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三章 念天地之悠悠
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修道之人?跪天跪地跪父母,不曾听人说老子跪儿子的。
“砰”张斐居然直接跪倒在地,肩头上雪花震落,一双眼睛诚恳的盯着张百仁,眼中满是乞求:“求你了!”
短短三个字,重若千斤!
“你这是做什么!”张百仁纵使对自己这个便宜父亲没好感,但却也不敢忤逆人伦,瞧着跪倒在地的张斐,连忙上前便要将其扶起来。
“你若不答应,我便不起来!”张斐只是跪着,绝不起来。
瞧着面色倔强的张斐,张百仁心中五味陈杂,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张百义何德何能,居然有这般父亲在背后为其默默付出,他们对百义如此好,难道我就不是他们的儿子?
此时纵使张百仁两世为人,也不由得心中发酸。尤其经过这一番发酵,酸味更重,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道味道。
“他们待百义却是胜我百倍,我遇到危机,只能自己闯过拼搏。百义却一直锦衣玉食,我哪里及不上百义!”张百仁心中酝酿着酸意。
纵使前世是阳神境界大能,但张百仁依旧还是张百仁,对于天地的感悟尚未深入,便已经转世来到了隋唐。
而且前世张百仁便打小不知父母,自幼在山中随老道士修行,平日里看着别的小道士有家长来看望,时常嘘寒问暖,张百仁心中自然别有滋味。
亲情!
唯有在塞外的那五年,张百仁感受到了亲情。然后来到中域,所有亲情都被自己那个胞弟夺走了。
瞧着跪倒在地的张斐,张百仁慢慢转身走入大堂:“你愿意跪,你便跪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跪到几时,但要我出手,却是休想!”
张百仁身形慢慢向大堂走去,张斐悲怆的喊了一声:“百仁!他好歹也是你亲弟弟,你便这般心肠歹毒,忍心他走入歧途?”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我辈修行之人当顺应天意,何苦逆天而行?做吃力不讨好之事?”张百仁声音袅袅传来,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好,你若不答应,我便跪死在这院子里!”张斐面色决然,跪在院子里动也不动。
大堂中,张百仁端坐,手中拿着瓷碗,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
张丽华自偏堂走出来:“可怜天下父母心,张百义到处闯祸,张斐爱子心切,便是我看了也会面色动容。”
“不过哪里有这般父亲,居然叫自己儿子耗费道基去成全另外一位儿子的!”张丽华瞪着眼睛,气鼓鼓道。
张百仁喝了一口茶水,吹吹漂浮在茶盏中的茶叶:“叮当呢?”
“叮当被我哄着去绣花了,这丫头爱死你了,我说为你绣一只荷包,她就高高兴兴的去了”张丽华道。
张百仁闻言苦笑,过了一会才道:“罢!罢!罢!你莫要管她,除了禁地之外,随她去逛游。”
“张斐你打算怎么办?”张丽华一双眼睛看向大厅外,鹅毛大雪片片滑落。
“他这是想逼宫啊!逼我出手!他受不住,自然就会离去!”张百仁将茶盏放下:“丽华,咱们好久没有弈棋了,你我今日不如下一盘如何?”
“好啊!”张丽华闻言顿时眼睛一亮,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咱们可是有十几年没有手谈了。”
张百仁大袖一挥,出现一方玉质棋盘,然后黑白分明晶莹剔透的玉质黑白棋子落在场中。
“我以前一直不是你的对手,时间长了自然懒得与你手谈!”张百仁瞪着眼睛,然后慢慢拿住一颗白色棋子:“我先走!”
“先生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还想占我一个女子的便宜”张丽华巧笑嫣兮的瞪了张百仁一眼,然后拿起黑色棋子,径直落在场中:“我是女子,我先走。”
张百仁看着张丽华,再看看棋盘上黑色棋子,有些无语。
说实话,不用神性推演,张百仁下棋还真是算计不过张丽华。
神性忙着推演各种神通,吸收先天神胎所得,哪里有时间理会这等玩笑之事。
“上次叫你搜集三头六臂下半卷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张百仁走了十几手,然后忽然开口。
“没有线索,三头六臂未免太过于虚幻,人如何能长出三个脑袋,六条手臂?”张丽华有些不敢相信。
张百仁闻言沉默,说实话,对于三头六臂张百仁自己也不太相信,若非那三兄弟的棺材就在后院,他也决然不敢相信这三头六臂的事情。
“还有九州鼎!九州鼎一定要尽快找到,如今大隋风雨飘摇,若能集齐九州鼎,或许可以缓解局势”张百仁道。
“九州鼎你已经找到两件,剩下的七件却依旧毫无音讯,你不给我提示,叫我何从找起?”张丽华瞪着张百仁。
说到九州鼎,张百仁想起那个气质若水的女子,自己好些年不曾见到纳兰静,也不知道这些年过的如何。
纳兰静乃是自己随手布置的暗子,张百仁并未吩咐天听暗中关注。
十六七年过去,纳兰静如今也三十多岁,不知如今道功如何。
张百仁心中思虑着诸般种种,不由得有些走神,待到回过神来,棋盘已经失去了半壁江山。
“我走神了,这局不算!”张百仁耍赖,哼哼唧唧道。
张丽华闻言嘴角翘起:“让你两子。”
从白天杀到夜幕降临,夕阳即将西下。
张百仁一颗棋子一颗棋子的缓缓收起,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来到院子里,瞧着已经被大雪覆盖的张斐,模糊中化作一个雪人。
张斐已经冻僵了,张斐根本就没有运转道功抵抗,以张斐苦修三十多年的金顶观纯阳道法,抵抗区区寒冷根本不是问题。
“何苦呢!你这是逼我啊!”张百仁站在张斐身前,大袖一拂将其周身积雪扫落,一双眼睛看向远方,瞧着已经冰冻住的张斐,沉吟许久才开口道:“我助你化去道功重新修炼,至于说神祗精血,却是想也不用想,说一句不客气的话,就凭你张斐,虽然是我老子,但却没那么大面子值得我拿出一滴精血。”
“咱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懂吗?”张百仁低头看着张斐,一挥衣袖转身离去:“将其带入屋子化掉寒气赶出庄园。”
有侍卫上前搬住张斐走出院子,张丽华站在远处轻轻一叹:“先生心软了,可是却不应该。先生屡次陷入生死劫,张斐却默然不顾,如此父子情谊早就一刀两断。至于说张百义,与公子只是血缘关系而已,并无情谊,何必出手惹麻烦。”
“也算是全了恩义,日后我心中坦荡!更何况以张百义的性子,如何抵抗得了欢喜大法的诱惑,你听说过狗改的了吃屎吗?”张百仁慢慢转身走入大堂:“告诉张斐,我只在涿郡等他七日,七日张百义不来,却怪不得我了。”
“七日也太浪费时间,先生不如去金顶观了结因果,日后免得与金顶观再有纠葛!金顶观都是一群废人,日后牵连到公子却不好了。公子好歹修炼了金顶观的三阳金乌正法,这般大因果不是说化解就化解的”张丽华道。
“错了,三阳金乌大法是纯阳道观,而非金顶观的,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哪里有时间浪费,待我化去张百义的道功,还需闭关修炼成就五行正法!”张百仁觉得张丽华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到达金顶观只需要小半日,而以张斐与张百义的速度,来回却需五六日的时间。
第八百二十四章 处境
张百仁觉得张丽华说的很有道理,干脆站在院子里等候张斐复原,然后前往金顶观。
张斐好歹也是阳神真人,略作缓和运转道功,便驱逐了一身寒气。
推开身边众人,张斐快步走出屋子,瞧见站在院子榕树下的张百仁,天空中雪花飘飘,落在了张百仁的肩头。
“百仁,这次有劳你了!”张斐面带愧疚道。
看着张斐,张百仁轻轻一叹:“走吧!”
对于张斐来说,张百仁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毫无疑问,张斐对于张百义来说,是一个好父亲。但对自己来说,却未免太过于令人心冷。
二人一路无言,张百仁带着张斐,一路直接来到了金顶观下。
“百仁!”张斐喊了一声。
张百仁默不作声的向着山中走去,张斐无奈叹了一口气,跟在张百仁身后向山中走去。
“见过少观主!”
“见过少掌门!”
过往行人瞧着张百仁,俱都是心头一紧,然后纷纷恭敬一礼,心中诧异:“怎么自家少掌门平日里和如今变成了两个样子?”
如今张百仁头戴玉冠,玉冠上插着一根晶莹剔透,玄妙无双的玉簪。两道横眉仿佛两把利剑,只一眼便劈入人的心中,叫人忍不住为之心中一惊,低下头来不敢继续看。
一袭紫色衣衫,上面绣着精致纹路,看起来便不是便宜货色,将其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
“怎么纨绔大少与往日比起来似乎脱胎换骨了一般?”众人心中暗自嘀咕,但手中动作却不慢,纷纷躬身行了一礼。
对于众位金顶观弟子的行礼,张百仁视若未见,只是面无表情的在山中走着。
“你径直去山中大殿,我去叫百义!”张斐道了一声,赶忙向着山中跑去。
张百仁走了一会,来到一处凉亭处,却见几位道人正在煮茶论道。
张百仁没有兴趣,脚步不停继续向山中赶去。
“哎哎哎,那不是张百义吗?怎么见到咱们兄弟就要跑呢?听人说你练成了大欢喜禅,咱们正好今日论道,你不如与我们兄弟耍耍看看?”一位略带肥胖的道人哈哈一笑,满面戏虐道。
张百仁不予理会,依旧自顾自的向着山中走去,不紧不慢的看着脚下道路。
“张百义,你少惺惺作态,过来叫我们兄弟揍你一顿,此事便算是过去了,你敢坏我妹妹名节,咱们见你一次揍你一次!”那肥胖少年身材虽然臃肿,动作却灵活至极,一个飞跃居然轻如落叶般挡在了张百仁前行的路上。
“哦?”张百仁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肥胖少年,指掌间一抹绿色气流微不可查的环绕,不给那胖子反应时间,已经一巴掌锁住了对方的琵琶骨。
“砰!”
随便一记云手将对方推出去,张百仁面无表情的扫了众人一眼,继续向着远处走去。
“卧槽!这小子什么时候这般厉害了?”
用一句现代话来形容凉亭内的众人,那就是‘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你给我站住!”肥胖少年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然后瞧着身后的众位七八位同门:“你们还不出手帮我按住他,让我狠狠揍他一顿。”
听闻此言,凉亭中众道人俱都纵身而起,向张百仁周身百窍拿来。
“张百义,别以为你爹是金顶观观主,你便可以肆意妄为!”肥胖青年不满的道。
张百仁眉毛一簇,眉宇间带有一股不满之色,感情自己是给张百义在背锅。
这小子如今在金顶观的日子不好过啊,看周边同门的表情便知道了。
张百仁青木不死真身已经到了高深莫测的境界,手指尖翠绿色气流缭绕,对着众位道人的虎口、窍穴一一掠过,只见众人身子一阵酥麻,纷纷惨叫着跌坐在地,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依旧是那般面无表情,动作散漫的向山中走去。
瞧着张百仁悠然自得的背影,肥胖青年高呼:“张百义,你快将我妹妹还回来,不然咱们不死不休。”
张百仁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山中走去,瞧着张百仁远去的背影,其中一人道:“不二,你看这小子似乎与往日里是不是变了一个样子?怎么气质变得这般冷酷起来。这小子什么时候有这般好的身手了,居然将咱们挥手间放倒在地。”
不二,也就是那肥胖青年,此时闻言挠了挠脑袋:“总感觉今日的张百义有些奇怪,怎么气质、服饰全都变了。”
就在众人暗自议论之时,张百仁已经脚步错开,避过了从身边泼下的黄汤。
也不知这黄汤是什么玩意,闻起来便有一种恶臭之味。
怎么看怎么像是人体的五谷轮回之物?
张百仁正要去寻找来源,只见那阳神真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张百仁眉头皱起,自己与金顶观之间恩怨也不小,不知这位长老是冲自己来的,还是冲着张百义来的。
多数是张百义占的可能性比较大,为何这般说?
众位长老也好,阳神真人也罢,都有强者尊严,面对自己绝对不会施展这般下作手段。
“啪!”
又见一道紫色血液泼了下来,落在地上黏黏滑滑,红白之色隐约可见。
“紫河车!”瞧着地上的血污,扑鼻而来的恶气,张百仁顿时杀机必现。
然而还不待其发作,就听那老道抽出腰间长剑,闪烁着寒光向张百仁杀来:“张百义,你坏我儿媳清白,叫其胎死腹中,又将我儿打伤,卧床不起,今日老夫与你拼了!”
瞧着挥舞寒光闪烁的长剑,老道眼中的怒火,张百仁眼中杀机瞬间散去,两根晶莹剔透的手指绿色气流转绕,妙到巅峰的夹住了精炼宝剑,然后左手轻轻一弹,老道瞬间后退三步,宝剑脱手,身子震得发麻。
“好剑!”张百仁将宝剑拿在手中,猛然一甩,在老道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瞬间插入对方腰间的剑鞘内:“如此好剑却不应该砍向我,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老道士一愣,张百义确实不应该有这么好的身手。
听人说张百义与张百仁乃是一母同胞的弟弟,老道人一双眼睛瞳孔紧缩,上下打量着张百仁一遍又一遍,然后连忙恭敬一礼:“可是大都督当面?”
“正是本座,冤有头债有主,长老下次莫要认错人!”张百仁也不想追究,任凭谁碰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怒火冲天暴跳如雷。
“都督,你来得正好,还请替老道做主啊!素闻大都督忠义无双,义干云天,还请都督做主!”老道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我家儿媳怀胎五月,却被那张百义勾搭坏了腹中的胎儿,犬子撞破奸情,却被其打成重伤,奄奄一息下不得床,还请大都督做主啊。”
瞧着跪倒在地的老道,张百仁面色有些难看:“你且退下,遇见张百义,我自然会替你分说。”
说完后张百仁继续迈步向着远处走去,留下老道人身形瑟瑟的在北风中哀嚎:“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啊!”
确实是苍天无眼!
张百仁漫步在金顶观台阶上,心中暗自沉思:“朝阳、正阳、夕阳三老做错了事情,莫非张百义便是那个引子?金顶观衰落已成定局!苍天不可逆,不可欺!真以为一分为二便可躲过天数的惩罚?那未免太过于简单了。”
“张百义,你到底肯不肯娶我!”还没走多远,就见一位身上披麻戴孝的俊俏少妇挡住了张百仁去路。
第八百二十五章 废功
瞧着眼前披麻戴孝,俊俏的小寡妇,张百仁脸上满是无语。
瞧你这身打扮,貌似老公才死吧,怎么就这般着急将自己嫁出去?
张百仁没有多说,那小寡妇正要多说,却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张斐身形逐渐靠近,那小寡妇面色一变,立即钻入了路边密林内不见了踪迹。
“之前是谁?”
张斐好奇道。
“一个讨账的寡妇、一个要命的老爷子,还有一群打算揍我一顿的青年,金顶观看来也不安全啊!”张百仁眼中满是嘲讽,
张斐闻言顿时面色一变,眼中杀机缭绕:“这逆子,真是该死!合该碎尸万段。”
“那就将他碎尸万段好了,省得脏了我的手脚”张百仁话语冰冷。
张斐顿时面容僵滞在哪里,然后干干一笑:“我就是一时气话,咱们上山!上山!”
张百仁不语,随着张斐向山中走去,往来的弟子对张斐敬而远之,那各路长老干脆黑着脸直接无视了张斐,径直自张斐身前走过。张斐却不得发作,反而要不断陪好露笑,不断行礼。
“真不知道你这观主是怎么当的!”张百仁一双眼睛扫过众位长老,面无表情的跟着张斐走在后面。
没办法,自家儿子理亏在先,张斐又能如何?
张斐默然却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向山中走去。
随着一路走过,张百仁将众位长老、门人弟子的表情收之于眼底,心中对于张斐在金顶观的处境有所猜测。若非纯阳三老在上面压着,只怕张斐屁股下的位子早就挪窝了。
金顶观是张家的金顶观,纯阳道观也是张家的纯阳道观。
从古至今纯阳道观掌门唯有一个姓氏,那便是‘张氏’。
张百仁一双眼睛看向远方,一路来到金顶观大殿,然后进入后山,在一座偏僻的凉亭中,张斐请张百仁坐下。
“你且稍后,那孽子下山了,我已经差人将其拿回来?”张斐无奈道。
张百仁默然不语,张斐给张百仁倒上热茶,然后道:“你如今有先天神祗化身,长生在望,至道阳神也不过指日可待,听人说你之前得了四滴凤血……。”
张百仁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张斐,然后露出好奇之色:“怎么,你也想打凤血的注意?”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你一个人也用不掉四滴凤血,我金顶观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购买你一滴凤血!”张斐道。
瞧着张斐,张百仁笑了,嘴角露出一抹讥讽:“人心不足蛇吞象,就凭你金顶观也配?你金顶观也配享用凤血?”
张百仁毫不掩饰自己内心中的嘲讽、蔑视,霎时间张斐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开口反击。
下方
凉亭内
七八个论道的青年此时唉声叹气的坐在凉亭内,其中一人道:“该死的,张百义修为何时这般高绝,放倒咱们兄弟一招都没用上。”
“若非有个好父亲,只怕早就被人剁碎喂狗了”丁不二骂骂咧咧道。
“咦,不二兄,你快看山下,张百义不是刚刚上山吗?何时又下山了?”其中一人疑惑道。
听闻此言,众位纷纷向山脚下看去,瞧着一袭道袍,面色苍白,脚步轻浮的男子走上来,大伙俱都是一愣。
虽然面孔一样,但气势却两个人般。
丁不二面色微变:“听人说张百义有个大哥,乃当今世上最绝顶的高手,堪称天下第一人,最有希望长生久视之人。”
“是谁?这厮还有大哥?”众人俱都是愣了愣。
丁不二面色凝重道:“张百仁这个名字,诸君都该听说过吧!”
“嘶~~~”
此言落下,众人俱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张百仁啊,对于众人来说,已经等同于传说中的仙人了,不是可望不可及能描述的,就连望都望不到。
“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惹出这般大祸,却迟迟没有人敢于真的将其斩杀了?真以为掌教能弹压得住众位长老?还不是看在大都督的面子上”丁不二面色灰白。
“可是这张百义烂泥扶不上墙,而张百仁却犹若神话传说中的人物,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差距未免太大了是也不是!”一位弟子露出疑惑之色。
“谁说不是呢,与其兄长比起来,这厮连烂泥都算不上!”众人议论纷纷,却没有继续出手,倒是让张百义躲过一劫。
大都督张百仁就在山上呢,此时那个人敢放肆?
张百义远远瞧见众人就是面色一变,本以为要被人刁难一番,只是就这般走过去了,众人那诡异的目光叫其颇为不爽。
怜悯?可悲?
这种目光叫人忍不住为之发狂。
不敢多说,省去了一顿皮肉之苦,张百义快步走上山,然后瞧着众位面色诧异的长老,更是低下脑袋,来到金顶观后山庭院内。
“爹!张百仁————!”张百义瞧着山中的两道人影,眼中满是震惊,然后面色狂变,对着张百仁怒叱一声:“你来作甚?”
“竖子,安敢对你大哥无礼,还不速速上前见礼!”张斐猛地一拍桌子,溅起道道茶水。
张百义梗着脖子,却不得不上前行礼,待要开口却听张百仁道:“慢着!这般弟弟我可承受不起。”
听闻此言,张百义面色涨红,还要开口却被张斐提前怒斥住:“你住口!”
张斐闭上嘴巴,脸上的那股不服气息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到。
瞧着张斐,张百仁也懒得废话,直接站起身二话不说一步上前将张百义摄拿住,封锁其周身百窍,化作一团烂泥跌倒在地。
“你下手小心一些,出手轻点!”张斐有些心疼。
“待我废掉其道功,你们父子有的是时间慢慢啰嗦!”张百仁声音冷酷,张百义眼中露出一抹惊恐:“废我道功?他要废我道功?”
瞧着张百义眼中择人而噬的火光,张百仁也不多说,直接一掌拍在其头顶百会,摧毁着对方体内的真气。
废掉道功,必然大病一场,甚至于伤及本源。张斐请张百仁出手,当然不希望张百义伤及本源。对于别人来说,真气等同于性命,但对于练成道胎魔种大法的张百仁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甚至于只要张百仁传授张百义道胎魔种大法,张百义根本就不用废掉道功,便可化解体内危机。
只是张百仁会这么做吗?
道胎魔种乃张百仁自身的根本大法,岂会外泄出去?
张百仁眯起眼睛,感知着张百义体内乱七八糟的气机,顿时摇摇头。
在其真气内,张百仁感知至少二十股女子的元阴,而且这股气机已经深入骨髓,融入了其三魂七魄,无法剥离。
在张百义绝望的目光中,自家真气被寸寸瓦解,然后轰然炸开,阳神被一股奇异的力量震散,化作三魂七魄回归体内。
“砰!”
张百仁收回手掌,深吸一口长气:“道功已废,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话也不看张斐,直接走出大门,向着山下而去。
“张—百—仁,你敢废我道功,坏我修行,我必然与你不死不休!不死不休!”张百义咬牙切齿,眼中猩红之光流转。
“啪!”张斐一个耳光抽在了张百义脸上:“你现在就去给我闭关,莫要再练邪功,别逼我抹去你的记忆。”
“爹——你,你居然和大哥是一伙的!”张百义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啪!”
张斐又是一耳光抽下去:“还不速去闭关修炼,一切都重头开始。”
ps:修道第一便是孝,然后便是忠君爱国。自古忠孝两难,民族大义的选择最令人为难!
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八百二十六章 在闻禹王鼎
“子不教父之过!溺子如杀子!”
走在下山的路上,无视道路两旁长老、门人的注视,张百仁心中轻轻一叹。
太过于溺爱一个孩子,与杀了他没啥两样。
“唉!”叹了一口气,张百仁起身回转涿郡,留下金顶观父子继续着未完的事情。
张斐两耳光打的张百义天旋地转,然后去密室闭关,一边赵如夕缓缓走出来,一双眼睛看向张百义离去的方向无奈一叹:“你啊,性格怎么这般暴躁,明明是为了他好,你也不解释清楚!小时候不教育,大了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想教育也晚了,我去劝劝她!”赵如夕轻轻一叹,训斥了张斐两声,向张百义追去。
“还不是你给惯得!若非你惯着,百义岂会如此!”张斐翻了翻白眼。
听闻此言,赵如夕脸上满是委屈:“你们男人都是这样,一出了事情就把责任往女人身上推。就算我惯着他,可是你当时若坚持己见,岂会落得今日局面?”
赵如夕气的跺脚追上张百义,此时张百义面容扭曲,眼睛赤红的站在密室中无语。
“百义!”赵如夕走进来。
“姨娘!”张百义转过头,仿佛一个受欺负的小孩子般,无力的扎入赵如夕怀中啜涕:“姨娘,爹居然叫大哥废我道功,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赵如夕轻轻一叹,抚摸着张斐后脑:“你大哥与你父亲也是为你好,废你道功,叫你重新来过,得证纯净阳神。你修行之路已经走入歧途,若不废掉道功,只怕一次轮回都抗不过去。”
张百义闻言自赵如夕怀中抬其头,泪眼婆娑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你父亲最疼爱的就是你,连教祖天书都传给你,我金顶观各种秘法俱都传授于你,若非疼爱你,怎么会传你秘法?”赵如夕轻轻安慰。
“我不信!只怕爹与大哥都恨不得我这孽障早死,免得给他们丢人现眼!大哥都不肯认我!”张百义再次扎入赵如夕怀中。
赵如夕摇摇头:“你如今都是大人了,怎么还往姨娘的怀里钻。”
涿郡
张百仁回转,一双眼睛看向远方,露出一抹奇异笑容,然后轻轻一叹:“因果循环,着实玄妙。”
“都督,大将军请您过去一述!”宇文成都挡在了张百仁前行的路上。
瞧着宇文成都,张百仁收回心神,一双眼睛上下打量对方一遍,然后点点头:“走吧!”
张百仁也不想和宇文成都多说,如今自己与门阀世家几乎撕破面皮,倒也没有什么好顾忌。
天下群雄无数,凭自己如今实力,又怕过谁呢?
“都督,咱们之间的恩怨,并非不可化解!都督与门阀世家恩怨,也不是没有办法化解”张百仁不想开口,宇文成都却凑了上来。
“哦”张百仁淡淡的‘哦’了一声继续向远处走去:“我没想到你居然这般乐观,还想着化解与我的恩怨。”
没实力的时候你们死命坑我,我如今有实力,想要和解?
“都是为了利益而已,都督为了为天万民,我等门阀世家却为了上层权贵,大家立场不同而已”宇文成都道。
张百仁摇摇头,他对宇文成都素来没有好感,当年双方初次见面,若非自己有些本事,只怕当时已经死在宇文成都的拳头之下。
后来自己虽然没有追究,但却并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在之后自己派遣观自在剿灭百花谷,但宇文成都却偏偏与张小草成亲,张百仁不相信宇文成都不清楚张小草的身份。
“你不必多说本都督只想耳根清净一会!”张百仁眯着眼睛道。
宇文成都闻言面色一滞,不敢发作,只能闭嘴不言。
张百仁是与宇文成都同辈的人,但却与大将军鱼俱罗结交,已经和自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了,双方之间有本质上的差别。
到了鱼俱罗庄园,难得鱼俱罗居然没有大吃大喝,而是懒洋洋的坐在庭院中晒太阳。
“大将军倒是有兴致!”张百仁不紧不慢的来到鱼俱罗身边坐下,宋老生此时正在远处打磨筋骨,这些日子也进入了易骨之境,而且在易骨之境走了很远。
宋老生不差感悟,只缺天才地宝。
这次龙宫之行鱼俱罗钵满盆足,稍微自指尖漏出一点,都足够宋老生服用的。
“你若想,可以比我安逸百倍!”鱼俱罗没有睁开眼,宇文成都退出小院,才听鱼俱罗道:“这次叫你来,是有件事要与你推敲一番。”
张百仁闻言不置可否,喝着茶水,呲溜跐溜的喝个不停。
鱼俱罗道:“听人说,又有禹王鼎要现世了。”
“在哪里?”张百仁动作顿住,一双眼睛猛然看向鱼俱罗。
如今禹王鼎出世两尊,剩下七尊禹王鼎却一直毫无消息,这些年过去张百仁都要放弃了,不曾想鱼俱罗居然开口说出这种话。
“禹王鼎在哪里?”张百仁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鱼俱罗。
“不知,只是似乎和纳兰家族有关,这事落在我耳中,恰巧听闻你与纳兰小姐有旧,本将军走不开身,此事要拜托你走一遭了”鱼俱罗道。
“纳兰家族?会不会弄错了?”
鱼俱罗摇摇头:“你走一遭便知。”
张百仁默然,然后二话不说离开鱼俱罗的庄园。
“师傅,大都督这是?闹别扭了?”宋老生愣了愣。
“别瞎猜,我与大都督之间交情非同寻常,你去好好习武”鱼俱罗瞪了宋老生一眼,继续闭着眼睛在慢慢晒太阳。
“好些年没与与纳兰静见面了,早些年叫其收集禹王鼎的消息,今日看其有何解释!”张百仁走在路上,一路南行来到城外的一处凉亭,袖子里巧鹰子飞出,扑腾着翅膀消失在山林间。
一个时辰
天边道道水汽弥漫,纳兰静一袭蓝色衣衫,阳神出窍漫步虚空,刹那间来到张百仁身前,对着张百仁盈盈一礼:“见过大都督。”
“见到本都督,你有何话说?”张百仁一双眼睛看着纳兰静:“听人说纳兰家如今闹出的风波不小啊。”
纳兰静闻言面带苦笑:“都督容禀,本来十年前禹王鼎便有消息,妾身想着将消息落实,在禀告都督也不迟。谁知禹王鼎的消息太过于晦涩,足足找了十五年,前日刚刚有了线索,正准备汇报大都督,却不曾想我大哥向背后组织告密,这消息不知怎的就天下皆知。”
张百仁闻言不置可否:“这就是你的解释?本都督助你执掌纳兰家族,你便这般解释吗?”
“如今禹王鼎有三处消息,这三处必然有禹王鼎,只是尚未辨认,不曾想居然惊动了大都督”纳兰静拿出一副地图。
张百仁看着纳兰静,接过地图细细看起来。
纳兰静练了五神御鬼大法,张百仁便传下真水玉章的修炼之术,如今纳兰静在阳神境界也是一等一的强者。
“洛阳、长安、瓦岗”张百仁看着那三处地方,露出难看之色。
“你以为禹王鼎最有可能藏在哪里?”张百仁看向纳兰静。
“瓦岗!”纳兰静指着瓦岗地图:“瓦岗有一座大阵,而且龙气汇聚的速度未免太快,必然有镇压气运之物。所以瓦岗山地带必然有传说中禹王鼎,唯有禹王鼎、传国印玺才能有如此神异。”
“你是说禹王鼎落在了瓦岗逆党手中!”张百仁眉头皱起。
“到也未必,或许只是被瓦岗无意中利用了而已”纳兰静轻轻捂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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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七章 廉价的信仰
“总之瓦岗地界极有可能藏着一只禹王鼎就对了!”张百仁手指划过地图,然后一道道念头向四面八方传递。
涿郡
一个侍卫来到袁天罡身前:“道长,大都督请您去瓦岗走一遭。”
“去瓦岗作甚?莫非要我剿灭叛党?这小子未免太瞧得起我了!”袁天罡闻言倒是一愣。
“大都督说禹王鼎出世了”侍卫面无表情道。
“什么?”袁天罡‘嚯’的站起身,二话不说阳神直接出壳,向着瓦岗山地界而去。
张百仁看着放下地图,看着面色淡然出尘的纳兰静,轻轻叹息一声:“你如今已经而立之年,为何还不肯成家?天下豪杰犹若过江之鲫,难道就没有一个能入得你纳兰小姐眼中?”
纳兰静闻言沉默,过了一会才道:“非是天下群雄不入我纳兰静之眼,而是本小姐不想成婚!”
“道功你已经走到了极点,不证至道终究是一场梦,犹若镜花水月,你应该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些属于你的印记”张百仁轻轻一叹:“早就与你说过,不要过早踏入玉液还丹这道门槛,但你却偏偏不听信本都督的话。你若肯等我十几年,我有八分把握助你成就真正的阳神。”
“我不成阳神,如何压得住家族中那些老古董?这些年我若不成阳神,权利早就被我大哥、二哥、众位长老架空,岂不是有负都督嘱托”纳兰静摇摇头:“修行之路从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顺风顺水的,妾身要做的便是在这逆境之中相助先生成道,然后待到转世轮回,先生再来渡我。”
说到这里,纳兰静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张百仁:“先生得了先天神祗法身,长生名额已经到手,妾身赌的成功了是不是。”
“你天资超绝,若是赌的失败,岂不耽搁了你?”张百仁轻轻一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终究成功了不是吗?”纳兰静道。
张百仁闻言沉默,过了一会才道:“你背后的势力,要不要我出手替你斩断?”
“不必,只要都督与我交往时小心一些,不被人发现马脚,这些年我纳兰家有背后势力的支持供给倒是很舒服,待有朝一日背后势力发现我纳兰家早就投靠了大都督,不知又该是何等表情”纳兰静想想就想笑。
“倒也是这么个理,这闷亏对方也不得不吃下去,谅其也不敢与纳兰家为难”张百仁话语中满是霸气,这倒是大实话,自从有了先天神祗出世,张百仁方才松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冥冥中张百仁都有一股无处不在的紧迫感,这股紧迫感逼得张百仁不得不提前开启窍穴,踏入炼精化气的境界。
大隋乱世即将到来,人命不如猪狗,即便张百仁尚且如此,那些处于底层不知天时,不晓地利的普通百姓,又该是何等惨境?
过往处易子而食比比皆是,张百仁根本及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
“既然禹王鼎极有可能在瓦岗山,本都督还要去瓦岗山走一遭”张百仁站起身,瞧着风姿绰约的纳兰静,轻轻一叹。
如此绝美女子,却瞧不上凡夫俗子,放眼天下群雄,没有一人能被其放在心中,可见此人心中傲气。
“恭送先生!”纳兰静连忙站起身一礼。
张百仁身形消失,留下纳兰静呆呆的看着张百仁离去方向无语,过了许久才道:“呆在先生身边,先生如此优秀,静儿如何会将天下寻常女子放在眼中?”
瓦岗山地界
张百仁一路走来,瞧着易子而食的惨状,当真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第二次征讨高丽,我还需想个法子劝陛下一道才是!”张百仁心中是绝不希望杨广征讨高丽的。
若给大隋十年休养生息的时间,大隋必然可以重回巅峰。
而且征讨高丽杨广未必要的就是胜局,门阀世家与朝廷各有算计,辽东战场就是一个绞肉场,无数无辜的战魂不应该这般惨死。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爹!你吃了我吧!吃了我你就有力气继续逃命了!”一个面黄肌瘦,仿佛瘦猴般小男儿虚弱的躺在地上,声音里满是哀求:“爹,你若是还爱我,你便杀了我吧,孩儿真的是坚持不下去了。”
“狗娃!”一个浑身邋遢,散发着酸臭味的汉子抱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孩童,忍不住仰天悲呼,似乎在怨恨这世道的不公。
“狗娃!爹一定不会叫你死了!爹一定不会叫你死了!”汉子面色疯狂,猛然在动脉处疯狂撕咬,一股股血液流出,注入了孩童口中。
北风呼啸,汉子身形越发单薄,最终摇摇欲坠,倒在冰天雪地之中。
张百仁自远处走来,瞧着倒地不起的父子,只是看了一眼,继续向前方走去。
“翠芬,你走吧!将我这老不死的扔下逃命吧!有我拖累,咱们都活不下去,若有朝一日壮男自战场归来,也不至于连个家中人都看不到”一个瘦弱皮包骨头的老妇人满头银发,住着棍子坐在地上不肯走了。
“娘,我若抛弃你,日后如何与壮男交代?”儿媳妇跪倒在地,哭哭啼啼就是不肯走:“娘,咱们要死一起死,要走一起走。这乱世,我即便走,又能去哪里?”
张百仁面无表情,仿佛一个过客般,自那婆媳之间走过,面色无动于衷。
“放开我!放开我!”远处有人惊呼。
一口大锅热水翻滚。
“咱们抓阄,今日轮到你为大家做口粮,你小子就认命吧!”一群人高举着一个壮汉,也不刨膛,直接扔入了大锅中。
一声惨叫传开,不过三五个十个呼吸,惨叫已经停止,一群人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在这乱世,人也能叫人?
“小花!小花!你在哪啊!你可不要扔下婆婆啊!小花……”一个颤颤巍巍的老者自风中不断高呼,可惜没有丝毫回响。
“二次东征,陛下若不肯听我之言,只怕自此后只能为末路了!”张百仁瞧着风中摔倒的老妇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眼中透漏着一抹坚决:“道不同不相为谋!陛下为了杨家江山,而我为的是这天下百姓。”
“信我神可以永生,死者必定复活!”远处有人在高呼,信仰之力疯狂的没入冥冥之中。
“信奉玉皇上帝,必然可以得永生,死者可以复活!”一群人眼中满是疯狂,在乱世人们需要一个信仰。
“信奉玉皇有粮食一两!”有商队在高呼。
哗啦
一群难民瞬间跑了过去。
一两米有多少?数都能数的过来。
即便如此,难民也是疯狂追逐,不断跪地祷告。
“廉价的信仰,乱世确实是我的机会,只是这种机会我宁可不要!听人说朝廷粮仓内有不少粮食,倒不如拿来与我做贡献,空空儿最近可是越来越清闲了。”
“信玉皇上帝得永生,我等俱都信奉玉皇上帝!”
一群群黑压压的难民在不断跪拜。
死者必定复活,这句话才是重点。
死亡,人们对于死亡充满了敬畏,人们对于死亡的世界一无所知。正是因为如此,一句死者必定复活,却成为了人们在乱世中那最后一丝精神寄托,精神的慰藉。
信我者可得永生,死者必定复活。
有信徒忽然立起身,眼中满是震惊:“我活过来了!我活过来了!大家快信奉玉皇上帝,死者果真可以复活,我居然被醴都大帝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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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八章 心思
在乱世
信仰是廉价的,百姓精神空虚,他们需要一个精神寄托。
眼见着一位‘死去’的人复活,不断绘声绘色的宣讲阴司中各种见闻,霎时间周边狂热的信仰向着冥冥之中汇聚。
“按照这种趋势,用不了多久,我的金贴便可化作不朽了!”瞧着那狂热的信仰之力,张百仁无奈一叹。
一路继续前行,到了瓦岗地界,景象再次转变,却是好了不知多少倍,虽然瓦岗地界百姓依旧贫苦,但却有了活下去希望。易子而食的惨剧并未发生,百姓至少还能勉强度日。
张百仁默然,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过了许久才蓦然一叹:“盗贼也有盗贼的好处,不能一概而论。朝廷给不了百姓想要的,反而被一个盗贼做到了,我该说些什么好?盗匪中虽然有不少是毒瘤,但有些也是百姓活下去的希望。”
不管瓦岗是为了拉拢人心作秀也好,还是真心实意也罢,至少给百姓活下去的希望了。
“大都督!”袁天罡阳神飘忽,来到了张百仁的身边。
“你懂得易算、望气之术,禹王鼎下落,可要全靠你了!”张百仁叹了一口气。
“大都督瞧好便是”袁天罡自信一笑,随即拿出铜钱开始卜算,过了一会苦笑:“贫道道行还差了许多,怕及不上都督。禹王鼎镇压九州,涉及到的因果有点大,贫道测算不得。”
张百仁一双眼睛看向瓦岗山,手中把玩着金简,不紧不慢的在瓦岗地界走着,方圆几十里大地所有气机尽数被其掌握。
走了一会,张百仁忽然心有所感,进入合道境界,然后拉住袁天罡,身形一阵飘忽,再出现已经到了瓦岗山脚下。
“便是这座大山吗?”袁天罡道:“这瓦岗山了不得,以前只听闻瓦岗山种种不可思议之力,不曾想居然有如此本事,此地潜龙在卧,只待时机一至,便可一飞冲天啊!”
听闻此言,张百仁点点头:“此地有一座大阵,唤作夺龙大阵,有不可思议之力,不可感测之威。当年我曾闯过此阵,险些栽了跟头,本都督倒是感知到瓦甘山上有一处奇异之地,你我二人悄悄潜伏进去,拿了禹王鼎便走人,莫要惊动瓦岗山的土匪,惹得天下大惊。”
袁天罡闻言点点头,一双眼睛看向瓦岗山,口中‘啧啧’有声:“瓦岗山中有高人啊!”
张百仁手握金简,一步迈出脚下岩石瞬间融化,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一处残破的楼阁前。
这一处楼阁处于瓦岗山偏僻角落,而在张百仁的感知中,就在楼阁里有一道奇异的力量盘旋汇聚,张百仁接触过两尊禹王鼎,这股气机他感觉有些熟悉。
四处无人,倒也省去一番手脚。
屋子里没有人,张百仁踩着木板,伴随‘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响声,留下一行足迹,来到了屋子里。
禹王鼎!
当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只饱经风吹雨打的鼎炉。
厚厚的灰尘遮掩了其霞光,张百仁缓步来到禹王鼎前,一双眼睛向禹王鼎内看去,不由得一阵失望。
禹王鼎内空无一物,所有的好处都已经被人提前取走了。
“可惜!不知宝物被取走的年月,不好追寻回来!”张百仁心中暗自惋惜。
正想着,袁天罡身形飘忽的走进来:“这便是那禹王鼎?倒也没什么稀奇之处。”
打量了禹王鼎一会,张百仁才察觉到这禹王鼎不知为何,居然与此地龙气产生感应,镇压着此地的龙气。所以才能见到瓦岗山龙气有进无出,所有龙气一进入瓦岗山,便被禹王鼎镇压住。
也是这禹王鼎,才能隐去潜龙在渊的格局,避过钦天监追查。
“张百仁来此,禹王鼎暂寄尔处,待我来日取走!”张百仁指尖剑气缭绕,在禹王鼎壁障的污渍处提下自己字迹。
“都督这是……”袁天罡一愣。
“本都督又不是忠君爱国之人,如今大隋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瓦岗山倒算得上难得的安稳之处,我并非铁石心肠,如何忍心拆散?”张百仁眼中露出一抹不忍。
袁天罡闻言抱拳一礼:“大都督高义!”
张百仁默然,转身走出小屋:“走吧!禹王鼎便暂时寄存此处。”
二人一路默然回到涿郡,瞧着路上的景象,实在是叫人高兴不起来。
袁天罡告退,留下张百仁独自站在小院内,看着天空中的浮云无语。
“先生怎么了?”张丽华轻轻来到张百仁身边,揉捏着张百仁的肩膀。
“涿郡开仓赈济灾民如何?”张百仁道。
张丽华摇摇头:“怕是不行,来年便要二次东征,各种物资紧俏的很,涿郡侯也不敢擅自开仓放粮。”
“我张家这些年积蓄了不少粮食吧!”张百仁看向张丽华。
张丽华轻笑:“天听几万人口,一日嚼嚼可不是小数目,自己吃尚且不够,哪里还敢放粮?”
“如今唯一有粮食的唯有门阀世家以及当今朝廷”张丽华道。
张百仁闻言沉默,呆了一会才道:“去请空空儿过来。”
空空儿日子好不逍遥,整日里大鱼大肉,如今外界一片战乱,涿郡算得上是太平圣地了。
有大都督张百仁与鱼俱罗镇压,涿郡就是世外桃源。
吃着烤鸭,空空儿眼中放光:“什么时候能突破见神,那可就更好了,便是在这乱世,我也能大发横财。”
正说着,忽然有侍卫道:“空空儿,都督叫你过去。”
空空儿闻言一个激灵:“那小子叫我过去,准没好事!上了贼船再想下去可就难喽。好在如今这贼船乃大隋最大的贼船,有两尊大隋无上强者坐镇,安稳无比。”
空空儿很满意自己如今的日子,脚步轻盈的来到张百仁住处,推开门走进去:“都督,你找我?”
“日子过得不错,都发福了!”张百仁看着空空儿,这厮居然胖了一圈。
空空儿苦笑,却不接话。
二人也是十几年的老交情,倒也没有那么多客套,张百仁直接道:“我要大隋各处粮仓的一层粮食。”
“什么?”空空儿怀疑自己听错了,张百仁叫自己去干什么?
“我要大隋粮仓的一成粮食”张百仁道。
“别闹!”空空儿脸上笑容有些僵硬。
张百仁面无表情,空空儿一张脸顿时苦了下来:“盗取粮仓可是死罪。”
“你当年盗取大内宝物也是死罪”张百仁面无表情。
“粮仓重地,必然有高人镇守!”空空儿道。
“大内皇宫难道就没有高手?”张百仁看向空空儿。
“这不一样!当今天子身为大隋第一高手,皇宫反而没有多少高手,粮仓可是大隋命脉根基,怕是比大内还要恐怖”空空儿缩了缩脖子。
“十五年过去,你也今非昔比,是也不是?你若不答应,我便将你交给朝廷,公布你的罪行!”张百仁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
“信了你的邪!”空空儿盯着张百仁,许久才狠狠的咬了咬牙齿,骂骂咧咧的道一声,转身离去不见了踪迹。
“粮仓太危险,空空儿若陷进去!”张丽华自一边走进来。
“这贼王手段多着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身上有一件壶中洞天的宝物,这厮哪里来的运道,居然得了这般宝物?想本都督威压天下,却也不曾有这般好处!”张百仁嘀咕一声,放下茶盏:“我去闭关,年关将近,希望在年前可以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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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九章 熔炼万水本源根本珠
密室内
张百仁拿着万水本源根本珠,一双眼睛仔细的打量着珠子,眼中神光流转不定。
碧波无量,一眼看去珠子内乃是无穷无尽的水,那是属于水的世界。
古老沧桑的气机在其中弥漫,张百仁法眼睁开,试图窥视开天辟地时期的隐秘,可惜失败了。
张百仁道行终究不够,无法觊觎万水本源根本珠内的诸般大道奥义。
身前虚空扭曲,无尽神光流转,手中的万水本源根本珠被扭曲的虚空吞没,落入了神性空间内,被神性的力量吸收,进入了小世界内。
神性永恒不朽,乃是小世界的载体。
“轰!”
万水本源根本珠刚刚一进入小世界,整个小世界便一阵剧烈颤抖,传来了一股巨大渴望。
下一刻却见小世界震动,万水本源根本珠在一股奇异的力量下不断分解,化作了一道道雾气,向着虚空、大地深处弥漫。
张百仁的眼睛都直了。
天地变迁的诸般奥义,张百仁看得不是太懂,但神性此时放弃了吸纳推演先天神胎带来的术法神通,而是沉浸于天地变迁的过程之中。
整个神性密布整个世界,覆盖了每一寸空气、每一寸土地,每一分每一秒的气流变动,都在神性的推演计算之中。
不断的反馈、不断的计算,这其中涉及到法则之复杂,令人叹为观止。
张百仁就这般呆呆的看着,只见小世界内神光流转,整个无尽虚空水元素似乎在刹那活了过来,数不尽的水元气在雀跃,不断欢呼。
“泉眼!”
张百仁感受到了泉眼的形成,大地中水脉网络不断分布,贯穿整个大地,然后泉眼自然而然的就生成了。
水!
水之奥义在不断与空间印证,嗡鸣。
张百仁眼中神光流转,身形似乎出现在了小世界内,这是其投影。
感受着异常活跃的水元素,张百仁似乎感觉到了小世界冥冥中发生了什么,但他却无法把握。
这种感觉令人相当焦躁,你明明知道即将有大事发生,但你却毫不知情。
这种感觉能够将人给逼疯。
这是一场大机缘,可惜却与张百仁无关。
“嗡~~~”
虚空扭曲,一直躲在眉心祖窍时空深处的先天神祗居然一步迈出,悄无声息间落在了小世界中。
然后小世界时空扭曲,先天神祗不见了踪迹。
虽然不见了踪迹,但张百仁却能感觉到,先天神祗已经陷入了天地大道的感悟之中,开始了沉睡。
“嗡!”
“娘嘞,你们都是我的一部分,没道理我混的比你们惨啊!你们都能感悟法则,凭啥我不能啊!简直没有道理啊,咱们可都是一体的!”张百仁有些欲哭无泪。
就在此时,身形一阵扭曲,居然将张百仁丹田中的三魂七魄连带着返阳花、先天神祗胚胎吸扯了进去,然后落入泥土中。
“这?”张百仁愣住了。
他的魂魄附身于返阳花,能清晰的感觉到返阳花此时在欢呼雀跃,似乎多了某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每一片花瓣都在不断与天地交流,似乎在印证着某些东西。
自己的魂魄似乎有些变化,但具体的变化他却无法感知。
张百仁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自家神性内世界不断变迁:“三魂七魄俱都落入神性内,那我如今思维何来?我又如何在思考?”
“怪哉!怪哉!神性全心全意推演天地变化,而返阳花带着三魂七魄与小世界交流,那我肉身怎么办?我又如何主导肉身?”张百仁愣了愣,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不知该如何解答。
抓了抓脑袋,看着天地间不断衍生的变化。
大地在不断扩张,足足有方圆里许大小,在这方圆里许大小的土地上,一片绿色生机慢慢密布,青木在随风摇摆,似乎与天地间神秘的气机交流。
后悔!
张百仁无尽的后悔,若能时间倒流,自己定然会在证就阳神之后,再来构建小世界。
到时候阳神能够感悟天地法则,张百仁获得的会更多。
“该死的,我只能通过肉眼发现一些变化,真正物质的本质,却依旧一无所知”张百仁面色沉重,悔恨之意在不断翻转。
过了一会,张百仁仔细打量着虚空中的万水根本珠,只见万水根本珠不断融化蒸发,然后迅速化入这方世界,被这一方世界吸收。
随着越来越多的万水本源根本珠被吸收,张百仁眼中的迷茫之意便越重,一双眼睛看向远方的无尽虚空,露出了无奈之色。
水与土本来就不分家,只见万水本源根本珠迅速融入息壤,然后在穿梭于大地本源之力,在大地本源之力内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
“嗡!”
一道嗡鸣自大地深处向着无穷虚空传递扩散而去,霎时间天地元素一片紊乱,然后张百仁的投影化作齑粉。
“唰!”张百仁睁开眼睛,支着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三魂七魄俱都已经不在周身百窍之内,那我如何能思考?如何能支配肉身行动?为何我的意识依旧存在?”张百仁陷入了不解之中。
无意中扫过眉心里的四道先天神胎,一道灵光划过脑海,霎时间照亮整个心田。
过了一会才见张百仁拍了拍脑袋:“是极!是极!四道先天神胎,便是四个我!”
“可是不对啊,先天神祗尚未出世,如何操控我的肉身?思维?”张百仁莫名其妙,不断抓挠着脑袋。
过了一会才揉揉眉心:“当初无意中切割了一方虚空,形成了类似壶中洞天法则的产物,然后我又无意中发现五行灵粹能促进虚空产生进化,便搜集五行灵物,直至如今五行灵物汇聚齐全,虚空开始真正的演变。”
“神性是什么?是我的本源,是我上个世纪道果的传承,是我的过去一切根本,我上个世纪的阳神经过时空之力洗练,纯粹到了极致,已经融合时空之力,质量发生了数次蜕变,化作了一种怪异的本源之力”张百仁抓着发丝:“这种力量超乎一切,也正是因为神性融合了时间、空间,才能与分割出来的小世界融合,然后小世界产生变化,由空空如空空的无尽黑暗,衍生出五行变化,诞生出玄妙的韵律。”
有时间,便有了起始,有了起始,则宇宙变,万物生!
一切根源皆在神性!
神性是什么?
是张百仁阳神与时空之力的产物,被时空之力洗练到极致,甚至于连七情六欲都被洗去,只剩下机械本能一般的存在。但不管如何否认,神性才是张百仁的本源,如今体内三魂七魄不过是神性演化而出的产物,亦或者说如今三魂七魄是本源演化出的产物。
神性在哪里?
在张百仁眉心祖窍,世界在哪里?在神性之内。
三魂七魄、神祗在哪里?
都不曾跳出肉身之外,还是在自己的体内。
“三魂七魄依旧在我的体内,怪不得我如今依旧还能思考”张百仁眉头皱起,唯一遗憾的是自己不能操控那一缕神性。
初始之时自己刚刚来到这方天地,尚且还能指挥这一缕神性,后来这一缕神性不断壮大,不断陷入了磅礴无尽的推演,张百仁已经对神性失去了掌控。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情!”张百仁站起身,在密室中走了一圈。
万水本源根本珠不是一时半刻能消化的,还需要一些时间,自己可以出去转转,整日闷在密室里也太无聊。
第八百三十章 张衡之死,孙思邈挂印
“快要过年了!”张百仁背负手掌走出密室,站在庭院里看着天空中暖暖日头,眼中露出一抹感叹。
过年,对于穷人来说,或许是一次改善伙食的机会。但对于流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先生怎么才进去三日就出来了”张丽华正在卧室里看书,听到动静后走出来。
张百仁笑了笑:“只是闭关到一半,想起好些日子没有陪你,所以出来陪陪你。”
“就你嘴甜!”张丽华瞪了张百仁一眼。
张百仁揽住张丽华腰肢,张丽华自怀中抽出一份密报递了过来。
张百仁略带疑惑的接过密报,随即顿时面色一变:
是岁,大旱,疫,山东尤甚。
张衡既放废,帝每令亲人觇衡所为。帝还自辽东,衡妾告衡怨望,谤讪朝政,诏赐尽于家。衡临死大言曰:“我为人作何等事,而望久活!”监刑者塞耳,促令杀之。
短短八十三个字符,却令张百仁面色瞬间一阵青一阵白。
“嗤!”手中书信化作齑粉:“张衡家眷何在?”
“妾身已经派人暗中秘密接到涿郡,想来如今应该是在路上”张丽华道。
“你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张衡一心为国为民,陛下怎可杀他!”张百仁咬着牙齿,闭目不语。
“将张衡的尸首运回来”张百仁声音低沉,张丽华正要去吩咐,张百仁眼中杀机缭绕:“算了,我亲自走一遭。”
张百仁眼中杀机缭绕,张衡是大隋难得的好官,却被自家小妾告发,死于非命。这其中必然有某些推手,张衡的存在挡了某些人的路。
张百仁立即出发,当日便来到洛阳城。
走在洛阳城大街上,却见街上气氛低迷,显然张衡之死影响着每一个人。
死张衡是小,无数百姓将会陷入水火之中,无数百姓糟了劫数。
区区一个小妾敢告自家老爷,谁给他的胆子?
今日张衡一死,日后满朝文武忠贞之臣谁敢出声?
凶手杀的不是张衡,而是大隋气数!
这手段真黑,简直是杀鸡儆猴的经典之作,张衡一死满朝文武必然对杨广失去信心。
寒了忠贞之臣的心啊!
回到府邸,瞧着面色阴寒的张百仁,众侍卫俱都噤若寒蝉。
“都督,孙思邈前来拜访!”张百仁刚刚坐下,就听侍卫通秉。
“孙道长来了,速去请其入大厅,本都督这就过去”张百仁黑着脸,随侍卫来到大厅,却见孙思邈正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水。
“都督!”孙思邈行了一礼。
瞧着一袭道袍的孙思邈,张百仁愣了愣:“真人怎么知晓我回来?”
孙思邈轻轻一叹:“易算之术也。”
张百仁一愣,没想到孙思邈居然能以测算之术推演到自己行踪。
“道长修为越加不可思议了!”张百仁与孙思邈落座,瞧着孙思邈这幅打扮,露出好奇之色:“真人为何这般穿着?”
“贫道登门,是为了和大都督告罪的”孙思邈轻轻一叹。
张百仁面色一变:“道长何罪?”
孙思邈自袖子里掏出一份文书:“还请都督替我转交陛下,下官即将入山修炼,请陛下另请贤人!”
看着孙思邈递过来的手书,张百仁没有去接,而是道:“道长已经触及大道门槛,接下来便是证道的过程,如今大道未证,为何挂印离去?道长修为岂是在深山苦修便能突破的?这话蒙得了别人,却蒙不了我!”
孙思邈闻言沉默,张百仁苦笑道:“因为张衡之事?”
“张衡是我好友”孙思邈淡淡道。
听了孙思邈的话,张百仁就没有继续追问,将孙思邈手中的文书拿过来:“道长不看好大隋?”
“贫道不能给大隋陪葬啊!只是浪费了十五年时间罢了,贫道的时间还有得是,待到日后天下局势在变,老道再出山也不迟!”孙思邈道。
张百仁闻言沉默,过了一会才苦笑着点点头:“也罢!这是道长的选择,当年我将道长诓来,如今却又亲自送道长离去,一饮一啄莫不是因果。”
阳神并非那么容易修成的,阳神大道在于一个‘证道’的过程,就像是孙思邈医国之道,若证道成功,自然水到渠成成就阳神。若证道失败,少不得大病一场。
“唉,老道要去给张衡上一炷香,不知都督可否同去?”孙思邈站起身。
“正要同行!”张百仁与孙思邈一起站起身。
二人领着侍卫向张衡府中走去,此时张衡府邸前门可罗雀,居然不见一人祭奠。
素白灯笼高高挂,大门外各路探子不知汇聚了多少。
瞧见一袭紫色衣袍,面如冠玉气势非凡的青年,各路探子俱都是心中一颤,暗自心惊:“只怕洛阳多风雨矣!张衡之事波澜才刚刚开始,大都督既然前来吊唁,这事绝对没完。”
“大都督张百仁到!”有军机秘府侍卫高呼。
通秉完毕,张百仁与张衡走入院子,霎时间各路探子如水般融入人群不见了踪迹。
宇文家
宇文化及与宇文士及两兄弟相对而坐。
听着下方探子禀告,宇文化及道:“张百仁回来了,只怕事情没完。”
“手脚做干净了?”宇文士及道。
“尚差那小妾!本想避人耳目,过些时日叫那小妾染了风寒而死,不曾想居然惊动了张百仁!”宇文化及面色难看。
“这件事告知独孤世家,咱们宇文家不便出手,也该独孤世家出力了!”
张衡棺木放在灵堂前,在棺木前跪着一地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阵阵啜涕声传来,叫人忍不住为之心生颤抖。
哭啼被呜咽的北风卷末。
张百仁捻了香火缓缓插在张衡灵堂前,看着殷红色的棺木许久无语。
过了一会,才听张百仁道:“我与张衡大人虽无交情,但却也听闻张衡大人的忠贞之名,绝对不能叫其如此枉死。”
听闻此言,众人俱都啜涕不语。
“告发张衡大人的小妾何在?”张百仁面无表情,声音冷清道。
“那贱人如今被锁在后院”一个夫人站出来道。
“去将那小妾拿入本都督府中”张百仁面色冰冷。
夫人领路,军机秘府侍卫上前,随着夫人去了后院。
不多时,便见一披头散发,衣衫破烂的女子捆束着双手走出来,‘噗通’一声跌坐在地。
“告辞!本都督定然给张衡一个交代”张百仁转身离去,侍卫领着张衡小妾急忙跟上。
“唉,希望大都督能为张衡含冤昭雪”孙思邈轻轻一叹,开始上香。
才出大门,就见一队宫中侍卫挡在大门前,一太监上前恭敬道:“都督,陛下听闻大将军入京,所以请大将军入宫一述。”
“好快的消息”张百仁打量着内侍,再看看人群中的流民,大袖一挥将那小妾装入袖子里:“本都督既然插手,就绝对不会给尔等杀人灭口之机。想要调虎离山,却太嫩了,本都督这就随你去见陛下。”
瞧着张百仁动作,场中众人俱都动作一顿,太监脸上笑容一阵僵滞,不动声色道:“都督请随我来。”
张百仁入宫了!倒不是假传圣旨,而是杨广真的召见他。
虞世基这老狐狸也在,此时闭着眼睛老神再也。
张百仁走入大殿,面无表情的行了一礼:“见过陛下。”
“爱卿年关来到上京,可是打算在上京城过年了?”杨广脸上满是笑容。
张百仁摇摇头:“下官听闻张恒死了,所以特来祭奠。”
第八百三十一章
杨广闻言顿时面色一变,但面对着张百仁却也不好发作,只是道:“原来如此!张衡此人屡次违背皇命,理应杀之!却是死有余辜。”
张百仁一双眼睛看着杨广,过了一会低下头并不接杨广的话。
“二次东征,爱卿可有准备?”杨广一双眼睛盯着张百仁。
张百仁默然,过了一会才道:“东征劳民伤财,百万大军尚且征讨不得高丽,更何况陛下如今大军不足百万。以下官的意思,陛下还是赶紧收手吧。如今大隋饿殍遍地,百姓苦不堪言,天数在人而非虚无缥缈的气运,只要陛下爱民如子,即便大隋气数耗尽又能如何?岂不闻天意民心?”
杨广闻言坐下,手中把玩着一对玉球,目光炯炯有神:“爱卿应该知道,朕并非半途而废之人。东征已经死去三十万将士,几十万役夫,若就此收手,百万人马的牺牲全都白费了。”
张百仁一双眼睛看向虞世基:“虞大人,你乃天子心腹,大隋存亡于你来说也是休戚共存,你以为陛下该不该东征?”
虞世基闻言苦笑:“都督这是为难我。”
“如今当着天子的面,你只需说该不该东征!”张百仁瞪着虞世基。
杨广闻言也向虞世基看去,虞世基苦笑一声,然后道:“陛下,依照老臣的想法,东征之事可以暂缓,攘外必先安内,如今大隋内部动荡不安,理应平定大隋祸患,在东征也不迟啊!”
听了虞世基的话,杨广一张脸顿时阴沉下来:“大隋情况朕如何不知?不过都是一群地痞流寇罢了,想要扫灭不过弹指之间。一群流民又有何足道哉?你等总是说休养生息,朕且问尔等,那些暗中推波助澜之人,会给朕几年时间?朕还有几年时间?”
虞世基苦笑抱拳一礼:“既然大都督在,那且容老臣说几句。陛下东征,区区高丽弹丸之国,三十万大军足以将其荡平,这次不知为何,居然出了这么大岔子,大隋三十多万将士尽数折损于高丽,陛下只斩杀于仲文,怕不能服众。长此以往,只恐陛下会失去军心。”
杨广闻言眉头一皱,张百仁诧异的看了虞世基一眼,不曾想这老家后居然有如此胆识。如今杨广军权在握,方才压得门阀世家不得不低头,若有朝一日失去军心,便是大隋灭亡之日。
“朕自有断绝,二位爱卿不必再议!”杨广一挥手,打断了虞世基与张百仁的话。
张百仁闻言面色一变:“陛下当真一意孤行?”
“非朕一意孤行,而是不得不行!”杨广面色难看,脸上满是唏嘘。
张百仁闻言不语,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虞世基想要开口,但看着闭目不语的张百仁,也只能将话咽回肚子里。
如今大隋有鱼俱罗、张百仁坐镇,再有百万大军支持,纵使烽火飘摇,也是稳若泰山。不然门阀世家早就开始蹦跶了,若在东征,损兵折将,杨广失去军心,只怕大隋真的危矣。
但这话虞世基不敢说,他不信张百仁看不到这一幕。
三人不欢而散,张百仁走出杨广寝宫,听着寝宫内传来阵阵的女子笑声,顿时面色难看了几分。
“都督请留步!”虞世基开口喊住张百仁。
“何事?”张百仁心情不佳,懒得敷衍。
“陛下如今执意二次东征,都督以为如何?”虞世基走过来满面唏嘘道。
张百仁叹了一口:“又能如何?大隋百姓不知多少饿死,我哪里还有时间去管东征的事情。”
说完话张百仁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瞧着张百仁远去的背影,虞世基摇头晃脑,慢慢出了皇宫。
张百仁一路径直来到永安宫,此时萧皇后正在绣花,花上牵引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明珠,看起来格外引人瞩目。
“娘娘!”张百仁一路来到永安宫,却不见巧燕。
“先生气色不佳,快坐下吧!”萧皇后瞧着张百仁,露出一抹奇异之色。
张百仁坐下,侍女端上一碗茶水,然后退下,诺大寝宫里只剩下张百仁与萧皇后二人。
“怎么了?”萧皇后看着张百仁。
“陛下二征高丽,天下必亡!”张百仁斩钉截铁道。
如今饿殍遍地,民不聊生,再加上徭役,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听闻此言,萧皇后眉头皱起,慢慢放下手中针线:“你所言是真的?”
“八九不离十,也不知陛下东征意义何在,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门阀世家虽有损伤,但却谈不上伤筋动骨”张百仁道:“萧家的后路娘娘可曾安排好?”
瞧着萧皇后那张妖异的面孔,想起上次二人的亲昵,张百仁不由得目光有些火热,在萧皇后身上不断巡视。
似乎察觉到了那附带侵略性的目光,萧皇后身子略微调整,似乎有些坐卧难安。
“早就准备好了,萧家如今已经尽数将实力转移地下,若是乱世到来,萧家则隐遁,若天下太平,则重出世间”萧皇后话语淡然。
张百仁点点头,萧皇后面带绯红,略带恼羞成怒道:“你这混账小子,往哪里看呢!眼睛在敢乱瞄,小心我挖了你的狗眼。”
一边说着,似乎不解气,站起身向张百仁一拳砸来。
脚步一软,萧皇后的袍子太长,居然踩在了自己的衣袍上,然后向着张百仁跌来。
当真可谓无巧不成书,张百仁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萧皇后摔倒,赶忙一步上前将萧皇后报了个满怀。
触手处软腻温香,张百仁下意识手掌用力一抓。
一声轻轻低吟,叫人心中火起。
“你抓疼我了!”萧皇后瞪着张百仁,在其耳边婉转的痛呼一声:“还不快松开。”
张百仁呆呆的站在那里,瞧着面若桃花,艳丽无比的萧皇后,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将其搂得更紧,双方上下全无空间,紧紧的贴在一起,似乎要将萧皇后揉入自己的身子里。
“还不快松开!”瞧着张百仁富有侵略性的目光,萧皇后顿时心中一惊,这种目光他太熟悉了。
挣扎!
剧烈的挣扎!
萧皇后力气如何比得过张百仁,一只手掌灵蛇般钻入了萧皇后的衣襟内,握住了一只丰满、软腻。
“呼!”
萧皇后轻轻一声低呼,开始使劲的挣扎,可惜这挣扎越加无力,最终瘫软在张百仁怀中,双方倒在一起。
张百仁上下其手,不多时便扯下萧皇后的外衣,开始不断来回摸索。
提枪上马
只听得萧皇后微微一声痛呼,已经挤进去了半个身子。
“嗒!嗒!嗒!”一阵阵脚步声传来。
脚步声虽然轻微,但听在张百仁耳中却不下于惊雷,本来正打算一贯到底,却猛然惊醒,连忙拔了出来,开始迅速穿戴衣衫。
“不对劲!不对劲!”张百仁一边穿戴衣衫,瞧着瘫软在地上,犹若一滩水般,似乎失去了骨头的萧皇后,张百仁顿时面色阴沉起来。
“似乎又被人算计了,对方这时机掐的可是刚刚好!”张百仁醒了,没有张百仁纠缠的萧皇后也醒了。
听着已经接近的脚步声,萧皇后二话不说直接拿起散乱在地的衣衫,钻入软塌内,盖上被子落下帷幔。
张百仁穿戴好衣衫,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一掌挥出空气中的味道尽数消散。
“见过娘娘!见过都督!”来人身子不断扭曲,仿佛一个影子般。是一道立体的影子。
第八百三十二章 家门不幸
影子刺客,来人是杨广身边,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影子刺客。
“何事?”张百仁端着茶水,俯视着面色恭敬的影子刺客。
影子刺客整个人就仿佛是一道影子,随时都可以消散在空气中。
“陛下请都督过去,商议二征之事!”影子刺客道。
张百仁点点头:“本都督还有事情要交代娘娘,你暂且先回去吧。”
影子刺客打量了宫殿一眼,不着痕迹的退出大殿,留下张百仁面色铁青的来到香炉前。
龙涎香!
还是龙涎香!
瞧着袅袅的龙涎香,张百仁屈指一弹将龙涎香熄灭,来到萧皇后床榻前,隔着帷幕低声道:“娘娘,这余孽还未斩除干净吗?”
萧皇后面色阴沉,银牙咬得咯咯作响:“张百仁,这可是第二次了,本宫两次被你坏了清白,本宫不希望有第二次!”
张百仁苦笑:“娘娘,这是你的寝宫,难道还是我的责任?”
“给我滚!”一只枕头飞出来,砸的张百仁狼狈而逃,出了寝宫,心中暗自无语。
两次都是只进行了一半,便被人搅了好事。杨广不愧是大隋天子,天数、气运厚重,想要给其戴绿帽子都不是那么容易,还要测算好天数。
这便是天数,天数不许张百仁玷污大隋皇后。
张百仁有些发愣,两次都进去一半了,这还不算是玷污吗?大隋气数果真日落西山,不然我根本就不会有机会!
走出萧皇后寝宫,张百仁暗自运转道功清洗了身上气味,免得露出什么破绽。
在次回到皇宫,杨广正端坐在案几前等候。
张百仁行了一礼,然后默默坐在杨广下首。
杨广看着夜明珠许久无语,过了一会才道:“大隋如今当真不可救了吗?”
张百仁一双眼睛低垂,眼观鼻鼻观心,过了一会才听杨广道:“朕其实是在豪赌啊。”
“反正大隋已经这般模样,倒不如来个惊天一掷!”杨广似乎在喃呢:“赢了朕可以逆转乾坤,大隋化作万世帝国,若输了也不会比眼下局势更遭。”
说到这里杨广看向张百仁:“纵观史书,历代王朝不过匆匆数百年,大隋若继续这般下去,难逃天地轮回,百年后也会被人取代,仅此而已!倒不如乾坤一掷,舍命一搏。成则万世基业,败则不过提前没落。”
张百仁一愣,没想到杨广早就有乾坤一掷,做好了大隋没落的准备。一些想要劝说的话,却咽回了肚子里。
“朕需要爱卿的支持!”杨广看向张百仁。
张百仁缓缓摇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今大隋流离失所,百姓饿殍千里,下官岂能坐视不理?岂能相助陛下压迫百姓?”
张百仁话语轻缓,但却不容置疑。
杨广一双眼睛盯着张百仁:“你不怕朕杀了你?你纵使是孵化出先天神祗,也绝非朕的对手,天子龙气力量超乎了你的想象。”
张百仁默然,杨广道:“朕果真没有看错你,朕也无需你帮我弹压天下流民乱党,只许你答应朕一件事。”
“何事?”张百仁一双眼睛看向杨广。
“守护杨家五百年,莫要叫杨家绝后!”杨广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百仁。
“好!”张百仁话语凝重的应了下来。
手掌伸出,孙思邈的奏章落在杨广案几前:“孙思邈挂印而去,入山苦修了。”
杨广轻轻一叹:“局势已经到了这般,无人看好我大隋了吗?”
张百仁默然,沉默不语。
“何该如此!”杨广轻轻一叹,似乎在对自己说。
“张衡素有清正之名,陛下杀之寒了满朝忠义之人的心”张百仁过了一会才道。
“非是朕要杀他!而是张衡被人设计,证据作死!铁证如山,朕又能如何?”杨广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你不在朕的位置,不知朕的难处!如此铁证若不杀之,日后门阀世家有了借口,只怕更难约束。”
张百仁闻言默然,过了一会才道:“张衡不能白死!”
杨广不置可否,他如今一心都在二征上面,顾不得朝中争权夺利,勾心斗角。
“陛下,下官还有一件事启奏!”张百仁忽然道。
“何事?”杨广道。
“请陛下下旨国祭三皇五帝!”张百仁道。
杨广诧异的看了张百仁一眼,张百仁笑着道:“不过未雨绸缪罢了,如今三皇五帝香火衰落,被门阀世家把持,陛下若能国祭,或许大隋还有最后一线转机。”
“准了!此事朕吩咐礼部去办,今年正月十五,便是祭祀之日!”杨广准了张百仁的请求。
听闻此言,张百仁告辞,转身走出皇宫。
杨广不知道张衡是冤枉吗?
知道!
但却不得不杀之!铁证如山若不杀之,门阀世家日后岂不有了借口?
张百仁走出皇宫,一双眼睛看向天空中的北斗:“天子也不傻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就是不知看谁技高一筹。”
回到军机秘府,张百仁大袖一挥,将那小妾放出来。
“都督饶命!都督饶命!妾身什么也不知道!”小妾连忙跪倒苦求讨饶。
张百仁慢慢蹲下身子,轻轻的捋了捋女子耳边发丝,露出姣好的面孔。
这小妾才不过十七八岁,脸上满是红色掌印,身上衣衫破破烂烂,七窍内隐约有血渍可见。
“唉!本都督当然知道你是冤枉的,你身为妾室,一切都要靠着老爷才能存活,有事情帮忙隐瞒都来不及,哪里会去构陷”张百仁瞧着女子,心中暗自诽谤一句:“张衡虽然为官清正,但却也是官僚作风,一把年纪居然还来糟蹋人家如花似玉的大闺女,活该遭人陷害,中了手段。”
张百仁手指落在女子头顶百汇,一缕气机向其周身扩散而去。
过了一会才道:“南疆的手法!蛊毒已经撤走,但却依旧有残留的气机没有撤走干净。”
张百仁收回手掌,眼中满是诧异:“和南疆有勾结!”
南疆最是喜欢稀奇古怪的鬼神蛊毒之术,就算阳神大能一个不查也要中招。而且蛊毒之术霸道无比,千奇百怪,着实令人头疼。
“来人,将其送回去,就说本都督定会给张家一个交代!”张百仁对着外面道。
“大人,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求大人开恩,不要将我送回去!”这侍妾跪倒在地,连连哀求。
张百仁心中一叹,倒也理解女子的处境,张衡因其而死,区区一个侍妾在张家处境可想而知。
正待开口说话,只听那小妾道:“都督,大公子觊觎贱妾美色,老爷在世之时,还能有所收敛,如今老爷去世,待头七过去,只怕小女子清白不保,还请都督开恩,救小女子于水火之中!”
听了这话,张百仁愣了愣,霎时间一股狗血八卦的感觉涌上心头。
张衡他儿子觊觎父亲的小妾?
贵圈真会玩,真乱啊!
“来,详细说说怎么回事!”张百仁低下头,眼中露出感兴趣之色。
过了许久,张百仁才在那小妾羞羞答答的目光中站起身,这事情确实是够狗血的了。
一切还要从雨天说起……。
安置了这小妾,张百仁方才坐在大厅中发呆:“只凭南疆蛊毒,想要追查凶手怕是不宜。我又不通天眼之术,不能循着气机追溯到凶手。”
张百仁陷入沉默,想了半天也找不到破绽,唯有一个结论在心中升腾:“张衡这厮算白死了,都不知道是谁出手暗算的。”
“家门不幸啊!”张百仁摇摇头。
第八百三十三章 杨素与红拂
思来想去,张百仁只能无奈感慨一声:“张衡算白死了!”
瓦岗山不远处
虬髯客、李靖、张初尘三人围绕在火堆前,一起纵声高歌,好不自在。
三人一路相伴,游荡红尘闯江湖,倒是逍遥快活,落下红尘三侠的美名。
就在此时,忽然张仲坚猛然站起身,一双眼睛看向远处密林:“何方高人在此,还请出来一见!”
泥土翻滚,一位面无表情的人影缓缓自阴暗的密林中走出来,来到了场中。
“主公!”瞧着那张僵硬的面孔,张初尘顿时惊得魂飞天外,下意识跪倒在地。
“杨公!”李靖眼中也满是惊骇,失神喊了一声。
“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你等也都长大了!红拂也练成了药王真身。犹记得当年本官初见李靖时,你还仅仅只是一个孩子。”
李靖咽了口口水,强自镇定道:“杨公,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本官没说自己活着啊”杨素一双眼睛扫视场中,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虬髯客的身上:“好一条壮汉,就是太丑了!”。
虬髯客面色抽搐,他自知很丑,但真的在其面前直接被人说出来,还是第一次。
“杨公已经死了,被人炼制成金尸,不曾想杨公居然投靠了茅山”虬髯客反过来刺激杨素,将那句‘死了’咬得格外重。
听着虬髯客的话,杨素一双眼睛看向红拂,不搭理虬髯客:“红拂,你应该知道老夫来找你的目的。”
“还请主公开恩,红拂知错了!若非红拂盗取赤练霓裳,主公也不会身死!”红拂面带悔色:“只是红拂与李靖乃是真爱,还请主公成全。”
“你生是我杨家的人,死亦我杨家的鬼,从你踏入我杨家大门那一日,你的命运便已经注定了”杨素面无表情,声音阴冷道:“走吧,你有你自己的使命。”
红拂跪倒在地,却是不语。
“你若不走,休怪老夫杀了你的小情郎!”杨素一双眼睛看向李靖。
“不要,我跟你走!”红拂连忙出声。
“不可!”李靖一把抓住红拂:“我便是死了,也绝对不会叫你进入狼巢虎穴。”。
虬髯客此时一步上前,挡在杨素身前:“素闻杨公南征北战,战力盖世,不知还有生前的几分本事?虬髯客不才,欲要与杨公讨教。”
“你这丑八怪也要蹚浑水?”杨素一双眼睛打量虬髯客,一声丑八怪叫虬髯客面容扭曲了一下。
杨素死后嘴上却不积德,说话叫人恨不能将其一脚踹死。
虬髯客面色凝重的摆开架势:“区区不才,欲要试试杨公本事。”
杨素闻言点点头,猛然一掌挥出,卷起道道罡风。
“砰!”虬髯客猛然后退三步,眼中满是震惊之色:“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杨素不紧不慢道。
一边李靖、红拂也俱都是瞳孔紧缩,杨素的手段简直超乎众人预料,完全没有僵尸的那种笨重僵滞之感,似乎与生人无异。
“茅山道什么时候炼尸术这般厉害了?”虬髯客转了转脑袋。
“茅山道?”杨素怪异一笑,没有解释,再次一拳向虬髯客打来。
双方接连交手,碰撞了十几个回合后,虬髯客再次后退三步。
“你虽然在见神中也算是好手,但想要与我争锋却未免太过于自不量力”杨素淡淡的道。
化作金尸,练成了不坏之体,虽然失去了气血的力量,但却有不坏之体为之加持,杨素修为简直不可思议。
比人类见神武者高一些,但却及不上那些踏入至道门槛的武者。
而且僵尸虽然不修气血,但却有术法神通为之加持,见神武者根本就无发破开其金身。
虬髯客眼中杀机流转,猛然一掌推出,卷起层层波澜,向杨素周身百窍打去:“我就不信你没有什么破绽。”
破绽?
金尸确实没有什么破绽。
金尸的身体比之佛家金刚不坏之身更上一层楼,更何况杨素乃武道大家,一身修为、本事简直无可估量,自家化作金尸后,自然要琢磨出一套锤炼身体的法门。可以说与寻常金尸相比,杨素强大的太多。
寻常金尸顶多与见神武者抗衡不落下风,毕竟僵尸手脚僵硬,及不上生人灵活,双方打斗在在一起,自然要落入下风。
“砰!”
“砰!”
“砰!”
一阵阵罡风卷动,周边大树纷纷化作齑粉。
一边李靖与红拂咬牙切齿,惊心动魄,却无法插手战局。
这是属于见神武者的战场,就算易骨大成武者也绝对无法插手其中。
杨素眼中杀机缭绕,一拳打在虬髯客的胸口。
这一拳虬髯客终究是防备不住,撞断了几棵大树,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嘴角逸散出一丝丝血渍。
“念你见神不宜,老天有好生之德所以留你一命,你还是速速退去吧!”杨素看着虬髯客,露出一抹感慨。
“路见不平,自然出手相助”虬髯客咬着牙齿。
“路见不平?”杨素笑了,一双眼睛瞧着虬髯客:“何为路见不平?红拂自幼被我收养,若非本公,怕早已饿死,在其身上本官花费无数天才地宝,数不尽的灵药,自从他入我杨府的那一日,便已经是是我杨府的人了,身上烙印着我杨府的印记,本公将其带回去,哪里有什么不平?”
虬髯客无语,死死挡在红拂与李靖身前:“只是不能叫你将红拂带走!杨公已死,身前之事何必眷顾,还是安心修炼,早日证就旱魃大道,免得被道家之人发现踪迹,斩妖除魔了。”
“牙尖嘴利!”杨素冷冷一哼,也不多说,瞬间一拳轰出,再次向虬髯客拿去。
“砰!”
“砰!”
“砰!”
空气不断炸开,十几招后虬髯客一掌打在杨素胸口,却见杨素面无表情,身子摇了摇,然后一拳落在虬髯客心口。
“砰!”
杨素毫发无伤,虬髯客却被杨素打散心头气血,躺在地上提聚不得力气。
“若非看在你几次相助大都督,老夫定然要取你性命!”杨素自虬髯客身前走过,来到了红拂身前:“红拂,随我走吧!”
“还请杨公开恩!”李靖战出一步挡在红拂的身前。
“看在贺若弼与韩擒虎的面子上,老夫不与你计较,还不速速让开!”杨素瞧着李靖,眼中闪过一抹恼火。
李靖闻言只是苦苦哀求:“杨公!求你……。”
“砰!”
话未说完,已经被杨素一脚踹飞。
“李靖!”红拂一声惊呼,翻身来到李靖身前,连忙将其扶住。
“你没事吧?”红拂面带焦急之色。
“咳咳咳”李靖一阵剧烈咳嗽,不断有鲜血呕出。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传来,此时杨素来到了二人身前。
“还请主公手下留情!”红拂瞧着杨素,苦苦哀求跪倒在地。
“本公在等你选择,你若不随我走,我便斩了这小子,拿去炼成僵尸!”杨素冷然一咧嘴,皮肉一笑。
“奴婢愿意随主公走!”红拂看着口中喷血的李靖,倒地不起的虬髯客,赶忙上前行了一礼,应了杨素的话。
“走吧!”杨素点点头,转身向着黑暗处走去:“你与李靖本身便是错误。”
“红拂,你不能走!”李靖努力的伸出手欲要抓住红拂的衣袖。
红拂盯着李靖,两行清泪滑落,然后猛然一甩手,随着杨素走入密林内。
她不走,李靖与虬髯客只能死!
张百仁绝对不知道,历史在这一刻为之改写。
第八百三十四章 杨素赠红拂
洛阳城
杨公府邸
杨玄感此时呆呆的看着眼前人影:“爹!你不是死了吗?”
杨素面无表情的来到杨玄感身前,然后看着杨玄感,一巴掌拍下去,打的杨玄感脑袋发晕,一个趔趄。
“逆子!”杨素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爹!”杨玄感脑袋发晕,耳朵嗡嗡作响,脸上满是委屈,不知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居然惹得老子如此火气。
杨素慢慢走入大厅,一道红衣人影跟着走了进来。
“红拂!”瞧见那红衣女子,杨玄感惊呼一声,脸上满是欢喜之色。
“哼,你这逆子,为了美色,连你老子的血仇都不报了,任凭这贱人与奸夫在江湖上逍遥,老夫被你气的从棺材里都跳了出来”瞧着杨玄感五迷三道的样子,杨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真可谓是老子英雄,儿子狗熊。
“爹!我……”杨玄感低着脑袋不敢辩解。
“公子!”红拂苦笑一声,对杨玄感行了一礼,然后来到杨素身边,恭敬站立。
“爹,你怎么活了过来?不是死了么?”杨玄感满面好奇的凑上来。
听着杨玄感的话,杨素面色严肃道:“为父自有造化,逆转生死。若单凭你这不孝子,我杨家何时振兴?”
听了这话,杨玄感缩缩脖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替我送贴子到大都督府上,就说本官要宴请大都督!”杨素瞧着杨玄感:“为父之事,切莫声张出去,免得打草惊蛇,坏了算计。”
杨玄感连连点头,吩咐侍卫前去送贴子,然后看向自家老子:“爹,您如今这是?”
“死人!”杨素面无表情道:“不过保留灵智,化作金尸罢了。”
“死人?金尸?那爹你岂不是长生不死了?”杨玄感脸上满是震惊。
杨素闻言不置可否,只是坐在那里不语。
张府
张百仁坐在大厅中,忽然一双眼睛看向远处,露出一抹诧异之色:“杨素这厮怎么回洛阳了?难道不怕天子龙气镇压?”
天子龙气代表的是秩序、法则,杨素乃僵尸,逆改生死,为天地所不容,一旦引发龙气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正想着,有侍卫进来通秉:“大人,杨玄感送来请帖,请大人赴宴。”
张百仁点点头,接过烫金红贴,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走吧!”
宴请这般仓促,张百仁心知肚明,定然是杨素这老小子不知想要玩什么花花肠子。
马车辘轳的来到了杨府,此时杨玄感早就站在大门外等候,恭敬的对着张百仁行了一礼:“见过大都督!”
张百仁点点头:“你父亲在里面吧。”
杨玄感一愣,张百仁也不多说,径直来到了府内,然后便看到端坐大厅中的杨素,以及面无表情的红拂。
扫过杨素身后的红拂女,张百仁愣了愣,不知红拂怎么在这里。但一看杨素魏然端坐,似乎明白了什么。
“见过大都督”杨素拱手一礼。
张百仁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杨素对面:“你怎么回来了?”
听着二人对话,杨玄感与红拂女对视一眼,俱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很明显,张百仁与杨素之间肯定有着众人不知道的秘密。
“摆宴席,咱们边吃边谈!”杨素没有回答张百仁的话,而是去吩咐杨玄感摆开宴席。
二人落座,杨素道:“红拂,你去给大都督斟酒,本官如今不宜饮酒,你代本官与大都督陪酒吧。”
红拂闻言面色一变,但听着杨素不容置疑的话语,却是眼圈微红,面带委屈之色的来到张百仁身边,慢慢倒上一杯酒水。
杨素命红拂给张百仁斟酒,坐在张百仁身边陪酒,一边杨玄感瞧着满面委屈的红拂,连忙上前道:“爹,我来替你与大都督斟酒。”
“你去一边站着伺候!”杨素瞪了杨玄感一眼,顿时叫杨玄感如老鼠遇到猫,不敢在开口多说。
瞧着红拂,张百仁没有多说,只是喝了一杯酒水,杨素面色严肃道:“今日请都督宴饮,是想请大都督开恩!”
“何事?”张百仁面带疑惑之色。
“老夫欲借大隋龙气一用!”杨素面色严肃道。
张百仁动作一顿,一双眼睛看向杨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杨素点点头:“老夫要化作旱魃,由死转生逆天归来,思来想去唯有天地间最为浩荡的天子龙气能助我一臂之力。”
“天子龙气虽然能助你,但却也可以将你化作焦炭、齑粉,你虽然证就金身,但与天子龙气比起来,却依旧微不足道。”
“正要请大都督指点迷津!”杨素面色严肃道。
听了杨素的话,张百仁放下酒杯,一边红拂连忙斟酒,此时听着张百仁与杨素的话,红拂低垂着脑袋,心中卷起惊涛骇浪。
杨素的意思是?
谋反!
这两个字一出,红拂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谋反,那可是死罪啊!尤其当着朝廷头号走狗的面谈论谋反之事,岂不是自寻死路?
红拂低垂脑袋,不敢露出任何异样。自小跟在杨素身边,红拂见惯了大场面,知道该如何伪装自己。
张百仁喝了一口酒水,过一会才道:“大隋如今局势,你也知道一些。百姓民不聊生,饿殍遍地,数不清的各种徭役,不知多少百姓被活活饿死、累死、打死。”
说到这里,张百仁顿了顿:“更何况还有门阀世家暗中推手,欲要颠覆大隋江山,道观欲要重开法界,在立天宫重新封神,大隋局势乱成一团糟。”
杨素点点头,张百仁说的这些他早就有所预料,只是却不知最后那方得胜。
“大隋虽然烽火遍地,但最强大的军队依旧在陛下手中。大将军鱼俱罗坐镇涿郡,俯视天下群雄,大隋依旧有八分胜算。至于大隋未来局势,这一切都要看陛下未来的决定了,若继续二次东征,东征失败陛下在军中威望必会大受打击,引起军心哗变,只怕胜算不足三成!”张百仁一双眼睛看向鱼俱罗:“这一切都要看第二次东征的结果。若陛下肯收手,各种天灾人祸未必不能度过,大隋依旧是稳坐江山之主的位置。”
杨素闻言顿时眉头一皱:“当今天子如此折腾,居然还有这般大的胜算?”
“底蕴深厚啊!前朝底子打的太好了!”张百仁喝了一口酒水:“别看天下群雄蹦跶的厉害,但只要陛下开口,改变主意,所有跳梁小丑都不过牛鬼蛇神罢了,瞬间皆可横扫。”
杨素点点头,心中算是明白眼前的这盘棋局形势。
张百仁一双眼睛看向远方,杨素忽然道:“红拂乃我精心调校的侍女,本来当年打算送入宫中取悦于天子,却不曾想居然与人私奔。我观其眉心,依旧是处子之身,都督若不弃,便将这侍女赠你了!”
“爹!”
红拂身子一颤,杨玄感忍不住惊呼出声。
“闭嘴!”杨素瞪了杨玄感一眼,然后看向张百仁:“都督,此女练成药王真身,其血液可解天下百毒,生死人肉白骨绝非谈笑。”
瞧着红拂煞白的面孔,张百仁轻轻一叹:“君子不夺人所爱,多谢杨公美意。”
“你小子,如今道功未成,怕是不敢破身吧!”杨素面带嗤笑:“无妨,待你证就至道阳神,本官再将红拂赠你。”
“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般客套?”张百仁苦笑。
杨素摇摇头:“红拂是老夫精心培育的女子,绝非凡夫俗子可比。”
第八百三十五章 新年
杨素要将红拂赠给自己,张百仁倒是有些意外,但却不想惹麻烦上身。
虬髯客潜力无穷,李靖更是兵家之术已经进入化境,平白给自己添两个难缠的潜在敌人,除非张百仁脑子坏掉了。
红拂面色僵硬,任谁被当成货物一般随意赠送,心中都不会好受。
听着杨素的话,张百仁摇摇头:“多谢杨公好意,百仁如今道功未成,怕消受不起。”
杨素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随即摇摇头:“无妨,红拂老夫给你留着,待到都督修为大成,证就阳神,老夫再将红拂送你也不迟。”
听着杨素的话,张百仁去看红拂,却见红拂面色惨白,眼眶含泪。
“唉!”张百仁叹了一口气,没有辩驳,也不想在这个事情上纠缠,而是不紧不慢道:“日后再说吧!”
“听人说柴绍与李秀宁即将完婚,双方已经下了聘书!”杨素看向张百仁。
“哦?”张百仁眉头皱了皱,随即舒展:“缘聚缘散而已,何必放在心中。”
“李秀宁可是一个妙人,都督若能娶李秀宁,便可化天下各大势力为己用,门阀世家也有打开的突破口!”杨素道。
张百仁眯着眼睛,并不说话。自己与门阀世家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在如何牵扯,也不是一条道上的。
一场酒宴主客尽欢,张百仁告辞离去,留下杨家父子坐在大厅中不语。
“爹,咱们真的要造反啊!”杨玄感压低嗓子道。
“没出息的东西,如今各大门阀世家,那个不想着造反?”杨素瞪着杨玄感:“为父要借得大隋一缕龙气冲关突破境界,未必需要我杨家亲自出面。”
听了杨素的话,杨玄感苦笑,低头苦笑不语。
一边红拂低着头,眼波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找不到害死张衡的凶手,张百仁也不想多呆,一路上护送着张衡的家人向涿郡而去。
“多谢大都督援手,我张家感激不尽!”
张百仁瞧着张衡长子,倒是仪表堂堂,瞧不出内里却是个男娼女盗的货色,连自家老子的小妾都敢伸手。张衡死了倒也好,不然非要被自己儿子戴上一大顶绿油油的帽子不可。
“无妨!张大人为国尽忠,乃是我辈楷模,本都督能施以援手,也是莫大荣幸!只可惜本都督知道消息已经晚了,没能将张衡大人救回来”张百仁脸上满是惋惜。
听闻此言,张衡长子道:“我父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张百仁点点头,不愿与这种龌龊之辈继续说下去,转身向前方走去。
挥手将一位军机秘府头目召唤过来,张百仁仔细叮嘱一声:“你等护着张家家眷前往涿郡,本都督先行一步。”
回到涿郡
张百仁心中开始琢磨杨素的事情。
“进阶旱魃居然要盗取皇朝龙气?杨素这厮到底想干什么?”张百仁一双眼睛内满是思虑。
纵使如今大隋有种种隐患,天子独断专行,但张百仁却依旧不希望大隋就此灭亡。
“闭关吧!闭关修炼才是正理!唯有实力不断进步,才能无惧一切”张百仁闭上眼睛,再次陷入闭关状态。
万水本源根本珠确实不是寻常灵物,过去这么多天,依旧没有被世界熔炼完,可见这宝物确实非同寻常。
张百仁一双眼睛看向远方,手指敲击案几,过了一会才道:“倒是有趣!”
可惜自己修为浅薄,对于世界的演化之道,并没有什么感悟。
时间悠悠,一个月悄然而过,年关已经来临。
爆竹声声一岁除,听着外界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张百仁与张丽华相拥坐在一起,叮当的脑袋靠在张百仁肩膀上。
“夫人今年又不能出关了”张丽华轻轻一叹。
张百仁闻言沉默一会,然后才道:“母亲想来是有自己的打算,今年新年倒不算冷清,多了一个人倒也热闹。”
张百仁说的是叮当,往年只有张丽华与自己一起过新年。
叮当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天空中星辰无语,张丽华松开张百仁,倒了一杯素酒:“过年了,咱们也喝一杯,过了今年,咱们又长大一岁。”
张百仁喝了一杯酒水,对于年龄他似乎失去了概念。
大门外
无数百姓排着队在庄园门外等候着施粥。
涿郡城南倒是热闹的很,无数流民升起篝火,有张家准备的粮食,一时间歌舞笙箫。
洛阳粮仓
一位官员面色阴沉的站在空荡荡的粮仓前,眼中杀机毕露,鬓角一抹冷行不断滑落,不多时已经汗流浃背。
“没有找到任何踪迹吗?”沉吟一会,官员才转身看向身后身子发软的官吏。
众位官吏此时面色惨白:“大人,没有任何异动,粮仓内三成粮食就忽然不见了踪迹。在江湖中能有如此手段的,怕是唯有妙手空空了。前番东海大战,空空儿抄了各大门阀世家的老巢,如今又对准我大隋粮仓,事情只怕不妙啊。”
空空儿是江湖上活着的神话、传奇,没有人知道空空儿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胖是矮,没有人见过空空儿的样子,但每次空空儿作案之后,都会留下自己的名号。
二十多年过去,空空儿名号越加响亮,但却从未有人见过空空儿出手。
江湖各大门阀世家对空空儿恨之入骨,悬赏之价达到三十万两黄金,可惜空空儿就像一团迷雾,来无影去无踪。
“大人,粮仓丢了三成粮食,只怕大事不妙啊!”小吏面无血色道。
“吩咐下去,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谁要敢走漏半点消息,老子亲自扭下他的脑袋!”粮仓主官道:“丢失三成粮食,这件事情若捅出去,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等都知道轻重吧。”
众人闻言俱都小鸡啄米般点头,粮仓丢失三成粮食,大家都是死罪。
“空空儿,该死的空空儿!”
这一夜,大隋各大粮仓,不知多少人在怒骂着飞贼空空儿。恨不能将这祸害食其血肉,寝其皮骨。
张百仁可不知道空空儿的动作那么快,年夜饭是饺子,按理说像张家这般大户人家,年夜饭一定丰盛无比,不可能是饺子的,而是一桌丰盛的宴席,谁能想到张百仁的年夜饭只有简简单单的饺子?
饺子是张丽华亲手包的,味道还不错。
吃着吃着,张百仁忽然停下碗筷,动作顿住,当年涿郡五年的生活不由自主涌上心头。
张百仁犹记得张母第一次给自己烙油饼,虽然处于苦寒贫瘠,却并无这么多烦心的事情。
“怎么了?”张丽华瞧着张百仁愣在那里,不由得问出声。
张百仁沉默不语,只是站起身拿了一碗饺子,来到小院门口,瞧着紧闭的大门,许久无语。
与热闹的庄园比起来,小院似乎是两重世界。
“娘,新年到了,孩儿给您送来了一碗饺子!”张百仁低声道。
小院内没有动静
张百仁沉默许久,方才将饺子放在门口处,然后转身离去。
瞧着神色暗淡归来的张百仁,张丽华轻轻一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与张百仁抱在一处。
一边叮当没心没肺的烧着爆竹,弄得院子里噼里啪啦作响。
新年过的索然无味,接下来便是对于张白日来说重中之重的祭祀。
祭祀三皇五帝。
白帝依旧有残魂存在,不知三皇是否安好,剩下的几位上古帝王是否还有生机。
“能结善缘,总归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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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六章 国祭大典,白帝提点
正月十五
举国祭祀
上京城,张百仁一袭祭祀官袍,面色严肃的站在祭台上。
祭祀三皇五帝这种大事当然要张百仁亲自主持,张百仁可不敢假借人手。
祭祀礼仪繁杂,即便张百仁也有些晕头转向,身子发软。
然后便见到铺天盖地的香火愿力冲天而起,向着冥冥中灌注而去。
不单单祭祀三皇五帝,还要在大隋境内每一座州县、郡府、乡村都要修建三皇五帝庙宇。
国祭场面恢宏浩荡,瞧着令人人不住为之心惊。
那铺天盖地的香火愿力叫人眼馋,但却没有任何人敢于异动。
开玩笑
没看祭祀是谁主持的?那可是近乎于天下第一人的张百仁啊。
整整一天的祭祀,直到礼毕,即便如张百仁也有些脱力。国祭果真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转的。
祭祀完毕,张百仁下了祭台,然后一路疾行来到湘南地界。
白帝府邸
张百仁手握金简,大地辟开,直接迈步向着大地深处走去。
来到白帝府邸前,张百仁面色从容的进入其中,空中无数的香火在不断游走。
“你小子,还真是给老夫一个大礼!”洞府内传来白帝的声音。
张百仁走入正殿,却见一团璀璨神光汇聚,化作了一个大圆球,其内似乎一个胚胎,神光在不断流转。所有祭祀信仰之力尽数被那光胎吸收,成为了胎膜的养分。
“白帝大人感觉如何?”张百仁不紧不慢道。
“好,前所未有的好,你小子可是救命稻草啊!有了这信仰之力,本帝重新归来的机会可是大大增加”白帝所化的神胎移动,来到了张百仁身前。
“不知上古大能,三皇五帝今何在?”张百仁面带疑惑,三皇五帝是何等人物,镇压神、大妖的存在,怎么会就那般死了?
似乎瞧出张百仁心底疑惑,白帝轻轻一叹:“时间如潮,没有人能抵抗得了时间之力的洗刷!就像本帝,不也是苟延残喘自顾不暇吗?”
“除非真正成仙,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然谁也抵抗不住时间之力的洗刷!”白帝摇摇头。
张百仁闻言沉默,过了一会才道:“三皇五帝定然没死,只是境遇怕不太好,希望这次国祭汇聚而来的信仰之力对其有用。”
白帝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欲言欲止,最终叹了一口气:“希望你能改变局势,你是一颗不存在于棋局上的棋子,你跳出命运,超乎阴阳,你是破局的希望。”
张百仁愣了愣,不知白帝的意思。
瞧着张百仁懵懂的样子,白帝道:“努力修行,你一定要成仙,唯有成仙你才能真正改变大局。”
“成仙?”张百仁愣了愣,成仙似乎离自己很遥远。
白帝叹了一口气:“细数自上古以来,成仙者寥寥无几!广成、老子等寥寥数人,你若能成仙,便可面见这些真正无上大能。”
“白帝有成仙的办法?”张百仁一双眼睛看向白帝。
白帝点点头:“在上古,成仙的方法并非隐秘,只是一句话而已。”
“什么话?”张百仁一愣。
白帝一边吞噬着信仰之力,一边开口道:“每个人成仙,要走的路都不一样。广成番天印,一印翻天覆地。老聃道德五千,气化三清。孔圣《诗》《书》《礼》《易》《春秋》,你可能从几人的道路中找到规律?”
张百仁摇摇头:“无迹可寻!”
白帝轻轻一叹:“成仙需悟道,感受冥冥中的那一缕灵光,与之寂合,然后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白帝当年走到了那一步?”张百仁看向白帝,三皇五帝的实力毋庸置疑,就算阳神真人也绝非三皇五帝的对手。
没有人知道三皇五帝是什么境界,如今白帝当前,张百仁当然不会错过。虽然白帝失去了很多记忆,但随着实力恢复,那些记忆也会被逐渐找回。
“很奇怪!”白帝眉头皱起:“天授神权,无敌天下!”
张百仁愣住了,这句话什么意思?
“这种境界很奇怪,战力盖代无敌,就算与妖族的妖神争斗起来,也能略胜一筹,这是天命的力量!天命之下仙人也要退避三舍!当年上古,我人族不曾有仙,却可以驱逐妖神,岂非怪哉?天命是一种很奇怪的力量!”白帝皱了皱眉。
张百仁露出沉思之色,关于三皇五帝的实力,终究没有太大概念。
“你莫要多想,待你突破至阳神,你便知晓上古大帝的力量了!如今杨广要做的,便是追寻上古大帝的力量!”白帝道。
听了白帝的话,张百仁心中忽然一动,面露惊悚之色。
杨广实力如何?
对于杨广的实力,张百仁绝对不会质疑。就算自己得了先天神祗化身,也绝对不敢说是杨广对手。杨广是天下第一人,只要他在天子的宝座上,就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就连杨广都要不顾一切去追寻的上古大帝力量,究竟该有多强?
“你倒是好机缘,居然炼化了先天神祗法身,长生久视已经近在眼前。只是……你须切记,道功才是你的根本,先天神祗虽然厉害,还不终究为我人族仙人驱逐?人族的潜力大于先天神祗,你若选择舍弃肉身化作先天神祗,便是自断道基。”
张百仁闻言沉默,白帝不是第一个和他说这句话的人。
“先天神祗很奇怪,介乎于虚实之间,有型与无形之内,涵盖四面八方无穷时空,有不可思议之能!”张百仁一双眼睛看着白帝:“先天神祗因何诞生?可有缘由?”
白帝摇摇头:“我也不知,或许有朝一日你成仙后,便可追溯根源。”
张百仁苦笑,成仙啊!太难!
外界
太原李家
春归君瞧着那恢弘浩荡的无尽信仰,顿时面色一变,眼中一抹杀机在流转:“张百仁这厮居然祭祀三皇五帝,到底想要干什么?”
说到这里猛然纵身而起,跃上了院子的一方假山,死死盯着远方。
“先生”李世民听闻动静走过来。
“湘南哪里有什么大能?古怪?”春归君道。
李世民皱了皱眉:“湘南乃观自在地盘。”
“观自在?”春归君揉了揉眉心,一道绿光自眉心射出:“湘南有上古大帝的气机!该死的,这些老混账不都已经魂飞魄散了吗?怎么还活着?”
“上古大帝?先生莫非说的是白帝?湘南有一处白帝府邸!”李世民道。
“白帝!好一个白帝,居然苟延残喘想要逆天归来,老夫决不答应!”春归君心中暗自沉吟,然后过了一会才道:“你去带人将白帝残魂斩了,夺取白帝残魂中的一缕上古本源,可以助你修成上古大帝之路多几分胜算。”
“白帝?白帝还有残魂活着?”李世民一愣。
“哼,这些老家伙想要死,很难呢!杀了白帝,夺取白帝的命数,你便是真正上古帝王命格,杨广对你彻底失去压制”春归君道。
“那可是上古帝王的魂魄,我怕对付不了!”李世民面带迟疑,面对着传说中的人物,心中总有些惧怕。
“放心,有我助你一臂之力,白帝不过是区区一道残魂罢了,如何是你对手!”春归君冷然道。
“好,我这便下去吩咐!”李世民绝对不是蠢货,这种事情并非自己一个人就能办成的。
湘南
白帝残魂绝对想不到,自己居然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成仙!”张百仁不断嘀咕:“自己的成仙之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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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七章
可惜白帝记忆已经丧失,即便张百仁与对方交流,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张百仁眼中神光流转,扫视了一眼白帝府邸,便告辞离去。
“李秀宁大婚了啊!”张百仁轻轻一叹,回到涿郡庄园,一双眼睛看着满天星斗,露出沉思之色。
“公子在想什么?”张丽华来到张百仁身边。
张百仁手掌一挥,却见一道古筝出现在庭院内:“派人将这古筝给李秀宁送去。”
“公子这是要和李家彻底划清关系!这倒是一件好事情,前日李家送来请帖,还有三日便是李秀宁大婚,先生去不去?”张丽华看着张百仁。
张百仁洒然一笑:“去!当然要去!他本来和李秀宁就没有那么多感情,趁机探一探李家虚实,倒也不错。”
“百仁!百仁!你快看我绣的这对鸳鸯好不好看!”叮当跑过来,扑在张百仁怀中。
“好看,如何不好看?”张百仁接过鸳鸯,绣得确实是不错。
张百仁抚摸着叮当脑袋,叮当将鸳鸯挂在张百仁腰间,脸上露出两个大大的梨涡。
张百仁轻轻一叹:“外面灾民安置的如何了?”
“流民太多,安置不过来”张丽华道。
张百仁沉默,想要上京去劝杨广,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去了也是白去,杨广已经打定主意发动二次东征,而且已经踏上征程。
“去太原吧!李秀宁大婚,本都督去凑凑热闹倒也无妨”张百仁脚步迈出,向着太原赶去。
“还有三日呢?去这么早干嘛!”张丽华瞪大眼睛。
“一路游山玩水,好些时日没有放松了!”张百仁面带笑容道。
张百仁一路游山玩水,向太原而去。道功如今到了这般境地,只待玉液还丹便可化作无上阳神,这其中出不得半点差错。大隋内外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想要安心突破怕不能。
“张百仁!”
刚刚登上一座大山,就听背后传来一阵喊叫。
“老祖?”瞧着来人,张百仁愣了愣。
来人居然是朝阳老祖,与往日比起来,朝阳老祖似乎苍老了许多。
“真的是你!”朝阳老祖阳神飘忽走来,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张百仁,露出感慨之色,一时间二人无语。
“老祖如今过得怎么样?”张百仁看着朝阳老祖。
“还能怎么样!做错了多大的事,就要付出多大代价!”朝阳老祖感慨一声。听闻朝阳老祖的话,张百仁点点头:“倒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老祖。”
“非是你碰到我,而是老夫故意在此地等你!”朝阳老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百仁。
‘哦’张百仁愣了愣:“老祖居然知道我的行踪?”
朝阳老祖点点头:“老夫好歹也是阳神真人,一日游遍三山五岳,再加上知道你的方向,想要找你并不难,在之前老夫已经去过涿郡了。”
张百仁看着远处风景:“老祖特地等我,想来不是和我说这些。”
“不管你承认亦或者不承认,老夫就是你亲爷爷,这是源自于血缘中关系,你斩不断、也斩不掉!”朝阳老祖道。
张百仁闻言不置可否,朝阳老祖道:“你肯替百义化掉道功,可见你还是顾念亲情的。”
张百仁没有说话,静静看着远处的山峦。
“你修成了我纯阳道观的无上真法,只要你能突破十日同辉,便天下无敌!这中域内外任何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什么气运、因果,在绝对实力面前,都不过纸老虎罢了!”朝阳老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百仁:“三阳正法,你修炼到何种境界了?”
迎着朝阳老祖火热的目光,张百仁闭上眼睛感应着太阳星中的十只金乌。
此时太阳星中,十只乌鸦的腹部居然长出了三只爪子。那十只金乌在太阳星上扑腾,已然解开了阵型,彻底的适应了太阳星灼灼力量。
如今那十只乌鸦已经蜕变为三足金乌,周身金黄色的毛发,不断燃烧着熊熊火焰,似乎与整个太阳星融为一体。
在观察金乌体内血液,已经由红色蜕变为淡金色。
什么时候金乌的血液化作璀璨的金色,那十只金乌便彻底血脉返祖,化作无上大能。
这一日不远了,只是不知张百仁能不能看到,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过了一会才听其道:“十只金乌已经血脉返祖,降临于太阳星中活了下来,只待血脉化作纯金色,此事便成了,如今只是淡金色。”
“当真?”朝阳老祖闻言顿时面带狂喜,老泪纵横:“先祖在上,我张家终于又到了崛起的时机,这天下乾坤宇内,都是我张家的地盘,什么妖族、人族,还不都是我张家的手下奴仆,你若能将十只金乌召唤回来,我纯阳道观崛起就在今朝,荡平四海指日可待。”
张百仁一双眼睛看向朝阳老祖:“纯阳道观究竟是何来历?”
越修炼三阳金乌正法,瞧着那十只金乌大成,张百仁越加觉得三阳金乌正法深不可测。
朝阳老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百仁,面色狂热至极:“你既然练成三阳金乌大法,那便有资格知道我张家来历。”
“我张家血脉高贵无比,世间称尊。当年屈原曾说‘帝高阳之苗裔兮’,以太阳的后裔自居,却不知太阳也只是我张家的手段神通而已,我张家乃是太阳的主人!”朝阳老祖面色狂热。
听了朝阳老祖的话,张百仁忽然一阵头皮发麻,似乎感觉到冥冥中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一般。
“张家先祖乃是天帝羲和,亦号称:义和!”朝阳老祖面色狂热:“我张家先祖是天帝啊!统摄九天十地,宇宙内外的天帝。”
羲乃光,和乃同。
光合世间,天地大同。
张百仁闻言只觉头皮发麻,体内的三阳正法之力也在不断欢呼雀跃,似乎在迎合那无上荣光。
“天帝后裔?”张百仁愣住了。
“当年天帝炼制十金乌,刑罚世间,欲要消灭天地间的诸神、诸妖,使得天地间只留存一种血脉,那边是我张家的血脉,唯有我张家才配存活于天地间”朝阳老祖面色狂热:“当年各路先天神祗对我张家无不屈尊沉浮,被天帝以十金乌炼死的先天神祗不计其数。”
“先祖欲要灭世,只留下我张家血脉,诸天百族自然不许,先天神祗也开始反叛”朝阳老祖说到这里,眼中杀机缭绕,咬牙切齿道:“当时有无上大能‘翌’出世。”
“翌是个叛徒,他背叛了先祖荣耀,背叛了我张家!居然联合残余的众神炼制出射日弓,背后出手射死九只金乌!致使我张家大计功亏一篑!翌乃罪人、是我张家的罪人啊!”朝阳老祖咬牙切齿道。
张百仁听的大脑有些发晕,即便是凭他的修为也被震得五迷三道。
张家居然是天帝后裔?
天帝炼制了十只金乌欲要灭世,却被自己的后裔给射杀了金乌,然后致使天帝灭世功亏一篑?
“真的假的?”张百仁心头一颤,只觉得小心脏彭彭狂跳,后羿射日居然射的是自家先祖?
以前听人说后羿射日拯救众生,张百仁还觉得后羿是个大英雄,但是听到射的是自己先祖,这感觉是何等酸爽。
后羿并不是后羿,而是天帝的后裔。后羿只有一个名字,唤作是‘翌’。
张家也并不姓张,而是以太阳为姓氏,称之为“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