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17）
孟文昂这下是真的吓得两腿发软，嘴唇上没有丝毫血色，黄老板的人都制服不了她？
千雁现在算是一战成名，就算孟崇喜瘫痪，有些有小心思的人在知道她这么厉害，也不敢招惹。
这年头，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令人闻之色变的黄老板都奈何不了她，谁还敢去招惹？
千雁发觉村民们的畏惧，很满意，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在知道黄显会过来时，她就有这个计划。
千雁目光落在孟文昂的身上，见他被她一个眼神吓得瑟瑟发抖，说道：“那黄老板便照规矩办事吧。”
“你能拿出两百两？”黄显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千雁的意思。
千雁：“拿不出。”
“既然拿不出……”黄显声音戛然而止，她说的照规矩办事，不会是让他剁掉孟文昂的手指吧？
他吸了一口冷气，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此时终于感觉到这个小姑娘的可怕了。
如果她真的发狠，今天他估计都讨不得好。他甚至生了心思，要不这两百两不要了，就当结交个朋友。
千雁看出黄显的心思，打断他想说的话：“黄老板，我大哥在你赌坊赌银子，输了，这都是他个人行为。男子汉大丈夫，自己闯荡祸事要自己解决。如今他拿不出银子，自然是要按照规矩剁掉手指，一百两一根是吧？那就是剁掉他两根手指，剁左手，右手使用的时间多。”
众人嘶了一声，都觉得头皮发麻。
尤其是千雁这么平淡的说出这件事，毫不讲情谊的模样，让人觉得很冷血。
有村里的男人忍不住出声，说她这样是不是太不讲兄妹情谊，居然眼睁睁看着兄长被剁手指，毁掉所有的前途。
千雁看向那人，也是个读书人的模样，语气讥讽：“先前他要将我抵债时，你怎么不出来说话？”
“昨日，他要将我卖掉时，你怎么不站出来说他冷血？”
“还是个读书人，竟然如此不讲道理。看来你与孟文昂是一类人，都是自己闯了祸事不承担的窝囊废，只能家中女眷来帮你兜底的。说实话，这类人平日里还标榜自己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我觉得可笑极了。”
“这种人被称为懦夫，窝囊废，猪狗不如更贴切一些。”
“你是不是那种在家中一点活儿都不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二十几岁的大男人了，半点不为家里人分担，你的手脚还不如不长，直接当个人棍更好。”
千雁说的是事实，这人就是孟文昂的狐朋狗友之一，经常都能看到他家里的母亲，姐姐妹妹辛苦做活儿，他拿着钱就出去挥霍。
一个不可利用的废物！
活着都是浪费空气，现代那种垃圾公司都不愿意回收。
“你……你……”孟海林指着千雁气得说不出话，千雁句句戳到点，让他面红耳赤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最终说了一句，“小人与女子果然是难养也。”
千雁冷嘲道：“这句话的意思都没有理解透彻，别乱用，古人会气得掀开棺材板跳起来骂人。”
第872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18）
“女人难养？难道你不是靠家里的女人养？说得好像你养过家里的女人，可笑！”千雁再次嘲讽，“你有本事自己赚钱，自己做饭，自己洗衣，不吃她们一口饭，不让她们帮你洗衣？这放下碗就开始骂女人了，你还真能。养你这么个白眼狼，真替你家里女人悲哀，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不知恩的玩意儿。”
“你这样的人不配读书，也不配考上功名，人品实在不行。”
孟海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村民们震惊的望着千雁，又觉得她骂得有点道理。
孟海林可不是被女人养大的吗？
他家就他一个男丁，爹早早去世，全靠老娘和姐妹，才有了他今天。
果然人品不行。
难怪考不上功名。
“就如此承受能力？”千雁继续嘲讽。
村民发现孟海林身体抽搐了两下，明白他这是听到了，气得发抖。再次看千雁，他们是一点都不敢小瞧。
这是个惹不起的主儿。
“黄老板，你可以按照规矩办事了。”
黄显恍惚的回神过来，看千雁也有些防备，试探的问：“孟姑娘确定吗？”
称呼已经从小姑娘变成孟姑娘，说话客气了好几倍，可想在黄显的心理对千雁是多么忌惮了。
“确定，男子汉大丈夫，闯的祸事就要自己承担。”
黄显好像琢磨明白了些，今日这手指他不想剁都得剁了。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想坏赌坊的规矩。
“既然孟姑娘是个讲规矩的人，那黄某就得按照规矩办事。”
“不要——”孟文昂大喊道，这下是真的吓得尿了出来，地上逐渐出现一滩水渍，他顾不得臊得慌，飞快跑到千雁面前，跪在地上求她，“雁儿，雁儿，你救救大哥吧，大哥知道错了。”
“大哥再也不赌了。”
“以后会认真读书，考取功名，让你享福。”
“雁儿，我们是兄妹啊。”
千雁转身回屋，将门关上。
孟文昂气急败坏骂道：“孟千雁，你个贱人，毒妇！你不得好死，有一天我发达了，不会让你好过。”
孟文昂瞬间的转变，将众人惊呆。
刚才那个可怜兮兮的孟文昂，着实令人有些同情，许多人都觉得未尝不能原谅。
结果下一刻他露出如此嘴脸，面容狰狞，眼睛猩红，吓呆了众人，再也生不出同情心。
或许孟千雁是对的，他根本不会知错。
“拉下去。”黄显招呼打手，“按规矩办。”
屋内，张氏抹泪坐在凳子上，见千雁进来松了一口气，刚才孟文昂恶毒的声音，让她心里的那点可怜没了。
“啊——”
是孟文昂的惨叫声，张氏被吓得一颤。
“雁儿，你嫂子那里……”
“我来照顾她，孟文昂和一个死人差不多，要是没他，嫂子兴趣还能过得更好。”
张氏回想了下以前的事，接受了。
她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千雁也没安慰。
孟文昂这种在外客气，对内凶恶的人，不会有出息，除非会经历什么大事，有可能会有一些改变。
千雁去看了下孟崇喜：“爹，大哥说不定在失去两根手指后，会醒悟过来。”
孟崇喜气得浑身发抖，就和发羊癫疯一样。
“孟姑娘，事情已经办好，黄某就先告辞了。”
千雁拉开房门，看到瘫软在地上，左手还被包扎过的孟文昂。
孟文昂的眼神凶狠，仿佛要将她吃掉。
千雁视若无睹，走到他面前：“给你一个月养伤的时间，一个月后你得干活，不干活，就没得吃。”
孟文昂啊啊啊的大声叫出来，如同疯了一样：“孟千雁！你毁我前途，我不会忘记今天，你等着。”
“少推卸责任，这一切不是你自己造成的？”
“嚎这么大声，看来是有力气，十天后开始干活。”
－－－－－－题外话－－－－－－
明天见
第873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19）
孟文昂坐在地上，面目狰狞的模样没将千雁吓到，倒是将围观的那些村民吓了一跳。
想着这边也没有什么事，村民们逐渐散去。
等人全部走了，孟文昂呜呜的哭了起来。伤口真实的疼痛感，更是让他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假的。
面对不远处忙着的千雁，他目光露出怨恨。
“孟千雁，没想到你心肠这么狠毒。”
千雁抬眸，冷淡的目光扫得孟文昂浑身不舒服，下意识恐惧。但他都这样了，他还不信这个小丫头片子还会如何对他。
他成残废了，永远都失去考取功名的机会，都是她害的。
面对这样的孟文昂，千雁一开始就没指望对方会反省自己。
她突然有点好奇，在原主的那一世，以孟文昂的视角都发生过什么。与原主分离之后，孟家人都怎么样了。
正这么想着，一连串的记忆在她脑海里浮现，她一顿，暂时没有想其他，飞快将这些记忆看完。
这还是第一次，以另外一个人的视角看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她有点好奇是怎么回事。
在记忆里面，孟文昂将一个据说爱慕原主的男人带去花楼，原主被赎身，跟着那个男人离去。从此，他就没有再见过原主。
自从原主被卖进花楼，张氏身体越来越不好，在原主被那个男人带走一年后，病逝。
张氏一走，这家里就徐芸娘一个女人，大大小小的活儿落在她身上。
要下地，要做绣活，要带孩子，还负责一家几口的饭菜，洗衣服这些自然是要全部包揽。
孟文昂并没有因为原主的遭遇而醒悟，反而变本加厉，有点银子就会往赌坊跑，将这个家输得三面漏风。
孟崇喜坚信孟文昂能考取功名，但也很反对他赌博，每次两父子都会因为这个闹得不愉快。
孟崇喜在孟文昂那边讨不了好，就会回家骂徐芸娘没本事，连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了。
后来孟文昂越陷越深，又一次差点被剁手指，妹妹只有一个，找不到其他的了。
他将心思生到自己孩子的身上，若不是徐芸娘饱经风霜，容颜不在，估计逃不过被卖的命运。
孟崇喜也同意了卖掉孙女，横竖只是个丫头。徐芸娘终于绝望，孩子被抢走之时，她无能为力，最终选择一头撞死在两父子面前。
那小孩被带走，因为不听话被打死了。
孟崇喜后来也被打死，因为孟文昂还不起赌债。
孟文昂流落街头了，赌坊的人看着他都会将他扔出去，根本不给他进去赌的机会。
谁都知道他和李疯子一样，因为赌，将一个好好的家给弄散了。
那时，孟文昂才二十五岁，正是年纪好的时候，却成了一个人人厌恶的乞丐。
每当过节时，家家亮着灯火，各种香味传来，就会让孟文昂想起从前幸福的日子。
在当乞丐这一两年，他悟了，悔了。
他决定崛起来，他还有一个妹妹，他要努力的活着，还有一个妹妹等着他享清福呢。
第874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20）
他要珍惜这个最后的家人。
孟文昂开始走运，遇见了贵人，彼时的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举止轻浮，满脑子都是想着吃喝玩乐的孟文昂了。
他有一双仿佛历经沧桑的双眸，让人一看就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那贵人一开始在落难，幸得有孟文昂帮助才能回家。孟文昂在这个贵人的帮助下，重新参加科举考试。
在往后的日子里，他逢人便说，自己曾经犯下错事，如今这样努力，是想要兑现一个承诺：找回妹妹，对她好，给她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一时间，属于孟文昂的故事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听过他故事的女子都幻想着这个才华横溢，浪子回头的男人。
孟文昂后半生仿佛开挂一般，一帆风顺，高中，做官，权势滔天。
最后也打听到妹妹的消息，安排人去接，此时他已经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接回来的人不是他的妹妹，是一个和妹妹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
一开始他没有发现，是后来通过种种疑点得出的结论。
在查清楚这个女子并非是杀害他妹妹的凶手，他就没有将她怎么样，只是将她留在身边，将她当成了妹妹。
孟文昂做梦都没有想到，这女子是来杀他的。
哪怕被对方亲自用匕首刺到身体，他也没杀她，只是将对方囚禁起来，毕竟这是和妹妹长得一样的人。
因为这件事，孟文昂与皇族之间的矛盾加深，不断有皇族的人死在他手里，满朝都陷入危机中。等孟文昂死时，这个世界已经成了乱世。
看完这段突然冒出来的记忆，千雁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这一家子都是工具人，用来献祭的。
为孟文昂浪子回头，将来身居高位，最后乱世做铺垫的。
这竟然是一条走向乱世的路线。
千雁抬眸看了眼脸色惨白的孟文昂，对方还在用充满恨意的眼睛瞪着她。
即便孟文昂断掉手指，现在她都有点不肯定，对方将来会不会再遇到奇迹，重新崛起。
不过孟文昂那模样，想要和记忆中的情况一样，也是难了。
“怎么会多出来一个孟文昂视角的记忆？”千雁问系统666，对方肯定也注意到了。
系统666：【宿主大人，是你触发到了世界意志。】
“世界意志？”
【有些世界没有天道，其实天道一般都是在高武世界才会有，普通世界就只有世界意志。你可以将世界意志当成天道，反正他们的功能差不多，一心让小世界运转起来，所掌控的一切，都是让世界变得越来越美好。】
系统666继续解释：【因为宿主大人上上个世界的救世之功，世界意志觉得你是好的，这是给你提醒来了。】
【换句话来说就是，因为宿主大人的救世之功，使得世界意志对你非常友好，决定给你开挂，让你当这个世界的天选之子。】
千雁：“……”
就算不开挂，天选之子也不是她对手。
第875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21）
“这么说，上一世的孟文昂是天选之子？”
【这个我就不知道，宿主大人可以试着和世界意志沟通，或许对方会告诉你。】
怎么沟通，系统666也不知道，他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千雁：“你平时多看点书，没事把你系统里的资料都翻一遍，还有仓库那些垃圾系统，有空也可以研究。或许，你应该可以再研究下怎么同化掉那些垃圾系统，收集有用的信息。”
系统666：？？
这么明显的嫌弃，宿主大人还真是直接，就不怕伤害他的小心灵吗？
心里是这么想，系统666可不敢这么说，将仓库里面那些垃圾系统翻出来看。
他能怎么样呢？
宿主大人喜欢人才，作为一个系统，他肯定得成为一个统才，地位才能稳固。
要是不多学点，有一天来了个比他厉害的系统，宿主大人说不定要将对方强行绑定，让对方和他共同服务她。
她是女帝，这种事情她干得出来，完全不用怀疑。
这可不行，他要当宿主大人唯一的统才。
“系统大人，你这是……”女子见系统弄出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些，也不由生出些好奇。
系统666解释：【这些都是垃圾系统，宿主大人让我融合下他们的知识，长长见识。你要是无聊了，也可以看。】
女子跟着看起来，没多久，系统666就发现，她很聪明，只需要他读两遍，她基本就能复述。
这边千雁也在试着怎么沟通世界意志，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从世界意志那里，她得知了孟文昂在那一世不是天选之子，真正的天选之子居然是原主。
世界意志表示他当时还不够成熟，没有深思熟虑这个世界对女子的不友好，再加上他刚干完活累得沉睡，等醒来一切都来不及。
世界意志还表示，如果原主是天选之女的话，那么孟文昂可以称之为毁灭之子了，对这个世界有害无益。
事实也是如此。
本来他是打算让原主重生，没想到她得了机缘。
他发现千雁灵魂强大，又确定她是个好的，才会在之前和她进行沟通。
『你想要什么挂，都可以和我说。』
『只要不超过这个世界承受能力，帮我将这个世界构建完善。』
世界意志感觉到了，这是个大佬，作为一个新诞生的世界意志，他决定抱大腿。
千雁：“我感觉不需要什么挂。”
她本身就是一个挂，真不需要。
世界意志暗暗地想，果然是大佬，说话就是硬气。
千雁觉得小世界越来越有趣了，原来普通世界里面，也能和世界意志沟通。
“我想和你说话的时候，你陪我聊天吧。”
世界意志哪里有不同意的，抱住大佬大腿，不用开挂，只陪聊，对方就会帮忙完善世界，他太走运了。
很多世界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完善不了，就像是上辈子孟文昂那种状况，对世界意志的力量是有损害的，等世界崩溃，他也就没了。
“需要怎么样才能完善世界？”
第876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22）
『我也不知，我不能干涉你怎么去做，只能适当的给你开挂。』大佬又不要挂，所以他只能陪着对方聊天了。
千雁思考了下，目前中原局势比较稳定，皇帝不算无能之辈。
不过在边疆，和一些小国还是会有一些小小摩擦。
国家稳定，这个完善世界必然就不是争天下了。
有她在，孟文昂也走不上那条路。
千雁仔细思考起来，想想在什么地方能插手，正好也能让她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她不喜欢干活。
身为一个女帝，习惯被人伺候着。
她得做一件能被人尊重，在这个朝代有地位，又能死死压住孟文昂的事。
暂时没有想到，千雁只能先处理手中的事。
没多久，徐芸娘回来了。
刚进村没多久，她就听见今天发生的事，飞快奔走回来。
千雁看她挺着个肚子，说道：“嫂子，你走慢些。”
“哎……”徐芸娘上来握住千雁的手，松了一口气，目光才往一旁蹲坐在门槛上，面色惨白的孟文昂看去。
见孟文昂左手被包扎着，她有点沉默，并不可怜对方，可见孟文昂平时做事有多不得人心。
徐芸娘嫁过来时，身上那点体己都被孟文昂收刮去吃喝玩乐了。
她能在意这个人才怪。
“如今大哥是不能再去上学，我让他休息十天，十天后再干活。”
徐芸娘没意见，是该干活，大男人什么都不做，整日吃喝玩乐，像个当家的？
千雁也没有问徐芸娘怪不怪她的话，就算怪，这事也得这样，对孟文昂她不会留情。
没将对方一刀砍死，也是因为律法规定不能杀人，能不违背律法，她自然不会去违背。
“明天我进县城一趟，将大哥的东西搬回来。”
徐芸娘说：“我陪你一起，你一个小姑娘我不放心。”
千雁发觉徐芸娘渴望的眼神，心知对方应该是想去县城逛逛，也没有说舟车劳顿，对她身体不好的话，答应了。
张氏原本不同意，但千雁三言两语解决，徐芸娘突然发现这个家亮堂了许多。
尤其是桌上的饭菜，比原来公平了，吃得最差的不是她们三个女人。
“十天后，除了不能动弹的爹，其他人想要吃好的，那都得在这个家发挥出自己的价值。”千雁说，俨然一副当家做主的姿态。
张氏和徐芸娘很配合的点头，她们都知道千雁厉害，和厉害的老爷爷学过招式。
就算家里没男人，也没有人来打主意，毕竟这是赌坊黄老板都会畏惧的小姑娘。
厉害着呢。
徐芸娘甚至生出了，等她生下孩子，能不能和千雁学两招的心思。
“当然可以。”千雁看徐芸娘充满赞赏，这是一个看得通透的女子，明辨是非，她不介意教对方练武。
“娘想要学吗？”千雁问到。
张氏傻眼，连忙摇头：“我这把老骨头，怕是学不动了，你就教芸娘吧，会个两招也不错。”
孟崇喜瘫痪了，孟文昂不顶事，都是不靠谱的，女儿和儿媳妇都变得厉害，倒是不用靠男人。
张氏突然觉得，日子多了些盼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家里不供读书人，日子怎么都好过。
第877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23）
下午，千雁还去了山上一趟，采摘了些草药，野菜，打算明天带去县城卖。
明天去县城肯定需要一天时间，她得去琢磨下怎么搞钱。
第二天，天一亮，千雁借了村里的牛车，载着徐芸娘去往县城的方向。
因为千雁一战成名，村里人对她都是敬着的，这牛车也借得很轻松。
她感觉到了，村里人还有点怕她。
毕竟能眼睁睁看着亲大哥被剁掉手指的人，不被人恐惧都不正常。
“嫂子从前去过县城？”
徐芸娘有些回忆：“从前去过几次。”她说的从前，就是嫁进孟家之前。
“嫂子若是愿意，以后能常去。”
徐芸娘不由一笑，这是她来孟家觉得最开心的日子了。
她觉得小姑子当家就很不错，对于孟文昂这个丈夫，她没有多少感情，或许最开始有，也被他磨掉了。
到县城后，千雁将昨天从山上搞来的草药和野菜都给卖掉。
然后，她才去了学堂。
说是学堂，其实就是个私塾，县城里不止一个，基本都是一些落榜秀才开的。
二人来时不巧，现在是夫子午休的时间，堂内只有一些摇头晃脑背书的学生。
他们背得挺认真的，千雁注意力却在趴在窗户边的一个少年身上。
这少年双眸亮晶晶盯着堂里的学生们，露出羡慕。
他穿得很破旧，想来以这种条件是没有办法读书的。
千雁发现这些学生见到少年也没有露出异样的眼神，明白他们认识这个少年。
“那一句错了……先生昨日不是这样教的。”是窗户边少年的声音，他声音很小，还是被人听到。
里面的学生不服气，走出来和他理论。
接下来千雁就看到了少年有理有据指出他们的错，等说完，夫子也出现了，还认同了少年的话。
他走进学堂，这时发现千雁。
千雁上前招呼，说明来意。
孟文昂的事情，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夫子焦荣昌没有多问，带着千雁去收拾孟文昂的东西。
“如此也好。”焦荣昌说了这么一句，明显也觉得孟文昂不适合读书。
千雁和徐芸娘拿着东西出来，焦荣昌已经往堂内走去，显然是要开始上课。
她要经过那个地方，才能出去。
发现先前那少年还在窗户外，焦荣昌也没有让他走的意思，明显是给他的恩惠。
她还听到焦荣昌轻叹一声，秀才每次院试倒是能中一些。不知道今年乡试，他学生中能不能多考出两个举人。想要在会试上取得名次，那就更难了，若是每次都能出一个，就已经是幸事。
千雁瞬间意识到这年头读书人难得，一是教学制度落后，二是书本稀有，昂贵，一般人家根本得不到。
孟文昂的东西中书都少得可怜，还有不少是摘抄本。
她没有立马走，而是站在窗户外，目光落在那个少年的身上。从之前对方的表现就说明他很聪明。
读书很费钱，即便夫子焦荣昌怜悯，也没办法支持。
少年感觉到特别的视线，抬头看去，盯着他的居然是个漂亮小姑娘，还那么认真的眼神，他脸一下红了。
这姑娘盯着他看，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
他家徒四壁，可能要辜负对方的厚爱了。
“你想考功名？”
少年愣了下，连忙点头，难道……她想先定亲，等他考上功名再回来娶她吗？这事怕是不好，他也没有把握能不能考上，家里没多余的银子支持他读书。
千雁发觉少年的眼神露出遗憾，以为他是在遗憾不能进学堂读书。
“我可以帮你。”
她要当夫子赚银子。
教优秀的学生，让他们都去考功名。
这样有地位，又被人尊重，还赚钱，将来她的学生遍布天下，有这一群学子治国，不怕有乱世了。
这个少年，就是她打出名声的第一个人。
－－－－－－题外话－－－－－－
明天见
第878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24）
“你不信？”
千雁三人在一茶楼的小隔间里。
“我选择相信一次。”少年此时也注意到了，小姑娘眼神清明平淡，里面没有别的含义，心有羞愧，连忙将胡思乱想收起。
他太想有一个读书的机会，就算对方是耍弄着他玩的都没有关系，听听她怎么说，万一走运了呢？
这个世界上的人千奇百怪，说不定真能遇到好心人，愿意拉他一把呢？如果是这样的话，不论将来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忘记今日的恩惠。
徐芸娘看不懂千雁在做什么，但她已经见识过小姑子的厉害，没有说话，只静静坐在一旁听。
“很好。”千雁将孟文昂那些行李翻出来，打算将里面的书本都翻一遍。属于孟文昂的书不算多，不到十本，多是摘抄本。这就是为什么，需要去学堂里读书的原因了。
书为什么贵？贵的一部分是纸，这里造纸术落后。能有一些摘抄本，也算是家里比较支持读书的了。
徐芸娘见千雁看得认真，这时才问道：“雁儿，你认得字？”
“认得，”千雁回答，却没有抬头的意思，“从前大哥在家里读书我听几遍就能记住，看着他认字，我也就学会了。”
千雁本身过目不忘，原主虽然没有达到过目不忘的能力，但多看几遍，多听几遍也是会了的。因为这个家庭，还有环境的氛围，她始终都没有暴露出这个天赋。
后来被卖去了花楼，她学东西都很快。成为花楼的花魁，不仅需要出色的外表，还得会一些才艺。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至少都得涉及一些，达到能与人交流的水平。
徐芸娘满脸吃惊，见千雁看得那样认真，突然呢喃道：“可惜了，若雁儿是个男儿身……”
“嫂子，女儿身一样可以做许多事。”千雁这次抬起头来，言语非常认真，“只有我们去做，命运才有机会变得不一样。若永远是弱势的那一方，不去找改变的方法，那只能永远处于弱势中。路途或许很艰辛，但去做了肯定是不一样的。即便不能改变大环境，也能留下重重的一笔，让那些有同样想法的女子有勇气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先例开得好，不缺争相模仿的人。”
徐芸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她出嫁之前是被从小教导相夫教子的。
怀着希望嫁给孟文昂，一开始也迷恋孟文昂的才华与外貌，可随着时间相处，与她想象的不一样。她没有看到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只看到了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喜欢玩乐，爱颜面的懒虫。
好在她有一个好婆婆，和一个知情达理的小姑子，平日里颇为照顾她，日子不至于那么难过。不然，不敢想象……
徐芸娘没有问千雁从前怎么不说，当时那环境，说出来好像也没什么用处。
坐在对面的少年，也是被这番话震撼，千雁的形象一下在他的心中树立起来。突然就觉得他趴在窗外听夫子讲课，不算什么很苦的事。
第879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25）
“少年郎，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千雁飞快翻着书，想起了对面的少年。
少年连忙站起来拱手道：“燕淮。”
千雁：“……”很好，随便捡个人都是，会选角儿。
燕淮，这让千雁想起了“雁淮”。
“我叫孟千雁，这是我嫂子徐芸娘。”
“孟姑娘，徐嫂子。”
燕淮和徐芸娘都不知道千雁为什么要在这里翻书，但谁都没有吱声。
千雁翻书时却一心二用，脑海里在寻找着这个叫燕淮的记忆。
按照这么多个世界经历推论，此人经历绝对不一般，多是与原主这样死时还有许多遗憾的人。
果然，没一会儿她找到原主记忆里面燕淮存在的记忆。
她目前所处的县城叫白阳县，在原主记忆里面，听到燕淮这个名字是在京城。
原主被人从花楼赎身带去的地方，就是京城。
那已经是好些年后的事，某日，她听到府内丫鬟们在小声讨论，探花郎燕淮被马踩死了。
又顺便听了这位探花郎的来历，丫鬟们都忍不住说可惜。
他从孤身一人，到得夫子的恩惠，允许他窗外听书，再到千辛万苦考取功名，正是风光时，居然被疯马给踩死了。
冤，实在是冤。
后来有人讨论到，探花郎燕淮的马被人放了药才发疯。皇帝下令彻查此事，最后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这事则不了了之了。
燕淮发现了一件事，千雁几乎是一眼一页，看书就像是翻着玩儿。
他还是不太明白她的目的，只能默默等待着。
好在千雁看书十分快，这几本书很快翻完。她合上书页时，燕淮与徐芸娘都很紧张，总觉得她接下来说的话会很重要。
“刚才我将这些书都给翻了一遍，全部记下，并且领会其含义。”
徐芸娘震惊得说不出话，燕淮恍然了，吃惊是吃惊，但早有猜测的他表现就相对比较平淡了。
既然她能开口说让他读书，即便穿着与他差不多，都比较破旧，肯定是有过人之处。
“你觉得，我当你老师怎么样？”
燕淮抿了下唇，原来是这样，他刚想说可以，他相信对方不是说玩的。
达者为师，只要比他厉害，都可以成为他的老师，即便她只是个同龄小姑娘。
千雁却打断话，将面前的书本推到燕淮面前：“你看着，我背给你听，让你心甘情愿……”为她将来的名声打下基础。
她若能帮助燕淮考上秀才，举人，那在这个小小县城里面，足够扬名立万。
如果燕淮争气，在以后的会试上表现好，那她成为无数读书人的老师，那可就太容易了。
原主记忆里面的燕淮是探花郎，其实不一定比状元才华差。毕竟点探花郎时，才华足够，皇帝会结合对方出色的外貌，反正长得特别好看就有机会。
她打量了燕淮一眼，小小年纪，即便有点营养不良，还是无法掩盖他的底子不错。
若他才华比其他人超出很大一截，皇帝也不会因为他样貌太出色，就真的只让他得个探花。
所以，她是冲着将燕淮培养成状元的心态去做这件事。
第880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26）
随着千雁背书的声音，燕淮手微微颤抖的翻阅着。
更让他震惊的是，千雁背诵一篇，就讲解一篇，这上面有些文章他也学过。只是他还要做活儿养活自己，没空每天都去学堂听夫子讲。
伴随着千雁将一本书内容和讲解都背诵出来，燕淮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激动又敬佩。
在千雁背诵完时，他站起来，对着她弯腰一拜：“学生燕淮拜见老师。”
徐芸娘满脸懵逼，其实经过千雁背一遍，又直白的讲解文章含义，她都能听得懂文章内容，甚至产生了读书也不是很困难的错觉。
见燕淮满脸钦佩恭敬的模样，她就明白自家小姑子很厉害。内心从来都没有这样激动过，她感觉到了希望和未来。
“爹娘在几年前去世了，家中就我一个。”
“好在年纪不算小，能自己耕地种地，有空还能去山上摘野菜，运气好可以得到一些猎物送到城里来变卖……”
燕淮介绍了下自己的情况。
在得知他家就在隔壁的杏花村，千雁觉得正好。
再过几个月就是院试，燕淮早已经是童生。正因为有这个天赋，夫子焦荣昌才会破例允许他在窗外听课。
离得近，她就有时间对燕淮训练，让他在院试中考上秀才，最好是能争取个案首。
只要这成了，想要她教的人绝对络绎不绝，除了一部分清高瞧不上女人的，剩余的人都更渴望考得功名。说不定一些家境好孩子不开窍的，还想将孩子送过来试试。
如此这般，她就不缺钱了。
不过在她名声显赫之前，得把家里那两个渣渣解决掉。
好在还有几个月时间，机会多的是。
和燕淮分别后，千雁带着徐芸娘去买了点东西，才赶着牛车回去。
回到家里，面对的就是孟文昂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徐芸娘脸上的笑容消失。
果然还是小姑子看着顺眼，这个男人要来有何用？
孟文昂没有发现徐芸娘满满的嫌弃，见她居然和千雁打得火热，脸色阴沉沉的，“整天就知道往外面跑，不守妇道。”
“啪——”
徐芸娘听得心头一气，然而这气还没有生出来，就看到她那个凶悍的小姑子，一巴掌往孟文昂的嘴巴扇去。瞧着孟文昂顶着一张红嘴巴，不可置信的样子，她一下不气了。
果然还是小姑子好。
她哼了一声，去了厨房，准备做点好吃的犒劳小姑子。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
“要是再听到你凭空诬陷人，还是一个孕妇，我会忍不住用针将你的嘴巴缝起来。”千雁从身上取下一根泛着寒光的针，吓得孟文昂腿发抖。
他委屈得想哭，负气转身往孟崇喜的房间跑去。
“爹，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啊，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孟文昂觉得这辈子完了，只要留在这个家里，他永远翻不了身。
除非他爹能好起来，带他脱离苦海，收拾孟千雁这心肠歹毒的。
孟崇喜也听得老泪纵横，恨不得站起来收拾这些反了天的女人。
然而这都好几天了，他还是无法动弹。活着，反而像是个死人。
第881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27）
当天，千雁又进了一趟山，村里人也时常进山，希望获得一些猎物尝尝肉味。
不过许多人还是想依靠猎物来获取银钱，不舍得吃。
千雁这次进山，倒不是冲着猎物去的，她想找点鸟蛋，以及药材。她有身手，不怕遇到危险，选择进了山里的深处。
家里面，徐芸娘和张氏一起做活儿，唠嗑上了，徐芸娘提了提今天发生的事。
张氏吃惊：“真的？”
“真的，娘，雁儿好聪明，回来的路上她还和我说，只要她能将燕淮教出来，绝对会远近闻名，那个时候来拜她为老师的人肯定会多。我和她说可惜她不是个男儿身，她说以女子之身也能做许多事。”
张氏眼睛含泪：“雁儿打小就聪慧，我早就发现了，她学针线活特别快，绣得快又好，拿出去卖人家都是抢着要。”
然而绣东西再快也快不了多少，产出基本是定量的，她还要顾及女儿的眼睛，不想她小小年纪就坏了眼睛。
所以在发现这事后，她没有和任何人说。
如今雁儿这般，是谁都无法欺负，张氏便忍不住说了，而且听的人又是徐芸娘，她放心。
“娘，你知道我也不识得几个字的，之前雁儿背诵了一本书，还带着讲解，我都给听懂了。”徐芸娘的眼睛里有些渴望，她不仅想跟着小姑子学武，还想跟着她读书。
雁儿说的对，即便是以女子之身，也是能做点什么的，现在就是机会，她不想错过。
张氏听到徐芸娘的话，说道：“你要是想学，那就去学吧，我看雁儿是愿意教你的。”
“谢谢娘。”
临近傍晚，千雁还没有回来，张氏和徐芸娘担心得不行。
“再等等，要是不回来，我就去找找。”张氏说。
徐芸娘连忙点头，若不是她有孕在身，都忍不住这时去找。
孟文昂在院子里笑了出来：“山里有大虫，说不定她被大虫拖去吃了。”
张氏和徐芸娘都觉得孟文昂讨厌极了，张氏是忍不住了，捡起扫把就要去打孟文昂。
孟文昂跑不过千雁，却跑得过张氏，一边跑还一边说：“本来就是，大虫看她蛇蝎心肠，才将她吃了，所以说这是报应……我说老娘啊，你就别抱希望了。这个歹毒的小贱人死了，看你们还能依靠谁，还不是我？可惜，晚了，我知道你们都向着她。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孟文昂有一天若发达了，绝对不会带你们一起荣华富贵，这都是你们自找的。”
“我若发达了，先休的就是徐芸娘你这个不守妇道……”
孟文昂发现张氏停下来，将扫把扔到一边有点奇怪，下一刻一个耳光伴随着他的惨叫声。
痛得他嗷呜一声，好几巴掌落在他嘴上，熟悉的疼痛感让他恐惧得摔倒在地。
千雁背着一个背篓，里面装满了，不知是些什么东西。
“雁儿，没事吧？”张氏和徐芸娘连忙围上去，关切的问。
就连孟文昂刚才说的那些话，她们都忽略了。指望孟文昂，根本就是做梦，从前是，现在也是。那话扎心是扎心了点，她们早已经习惯。
那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说出那话她们一点都不奇怪。
第882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28）
千雁带回的都是药材，这些药材算是比较稀有的，里面还有好几根野山参。
原本这么短的时间，她是不可能找到这些。
但世界意志好像明白她要干什么，给她指了路，这个突然来的外挂，她觉得也还不错。
多的就不要了，这几根野山参正好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卖掉了还债，再送两根给县城那位名为焦荣昌的夫子。白天她已经向燕淮打听过，焦荣昌有一妻，病弱，这两根野山参于他而言绝对是好东西。
她所求则是，看看他家的书，不多看，就看一天的时间。
因此，第二天千雁租了牛车。
一开始畏惧她的村里人，生出些好感来，不管她如何凶悍，却不是个喜欢占别人便宜的。
来到村口不远处，燕淮已经等在那里，见千雁赶着牛车不太明白。
“先生要去哪里？”
“上车吧，今天再去县城一趟，书我都带来了，”千雁将一本书交给燕淮，“一边赶车一边给你讲。”
燕淮赶紧上车，原本想说他来赶车，想起他得捧着书，话变成了：“那回来时我赶车。”与此同时，他摸出几个鸟蛋递给千雁，脸微微发红，“这是我在山里捡的，家里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等地里的菜熟了，再送些给先生。”
谁都知道读书贵，面对如此有学问的先生，燕淮总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很不好意思。
“你好好读书，若是能在几个月后的院试取得案首，就算是对我的报答。”
燕淮感动不已，先生竟然如此高洁，他只给几个鸟蛋，是不是太侮辱先生了？
千雁却在剥蛋壳，吃下一个，继续说：“到时候你取得案首，便去宣扬一番，说你的老师是我，现今还收学生。如此一来，我就不用再做绣活儿了，做那个伤眼睛，还费时间。”
比起绣活儿，还是教学生来钱快，又能显名声，还能培养人才，一举三得，利人利己。
燕淮：“……”
先生是个大隐隐于市的人，钱财虽然是俗物，却是活着的人不可缺少的。所以他要努力读书，在院试上争取个案首，早日让先生收得更多学生，改善生活，不用再做绣活儿。
吃完几个鸟蛋，千雁便扫了眼书本，开始背书讲解。等讲完，也差不多到了县城。
她先将药材卖掉，只留两根最大的野山参，带着燕淮去找焦荣昌。
燕淮没有多问，虽说在走路，却是在回味今日所学，多多巩固，才不会忘记。他发现原本生涩绕口的词句，被千雁如此一教，理解了含义，就更好背诵。
千雁找到焦荣昌，也是直接，拿出两根老山参，就说明了来意。
焦荣昌的眼睛一直在两根老山参上，说实在话，他很需要这个。
这样一根老山参，去药材铺买，别说有多昂贵，就算他能拿出银子来，也不一定买得到。
而这个小女子的要求是，希望进他的书房看书。
“一天怕是看不了多少，两根老山参都给我，你太亏了。”
千雁如实说：“我过目不忘，不知道焦先生介意不？若是一天不行，半日也可。”
焦荣昌倒是没有多惊诧，他不是没有见过过目不忘的人。
可他的书并不少，过目不忘一天也看不了多少的，再说一直盯着书看，容易头昏脑胀。
“我给你三日时间。”
焦荣昌是个厚道人，不想占便宜，若真是过目不忘，三日能看完，是她该得。
“那就多谢焦先生了。”
千雁进书房之前，低声对燕淮说道：“若焦先生问你在学什么，你如实回答，他想知道就告诉他。”
“明白。”
燕淮还在外面，焦荣昌对这个少年是熟悉的。想起几个月后的院试，他关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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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第883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29）
焦荣昌原本只是想关心下燕淮的进度，其实对燕淮这次院试考上秀才不抱希望。
即便他允许燕淮留在窗户外听书，对方也不能日日来，基本都是隔三两日才来一次，并且也听不全。燕淮想要达到秀才的水平，估计还得多听几年。
他见燕淮手里拿着一本书，打算抽两篇文章让燕淮背给他听，然后说一下在这两篇文章的理解，感悟。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学这本书的时候，燕淮没有怎么来，姑且听了其中一两篇文章。
结果却是焦荣昌没有预料到的，燕淮竟然能流利的背诵，这算不得惊喜，等听了燕淮对文章的理解，感悟，他就有点不可思议了。文章大意是和他所讲差不多，但最后的感悟明显不同。
焦荣昌又点了一篇，燕淮表示这篇他还未背诵过，正在背，不过对文章已经理解。
焦荣昌惊讶，让他讲。
听完燕淮的回答，焦荣昌是真的震惊。燕淮的答案很直白，可这么一理解，再背诵文章真的就很简单了。
他这时还注意到书上一些小小的符号，仔细一看，那不就是断句的地方吗？
“这是什么？”焦荣昌指着断句的地方，一个小小的符号问。
燕淮得了千雁的叮嘱，自然是老实回答：“逗号。”
“逗号？是什么？”
焦荣昌是第一次见这个符号，书之所以难读，其中一点就是断句难断。断句断错，书也就读错了，因此需要夫子来教。等有了一定的学识，读文章断句就不成问题了。
燕淮耐心的解释，其实早上他看到这些也很惊讶。在先生和他解释过之后，他觉得太妙了。先生说这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那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认为想出这个断句符号出来的人，绝对是个鬼才。
焦荣昌学完这些断句符号，直呼妙极了，连忙问燕淮：“这些妙极了的断句符号，是何人做著？”
“不知道，是孟先生教我的，孟先生说是曾经遇见了一个路过的人，见她读书断句读错了，便教了她这个。”
孟先生？
焦荣昌很快反应过来，不会是书房里面那位叫孟千雁的小姑娘吧？想起对方说过目不忘，就不意外燕淮的称呼了。
“这个看来还是得问问孟姑娘了。”
焦荣昌平息内心的激动，没有想过偷偷使用这些符号，他本身是传授学识的，可不做小人剽窃之事。
焦荣昌又问起了燕淮是不是成了千雁的学生，燕淮如实回答，还说这背文章的方法也是她教的。
早就有预料，焦荣昌还是很震撼，这仅仅还是个十来岁的少女啊。
“她可是想教你读书，助你考功名？”
燕淮点头：“嗯。”
“不简单，不简单啊……”焦荣昌摇了摇头，“可惜是个女儿身，不能考功名……”
燕淮忍不住将昨天千雁说的那些话复述一遍，焦荣昌听得很震撼，连忙说：“是我见识浅薄了，还不如一小姑娘。”
……
千雁看了半天书时，焦荣昌让人送了饭菜给她。
第884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30）
她没有出来的意思，一边吃一边看，她看书极快，所看到的内容瞬间记在脑海里。
焦荣昌的书确实多，不过一天看完还是没有问题，毕竟她一眼一页。
快日落西山之时，千雁总算将焦荣昌的书看完。
她从书房内走出来，眼睛都有些发胀，好在她勤练武功，身体素质不错，缓一会儿就好了。
焦荣昌得知她看完，并没有异色，反而带着笑，还送了她一些糕点，问了她那些标点符号的事。
千雁说是有人教她的，至于对方叫什么，她不知道。
其实她知道，但标点符号的出现不是一个人的功劳，在这里就不好提名了。
焦荣昌说他也想使用这些标点符号，千雁自然不会阻止。当年造标点符号的人，也是因为文章断句难，都凑在一块儿不利于阅读，造出来就是解决人们阅读困难。
焦荣昌非常激动，直呼那人高洁无私，不知其姓名，就称呼其为符先生。
后来他将标点符号传出去后，也连带着将神秘，始终没有在人前露过面的“符先生”名声传出去了。
“以后我这里有了新书，孟姑娘可以随时都来看。”焦荣昌说。
千雁：“这正是我需要，那就多谢焦先生了。”
千雁买了笔墨纸砚，这才坐上牛车，由燕淮赶车回去。
“明天就哪里都不去了，你先在家自己消化下今天所学，后日再上课，今天买的这些笔墨纸砚，你拿回去自己练。”
燕淮应声好，心中暗暗发誓在院试之时，他一定要取得案首，那时先生多收些学生，说不定能坐上马车。
千雁可不知道燕淮所想，等燕淮取得案首，她肯定名声大噪，这之前她得将家里那两个蛀虫清理掉。
回到村里，千雁将家里所有的银子拿出来清算，加上她今天卖药材所得已经有不少了。
第二天一早，千雁去还之前欠下的债，还有还徐芸娘在娘家借的那一部分。
徐芸娘不方便跑，只能是她了，好在她认路。
回到村里已经是下午，千雁还给张氏和徐芸娘发了零花钱，让她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对于她来管家，二人都没有什么意见，着实没有想到还有零花钱。
孟文昂看到这一幕，气得眼睛都在发红，然而见到千雁的冷眼，他什么都不敢说。
千雁找了个机会，进孟崇喜房间，偷偷解开了他封闭的穴道。
在用晚饭之时，孟崇喜的房间里传来动静。众人听到一声巨响，都放下碗跑进屋内，就看到摔倒在地上的孟崇喜，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
刹那间，孟文昂激动的大喊：“爹，你好了吗？”
孟文昂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孟崇喜的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哭得像个泪人，声音凄惨的说：“爹，你终于好了，你要是再不好，我在这个家都活不下去了。”
张氏想说，最近看在你受伤的份儿上，没让你干活，每顿都有饭吃，这还叫活不下去？对孟文昂，她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这根本就是自私自利的白眼狼，养不熟的。
第885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31）
孟崇喜脸色不好看的瞪着家里的三个女人，被孟文昂搀扶坐在床边，俨然一副当家做主的姿态。
他没有说话，他在等这几个反了天的女人认错。
张氏确实有点怕，长期被孟崇喜压迫，使得她见到孟崇喜就有一种恐惧，生不出反抗的心。只有孟崇喜躺在床，不能动弹的时候，她才不会觉得有压力。
徐芸娘则是有些担心，轻轻地扶住肚子，目光往千雁的位置看去。
见她这个小姑子面容很淡然的扫了眼屋内的情况，她心里稍微安定，现在就等小姑子表明态度了。
“娘，嫂子，你们愣着做什么，吃饭吧。”
千雁一手抓一人，就要将她们拖去外面。
孟崇喜气急了，用力拍着床边，可惜发不出什么声音，大吼一声：“都站住！”
他盯着千雁，眼睛仿佛要喷火。都是这个反了天的赔钱货，才害得文昂没了两根手指，失去考功名的机会。
“吃饭。”千雁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拉着张氏和徐芸娘。
徐芸娘得到千雁的态度，不用她拉，已经自己上桌吃饭了。小姑子能撑起这个家，不用委屈自己，她自然是跟着，何苦要在这家里低着头？
这些天是她最舒服开心的日子，比在娘家还要好。
张氏还有些犹豫，孟崇喜发现了，大声说道：“谁敢去吃饭，就从这个家滚出去！”
这话顿时让张氏有点腿软，好在有千雁扶着。她低声在张氏的耳边说道：“娘，我能赚钱，这地方不留人，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张氏愣了下，突然想起女儿的厉害。
手里有银子，又不怕被人抢，女儿有身手，更不怕被人欺负，好像换地方不是那么难。
但想着孟崇喜说让她滚出去的话，她还是很难过。
这么多年了，她为这个家付出了许多，然而还不是孟崇喜说赶她出去，就能将她赶出去。
张氏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也知道孟文昂像谁了，果然是两父子，都是一样的白眼狼。
“爹，你想与娘和离？”千雁问。
孟崇喜被问得一愣，和离？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些，都一把年纪了，他不会和离，也不会休掉张氏。
张氏挺好的，都怪这个野丫头，若不是这野丫头带着，张氏会违背他的话？
孟崇喜神色隐晦不明，觉得还是早早的将这个野丫头嫁出去更好。这样就没有人在家里捣乱，还能得一笔银子。
又不是将她卖掉，只是说亲，没有人能说闲话。
想到这里，孟崇喜不想闹了，站起来：“那就吃饭吧。”
千雁拉着张氏回座位，招呼她吃：“娘，你相信我吗？”
端着碗的张氏顿住，最后点了点头。
除了女儿，不知道谁还能让她毫无保留的相信。
“那你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果孟崇喜动手，你反抗回去，他现在打不过你。”
张氏完全不知所措，还要打人吗？
千雁不着急，一时半会儿想改变张氏的性子很难，对方没有被孟崇喜吓到立马服软，已经很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