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3章 这责任……还真是无可推卸
“这本来是好事儿，大家都会了，比赛活动也就容易拉起队伍来，只是……”
孟纤纤说到这里有些尴尬。
“这个球在家里就能玩儿，对咱们温泉庄子的生意怕有影响。”
“目前在温泉庄子下定的，还是以踏春赏花和泡温泉为主。”
“组织网球和羽毛球游乐的订单有，但相比之下并不多。”
“一开始还能卖球具赚点小钱，后来……我们听闻有些人根本不找咱们买，自己去定制了。”
“并不是工匠泄露手艺，而是这个但凡有点儿门路的，都极易模仿起来。”
“商家不敢擅卖，这肯定会得罪我们，但有些世家门第自己去定做，我们也不好骂上门去。”
“毕竟这游戏只要有场地就可以玩儿起来，而不只是我们温泉庄子才行。”
“就像你们这院子外头宽敞平地，就可以玩儿了。”
“这也有利那些不便经常出门的闺阁后院女子，在家也有乐子。”
“还不局限多少人数，有两个人会玩就行了，而大户人家最不缺的就是人了吧。”
“小孩子们可以玩儿，主子和下人也可以一起玩儿……”
“这样，对我们温泉庄子的生意，肯定是有影响的。”
可泄露这球技游戏的人来自宫里，源头，还是由他们家的人教的。
是家里老爹会了，皇上肯定就知道了，直呼这个游戏好，还能活动身子骨，又好玩儿。
于是后宫就兴起来了，后宫之人再传回她们自己家族，可不就都学起来了么。
经过了后宫再传出去，京城那些世家大族还当是宫里是源头。
哪里会想到，这是从林将军府传到武威侯府再传进宫的呢。
总之说多了都是泪，而这责任……还真是无可推卸。
孟纤纤说起因由一脸无奈。
唐简听后垂眸收敛了情绪，缓了缓这才开口。
“我想着什么样的游戏适合妇孺以及那些平日里不大爱动的人来玩儿时，就考虑了网球和羽毛球。”
“原本也没想藏着掖着，这就是打算推广出去让大家都学、都会，都可以玩儿起来的。”
“不只京城，也可以在各州县推广，私塾、县学、府学乃至太学都可以玩耍起来。”
“这不只是后宅妇孺玩耍的游戏，是可以所有人都玩儿的游戏，既可随意对打，也可以竞技。”
“大家都会是好事儿，竞技能参与的人数也能多些。”
“大家玩马球需要场地，玩网球和羽毛球确实不需要那么严格的场地。”
“我也没想这游戏能捂多久，只是没想到，咱们温泉庄子还没开张营业，京城里就已经先玩儿起来了。”
“这个才是头疼的原因，到不是说订单有影响才头疼。”
“生意嘛，就像开酒楼，许多大户人家自己府里就有厨子。”
“也是常吃山珍海味的富贵人，怎么就还要经常上酒楼呢？”
“酒楼有酒楼存在的意义，那咱们温泉庄子的球场，就一定也有我们球场存在的意义。”
“现在要挽回一件事，让人知道他们正玩儿着的网球和羽毛球，是咱们温泉度假山庄创出来的。”
“而非是他们兴起了，我们才跟风去弄这个游戏活动，这个创始的地位很重要。”
第2644章 突然站出来解释，反而太过明显
唐简的话，令孟纤纤豁然开朗，便看了林常胜一眼。
“夫君，这事儿咱们先前只顾着不高兴了，确实没能第一时间挽救，失了先机。”
“现在也只能尽力去补救了。”
“这是宫里传出来的，怎么补救？”林常胜撇了下嘴，无奈地嘀咕。
“……”孟纤纤沉吟着，突然一抚掌呼道，“有了！”
“正好咱们也快开张了，之前宣传时不也有说到网球和羽毛球嘛，只是没有多作解释。”
“现在再宣传一回，就说这是神医当初与人打球，你在神医那儿治病时见到，就与神医学了这球技……”
孟纤纤只起了个头，林常胜就恍然地笑了起来，直呼好主意。
顺便又炫耀了一波神医的厉害！
同时让那些原本就好奇神医、想要结交神医的人，更加热衷这个游戏。
同时又不动声色地说明了一件事情，网球和羽毛球这两种球艺，是宫里传出来的，却不是宫里首创。
就算武威侯府不敢多说什么，但神医之能，你后宫之人也不敢冒然争夺为自己的手艺吧。
真相如何，皇上清楚。
后宫之人真要出来说是自己的东西，首先就越不过皇上那道坎儿。
先前他们郁闷的只是，这件事情在不知不觉间就被坊间误会了。
现在他们突然站出来解释，反而太过明显。
有内涵宫中的意思，就算他们没有，后宫之人也不多想。
但那些早就看不惯他们武威侯府的人，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如此，正好借温泉山庄推广宣传的机会，以神医之名为网球和羽毛球，正名。
还顾全了各方的颜面。
有了这个名头，就算不能拉到更多生意，但在家或自行打球的那些人，也该知道，这个源头在哪儿。
至于要说源头在神医，而非温泉山庄的那些质疑？
刚才孟纤纤也说明白了，是林常胜在神医那儿治病时，见到神医打球而学了球艺。
所以，只要神医没有另行推广，这推广球艺的源头，不还是林常胜？
再说了，神医也就是现在不方便现身，将来总要现身的。
等世人知晓，神医、天外医仙都是唐九，是楚默云的娘子。
而温泉山庄其实也是她的产业后，实际又是一次很好的宣传。
就算是林常胜也清楚，这一天不会等太久的。
孟纤纤的主意，立刻令林常胜直呼“好家伙！好主意！”
他甚至还想让老爹去找皇上讨一块御笔亲书的“温泉度假山庄”的匾额了。
谁让这事儿就是老爹和皇上给人造成的误会呢。
只不过这话他到底是忍住了，没有当着唐妹妹和楚二的面儿说出来。
能不能成，还得回家与老爹老哥商量。
不过，生意还未开张就先被别人学了去、掀起了热度一事，就算最后想到了应对之策，他们心里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今天来，主要也是为了这事儿。
再说一下温泉庄子那边的进度。
施建任务一直是由他们夫妇负责，若他们不说，这两个一直窝在家里的人，又如何知道？
至于墨池先生一家已出发，这个消息其实到很久了，今天过来只是顺便一提。
第2645章 仅凭自己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就算不提，楚家这边也清楚结果。
不过林常胜带来的消息。
墨池先生正月十二就先回府城，应是府城那边还有事务要处理。
毕竟他们原本也是在府城住得多，人脉和生意都以府城为主的。
而陆家也有些嫡亲在府城，当年大儒陆南玉也是府城南云学院的师长。
而墨池先生也是在南云学院读书的。
等忙完府城那边事务准备南下时，最快也怕得是正月下旬了。
南边已是春暖花开，北地冰雪消融是慢了些，但不至于影响行路。
就看后面怎么赶路了。
若真能三月下旬回来，也还有一个月，若是四月，也不出两个月。
唐简与楚默云面上无波无澜，实则目光相视时，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期盼。
在偌大的京城里，他们因未出门，有些感受不算深刻。
但他们心里却清楚。
一旦出门走动，在这遍地权贵世家的京城里，仅凭他们自己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相信墨池先生也清楚，不然也不会托付林公子一路照看他们了。
墨池先生是他们亦师亦友又像大哥哥的存在。
林常胜和孟纤纤并未在这里吃饭，他们过来只是今天寻到了机会亲自登门说网球和羽毛球的事儿。
虽说年节已过，但因孟纤纤有孕一事。
许多人都想从他们这儿打听到神医的行踪。
明着打听不到，暗中派人盯着他们也不奇怪。
他们不想在这儿多留，万一被人寻着行迹找到这里，岂不麻烦？
离开时也是护卫先散开检查了安全，之后马车才悄悄出去。
还是从春雨巷出去继续向西走两条街，再往南绕一圈儿，到福味斋酒楼去吃饭之后再回去。
知道他们要去福味斋吃饭，唐简立刻交代岳北跑一趟，直接定席请客。
见唐妹妹要请，林常胜欣然抱拳道了谢，毫不客气就答应了。
林常胜走之前还说，春闱在即，他也要帮着维护京城治安，下次再见，可能得是墨池回京时了。
不过对春闱，林常胜也叮嘱楚默云。
学政司那边最后一天交资料就行，会有人负责他们而不要怕延误什么。
对此，楚默云自是没有异议，会不会延误都不是他应考的重点。
若真延误了那就是命。
他现在反而巴不得不入仕，可以在家迎接他的一双儿女到来，可以多陪陪妻儿。
只不过，既然他的仕途已有人铺路、有人推着他走，他也无需多想，尽力而为便是。
等他们送林常胜和孟纤纤离开之后，再回东角门内。
就看到护卫们正打算收拾桌子，可是一群小萝卜们却扒着桌子不让收。
“你们怎么了这是？”唐简便喊了一声。
“二表婶，我们也想在这儿坐。”
“我们想赏花！”
“还有吃的！”
“我想在这儿练琴……”张慧儿也雀跃地开口。
这会儿只有张家几个小的在，没见到罗家几个。
“你们这是才放学？”唐简诧异地走过去。
“我们放学有一会儿了呢，想来这边看花，看到有客人在就没过来。”
张慧儿连忙解释。
“我们在那边敞轩写了字，刚看到二表婶和二表叔送客人出去，就跑过来了。”
第2646章 都像飞来飞去的小蝴蝶
“春儿和彦玉彦飞他们先把书本送回家，再过来，让我们先占着桌子椅子，不要搬走了。”
原来如此！
唐简好笑地看一眼还扒拉着桌子不放的小萝卜们，便笑着点头了。
其实护卫已经拿着茶杯和果皮篮走开了，小萝卜们却还没解除战斗状态。
“你们几个写了字的，手脏脏的要洗了才能拿吃的。”
唐简喊着小萝卜们，这才让他们松开了桌子、椅子。
于是大家跟着她去西院。
楚默云兑好了一盆热水给他们自己洗，就帮着将古筝搬出去。
两个护卫也帮着搬琴架、琴凳。
等小的们洗好了手脸，欢快地跑去桃林边上时，就看到琴已经摆好了，太师椅也换成了普通的靠背椅。
不过吃的还在，他们也不介意坐什么椅子。
早已脱去斗篷只换上小夹袄配衫春的孩子们。
此时一个个都像飞来飞去的小蝴蝶，叽叽喳喳又像刚出窝的黄鹂鸟儿。
有他们在的地方，永远是那么热闹。
楚扬还没有下课。
他已能将《千字文》背完，却不一定熟知文意，因而，文大爷继续教着大家这一册书。
先放学的小的们，还在认字背书阶段，到不用急着就去理解书中含意。
而多上一堂课的小子们，则是多学习许多知识。
在《千字文》之后，今年他们还要学习《论语》和以及术算。
按唐简的意思，这年纪的孩子要学习计数、算钱、记帐逻辑。
至于读书人的基础功，《对仗歌诀》、《诗风词韵》等，则留到明年甚至后年再去学。
唐简计划在楚扬学完《论语》之后，就增加《神医本草经》的阅读量。
不管懂不懂，先读、先背。
有了认字基础，能将书中内容背熟也是一大成绩。
在年纪太小还不能接触医术时，多增加药草理论知识储备也好。
看着小萝卜们拿着吃的在桃花林里欢快地跑，小姐妹们又凑在一起商量指法的经验。
唐简想到小白快来了，又想到对楚扬的培养，一时心里暖暖的，很开心。
大家一直玩耍到楚扬他们也跑了过来，还不到吃饭时间，唐简又拿了糕点出来给大家吃。
以往大家赏花就是随便跑，没想到今天还在这里摆上桌椅了。
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就连少年们也跑了过来，说以后也要在这里写字、画画。
对此，唐简自然都是持支持态度了。
冬天在书楼里有火炉还算暖和，春天里反而显得有些阴冷潮湿。
哪里有外头舒服？
唐简若不是在忙医书的事儿，也是愿意在外头待着的。
只要阳光不晃眼，看书写字、绣花缝衣裳，阳光下暖暖的、也懒洋洋的，又没有花粉症，岂不美哉？！
只不过这圆桌显然还不太合适，何况上边还摆了吃的？
只是东院里可没有多的桌椅能给他们搬的，顿时把少年们给难住了。
“用春凳呀！”突然，楚扬提了一句。
他可还记得，在村子里时，二叔二婶常常用春凳当桌子写字呢。
后来在镇上，就用到方桌了，他就经常跟着二婶写字的呀。
大家一听都说是好主意，立刻就忙了起来。
第2647章 大大提升了客栈别院的价值
二月下旬，童生两试考得如火如荼，京城街市上，也出现很多举人以外的读书人。
有些是太学里的同窗结伴，有的是京城周边镇上或村里来的考生，多是认识的结伴而行。
这些城外过来的考生也要在京城里住几天，然而遇上春闱，京城各家客栈早已住满。
这时候福安客栈又一次腾空了所有房间，正好迎来这一批考生入住。
其他家客栈若是知道。
福安客栈东家花大本钱买一座大宅子，将所有入住的春闱考生都搬进了大宅子里住。
而将客栈腾出来接收童生试考生，怕不要惊掉下巴。
生意还能这么做？！
京城里除了客栈，有些私房也会在这节骨眼儿上赚一些租房钱。
但将两者合起来经营的情况，还是首见。
而春闱考生们越聚越多，天南地北到一起谈天说地、舞文弄墨，很多人都成了朋友。
还不用出城去城外踏青，在宅子里就有好风景陪伴他们读书和放松心情，一个个都夸福安客栈好。
有的人还邀请了在其他客栈住的同窗、同乡和到京城结识的同考，正是呼朋唤友到自己住处，炫耀一番。
最后，又有不少人也搬了过来，如今那边大宅已经住满到第六座小院了。
也有那家世好的带着仆人与车马来京城的，则直接租了一座小院落。
这就好比客栈后面的小跨院，环境却更好。
因为大花园的存在，大大提升了客栈别院的价值。
如今除了正院关着，一些大小院落多已住满。
从二月到四月，哪怕是薄利多销也能赚上一笔了。
那天林常胜和孟纤纤过来，听说福安客栈还有这一安排后，也是咋舌不已。
林常胜想起了在青石镇上时，唐简就与墨池先生说过的话。
要赶上春闱生意，要大赚一笔春闱的红利。
果真让她给赚到了！
如今福安酒楼还承担着福安客栈的饮食订单，实在忙不过来。
唐简知道后，便将大宅那边的大厨房使用起来。
安排了厨子人手过去，专门给宅子里考生们负责三餐。
有例餐和点餐两种方式提供，例餐又分甲、乙两种。
一种荤多素少、一种素多荤少，每天换一种搭配，到也不至于每天都吃同样的菜式。
这对寒门考生甚至农门子弟，都是不错的选择，有大大节省盘缠。
而对有钱子弟，则又提供点餐服务，就像在酒楼吃饭一样。
为此，大宅的前院大厅便改装成了饭堂，就像酒楼一样。
这样的环境，令福安客栈渐渐在京城考生里累积了不少口碑。
连带着南怀州府城和东郊镇的福安客栈，也都频频被人提及。
至于祁家镇的望京楼，就是不上不下的口碑。
但在京城之外，只有半天路程，这样便捷的地理环境，生意同样也很好。
而在二月下旬，张春山带着总帐房一行人也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
这一趟巡铺巡庄，一切都很顺利。
都是年前盘下的产业，开张只有这么久，能将一切日常稳定下来不出问题，就是顺利。
铺中帐面没有问题，经营也很正常，田庄那边春耕也一切照旧。
第2648章 不必急着做决定
这一趟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奔波辛苦。
但这一趟又很有必要，得让各地铺子与庄子明白，主家是有这么一批人，随时会来巡视的。
即使主家不在跟前盯着，也要好好做自己的事情。
这一趟表明的是态度。
回来的当晚，唐简让厨房多添几个菜，又拿出一坛子去年的杏花酒，是给大家辛苦的奖励。
张春山带着人手跑得远，这时候才回来。
邱连武这边是将正月里买下的三宅两铺都安置起来了。
后来又去帮林大管事巡视龙盘镇和桃江镇这边的铺子和庄子。
再辅助林大管事开始两座田庄的施建。
等所有管事人手到岗并熟悉自己的事情之后，才回来歇了歇。
林大管事也回来歇了两天，又去帮高大掌柜那边送材料。
高大掌柜造好了预算，唐简看完隔天一早，就拿了二十万两银票给他便宜行事。
并不是说刚开工就要这么多钱，也不是说整场工程只要这么多钱。
而是各方面目前能想到的所需，都估了个数出来，不到二十万两。
唐简一次给了二十万两，也是告诉高大掌柜，成本管够，用心施建、安做做事。
唐简和楚默云依然大门不出，在家忙自己的，得闲就陪小萝卜们玩耍会儿。
但外头各处的生意却都在稳步发展着。
洗护用品作坊赶货进度已上正轨。
唐简计划三月开始就将表嫂和舅娘们撤下。让
她们继续回去绣花，准备新一批绣品做绣屏，供给福星阁的价钱比年前的还好一点。
这样她们也能继续凭着自己的绣艺多点赚头。
老太太们那边还不撤退，继续负责第二座作坊也就是其他几个工序的储备。
目前作坊四大品种都分为了三大流水线，也就是将整个工序分成了六个部分。
老太太们负责第一、二环节、春风南四街那宅子负责第三环节、福味斋后头大宅负责第四环节。
家里姐妹们负责第五、六环节。
也就是头尾方子都在自家，达到了细化过程里最重要的手艺保护，直到出货也是从家里出，而不是从外头作坊出。
比开始的各自负责几个品种要更加完善。
来帮手的半天工还有兄弟们、老头们也都撤了，去忙酿酒作坊的事儿了。
唐简计划洗护用品作坊暂时就这样，酿酒作坊还可以继续增加。
因此，客栈别院那边等春闱之后，就会在外院继续增加酿酒作坊了。
春闱三年才有，今年之后剩下的时间足够酿酒作坊赚钱了。
等下一次春闱时，酿酒作坊要不要停工也可等那时再说，现在不必急着做决定。
这些都是年后陆续张罗起来的赚钱事，张春山他们正月十八出门，在外月余时间才回。
这时候听说家里边作坊安置都很迅速。
尤其是酿酒作坊的利益都是现结，赚不赚钱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从明帐上就能看到，与去年相比赚头已快翻到三倍。
没想到变化这么大，张春山听后都是感慨不已。
当初他还担心成本太高，回本太难呢。
还是外甥媳妇有远见啊，敢花钱！
第2649章 咱闺女将来也这么撒娇可咋办
月底，唐简过了十七生辰。
没有铺张也没有在家里办什么生日宴，一切如常。
他们不说，大家都那么忙，其实也不记得她生辰是哪一天。
只有这天唐邱氏牵着唐玲珑过来。
唐邱氏给唐简做了一双绣花鞋，也给楚默云做了一双鞋。
收到生辰礼物的时候，唐简都愣了，心下感慨，这大概是……
原主第一次收到来自娘的礼物吧。
农家人本来就不重视过生辰，闺女更是如此，除非及笄了。
而唐二丫又是从小不被偏爱的那一个。
或许在这一天有吃过鸡蛋寿面，或许这一天可以不那么辛苦干活儿……
但在唐简的记忆里，这确实是原主第一次收到娘给的这么像样的礼物。
不容易啊……
不过唐简也没有多说什么，顺应娘的喜悦一起高兴了下。
唐玲珑可不知这些事儿，她只知道又来找姑姑玩耍了。
开春之后脱了厚实的棉袄和小斗篷。
小丫头脚劲儿也稳当，已经能松开大人的手，自己摇摇晃晃地走路了。
只要不跑不蹦，就不会摔着。
她每天都会先到罗家，喊了罗彦皓一起，俩人沿着长廊去邱家玩耍，再从邱家出来到罗家这边玩耍。
呼朋唤友，本身也是一个长途跋涉的过程，也让他们一天天茁壮成长起来了。
看着小丫头儿语说得越来越溜，撒娇更是不输小莲儿，唐简都怕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只有招架之力了。
不过有个这样的小可爱趴在自己腿边，小手还伸来摸她肚子，喊着“弟弟、妹妹”的时候，她的心都快融化了。
到是唐邱氏怕耽搁女婿读书。
在这儿待了小半个时辰后，就将撒娇不成就想耍赖的小丫头给拎走了。
看着小丫头一路哼哼唧唧不肯走，唐简不禁莞尔。
“咱闺女将来要是也这么撒娇可咋办哟。”楚默云突然嘀咕了一句。
这种话他都说过好多遍了，也不知道是真担忧呢，还是在期待爱撒娇的闺女呢？
唐简白了他一眼，转身回屋，回了一句。
“不听话的都打屁屁！”
“好凶……”楚默云缩了缩脖子，替自家儿子闺女提前心疼了起来。
二月以来，家里边过生辰的小子、小丫头和小萝卜们还是有几个的。
唐简自己不过生辰，对其他人却都会让人安排大蛋糕庆祝。
她自己有手艺但不进厨房干活，会做这糕点的邱常贵又不在家里，有厨艺也能做糕点的二舅又在外头忙。
因此，这样的奶油大蛋糕都是从皓月楼定的货。
也没亮出什么身份，就以客人名义直接买几个回来，给一家老小都尝尝。
只不过几个生辰过下来，大家也吃到好多大蛋糕，还有不同口味的，过足口福。
等邱常贵回来后，他们几个暂时都没安排事情，让他们休息。
唐简就在张家这边的厨房教他做新口味的大蛋糕，不是成了中饭桌上的餐后甜点，就是大家下午腰餐。
等邱常贵将几款新品种蛋糕做成功后，唐简就将方子让人拿去给了皓月楼。
至于其他各地茶楼那边，现在不好传递消息，只能等墨池先生一家到京城后，再给他们了。
第2650章 二舅，记得找人家收方子钱
春天里赏花春宴多，甜点生意也不会差。
这也是许久之后，唐简难得又出了新糕点方子。
然而不久之后，福全酒楼来拖货时，就带来了掌柜的口信。
求新的食方。
当二舅来告诉自己这件事儿时，唐简都愣住了。
“陆东家没来京城吧，他们咋知道我给皓月楼甜点方子了呀……”
“你不知道福全和皓月楼，后头是有大掌柜的呀？”张秋生诧异地看着唐简。
二丫与东家那边合作那么熟悉，竟然不知道这事儿？
果然，唐简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想到高大掌柜，顿时又恍然了。
“原来如此。”她轻轻一笑，道。
“我一直以为福全就是福全，皓月楼就是皓月楼，分开经营也就是各管各的事儿。”
“原来背后还有大掌柜、大管事，就像高大掌柜和林大管事那样的，是我忽略了。”
也对，像墨池先生这样手握雄厚资金，铺子遍地开花、手底下管事、伙计人数那么多。
怎么可能没有大掌柜、大管事？甚至还有大帐房，帮他负责各州县的生意。
“嗯，你给皓月楼方子，这位大管事知道了，就替福全讨方子来了。”
张秋生了然地笑道。
“那就给他们几张方子，毕竟是东家的生意，我们仰仗东家得利的事儿太多了，拿得出来就不小气了。”
唐简说着就回了趟东屋，出来时手里就拿了六张食方。
“二舅，来传话的人是要如何把方子拿去？还是我们自己送过去？”
“他们还在后头点货，我同着他们去一趟，毕竟传话的人是负责拖货的管事，不负责厨房里活儿。”
张秋生连忙说道：“那位大掌柜我是见过的，他姓陆，应该也是陆家亲族。”
“他能直接把话传到这边来，显然是知道你给福全食方一事的。”
“不过安全起见，我得亲手将方子交到他手中，这可不比卖酒，拖货就完事儿了。”
张秋生一直负责的酿酒作坊，与福全酒楼那边负责拖货的人手打交道多。
唐简忙将方子交给他，又叮嘱道：“二舅，记得找人家收方子钱。”
“还照以前的价给我就行，你心里知道是五十两的价，一共三百两。”
“人家给的钱只要不低于这个数就行了，万一京城行价贵一点，人家多算了钱给我呢。”
唐简说到这儿忍不住笑了笑，有些心存侥幸的意思。
以前在镇上，能谈到五十两的价而不计方子大小都是一个价，但那之间还有掌厨舅舅的关系在。
陆东家好说话，她也好说话。
如今来了京城当然不一样了，只是福全来拖酒成就了他们这么多作坊的利益。
这个人情还是要给。
但在商言商，有些话她不便说，却可以看对方怎么做。
既然姓陆，又是京城大掌柜，这事儿自然是能够作主的。
从陆大掌柜主动讨要食方，就知道他的权限是很大的。
她上一次大卖食方，还是前年九月的时候。
那时需要本钱，一次放出了二十个食方。
后来就买了四匹好马还有马鞍，自家做的车架车厢。
之后她专注写医书，就没怎么出过食方了。
第2651章 涨了一倍，还是不贵
不出食方不是说她得闲时没想过食方，这一年多陆续还是攒了不少的。
只是不想出得太快，经营酒楼也不宜太勤快换招牌菜，不然容易吃刁客人嘴，以后更不好伺候。
当时陆东家也说那些方子，他要小心收着，慢慢地出。
而福全酒楼最开始也集中在东阳州与几座县城和镇子上。
后来才大力推广、不断拓铺。
在这交通和通信不发达的世界里，同一张方子在不断拓展的新铺中，无疑仍是一张新方。
因而，纪阳县各家福全酒楼若出到十张食方，可能在其他州县的福全酒楼，还只出到五张食方。
这个信息差，就维持着福全酒楼依然拥有大量新食方的优势。
而今，唐简随手拿出六张食方，不算少。
但时隔一年多只拿出六张，又不算多。
同时也是在表达一个信息，她手里可能就这六张方子，没有多的了。
若有，反正卖方收钱，公平交易，一次拿出来于她又没影响。
当然，这是她要给别人营造的一种结果。
于她自己真正想要试探的，是京城福全会怎么给钱。
张秋生拿着那六张食方走了，后头库房还在点货呢。
等张秋生再回来时脸上是好笑的表情。
“二丫，都让你算到了。”
张秋生同着福全拖货的队伍也去了一趟福全那边，亲自见到了陆大掌柜就把方子拿了出来。
直接说道：“我外甥媳妇说了，皓月楼有她一份，那些方子是不要钱的，福全这边一向是卖方子的。”
话说得这么透彻，陆大掌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陆大掌柜其实是陆芷青的一个堂兄，权限自然大着呢。
原本是管着墨香书局的，比书局掌柜权限大多了。
后来增加了福全和皓月楼，一并管了。
因此，他自然知道楚二媳妇是谁，于福全酒楼和皓月楼的意义。
也才会主动讨要方子，这时听说收钱，便不禁知了。
他知道也是听六叔说过楚二媳妇在商言商、明码标价买卖的。
只不过……
想到京城不是青石镇，但生意人也不会随手乱抬价，因此，他拿出来六百两银票。
也就是将食方抬价番了倍。
而张秋生按照唐简的叮嘱，只说要收钱却不自报价钱。
现在见食方涨价，当然更不会多嘴，就把钱收回来了。
“涨了一倍，还是不贵，但人家主动涨价算是大方了。”张秋生拿出银票说道。
“嗯，陆东家怕要心疼这钱了，哈哈。”唐简接过银票忍不住笑道。
“当年在青石镇上卖方子只有五十两的价，他们却可以将方子在各地无限期地使用。”
“京城也一样能够使用，如今在京城卖方白涨了五十两。”
“若拿回镇上去用，就是他们自己的成本了。”
这与唐简还想回青石镇布庄去扫货，是一样的道理。
南边的丝绸、北地的棉，在合适的地方买合适的东西，就能做到物超所值了。
“以食方来说，这不便宜了。但以福全的生意盘子来说，这不算什么成本。”
张秋生却客观地说道。
一张方子那么多家福全分号都在使用，成本分摊出去都算不上什么钱了。
第2652章 天外医仙没有门第壁垒
只不过在商言商，帐肯定不会这么算的。
在哪边买的方子就在哪边分摊完成本，对于其他分铺来说，就是无成本投入了。
而其他分铺当然又有他们自己的成本分摊。
一家酒楼也不可能只靠着唐简一人提供的美食来维持生意。
自然还有他们各家酒楼特色以及厨子实力，也会有当地的谁出来卖食方的。
若无先例，当初又怎么会给到五十两这么多？
对当年的唐简来说，五十两不是小钱了。
她辛苦写一册书也才二十两呢，还不如随手默写一张菜谱。
张秋生走后，唐简往楚默云怀里一坐，一边数着银票一边感慨当年赚钱的辛苦。
如今有那么多产业自己运转着，他们过着富贵安逸的日子自然是不再缺钱花，也不会负债的。
便是仍要赶写医书进度，但那早就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造福世人，顺便捞个声望。
天外医仙的医书浅显易懂，很多不学医的人也很容易入行。
而且天外医仙没有门第壁垒，打破成规，勇于授业解惑的大儒风范，也深受各界好评。
不只是杏林界那些医者们，其他各界也早已被她一册接一册系统化的医书给折服了。
尽管去年一场闹腾之后，天外医仙放话不再出医书，后来又感于大家的盛情开始一月一书。
这些事儿对宅子里深居简出的唐简来说，是云淡风轻。
但对京城市井，却是沸沸扬扬好一场风云变幻。
而这一场风波之后，大家也更清楚天外医仙的声望，早已超出了大家的意料认知。
若声望有值可见，天外医仙的声望值早已不输于去年的葡萄酒收入了。
而对唐简来说，赚钱再多、日子再安逸，她也不会忘记自己的本职是什么。
三月初的阳光越发暖融融，花开正好，只不过中午的阳光已经热得仿佛要入夏了。
大家不再一个劲儿往太阳底下跑，春衫又换了薄的，大家都在说，这是北地四月下旬的天气。
因此，南边的四季要穿什么衣裳，大家也渐渐有了经验。
将在家乡四月里穿的衣裳拿出来换上就行了。
三月初六，楚扬的五岁生辰。
唐简为他也准备了奶油大蛋糕，小萝卜们开心地陪着唱生辰快乐歌。
之后，唐简给了楚扬《神农本草经》第一册。
很寻常的书，就连楚默云当年都买过第一册。
很多读书人也会买这类入门综合级别的医书来增加涉猎量。
但……唐简给楚扬的这一册，封面与内页里所写所画，又不相同。
楚星河也是看过《神农本草经》的，这时一脸诧异地看着唐简。
因为这书图文并茂，却更浅显易懂，很适合小孩子们当画册来看。
“扬儿，这书作为礼物送给你，但你要好好收着，将来再做为礼物送给楚辞，知道吗。”
唐简郑重地叮嘱着楚扬。
楚扬知道自己以后要跟二婶学医术，因此收到这样的礼物知道是医书后，就很雀跃。
觉得自己要开始跟二婶学医了，自己也要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了。
这时听二婶叮嘱他，这书要好好保存，将来还要送给弟弟读的，连忙用力点头。
第2653章 收到礼物的孩子也会很珍惜礼物
“知道啦，二婶，我会认真学完，等弟弟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就送给他。”
楚扬这时候表态，俨然就像一个长大的哥哥，很有担当。
楚星河在旁听了，心中便有了猜测。
这书只有一册，没有多的，才要留着传递下去。
可见这类书的珍贵。
看到他表情严肃，唐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忙小声解释原因。
“这书是我自己学医之后总结经验做出来更浅显的读本，只是我现在没精力做太多出来。”
“等我以后有空了，交给书局大量地印出来，就方便了。”
“这么与孩子说，让孩子也多些仪式感，能更认真对待学医这件事儿。”
唐简想得长远，教育不只是一本书的问题。
楚星河恍然，便笑着点头：“我会督促他每天读一些的。”
孩子已积累了很多认识的字。
只要书上的字认得，读得通，有大人在旁解释文意，理解了自己在读的是什么内容。
这就是一个学习和消化的过程。
至于之后成绩如何，就看自己的记忆和运用了。
能学以致用，这书就没白读。
再过几天春闱就正式开始了。
考完之后，楚星河当然有大把的时间来教儿子读书。
唐简选在生辰这天，作为礼物将入门医书第一册送出去。
收到礼物的孩子也会很珍惜礼物，而不只是当作要学习的一个任务。
这份意义又是很特别的。
三月初八，童生试最后结果也放榜了。
文天青连夺双冠，喜气洋洋地回来了。
陪着他去看榜的弟弟文天虎一进门就大嗓门地喊了起来。
文大爷当场激动得泪流满面，课是上不成了，直接放学。
很快，唐简和楚默云就得到了消息。
唐简忍不住哈哈大笑，拉着楚默云的手直摇晃。
“我就说，这样的读书人若被阻断前程真的太可惜了，只要给他机会，就能一飞冲天！”
“嗯，文天青也很争气！明年考秀才是稳了。”
楚默云看着小媳妇一副伯乐的得意模样，也不禁笑了。
当年他连夺双冠，随后就是被人暗算，接着就是灰暗的三年苦苦煎熬。
小媳妇进门，家里才看到光，他的人生才变得敞亮起来。
他有小媳妇旺夫旺家。
文家也是遇着了他们，才从苦难中挣脱出来，有了出头机会。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家小媳妇厉害！
他家小媳妇读过的书只怕比他所读还要多，只是她读过的书在这世界里没有，而无法言说。
正因为他家小媳妇是个读书人，才更重视读书之事、更珍惜读书之人。
她常说，不是读书料子那是没办法的事儿，但若是读书料子而失去了读书机会，就太可惜了。
人总要为自己奋斗一把，身陷泥潭不能胡乱挣扎，但外力可以拉一把。
他们，还有林常胜、墨池先生和实际帮助到文家的人脉，都是外力。
这是文天青的幸运。
俩人感慨一番，就打算去文家那边道声恭喜。
也要勉励几句，让文天青沉住气继续备考，明年一举考中秀才，后年就能考举人了。
童生，只是获取了踏上科举路的资格罢了。
双冠只是说科举开门红，而并不是成就更不是终点。
第2654章 有实力又有准备的人，只需要一个机会
当然，后面的话也不必说出来，他们相信一向沉稳认真的文天青，自己就很通透。
他们刚走出东院，就看见文家人在文大爷的带领下刚过垂花门，正要往东院来。
他们诧异地相视一眼，便往前走过去。
“承蒙二公子、二夫人一路照拂，给了文家新生，也让天青有了参加科举的机会。”
“如今天青不负众望考上了童生，老朽代表文家上下，特来向二公子、二夫人道谢！”
“天青，跪下给二公子、二夫人磕头！”
文大爷此时神情仍是激动不已，说到这里又是老泪纵横。
他一辈子的希望，能在孙子身上实现，便是他不再去科举，也死而无憾了。
文天青也是眼眶泛红，听了爷爷的话先是深深一揖，就要下跪。
楚默云目光一沉，连忙上前扶住他。
“傻小子，情义搁在心里就成了，这可跪不得呀！”
“二公子……”文大爷正抹着老泪，见状忙要开口。
唐简忙上前微笑说道：“老爷子，你的心情我们是理解的，但有一句话叫做：大恩不言谢。”
“何况我们也只是顺手拉了文家一把，真要谢，也是谢我们在京城的靠山。”
“去年你们家的情况，是我们找靠山出面周旋，才办下来的，并不是我们去办的。”
“这位靠山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墨池先生，墨池先生很重视读书人的事儿。”
“我们家这几位读书的，也一直深受墨池先生的关照和帮衬。”
“而我们，也只是学着墨池先生的好，而去帮扶了一下同为读书人的文家而已。”
“文天青考上童生还是双冠，那是他自己的努力和天赋，是他自己的本事，不是光靠旁人的帮扶成就的。”
“有实力又有准备的人，只需要一个机会，没本事的人，便给再多机会，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因此，老爷子你可以为孙子今天的成绩而自豪，但不必让他下跪，这会折了他的傲气，也令我们愧不敢当。”
唐简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文大爷都听愣了。
他心中的感激并不是刚才出现的。
而是这大半年来或者说从去年得主家之力、从文氏家族的黑暗中挣脱出来。
有了一处容身之地还能恢复科举机会，从那时就开始了。
虽然二夫人说得那般理智通透。
但若没有主家，他们从哪儿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从容读到那么多书？
文大爷又抹了把老泪，无奈道：“二夫人聪慧明理，说得老朽都无言以对了。”
“固然天青能考上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
“但若没有书楼那么多书，没有二夫人给他安排这么好的事儿，方便他每天读书，还有二公子给了那么多科举书，他上哪儿努力去？”
“这对二公子、二夫人都是举手之劳，对文家可是几代夙愿，这是天大的恩情呀。”
“若不让他磕头，那就受老朽一拜，大恩不言谢，文家铭记于心了！”
文大爷说着突然躬身作揖。
楚默云连忙又腾出手去牢牢地扶住他，不让他拜下去。
第2655章 若自己不努力，空想又有何用？
他们从开始就同情文家遭遇，并有心扶持一把，后来文大爷守门房还教府里小子们读书，这是他的忠义。
文福忠和文福贵跟着张家大舅和邱家二舅，一直以来做事诚恳本份、忠义认真。
两个舅舅都很称赞他们，与他们关系也很好。
有了这些情份在，帮忙也在情理之中，如何能直接受礼，施恩图报？
何况，文天青与张彩霞的关系还没有明朗呢。
万一他们结亲了，这就是自家嫡亲表妹夫。
今天这一礼如何受得？
若真让文天青磕了头，回头怕不让舅舅给骂死！
只是这些话也不能说出来，但文家于自己家早已超越了主仆关系，文家人自己应该也是清楚的。
因而，在楚默云拦下文大爷的长揖大礼后，文天青就作了个大揖。
“谢字搁在心里，我也会继续努力，以二公子为榜样继续闯科举之路。”
文天青目光坚定地说道。
他都听彩霞说了，二表哥十六岁就是双冠童生，之后发生了许多事儿。
后来重闯科举，一举夺下案首、解元，春闱在即，到时定也是妙笔生花、仕途平步青云的。
他不知自己以后的成绩如何，但他知道，尽人事、听天命。
若自己读书不努力，空想又有何用？
“你如今是有功名的人了，别二公子、二公子地叫，叫我楚二哥吧。”
楚默云看一眼文天青，想到以后不论亲戚单论仕途，也不能让人还论主从啊。
这事儿若搁在之前，突然这么要求，肯定会让人奇怪。
因为文家确实在楚家做工，和林大管事、高大掌柜一样没什么不同。
元宵节的夜里，林大管事和高大掌柜都带着家里人来宅子里赏花灯了。
打招呼时，也是喊的二公子、二夫人。
因此，这是正常的。
但文天青如今是童生了。
虽然这功名只是入门级别，甚至秀才功名在京城做工的人一抓一大把。
他们青石镇上墨香书局的何掌柜，还是个举人呢。
所以，童生功名根本不算什么，只不过对文天青是个好开始罢了。
但，楚默云逮着这机会趁势要求他改口。
也是为以后结亲有个好开始。
文家其他人或许并不知情，见状神色窘迫想阻拦。
但文天青却爽快地再次抱拳：“那就见过楚二哥、楚二嫂了。”
他毫不矫情、干脆利落地改了口，顿时令楚默云忍不住挑了下眉。
这小子！
唐简在旁忍不住勾了勾唇，猜测这门亲事是今年提呢，还是明年提呢？
今年是童生，明年就是个秀才了。
若论功名肯定明年的更好，而张家虽也出身农门，但张小柏现在可是个举人哦。
只要春闱顺利，张小柏若派了官，张家可就是个官家了。
作为张小柏的小妹，身份同样水涨船高，在京城说个门槛高的人家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
想到元宵夜里某两人的小动作，再看文天青的态度，唐简觉得，或许这一天不会等太久的。
文天青改了口，唐简又要求文天虎、文天学、文天养也跟着改口。
三个少年到是从善如流，反正大哥都改口了，他们坚持啥？
第2656章 真正的守株待兔，从这里就开始了
听着孙子们纷纷改口，文大爷直抚额，又气又急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看着老头情急的模样，唐简忍不住呵呵直笑，就要邀请文家人到东院去坐。
文家人一愣，连忙婉拒了。
他们过来是要感谢主家大恩，才有文天青的今天。
却不想没磕成头、就连作个大揖还被拦下了，还被说到改了称呼……
说到底，还是他们文家占主家太多便宜了。
若还去主家院子里把自己当个客人，就太顺竿儿爬了。
文福忠和文福贵这时候还在外头忙并没在家里。
姐妹俩在作坊里还不知道哥哥已考上童生的事儿。
婆媳也是满心激动，只是看着这场面她们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这是读书人的事儿，她们也插不上嘴。
文家人很快就告辞离开了。
唐简和楚默云也没有再挽留多说什么。
毕竟文家已经如愿以偿，接下来考秀才的事儿，也得靠文天青自己去努力，旁人帮不上忙。
没多久，一早同张春山出去的文福忠回来了，显然也是惦着儿子放榜一事。
不久后，文大爷、文福忠和文天青就来了正院，与刚回来不久的张春山说事情。
之后文天青去后面作坊请回了张秋山和张老爷子。
他没说什么事儿，但他来请人，张秋山心里便有猜测，目光满意地看了文天青一眼。
两家人在正院厅上聊了一阵儿，文家人才告辞，文天青又继续回书楼去了。
刚考完，他也没觉得自己应该放一个假，或是考上了双冠童生就应该得瑟。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以往。
张小柏和陈爽、张逸廷今天一早去了学政司交自己的身份信息与考籍。
回来是在街上转了一大圈儿在岳北他们的帮助下，折腾了半天甩掉了几个跟梢才回来。
一回来立刻兴奋激动地跑来东院，说着他们在外的遭遇。
如大家所料，等不到楚家兄弟，有很多人都在盯着学政司。
真正的守株待兔，从这里就开始了。
而今天是春闱前最后一天交考生资料的日子。
张小柏、陈爽和张逸廷三人，已经算是最后一批了。
没有哪个会拖到这么晚才到学政司报到的。
万一出了什么变故呢？那可是直接延误科举，失去了今年的机会呀。
也没有人是在最后一天才赶到京城的，万一路上耽搁了没赶上可咋办？
事实上所有考生，不管从多远的地儿来，不管路上走得多辛苦艰难，都在上个月就到齐了。
而这时候从学政司放出风声，没有楚家兄弟的信息。
很快，京城市井都在议论，会不会楚家兄弟在路上耽搁了？
从北地来的路早就通了，就算过了年出发，也不可能会耽搁。
于是有人嘀咕，会不会是被人拦在路上了？故意不让他们来参加考试啊？
这样的话看似无心，一旦传了出去，就像风儿一样很快传到四面八方、各个角落。
风儿无形，这样的猜测却像有形的刀，纷纷指向楚家和吴家。
各地考生来京城这么久，如何不知道楚家的事情？
年前年后不管是花宴还是什么宴会，各府都不再邀请楚家和吴家。
怕被牵扯上，怕被人嘲笑。
第2657章 会想到这兄弟俩是这么出场的？
而楚吴氏这位曾经风光的楚老夫人，早就成了各府口中的嘲笑。
“以为是正室，原来是外室。”
“庶夺嫡房，不要脸！”
这样的嘲笑到也不是说这些人有多公正仗义，谁还不愿意看个热闹呢。
拱火、落井下石不是常规操作么。
吴家也受到牵连，早已不复之前荣光。
他们心里最恨的怕就是楚家兄弟了。
恨他们兄弟读书太厉害，斩断人家的科举路，不是很容易就会让人想到的可能性么。
就连街头挽着菜篮去买菜的仆妇，都在议论着、担心着，说得兴致勃勃、满心激动。
外头的这种猜忌，楚家百口莫辨。
因为三年多前，他们确实做过了，这事儿早就从纪阳县发酵到京城这边来了。
而到了这时候，若他们还想不到楚家兄弟背后有人，有人操纵了这一切。
那他们岂不是傻子？
这京城之地岂不是白待了？
正是如此，他们更是噤若寒蝉，知道能做下这一切的人绝对不简单。
因为，朝堂之上的声音还有帝王的态度，也很明确。
也就意味着，他们正面临一个强大的对手，或者说敌人。
有了这些忌惮顾虑，楚家到是没有派人去学政司盯着。
按楚怀忠的意思，只要那两个孙子能够上榜，就不可能一直躲着。
要做官时，总要走出来，那时找人不是更容易？
因而，盯着学政司的反而是楚、吴两家以外的别家好事者。
都在奇怪，这楚家兄弟为何一直没到京城？
若能抓到楚、吴两家对楚家兄弟的算计，岂不能进一步扳倒楚、吴两家？
这些人的心思，反而成了绊脚之石。
就在岳北兄弟带着张小柏、陈爽和张逸廷躲避跟梢时，林常胜的人也动了。
将那些跟踪之人还有学政司附近的暗桩全部清理了一遍。
以他林大将军协防春闱的身份，防害考生安全的罪名，将人全部丢进了顺天府。
这一招直接敲山震虎，等那些人一个个供出自家主子的身份，这些主子很快就能掉层皮。
趁着这一阵混乱，林常胜的人来通知楚默云和楚星河，学政司报到去。
不过，不是正常途径，也不像张小柏他们那样大咧咧地走进学政司。
而是换上了护卫们的黑色衣服，腰间还挂上了一把佩刀，昂首阔步地上了马车。
唐简在东角门外看着楚默云和大哥竟然骑在马上，跟着林常胜的护卫一起走了。
心下一阵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家夫君大人这一身黑衣、快马，很是精神干练，颇有江湖俊郎少侠风范。
帅！
自十月下旬进京以后就没出过门的兄弟俩，此时骑着马与几个护卫策骑在京城街市中，直奔学政司。
那些议论了半年多、关注了大半年、还有无数好奇着楚家兄弟到底能不能赶上春闱、能不能金榜题名、能不能打脸楚家的所有人……
会想到这兄弟俩是这么出场的？
这样的护卫阵仗，不说满大街都是，但哪家府里没几个？
京城权贵林立、世家遍地，身份越高的府第越多这样的人。
没人会在大街上与这样的人冲撞，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背后主子是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