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说出去能吓死许多人
走出酒楼，还是坐了顺风车回南街。
兄弟几个加上墨池先生，一共四人将那茶壶里葡萄酒喝完，其实还是有些醺然醉意的。
好在墨池先生安排了马车送他们回来。
唐简将楚扬拉上帽子后搂在怀里。
楚星河坐在前边，楚默云坐在唐简背后，风就被遮挡了大半。
在铺子门前下车，进了铺子先在邱王氏那里烤了会儿火。
等楚默云回去把火炉重新烧起来，唐简这才带着楚扬回去。
这一趟吃饭，没带邱娇杏。
楚袁氏更是被楚星河要求不用过去，都没与东家夫妇打上招呼，更莫谈一起去酒楼吃饭了。
从未去过酒楼吃饭的楚袁氏中饭也没吃多少，就回了屋里。
这会儿看到楚星河喝多了回来，心里憋着气也不理他。
楚星河只看她这小性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往炕上坐下，叹了口气，这才解释。
“东家夫妇结交的是二弟和二弟妹，他们也没请铺中其他人。”
“我也是沾光去蹭了一顿饭，难道我还要带你一起蹭？让东家夫妇怎么看我们楚家？”
“你想去酒楼吃饭，有几两银子就能去吃一回了，何必要别人请。”
“不过福全的许多菜色，都是二弟妹的方子，你在家也没少吃，还不要钱。”
“我哪里是想吃什么，只是没进过酒楼罢了，想去逛逛。”楚袁氏这才抬头抱怨不满。
“谁家逛酒楼不吃饭？”
“难道我带你去，跟请客的主家说你不是来吃饭的，你逛逛了就回来？”
楚星河嗤笑了一声，自己都觉得好笑。
“酒楼中午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我们也没桌位，是在后院里借的东家自己的地方。”
“就像家里来了客，找了个空屋子摆了桌席面而已，你想逛，也没得逛。”
“再说我们吃完饭就回来了，真的只是去吃饭。”
“也是东家夫妇没有事先知会他们要来，二弟妹来不及张罗席面招待他们，才反过来由他们请了一顿而已。”
“你生气大可不必，想去酒楼吃饭……以后有的是机会。”楚星河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了。
京城铺子宅子都买了，三十万两银子，他一辈子都赚不到。
也就二弟妹厉害，实在太厉害了！
明年他们就会去京城了，这一路过去住的是客栈，上酒楼吃个饭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逛逛？
呵，到时逛到她腻！
只不过这件事情他也不可能就多嘴说出来。
不，他还得去提醒二弟他们，莫要就说出来。
这么重要的事情若先传得风风雨雨，并不是好事。
尤其是那三十万两，说出去能吓死许多人了。
这不是给二弟妹招惹是非么。
楚星河突然起身。
“喝多了就歇歇，又上哪儿去？”楚袁氏连忙喊道。
听完夫君的解释后，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去把扬儿找回来。”楚星河随口说道。
刚才看见二弟妹过去，扬儿臭小子路过他们屋子都不停一脚，直接就跑过去了。
小厅上，楚星河立刻将自己的担忧说了。
楚默云觉得应该如此。
就算要说，最多是只让三个舅舅知道，其实也不着急，明年说不迟。
于是楚默云也去叮嘱了张小柏一声。
楚星河则将儿子给抱了回去，交差。
第902章 墨池先生也爬墙？
唐简在厅上将礼物和特产清点出来。
将吃的都搁在长案上，准备晚饭时拿去给大家分了。
小孩子玩耍的几样先推到里屋罗汉床上，自然都是给楚扬的。
至于干货、茶叶和其他摆饰小物件儿则收了起来。
之后她就忙着写葡萄酒的技术资料。
那只小木桶其实并未打开，不过她已经拿了一壶酒出来，自然也要处理一下。
这个交给楚默云就行了，倒了差不多一壶的量交给唐简送进空间里藏起来，剩余的量，也好解释。
开桶后，唐简也仔细闻过香、辨别过色泽，品尝过口感。
在这时代里品质尚可，但与她空间里那一批，显然没法比。
充其量，与她在外买的那一百斤葡萄酿成的品质，比较相似。
也因此她敢确定，这批葡萄就是大厦王朝地盘上种出来的，而非西域品种。
或者说，是胡商从他们自己的地方带来的葡萄枝，在大夏的土地上种植产出的葡萄。
拥有技术的他们可以就地酿酒，继续打着西域葡萄酒的招牌售卖，成本却低得多、安全性当然也高得多。
若是如此，以后恐怕还要面临激烈竞争。
先打开行市的对方，背后产业链所涉及的势力如何，她并不知道，也不知道墨池先生的后台扛不扛得住竞争的风险。
带着这样的担忧，唐简写完手艺搁下笔，就叹了口气，有些失神。
“怎么了？”楚默云听她一声叹息，立刻从书房走出来，看到桌面上的纸，又诧异地看向她。
“不是写出来了么，怎么还叹气呢？”
唐简将这层担忧说了一遍，楚默云也是拧了眉头。
“大买卖大做，小买卖小做，有的人实力强、家底厚，可以做大买卖，有的人则反之。”
“我们做小买卖，因此你一直都很清醒，即使合作、卖方，都不贪，因此一直很顺利。”
“墨池先生能吃下那么多手艺、拓出那么多铺子，家底、势力，自然不容小觑。”
“今天你透过了能做这买卖，也没见他担忧什么。”
“或许他的实力所思考的事情、所接触到的眼界，不是我们现在能触及到的。”
“能不能扛下来，等他来了一问便知。”
“只要不是为利蒙蔽双眼，只要是真正能够做得下来，也就无妨了。”
楚默云的话开解了唐简。
她点点头，微笑道：“嗯，若卖不到一万斤，那就卖一千斤，可以一步一步打开格局。”
楚默云与她相视一笑，，忽然也叹了口气，却是庆幸的心情。
“幸亏你临时买了一百斤葡萄悄悄试过手了，虽说家里人没见你酿酒，但这葡萄是过了大家眼的。”
所以，也好解释了。
……入夜天黑早，晚风送来阵阵寒意。
楚默云在院中慢悠悠地练着拳，唐简端着热茶出来给他喝。
突然院门附近一声轻咳。
他们扭头看过去，顿时惊讶了。
“墨池先生也爬墙？”唐简下意识脱口而出。
天下闻名的大儒啊！
大夏王朝读书人崇拜的偶像啊！
翻墙进别人院子？
墨池先生……
因为院门紧闭，人突然出现在门侧墙角下，还主动出声提醒他们。
却被人说爬墙，这……
第903章 先生也是江湖人
“咳咳，失礼失礼！”
唐简回过神来尴尬一笑，连忙福了福，算是为自己的失言表达歉意。
但也知道，墨池先生以这样的方式过来，显然是不想惊动其他人。
唐简连忙与楚默云小声嘀咕了一句。
楚默云朝墨池先生抱拳一礼，作了个请的手势，就朝小厅走去。
“先生也是江湖人，偶尔图个方便也是有的。”
墨池先生经过唐简时，低声讪笑一声，算是解释。
小厅上，火炉中已换成了黑炭，格板将火炉变成了一只高脚炭盆，火势闪耀着红亮的光芒，看着就暖和。
与外面的夜凉如水仿佛两个世界，墨池先生一进来就诧异地挑了下眉，看了唐简一眼。
“先生不怕冷，不必如此周全。”
“咳，这火盆是给我自己烧的。”唐简尴尬地解释。
这才十月底，还不到冬月，夜里便是有霜也不至于把屋子烘得这般暖融融的。
其实瞧着有些……
“你畏寒？”墨池先生眼中闪过不敢置信。
神医唐九、天外医仙，扬言只治疑难杂症的神秘医者，竟然畏寒？不给自己治？
“我无病，天生怕冷而已。”唐简连忙解释。
便拿来茶叶舀了一勺到小茶壶中，将炉上水壶中的水添进茶壶。
这不是空间里的东西，她也不敢拿热灵泉水来招待这位本就执着于竹筒水的先生。
墨池先生还未落座，果然就开了口。
“许久不曾喝过竹筒水了，我不用热茶，不知……”
“这时候去打井水，也太凉了吧，再说也没竹筒了，还是等来年天暖了再说吧。”
唐简随口敷衍着，就倒出一杯带着淡淡茉莉香的清茶，端在手中，看着墨池先生。
墨池先生这才落座，她连忙将茶杯双手奉于他面前的桌上。
楚默云就这会儿已匆匆去找张小柏代他接班守炭窑，最后两天了，也是最后一窑，他们也不敢大意。
不过墨池先生来了，张小柏知道定然有事相谈，也没过来再见礼，毕竟中午还在一起吃饭，就拿着书先去东侧院了。
张小虎是要半夜接班的，这时候已经睡下了。
张秋生和张春山还在后院里忙，张赵氏这会儿也在铺子那边没有回来。
小院这边很安静，墨池先生又是轻悄悄翻墙进来的，没人知道他来了。
楚默云进来将厅门虚掩，按唐简的计划就去书房搬了一酒坛葡萄酒出来，搁在桌上。
这只酒坛是同一批采买的货，是后院里酿酒作坊用的，只不过唐简另外要了一批搁在这里。
大舅二舅也不会多问她用来干啥。
而这一坛子五斤重，不是空间里的葡萄酒。
不一会儿，楚默云又把橡木小桶也搬了来，一坛一桶摆在桌上。
唐简将小茶壶挪开，看着墨池先生。
墨池先生手中端着茶杯，神色莫测，眼中有克制的惊喜光芒。
“我真是临时起意，在买葡萄吃时，顺手做了一些，我若知道这么赚钱，早就开口了，没道理放着钱不赚呐。”
等楚默云再拿来两只白瓷茶杯和一只酒舀时，唐简才开口。
墨池先生深夜悄悄过来，显然只为这一件事情，且现在还不能让人知道。
第904章 幸亏早有准备
唐简也不绕弯子，直奔主题来了。
“这是天意，你懊恼没有事先知道，我庆幸这一趟来了。”
墨池先生笑笑，经过一下午的消化，他已经接受现实了，并且对明年的买卖充满了期待。
在他面前已摆着两杯红色潋滟的葡萄酒。
一杯红中带粉、一杯红中泛紫。
“这杯是甜红，我用市面上用来当水果吃的甜葡萄做的，没有添入其他东西。”
“这杯是先生买来的西域葡萄酒，我试过口感，应该算是干红，或者说半干红。”
“这种葡萄酒的差别，在手艺和添加料之外，主要取决于葡萄，以及发酵程度。”
“酿酒的人肯定不会随便从瓜果铺中买葡萄回去酿酒。”
“若要大量酿造，就会有自己的果农、果山甚至很大的葡萄种植，提前在葡萄成熟之前就大量采摘。”
“水果有放熟的过程，不会在枝头熟透再摘。”
“葡萄在这个过程里所含的糖份不一样，就会影响到这酒的甜度。”
“再有酿造、发酵、沉淀的不同，出现不同的口感。”
“中午我拿出来的，是沉淀时间长些的甜红，糖份转为酒的成份彻底一些，就是酒味重于甜味。”
“现在拿出来的时间短些，也是后买回来的葡萄更甜一些，因此这酒的口感，又有些不同。”
“先生买回的则是更倾向于酒，我这个则高于甜品、甜酒，就像……”
“糯米酒醪，刚做出来时甜甜的，妇孺皆可喝，但放着放着酒气出来了，妇孺再喝可就醉人了。”
她以糯米酿来比喻，墨池先生一下就听懂了。
而她以三种葡萄酒做了对比的讲解，墨池先生自然也都听懂了。
她已经将酒做出来了。
墨池先生自然也不会再去关注她为何会做这种酒，为何会懂这么多。
毕竟她没种葡萄，田庄那边便有种也就那么点儿，连卖都不够卖的。
而她从瓜果铺买葡萄回来吃，一时起意做出这种酒，又有什么奇怪了呢？
她可是会用老玉米酿酒的天才呀。
墨池先生没有说话，一边听唐简说、一边就将两杯酒各自品尝、细细品尝感受不同。
“中午的酒还有吗？”墨池先生突然问。
唐简便看了楚默云一眼，俩人目光皆是微眨一眼。
暗道：幸亏早有准备，不然这时如何拿出来？
于是楚默云又去书房再抱出一只两斤小坛，重新拿来一只白瓷杯子。
三杯酒色泽相似又有微妙的区别，闻香、口感，也得细品。
但墨池先生知道，这三种酒绝对可以放在一起卖。
他自然是每年都会买些葡萄酒来喝的。
年年感受也不完全相似，但也不会差别大到认为喝的不是葡萄酒。
现在喝着唐简酿的两种层次的葡萄酒，也是如此。
唐简等墨池先生来回感受时，突然递上一杯白开水，顺手将他原先那杯茶拿开了。
“先生试酒先漱口，将前一种酒的味道去掉，更清晰感受差别。”
“别人都喝混酒，你却重视区别。”墨池先生看她一眼，照做了。
他不喝混酒，平时也就没有这样的讲究。
“先生觉得，我这酒可能卖一百两？”唐简不答，却微笑反问。
第905章 都守好秘密
这也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品质上，我认为不输于西域葡萄酒，但……”
墨池先生客观地开口，却又迟疑地看向唐简。
“铺面、人手、人脉甚至本钱，我都可以安排，不知你打算如何做？卖方还是抽成？”
“还有，这买卖原本不觉得，现在被你一说，又喝了你酿出来的，可以确定是暴利了，若我们介入行市，必然凶险。”
“以你的聪慧和计谋，当如何应对？”
“这买卖我不贪，依然可三七分，你出成本、人力张罗起来，我净收三成红利还是划算的。”
唐简立刻说道。
“这暴利买卖若真铺开，恐怕不只是成本、人力了，各路势力打点也要钱。”
“我虽不惧，但这处世之道，也不能一成不变。”
墨池先生道出生意本质。
小买卖还要提防街痞恶霸呢，大买卖当然更要周旋、人心如诡，她自己不也清楚么。
唐简无言以对地点头，想了想，忽然问：“若这买卖明年要做起来，先生能做成多少货？”
说完她立刻将葡萄酿酒的比例说出来。
一听葡萄出酒率很高，墨池先生眼中闪过一丝安心的笑意。
“第一年咱们将主场搁在京城及邻近几州县，那里定比其他地方更富庶，又离西域远，咱们东阳州自然要离得近些的。”
“就在京城外建作坊，将附近葡萄收一收，再一路往北、往东几州再建几处作坊。”
“十个作坊分散别人注意力，一个作坊五万斤应该能行，也就是咱们能出五十万斤酒。”
按一百两算可不是小数目了。
当然，到时还要打着西域的名头卖出去，不然难免被人轻瞧了去，会卖不起价。
他的这个提议，也是唐简下午和楚默云嘀咕过的，自然同意。
“咱们不在北边建作坊，但可从北边以果贩的身份收一批葡萄，运往最近的作坊。”
“作坊一定要从人到地方都守好秘密。”唐简也补充了两句。
见墨池先生看着她没有再接话，知道他在等自己的决定。
“既然还有各方势力要打点，那你我各让半成如何？”
“不记成本，我给你一成，剩下的都由我来张罗，你不操心净赚一成如何？”墨池先生却开口。
这是暴利，若真的做起来，牵涉其中的人肯定很多。
当然，他不会让那些牛鬼蛇神搅和。
只是有几个人肯定会伸手，而他恐怕也瞒不住。
这时候，他减唐妹妹的利益，实则是将她从利益的旋涡推出来，不招人惦记。
然而唐简不能理解，她瞪着墨池先生。
不敢置信地道：“一百两，你给我十两？”
“五十万斤酒，要尽快换回现银，一百两是别人家的价。”
“我们可能会优惠些给中间酒商，或是商铺酒楼进货量大也有折扣。”
“各地葡萄采买的价也不同，从作坊出货到不同地方，所涉人手、车马、时间不同，还要算上损耗。”
“这买卖做出来就是与不同的人打交道的。”
“突然冒出五十万斤酒，并不是真正的胡商运进关内，背后会没人发觉么？”
“我们不但要应对同行争斗、商家阴谋，还有衙门、朝廷甚至那些京城背后的权贵。”
第906章 我没钱！
“我们要有自己各地的细帐，还要有人手与各方周旋，帐房和管事都不会只有几个人了。”
“到时你若要看帐，都会有很大一撂帐本。”
墨池先生说出事实，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谁让这利益诱人呢，有利就有人。
“你按一百两的价，每年在冬至前给我一千万两银子的分红。”
“至于你怎么做这买卖、赚到多少、成本多少，我就不管不问了。”
唐简拧眉，突然开口。
她要三成，也为了维护经营而自愿让出半成，谁知被大儒在商言商还价到只肯给一成。
太狠了！
那她也要争取到两成保底利益。
“你或许明年酿出五十万斤酒，经过多方辛苦才打开了行市。”
“但后年这路子好走了、人脉更多了，还能卖到六国了……五十万斤酒不够卖咋办？”
“你可以多酿十万斤、五十万斤啊，多出的利益我就不分了，全部归你如何。”
也就是说，不管墨池先生以后如何做这档买卖，她都只要五十万斤酒的两成利。
这姿态够低了吧？
“不过，你每年还要给我一千斤酒，我放在京城的铺中卖。”
“有了这笔赚头，我也懒得费精神去拓别的铺子了，在家写写话本、医书，日子逍遥更好。”
“对了，也要提醒你，莫在一地突然放出太多酒大量售*********如一县只放卖一百斤、一家福全单放一百斤，分散铺货，至少明年不会招人注意。”
“物以稀为贵，西域酒贵是路途远、来一趟不容易，而中原可能没有才喊得起价。”
“你在各地投放少一点，不还价、不优惠。”
“等人家注意到你时，你已经赚到第一桶金，有更多实力维护自己的生意了。”
“等你有钱有人了，真要打起来谁怕谁。”
就算是她也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不怕苗儿好，就怕苗儿长不活。
墨池先生被她的那一套理论给逗笑了。
他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只要当年酿出了五十万斤酒，就给你这个数。”
“若因各种原因未能酿出这么多，则按毛利的一成五算钱给你。”
“若超出五十万斤，多赚归我，其他所有事情也归我处理，你只管收钱。”
他的允诺很谨慎，考虑到风险问题，也将她的一成变成了一成五。
唐简提醒道：“还有一千斤酒不多吧。”
“我自己也可以酿，只不过既然把手艺给了你，我也懒得再费心思弄这作坊了。”
“也容易暴露我会这手艺而招来危险，那里毕竟是京城，我也不是一个人，必须为家人安危着想。”
“先生你都如此谨慎，自然明白树大招风、财不露白的道理，宁可少赚，莫要招来凶险。”
唐简的话里既是提醒，也是关心。
墨池先生笑了笑，点头一一应下。
若唐简真的打算自己再弄一个作坊出来，他才是麻烦呢。
而每年一千万两银子，对任何家族都不是小数目，何况是农门出身的他们？
再加其他铺子抽成，还有方子钱，她很快就能积攒一大笔财富。
便不算富可敌国，也是富甲一方了。
“还是老规矩，我要五十万两保障金。”唐简突然开口。
“我没钱！”墨池先生微愣，随即把脸一板。
第907章 拼了！
“咳，京城铺子宅子钱先抵掉吧，反正先生已经出过了嘛，剩下就不多啦。”
唐简连忙开口，讪笑着解释。
“先生也莫怪我掉钱眼儿里了，这是方子保本钱。”
“以后赚的归赚的，现在我不能亏，毕竟这手艺就是暴利源头。”
听她这么说，墨池先生哭笑不得。
“你这是京城铺子钱我出了，再搞点开铺本钱是吧？”
唐简只是嘿嘿笑，并不接这话茬儿。
“罢了，如你所愿，只不过剩下的钱我现在也拿不出来，有也是开铺去了，我写张欠据可行？”
墨池先生无奈，只得打起商量。
“不行！”唐简摇头，忙又解释。
“现在时间还早，不用就拿走方子，但可以先张罗起来。”
“这葡萄酒粗略可分成五部分，作坊、人手、葡萄、橡木酒、其他材料包括冰糖。”
“甜葡萄可以少添糖，增加甜度转化酒精可按葡萄的实际情况加糖，这个我都会写在方子上。”
“现在，先找橡木做成酒桶，这个先生应该熟悉，你买的就是，这种酒桶方便储存和运输。”
“除此准备大量的五十斤酒坛子，我们这种就行，应该也是你们喝酒之人熟悉的。”
“这种酒坛太大了怕不好把控、太小了又浪费精力，五十斤刚刚好。”
“然后，挑选在哪里建作坊、建成多大作坊，需要多少可靠人手，可在开春就安排。”
“采买其他材料和冰糖这个容易，我将方子写得很详细，要注意的事情，只要认字不傻，学起来不难。”
“当然，若先生长期大量地做这买卖，我建议你提前建几个源头作坊。”
“比如橡木桶制作，自己人打制安全。”
“还有酒坛这样的陶瓦器作坊，出量大找别家谈固然好，肯定招人注意也影响进度，但可以包场专供。”
“冰糖同理，若没有可靠又能大量供应的作坊，还是自己建吧。最后——”
“葡萄！”唐简说到这里一顿，重重地吐出两个字。
“其他所有东西都是为葡萄酒而准备，只有葡萄是重中之重，没有它就没有葡萄酒了。”
“所以，趁着还有时间，先派一批人去各地找找葡萄枝吧。”
“秋冬好剪枝，埋于沙土沟壑中于明年开春便可种起来。”
“新种的葡萄枝赶不上明年的葡萄酒，但后年可以一试，以后形成气候，省钱省时省风险。”
“不过，想要酿出好酒，三五年葡萄藤品质更好。”
“总之，一边张罗明年的生意、一边将这些一本万利、一劳永逸的事情先安排起来吧。”
“葡萄怎么种、种在哪里有利生长、有利结果，找几个不同地方有种葡萄经验的果农就知道了。”
“当然我也会尽快写一写种葡萄的注意事项。”
“凭着我自己的理解写的一些理所当然、大言不惭的方法，仅供参考，具体听果农的。”
为了赚下这天大的利益，以后啥也不干就有年度分红一千万两的暴利。
她也是拼了！
“好，我回去先安排人手出来，你这两天放下其他进度写写这些东西。”
墨池先生连忙答应了。
“这买卖我希望你们俩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对家里人一样不要说漏嘴，这是为了你们自己好。”
第908章 不见银子不给方
墨池先生突然表情严肃地叮嘱。
“以后就算我送酒也是送的，莫说是你们自己的，只希望你们家还不知道你们酿过这酒了……”
“还不知道。”唐简连忙解释。
“我这酒还放着呢没拿出来，今天喝的，他们以为是先生送的那一桶。”
“我们也是不敢走漏风声，将这桶倒出了一茶壶的量，剩下的明天拿与舅舅们也尝尝。”
“这是先生送的，他们不会多想，再说已有京城铺子之事，他们注意力在那边。”
唐简忙笑道。
葡萄酒的事情说完，墨池先生也拿出一只小布袋。
里边装的是京城那三间铺面和两大宅子的屋地契还有铺契、交易文书。
除了这些还有五张平面图，纸面大也画得很仔细。
“有了这图，你们就可以事先安排好要做什么了，需要提前做什么可传信给我。”
墨池先生说完又主动提起。
“你要的大管事和大掌柜，在你们到京城后自然会来找你们。”
“还有你要的护卫，我已经让人安排了。”
“人手有，还需要练练，跟在你们身边也要机灵些能办事才行。”
“不过你放心，在院试之后自然就会送过来，随同你们去京城。”
“在你们出发之前，我会把剩下的二十万两给你们。”
“是十九万五千两，帐归帐，也不能让先生再凭白为我们多掏五千两。”
“当然，先生答应的城外田庄，等我们到京城时也希望有。”
唐简公事公办、一码归一码地道。
“呵呵，有，都有，不会忘的。”见她执着于庄子，墨池先生笑着连忙保证。
在暴利的葡萄酒生意中，五千两已经不算什么钱了，但这也是许多银子，能在县城开间大铺了。
墨池先生广撒网的投入，还没回收成本呢，五千两也变得重要起来，就没客气。
唐简没给酿酒方子，到是将刚才说过的那些步骤早已写下流程清单，拿了出来。
“等明年才能看到方子，来得及么？”
墨池先生粗略扫了一眼，收起来时忍不住嘀咕。
想他堂堂墨池先生，竟然也有与人讨价还价、被人不见银子不给方的时候。
“只要你把我刚才说的这些东西备齐、人手和作坊到位，就算是夏天拿到方子，也来得及。”
“其实作坊不需要多大，但一定要隐蔽，不能让外面的人或是身边的人太快发现端倪。”
“藏身在你已有的作坊或是铺子里，我觉得可行。”
“有间守得住的小院就可以了，再有一口井方便打水清洗葡萄。”
“但不要在其他酿酒作坊，这么多葡萄进出，容易被人联想到一块儿去。”
唐简又给出建议。
为了帮墨池先生安稳做下这买卖，也为了自己每年稳稳的一千万两银子。
她并不觉得拿了钱、给了方，就真的事不关已了。
若这买卖黄了，直接损失的就是她的一千万两好么。
墨池先生点头，他原本也在这么考量，现在唐妹妹都这么说了，那就证明这方法是对的，可以用。
车马、人手、管事，他原本就有不少，采买运送到地方，剩下的就交给酿酒人手。
两边互不过问，就能将秘密隔开了。
第909章 不愧是京城，就是豪！
墨池先生走时，直接将桌上那两只酒坛全抱走了。
为了不让他又翻墙，唐简同楚默云连忙跑去打开了院门。
墨池先生走之前却还叹了口气。
“唉，没有喝到竹筒水，不过有酒也好。”
“你们剩下的酒也别拿出来了，明天晚上我让人来拖，一百两太贵，三十两给我吧。”
唐简……
她一脸无语地看着墨池先生：“我就一百斤，三千两现银也行。”
“欠到年关前给你行不行，这不又得安排人去为明年的事情安置么，这处处都要钱，没钱寸步难行呀。”
墨池先生竟然诉起苦来。
唐简再次无语，不知该如何说了。
就……鼎鼎大名的墨池先生，似乎正在一点一点从神坛上走下来，变成了一个商人的感觉。
好在她也不是那些读书人，不然怕是要塌房了。
这时，她家读书人拉着她的手握住，开口道：“可以的，就年关前。”
见读书人开口了，唐简这才没有再说什么，同意了。
墨池先生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手中的酒坛子也没打算撒手。
“那一百斤可不包括我手中的，这个先生自己喝，那个打算当年礼送回家去。”
“你们知道先生是京城人，要回去开铺了，总要提前铺路才行。”
所以，也不能说他算计他们俩，实在是这酒拿回去也赚不到钱，不过是人情帐罢了。
“那先生恐怕要准备橡木桶了。”
“不能让人知道你这酒是小镇上一农家妇随手酿出来的，不贵重了，可不是自毁钱、程了嘛。”
唐简连忙提醒，还特别咬重了钱字。
墨池先生呵呵一笑，连忙点头应了。
既然西域葡萄酒卖那么贵，他们就地酿酒成本低，想要赚出暴利，当然得打着西域葡萄酒的口碑。
名气和价钱都有了，不用再费心思去推广，相对也省力不少。
墨池先生刚出院子，巷口停着的一辆马车立刻驶了过来，是护卫赶车。
墨池上车离开，楚默云重新关好院门，牵着唐简回来小厅上。
唐简把平面图摊在桌上，看得直咋舌。
“不愧是京城，就是豪！”
“豪？”楚默云不解地看她一眼。
“就是豪华、霸气、有排场，遍地真大佬！”唐简解释，目光不离纸面上那铺子的格局。
果然在大城市里遍地带二楼、三楼的铺头，而不只是像青石镇上这样单层铺面。
自然，这一溜儿三座铺头，标着客栈的那家有三层，且在两翼也有两层。
穿过一道夹巷二门，后方还有六座小跨院，而在小跨院的外围，也就是两翼楼的两侧还有各有侧院。
只不过一边侧院是马厩，供放马匹和车架。
另一侧则是杂院，应是供伙计居住以及浆洗衣物之地。
一家客栈要建这么多客房出来，自然空间上也会比较拥挤，且都是单面开门窗，不至于窥探到别人的屋子。
天井中只种了矮丛花圃，被画在了平面上能辨识出来。
再有后院通过夹巷以及两侧院角门可以过去，是客栈后厨所在。
从平面图格局来看，总体面积应该不算小，目标也很明确。
另外的茶楼与胭脂成衣铺不提供这么多房间宿客，面积都留出来了，就越发宽敞了。
至于那两座宅子，简直……
第910章 全部买下的原因
南地建筑风格与北地不同。
外围方正但内里却更有园林特色，一座座小院或亭、阁、廊、轩坐落在花草树木之中。
这里还只是普通住宅，总体来看只有三进，格局比较紧凑。
但参考客栈的格局尺寸，相信这两座宅子实际面积，也会比纸上所画更大。
且两座宅子从价钱上就已经区分出来了，一座大宅、一座小宅，却都是三进大小带有跨院、角院。
难怪不能开铺只能居家的宅子，也卖得这么贵！
唐简一边逐图欣赏、一边啧啧感慨。
楚默云站在一旁也看了一遍，到没特别感受，只不过小媳妇这姿态却让他哭笑不得。
“好啦，以后要常住的地方，想想怎么安置吧。”
“这三铺两宅各有门头，却都有后门集中在暗巷之中，想来这就是墨池先生决定全部买下的原因。”
“这条暗巷不知实际情况，若像咱们这外头，到也清静，可以从后门出门。”
“客栈那边可以只供应饭食，糕点自然在茶楼后院，胭脂成衣铺子嘛……”
楚默云说着，摸了摸下巴，他也没接触过这些东西，能提供的想法有限。
“胭脂成衣铺子后头自然是做库房啊，这买卖是要囤货的。”唐简道。
“我现在还没想自己动手，最多自己调些胭脂化妆品这类小物件儿。”
“布坊手艺我不熟，不想辛苦琢磨了，也给别人留口饭。”
“以后我们直接进货囤起来，我再出几款衣饰图，请绣娘来做成衣。”
“嗯，这铺子既然是做这类买卖的，后院里肯定也会提供这些缝衣绣花人手。”
“我们可以改良，不必重新开始，只是……”
“在京城这三家铺子应该都好做，怎么会放卖呢？还是一起放卖出来，给人捡着便宜了。”
唐简突然蹙眉有些不解。
“或许这就是机遇吧，先生说他的管事在寻铺时，看了几处遇见了这一处，觉得合适才买的。”
楚默云也觉得奇怪。
只不过这是墨池先生的人帮他们寻到的好铺，还垫付了那么多钱！
人家已经尽心尽力了，若再疑虑让墨池先生知道了，难免伤人。
唐简也知道这种疑惑就算随口一说，也是会令人尴尬的，便不再说了。
她拿来一张没裁过的纸铺开对半裁。
之后取一张开始将刚看过的几张平面图，按墨池先生说过的大概方位，标注在同一张纸上。
这样大家只看这张纸，就算不知道具体平面格局，也知道要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了。
楚默云在一旁帮忙，画好之后看了看，都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了，先生让你写葡萄种法，你先写着吧，我得去把小柏换回来，他明天还要……”
楚默云说到这里突然讪笑了一声，改口。
“我去和小柏说，今晚他守，明天早上我来，毕竟他已经守了这么久了。”
“嗯，快去吧，回来帮我研墨。”
唐简将图纸收起来，又去拿来裁好的竹纸，有楚默云在一旁研墨，标注资料也好。
她空间里可不只有田地和作物、药和药田，药庐里也有很多中成药材，还有医疗器械以及……
种子、种植手册等资料。
第911章 总会用完的
没有真正意义上种过葡萄的人，只要有《葡萄种植大全》、《良种葡萄种植手册》。
还有啥是不能解决的？
不过那毕竟不是适用于这世界的书，要经过她的筛选、改变说法才行。
且她的书都是印刷体，她一边盯书、一边写字也太难了！
所以需要有人在旁边帮忙。
她家读书人就是不二人选，还能帮她拿主意要写下哪一部分内容呢。
楚默云答应一声就匆匆走了。
唐简却是心中叹了口气。
可惜都是一种技术类的资料，却没有同样可称技术的《厨艺入门》、《菜谱大全》……
她的厨艺全靠她自己的本事在撑，到底是有限的，总会用完的。
等楚默云回来，俩人栓好厅上坐在桌前忙了半夜。
外头，张小虎去接班了，张小柏回来了。
外头，夜深人静。
唐简总算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
“明天上午再忙一下就好了，赶紧睡觉去，比平时晚了。”
第二天卯时左右，唐简还在暖被窝里舒服地睡着，楚默云悄身起来，先去东侧院看看。
与张小虎一起检查了炭窑，就让张小虎赶紧回去睡觉。
他再回上房把地龙添了火。
炉上煨着的水还有点儿温度，洗漱之后重新添了水回来，把炉子再烧起来。
屋子里又开始变得暖和了。
有他抱着媳妇儿睡觉，媳妇儿自然不会觉得冷。
他不在被窝里时，那就要把屋子烘暖些，莫让媳妇儿早起时冷。
扬儿最近都是回爹娘那里睡，早起后才会过来。
他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又添了一件棉袍，这才拿了书和竹水筒去凉亭读书。
唐简醒来时外面天色已亮，是小家伙一路跑过来一边喊，才把她闹醒的。
“洗脸刷牙没？”看着穿了小棉袍跑进来的孩子，唐简先问。
“洗啦！刷啦！”楚扬来到炕边，开心地回答。
“吃早饭了吗？”
“没吃！”楚扬仰着小脸期待地问，“二婶，今天墨白还来吗？”
“不来。”唐简下炕，手就被小家伙拉住了。
“二婶，我们去找墨白玩儿吧。”
“练武了吗？”唐简好笑地看着他。
“没练……”小家伙低了头。
“把外面这件脱了，换件小袄，出去练两遍拳，再去吃早饭！”
“今天的字还没写，记得还要补多少个字吗？”
“哦……”一提到任务，兴致勃勃的孩子立刻怂了。
楚扬在院子里比划七步拳时，唐简也去打了些冷水回来，兑了炉上的热水赶紧洗漱了。
穿戴整齐、收拾干净，出来等楚扬把拳练完，才叫他过来检查是否有流汗。
拿着干帕子伸进他衣内擦了擦，没什么汗。
大约是天气冷了，本来孩子练拳就没什么力道，最多就是活动了一下手脚，当体操锻炼身体而已。
这时楚默云端着早饭回来，唐简就不用去外头了。
看着小米粥和馒头、白水蛋，楚扬咂咂小嘴，嘀咕道：“想吃肉包！”
铺中早饭有时也会做肉包，或是下馄饨，但今天没整这些，小家伙却开始挑食了。
“你先吃着，等大舅爷爷去街上回来，给你带两个肉包。”
唐简将馒头掰开，递了半个给他。
第912章 大嫂生了！
吃完早饭，唐简继续翻写种葡萄的技术。
楚默云领着楚扬去厨房送碗，回来又去书房检查了功课，这才放小家伙来小厅上写字。
楚扬见多了二婶写字，到也没有好奇什么，反正那些密密集集的字，他也认不得几个。
到中午吃饭前，唐简写完了，又集中检查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重点和细节都有了。
“二丫！二丫！”突然外头传来邱王氏的喊声。
邱王氏每天守铺连假期都没有，来这边院子是极少的事情。
唐简愣了愣，连忙走出去。
“二舅娘，怎么了？”
“你大嫂生了！你爹来镇上问你怎么给你大哥传消息，还等着你大哥去报喜呢。”
邱王氏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待到走近才压低了声音。
“后半夜发作的，到今天早上生了个八斤的闺女，可是凶险着呢。”
“好在你们村的稳婆是郎中家里的，懂得一点医术，保下来了。”
“如今母女平安。”
“你爹来，一个是让你想办法传信儿让你大哥尽快赶回来，一个也是给你们报个信儿。”
唐福生来了镇上也没打算空车走，在铺中把事情匆匆告诉了邱王氏，就先去买红糖和鲫鱼去了。
红糖村口有卖，鲫鱼可没有，不过是都一并带回去罢了。
唐简道：“我这就去一趟福全。”
“看那里可有联系甜水镇的方法，若没有，我再去书局一趟，他们养了鸽子。”
“快去吧，我让常贵套驴车呢，送你过去。”邱王氏忙道。
唐简本想说她骑马去。
但转念一想也要套马鞍，她在这世界还没骑过马呢，估计折腾起来也慢。
就没说什么，只回头看向楚默云。
“夫君，我去去就来，你别跟着去了，下午估摸还得去看月母子，你得赶车。”
“知道了。”楚默云连忙答应了，牵住想跟脚的楚扬。
唐简暗叹爹也是慌了神，怎么不在这里等她一下，先送她去福全呢。
这会儿还得贵表哥套车出来送她。
这是唐家下一代里第一个孩子，唐福生初当爷爷也还是隆重的。
只不过家里边是什么情况，唐简也不知道，只希望这个小侄女不要步她后尘就好。
唐家过去至少能宠爱唐三春，也没苛待唐四喜。
就唐二丫……
唐简曾多次想过，若有一天遇到那算命的，定要揍一顿！
真是替唐二丫不平！
来到福全酒楼时正是用餐高峰。
陆东家不在镇上，大东家也不会来这里管酒楼营业的事儿。
王掌柜这边自然要忙一些。
好在新进的小伙伴们已经很熟练了，虽几个人也抵不上一个唐枫，总是未来可期的。
唐简走进去站在柜台旁，等王掌柜与客人算完帐，这才走上前行礼。
“王爷爷，不知酒楼可方便联系上我大哥？”
“大嫂生了，希望大哥尽快赶回来，家里还等着他报喜呢。”
“要最快你得去书局，或是专门派个人过去一趟，要么连夜就回了，要么明天一早也能回。”
王掌柜一听这事儿便笑道。
“那我去书局吧，说不定下午信儿就传到大哥那儿了，他能连夜赶回来。”
唐简忙笑道，便告辞了。
正是忙的时候，王掌柜也没多问。
第913章 被唐简拒绝了
来到书局，与酒楼相反，书局中午比上午要闲多了。
唐简把意思与何掌柜一说，何掌柜便答应了。
“正好这两天没有联系甜水镇，我这就给你安排，让那边书局去个伙计通知你大哥，不会迟的。”
唐简连忙道了谢，就说了飞鸽传书内容。
“就说：今早生女，平安，等大哥速回报喜。”
何掌柜点头，没有表达什么看法，立刻安排人去办。
唐简便告辞出来，并没有去后院找墨池先生和陆芷青他们。
她是来借书局飞鸽传书的，为的是自己家事，再去找他们总不在好。
这时候还得赶回去吃饭呢。
回到铺中时，唐福生的驴车就停在外头正等着呢。
唐简说信已传了，大哥今晚不回，明天赶早也会回来，这还得是下旬，不是集日。
集日肯定会更忙而脱不开身的。
但唐枫这一趟肯定能多歇几天，甜水镇那边有了这几天缓冲，也会调整人手安排。
“爹，先吃饭吧，吃了饭我们也回趟村。”唐简见爹要走，连忙道。
“我不吃了，家里边人手少，怕你娘忙不过来。”唐福生忙道。
“你大嫂的妹子在这里，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姑娘，能做的事情有限。”
“我回去至少还能帮着看下火，炖个汤什么的。”
“你今天别回了，明天若你大哥回来先到你这里，你们有车也能搭他回去。”
唐简想到今天傍晚还要把炭开窑，就算回村也是匆匆来去，就同意了。
又让爹稍等，让赵学正去看看早上的馒头可还有，拿两个来给爹在路上垫垫，回村总得耗些时间。
赵学正立刻去了。
只要早饭蒸的是馒头，就肯定会有多的，不一会儿就拿了两个热馒头出来。
唐简将馒头掰开夹了几片卤藕在里边，再拿油纸袋装好，递给唐福生。
“爹，先吃着吧，明天大哥来不来我这里，我和夫君最迟中午都会去一趟，让娘准备我们的中饭。”
“好。”唐福生连忙答应了，接过纸袋就上了驴车，一扬鞭吆喝着驴车离开了。
“明天你大哥到这里，就等同报过喜了，我不得空儿去，到时也准备些东西，你帮我们带去。”
邱王氏说道。
“大哥还要去北山村的，外婆和大舅娘她们肯定会过来，二舅娘不去没什么吧，邱家又没分家。”
唐简低声道。
“嗯，话是这么说，但你从这里过去，我备点月母子礼，你娘和你大嫂心里也舒坦一点。”
邱王氏笑了笑，便催促唐简赶紧去吃饭，她这边收拾一下也准备过去了。
吃中饭的时候，张家两个舅娘也说要准备些礼，被唐简拒绝了。
唐家和许家都与张家没有往来，楚家关系又那么差，可以不用走动起来。
不过楚星河却道：“亲戚关系是可以走起来的，以前没有，那也是没机会。”
“略过两个娘的为人，至少我们楚家与你们唐家不应该生分。”
“我与你大哥也曾一个村塾读书，不是同窗也是同村。”
“明天我让你大嫂同着你们去，她代表楚家去就行了，村里也说不上两家的闲话。”
第914章 唐枫没回来
“张家可以不去，但添点礼也是人情面子，若办月子酒，还是要去的。”
“将来小柏、小虎成亲，这不就走动起来了么。”
楚星河一番话，唐简反驳不了。
人情世故、亲戚相处，大哥说的没毛病。
到是她图方便，想简单了。
下午，张春生赶着驴车出去一趟，买回了红枣、红糖、面条这类常用于看月母子的礼。
“等明天早上再去集市看看，有鲤鱼再买些。”
“下蛋鸡铺中也有，到时直接捉几只去，缺的邱家会再送来，省了你们再去村里现买的时间。”
张春山替唐简把礼都划算好了。
铺中要卖卤鸡，不只是邱家隔天就送一批过来，张家时间也会四处收了，在张小盛送菜来时一并带来。
还有鸡蛋，不但要做卤蛋卖，自家也要吃。
因此铺中也有一批下蛋鸡养在后院里呢。
其他人可以只送红枣、红糖、面条这些便宜的礼，人情到了就行。
但唐简做为已嫁闺女，孩子的大姑姑，至少还得有两只下蛋鸡、一块银锁，才压得住这份礼。
他知道唐简早就准备了银锁，就没去帮忙这个。
傍晚时几人都在东侧院里忙炭窑的事儿，银子早就收到了，不过补货而已。
不过这是最后一窑，还是忍不住有些小激动，但也不敢大意，就怕失误出差，后果承担不起。
好在一切顺利，将沙坑掩好之后，纷纷松了一口大气。
炭窑中已没有整炭，便有落下的什么残存碎炭，也不打算管了，明天再收拾去。
唐简回来小院，楚默云挑了一担热水回来。
俩人关起门泡了温泉浴，清洗之后就在屋里等头发干了才出门。
楚扬跑来喊吃饭，等吃完了晚饭，唐枫也没回来。
天黑降温时，唐枫还是没有来。
唐简便没再管，继续忙自己的。
今晚起不用再守炭窑了，这对于守窑的所有人手，其实都是松了口气，感觉无比轻松的。
张小虎不用守夜了，直呼过两天往新关县送货去。
那边几家干货铺子又来信要货了。
说要赶在下雪前囤一批货，几家加起来也有十万斤出头，得安排人手去送。
而徐记要的货，也要集中送了。
汪文凯那边就守着两县镇也有不少小订单，时不时就送一批货出去。
张家虽然丢了一县，但另一县也渐渐稳住了，又有徐记干货铺，到也没太差。
唐简这边，东家要的货一直没停过，楚星河从双阳镇回来后理好帐，就把钱结算给她了。
以后出作坊所有的数目，都是汪文凯记帐，汪文凯不在家就汪青山记帐，由汪文凯负责。
每天晾货的情况，以及磨豆浆的情况，则是赵家管，也就是赵二顺和赵汪氏过。
赵汪氏也是汪家人，由他们出面，汪家也不会说什么，村里人无所谓，有活儿干、工钱稳定就行了。
晚上，墨池先生身边的护卫突然出现在院中。
楚默云正在廊下站着，就着檐灯在读书，听见轻微脚步声一抬头，连忙一抱拳。
好在夜里风大了些，张小柏关着窗在屋里写话本，护卫过来没有别人看见。
楚默云直接领人进了书房，点上灯。
第915章 搬酒坛子
书架后的角落里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坛坛罐罐，也不知里边都装的是什么。
护卫目光微闪，主子的书房他是熟悉的，他也去过不少读书人的书房。
还从未见过一个读书人的书房，是楚童生家这样的。
“这是五十斤的坛子，一个，这是二十斤的坛子，三个。”
楚默云指了指四个坛子，没有自己去搬。
“这个太大，我们准备了麻绳，可以套上后用扁担抬到马车上，尽量减少颠簸动荡，酒香会晃出来的。”
楚默云从唐简那儿知道了很多葡萄酒的知识，这时候轻声提醒护卫。
护卫连忙应下，就先抱起一只二十斤的酒坛子，双手平稳、脚步轻松，很快就到了院门口。
楚默云跟在后头去打开院门，果然就见外头停着一辆马车，只不过……
竟然是有厢马车。
他正惊讶地想，难道墨池先生就在马车里？
外头还有两人，一个牵着马、一个站在车旁。
就见护卫将坛子交给车旁的护卫送进了车厢，他转身再回去搬酒坛子。
楚默云看了车旁护卫一眼，忽然有些明白。
车厢里并无呼吸之声，墨池先生不在。
车旁的护卫不进院子，是怕人太多惊扰到家里人，或是都往他住处跑，会显得冒犯。
而那个护卫却是常来的，也熟悉他们这里。
于是楚默云也去帮着搬。
几个月下来每天喝灵泉水的他，即使不会武功，这身手和反应也是有的。
很快，小坛搬完，唐简已将大坛拿麻绳套好，让他们抬了出去。
等人和酒都离开后，唐简突然轻笑一声。
“我怎么觉得他们是掐好时间点的呢？还对咱们院中情况很熟。”
所以，这时候张小柏在屋里写字，只要脚步轻，不会注意到。
二舅和张小虎在后院酿酒，二舅娘也没急着回屋，而是在热闹的铺子那边。
楚扬现在晚饭后都归楚袁氏自己带，玩耍到睡觉才回屋，也不在这边。
所以，除了他们俩，这酒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就运出去了。
“不管了，剩下的也别往外拿了，等那小桶的喝完就算。”
楚默云栓好院门，走过来将小媳妇揽入怀中，赶紧往小厅那边走。
五斤酒，其实一直都在。
当时中午用茶壶提出来的是唐简自己酿的，晚上就给墨池先生作比较试酒用了一杯。
剩下的，到底五斤是个多少，喝到酒的人其实没那么精细的概念。
且唐简也没拿多少出来，就是给那天没喝到的人尝了尝，舅舅他们酒量好就多喝了些。
一听是一百两一斤，都恨不能将一口分十口来咽，哪里敢畅快痛饮呢。
这一晚，没有炭窑，没有小孩子，也不冷，小俩口度过了一个春意绵绵愉快的夜晚。
早上却是按习惯早起了。
共浴之后，楚默云负责收拾屋子。
唐简拆了被子扔进空间的池塘里自己洗，再拿出新的换好。
等忙完，被子拿出来直接晾在暖融融的屋里，比外头更容易干。
楚默云端着热灵泉水先喂她喝，一脸感慨有些回不过神来的表情。
“没想到你那宝山的水塘，竟然还有这用法，以后衣裳被子都不用辛苦自己洗了。”
唐简哈哈一笑，她也是最近才发现，只要意念用得好，水塘也能当作洗衣机了。
可惜还没有脱水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