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狭路相逢
张百仁背负双手,赤着脚掌不紧不慢的向大阵中走去,自震位入阵,滚滚惊雷铺天盖地的袭来。
张百仁一袭白衣,背负着双手,所有惊雷靠近周身三尺,尽数为十日炼天图吸收。
“这样也行?”铜灯内的张修瞪大眼睛。
仍凭八卦变动,翻江倒海天地覆灭,我自佁然不动。
所有劫数稍一靠近,便被十日炼天图分解吸收,化作了十日炼天图的力量。
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张百仁逐渐走出大阵,来到了外界。
张百仁眼中满是淡定,手中大袖挥舞,指点山河般,度过了八卦大阵的一层层变化。
洞天外
瞧着浩荡无尽的星河,众位元神真人此时眼中露出了一抹羡慕,但却迟迟不敢跨步进入其中。
有至道强者身形一闪,没入星空中不见了踪迹。
黄巾力士一马当先,在其后阳神真人紧随其后。
废了小半日的功夫度过星河,此时众人顾不得打斗,一窝蜂的涌入的秘境内。
张百仁早众人半日进入其中,若在打斗耽搁下去,黄花菜都凉了,里面的宝物也没有众人什么份了
天旋地转,来到符箓世界。
脚掌刚刚踩到地上,众位阳神真人的脸顿时一变,满是惊悚之色,一股不妙的感觉升起。
那黄巾力士上的太平道弟子扫过场中,心中暗自道:“素闻张百仁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单凭我一个人,怕不是其对手。”
“喝~”
太平道弟子一声呵斥,只见众人脚下本来要发作的符文竟然瞬间止歇,龟缩了回去。
“继续前进!”太平道弟子驾驭着黄巾力士,此时黄巾力士恢复了三丈大小,不紧不慢的踩在脚下符箓所化的山河内。
“瞧,这里有火烧的痕迹!”王艺不知何时出现在场中,指着地上火焰灼烧过的痕迹,眼中满是惊呼。
惊叹于张百仁的修为,居然趟地雷般直接踩了过去,摧毁所有挡在面前的符文,这等本事当真令人心中发毛。
“符箓的世界!这便是上古太平道最后的底牌?可惜没来得及施展!”张衡轻轻一叹。
“顺着痕迹,就能找到张百仁的下落!”酆都大帝纵身而起,直接化作黑烟追了过去。
众人见此,顾不得感慨,纷纷紧随其后。
待追了半日,却是纷纷止住脚步,瞧着拦在面前的浩荡星河,有句话憋在胸中,却不知该不该讲!
马勒戈壁,等在度过这星河,黄花菜都凉了!
“缺德啊!”张衡气得脸都绿了。
一边不知自哪里蹦跶出来的灵宝老祖,鼻子都歪了,瞧着那大阵,恨不能一口咬死张百仁。
“诸位,宝物就在前方,张百仁定然捷足先登,收取宝物!咱们可是耽搁不得时间,哪位有横渡大阵的办法,也不要藏着掖着了!大都督的本事,尔等又不是不知道,单个过去,谁是他的对手?”王艺面色阴沉的道。
听着这话,场中众人沉默!
星河浩瀚无垦,虽然这并不是真的星河,但却也有星河的十分之一真实度。
星河十分之一的真实度,绝对不低了!
毕竟塑造的星河如此宽广,如此浩瀚!
“诸位!”那太平道弟子面色阴沉的看着浩瀚星河,声音传遍全场:“我太平道有一种符文,可以横渡此星河。只是一旦进入核心之地,尔等不得随意擅闯我太平道禁地,不得随意掠夺我我太平道财物。”
星河当前,众人自然是异口同声答应:
“这位道友,你就尽管放心吧,你这黄巾力士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我等如何是你对手?”
“就是就是,我等如何敢在道友面前随意放肆!”
“关键还是那张百仁,此瞭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你还需谨防他才是!”
“就是!就是!咱们绝不会给你添乱。”
众人议论纷纷,说出去的话能相信几分,只有自己才知道。
太平道弟子自然也不肯相信这群老道的鬼话,但又能怎么办?
单凭自己,怕未必是那厮的对手!
那厮随手划分星河,这手段妥妥的压得自己没脾气。
没得选择,只能动用手段,只见虚空颠倒,乾坤调转,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八卦大阵前。
众人站稳身形,放眼打量,瞧着那风火激荡的八卦大阵,惊雷声阵阵轰隆作响。
模糊中只见一道人影在八卦大阵内缓步而行,所有风雨雷电诸般力量进不得其周身三尺。
“张贼休走,还不给我停下!”瞧着张百仁的背影,众人顿时眼睛喷火,撸起袖子便要冲入八卦大阵内。
“诸位莫急,张百仁这厮强行破阵,消耗必然不小;待其穿过大阵,我再出手领诸位自生门进入,将其擒下!”太平道弟子不紧不慢的道。
听了这话,众人稍安勿躁,静静的看着大阵中的那道模糊人影。此时静下心来观看,瞧着虚空中纠缠的地水风火各种惊雷之力,骇得众人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若其中的一股力量,众人或许不费吹火之力化解,但如此几十股力量不断交织纠缠,当真是令人心中骇然。
你有辟火的法诀,但你未必能辟水!
纵使是有辟火、辟水的力量,但那又如何?
水火交织之下,你就一张嘴,你能念几道口诀?
眼下有十几股力量不断交织磨练着张百仁真身,唤作是场中任何一个人,怕都难以应付下来。
似乎听到了外界的动静,张百仁面色平静的转过身,瞧着虎视眈眈的各路强者,微微摇了摇头,转身向着大殿方向走去。
“小子,你麻烦大了,你背后那些人俱都是虎视眈眈,一旦大阵被破,便是你的死期!”张修眼中杀机流转,满是幸灾乐祸。
“是吗?我若死了,你便随我陪葬吧!”张百仁将铜灯塞入袖子里,一双眼睛看向远方那越来越清晰的大殿:“本来大家就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即便与尔等为敌又能如何?何足道哉!”
“轰!”
一阵巨响,低声风火激荡,此时又有巨变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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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一十七章 太平有三宝
八卦阵内起风雷,三元一气造化惊!
坎离调配水火风,更有刮魂灭破气!
八卦大阵内风火流转,无数种模拟而出的大阵之力,不断向张百仁的周身百窍灌注而去,欲要破其窍穴,坏其大道。
人体任督二脉通四肢、脊椎、前胸,是以修道之人尚未修成阳神之前,一旦肉身有损,必然使得任督二脉缺失,难以续接,更何谈调配坎离?
肉身被斩,修行之人的大道便已经断了!
张百仁立于大阵内,周身金光流转,已经察觉到了大阵外的动静。
“区区八卦大阵,也能挡我?”张百仁一剑劈出,斩灭地水风火,正要趁机脱离大阵远去,却忽然只见八卦大阵戛然而止,然后一群道人、武者哗啦啦的围了上来。
那太平道弟子为了阻止张百仁进入太平道洞天深处,不惜停止八卦大阵的运转,也要将众人带入其中,将张百仁拦截下来。
“张贼休走,还不速速俯首纳降!”一位武者出声呵斥。
张百仁眼中冷光流转,下一刻却见指尖一道发丝蜿蜒,划过了虚空。
“噗嗤!”
斗大的头颅滚滚,热血冲天而起。
区区易骨境界武者,也敢在在自己面前放肆,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都督且去,我来挡住他们!”
天边一道剑光划过,莫邪剑剑气惊鸿,所过之处众人纷纷退避开来。
“摄隐娘!你也敢来蹚浑水!”王艺慢慢自阴影里走出来,瞧着挡在前路的莫邪剑,眼中一抹杀机在流转。
莫邪剑轻轻一阵低吟,并未回答王艺的话。
张百仁轻轻一笑:“你且退后,这是本都督的因果,自出道以来,本都督从来不畏挑战,哪里轮得到你替我接梁子!”
“都督赐传摄隐娘无上剑道,隐娘当持弟子礼!师傅有难,弟子服其劳,也是应当!太平洞天内必有重宝,都督且去收了重宝,此地有隐娘一人足以!”聂隐娘声音自莫邪神剑中传出。
一边的北天师道老祖与北邙山君王阴沉着脸,并未出手相助,更未仗义执言。
张百仁两次指划天河,早就已经将众人排斥在外!大家都非傻子,岂会不知张百仁已经起了独吞宝藏的心思。
“张百仁,你若退出太平洞天,一切尚且还有余地!小道素来敬佩都督为人,大都督威名盖世,乃是我辈修行之人的楷模!都督已经得窥大道,我太平洞天又有何物值得大都督这等人物窥视?”太平道弟子面色阴沉的看着张百仁。
“我若说非去不可呢?”张百仁面带笑容,声音不缓不急。
洞天内极有可能流传着太平道的隐秘,甚至于可以凭此推断出南华老仙的一些信息,也未尝可知!
南华老仙才是张百仁的主要目标。
“那就只能恕在下无礼了!”太平道弟子手中符文一变,下一刻脚下黄巾力士猛然一拳轰塌虚空,拳碎山河,只见浩瀚无穷的神威垂落,虚空在一瞬间凝固,化作了钢铁。
张百仁面无表情,身形在那拳风中散开,满天花瓣流转。
再出现时,已经到了那巨人上空,腰间剑气煌煌,似乎能卷动虚空中的曜日。
一剑出,天地似乎凝固,死亡的气机笼罩全场。
“砰!”
夸父已经死了,死人是没有三魂七魄的!
没有魂魄的人,如何会被诛仙剑意压制?
“砰!”
瞧着那遮天蔽日的一掌,张百仁身形再次化作满天花瓣散开,熊熊地水风火阴阳二气卷起,霎时间笼罩全场,欲要将众人炼化。
“阴阳二气,这小子好深厚的修为造诣!居然可以摩弄乾坤,执掌阴阳!”张衡瞧着席卷而来,仿佛两条巨龙绞杀一处的阴阳二气,顿时面色狂变,手中一道符文流转,击穿了阴阳二气,遁逃出去。
符文呈现玉色,瞧起来叫人心中忍不住一阵惊悸,升起一股神圣之感。
这是教祖张道陵亲手为自家嫡子制作的保命之物,堪称天下符箓之祖,具有窃取阴阳造化的神威。乃是符箓中的极品,堪称符道的顶点!
“张贼,好狠毒的心肠!”众人被笼罩在阴阳二气的气场内,顿时慌了心神。
“给我开!”
夸父一声怒吼,脚掌一震,那满天的阴阳二气居然被其一脚震散,消泯于虚空。
细看场中,哪里还有张百仁的影子?
张百仁早就趁机走脱,潜入洞天深处,窃取天地造化了!
张衡一双眼睛扫过场中,瞧着那风火浩荡的八卦阵,露出了一抹阴沉之色:“此地有张修气机!张修果真藏匿在这里!”
二话不说,当先一步向着洞天深处而去!
张衡动作,酆都大帝紧随其后,在之后各路修士有了榜样的力量,自然也不会顾忌那太平道弟子,紧紧追了上去。
“小子,这里是当年张角兄弟设下的符阵,有南华老仙亲自加持,老夫在此苦苦钻研二十几年,却依旧难以找到破阵法门,你待如何进入这大阵?”张修的一点灵光不断在铜灯内挣扎。
张百仁站在大阵前,瞧着那漫天飞舞的金黄色符文,露出了一抹凝重。
九九八十一道金符,就算是张百仁,此时也没了主意。
“这九九八十一道金符,唯有九道是真,剩下都是那九道金符的投影!”张衡身形出现在张百仁身边。
“如何破阵?”张百仁看向张衡。
“家父才是玩弄符箓的祖宗!”张衡一笑,周身浮现出一道玉光,下一刻转瞬即逝,没入大阵内不见了踪迹。
张百仁心中一动,急忙迈步紧追,但是刚刚进入大阵,却见惊雷滚滚,霎时间天翻地覆,无穷天地伟力加持而下,惊得张百仁不得不退出来。
“张衡这厮是想吃独食!”酆都大帝眼中满是阴沉。
张百仁一拳挥出,满天花瓣流转。
时间的流逝在此时似乎缓慢了下来,无限近乎于静止!
时光倒流,只见那一道灵光居然被张百仁硬生生的自时光长河中拉了出来!
“砰!”
满天花瓣炸开,一道红色惊雷,打的那满天花瓣化作了齑粉。
已经成为定数的一切,果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天地不许!
并非是张百仁的修为不够,而是张百仁感应到冥冥之中一道惊雷垂落,修复天地间的秩序。
“好修为!”酆都大帝一阵惊叹。
“可惜,功亏一篑!”张百仁无奈一叹。
“我来!”
酆都大帝正要动手,忽然远处破空声响起,接着就听一阵呵斥:“张百仁,还不速速止步!”
人未到,夸父的一脚覆压乾坤,向着张百仁与酆都大帝踩了下来!
“吼~”
酆都大帝一声吼叫,周身长满了长毛,火红色的长毛!
空气在一刹那燥热了起来。
“夸父,何惧之有!”酆都大帝身形长大,居然抵住了夸父的一脚。
旱魃先祖谓之‘吼’。吼乃是不弱于仙人的存在,早就陨灭于上古大战,但其力量却自血脉中被遗传了下来。
夸父虽然厉害,但终究只是没有意识的旱魃而已,距离成为吼还有很大的距离。
若真的能成为‘吼’,岂还会被人操持?
“旱魃!酆都大帝的本体居然是一只旱魃!”
远处众位道人心中一惊。
“已经有人进去了,你若是在找我等麻烦,你家先祖的宝物被人盗走,可莫要怪我没提醒你!”酆都大帝将旱魃击退三步,方才收回真身,面色阴沉的道。
“胡说,此地乃我太平道先祖亲自设下的符阵,若无通行之法,何人能通过?”太平道弟子一声呵斥。
张百仁摇头不语,只是一双眼睛看着那符文大阵,思虑着破阵之法。
“呵呵,天下符文,皆出天师,你这符文大阵虽然厉害,但是……”酆都大帝冷冷一笑。
那弟子闻言顿时一惊,脸上的表情一滞,露出了阴沉不定之色。
“阁下有夸父这般傀儡在手,在场众人哪个是你对手?你就算将大阵解开,难道我等还能在你手中夺了太平道的传承不成?”春归君不紧不慢的站起身,缓缓自人群中走出来。
“不错,打开大阵,自然可以一辨真伪!”巫不樊缓缓走出来。
太平遗址出世这等惊天大事,南疆岂肯错过?
那太平弟子略做沉思,随即手掌一招,口中念咒,前方九九八十一枚金符居然瞬间收敛,化作了九枚符文,落入其手中。
“正要进去一辨真伪!”那太平道弟子一马当先,向着符文大阵内走去。
“你说,张角那厮死了没有?”酆都大帝跟在张百仁身边,压低了嗓子道。
“当年太平道造反失败,大汉龙气反噬,张家三兄弟死无葬身之地,阳神破散,早就死的不能再死!天子龙气专克我法界,你尽管放心就是!”
众人快步走入洞天深处,过了那符阵,只见眼前豁然开朗,一座琼楼玉宇出现在众人眼帘。
太平有三宝:葫芦、经书和符诏!
在那琼楼之上,有三物神光流转,莹莹照应千年之久,恒古不灭!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经书到手
此时张衡站在那符诏前,口中掐诀念咒,脚踏罡斗,不断炼化着符诏。
对于葫芦与经书,张衡是不看在眼中的。
北天师道是符箓的祖宗,他爹更是符箓的开创者。至于说葫芦,无非藏有一些灵药罢了,张衡也同样不大看在眼中的。
“住手!”
太平道弟子一声呵斥,夸父一拳轰出,向着上方楼阁打去。
“哈哈哈,天地灵物,有缘者得之!”张百仁手中拿出一朵洁白花瓣,缓缓摘下了一片叶子。
天才地宝,有缘者得之!
张百仁当然不甘示弱,这扥关键时刻,强敌环绕顾不得托大,手指一弹,一道洁白的花瓣已经在空中悠悠划过!
天地轰鸣!
山河震动!
面对着太平道弟子的一拳,张衡不得不退开,放开了对符诏的祭炼。
阴阳!
因果!
接连两片花瓣飘飞而出,天地间弥漫了层层的花雨!
地水风火卷起,阴阳二气纵横!
张百仁漫步于阴阳二气之中,天地间纵横飘零着数不尽的花瓣投影!
张百仁缓步徐行,仿佛自开天辟地初生的神祗,眼中目光淡漠,俯视着芸芸众生。
王艺一马当先,率先闯入了阴阳水火之中,向着那琼楼冲去。
张百仁面无表情,继续的走着。
“冲啊!”
各路修士发了疯般,毫不畏惧阴阳二气,飞蛾扑火般冲了上来。
有人在惊叫声中,元神被阴阳二气炼化,彻底的死掉回归虚空。
有的人依仗强横武道,拳脚举手投足间镇压地水风火,向张百仁冲了过来。
“给我留下!”太平道弟子一拳轰出,向着阴阳二气所化的气场打来。
张百仁嘴角嗪着笑容,对于身后的争斗不予理会,一掌伸出大袖遮蔽乾坤,下一刻便向着高台上的宝物笼罩而去。
袖里乾坤短,壶中日月长!
好大野心,居然想要将那三个宝物都收了!
“休想!”
春归君手中一根绿色枝丫劈开地水风火,向着张百仁背后打来,这绿色枝丫也不知是何物所成,就算是阴阳二气也要被其镇压而下。
张百仁面无表情,头也不回屈指一弹!
空间在此刻似乎无限拉长,明明只是咫尺之间,但春归君的枝桠无论如何也难以触及张百仁背影分毫。
“砰!”
一力破万法,一只拳头从天而降,霎时间将张百仁的袖子砸了回来。
太平道弟子,如何眼睁睁的看着张百仁取走自家祖传宝物?
夸父的一拳,破灭万法!
一拳之下,万物粉碎!
张百仁身子化作无穷花瓣,消散于天地间,再出现时已经到了那琼楼之上。
“小子,夺取那道符诏!那符诏乃是操控黄巾力士的本命之物,只要夺取那符诏,便可叫黄巾力士俯首听命,将那夸父尸身收之于麾下……”张衡在一边开口,纵身而起向夸父身上的太平道弟子斩杀而去。
“三头六臂!”
太平道弟子面无表情,只见夸父肉身扭曲,再出现时已经化作了三个脑袋,六双手臂。威风凛凛仿若天神重临世间!
而那太平道弟子却位于三个脑袋中间,被夸父的尸身牢牢护持住。
此时听了张衡的话,那太平道弟子顿时变了颜色,夸父尸身一掌伸出向张百仁拿去。又有一掌伸出,向着张衡拿去。在有一只手掌拿向了虚空中的太平三宝。剩下的三只手臂扬起向场中群雄横扫而去。
“擅动太平三宝者死!”太平道弟子猛然一声怒吼,声音里充斥着无尽的愤怒。
阳神聚散无形,一个转身便避开了覆压乾坤而下的手臂,向着高台上的三件宝物拿来。
“本座当前,哪有各位动手的份!”张百仁掌中花瓣疯狂旋转,铺天盖地的花瓣烙印四处飞溅。
数不尽的花瓣向虚空中拥簇去,所过之处沾染了点点神光,霎时间空间扭曲。
“啪!”
夸父的一拳落下,张百仁不得不避其锋芒,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落在了那经书上。
太平有三宝,经书、葫芦和符诏!
葫芦无非是洞天之物,张百仁并不在乎!以他的修为,开辟虚空虽然不简单,但却也不是太难。
至于说那符诏,已经被众人盯上,更被那夸父尸首锁定,张百仁只要不是傻子,就定然不会去抢夺那符诏。
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轻轻的将那散发着金光的经书拿在了手中!
张百仁眼中带着一抹笑容,指掌间阴阳二气流转,所有禁法灰飞烟灭,经书已经落在其手中。
先夺取了经书,然后在争夺符诏也不迟!
将经书塞入袖子里,张百仁回身望去,却见众人已经围绕着葫芦打成一团。
在看那符诏,此时夸父的三双手臂齐齐笼罩而下,对于符诏势在必得!
“嗡!”
张百仁手掌一招,腰间长剑自动拔出剑鞘,落在了张百仁手中。
“砰!”
手掌落下,张衡、酆都大帝飞了出去,春归君手中绿色枝丫更是被崩飞。
一阵哀嚎声传来,惊得众人四处逃散。
夸父一掌将符诏拿在手中,转身向着琼楼上的众人拍下。
张百仁面色严肃,身形飘然后退,并不打算直掠锋芒。
“将宝物给我留下!”太平道弟子将符诏塞入怀中,再次催动夸父肉身,向着场中的群雄打来。
“砰!”
一拳落下,血肉横飞!
“葫芦不见了!”
一声惊叫,惊得群雄俱都是纷纷扫视场中,眼中露出了震惊之色。
夸父的一拳居然崩碎了葫芦禁制,也不知是谁趁乱盗走了葫芦。
“好本事!”张百仁心中一惊,他居然没有看到那葫芦是如何失踪的,对方手段简直到了鬼神莫测的地步。
“唰!”
巨人手掌一抛,却见虚空中金色符文流转,挡住了众人的归路。
“留下我太平道的宝物,不然今日诸位休想离去!”黄巾力士一步迈出,挡在了大阵前方,虎视眈眈的扫视着场中群雄。
群雄默不作声,一双双眼睛俱都是齐刷刷的看向了张百仁,露出了看热闹之色。
葫芦不知所踪,但经书落在张百仁手里,却是大家有目共睹。
没有人会帮助张百仁!张百仁虽然不是武林公敌,但也相去不远。
长剑背负在身后,张百仁面无表情的看着夸父那遮天蔽日的身躯,神胎内的绝仙剑意在缓缓酝酿。
“张百仁,交出我太平道根本经书,不然今日休怪贫道不客气!”那太平道弟子俯视着张百仁:“尔等擅闯我太平道禁地,不请自来是为贼,还请都督交还天书,全了你我之间的因果。”
“我与你之间,没有因果!”张百仁手指缓缓的划过长剑,目光冷厉的看着太平道修士:“天才地宝,世间诸多宝物,有缘者居之!既然经书落在我手中,那便说明机缘到了,道友乃修道之人,理应顺应天命,何必逆天而行!”
“好一张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的嘴,颠倒黑白都督若说第二,天下无人敢称第一!今日就算你说破嘴唇,只要不交出我太平道宝物,小道决不能放尔等出去!”太平道弟子冷冷一哼。
“诛仙死!陷仙亡!戮仙过处起红光!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神仙血染裳!”张百仁一声轻轻低吟,下一刻剑意冲天而起,场中群雄惊惧,犹若大难临头。
剑意一闪即逝,内敛到极致,只见张百仁身化红光,向着那夸父尸首斩了过去。
“黄巾力士!”太平道弟子一声怒喝。
“砰!”
一拳挥出,空气化作液态,但却又瞬间炸开。
黄巾力士的一掌,似乎覆压一片虚空,亦仿佛是佛祖手下镇压那猢狲。
“砰!”
大地崩裂,地动山摇。
“杀!”
剑光直指夸父尸首护持的太平道弟子!
三头六臂确实是逆天,六只手臂化作了层层天罗地网,任凭张百仁剑虹分化,聚散无形,但那六只手臂仿佛铜墙铁壁般,张百仁难以穿过去。
“张百仁,你虽然修为高深,但却底蕴浅薄,我等无上大教,岂能没有压箱底的本事?你纵横江湖神通无双,但我却不怕你!”那太平道修士冷然一笑,眼中满是嘲弄。
“是吗?”
张百仁忽然散去剑光,身形落在了琼楼上,瞧着面色傲然的太平道弟子,忍不住轻轻一叹:“想不到!着实是想不到,居然被人小瞧了!”
“待我破去你三头六臂,看你还有何话说!”张百仁体内神胎中一缕剑气伴随着剑意,缓缓注入了手中宝剑之内。
“嗡~”
无数的刀枪棍棒此时齐齐嗡鸣,下方各路武林人士手中的长剑更是在不断瑟瑟发抖,似乎臣民遇到了天子一般,不断的震动、瑟瑟发抖。
“铛!”
张百仁屈指一弹,下一刻纵身而起,口中念动诛仙剑诀。
“故弄玄虚,给我死来!”那弟子再次驾驭着傀儡,猛然一掌拍了下去。
张百仁一步迈出,周身虚空扭曲,花瓣飞舞环绕,刹那间便围绕着那遮天蔽日的手腕走了一圈。
“噗嗤~”
血液喷洒,虚空映红!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大战不休
一根法相所成的手臂,居然被凭空斩断,跌落在地!
金黄色血液在汨汨流淌
“砰!”
手掌坠落,大地上卷起了阵阵的烟尘,惊得场中众人俱都是骇然变色,再一次对于张百仁的剑道修为有了本质上的认识。
万法不破,无坚不摧,经过数千年祭炼,金刚不坏的上古神人尸体居然就这般被张百仁斩断了一只手臂!
法相崩溃,血液流淌而下。
金身在次化作了一头两臂的手掌,此时那太平道的弟子眼中满是悚然!
这可是太平道上古征伐天下,推翻大汉王朝的无上神器,居然就这般被人破掉,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不死不灭!”
太平道弟子一声呵斥,地上的血液逆流卷起,断肢重生。
“如何?”张百仁看着那太平道弟子。
那太平道弟子面色阴沉,张百仁嗤笑一声:“本都督无异与你为敌,但你若不知死活,总是想找本都督麻烦,说不得本都督要和你较量一番了!”
“再来!”太平道弟子眼中杀机流转:“逐日之杖!”
一声令下,夸父虚空一握,一根乌黑的权杖被其拿在手中。
一杖而下,虚空似乎在刹那间凝固,时间停止了流淌。
张百仁面色豁然一变,手中长剑归鞘,一朵洁白色花朵被其拿在手中。
轻轻的
一片花瓣被其拿在手中,张百仁眼中满是笑容的看着那夸父尸体,屈指轻轻一叹。
轮回!
轮回法则!
一瓣花瓣无视了时空,无视了距离,无视了权杖,径直没入夸父的眉心祖窍之中。
“轰!”
权杖砸落,张百仁肉身化作无数花瓣四散飘零。
死了么?
酆都大帝一双眼睛看向张衡,张衡瞧着那满天花瓣,摇了摇头:“既然已经成为阳神真人,岂有那么容易死亡?”
果然
满天花瓣重组汇聚,张百仁肉身重新出现在虚空中,一双眼睛扫视着场中的众位强者。
“你对我的黄巾力士做了什么?”太平道的道士眼中闪过一抹杀机,细细查看一边脚下的黄巾力士,露出了一抹难看之色。
张百仁笑而不语,只是慢慢把玩着手中的花瓣,下一刻只见那夸父尸身复活,一股蓬勃的生机在不断苏醒。
轮回!
利用轮回法则,使得夸父复生!
即便只是在花瓣法则下复生的夸父,已足以更改冥冥中的许多定数。
夸父生机复苏,说不得某一日当真能由死转生,再次复活!
“这是哪里?本尊不是死了吗?”夸父缓缓的睁开眼,眼中生机流转,满是迷茫之色:“太阳呢?太阳可曾复归?你又是何人,为何站在我的肩膀!”
夸父扭头看着肩膀上的‘蝼蚁’。
那太平道弟子闻言顿时脸上冷汗层层滑落,连忙催动控制法诀,向着夸父镇压而去。
“张百仁,你找死!”
符文散发出神光,将夸父刚刚复生的灵智镇压下去,此时那太平道弟子终于变了颜色。
夸父是死了,若真的叫其尸身诞生灵智,只怕最先遭殃的便是太平道众人。
“镇压!给我镇压!”
太平道弟子不断催动符篆,镇压着脚下夸父尸身刚刚回归的那一丝丝灵性。
“轮回的种子已经种下,一切结果皆已经注定,早晚有朝一日,夸父的意识会重新凝聚。太平道胆敢亵渎其身躯,日后太平道必然会被夸父大圣追杀,死于夸父大圣的手中!”张百仁信誓旦旦,瞧得那太平道弟子眼中惊悚,头冒冷汗,恨不能立即将张百仁千刀万剐。
“拔出手段,免你一死!不然今日你休想活着走出去!”太平道修士眼中杀机流转。
张百仁嗤笑不语,下方各路修士俱都是面色默然,仿佛看热闹般。
“小子,交出太平道的‘治都天功印’,老夫与大都督有几分交情,对于生死存亡之道,看得更是透彻,或许有几分机会助你降服那尸体刚刚诞生的灵性!”北邙山帝王扫视了一遍场中,却迟迟不见洞天内有治都天功印,随即忍不住开口。
“又是一个想要打我太平道主意的人!果真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你是何人,也敢打我太平治都天功印的主意!”那太平道弟子面带冷光,眼中满是不屑。
“我乃北邙山新任君王,只要你肯交出太平道治都天功印,本王可以助你磨灭那尸体中衍生的灵智”酆都大帝不紧不慢道。
“原来是北邙山新诞生的大帝,失敬!失敬!”那太平道弟子双手抱拳,只是眼底并无什么尊重之色:“阁下若能将尸体中的灵性磨灭,治都天功印自当双手奉上。”
听了这话,酆都大帝纵身而起,一步迈出向着黄巾力士:“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只是才走到一半,便见黄巾力士一掌覆压乾坤,遮盖天地的向着酆都大帝打来:“治都天功印乃我太平道祭酒的凭证,打此主意者杀无赦!”
一边说着,太平道弟子催动符文,向酆都大帝打来。
酆都大帝眉头皱起,周身鬼气缭绕,伴随着一道黑色的天子龙气,向着夸父镇压而去:“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治都天功印,你若交出来也罢了!若不交出来,今日便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呜嗷~”
天子龙气咆哮,酆都大帝现了旱魃真身,法天象地神威无边,脚下大地节节融化,化作了滚烫岩浆,向着夸父镇压而去。
“给我开!区区一个旱魃,也敢自封北邙山君主,也不知是谁给你的胆子!”那太平道弟子手中法印不变,只见一条黑龙缠绕着夸父的尸身,自双腿盘旋而起,向腰间缠绕了过去。
天子龙气,破灭万法!
当年北邙山君主死前也是一方皇帝,天子龙气亦随之转化为死阴龙气。如今成为北邙山主宰,重开酆都鬼界,天子龙气更是壮大了不知多少倍。
可惜了!
天子龙气虽然破灭万法,但夸父神威无穷,有无匹伟力,生前乃是可以逐日的大神,诞生于天帝时代,与张百仁的先祖同在,岂是易与之辈?
严格说起来,夸父是与天帝同辈的存在,虽然修为远远及不上天帝,但有资格逐日,便是莽荒中大能里绝顶的存在。
“给我开!”夸父面色不变,时间似乎在其身上定格,脸上永远都是那副疲惫的姿态,数不尽的疲惫。
夸父周身经脉如龙,轻轻一阵颤抖,猛然发力,竟然挣开了天子龙气,手中逐日权杖落下,向着酆都大帝打来。
“砰!”
酆都大帝须发皆张,仰天怒吼,却及不上权杖的力量,没入了岩浆中,迟迟不见踪迹。
“微末手段,也敢打治都天功印的主意!”太平道弟子面带不屑,那夸父一步迈出,向着张百仁踩来。
张百仁摇摇头:“夸父肉身坚固无比,就算是我出手,亦难以撼动!不过好在死物终究只是死物!”
“六字真言贴!”张百仁手中六字真言贴大放神光,口中默默念诵咒语催动:“吽嘛尼叭咪吽!”
六字真言贴如梦似幻,向着夸父镇压而来。
“混账!”太平道弟子瞳孔紧缩,手中一道金光流转的符箓,猛然冲天而起,向着那六字真言贴迎了过去。
张百仁面带不屑:“螳臂当车!”
只见那六字真言贴一变,就要将那金符封印。此时夸父出手,权杖过处虚空坍塌。
“砰!”
浩瀚的气流肆虐着场中的众人,各路武者纷纷后退。
“上古大神若只有这么点本事,还混什么?早就被斩杀了!”太平道弟子此时干脆纵身一跃,直接没入了夸父的口中。
“嗡!”
下一刻夸父周身无量神光绽放,睁开了紧闭的双目,在那一刹那似乎活了过来。
扭了扭脖子,仿佛钢筋被扭断的声音响起。
“杀!”
夸父身形节节暴涨,化作了几十丈高的巨汉,手中权杖遮天蔽日仿佛乌云般,向着场中众人砸了下来。
众人的死活,张百仁当然不会去管!也没心思管!
得了好处,便趁机溜掉才是!
“合道!”
下一刻张百仁怀中玉简散射出乳黄色光芒,此时此刻的张百仁仿佛与天地相合,与法则同在。
一根手指轻轻点出,这一刻给人一种错觉。似乎微不足道,犹若脚下微不足道石子一般的张百仁,此时化作了遮天蔽日的巨人!
一根手指纤弱无比,但此时似乎充斥着整个乾坤,众人俱都化作了那一根手指之下的蝼蚁,性命此时操之于人手!
慌了!
此时场中的众人慌了神!
正在大肆破坏,欲要镇杀众人的太平道余孽慌了神!
“砰!”
山川崩裂,地动山摇!
那巨人居然在张百仁的一根手指下化作了微不足道的蝼蚁,然后被其一根手指狠狠的点了下去,一寸一寸的捻入了脚下的泥土灰尘之中。
“砰!”
群山荡漾起无尽的涟漪!
几十丈高的法身被破,化作了丈许大小,沉浸在泥土中动弹不得。
张百仁慢慢收回手指,此时面色一阵苍白。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霸道番天印,破碎乾坤
法天象地
调动的法则越多,天地之力越多,对于自身真气消耗也就越大。
虽然理论上来说,阳神境界强者的法力无边无际,但却也不能无限输出啊!
张百仁背负双手,双手笼罩在袖子里,只是手指在不断颤抖,疼痛欲裂。
天地力量无穷无尽,修士法力无边,但天地的力量想要显现出来,还需要有作用、寄托之物。
就好像是两根形状完全相同的木棍与一根铁棍,能承受的重量绝对不一样!
张百仁的手指也是如此,他的法力无限,天地之力无限,但肉身能承受的力量却有限。
担负在钢筋与木棍上的力量,过度的负重,只会瞬间断掉。
“哈~”
一声呐喊自大地中雷霆般滚滚扩散,地上的青石在不断震动,远处琼楼玉宇倒塌,化作了一片废墟。
大地崩裂,夸父一脚迈出,罡拳撕裂长空,所过之处爆裂不停,向着张百仁打了过来:“受死吧!”
张百仁摇摇头,手掌伸出遮天蔽日,笼罩乾坤。
“砰!”
毫无意外,夸父又被其一掌拍入地下!若非自家合道有限制,张百仁早就无敌于天下了。
半个时辰的时间!
足以好好陪这夸父的尸身玩玩!
“可惜了,这小子只学了太平道半吊子手段,黄巾力士的手段发挥不出十之一二!否则也不会有今日这般凄惨!”一位黑袍人站在角落里暗自嘀咕。
“可服了?”张百仁俯视着脚下的烟尘。
“我不服!”夸父猛然站起身,居然毫发无损的向着张百仁走来。
“真是难缠!”张百仁摇摇头,他虽然能击败此人,但想要击杀却不太现实。
除非利用诛仙四剑剑阵,可是值得吗?
张百仁有更大的棋盘,当然不会暴漏出自家的底牌!
“既然如此,本都督只能镇压你了!”张百仁轻轻一叹。
“镇压我?做梦!”只见夸父一步迈出,居然收了符阵,径直出了洞天世界,消失于无穷寰宇。
张百仁负手而立,瞧着夸父远去的背影,许久无语。
“张百仁,待我炼化符诏,再来与你讨教,取尔项上人头!”太平道修士的声音远远传来。
太平道修士,人人得而诛之!
当年太平道欲要另立黄天,重启天地劫数,可惜却被人坏了大计,致使功亏一篑,张家三兄弟战死!
黄天若成,天下道门唯有太平一家,再无其余之人传道的余地。
“都督,治都天功印还在那小子身上!”酆都大帝自泥土里钻出来,瞧着那太平道修士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凝重。
张百仁摇摇头:“治都天功印并不在此人身上!”
之前张百仁合道天地,洞悉了此人身上的气机,代表太平传承的治都天功印根本就不在此人身上,否则此人也不必混得这么惨,数千年来不曾听到太平道的消息。
“治都天功印在哪里?”
“不知道!”张百仁摇摇头,转身便要离去。
“都督且慢行走!”王艺化作一道扭曲不定的影子,挡在了张百仁前路。
“你待有何事?”张百仁扫视着王艺。
“诸般宝物,唯有经文可以共享,当年太平道符箓造化之术独步天下,玄妙万端,我等欲要请都督留下天书,大家共同参悟!”南天师道老祖此时慢慢走出来。
“你也要挡我?”看着眼前的南天师道老祖,张百仁轻轻的摇了摇头:“土鸡瓦狗而已!”
“非是道长一人挡你,而是我等共同的意思!”
哗啦啦的一大群人,霎时间站出来挡在了张百仁的身前。
张百仁目光慢慢扫过眼前众人,随即摇摇头:“利欲熏心之辈,死不足惜!”
“区区太平道传承,也不瞒尔等,本都督还真未放在眼中!当年本都督偶然得了一道印诀,请诸位品尝一番!”张百仁右手忽然结印,天地万物似乎被镇压,时空在此时迟缓凝实,时间的流速在不断迟缓。
张百仁背负双手,眼中露出一抹嗤笑。
自从成就阳神后,自己还从未施展过广成子的番天印。
阴阳、五行之气流转,刹那间便已经密布张百仁的手掌,一道道怪异的符节,居然朦胧中显现于张百仁右手道道横纹指肚之上。
“镇!”
镇压天下!
镇压万物!
一尊印玺似乎自时空深处而来,猛然向着场中砸下。
元神修士被禁锢,元神动弹不得,似乎化作了一只提线木偶。
为有阳神真人勉强化作虚无,避开了这一击杀招。
“砰!”
一印落下,太平道整个洞天为其掌控,霎时间大地翻转,乾坤摇动。
数不尽的雷光、烈火升腾,太平洞天居然承受不得张百仁这一印之力,轰然裂开。
太平洞天炸了!
整个洞天炸裂!
元气暴动,地水风火卷起!无数太平道藏匿的宝藏,此时纷纷坠落于地。
宝物无数,却没有人捡!
所有人都在忙着逃命!
水火无情,地水风火无情,虚空乱流更无情!
所有人都在忙着逃亡,包括事情的作俑者张百仁。
一朵洁白色花瓣在虚空乱流中穿梭,不断的飘荡,仍凭地水风火卷起,花瓣过处无数烙印花瓣洒落,虚影漂浮而下,地水风火瞬间镇压而下。
远处,站在太平洞天外观战的人却是目瞪口呆,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众人正在猜测太平洞天内的情形,却不曾想下一刻虚空忽然炸裂,数不尽的宝物坠落,地水风火卷起,仿佛灭世大劫一般,无穷的能量向着四面八方扩散,摧毁方圆十几里的一切。即便是有大能出手,却依旧难以扛得住那虚空乱流的力量。
好可怕的力量!
“镇压住,决不能叫那能量逸散出去,不然到时候毁灭此地地脉,咱们所有人都难逃其咎,因果业力缠身!”瞧着那浩瀚无穷的能量风暴,春归君顿时急了,一根枝桠猛然伸出,只见枝桠过处,地水风火居然竟然瞬间平息。
“救命啊!”有修为稍弱的见神武者在地水风火中不断挣扎。
“救我!”一位道人的身子被地水风火炼化,化作了道道灰灰,飘扬于天地之间。
“张百仁,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做下如此杀戮,莫非当真不怕天罚降临!”李昞此时立于云头,瞧着下方不断扩展吞噬大地灵脉、锦绣山河的地水风火,忍不住一声怒喝。
这可都是自己儿子的江山啊!
这江山早晚都是李家的,张百仁如此毫不怜惜的折腾,李昞心中岂能没有火气?
“哦?”
张百仁所化的花朵飞出地水风火,肉身重新显露于世间,一双眼睛看着天空中的李昞,露出一抹讥讽:“若真的有天罚,你这种败类岂能存活于世间?”
“你!”李昞闻言气急,只是瞧着张百仁眼中的凶光,却不敢放狠话。
“修道之人若不爱己身,不爱天下众生,黎民百姓,也是该死!修什么道,求什么真!”张百仁面色冷然。
“张百仁,你好大的胆子!今日诸般罪过,皆要加持于你身!”问素的一位老祖灰头土脸的自虚空狂暴的乱流中讨得性命,瞧着背负双手静立的张百仁,忍不住开口呵斥。
“蝼蚁一般的东西,也敢指责我!”张百仁手掌一伸,一盏铜灯出现在手中“杀!”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地水风火都炼不死的老怪物,张百仁心中已经动了杀心!正要趁此机会,将场中修士一网打尽!
张百仁落井下石的老毛病又犯了!
“阿弥陀佛!”忽然远方无量佛光流转,达摩脚踏虚空,缓步而来,所立之处无穷佛光缭绕,居然义无反顾的冲入了地水风火之中。
“这和尚倒是慈悲心肠”李昞看着达摩法师的动作,眼中露出一抹赞许,一只手掌伸出,欲要平定那地水风火。
“都督且住手!”眼见着张百仁便要趁乱下杀手,忽然无穷的乱流中传来一道淡漠笑声,只见张衡缓步走出:“都督,地水风火若不加以制止,必然会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贻害无穷!”
“是啊!道人有罪,草木何辜?还请都督大发慈悲,饶了众道人!”灵宝的老祖走了出来。
在之后,南天师道的阳神老祖自天边而来,三人呈现三角状将张百仁围在中心。
“尔等也要与我为敌?”张百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都督,这里面可是有道门的一半力量,你若真将其埋葬在这里,只怕我道家就完了!必然元气大伤!如今佛家气势汹汹而来,若再添折损,那该如何是好?”张衡无奈苦笑。
无关乎个人恩怨,只为了道门大局罢了!
“都督,你又不是没看到,黄天道的余孽又将死灰复燃,还请都督手下留情,为我道门留下一线火种!无论如何说,道门都是张家的道门,是你先祖开辟的,岂能毁于一旦?”酆都大帝缓缓走了出来。
陆陆续续十几道人影将张百仁围住,锁住了四面八方!
“唉!”张百仁叹了一口气。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治都天功印,佛李勾搭
张百仁瞧着眼前的各路群雄,眼中露出一抹无奈之色,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当初张百仁提醒各大道门,佛家将成大患,但偏偏道门中人却一直以为佛家龟缩塞北,不敢真的插手中原之事,更何谈卷土重来。但谁知道,佛家不但真的做了,而且还和朝廷勾搭在一起,顿时打了各大道门的修士一个措手不及。
措手不及,确实是措手不及!
如今佛家崛起,佛家最善于蛊惑人心,即便暂时尚且没有佛子、比丘尼下山,但却依旧有无数信众将佛家教义流传天下。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佛家教义在每一分每一秒的以一种疯狂的速度扩张,不断侵蚀着属于道门的利益。
如今众位强者将自己围住,就算张百仁托大,也决然不敢真的翻脸。
张百仁手中长剑归鞘,瞧着那浩荡的地水风火波涛,摇了摇头便要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阵狼哭鬼嚎卷起,黑压压的鬼怪覆压天际,空气仿佛波涛般动荡,炼化万物的地水风火之力居然凭空被一股股阴冷的黑雾泯灭。
细看那黑雾,哪里是真的雾气?每一滴水汽,都是一个面色狰狞的亡魂!
“治都天功印!”张百仁整张脸顿时面色凝重下来。
“当年百万黄巾力士席卷九州,差点推翻了汉王朝的统治,想不到死后黄巾力士居然生魂入治都天功印,在治都天功印中永生!”张百仁面露惊叹之色。
此力士非彼力士,这里说的黄巾力士,是张角以妖术蛊惑造反的百万群众。
百万厉鬼,不谈其质量,单论数量便是一个恐怖的天文数字。
谁若能得了那治都天功印,用以寄托元神,只怕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百万厉鬼,怕就算是张百仁,也需退避三舍!
那铺天盖地的厉鬼,居然以地水风火,无尽乱流为食,被张百仁一印轰爆的太平洞天,生生被那百万厉鬼吞噬,当真是不可思议。
“呜嗷~”
治都天功印出世,稍一出世便有无匹神威纵横天下,无数鬼神自中土内外狼哭鬼嚎,似乎此时受到了治都天功印的影响,下一刻就要被治都天功印收摄。
“治都天功印是我的!”酆都大帝猛然自废墟中窜出来,周身仿佛深不见底的无底洞,所有厉鬼与其相撞,霎时间渺无踪迹。
瞧着酆都大帝欲要收取治都天功印,一边观战的众道人俱都是神情狂变,眼中露出了一抹贪婪。
一边张衡手指动了动,但终究是摇摇头,没有出手。
酆都大帝实力通天彻地,乃是由死转生的无上大能,实力未必会弱于自己。如今北天师道与酆都盟约,却是不宜翻脸。
张衡不动,一边的各家老祖皆是心有顾忌,为了一件宝物,得罪一位实力通天彻地的人物,这笔买卖划不划算,大家心中应该有数。
“阿弥陀佛!此地冤魂缭绕,我佛家最善于超度之法,劳烦施主将宝印让于和尚,待和尚超度了这无辜生灵后,再将印诀奉于道友身前,岂不是妙哉?”
天边佛光缭绕,达摩步步生莲,脚下莲花在缓缓绽放。
三两步便已经赶至场中,只见其脑后佛光缭绕,接着就见那无数厉鬼纷纷没入其脑后佛光,略作挣扎便面露虔诚之色,化作了一尊佛家信徒。
“达摩,你等外教,也敢与我为难?”酆都大帝一拳轰出,气血沸腾,炙热的本源之力似乎要将虚空点燃。
鬼并不一定为佛所克制,更何况酆都大帝并非鬼物,而是由死转生窃取阴阳的圣者。
“啪!”
达摩一掌伸出,似乎包络乾坤万象,只听得‘啪’的一声响,二人齐齐后退三步,接着拳脚衔接,打得虚空片片崩裂,无数鬼魂哭爹喊娘的向着治都天功印中逃去。
达摩与酆都大战,齐心协力争夺宝印,顿时叫场中的众人松了一口气。
三百回合之后,酆都大帝呵斥一声:“各位道友,这秃驴太厉害,劳烦众位道友替我挡住其半刻钟,待我收了治都天功印,再来给众位道友答谢。”
张衡摸摸下巴,瞧着场中打得难分难解的二人,缓缓开口道:“治都天功印关乎重大,涉及道门与佛门对抗的关键,无论如何也绝不能叫治都天功印落入佛门手中。”
说着话,张衡手中一道符笔划过虚空,向着达摩点去:“法师,张衡前来讨教高招!”
“达摩肉身成圣,道兄一人怕不是对手,我等前去助阵!”又有几道人影随着张衡,向达摩围攻而去。
“阿弥陀佛!”
达摩一步后退,背后袈裟遮天蔽日,似乎能收拢乾坤。
一晃之间,已经退出战圈,双眼看着虚空中的道门高手,转身离去:“天数如此,却又如何啊?”
人群中,春归君瞧着达摩远去的背影,再看看天空中傲立的道道人影,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随即瞬息远去,向着达摩追了过去。
“法师留步!”
出了人群几十里,春归君身形一闪,堵住了达摩的去路。
“这位施主,不知有何指教?”瞧着春归君,达摩和尚面带笑容,手中晶莹的念珠在缓缓捻动。
“方丈实力通天,佛法精湛,乃是天下少有的高僧大德,绝非道家那些鄙人可比,本座对于方丈敬佩至极,特来相邀方丈前往太原李家一行,我家公子于佛法钦慕已久,不知方丈可否赏脸?”春归君面带笑容。
“太原李家?”达摩的眼睛顿时一亮:“莫非是李建成公子?”
“非大公子,而是二公子世民!”春归君不紧不慢道。
达摩闻言顿时失去了兴趣:“原来只是二公子,和尚还要回去念经打坐,施主请回吧!”
“呵呵,你这和尚好不知趣!却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大公子素来崇尚道门,岂会将你佛家看在眼中?我家二公子得武王传承,乃天命之主,如今潜龙未起,方才有你外道机会,若待我家公子崛起,佛门怕是悔之晚矣!”春归君巧舌如簧,佛家力量不弱,若能拉拢入李世民麾下,当大有可为。
达摩闻言略作沉默,一双眼睛扫视虚空,不动声色的转身向前走:“和尚如今被道门盯死,岂敢外出半步?二公子若有心思,还请寻个时机,前来少林一行。”
看着达摩远去的背影,春归君面带笑容,知道这件事成了!
确实是成了!
在看场中,此时酆都大帝已经收了治都天功印,与群雄告别,消失在虚空中。
张百仁背负双手,瞧着围绕在自家周身的众道人,缓步迈出向北方而去。
那挡在去路的道人立即恭敬的让开路,不敢有丝毫为难。众位道人虽然有心窥视那太平道的无上典籍,但面对着气势压人的张百仁,谁都没有开口的勇气。
一道道阳神散去,元神真人各自回归肉身,太平道遗址出世的消息,却是天下皆惊,霎时间传遍中原内外,惹得无数修士心中震动。
才刚刚回到洛阳府邸,尚未来得及喝上一口茶水,就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都督,门外一女子求见!”
“可曾通传姓名?”陆雨扫过侍卫。
“赵如夕!说有急事求见都督!”侍卫着急忙慌道。
张百仁动作一顿:“赵如夕?他这般急切见我所为何事?莫非……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叫他进来吧!”张百仁手指敲击着案几,露出了一抹沉思之色。
不多时,就见满面泪水的赵如夕脚步匆匆的跑进来,临门一脚身形踉跄差点绊倒,好在赵如夕根底扎实,并未曾摔倒,而是扑在了张百仁身前:“百仁!百仁!不好了!不好了!你弟弟离家出走,欲要前往佛门修行,你可要做主啊!这可是你张家独苗苗,决不能度入佛门啊!”
“什么?”
张百仁闻言目光一闪:“姑姑是说,百义居然想要出家,弃道从胡?”
“是呀!昨夜百义悄然离去,唯留一封手书,若非晓宁哭诉,只怕我等都来不及发现!”赵如夕不断哭啼。
听着赵如夕的话,张百仁一张面孔顿时难看了下来,眼中满是怒火在不断升腾。
“是其自愿入佛,还是有人蛊惑?”张百仁逼视着赵如夕。
“不知道!百义离去的太突然,晓宁已经有了身孕,这孩子忽然遁入空门,这不是害人吗?你爹与晓宁已经连夜追赶了上去,你快点去吧!若是晚了,真的拜入佛门,晓宁该如何是好?”
晓宁,便是那漂亮的小寡妇了!
张百仁慢慢推开赵如夕,缓缓站起身在大殿中走了一圈:“突然弃道入胡,怎么会这样?”
“百仁!”赵如夕泪眼婆娑的看着张百仁。
“不妨事,我先去走一遭!”张百仁拍了拍赵如夕肩膀,身形凭空消失在大殿,已经不见了踪迹。
嵩山
少林寺
今日少林寺山脚下来了一位锦袍公子
“张百仁!你来我少林寺作甚!”瞧着那锦袍公子,看守山门的知客顿时呲目欲裂。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百义入佛,风起少林
张百仁当初于少林寺大开杀戒,那一日成为了许多人午夜惊醒,挥之不去的梦魇。
无情的剑,无情的人!
苍生如猪狗,莫过于此!
“张百仁,你还来我少林寺作甚?”
“不好了!不好了!张大魔头又来了!”
少林寺一阵鸡飞狗跳,无数门人弟子列阵门前,虎视眈眈的看着张百义。
张百义脸上笑容僵滞在哪里,一双眼睛看向虎视眈眈杀气腾腾的少林寺众人,觉得一阵蛋疼。
自己大哥在江湖上威名如何,单凭这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蛋,便可检验出来。
“阿弥陀佛,在下张百义,张百仁是我大哥!诸位法师莫要如此惊慌,在下来此是为了求见达摩法师,绝非与诸位为难的!”张百义苦笑双手合十行了一记佛礼。
听了这话,众位僧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阁下究竟想要玩什么把戏!好歹你也是威震天下的强者,何必这般捉弄人?你如有不满,尽管划下道来,咱们接着便是了。”
“就是!就是!咱们可从未听闻都督有什么弟弟!”
“今日你休想踏入我少林寺半步!”
众位僧人议论纷纷,张百义苦口婆心的解释道:“我当真只是张百义,张百仁是我哥哥!”
“还请诸位法师通秉,就说在下求见方丈!”
任凭张百义磨嘴皮子,众位僧人俱都是面无表情,坚决不肯放张百义进去。
“阿弥陀佛,清净所在,何人在此喧哗?”一声佛号响起,犹若晨钟暮鼓,叫人心中忍不住的荡漾起佛理,智慧的火花电光火石般照耀千古。
“拜见方丈!”
少林寺众位弟子门人纷纷拜见。
“凡夫俗子张百义,拜见法师!”张百义居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达摩自然识得张百义,也知张百仁所来为何。
你以为那两颗佛骨舍利是那么容易炼化的?
“施主所为何来?”达摩不紧不慢道。
“小子仰慕佛法,特求法师开恩,超度在下!”张百义额头触地。
瞧着那张一般无二的面孔跪伏在自己脚下,就算以达摩的心性,此时也不由得畅快至极,心中升起一股别样快感。
“佛门广大,众生皆有佛缘,只是施主夙愿未了,红尘因果未度,怕难入我沙门!”达摩故作推迟。
“法师,弟子一心礼佛,还请法师恩许!”张百义恭敬的拜倒在地。
达摩仔细的审视着张百义,过了一会才道:“张百义,你修我佛门大欢喜禅法,便是与我佛有缘,既然如此那老夫便收下你吧!你且沐浴净身,待老夫为你开度!”
“多谢法师!”张百义面带笑容,恭敬的行了一礼,满是欢喜的站起身子。
一行人入了寺庙,待到晌午,才见张斐与许晓宁追了上来。
瞧着那大放光芒,神光缭绕的少林寺,张斐与许晓宁不动声色,仿若寻常香客一般,向着山中走去。
大雄宝殿内
达摩手中拿着剃刀,张百义跪坐佛前,眼中满是虔诚、神圣。
“张百义,你可要想好了,一旦入我沙门,红尘往事皆是过往云烟,你可不要后悔?”达摩手中剃刀缓缓擦拭,面色严肃道。
“大道在前,弟子绝不后悔!”张百义斩钉截铁道。
“入我沙门,只要苦心修持,成道绝非妄想!”达摩手中剃刀缓缓滑落:“一剃红尘烦恼!”
一道发丝飘零,露出了一个油光瓦亮的大光头。
“二剃红尘牵绊!”
“三剃七情六欲!”
“四剃亲情……”
转眼间一颗大光头出现于大殿,只见有弟子恭敬的递上香火,达摩法师拿住香火,面色凝重的看着张百义:“入我沙门,可曾后悔?”
“弟子不悔!”张百义目光坚定。
“滋啦!”
香火与皮肉接触,阵阵青烟升空而起。
“不偷盗,不杀生,如能持否?”
“弟子能持!”
“断尘缘,去六欲,父母三亲,如能持否?”
“弟子……”
张百义正在犹豫,忽然下方一声怒喝,只见两道人影脚步疾健的赶来。
“你等何人,胆敢擅闯我少林寺后山!”有佛门弟子前方阻路。
达摩停下手中动作,瞧着不断争执交手的众人,叹了一口气:“都退下,叫他们进来吧。”
话语落下,少林寺众位弟子退去,只见张斐、许晓宁面色急切的走入山中,瞧着面色虔诚跪倒在地的张百义,张斐怒斥道:“孽障,还不速速与我一道回去,居然来这里丢人现眼!”
“施主,小僧已经遁入空门,尘缘了断,施主请回吧!”张百义跪在佛前,双手合十低垂着脑袋道。
“孽障,你叫我什么?”张斐只觉得大脑一轰,血气灌顶,身子惊得后退三步。
“施主请回吧!日后世上再无张百义,唯有少林寺的小沙弥!”张百义低垂着脑袋。
“孽障!”张斐袖子里长鞭猛然挥出,打在了张百义后背,但见衣衫破碎血肉淋漓,皮肉翻滚跳跃。
张百义面容扭曲,只是低垂脑袋跪在那里,眼中满是坚定之色:“还请师傅剃度!”
“张百义,你可要想好了!”达摩静静的站在一边,眼中满是平静,并不阻拦张斐的动作。
“弟子拜入佛门,万死无悔!”张百义额头触地,面色恭敬道。
“反了!反了!”张斐手中皮鞭抽下,不多时便已经血肉淋漓,后背衣衫尽数破碎。
“百义,你放得下诸般前尘往事,也放得下我吗?”许晓宁上前:“放得下我腹中胎儿吗?”
“红尘皆虚妄,女施主请回吧!”张百义头也不抬的道。
“你这孽子,今日我便干脆将你打死,省得你整日里给我丢人现眼!”张斐怒火冲天,手中鞭子甩个不停,但见血液带着模糊碎肉,向着地上缓缓流淌。
真动怒了!
张斐是真的动怒了!
想他金顶观虽然破败,但却也是道门正统,传承千万年的上古大派,诞生于人类崛起之前。不曾想后辈子孙不孝,居然拜入了佛门,这事传出去他张斐如何做人?有何脸面面对列祖列宗?
“砰!”
张百义跪直身子,眼观鼻鼻观心:“还请方丈继续剃度!”
达摩瞧着血肉模糊的张百义,轻轻一叹:“断绝夙愿,超脱红尘,而能持否?”
“弟子能持!”
达摩手指伸出,一根香火便要点落。
“啪!”
空气爆开,张斐手中长鞭向着那香火打来,但见达摩周身金光万丈,鞭子尚未靠近,就已经被无量佛光弹开。
“达摩,你可要考虑清楚,这一根香火点下去,你要承担何等怒火!大都督的怒火可不是谁人都能承受得起的!”张斐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达摩,话语中的杀机冷冽,大殿沾染了一层寒霜:“大都督对张百义期望颇深,如今大都督成道,我张家血脉繁衍重任,尽数落在了百义身上,我张家血统断绝这等大罪,你能承受得起?”
达摩闻言动作一僵,手中香火无论如何也扎不下去。
“爹,你又何必为难我!你与赵姨娘多子多孙,生了儿女几双,如何没有后代传人?你莫要为难法师,一切都是孩儿自己的主意!”张百义无奈一叹。
“我张家子嗣,岂有入佛门的道理!”张斐面色铁青,又是一鞭子抽下去,打的其背后血肉模糊。
达摩低头看着张百义:“施主,你尘缘未了,怕是不宜出家!”
“弟子尘缘已断,还请法师成全!”张百义双手合十,面色坚定。
达摩见此,只能轻轻一叹,手中香火欲要点下去。
“嗖!”
张斐手中长鞭瞬间缠绕在张百义的脖颈,然后猛然一拽,摔倒在远处的大殿前柱子上:“孽子,看来是往日里老夫对你太过于纵容,才使得你今日做下如此错事,你还不速速跪下认错?”
“施主,和尚尘缘已断,还请施主放下吧!”张百义跪倒在地,口中喷血,面色恭敬拜服。
“混账!孽子!”张斐气不过,提脚上前一阵乱踹。
“爹!爹!你莫要踹了!你莫要踹了!”许晓宁连忙上前拉住张斐胳膊,挡在了张百义身前,此时哭哭啼啼泪流满面。
瞧着挡在身前的许晓宁,张斐怒发冲冠:“你闪开!今日老夫非要打死这个孽子。”
“晓宁与你成亲,你如何对得起晓宁?”张斐怒斥着张百义。
张百义跪倒在地,只是默然不语。
“爹,你莫要打了!再打就伤到其道基!我只问他几句话,有了答案,我便死心了!”许晓宁哭哭啼啼道。
张斐咬牙切齿,最终铁青着脸,转过了头,背负双手背对着众人。
许晓宁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百义,过了一会才道:“我且问你,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当真要抛弃我与未出世的孩儿,遁入空门?”
“我对不住你!”张百义轻轻一叹。
“既然对不住我,为何还要遁入空门?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忍受多少白眼?在金顶观受了多少委屈?你便这般待我?”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空门
当年在金顶观时,许晓宁丈夫新死,便已经被张百义痴缠上了。后来事情败露,一个女人偷情,该是顶着何等大的压力,简直叫人心中难以想象。
甚至于在张百义人生最灰暗的时段,都一直由许晓宁陪伴在其身边,无视了身边的冷眼与流言蜚语。
如今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张百义却遁入空门,你叫许晓宁如何肯甘心?
“我对不住你,若有来生,必然加倍偿还!”张百义跪倒在地,双目紧闭,没有人看得清其脸上的表情。
“罢了!”许晓宁看着张百义,忽然猛然站起身:“我这便下山打掉孩子,你我之间日后再无任何瓜葛!”
说着话许晓宁便向山下走去,张百义闻言身子一个颤抖,忍不住惊呼:“晓宁!”
“江湖路远,后会无期!”
许晓宁走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这孽障,老夫今日便打死你!”张斐怒极,手中皮鞭劈头盖脸抽打下来。
一边达摩静静站立,不言不语,任凭张家闹剧上演。
“够了!”
一声呵斥,惊雷般震动整个嵩山,只见张百仁自天边而来,面色阴沉的走入少林寺。
“见过都督!”达摩恭敬一礼。
张百仁冷着脸,扫过铁青着脸的张斐与低头拜服在地的张百义,将目光落在达摩身上:“和尚,该不会是你捣的鬼吧?”
达摩苦笑:“都督明鉴,和尚岂敢染指大都督的事情?是你弟弟非要入我佛门,我佛门广大容纳众生,老和尚岂能将其排斥在外。”
“百仁,你来的正好,快劝劝你弟弟”张斐眼睛喷火。
张百仁扫过血肉淋漓的张百义,过了一会才道:“你当真要一心进入佛门?”
“小弟无悔!”张百义话语坚定。
“都是我的错,不该给你那颗世尊舍利!”张百仁眉头皱起,手中把玩着金简:“大哥,小弟与佛有缘,非大哥过错!小弟唯一对不住的便是晓宁,日后晓宁托付给大哥了!”
说完话看向达摩:“还请方丈渡我!”
方丈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面带苦笑:“唉!麻烦!”
“这不成器的家伙想要入佛门,大和尚你敢收吗?”张百仁看向达摩。
达摩苦笑!
张百仁看向张斐:“他这般没有志气,便叫其老死于佛门算了。”
说完话转身离去。
这般来,就这般走了!
走的到是干脆!
“百仁,他是你弟弟,你当真不管他了?”张斐连忙高呼。
“他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不再是小孩子,我能管它一时,难道还能管他一辈子吗?”张百仁下了少林寺,欲要寻找许晓宁的下落,可惜许晓宁已经不见了踪迹。
“见过大都督!”李世民风度翩翩的自石狮子后走出来,对着张百仁恭敬一礼。
“是你?二公子也来礼佛吗?”张百仁见到李世民,眼中闪过一抹讶然。
“难得都督也来礼佛”李世民笑语盈盈道。
张百仁冷冷一哼,目光看向远处,果见柴绍、李秀宁站在远处的山脚下,还有一队侍卫安然静立。
关心许晓宁的下落,张百仁懒得和李世民磨叽,身形一闪已经消失无踪。
寺庙内
见到张百义远去,达摩松了一口气。之所以任凭张家父子胡闹,就是因为怕张百仁怀疑到自己头上,以为是自己算计了张百义,到时候可就不妙了。
“你这逆子,自今日起,你我断绝父子关系,然后再无瓜葛!”说完话张斐远去,半路碰到山上的李世民,铁青着脸行了一礼,也不说话匆匆离去。
“怪哉,张家父子来少林寺做什么?”李世民心中不解。
很快便来到大雄宝殿,待瞧见脑袋光秃,血肉淋漓的张百义后,李世民心中念头一转,瞬间明白了什么。
“见过方丈!”
瞧见达摩后,李世民恭敬一礼。
“李公子请入后院一述!”达摩见到李世民到来,对着身边的光明法师点点头,光明法师知机,领着李世民向后院走去。
“今入我沙门,汝修炼欢喜禅法,赐尔法号:欢喜!”方丈放下手中香火,露出一抹感慨。
算来算去,此事终究是成了。
“欢喜拜见方丈!”张百义面色恭敬的下拜。
“来人,速速带欢喜去禅房疗伤”达摩吩咐一声,着僧人带着张百义远去,方才脚步疾健的来到后院。
光明法师早就煮好茶水,陪李世民饮茶,此时见到光明法师走进来,站起身行了一礼:“见过方丈。”
达摩摆摆手,示意光明法师退出屋子,方才看向李世民一笑:“见过二公子。”
“见过法师!”李世民行了一礼。
“听人说二公子得了武王传承?”达摩直入主题。
“请法师赐教!”李世民站起身,周身一声凤凰鸣叫,一拳向着达摩法师打来。
凤气缭绕!
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破灭万法,向达摩法师的胸口窍穴抓来。
“我佛慈悲!”达摩犹若童子拜佛,周身金佛缭绕将其护持住,挡住了凤爪。
“二公子好福源!”
一击试探落下,达摩的眼中满是赞赏:“二公子身上命格变幻不定,有雏龙之象,日后登临九五,未尝可知。”
“这一切还要有赖法师相助,只要本公子成就大业,登临九五,朕定然相助佛家大兴,压服道门一头”李世民面色凝重道。
顾不得提前许诺之类的话,眼下时间耽搁不得,大隋最关键的转折点已经到来,李家能否一统,就看今朝。
“此言大善!公子必然登临九五!”达摩满面笑容。
“若本公子没有看错,之前拜入沙门的乃是张家二子百义,什么时候大都督与佛门这般亲近了?”李世民的眼中满是不解。
达摩苦笑,将之前经过说了一遍。李世民听了眼中神光流转,过一会才道:“这张百义可堪大用!”
“谈不上可堪大用,只不过能为我少林增添一些底蕴罢了,叫那些道门老家伙不敢擅动,制造一些迷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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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野心的火焰,漠北之行
“没有?怎么会?”
站在少林寺山脚,张百仁露出了一抹诧异。
就算许晓宁修为在身,也不该走出自己的探查范围啊?
张百仁纵身驾云,巡视方圆几十里,却迟迟不见许晓宁的踪迹,面上顿时露出了一抹难看之色。
走了半日,不见许晓宁的踪迹,张百仁心中稍定,略作推算,方才起身向北地走去。
涿郡
涿郡才是自己的根!
涿郡才是自己的根本所在。
重回城南庄园,张丽华笑面如花的瞧着张百仁,一把将其搂入怀中:“先生道功居然逆生长,难道要我守一辈子活寡不成?”
自张丽华丰腴的身子中慢慢的拔出脑袋,把玩着缎子般的长发,张百仁笑着道:“咱们来涿郡多久了?”
“二十五年有余!”张丽华眼中露出一抹感慨,不知不觉已经跟了张百仁二十五年。
“你既然不愿去关内,那咱们便去塞外走走!”张百仁揽着张丽华的腰肢,走入了屋子里,二人倒在软榻上。
别想多了,是被张丽华搂着,跌在软塌上。
马车备好
张百仁披着斗笠,张丽华坐在马车中,二人径直离开庄园,向塞外而去。
去塞外,当然不是张百仁一时心血来潮,而是塞外有人在等候自己。
塞外风光无限,出了关,没走多远,便是一望无际的黄沙。
确实是黄沙!
在这浩瀚的沙漠中,灵宝道老祖唉声叹气的缩在沙子里,眼中满是无奈。
若非情非得已,他也不会求到张百仁头上!
当日出土的旱魃,已经被灵宝老祖收服炼化,只是这炼化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
什么叫马失前蹄?
终日打雁,却被雁儿啄了眼睛。
“都督,这草原风光与沙漠风光混合,此地的景色当真不错!”张丽华掀开帘子,身上披着黑色斗笠,遮蔽了远处刮来的风沙。
马是好马,乃张百仁培育而出的妖马,沙漠虽然艰险,但对于这马儿来说,却仿佛寻常路段。
大漠是修行的好地方!至少对于张百仁来说,是修行的好地方。
“若非为了上古人皇的遗址,我才不会趟这遭浑水!”张百仁摇头晃脑,开口道:“一望无际黄沙遮天蔽日,有什么好看的!”
张丽华亲了亲张百仁耳唇,顿时叫张百仁一个激灵,体内火气升腾。
太阳神火淬炼骨骼、身躯,张百仁一身气血纯阳,最是受不得挑逗,几乎一点就燃。
“先生!”张丽华不待张百仁发作,已经将头缩回了马车中。
张百仁叹了一口气,慢慢悠悠的拿出太平真经,不紧不慢的研读。
太平道的符箓之术可谓是别具一格,比之北天师道符篆,各有千秋。
“先生,你为什么带我出来?”张丽华坐在马车中,喝着清水。
“带你出来散散心,早日突破见神境界,而且涿郡龙气汇聚,要不了多久就会风起云涌,怕你落在涿郡难做!”张百仁背靠着马车,露出一抹思索。
涿郡
鱼俱罗府邸
涿郡侯与鱼俱罗相对而坐,在二人中间乃是煮熟的妖肉、灵药,瑞气蒸蒸,灵气沸腾。
“我说侯爷,你请我吃这八十年大妖的精髓,显然是有求于人,不知你这厮有何诉求?怎么这般隆重!”酒过三巡,鱼俱罗抬起头,一双眼睛看着涿郡侯,重瞳格外摄人心魄。
“将军以为,大隋如今运势几何?”涿郡侯放下酒杯,面色郑重道。
“大隋气数已尽,不过五年,大隋必亡!”鱼俱罗斩钉截铁,武道修行至他这种境界,许多事情早就洞若烛火。
“可还有生机?”涿郡侯又问。
鱼俱罗摇摇头:“除非大都督肯出手,否则大隋必然灭亡!如今大隋国运上冤孽之气沸腾冲霄,不断侵蚀着龙气,使得龙气为江湖草莽所得,大隋龙气越弱,江湖上的高手就越多,众人突破的机会就越大。蛮荒、北疆、四海失去了大隋压制,高手也必然会喷井般崛起。”
“大都督?我见大都督如今醉心仙道,怕是没空理会大隋的事情,天子太令人失望了!”涿郡侯轻轻一叹。
说到这里,涿郡侯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涿郡休养生息,兵强马壮,时常与突厥作战,最是精锐无双。大隋虽然各路反贼无数,但俱都为土鸡瓦狗。高手有大将军与大都督坐镇,我等若揭竿而起,席卷大隋亦不过月余时间,便可叫洛阳改换天地。”
“你要造反?”鱼俱罗眉头一皱。
“将军,若造反,在下愿拥护将军登临九五至尊之位!”涿郡侯目光殷切道。
“你应该知道,本将军醉心武道,一切皆为大都督马首是瞻!王权富贵于我来说不过过眼云烟,仅此而已!”大将军慢慢站起身:“天下大乱我管不着,但涿郡乃先生的大本营,谁敢动乱,我便杀谁!”
涿郡侯面色一僵,然后道:“将军误解了在下的意思,都督不开口,我岂敢谋反?如今张家一切大小事务,俱都由丽华做主,都督将丽华请来,便可定大计!俗话说得好,耳边风才是最强的风,我见将军也未必肯屈于他人之下,若能说动张丽华,此计可成。”
“张丽华如何可以为张百仁做主?你如何说服她?”鱼俱罗摇摇头。
“将军可别忘了,张丽华的身份可是其致命弱点,掌握这个把柄,不怕张丽华不屈服!”涿郡侯眼中露出了一抹冷笑。
鱼俱罗闻言沉默,涿郡侯道:“咱们尊奉小先生为护国大法师,执掌天下道门、佛门事宜,大将军为圣天子,小人为将军,愿为将军鞍前马后冲锋陷阵。”
“你去请张丽华一述!张丽华素来刚烈,而且远见超人,这般覆灭大隋的机会,想来她也不会错过!”鱼俱罗猛然抬起头,眼中露出一抹火焰:“此事若成,便尊先生为太上护国法师,享受大隋香火。”
之所以不尊奉张百仁为皇帝,二人都是明白人,从来就没听说过修道之人能做皇帝的!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一剑斩阴阳
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通报回禀:
“启禀将军、侯爷,据都督府上侍卫说,张丽华今早与大都督一同出关,深入大漠不见了踪迹,至于何时回返,也尚未有音信!”
“大都督回来过?”涿郡侯一愣,与鱼俱罗对视一眼:“大都督道法通神,莫非已经事先知晓天机,所以先行离去了?”
“你我才刚刚谋划,大都督如何听到风声?按照时间推算,对不上号啊!”鱼俱罗摇摇头,对着侍卫道:“你去大都督庄园前候着,若大都督回来,务必请大都督过府一述。”
“为难?你如何知道涿郡侯心有反意的?”张丽华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张百仁。
“涿郡的龙气隐约中割据一方,与朝廷决裂,那龙蛇之气欲要进化为蛟龙之气,只可惜被我与大将军镇压,迟迟不能突破命格!”张百仁抚摸着张丽华缎子一般的长发,眼中满是笑容:“涿郡乃咱们的老巢,我虽然身不在涿郡,但涿郡的任何风吹草动,本都督都犹若隔岸观火。”
“百仁,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讲!”张丽华坐在马车中,沉默了许久后才忽然开口。
“我知道你要讲什么!你中了我的魔种,你我心心相映,有些事情不必说出口!你的身世早就已经成为了过往,本都督并不在意!”张百仁躺在张丽华的大腿上,不紧不慢的观看着手中的太平经书文。
就算张百仁也不得不承认,太平道的符文之术确实是惊天动地,那南华老仙不知何等身份,得了上古夸父肉身,炼制成黄巾力士。
张丽华纤细圆润的手指捏着张百仁脸蛋,揉捏出了各种形状,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水在眼角蒸发。
张百仁笑摸着张丽华缎子般的长发:“丽华,你我相识于红尘,崛起于微末,风风雨雨走过了二十多年,你是我的女人,可以性命相托的女人,切记不可胡思乱想。”
“知道了先生!”张丽华整理着张百仁的发丝,眼圈却是红了下来。
一路大漠风光,行进了七八日,张百仁方才收起太平道经,看着陷入沉睡的张丽华,一步迈出跳下马车:“老祖,出来吧!”
“都督果是信人,老道在此恭候多时了!”灵宝道老祖苦笑着自黄沙中走出来。
“不知阁下是灵宝的那位先祖?”张百仁露出了好奇之色。
当初灵宝老祖被天子一掌差点拍死,张百仁便对于灵宝道的老祖产生了兴趣。
灵宝教派的起源,其实是自汉末张鲁投靠了曹操之后,曹操摄命天师道北迁,在这过程中产生了大大小小无数流派,灵宝便是其中之一,按照流派来说,也应归属于天师道。
“老夫邓隐!”那灵宝老祖苦笑着道。
“原来是阁下,失敬!失敬!”张百仁闻言面露敬佩之色。
葛家道亦或者说是灵宝教派,起源于三国时期,邓隐乃葛家三代祖师。说起邓隐,大家或许不知其名,那其弟子说了之后,大家必然如雷贯耳。邓隐之后出葛洪,不错,就是写出《抱补子》的那位。
其实严格来说,葛家道称之为皂阁山。灵宝是包含了上清与葛家道的共同流派。
“原来是葛家的先师,失敬!失敬!不知如今葛家有几人在世?”张百仁露出好奇之色。
邓隐这老怪物都转世重修,证就了阳神,那葛家惊才艳艳的历代先师,不知该是何等的修为。
“不知所踪,俱都醉心于仙道,人生苦短仙道无边,哪里有时间在世俗浪费精力,若非是怕皂阁山传承断绝,葛家先祖不会显现于世!”邓隐摇摇头:“若非先师法旨,要我守护皂阁山,只怕老道如今也已经隐遁红尘,参悟仙道了。”
看着邓隐,张百仁露出一抹笑容:“法师说有三皇洞府的踪迹?三皇时代不可考究,先生可莫要诓我!”
“如何诓你?只要都督助我将这旱魃炼出肉身,将我元神与这旱魃分开,老道必然奉上三皇府邸的遗址!”邓隐面色郑重道。
“你既然知道三皇府邸,为何不自己前去?反而白白将好处留给我?”张百仁不解。
“你以为三皇府邸是任何人都能染指的吗?三皇乃上古人族皇者,天子龙气何等精粹,绝非老道可以抵抗!”邓隐无奈苦笑。
“吼~”
正说着,只见那邓隐忽然周身一转,化作了当年那一出世便被张百仁一剑重创的旱魃!
“大都督,这贼道胆敢暗算炼化于我,想要夺我肉身,还请大都督做主!”那旱魃面色狰狞,眼中满是涛涛怒火。
张百仁摇摇头,这灵宝老祖脑袋是坏掉了,当初为了对抗朝廷的剿灭,居然前去东海暗算那旱魃,强行收摄了旱魃,欲要夺舍旱魃一世道功。
岂不知旱魃几千年的孕育,死极转生,比之至道强者不差分毫。经过漫长时间的压制,终究被旱魃反噬了,不得不求助于张百仁。
张百仁一双眼睛看着那旱魃,脚下黄沙在缓缓融化,化作了琉璃之色:
“本都督要三皇的遗址,你能给我吗?”
声音冷清,在这沙漠中回荡。
“这杂毛道士夺我道功是因,我欲要吞噬其阳神成就造化是果,大都督乃有道修真,为何不问因果,欲要逆天而行违背天条?”旱魃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张百仁。
“本都督行事,从不问因果!就如你当初一出世便要屠戮我人族大地一般,何必问及因果?”张百仁手中一颗黝黑的钉子拔出,不待那旱魃反应过来,已经钉入了对方的体内。
镇龙钉,不单单可以镇压真龙,更可以镇压修士体内的‘龙气’。
“一剑斩因果!”
腰间宝剑出鞘,道道花瓣的烙印在虚空中飘零而下,美轮美奂。
那一抹剑光,成为了沙漠中的唯一!
一剑过处,乾坤颠倒!阴阳化入混沌。
因果在这一剑之下消融!
张百仁背负双手,眼中闪烁着无情之光,缓缓收回了手中的长剑。
“张百仁,你违背天地大道,擅自斩断因果,日后必然会被因果法则反噬!”旱魃眼中满是惊怒。
“二剑断阴阳!”
一剑落下,阴阳似乎被斩断,时空在长剑下变得模糊。
“唰!”
剑光恍惚收敛,宝剑归入腰间。
“砰!”
只听得一声惊叫,那旱魃自灵宝老道的肉身中化作火红色影子飞了出去,瞬间没入大地深处不见了踪迹,唯有声音犹若滚滚不断自天边传来:“张百仁,我与你没完!”
“砰!”邓隐的身子砸落,溅起道道尘沙,一双眼睛虚弱的看着张百仁,眼中满是苦笑:“大都督剑道太霸道,这一剑不单单斩断了因果,更是斩了老道的三魂七魄。”
“三魂七魄自要有足够时间,终究会养好。你的阳神若被那旱魃吞了,只怕魂魄将彻底自这方天地中抹去!”张百仁手掌伸出:“三皇遗址何在?”
他倒是自信,不怕邓隐跑了。
邓隐自怀中一阵摸索,一卷图纸拿在手中,露出了恋恋不舍之色,扔给了张百仁:“这便是三皇遗址,江湖路远,日后有缘再见。”
“本都督不希望在江湖上听到任何关于三皇府邸的只言片语,否则灵宝上下,鸡犬不留!”张百仁面带冷光,瞧着邓隐转身,即将离去的背影,冷厉的话令炙热的沙漠瞬间化作了寒冬。
“都督太小瞧人,老道岂是那种耍小手段的人!若无坦荡胸襟,如何能够成就阳神至道?”邓隐身形散去,唯有声音回荡在天地间。
确实是如此,心怀鬼祟之人,根本就无法证就大道。
大家虽然立场不同,但却都是真真高德之辈,只做君子之争。
“是我小人心了!”张百仁自嘲一笑,转身回到马车前,张丽华不知何时醒了,正坐在马车前辕,撩开帘子看着场中的交锋。
“醒了?”张百仁面带笑容。
“嗯!这么大动静我若还不醒,那便是猪了!”张丽华巧笑嫣兮。
登上马车,张百仁策马扬鞭,向着来时路赶去。
“都督,你就不怕旱魃报复?不怕旱魃潜入中土祸害中土的百姓?”张丽华担忧道。
“中土高手无数,旱魃若不怕死,尽管去就是了!”张百仁摇头嗤笑:“这次可真是赚到了!”
“灵宝背叛朝廷,都督却相助灵宝老道解除灾厄,这不是都督的风格!”张丽华眼中满是不解。
“是吗?”张百仁拿着太平经在缓缓观摩,闻言转头看了张丽华一眼:“若叫旱魃吞了邓隐修为、阳神,只怕旱魃离成道突破为吼就不远了!如今我一剑斩了那旱魃本源,没有几十年休养,此瞭休想恢复全盛神通。”
“而旱魃想要快速回复,唯有再次找上邓隐,只怕日后灵宝不得安宁!”张百仁面带笑容,仰躺在张丽华的大腿上:“咱们这次钵满盆足,既拖延住了灵宝,又为朝廷解决一大敌,本都督何乐而不为呢?”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妙妙莫测,造化玄机
“都督,难得你我出来一次,何必那么早回去,素来听人说草原广阔,浩瀚无边,可妾身从未见过……”张丽华眼波流转,媚眼如丝的在张百仁耳边哈气。
“得!得!得!难得出来,咱们便去那草原玩几日!”受不了张丽华的软磨硬泡,张百仁脑袋一转,将自家耳根从张丽华红唇中‘挣脱’出来,猛地抓住马缰绳,一路径直向草原而去。
绿油油的一片草原,看着便叫人心中一片安静、辽阔。
脚踩着松软的青草,放任马儿在草原上自由奔驰,张百仁大袖一挥,干脆在草原上搭起帐篷,升起了熊熊篝火。
瞧着奔驰在草原上,不断翻滚的张丽华,张百仁摇摇头。
跟在自己身边无怨无悔的二十五年,是自己对不住她!自己整日里与时间赛跑,强敌环绕,惹得张丽华也跟着担惊受怕。
坐在篝火前,张百仁细细研读着太平道的经书,眼中露出一抹赞叹。
太平道经书有夺造化,惊鬼神之力,简直叫人心中波流荡漾,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观摩着太平经书,张百仁似乎忘记了时间,却不得不惊叹,符篆确实是另外一个世界,将张百仁引入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
祖窍中神性在时空深处流转,不断推演着世界的演化变迁。此时感受到张百仁参悟符箓大道之后,神性居然分出一个念头,用来推演符篆的演化,然后与自己世界进行印证。
符篆是什么?
符篆是天地万物!
符篆有逆转造化之能,沟通宇宙三界之力。
神性内的世界随着天地的稳定,五行、阴阳的变化演变,神性在推演中开始不断壮大。
一个人的肉身壮大,那么魂魄必然壮大。
神性就像是魂魄,那世界便是肉身。
亦或者世界是魂魄,神性是肉身,二者无分彼此,阴阳不可分割。
随意的折断身边一根青草,张百仁略作思忖,在那青草上刻下一道符文。
张百仁已经是阳神真人,一法通万法通,符箓之术虽然玄妙万端,但于其来说却并不难。
随手一抛,只见那青草在虚空中一阵转折,落地一滚化作了一只小野马,向着草原深处奔去。
“给我回来!”张丽华突破音速,一掌向着那小野马笼罩而去。
小野马身形呆滞笨拙,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被被张丽华拿住,化作了一颗野草,在空中轻轻飘荡。
“先生,这是何等神通?居然拟物化形,当真不可思议!”张丽华拿着小草,来到了张百仁身边。
张百仁闭目端坐,心中却不太满意。这符篆所化的动物太过于呆滞,根本就骗不过别人的眼睛。
略做沉思,张百仁再次伸出手,慢慢编织着草木。
一边张丽华安静端坐,不断勾动篝火,瞧着近在咫尺的少年,竟然痴了。
大日西沉,繁星满天。
张百仁慢慢睁开眼:“真漂亮!”
“草原的星空与中土的星空不一样!”张丽华一双眼睛看着浩瀚的星河:“先生可有收获?”
“尚差一点!”张百仁眯起眼睛,与张丽华躺在一处,看着天空中的星河,缓缓睡去。
第二日
一缕晨曦之光将二人叫醒,收拾一番行囊,在张丽华恋恋不舍的目光中,踏上了归途。
“先生,日后若中原太平,天下安康,你我归隐草原,做一个牧羊人可好?就这般安静的度过余生,闲来修道当真是闲云野鹤神仙日子,若在能生养一群儿女,可是更好了!”张丽华吃吃看着张百仁,一双眼睛满中满是希翼。
“你长寿五千年,只怕你腻味了这种日子!”张百仁哈哈一笑,打马踏入归途。
一路上张丽华忽然安静了下来,张百仁手中抓着一把黄沙,眼中露出了沉思之色。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乾坤。
没有人能看到,张百仁手中的砂砾在不断震动,诛仙剑气入微,竟然在微不足道的砂砾上勾画着符文。
过了半日,张百仁忽然心中灵光一闪,得自于发簪的法诀忽然运转,只见掌心中的砂砾浸染日月玄机、天地造化,在那一刻似乎‘活’了过来,犹若衍生了生命一般。
“符文衍生出的生命,也不知经过法诀加持,会有何等玄妙!”张百仁手掌一扬,只见那砂砾迎风一阵震颤,没入脚下黄沙中不见了踪迹。
马车停下
张百仁看着脚下松软砂砾,许久无语。
张丽华探出脑袋,贴在张百仁身边,静静的看着。
一刻钟
两刻钟
三刻钟
大半日之后,忽然脚下黄沙波澜而起,一个个拇指大小的坑洞在不断旋转,吞噬着周边的砂砾。
脚掌踩在松软的黄沙上,张百仁一伸手将那旋转的小漩涡捞起来,却见一只蚕豆大小的黄色虫子在不断蠕动旋转,吞噬着身边的砂砾。
每一分砂砾融入其体内,只见那虫子便增大一分。
“生命!居然真的造化出了生命!”张百仁眼中闪烁出一抹惊叹:“既然如此,尔等为我塑造的第一个生命,便赐名尔等为:……沙虫吧!”
符是流沙符
不过经过张百仁手中造化法诀的加持,居然有了生命!
张百仁将流沙符刻录于砂砾之上,这符文在以造化之气孕育,经受日月玄机,居然化作了虫子。
神符化作了虫子!
虽然外表看起来是虫子,但本质上还是符文,一种符文生命。
话语落下,张百仁忽然心中一阵悸动,天眼下意识的睁开,冥冥中自家身上一部分气数,居然向着那沙虫飞去。
三成气运!
流沙符所化的沙虫,居然得了张百仁的三成气运。
“造物之术少用为妙,简直太诡异了,当真是有利有弊!”张百仁心中暗自沉思,瞧着自家流逝的气运,却没有办法镇压住。
一眼望去,地上微小的砂砾漩涡,足足有上千道。
张百仁不予理会,催动着马车继续向中原走去。
“先生,这种虫子当真好玩,妾身从未见过!”张丽华的声音消失在风声中,二人逐渐远去。
“这虫子是我随手塑造的!”张百仁眼中露出一抹得意,心中暗道:“这造化神诀果真玄妙万分,但却也不可轻用。这法诀太过于逆天,动用必然有自己不知的弊端。”
“先生好厉害!”张丽华眼中满是小星星,狠狠的凑上前来亲了一口。
张百仁不知道,地上的小漩涡在其走后越走越大,三日后化作丈许大小,卷起了层层波浪,紧随着张百仁的踪迹,向涿郡翻滚而来。
涿郡
马车辘辘刚刚来到庄园,就见一侍卫走上前来恭敬一礼:“拜见大都督,大将军与侯爷有请。”
张百仁闻言心中一动,张丽华手掌伸出帘子,挽住了张百仁的手臂:“都督!妾身与杨广有死仇!”
张百仁闻言展颜一笑,拍了拍张丽华肩膀,跳下马车上了一边准备好的马车上,向着大将军府邸而去。
张丽华一路走入庄园,却见鹰王站在院子里,顶着一颗鹰头,眼中满是精锐的锋芒:“见过夫人!”
“鹰王不必客套,有什么事,尽管说吧!”张丽华微微一笑。
对于张丽华的美艳,鹰王毫无动容。就像是一只如何美丽的猫儿,在人类眼中也就那样,绝对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涿郡侯不可靠!天听传来消息,涿郡侯近些日子在收集夫人的消息,似乎另作他用!”鹰王道。
“哦?”张丽华眼中闪过一抹冷光,眼中杀机在流转。
“夫人,涿郡侯前来拜访!”陆雨走进来。
张丽华略做沉思,心中念转,冷然一笑:“且请他进来,倒要看看他玩什么把戏。”
陆雨领命而去,不多时就见一身劲装的涿郡侯走入大堂,见到张丽华抱拳一礼:“见过夫人!”
“侯爷请坐吧!”张丽华此时做男装打扮,看起来别有一番诱惑,叫人忍不住心中火起,恨不得拨开那男装,扑倒在地。
涿郡侯落座,心知时间紧急,自己得了风声便赶来,不宜耽搁下去,强行压下心中火气,是以直接开门见山:“夫人,如今大隋将乱,风起云涌,都督这般人物雄踞涿郡,若不趁机建功立业,岂非浪费了大好机会?不知张夫人以为如何?”
“都督的事情自然由都督自己做主,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言家国大事?都督行事素来运筹帷幄,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我一个弱女子,只需为都督照顾好家中便可,何必多费脑筋?”张丽华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涿郡侯闻言郑重的摇摇头:“非也,张夫人也是有见识的人,怎可目光如此短浅?以都督的本事,封王拜相只是等闲,登临九五亦是寻常,夫人还需出力劝说才是。”
张丽华闻言看了涿郡侯一眼:“侯爷这话应该和都督说,和我一个妇道人家说,有什么用?凭白浪费口舌罢了!”
“张丽华!”涿郡侯的一张脸忽然阴沉了下来,声音阴狠冷厉:“你可莫要不识好歹!”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涿郡侯的要挟!
“嗯?放肆!以为这里是你侯府吗?也敢与本夫人这般说话!”张丽华目光忽然变得冷厉起来,一声呵斥,霎时间道道气机自大厅内外卷起,向着涿郡侯锁定而来。
“张丽华,我若是你,我便会将这群侍卫撤下,免得稍后本侯说了什么不该被人听到的隐秘,你后悔莫及!”涿郡侯冷然道。
“是吗?”张丽华冷冷一笑,摆摆手示意大厅内的侍卫退出去:“退出五十步外,任何人不得偷听!”
瞧着众侍卫退出去,涿郡侯方才不紧不慢的自怀中掏出一份文书,利剑般向着张丽华射来:“你自己好生看看再说。”
张丽华手掌一伸,卸去了劲道,将文书拿在手中,拆开后顿时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调查的倒是仔细!”
“夫人瞒了自家身世,你说这封书信若被大都督知道,大都督该如何做?”涿郡侯面色阴冷的道。
“你欲要如何!”张丽华双手攥住书信,只见那书信缓缓化作齑粉,飘落一地。
“只要夫人肯暗中听我调遣,这封书信自然也就不会落在大都督手中,夫人依旧可以安稳的呆在大都督身边!”一边说着,涿郡侯慢慢站起身:“做了我的人,咱们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本侯自然不会害你!”
一边说着,涿郡侯一只手居然向着张丽华的脸蛋上抚摸而来,眼中满是得意的笑容,贪婪之色忍不住流转而出。
如此绝世女子,怕是除了当朝皇后,天下少有能及者!
想一想日后此女被自己揽入怀中,任凭蹂躏,涿郡心中便满是快意。
“啪!”
一个耳光犹若惊雷般,霎时间将自我陶醉的涿郡侯打醒,一双眼睛呆愣愣的看着张丽华,犹自不敢相信张丽华居然敢反抗自己。
“你敢打我?”涿郡侯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猪狗一般的东西,本夫人也是你能染指的?你就等死吧!”说完话后张丽华转身离去,留下大厅中的涿郡侯傻眼了,呆呆的捂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将军府邸
张百仁与大将军正在饮酒!
“都督,你如今修为已经人间绝顶,天下无敌,修为再想突破登临仙道,近乎于不可能!不如留下子孙万世根基,以作不备只需如何?”鱼俱罗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
“未雨绸缪,未尝不可!大隋灭亡,已经成为定数。我等纵使不求登临九五,也该有自立的实力,叫新王朝忌惮的实力!”鱼俱罗面色严肃道。
张百仁闻言一笑:“我倒是不会反对!”
鱼俱罗一愣,居然不敢相信,张百仁竟然这般轻易的答应了!这般轻描淡写的答应了。
瞧着鱼俱罗目瞪口呆的表情,张百仁笑着喝了一杯酒水:“陛下早就做了亡国准备,我又何必多事?新旧王朝更迭,我等坐镇北地自立为王,听掉不听宣,岂不是快哉?你也知我不喜做没有准备的事情,事事都喜欢算计全面。”
“涿郡侯有心起兵造反,打入上京,另立乾坤平定天下,重定天下九五格局……”鱼俱罗看着张百仁。
张百仁喝了一杯酒水,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察觉到张丽华体内魔种气机的剧烈波动,念动间已经将其周身所见、所闻之事收之于眼底。
“咔嚓”
酒杯破碎,碎片崩裂,酒水顺着张百仁的手指缓缓滑落。
这一声犹若惊雷,瞧着面色铁青的张百仁,鱼俱罗顿时心中一动:“都督,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有人不知死活,居然要拿捏本都督的把柄,欲要借机染指丽华,你说本都督该如何行事?”张百仁看向鱼俱罗,眼中无数的剑意在不断流转。
“当杀!”
鱼俱罗斩钉截铁,声音愠怒道:“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打夫人的主意。”
“我与丽华同甘共苦二十几年,相识于微末,一路扶持走到现在。如今本都督修为绝顶,居然还有人敢掠虎须,叫丽华受委屈,简直是罪该万死!”张百仁看向鱼俱罗:“稍后那贼人到来,将军将其拿下吧!本都督还需好生炮制于他!”
鱼俱罗一愣,呆呆的看着张百仁,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升起。
大殿内气愤沉闷,鱼俱罗与张百仁俱都是阴沉着脸,各自喝着酒水不语。
不多时,就听侍卫通秉:“大将军,侯爷到了!”
涿郡侯到了!
话语落下,涿郡侯已经走入大殿,似乎察觉到了大殿内沉闷的气氛,涿郡侯只以为鱼俱罗劝说张百仁失败,心中念动间已经有了说词。
“见过都督!”
一边说着,涿郡侯落座,倒了一杯酒水:“都督,何苦来哉?”
张百仁默然不语,只是静静的喝着酒水。鱼俱罗一双眼眉低垂,吃着烤肉。
“如今大隋灭亡乃是天定,大隋气数将近,谁能逆改天命?都督何必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效忠大隋有什么好?如今天下龙气涣散,龙蛇并起,都督法力无边神通广大,取天下如探囊取物,何必如此冥顽不灵?”涿郡侯摇头晃脑的劝说道。
见到张百仁沉默不语,涿郡侯继续道:
“都督修道,不能登临九五,但没关系啊?事成之后,愿尊都督为大国师!大将军闲云野鹤,却也要为子孙谋万世之根基,当可赦封为护国将军,就算是尊奉二位为天子,也是可以啊!都督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后辈子孙考虑吧!”涿郡侯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张百仁终于抬起头,一双眼睛看着涿郡侯,双目古井无波,看的涿郡侯头皮发麻,忍不住一个哆嗦道:“都督,您给个准话吧?如今我与大将军皆已经同意,就差你了!”
一杯酒水慢慢一饮而尽,张百仁缓缓放下酒杯:“啰里吧嗦说这么多,本都督听的都腻了,本都督再给你一次开口的机会!毕竟你我相识也有二十多载!若不给你机会,传出去别人会说我不仁不义!”
开口的机会,就是辩解的机会!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折辱
张百仁的意思就是叫你交代一下遗言!
虽然没有明说,但那股气氛却也不太对劲了!涿郡侯就算真是傻子,也知道此时情况有些不对劲了!
“都督,何出此言?”涿郡侯心中忽然起了警惕。
“你既然不说,那本都督也不勉强你!”张百仁忽然一叹,对着鱼俱罗道:“大将军,出手吧!”
鱼俱罗猛然站起身,空气似乎在这一刹那间为之凝固。
“大将军,下官有何过错,居然对我动手?”涿郡侯此时呲目欲裂,周身被鱼俱罗的气机禁锢住。
“也叫你死的死得明白,你之前欲要染指张夫人,是也不是?”鱼俱罗目光冷厉。
“你怎么知道!”涿郡侯一声惊呼,随即瘫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都督饶命!都督饶命啊!”
“咔嚓!”
鱼俱罗一掌按在涿郡侯肩膀,眼中满是冷厉:“欲要***女,死有余辜!”
瞬间涿郡侯周身气血截断,筋骨脱离,一团烂泥般瘫倒在地。
“还请都督发落!”
张百仁慢慢站起身,缓缓走到涿郡侯身前,瞧着那双惊惶、哀求的目光,张百仁眼中冷意汇聚:“居然敢打本都督女人的注意,怪不得本都督心狠手辣了。你既然对不住我,那便莫要怪我下手狠辣。”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乃陛下亲自赦封的朝廷一品侯爷,唯有陛下才可将我处死,你既然忠君爱国,若杀了我便是违逆圣上法旨,擅自诛杀朝廷大臣,形同叛国,乃是死罪!罪不可恕的死罪!”涿郡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疯狂挣扎嘶吼,不断挪移后退。
“那个说要杀你?杀你岂不是便宜了你?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张百仁嘴角带着冷笑,手指点出,不待涿郡侯挣扎,已经点在了其眉心处。
魔种!
“我要叫你体验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张百仁话语阴冷,不断催动着魔种,融入涿郡侯周身。
涿郡侯此时顾不得说话,疯狂的驱逐对抗着魔种的侵袭。
“本都督记得,涿郡侯的妻子似乎很不错!当年与皇后同驾,本都督看了也觉得颇为惊艳!”张百仁慢慢站起身,转头看向了鱼俱罗:“去请那夫人连带涿郡侯的三个女儿去本都督府中赴宴!”
涿郡侯女儿都嫁出去了,唯有三个女儿尚自在闺中。
鱼俱罗点点头,转身命人下去吩咐。
“都督,如何处置这厮?”鱼俱罗道。
“活着的涿郡侯,比死了的涿郡侯更有用。日后有什么恶名,尽管叫他去背便是,日后寻个合适机会,叫其做替罪羊送死,给天下人一个叫交代!”张百仁起身走出大殿:“将这废物带入我府中。”
“都督,这厮的夫人似乎是河东大家族女儿,您可莫要真的下杀手!”盯着张百仁远去的背影,鱼俱罗忍不住叮嘱道。
听了鱼俱罗的话,张百仁笑着转身,待出了庄园一张脸顿时阴沉下来。
城南庄园。
瞧着张百仁走进来,张丽华便快步迎了上来,半蹲着扑入张百仁怀中抱头痛哭。
“先生……”张丽华腹中委屈是千言万语,难以概述其万一。
“无妨,待我为你消气!”张百仁拍了拍张丽华肩膀,二人起身走入大堂。
低头对着身边的侍卫吩咐一声,才见侍卫转身下去吩咐。
待到夜色将暗,张百仁领着鱼俱罗来到后院的一个偏殿,一团烂泥般的涿郡侯被一道道锁链锁在地上,不断来回摇晃。
“这厮修炼了什么功法,本都督的魔种都难以入侵!”张百仁心中暗自沉吟。
“先生要杀了他吗?”张丽华笑语盈盈的看着张百仁,眼中满是柔情密意。
张百仁摇摇头,拍拍手道:“请四位夫人进来。”
殿门打开,张百仁对着张丽华使了个眼色,示意张丽华去偏殿静候。
不多时,就见侯爷夫人与三个女儿缓步走进来,待瞧见被捆束住的涿郡侯,俱都是面色狂变,粉嫩的脸蛋一阵煞白。
“夫人,咱们二十几年不见,可是又见面了!”张百仁示意四人坐下。
“是啊,二十几年不见,当年那个塞北的半大孩子,如今已经成为了名震天下的大都督。都督乃英雄豪杰,将我等叫来,定不是为难我母女三个女流之辈吧!”郡候夫人此时恢复了镇定,到底是大家族子女,此时恢复了大家族的镇定从容。
“不为难!不为难!本督只是想要你们陪我风流一夜罢了!这厮居然敢打本都督夫人的主意,本都督岂能轻饶了他?岂不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张百仁一双眼睛打量着郡候夫人,岁月不曾在其脸上留下半点风尘,显然是道功在身,驻容有术。
“哦?”郡候夫人顿时面色一变。
张百仁哈哈一笑,扬起头拿一壶酒水,倒入口中向着郡候夫人喂去。
“砰!”
火光流转,郡候夫人手掌中火雷酝酿,兜头向张百仁劈来。
“咔嚓!”
惊雷之下,张百仁一身衣衫化作齑粉,露出了洁白如玉晶莹的身躯。
“撕拉~”
张百仁伸手一阵撕扯,却见郡候夫人衣服仿佛蝴蝶般,化作了翩翩飞舞的穿花蝴蝶,露出了丰腴饱满的身子。
一声惊叫传开,张百仁摇了摇头,打量一下自家身子,却是叹了一口气。
“张百仁,你不得好死!”正在闭目对抗魔种的涿郡侯如何受此大辱,忍不住开口惊呼,呲目欲裂,瞬间紧守的精气神告破,为魔种侵袭。
“呵呵,老爷莫慌,这小子三寸丁都不全,妾身就是站在这里,他又能如何?”一阵惊慌过后,那侯爷夫人反而镇定了下来,瞧着张百仁十三四岁孩童大小身躯,脸上挂满了不屑。
奇耻大辱!
张百仁额头黑线滑落,转身穿戴好衣衫,不去理会那郡候夫人,抬头看向了涿郡侯。
背对着夫人道:
“本都督手下无数,能伺候夫人的,可是数不尽数!”张百仁不甘示弱,还以颜色。
ps:一波大高潮马上到来,诛仙四剑也即将出场。
咳咳,我徒弟的女频新书《天女有毒》上架了,大家有能力的帮忙订个首订,当然没能力的千万不要勉强。唔……作为感谢,下周诛仙四剑肯定出场。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天子武学——指间沙
张百仁话语落下,顿时叫郡侯夫人花容失色,抱着残缺衣衫瑟瑟发抖不敢争执。
一边那三个貌美如花的女儿走上前来给郡候夫人披上外套,四个人惊魂动魄的抱在一处瑟瑟发抖。
缓缓来到郡侯的身前,张百仁低头俯视着脚下涿郡侯,感知到魔种已经彻底融入其周身百窍,三魂七魄之后,方才拍拍手,只见张丽华领着两个侍卫走进来,打开了金锁,请郡候夫人落座,
涿郡侯金锁松开,猛然暴起,一爪伸出向张百仁的脖颈锁来。
张百仁一阵冷笑,背负双手并不格挡,只是冷冷一哼:“跪下!”
“噗通!”
地上青砖霎时间碎裂为砂石,涿郡侯动作戛然而止,将力量导入了地下,只见其脚下青石纷纷断裂。
“日后涿郡便是本都督的老巢,大本营了!”张百仁一双眼睛看着涿郡侯:“希望侯爷不要叫本都督失望!”
涿郡侯跪倒在地,身子似乎不再是自己的,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
涿郡侯周身肌肤颤抖,似乎在与体内的某种力量抗争,争夺着身子的控制权,可惜了,张百仁既然出手,岂会给涿郡侯机会?
“你日后若老老实实安心的为我办事,本都督或许会给你一个痛快,若不然……全家老少,九族之内尽数诛绝!”说完话转身离去,脚步逐渐走远。
“呼~”
涿郡侯周身已经尽数被汗水打湿,眼中满是数不尽的惶恐。
“老爷~”
“爹~”
母女四人扑过来,顿时叫场中又增添了几分热闹。
“涿郡侯是自找的!居然敢打都督的主意,想来不知死字怎么写,这些年涿郡太安静,安静到这厮居然衍生了野心!”张丽华跟在张百仁身后。
张百仁背负双手,眼中闪过一抹思索:“日后涿郡便是本都督的大本营,你派人通知大将军,叫其暗中秘密操练兵马,留作后用。”
张丽华闻言点点头,暗自里记下张百仁说的话。
张百仁忽然顿住脚步,转过头看向张丽华:“太平道那宝葫芦可有下落?”
张丽华摇摇头:“当日龙蛇混杂,每一位都是神通道行通天之辈,想要找到谈何容易。”
“可惜了!”张百仁眼中露出一抹惋惜,参悟太平经之后,张百仁才知道,自己小瞧了太平道。
“十有八九是被那太平道弟子拿走了!”张丽华道。
二人走入后院小楼,张丽华缓缓点燃烛火,张百仁拿起太平道经细细研读,张丽华在一边百无聊赖的整理着天下各地的情报。
“咦!”
迎着灯光,张百仁忽然动作一顿,凝神细细向着那经书观望而去,却是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丽华,取一把裁纸刀来!”
张丽华闻言将案头的裁纸刀送来,张百仁伸出手指抚摸着太平经,过了一会拿起手中的裁纸刀忽然一剪。
“这……”张丽华目瞪口呆,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锋锐无比的裁纸刀,居然剪不开这普普通通的经书,当真是令人惊掉大牙。
“先生,这书莫非……”
“这经书居然别有洞天,太平道的传承果真有些意思!”说完话直接向一旁烛火烧去。
“先生,你……”
看着张百仁的动作,张丽华心中一惊。
“真经不怕火炼!”张百仁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经书。
果真
只见烛火下,那经书居然仿佛融化了一般,化作了一页金箔。密密麻麻犹若蚂蚁大小的字眼,呈现于张百仁眼中。
“这是真经!真真正正的真经!”张百仁凝神看去,随即身子一个哆嗦哆嗦,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指间沙!”
指间沙乃天子武学,这是一门涉及到禁忌的天子武学。
“先生,这……”张丽华瞪大眼睛。
“千古匆匆,犹若流沙,所以称之为指尖沙!”张百仁面色震动,这指间沙乃天子武学,一旦练成号称可以执掌时光长河的存在,念动间千古匆匆,弹指红颜老,端的霸道无双。
甚至于叫人返老还童,重回少年,亦或者修为丧尽,再来一次。
天子武学,翌称之为禁忌武学。
古往今来自三皇五帝开始,天子武学并不是谁都有本事创造出来的,也不是谁都有机缘修行的。
就连推演太平道经的神性此时都被惊动了,刹那间复苏扫过张百仁手中的指间沙,陷入了推演之中。
烛火熄灭,金黄色纸张一阵扭曲,居然化作了之前未曾灼烧的太平道经。
“当真不可思议!”张丽华眼中满是惊叹。
“此事切莫声张出去!切记!切记!不然定有大祸!”张百仁露出了一抹严肃。
张丽华苦笑:“先生高看我了,这经书一片金光,妾身只是被其露出的异象震惊到,至于其中的字眼,我却看不到分毫。”
即便看到了也没有关系,因为张丽华中了自己魔种,此事除非自己允许,不然张丽华休想透漏出只言片语。
“暗中搜集有关太平道的一切资料,全都送入我这里,太平道果真不简单!”张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震撼。
除了十日炼天图与自家的花瓣外,张百仁这是第一次接触到关于时间奥义的武学。
天下万物,取之如流沙,弹指间流沙落尽,红颜老去。
除了自家的本命花瓣之外,就算是十日炼天图都未必能真的触及时空,其内所有一切都不过记载的影像,仅此而已。
上古太平道究竟何等辉煌,究竟有何何等奥秘!
“太平道!”张百仁静静的端坐在烛火前看着经书,若细看却发现,张百仁双目无神,显然心思早就不知飘到了哪里,全无半点在经书上。
少林寺
达摩法师看着张百义,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欢喜,你修炼我佛家大欢喜禅法,终究是外道,日后若脱离舍利加持,必然会一朝打回原形,依靠外物修持的大道,终究只是镜花水月。”
“方丈知道弟子有世尊舍利?”张百义愣了愣神。
“岂止知道,而且知道你身上有两颗舍利子!”达摩摇了摇头:“舍利子乃世尊的转世之物,你若带在身边,不断借助舍利修炼,甚至于日后借助舍利寄托元神,终究只是外道而已,会成为世尊的一缕身外化身,虽有自我,但却不能得享自在。”
“还请方丈教我!”张百义恭敬道。
“你看不破男女欢愉之事,那便唯有堕入欲界,沉沦苦海,待到欲到了极致,自然可以超脱!”达摩法师此时眼中满是佛光,智慧火花流转。
“还请法师助我!”张百义恭敬道。
“且先将那两颗舍利予我”达摩道。
张百义不疑有他,交出了两颗舍利。
“这两颗舍利辟易佛门万千法门,若你佩戴在身上,和尚的度人之术,便无法在你身上起作用!佛骨舍利虽好,可以时刻保存你一缕灵光不坠迷途,但却也叫你堪破不得关隘,难以看穿万物本质”达摩将两颗舍利放入袖子,然后一指点在了张百义眉心处:“于欲望中堪破迷障,方才是欢喜大法的真意。”
张百义来不及回神,已经天旋地转,似乎忘记了什么,坠入了无尽欲界。
美人!
无穷无尽!风姿各异的美人,在其身边流转而过。
或风情万种,或圣洁无双。一颦一笑之间,无不勾人心魄,叫人心神摇曳。
“哈哈哈!哈哈哈!”张百义一声狂笑,瞬间抛弃一切,猛地向着那无尽的美女扑去。
尽你所能,超乎你的想象,你想要的这里都有!你没想到的,这里也有。
人活的太久,看着身边人、物逐渐远去,也会觉得厌烦,恨不能一死了之。
整日里厮混在美女堆里的时间太久,也会厌烦、空虚!
人生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厮混在美女堆中。
外界
达摩恭敬的拜倒佛前:“师尊,弟子寻回两颗舍利,还请师尊收回!”
金佛神光流转,两颗舍利自动漂浮,落入了那金佛的手掌中,浩荡天音降临,佛音传唱:“因缘、因果、因为!今日收回舍利,理应渡其成佛,你亲自将其收之为弟子,需好生教导!”
“师尊,此子修炼的乃大欢喜禅法,想要度化怕是……”达摩迟疑道。
“当年大欢喜菩萨陨落坐化于北邙山,你亲自持八宝莲花池水,求见酆都大帝!”佛光收敛,世尊已经远去。
“大欢喜菩萨?这小子看来颇得师尊重视啊!”达摩陷入沉思:“看来之前的算计,还需要更改一番。”
北邙山
酆都大帝看着眼前的治都天功印,瞧着那乌黑色的法印,眼中露出了一抹无奈。
“该死的,想要点化治都天功印中的厉鬼怎么就那么难?难道非要有太平道弟子出手才可吗?”酆都大帝手中生机流转,灌注于印玺之内,只可惜印玺仿佛是无底洞一般,任凭自己灌注生机,依旧不见丝毫动容。
须知,酆都大帝乃是逆转生死的强者,其生机可不同寻常。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祸根
旱魃死极转生,酆都大帝一身生机可是与寻常生物的生机不同,其体内生机可以生死转换,阴阳共济,有不可思议夺天地造化的玄妙。
按照之前推算,自己祭炼这印玺应该顺利完成才是,却不曾想居然完全失去了作用。印玺仿佛是一个无底洞般,不断吞噬着酆都大帝的生机。
“陛下,门外来了一个和尚,自称是达摩法师,欲要求见大王!”有侍卫通秉。
“达摩?他来作甚?请他进来!”酆都大帝略一沉思,便点头应允。
“天子龙气!”
张百仁缓缓睁开眼,接受来自于神性传递的信息,眼中露出了一抹无奈之色。
天子武学,必须要天子龙气催动,可惜自己身上半点天子龙气也无,这禁忌武学就算是再厉害,落在自己手中也只是白搭。
欲要修炼指间沙,却少不得一件天地奇物,唤作是:时光之沙!
唯有仙人才能超脱天地,触及时间的本源,自冥冥之中时光长河中取出不知洗炼了多少亿万年的砂砾。
世界茫茫,你叫张百仁去哪里寻找时间之沙?
张百仁倒是可以从自家世界内取来时间之沙,但是自家世界刚刚诞生,一草一木都涉及到天地法则运转,擅自挪动只怕是会有不测之事发生。
张百仁对于神性内的世界极其重视,岂会因为一时之利,坏了自家的根基?
世界在壮大,神性也会随之不断壮大!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以前张百仁一直没有壮大神性的办法,但是现在有了!
随着神性的推演、世界变迁,契合世界的发展,二者交相呼应,世界的壮大,神性也会在不断的壮大。
“不过天地万物,一线生机,我也未必不能练成指间沙!”张百仁不断利用神性,推演着种种生机。
大道五十,天演四十九!
自己修炼的太阳神体,便是天地间最强的帝王法诀,亦可以称之为最强的禁忌法诀。
利用太阳神体来催动指间沙,到也未尝不可!
太阳神体根基已经铸下,接下来便是真正的一飞冲天了。
张百仁猛然站起身,在那一刹那,涿郡的天空似乎黑了下来。
天空扭曲
时空在不断拉伸、压缩,变得越来越近。
“嚟~~~”
一阵阵铺天盖地的啼叫传遍四面八方,接着无穷的太阳神火伴随着九只金乌的牵引,仿佛滔天瀑布般,疯狂的向着张百仁体内汇聚。
压缩!
生长!
生长!
压缩!
如此不断反复循环!
在这一刻,涿郡似乎陷入了黑夜,天下间无数大能震动,纷纷侧头向北地望来。
脚下所立之处,十丈内外俱都化作了滚滚岩浆。
发丝脱落,化作了灰灰,无数的灰烬却又在太阳神火中彻底消泯!浴火重生,乌黑亮丽的发丝在无穷太阳神火的灌注下,最为精纯的至阳之力不断催生刺激着其体内的生机。
成了!
衣衫化作齑粉!
张百仁筋骨节节拔高,已然恢复了成人大小。
张百仁居然在这个时候练成了太阳神髓,彻底的将太阳神髓融入了体内的骨骼中,然后骨骼籍此发生蜕变。
行功至此,太阳神体算是成了一半!
“北地的天怎么忽然黑了?好强大的术法波动,何人在做法?”南天师道的老祖猛然站起身,眼中闪过一抹震惊。
北天师道
张衡看着那虚空中灼灼的大日,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在这一刻,大日似乎瞬间黯淡了三分,本来九月里毒辣的太阳,此时带有了一丝丝秋风萧瑟的气机。
“那里是涿郡!大将军还是张百仁?”张衡停下手中符笔,眼中露出了一抹精光。
张百仁终究是张家血脉,张百仁的强大,代表着张氏家族的强大。
“有点意思!”
北邙山中
达摩与酆都大帝齐齐看向涿郡方向,达摩一双眼睛看着那黑暗下来的北地,露出了沉思之色:“大王可知何故?”
酆都大帝面色凝重的看向涿郡:“还能有何故,定然是涿郡又有人突破了,看这威势,莫不是突破了仙道?”
“惊瑞不至,造化不全,何人可以成仙?当今天下,能吞噬日月精华者,除了妖兽外,唯有涿郡的哪一位,真不知眼下这位的修为到了何种境地,已经功参造化矣!”达摩眼中多了一抹笑容,张百义入佛,成为佛家的一门佛陀,分去佛家的一部分起运,可以说张百仁的强大,对于佛门来说意义颇为重要。
酆都大帝沉默一会,手掌一翻拿出一颗舍利:“这便是当初欢喜菩萨留下的舍利,你那八宝莲花池水,本王换了!有了八宝莲花池水点化,我便可以炼化治都天功印,从而执掌天地间的无数鬼神,日后天下再乱,也有我一席之地。既然被你们这群秃驴盯上,若不达成目的,只怕日后本帝的北邙山不得安宁。”
“大王不担心道门的责难了?”达摩和尚此时反而笑了,眼中满是打趣。
“休要废话,换还是不换?”酆都大帝一双眼睛瞪着达摩。
“换!换!换!自然是换的!”达摩连连点头。
“陛下,不可交换!”此时一道呵斥传来,打断了大殿内的交易。
“原来是三符道友!”酆都大帝面色变了变,随即不动声色的道。
南天师道阳神真人,三符童子。
在三符童子之后,赫然是假和尚!
假和尚修炼了转轮寺的无上神通《因果转业真身》,此乃佛家至高传承之一,绝对不容流落在外。如今佛家卷土重来,绝对不会放过假和尚。既然如此,倒不如先发制人,将佛门击败。
“帝君,你乃是我道门的帝君,缔结了鬼神盟约,莫非要违背约定不成?”三符的脸上满是阴霾。
酆都大帝轻轻一笑:“非也,你我千百般谋划,无非是为了超脱仙道罢了。眼见着惊瑞之期将近,我欲要炼化治都天功印增加底蕴,难到道门还不许本王成仙了?”
“炼化治都天功印,未必需要八宝莲花池的池水!我道门亦有无上真水,可以与道友交换那颗舍利!”三符童子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达摩与酆都大帝。
达摩手中捧着八宝莲花池的池水轻笑不语,他到乐意看到道门与酆都大帝决裂,从而佛门方才有可乘之机。
只是如今火候不够,还需在添一道火候!
“真人居然如此呵斥帝君,如门下弟子般,却是不曾将帝君看在眼中!简直是大不敬啊!以前听人说帝君与道门结盟,如今看来却是帝君依仗道门的鼻息讨生活!”达摩不动声色的开口,刺激得北邙帝君顿时变了颜色。
“放肆!北邙山的一切,皆由本帝做主,岂容外人插手!”虽然知道达摩挑拨离间,但北邙山帝君面子却是挂不住,一把夺过八宝莲花池水,将舍利子塞了过去:“这买卖本王做了!”
“陛下不可,贫道不是那个意思……”听了达摩的话,三符童子心中一突,便知道事情不妙,自己之前莽撞了。
可惜已经晚了!
交易已经达成,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
“妖僧,你休要挑拨离间!”三符童子看向达摩,将矛头转向了达摩。
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达摩笑而不语,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旁观,收好舍利子,转身离去。
“陛下,你怎可将舍利交给那和尚……”三符气的直跺脚。
“送客!”酆都大帝面色阴沉,拂袖转身离去。
“唉!”三符童子面色阴沉下来。
“法师,如今该怎么办?”假和尚面色阴沉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三符童子领着假和尚走出酆都:“将此事通传道门各位老祖,共聚我南天师道商议大事!”
也不能怪三符童子,在佛家这件事上,道门的界限必然划分清楚。敌人就是敌人,决不允许有半点差池。
三符童子走后不久,忽然只听得北邙山震动,天下间一阵狼哭鬼嚎,数不尽的道道厉鬼化作黑气,向着北邙山而来。
当年自敦煌逃出的鬼神,纷纷自深山老林或闹市中现了原形。
尘世
青州
北郭镇
一位道人此时脚踏罡斗,不断接引着天地间的星光,口中鲜血喷涌。
在其身后,数对童男童女哭哭啼啼哀嚎不止。
道士的对面,一位鬼神眼中满是戏虐:“小道士,叫你家老祖来还差不多,你道行太浅薄,今日正要挖你的心肝下酒。”
“混账!你这邪魔害人无数,今日我便要收了你!”道人虽然落于下风,但眼中没有畏惧,有的只是无尽怒火。
“收我?你凭什么!”鬼神一巴掌抽出,打的那道士横飞出去,撞碎了不知多少的栏杆:“我便要当着你的面,吃下所有的孩童,你能奈我何!”
鬼神面色狰狞,一爪向着孩童头骨抓去。
“不要!”道人呲目欲裂,一阵哀嚎,可惜却无能为力。
眼见着孩童便要葬送于厉鬼抓下,只听得鬼神忽然一阵惊呼,下一刻化作流光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