加上之前被神祗打伤,这小子少不得过后要大病一场,你要提前准备好药材”白云道。
夜色很美,无暇的月光洒落,整个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
“就是这里吗?”张百仁看着白云。
白云左右打量,然后迈步测算了一会,才点点头:“不错,就是这里!”
“噌”
长剑出鞘,张百仁开始挖掘地上的泥土。
一边的白云欲要过来帮忙,却被张百仁阻止:“不用你,我自己来。”
白云无语,看着张百仁一下、一下的挖好了土坑,转身离去。
张百仁挖好坑,然后左右打量,此时白云拖着轿子走了过来:“棺木没有,这轿子倒是不错。”
张百仁点点头,剑光闪烁,瞬间将轿子劈砍,然后拿出手帕将女子额头上凝固的血渍缓缓擦洗干净,轻轻的放入了轿子里,看着那一袭大红色的轿子,张百仁攥紧手掌:“等着吧!那神祗、祭祀、妖王,一个都跑不了,都会为你陪葬。”
说完后张百仁吃力的将轿子推入了土坑之中,开始填土,将女子逐渐掩埋。
这一番折腾,已经是东边一缕紫气开始露头。
“我要为这女子守墓七日”张百仁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声音嘶哑道。
第六十八章 超度
听着张百仁的话,道士苦笑,这么一耽搁,又是七天,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值得吗?
蜡烛、纸钱,七日来张百仁滴水未进,瞧得张丽华心急不已。
“小先生,咱们喝点水吧”张丽华端着清水来到张百仁身前。
张百仁手中烧着纸钱,眼中点点血光流转,丝丝血色泪液滑落,只是低头坐在那里。
“唉!”张丽华轻轻一叹,无奈站在了一边。
此时张百仁一袭素白麻衣,呆愣愣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唉!”白云道士也跟着无奈一叹。
“这么下去,小先生怎么受得了”张丽华眼中带着泪光。
“小先生受了刺激,别担心。这小子的道功可是比我想象中的要高许多”白云在一边点着纸钱。
遥遥的听到村中哭嚎之声,还有烟花爆竹庆贺之音,几家欢喜几家愁,人生百态,人世中最大的讽刺莫过于此。
瞧着远处哭喊不停的人家,素白色的旗幡悬挂,衣冠冢垒砌,而村口烟花爆竹,家家喜庆,庆祝鬼王被消灭。
张百仁默不作声,只是低头坐在那里。
夜晚,张百仁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坟头,只见坟墓中一缕青烟冒出,静静的悬浮在哪里,化作了女子容貌,站在那里不语。
七日时间一点点的流转,白云道士苦笑走上前,看着面色惨白,嘴角起了死皮的张百仁,轻轻一叹:“何必呢?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道士生活在这个世界,倒是不以为然,但张百仁两世为人,却受不了这个。
“今日便是头七,再不超度就晚了”道士开口。
“我来”张百仁看着天空中的大日,一双眼睛看向了悬浮于虚空中的神界:“等着吧!”
“小先生,度人可不是玩笑,若是弄不好,反而会起反效果……”白云道士在一边低声道。
张百仁摆摆手,看也不看白云,自顾自的在哪里坐着。
法事,按照门派不同,也会有不同的章程。
却见张百仁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开始口中念咒。
启经文
道众平坐举起敬赞次三皈依
次敷坐赞诵念如法表白启经
云篆太虚,浩劫之初,乍遐乍迩,或沉或浮,五方徘徊,一丈之余。天真皇人,按笔乃书,以演洞章,次书灵符。元始下降,真文诞敷,昭昭其有,冥冥其无。沉痾能自痊,尘劳溺可扶,幽明将存殁,由是升仙都。发如是上愿者,以今升入经座,谨奉为某增延寿算,康泰身躬。凡历时中,吉祥如意。伏愿东华注算,南极延生。福与海以同深,寿比山而永固。为此因缘念福生无量天尊、延奉益算天尊、长生保命天尊,无量不可思议功德。
看着张百仁的起经法事,一边的白云顿时一愣:“这是哪家法事?怎么从未见过?”
这边说着,那边的张百仁已经开始准备开经法事。
张百仁口中看诵宝经经毕,次举促吟步虚,表白叹经:
详夫三洞宝经乃万天圣范。结飞玄之妙炁,成大梵之龙章。义贯浮生,文垂永劫。故天地得之而分判,日月因之以运行,鬼神敬之则变通,人能奉之乃开泰。是以咏之者,形陟绛霄;闻之者,身腾碧落。莫不人天仰赖,生化依凭。为群品之津梁,作众真之户牖。不可得而言之者,其为大乘经蕴乎。向来奉为今辰斋主某,讽诵太上真经。其经也,莫不开函演奥,响彻三天,执卷吟哦,声闻九地。当愿侍香金童,结香字于天中;典经玉郎,进经文于简上。即使愆消昔劫,福降今辰。存亡希开泰之恩,动植感生成之德。乘兹善利,遍悉庄严。三涂罢楚毒之劳,九夜绝辛酸之苦。泊手悠悠,庶品蠢蠢,含生俱登六度之舟,并上三清之岸。法众虔诚,闻经赞咏。
赞颂完毕,举闻经就手收经次解坐赞
次举向来
向来诵经功德,上祈真圣,保佑平安,同赖善功,证无上道一切信礼。
次回向
天回云汉,结真炁以成文;地发琅函,显灵章而出世。功参造化,利益人天。
向来讽诵太上真经,称念天尊圣号,声赞法事功德,无限胜因。奉为某入意,伏愿云云
“……”
开经法事
“……”
五岳天尊号忏五岳
东华上相天尊,东岳泰山青帝真君。
南宫冶炼天尊,南岳衡山赤帝真君。
西灵宝德天尊,西岳华山白帝真君。
北元总校天尊,北岳恒山黑帝真君。
中黄帝二天尊,中岳嵩山黄帝真君。
一连串的法事完毕,足足从日出东方直至深夜,但见少女灵魂坐着宝曈,不知所踪。
“小先生不知运用的是那家法事,贫道从未见过,闻所未闻”白云道士好奇的凑了过来。
“玉音法事”张百仁一双眼睛看着远去的少女消失在青冥中,唯有笑容依旧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噗”
一口逆血喷出,张百仁瞬间栽倒在地,对外界失去了感知。
“小先生!”
“小先生!”
张丽华与白云道士齐齐扑了过来,将张百仁扶住,白云道士拿出水壶就往张百仁嘴里灌:“七日滴水未进,之前又被神祗创伤,能挺到如今已经不易。”
一边说着,白云拿出葫芦,菖蒲丸随便往张百仁嘴中塞了一把,看着张丽华道:“咱们找个地方熬点米粥,这场重病是免不了,小先生心中郁结难解,大病之后,没准还好起来了。”
白云抱着张百仁上了马,驼上行囊之后,二人连夜赶路。
等张百仁睁开眼睛之时,自己已经到了一户人家,看着破旧的窗子,猛烈一阵咳嗽。
“小先生,你醒了”张丽华伏在床前正在休息,听到剧烈的咳嗽,猛地抬起头,面带欢喜之色。
“苦了你了”张百仁苦笑,笑容苍白无比。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去给你端米粥”一边说着,张丽华赶紧站起身,一时手脚发麻,差点跌倒在地。
“别着急,着什么急啊”张百仁轻笑,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张丽华闻言充耳不闻一瘸一拐的走出门外,不多时白云道士走进来,看着面色苍白,似乎随时都能咽气的张百仁,无奈苦笑:“值得吗?”
张百仁一阵剧烈咳嗽,张丽华端着米粥走了进来,细心吹了吹,端到张百仁嘴边。
“我自己来……”张百仁苦着脸。
“我来”张丽华瞪了张百仁一眼,将米粥塞入了张百仁口中。
一边的白云道:“咱们都是修士,若是寻常人,你这种情况一剂符水下去,虽然不能说药到病除,但也可以好个三分。你身为修士,体内阴阳紊乱,这种事情还要靠你自己调节。”
“我懂得”张百仁轻轻一叹,吃完米粥看着外面刺眼的眼光:“过去多长时间了?”
“两日”张丽华道。
白云道:“我去山中找了一些药材,你凑合着喝一些。”
一番闹腾,张百仁喝了汤药,白云道:“你好生歇息,我去外面候着。”
白云道士走出门外,张丽华关了屋门,坐在张百仁床前。
看着眼前略带憔悴的面孔,张百仁虚弱的笑了笑:“你也去休息吧。看你气色不好,这几日有劳了。”
“你的病不好,我怎么有心思休息”张丽华瞪了张百仁一眼:“你如今可是我东主,妾身日后靠你养着,你病了我岂能不担心,你要是不小心死掉,我岂不是还要去讨饭”。
张百仁苦笑,往里面挪了挪身子:“要不然你也到床上休息一番?”
第七十章 魔非魔,道非道
张百仁闻言依旧是默不作声的赶路,经过半个月的走走停停,遥遥可见一座城郭雏形,涿郡已经遥遥可见。
张百仁背负双手,一边的张丽华跟在身边,白云道士细心的安抚着马儿,口中嘀咕道:“我说小先生,你不会骑马就直说得了,何必这般遮遮掩掩,咱们知道后又不会取笑你。”
“这里便是涿郡?”张百仁遥遥看着远处的城池,这里是靠近契丹比较近的一个城池,称得上是边关重地,商旅往来都要通过涿郡,然后才能出关。
“走吧”白云道士赶着马匹:“到了城中好生的休息一番。”
张百仁如今面色依旧苍白,只是好看了许多。
跟在白云身后,走了小半日才来到了车门前。看着饱经风雨、刀疮箭伤的城墙,张百仁轻轻一叹,白云道士嘿嘿一笑,瞧着城门前检查的士兵,牵着马匹走了过去。
马匹在这个时代是什么?
相当于二十一世界的保时捷、宝马之类的轿车,能开这种车的人,肯定不会太穷,最少也是小康之家。
瞧着白云道妆,守城的士兵不敢得罪,检查了路引之后放行。
张百仁与张丽华正要跟着白云走,却听守城的士兵喊了一声:“哎哎哎,停住!哪个叫你走了!你给我站住!”
一杆长枪挡在了张百仁身前,仿佛是小将一般的士兵上下一双眼睛打量着张丽华,虽然粗布麻衣,面纱遮面,但却难掩其天生丽质本质,一双滴溜溜的眼睛似乎会说话,只看了那双眼睛一眼便会知道,这个姑娘肯定不会太丑。
“军爷有什么事吗?”张丽华怀抱长剑,不过长剑被布匹缠了起来,外人看起来只以为是棍子。
“前日州府下发通缉令,说是有女囚逃窜,盗取了白银几十两,我看姑娘身上鼓囊,欲要搜身!”小军官放下手中的长枪,眼中满是调笑,一边的众位士兵也是纷纷起哄凑热闹。
远处百姓见此,纷纷停住脚步,绕道而行。
一边说着,士兵伸出手就要向着张丽华摸去,张丽华眼睛眨也不眨,一副顺来逆受的样子,只是双睛瞪着那小将。
眼见着小将的手掌已经触及张丽华的衣衫,却听得‘哐’的一声,一道白光闪烁,血液瞬间喷溅,张百仁大袖一浮,血水飞了出去。
一双手掌落地,小将呆愣愣的看着地上的手掌,愣了几个呼息,剑光太快,快到这小将还没反应过来,快到小将的疼痛还没有弥散。
“啊!”接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哀嚎声传来,叫周边的众人霎时间变了颜色。
“大胆,你敢袭击官府!”周边看热闹的士兵醒悟过来,纷纷举起长枪将张百仁与张丽华围住。
“小爷不胆敢袭击官府,我还敢杀人”张百仁面容白皙,苍白的有些令人担忧,小脸上满是病怏怏的样子,时不时的咳嗽一声,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
但偏偏这病怏怏,看起来要早夭的小子,说的话令众人心中发冷,一股寒意自尾骨上窜,瞬间头皮发麻。
“今日斩了你狗爪,已做惩戒,要是在被我看到,定要取你狗命”张百仁冷冷的看着哀嚎的军官,与其说小惩戒,倒不如说说是张百仁故意在折磨此人,一双手臂被砍下,日后如何生存?吃饭?
而且医学落后的年代,稍有不注意就会感染,此人必然不得好死。
要么被饿死,要么就是活活疼死,周身腐烂发脓而死。
“唰”
周边人群瞬间退开,远远的与张百仁拉开距离,生怕被张百仁牵连到,在这个时代,敢杀官的都已经被砍了脑袋。
听到长剑出鞘之声,前面的白云道士已经感觉到不妙,可惜张百仁的剑太快,快到白云道士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小先生……你怎的这么凶戾!”看着地上一双手掌,白云有些目瞪口呆。
张百仁弹了弹衣袖:“一个败类罢了,杀之毫不手软!若是真个有良家妇女被搜身,岂不是名节败坏,哪里还有脸活下去!这等人渣坏人名节,死不足惜。”
“我……”纵使是白云满肚子的话,此时也被张百仁说的哑口无言,明明知道张百仁是歪理邪说,但自己偏偏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要么让路要么死,咳咳!”张百仁一阵剧烈咳嗽,似乎将肺都要咳嗽了出来。
“上,都给我上!给我杀了他!”小将眼睛充血,怒斥着周边的士兵。
可惜了,有胆子的人从来不多,尤其是这个时代,侠以武犯禁,面对着张百仁这等狠人,普通的士兵只能认怂了。
看着退开的士兵,张百仁点点头:“算你们有眼光,不然只能留下一片尸体。”
说到这里,张百仁带着张丽华从容离去,似乎之前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待到张百仁走远,城门前瞬间炸开了锅,看着不断哀嚎的校尉,有群众咬牙切齿,暗中拊掌称赞:“这刘扒皮,可终究是栽了,就因为这厮,王二的老婆上吊自尽了,一尸两命啊!”
“岂止啊!麻子的老婆不也是喝药死了吗?”
“这混账终于遭了报应”
众人拍掌称赞,只见校尉怒斥着一边士兵:“还不速去通报,全城缉拿此人,在这里瞪着做什么?快送我去医曙啊。”
“小先生,你到底修炼的是什么法门啊,剑仙之道贫道也曾见过,可没有你这般戾气!你这样下去可不行,早晚要成为刽子手,走入歧途的!”白云跟在张百仁身边,苦口婆心道。
“去买酒浆,先将飞天蜈蚣泡上再说”对于白云的啰嗦,张百仁充耳不闻。
“我说小先生,你这样下去可不行!你现在惹上麻烦了!涿郡会通拿你的”白云道长苦笑。
“鱼俱罗大将军在此,再加上郡侯请我来,此事自然有他们摆平。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不就是废了一个校尉吗?还没死呢!”张百仁轻描淡写。
“小先生,你如今可真不像是道家高真”白云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
“别啰嗦了,我自己心中有数”张百仁穿梭在闹市人群中,左右打量着两侧的楼阁,酒楼林立,热闹非凡,大街上卖各种零食的可真不少。
“这里有卖酒的”张百仁看着眼前的酒楼,上书‘醉乡楼’三个字,一股浓郁的酒香传来。
张百仁手中吃着糖炒栗子,迈着细步来到酒楼,看着伙计道:“给我来两坛最好、年岁最久的酒浆。”
瞧见张百仁人不大,身后的道士牵着马,跟在张百仁身后,小伙一笑:“小爷,这陈酿酒浆可不便宜。”
“啪”
张丽华闻言不乐意了,虽然自家粗布麻衣,但你不能这般瞧不起人啊。
看着在桌子上翻滚的两块银子,伙计一愣,然后点点头:“好好好,几位等着,酒浆这就上来,八十年的陈酿了。”
不多时,伙计提着两个婴孩脑袋大小的酒坛走了出来:“两坛。”
张百仁上前打开酒坛,酒香扑鼻而来,点点头:“确实是纯酿,可惜浓度不够,不过没关系,经过我处理一番就好了。”
说到这里,张百仁盖上酒坛,张丽华将其挂在马上。
“伙计,郡侯府怎么走?”张百仁不紧不慢道。
看着张百仁一袭怪异的造型,身后背着比自己还高一点的剑囊,伙计暗中偷笑,面色却恭敬道:“小爷要往大里面走,顺着南建路,走三刻钟便是了。”
“谢了”说完后张百仁扔掉手中的栗子壳,转身便走。
第七十一章 狗眼看人低,在见于俱罗
张百仁走在前面,白云道士跟在后面,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过了一会,看到张百仁没有听进去,只能无奈道:“小先生,你自己去见郡侯吧,我尚且有事,咱们就此分别。”
听了白云的话,张百仁一愣,然后点点头:“好啊!”
说完后看着张丽华:“丽华将包裹取下来。”
“不用!不用!马匹留给你们”白云连连摆手。
“我们都不会骑马,用不到”张百仁提起两只酒坛,张丽华背着包裹。
“道长一路顺风”张百仁轻轻一叹,手掌缓缓提起酒坛:“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说完后张百仁转身就走,毫无拖泥带水,张丽华跟在张百仁身后,寸步不离。
瞅着张百仁与张丽华走远,白云道士扯着嗓子道:“小先生,你放心,等我忙完了正事,我肯定回来度化你的。”
张百仁闻言满头黑线,脚步加快了几分。
两坛酒,再加上一个包裹,对于张百仁和张丽华来说,还是很有重量的。
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走了半日,终于遥遥的看到了郡侯府,才刚刚走近,却见看门的侍卫道:“此乃郡侯府,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看着张百仁与张丽华手中提着东西,样子狼狈,不像是富贵人家,看门的侍卫远远驱赶。
“我与侯爷有约,应邀前来,还请阁下通传”张百仁转身看着张丽华:“请帖呢?”
张丽华放下包裹,一阵翻找,然后才拍了拍脑袋:“公子,怕是不妙,请帖似乎遗落在道士哪里了。”
张百仁闻言一愣,涿郡人海茫茫,你叫他去哪里寻找白云道士?
“莫要装模作样,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还不赶紧滚!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这种泥腿子能来的吗?”瞧着侍卫趾高气昂的样子,张百仁肺都要气炸了,你丫的不过是一个狗腿子罢了,居然在这里狗仗人势?
看着侍卫,张百仁怒火上涌,一阵剧烈咳嗽,转身便走:“郡侯府居然是这般样子,不去也罢!也罢!”
说完后张百仁转身便走,还没走几步,就见远处一道熟悉的人影吊儿郎当的吃着瓜子,一副悠闲的样子。
“宋老生!”张百仁喊了一嗓子。
“哟,小先生怎么会在这里?”宋老生一愣,赶紧收起瓜子跑过来将张百仁手中的酒坛接过去,然后打量张丽华,顿时一愣,远远的还以为这女子是张母,到了近前却发现不像。
“来,包裹给这小子背上”张百仁将张丽华身上的包裹拿下来,递给了宋老生。
宋老生将包裹甩在了肩膀上,一双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张百仁:“小先生果真是天赋禀异,但也需节制身子,免得坏了道行。”
张百仁闻言听的莫名其妙,一边的张丽华也是愕然,宋老生道:“小先生来到侯府,怎么不进去?”
“这郡侯府全都是势利眼,狗腿子。我将请帖丢了,不但进不得大门,反而被这侍卫好生的羞辱,真是气煞我也!不知大将军何在?”张百仁道。
“大将军别苑在远处,小先生随我来就是了”宋老生嘿嘿一笑,看了一眼远处看门的侍卫,引路在前。
瞧着宋老生这幅恭谨的面孔,之前的看门侍卫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宋老生随着鱼俱罗来过郡侯府几次,每次都是郡侯亲自出门迎接,而眼下这小子居然叫宋老生这般恭敬对待,岂不是来头大的有些吓人?
此时侍卫腿肚子都开始颤抖了,手中攥着刀柄,想要上前,但却是又不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百仁与宋老生走远。
“小先生也别生气”宋老生安慰了张百仁一句:“官府门前都是这般做派,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句话可不是说说,一个个都势利眼,你习惯就好了。”
张百仁背着剑囊不语,宋老生转过身看着张百仁:“小先生,你这身子骨怎么这般虚弱?”
“之前生了一场大病”张百仁道。
宋老生讶然:“小先生可是道门高人,居然也会生病,倒是奇了怪了。”
三人走走停停,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一处僻静的庄园,有士兵严密站岗,遥遥的看着张百仁,俱都是眼睛一亮,等几人走上前后纷纷行礼:
“见过小先生。”
“小先生咱们可是有些日子不见了。”
“风采更胜往昔,只是身子骨怎么病怏怏的。”
侍卫都是鱼俱罗的亲卫或者是当时大营中人,自然认得张百仁这名人。
“大家好”张百仁抱拳似模似样的行了一礼,随着宋老生走入庄园。
一大片五颜六色的花圃,打理的井井有条,房屋林碧青砖绿瓦,有汉子在空地上演练武艺,还有的汉子在打磨着刀枪。
远远的看到张百仁后俱都是眼睛一亮,纷纷主动打招呼,张百仁一一还礼,三人走入正堂,却见鱼俱罗端坐在哪里细细的吃着糕点。
“小先生可终于来了”鱼俱罗看着走入大堂的张百仁,顿时一笑。
看了看张百仁身边的女子,再看看张百仁弱不禁风的身子,顿时眉头一皱:“少年人气血方刚,女儿乃是修道第一忌讳。小先生可是要保重身子,莫要被女色消磨了真气。”
张百仁闻言苦笑,看着面带纱布的张丽华,拉着她坐在了一边:“将军莫要打趣我,最近患了一场大病罢了。”
“原来如此,你道功深厚,怎么会大病?”鱼俱罗一愣。
“这世道浑浊,清浊难辨”张百仁面面唏嘘。
鱼俱罗道:“我这里正好有一件大好处,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好处?什么好处?”张百仁一愣。
宋老生嘿嘿一笑:“前日将军射杀了一只蛟龙,正安排人去清蒸呢!你说算不上得上是大好处?”
“蛟龙?”张百仁一愣,两世为人,他还真没见过蛟龙是什么样子。
“别那么惊讶,蛟龙罢了!虽然天生异能,但与寻常妖兽并无区别,蛟龙可是大补之物,若是吃了必然延年益寿,滋补气血,定能助小先生一臂之力,早日恢复身体。”
正说着,忽然听到门外有侍卫道:“将军,末将有事禀告。”
“进来说话”鱼俱罗道。
一位偏将身穿盔甲走了进来,一双眼睛看了张百仁一眼,然后怪异道:“州府之前发了通缉令,说是小先生杀了人,如今官府满大街找小先生的踪迹呢。”
“有这回事?”鱼俱罗一愣,看向了张百仁。
张百仁摸了摸鼻子,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我倒是多大的事情,区区一位校尉罢了,不过是砍了一双手,没杀了他就不错了,此人胆敢为非作歹,若是寻常也就罢了,既然撞在了小先生的刀口上,实在是该杀!要我说小先生下手太轻了!算他倒霉。”鱼俱罗哂笑,对着侍卫道:“你带上本将军的拜帖,前去处理一番吧。”
“遵命”
侍卫闻言立即转身离去。
侍卫才刚走,就听门外又有亲卫道:“大将军,郡侯送上请柬,欲要请大将军晚上赴宴。”
“不去不去,将宴席推了,郡侯估计是没安好心,听到本将军宰杀了蛟龙,想要过来分一杯羹,赶紧推了,就说本将军今晚有贵客招待”鱼俱罗摆摆手,随意将侍卫打发出去。
侍卫走远,一边的宋老生道:“师傅,小先生今日去了郡侯府,居然吃了闭门羹,被那门卫好生的羞辱。”
“有这事?”鱼俱罗又是一愣。
张百仁闻言尴尬的点了点头。
第七十二章 蛟龙宴
张百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鱼俱罗不以为然:“人靠衣裳马靠鞍,小先生也是富贵人,却这般平民打扮,难怪侍卫会狗眼看人低,如今是边城,若是到了中原腹部,还会比这严重百倍。”
张百仁闻言默然,鱼俱罗道:“不过没关系,场子我自然会替你找回来。”
“算了,区区一个侍卫罢了,若是斤斤计较,反而显得我没度量,只是这郡候府,我却是不想再去了”张百仁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不去就不去,咱们虽然处于边陲,但若是不乐意,随时都可以进入东都,不看郡候的脸色,而且小先生搭上了皇后娘娘这根线,这郡候还要反过来巴结小先生呢”鱼俱罗嗤笑了一声:“今晚蛟龙宴,咱们可要吃个痛快。”
“咕噜”张百仁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蛟龙的味道如何?”
“晚上小先生就知道了”鱼俱罗笑着道。
“将军,陛下下旨命将军寻找上古神兽,将军可有线索?”张百仁不着痕迹道。
“上古神兽狡诈的很,我怎么寻找得到?”鱼俱罗深吸一口气:“只怕找神兽是假,将我架空闲置是真,陛下的心计可谓是当世第一。”
张百仁闻言眉头皱起,手指不紧不慢的敲击着案几,一边的张丽华低着头,不见表情。
“将军莫要担忧,若有变故,可以叫陛下知道咱们的厉害,如今大隋朝内忧外患,少不得依靠将军”张百仁道。
鱼俱罗笑了笑,没有多说:“在这边荒之地纳福倒也不错。”
“将军,蛟龙已经烹制好了”有侍卫禀告。
“端上来”鱼俱罗看向了宋老生:“去将宫中赐下的陈酿端上来。”
“是”宋老生眼睛亮了,屁颠颠的跑出门外,不多时端着一大坛酒水走进来。
只见酒坛用黄色的纱布密封,上面有国窖密封的印玺,鱼俱罗一掌拍开酒坛,瞬间酒香四溢,张百仁眼睛一亮:“好酒!”
“足足有上百年了”鱼俱罗笑着道。
张百仁转身翻着包裹,不多时拿出三个葫芦:“还要借将军酒水一用。”
看着张百仁的三个大葫芦,鱼俱罗露出肉疼之色:“你小子该不会是想将三个葫芦都灌满吧。”
张百仁拍了拍葫芦:“将军看看葫芦里装的什么,再说其他也不迟。”
一边说着,张百仁来到鱼俱罗身前,将葫芦摆开。
瞧着张百仁的表情,鱼俱罗好奇的拿起了葫芦打量,随即一惊:“这不是拓跋的飞天蜈蚣吗?怎么跑到你小子的葫芦里?”
“为何是拓跋的,难道就不能是在下自野外找到的”张百仁不紧不慢道。
“这不可能,世上有飞天蜈蚣的,唯有拓跋此人!”鱼俱罗断然否定:“你当飞天蜈蚣是大白菜啊!平日里拓跋可是爱惜的很,此蜈蚣为上古之物,可以飞天遁地,杀人于千里之外,当年即便是本座,都差点折在了此人手中,这飞天蜈蚣怎么跑到你葫芦里了?”
“前些日子草原来人追杀我,便被我斩了飞天蜈蚣”张百仁说的轻描淡写,但鱼俱罗却是听的心惊肉跳:“没想到草原真不要脸,拓跋居然亲自追杀你了。这次折了飞天蜈蚣,拓跋定然是心疼的要死,拓跋愚这个老家伙可终于栽了。”
“不知这蜈蚣可配得上将军的美酒?”张百仁看着酒坛。
“配得上,当然配得上!”鱼俱罗连连点头:“你是不知道,死在飞天蜈蚣下的中原强者,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拓跋此人在中原名声可不小,只可惜大家杀了几次,都没杀死他,反而折在了此人手中。”
“也没看出拓跋有多厉害”张百仁在葫芦上插了漏斗,小心翼翼的倒酒,却见酒液粘稠,仿佛是蜂蜜、琥珀。
“不是他不强,而是你小子的剑道神通太锋锐了,一物降一物!飞天蜈蚣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多难缠可想而知”鱼俱罗摇头晃脑。
不多时,葫芦灌满,酒液已经去了小半,张百仁塞好了葫芦:“日后再往里面配置一些药材,这药酒就算是成了。”
“不知你小子如今修为进度几何?”鱼俱罗看着张百仁。
张百仁摸了摸下巴:“略有所得。”
正说着,忽听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只听侍卫道:“将军,涿郡侯来了。”
“他来做什么?莫非是听到本将军打了蛟龙肉,前来打秋风?”鱼俱罗顿时面带不爽,但也不能将人推拒在外面,只能阴沉着脸道:“叫他进来吧。”
看着侍卫退去,鱼俱罗瞅着张百仁:“涿郡郡候对你仰慕已久,上次郡候夫人将你捧为天人,也不知道这老东西是不是过来挖人的。”
正说着,人未到只听一阵笑声传来,一位身穿华贵绿色衣衫,略微偏胖的男子此时走了进来,在其身后跟着一位男子,赤裸着上身,周身点点血渍缭绕,身后背负着荆棘。
“哟,郡候玩的哪一出?莫非是负荆请罪?本将军可不记得你有对不起我的事情”鱼俱罗眼中满是戏弄。
郡候苦笑,一双眼睛看向了张百仁,抱拳一礼:“想来这位便是小先生了。”
郡候的目光在张丽华身上扫过,没有多留,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
张百仁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见过郡候,道人张百仁。”
“你这混账,还不快过来请罪”郡候对着身后背负荆棘的男子道。
男子走上前来,扑通一声跪下,声音悲切:“小的有眼无珠,不该冒犯先生,还请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小的一回。”
“饶你?”看着男子血淋淋的后背,身下的衣摆已经血红一片,摆摆手:“下去吧!下去吧!”
“多谢小先生!多谢小先生!”男子连连叩首。
看着男子退下,张百仁手指敲击着案几,鱼俱罗道:“郡候来的到是时候,前日本将军猎了一只蛟龙,今日刚好出锅。”
郡候轻轻一笑:“本官当然也不是吃白食的,本侯自备了东海陈酿,就在门外。”
“哟,难得你这老鬼大气,前些年在关外要你一坛陈酿,都赶要你命了,今日怎么这般大方?还不快快将美酒搬进来”鱼俱罗对着门外道。
不多时,就见将士端着三坛美酒走了进来,摆在了大堂中央。
郡候拿起酒坛,往鱼俱罗案几放了一坛,第二坛放在张百仁案几,在宋老生眼巴巴的目光中,郡候拿起最后一坛回到了自家位置。
“蛟龙已经煮好,不宜耽搁,咱们还是享受美食吧”鱼俱罗看着美酒,嘴角翘起,对着身边的偏将道:“上龙肉。”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只见四位将士手中捧着四个大盆,分别放在了鱼俱罗、张百仁(张丽华)、宋老生、郡候身前。
“剩下的龙肉,大伙分了吧!切记少吃,吃多了会上火”鱼俱罗看着下面的将士。
“多谢将军”众位将士面带笑容,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大盆上盖着盖子,一边的张丽华替张百仁掀开盖子,瞬间一股肉香味弥漫开来,只见一大盆肉沉浮在汤水中。
鱼俱罗弹开酒坛塞子,大殿的温度在刹那下降了几度,染了水汽。
“此酒与蛟龙肉最配,大家莫要客气。”
话语落下,鱼俱罗已经开始大快朵颐。
张百仁与张丽华对视一眼,开始狂吃海塞,蛟龙的味道确实是美味至极,就仿佛是罂粟,吃了一口想吃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
第七十三章 郡侯拉拢
看着狂吃的张百仁,一边的张丽华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摸了摸张百仁的脸颊,汗水用丝巾擦拭干净。
“小先生,蛟龙肉大补,你可要少吃点”张丽华低声的道。
张百仁看也不看张丽华,一双眼睛已经掉到了盆里:“我不怕补!就怕不够补。”
“妾身不是那种意思”张丽华瞪了张百仁一眼,然后无奈的收回手:“晚上你就知道了!”
鱼俱罗在上面狂吃海塞,武者就是好,根本就不怕烫,任凭沸水滚滚,鱼俱罗直接塞入嘴中,然后一杯东海陈酿落肚,舒服得很。
“小先生,你现在身子骨年幼,还是多听听丽华的,少吃点!”鱼俱罗看了张百仁一眼,眼中满是莫名的意味。
张百仁闻言一愣,惹得满头大汗,果真如鱼俱罗所说的那般,这蛟龙肉确实是大补至极,此时张百仁只感觉自己体内热血咆哮,经脉中真气在飞速运转,周身发热,所有的病气在此时逐渐排出体外,体内的阴阳二气逐渐恢复,身子骨逐渐强壮。
“好东西!确实是好东西!你别瞅着,你也快吃啊!”张百仁看着张丽华,不断将蛟龙肉夹入了张丽华碗里:“你出身苦寒,这蛟龙肉定然是没有吃过,快多吃点补补身子。”
张丽华苦笑:“妾身吃不下了。”
“吃不下也要吃,不然可就便宜了大将军”张百仁不由分说,夹起蛟龙肉就往张丽华嘴里塞,张丽华无奈,只能忍着吃下。
不得不说,蛟龙肉确实是很好吃。
“呼~~~”喝着陈酿,一股透心凉传来,叫体内的火气瞬间消减了不少,冰火两重天实在是令人舒坦。
一大锅蛟龙肉,全都被张百仁与张丽华吃完,只见张百仁瘫在座子上,肚皮圆滚,动弹不得。
一边的张丽华比张百仁好一些,但也好的有限,勉强保持自己的风度,扶着张百仁。
宋老生嘿嘿笑着凑了过来,此时宋老生面色涨红,瞧着张百仁吃不下,端起案几上的陈酿一笑,回到自家的座位。
武士不愧是武士,鱼俱罗依旧是面不改色,甚至于将一锅蛟龙汤都喝了。
还有心思对着张百仁挤眉弄眼,满脸嘲笑的看着他,却是瞧得张百仁莫名其妙。
一边的郡侯也是面不改色的吃着蛟龙肉,看的张百仁顿时瞳孔一缩,好家伙弄了半天郡侯也是高手啊。
宋老生就不行,蛟龙肉这种大补之物宋老生消受不得,居然端着蛟龙汤与陈酿跑出大帐,却听大帐外风声呼啸,宋老生趁机在演武。
“老生这孩子因为资源的关系,一直卡在易筋大成境界,如今这锅蛟龙汤,可以助其步入锻骨之境”鱼俱罗不紧不慢的喝着酒水
“到时要恭喜将军了,麾下又增添一位高手”张百仁笑着道。
宋老生可不是普通的高手,而是明悟了刚柔并济,掌握了阴柔之力的武道高手,若是叫宋老生突破锻骨,宇文CD即便是突破音爆,也未必是宋老生的对手。
天下武者千千万万,但真正能掌握这种阴柔劲道的却是不多,用一句话形容阴柔劲道,必然是‘隔山打牛’。
此时郡侯停下酒杯,拿出手绢擦了擦手掌,一双眼睛看向张百仁:“小先生上次在塞外救了本侯的妻子,本侯无以为谢,区区宝物不成敬意。”
一边说着,郡侯对着大帐外道:“呈上来。”
有侍卫端着一个托盘,托盘被堆得鼓鼓囊囊,仿佛是一座小山丘,上面覆盖着一层红绸缎。
“不敢当侯爷如此大礼,救了夫人也不过是顺手而为之罢了”张百仁摇摇头。
郡侯轻笑:“对先生来说是顺手为之,但于本侯来说却是天大的恩德,若是叫夫人落在塞外蛮夷之辈的手中,本侯日后还有何颜面面对天下人?”
鱼俱罗在一边笑着道:“既然是郡侯答谢之物,小先生尽管收着。”
张百仁闻言点点头:“那好,那我就收下宝物。”
郡侯闻言开怀大笑,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眼中带着一抹期待:“本侯麾下正缺少小先生这般人才,若是小先生肯入我侯府,本侯必然虚位以待,我府中门客也以小先生为尊。”
“哎!哎!哎!我说侯爷,你这可有些不地道了,我这边刚刚替你说了好话,你就来挖我墙角,也忒缺德了”鱼俱罗瞪了郡侯一眼,不待张百仁开口,已经先挡了回去:“小先生可是皇后娘娘看重的人,侯爷这么做是挖朝廷墙角。”
郡侯闻言笑而不语,只是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等着张百仁的回答。
张百仁手中端着玉杯,张丽华缓缓倒满了酒水。
将玉杯凑在鼻子前轻轻一嗅,张百仁面带一抹狂傲:“当今世上值得我效力的人,还没诞生呢!便是当今天子也不行!”
张百仁一饮而尽,将玉杯放在了案几上,挣扎着坐直身子:“我乃是闲云野鹤,如今能驱使我的,普天下唯有两人!”
两人?
郡侯与鱼俱罗俱都是一愣,郡侯苦笑:“果真,你们这些方仙道一个个都是不遵帝王,不敬公候。想要拉拢你们简直是太难了。”
张百仁一句话彻底打消了郡侯的念想,张百仁年纪轻轻向往的乃是繁花似锦的大隋中原,又岂会留在边塞之地受苦?
这小子如此年轻,自己虽然贵为郡侯,但也没有拉拢对方的资格。
众人吃了蛟龙肉,饮了美酒,在一边谈笑叙说着杂事,此时大账门帘忽然掀开,就见宋老生仿佛是煮红的大虾米一般,脸上满是狂喜之色,对着鱼俱罗行了一礼:“多谢师父。”
“起来吧,你小子啊……好不容易突破,记得稳固境界”鱼俱罗笑着道。
张百仁在一边轻轻一笑:“宋将军,我这里有菖蒲丸一葫芦,送予将军做稳固之用。”
“菖蒲丸?不知有何妙用?”宋老生一愣。
“服经十月,能消食。两月,除冷疾。三月,百病痊。而至四年,精神有余。五年,骨髓充满。六年,颜色光泽,状如童子。七年,发白再黑。八年,齿落重生。九年,皮肤滑腻。十年,面如桃花。十一年,骨轻。十二年,永是真人,长生度世,颜如芙蓉,役使万灵,精邪不近,祸患永消。此药大仙服之上升,世人莫知。仆因见《上清经》文中,具载功效。其得之者,镇心益气,强志壮神,填髓”张百仁看着宋老生:“此灵丹似乎专门为了武者准备的。”
说着话,张百仁笨拙的站起身,翻看着身后的包裹,拿出来一个黄皮葫芦。
听着张百仁的话,鱼俱罗与郡侯俱都是目光一动。
宋老生走上前接过葫芦,对着张百仁恭敬一礼:“多谢小先生,若是日后在下能有所成,全赖小先生之功。”
张百仁拍了拍宋老生的肩膀:“咱们之间何必客套,你我都是寒门出身,理应多多照应。”
说实话,张百仁对宋老生的感官不错,老实巴交的一汉子。
隋唐时期坏人虽然也有不少,但都是门阀、书生,反而那些普通人中少有坏人。
*******,负心总是读书人!
再张百仁看来,还是那些百目不识丁愚民更可爱一些。
宋老生闻言用力的点了点头,一双眼睛看着死死的盯着张百仁:“小先生的恩情,我宋老生记下了,日后若有吩咐,定不推辞。”
张百仁呲牙一笑,慢慢坐下,这一顿饭可是差点撑死。
第七十四章 蛟龙肉的副作用
一场酒宴,宾客尽欢,郡侯醉醺醺的看着张百仁,脸上满是愧疚:“小先生不如去我府中做客如何?本官府中风景雅致,伺候到位,各种美食数不胜数……。”
张百仁摇摇头:“在这里跟着将军身边最好,还可以随时请教将军武艺,郡侯自去就是。”
“唉,今日那狗腿子坏了本官大事,居然将小先生赶走,实在是该千刀万剐,都是本官考虑不周,心中好生的愧疚”郡侯脸上满是内疚,一双手拉着张百仁,不断道歉。
费尽百般力气,终于摆脱了郡侯的纠缠,见到郡侯走出庄园,张百仁看着张丽华:“你说这郡侯有几分诚意?”
“诚意未必有,却生怕小先生记恨,小先生前途广大,上达天庭,若是背后给这郡侯穿小鞋,只怕这厮没好日子过”张丽华轻笑。
辞别了宋老生,在鱼俱罗怪异的目光中,张百仁随着张丽华来到了客房,二人走入屋子,打量着客房。
客房已经清扫过,纤尘不染,屋中点燃着烛火,床被都是新的,如今天气潮湿,而被子却丝毫不见阴潮,显然提前晒过。
张百仁钻入床榻,一边的张丽华看着张百仁,面带一丝犹豫。
张百仁笑着道:“怎么了,咱们
…
张百仁无语,手掌一划,水镜浮现,瞧着镜中的人影,确实是比之前气色好了许多。
此时有侍女听到屋中动静,悄悄的推开门,端来了热水。
张百仁擦了擦脸,张丽华此时坐起身,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张百仁,瞧得张百仁有些无地自容,转过身擦拭着头发。
张丽华‘噗嗤’一笑,缓缓穿戴好衣衫,来到张百仁身后,替张百仁梳着头发。
气氛沉闷,张百仁苦笑,他还能说什么?
“只是对不住你,叫你为难了”张百仁道。
“自从妾身被郎君捡回来的那一刻,妾身就是郎君的私有物品,妾身的一切都是郎君的”张丽华抚摸着张百仁的发丝,梳洗的很认真,然后卷起来,带上发冠,中间插上木簪。
“好一个如玉小郎君,可惜就是身子骨太弱,多了一抹病气”张丽华打趣。
张百仁转过身看着张丽华,过了一会才道:“来,你坐下,我替你梳妆。”
“小先生也会?”张丽华好奇的坐下来,张百仁拿起竖子,松散了张丽华的发丝:“我娘教我的。”
一边说着,张百仁缓缓整理着张丽华的头发,过了一会梳洗完毕之后才拿起画笔,来到张丽华身前,看着犹若是画中人的女子,张百仁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落笔。
“用这画笔,反而显得庸俗,破坏了你的美感”张百仁轻叹,许久之后放下画笔。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妾身如今已经是二十多岁,小先生才五岁,等小先生成为壮年男子,妾身已经是人老色衰了”张丽华忽然眼中含泪,滴滴泪水滑落。
“整日里瞎说什么,道家有返老还童之功,只要你努力修行道法,要不了三五年便可驻颜有术,到时候我即便是八十岁,你还是十八呢”张百仁擦干了张丽华眼中的泪水,亲了亲芳唇:“所以说,你要努力修炼哟。”
“好,妾身知道了,妾身一定努力修炼”张丽华话语坚定道。
张百仁闻言点点头,摸了摸张丽华的面颊,给其带上面纱:“走,咱们去吃饭,估计大将军等着看咱们热闹,咱们偏偏要叫他们不如意。蛟龙肉有这般副作用,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当时营帐中那么多人,妾身怎么说得出口”张丽华此时满脸委屈的看着张百仁,摸了摸自家的面纱,然后站起身道:“小先生当时只顾得吃,哪里注意到人家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