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32）
孟崇喜被孟文昂搀扶着出来，上桌。
目光往张氏和千雁身上一扫，眉头一皱。张氏看到后，就要起身去厨房端碗，被千雁摁住。
孟崇喜不可置信，用力拍了下桌子，好在家里不做什么汤汤水水的，没有东西溅出来，但还是很影响吃饭。
张氏想站起来，被千雁眼神警告，想起孟崇喜之前那些话，索性端着碗吃饭。
第一次反抗是最困难的，第二次就会变得容易许多。
这是孟崇喜能动弹时，张氏反抗了，还不止一次，她发现孟崇喜除了凶悍一点，好像真的不是什么不能反抗的。
雁儿说现在的孟崇喜打不过她，是真的吗？
“反了，都反了，那都不要吃。”孟崇喜双手落在桌子的边缘，眼看就要将桌子给掀了，千雁站起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往旁边一甩，孟崇喜顿时被甩得一个踉跄。
“不想吃就下桌去，别打搅其他人吃饭。”
孟文昂站起来凶狠的说：“孟千雁，这可是你爹！你居然敢打爹，你太不孝顺了！这事要传出去，看你还怎么做人。”
“你有什么资格说话？你干的那点事可比这丢人多了。”孟文昂哪里疼，千雁就往哪里戳，果然气得他双目通红，恨不得掐死她。
“爹，你看孟千雁，越来越不像话了，在爹生病这些日子，她可嚣张了，爹都看到的。”孟文昂伸出还包扎着的左手，“这也是因为她。”
千雁：“这不是你烂赌的后果？身为一个男人，居然什么错误都往我身上推，你还真能。有没有本事到外面去嚎两声，将你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
孟文昂想想那场面，缩着脖子，赶紧坐下，只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孟崇喜。这家爹做主，孟千雁是不是真觉得她能管一切？
“娘，嫂子，吃饭吧。”
徐芸娘倒是吃得开心，果然跟着小姑子是对的，看看这家里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刚起来就想摆谱，她才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千雁三人吃东西，丝毫不理会孟崇喜。
孟崇喜最后只能自己去端碗，等吃了饭，他就出去托人，给这臭丫头找个人家嫁掉。
他看出来了，这个家有她一天在，就会不安宁。
饭后，孟崇喜带着孟文昂出门。
千雁猜测到二人的打算，也没有去理会。只要她不愿意，没人能逼迫她。
没多久，村里的人都知道孟崇喜在给千雁相看人家。
就连次日千雁去教燕淮读书时，都在问这件事。
“安心，他管不了我，等这边的事情解决，我会搬去县城，到时候你也去。”
银子都攒够了，足够生活一段时间。
燕淮安心了，他觉得千雁这样说，肯定是有把握。不过想起她的处境，读书更努力了。
他始终记得，她要收多一些学生，才能改善生活。他读书努力，取得的名次好，对她就好。
几天后，媒婆上门来给千雁说亲。
她自然是找到孟崇喜说这件事，媒婆笑眯眯的说：“这家条件很不错了。”
第887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33）
“人家愿意出一百两的聘礼呢，”媒婆继续说，“在附近这几个村儿，你们都打听打听，谁家能出得起这么多。”
“刘员外那边还说了，到时候用八抬大轿将你抬过去，过去就是当家主母，还是员外郎夫人呢，这么好的亲事哪里找去？”
“你们家雁儿那是赶上时候了。”
张氏没吱声，千雁早就叮嘱过她，让她不要说话。
徐芸娘倒是没有被限制，她立马问：“这么高的聘礼，不会人有什么问题吧？”
“瞎说什么呢，人挺好的，年纪也不算大，才四十出头，家业这么大，这算不得什么了。”媒婆继续说，“刘员外长得一表人才，你们家雁儿有福气。”
孟崇喜开口说：“我觉得不错，那就这么……”
千雁走过去抓住媒婆的衣襟，媒婆想要挣扎，却怎么都无法挣扎过。
她大叫：“雁儿丫头，你干嘛呢，这么好的亲事，错过就没了。”
“你不是有个女儿吗？这么好的亲事，怎么不让你女儿嫁过去？那是因为你知道，刘员外已经打死了好几任夫人。”
媒婆没想到千雁会知道这个，围观的村民也都惊呆。
“孟崇喜，你明明知道刘员外是什么人，还极力撮合这桩婚事，明显是将我送过去死。”千雁目光转向孟崇喜，“别说你不知道，他好几任夫人的葬礼你都在帮忙写帖子，抄写经文。”
村民们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遭，看孟崇喜的眼神不对劲了。
张氏听完这些，突然生出许多力气，冲过去将孟崇喜摁在地上捶打。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千雁瞥了眼媒婆：“我要是你，现在就赶紧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就说一遍，我的婚事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做主。谁要是因此被骗了银子，我可不负责，你们自认倒霉。”
千雁如此离经叛道的话，却没有人敢反驳。
上次亲眼看着亲大哥被砍掉手指一事，她就凶名在外，放出这样的话，是她的风格。
平常不是没有议论她的，但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只将他们当成空气。
媒婆灰溜溜的走了，张氏还在揍孟崇喜，孟文昂想要阻止，被千雁一个眼神就吓得腿软，不敢再上前。
他发现了一件事，就算爹醒了，在这个家他还是没有好日子过。
眼看距离十天之期要到了，孟千雁说要他干活，否则就没有饭吃，绝对不是玩笑话，他该怎么办？这还带着伤呢。
孟千雁，果然就是个毒妇。
张氏从地上爬起来时，孟崇喜脸上都是抓痕。
千雁递给她一杯水：“娘，累了吧，喝点水。”
张氏其实也有些凌乱，但比孟崇喜好多了。
她端着水喝，看着地上狼狈的孟崇喜有些恍惚，原来她也可以把孟崇喜打哭。
“你爹是不是哭了？”张氏问。
千雁：“嗯，哭了。”
张氏笑了出来：“晚上把那块腊肉煮来吃吧。”
晚上，张氏果然煮了腊肉吃，一开始都分好了，每人一份，千雁也没说什么，孟崇喜和孟文昂却不满意。
要是搁在从前，这都是他们二人吃的。
但他们不敢说什么，家里两个凶娘们儿，他们打不过。
就这样两父子每天都过得憋屈，还被催促着干活，不干活就没得吃，待遇比从前差了一大截。
千雁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找到燕淮：“你去帮我做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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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第888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34）
燕淮吃惊的望着千雁，没想到先生交给他的任务竟然是去说闲话。
短短时间他分析了一波千雁为什么要这样做，对她不由佩服起来，甚至还提出自己的意见。
“先生，我觉得单单去二人面前挑拨离间，让他们主动和离还不够，太耗费时间。”
千雁来了兴致：“那你说说还能怎么办？”
有更好的办法，她当然是乐意采取。
“从前在县城，我听人讲过的故事。曾经有一人穷困潦倒之时，一女子不顾贫苦跟着他。二十年后，这人发达了，嫌弃家中容颜老去的妻子，正巧他与一戏子勾搭上，为娶这个戏子，他要休妻。没想到妻子去县衙告他，最后拿到和离书，县官结合二人这些年经历，妻子分走一半银钱，自立门户。这人虽说是不愉快，却也如愿娶了戏子，然而好景不长，戏子很快败光他的家产，见他没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跟人跑了。”
“我认为有人在他们跟前挑拨还不够，拖延的时间很长，最后以他们的性格，也不太好拿到和离书。”燕淮慢慢分析道，“不如请两个人……”
千雁看着燕淮纯粹干净的眼神，模样一副理应如此，毫无心理负担，不由想到，这是个天生干坏事不脸红的苗子。
不，是个当官的好苗子。
其实她的计划能施行，不会拖延时间。但燕淮不清楚孟家父子在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才会有顾虑，也不怪他。
若是寻常勤劳的人，倒不觉得孟家父子的日子会很难过。
毕竟干活就有饭吃，吃得也不算差。
可孟崇喜是个做不惯粗活儿的，平时做事都是握笔杆子，哪怕一个月没几次生意，他都是不做重活的。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将姿态放得很高，觉得自己是个书生老爷，即便秀才都没有考上。
孟文昂呢，从小就被宠爱到大，比孟崇喜还吃不得苦。
让这两个懒虫每天都干活，又加上他们大男子主义严重，觉得屈服于女人很耻辱。被人挑拨之后，他们会生出休妻的想法。
他们骨子里就觉得女人离了男人不能活，会很乐意采取这个建议。并且很自信的认为，以他们的条件找下一个很容易。
如今的张氏已经不是从前的张氏，孟崇喜一旦生了这个心思，就会觉得张氏不好。
他将人休了，看对方还怎么能，一把年纪了，被人休了，没男人，无家可归，方圆百里都会笑话。
千雁当然不会让张氏和徐芸娘被休，二人想要达成目的，只能是和离。
二人一开始绝对不会愿意，但每天生活在水生火热中的他们，又受到各种挑拨，最后还是会心一狠就和离了。
但燕淮不清楚这些，自然觉得再安排两个人到二人跟前会更好。
这样一来的话，就需要找两个合适的人，在千雁看来，做不干净的话，也算是落在别人手里的一个把柄。
以他们现在条件，还无法收服对他们忠心的人。
第889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35）
燕淮将来是要考取功名的，若被这样的人缠上，势必对他很不利。
千雁将这事一说，燕淮有些愧疚：“是我考虑不周。”
“做这事儿也不难，只要这件事不是你指使，是有人听到消息自愿去做，那就与你无关了。”
千雁想到孟崇喜最近的态度，即便她赶走了的媒婆，但孟崇喜看她的眼神依旧凉飕飕的，好像她一定会怎么样。
最近两父子还经常往镇上跑，回来脸色都好看许多，隐约还能闻到酒味，明显是吃了好东西。
她之所以没有理会，是觉得能解决这些事。
孟崇喜如果真的在刘员外手里拿了不少银子，提前将银子给挥霍掉，将来还债的可是他自己。
刘员外不是个善类，孟崇喜会是什么下场，谁也不知道，但不会好。
如果有人知道孟崇喜手里有一大笔银子，并且和家里的妻子不和，会不会有心思呢？同时，再有人到孟崇喜的面前挑拨离间，说娶妻娶贤，他会不会生出另娶一个更好的。
“你可知道有没有那种为了银子，专门哄老鳏夫的寡妇？”
燕淮：“这倒是有，我们村就有一个。她会帮那些老鳏夫缝补衣服，或者是帮忙做饭，却不在他们家过夜，也不会留他们在家里过夜。她只喜欢银子，或许是将这种当成赚银子的方法。一些老鳏夫上山受伤了，她会第一时间去看望，帮忙做饭。大家都知道她孤寡一人不好过，便会给她银子，那些老鳏夫也是一人，有点银子都给她了。”
“许多老鳏夫都想娶她，然而她并不想嫁人，与这些老鳏夫很熟悉，却与谁都不是很亲近。”
千雁确实没有想到，还真有这样的人。
“如此，你就这样……”千雁低声说。
这一天，孟崇喜和孟文昂在镇上吃饱喝足后，慢悠悠走回来。
孟崇喜想到手里的银子，心里叫一个美啊。这刘员外还真是大方，一下给了他那么大一笔银子。
早知道那个赔钱货值钱，他就该早点和刘员外说这件事。
想起在家里过的日子，孟崇喜脸色就是一沉。要不是身上有点银子，他这日子真过不下去。
“爹，等下回去又要干活。”孟文昂哭丧着脸，“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孟崇喜毫不在意：“等刘员外从京城回来，那个赔钱货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到时候她离开这个家，一切都会好起来。”
张氏越来越不听话，打他，摆脸色，凶巴巴的督促他干活，不然就没吃的，可将他给气到了。
等那个赔钱货被刘员外带走，看张氏还有什么本事神气。
刘员外可不简单，手底下的人不是赌坊老板黄显那些打手。
有一次他无意间撞见，刘员外手底下的人飞檐走壁。
他还不信了，家里那个丫头片子，能打得过这些飞檐走壁的高手。
等着吧，等刘员外回来，她不去员外府那也得去。
“娶妻当娶贤，妻子不贤，废三代，这样的妻要不得……”
第890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36）
“老伯，你知道得真多，那老伯的妻子贤惠吗？”燕淮戴着一个草帽，坐在牛车上。
这牛车是他从县城雇佣送他回来的，专门挑选了一个平时话多，认为妻子必须听夫君，不能违背夫君的人。
这样话题一来，对方绝对会传播自己那一套。
并且他打听过了，此人的妻子就是乖巧听话那一种，他说什么，对方不敢反驳半点。
其实这样的女人很多，燕淮村里的都不少。许多男人都觉得，女人就应该无条件听从他们的安排，不符合心意了，便会对她们拳脚相加。
早年，他总能听到谁家谁家的妻子因为不守妇道被男人打死。
后来才知道不过是男人发了酒疯，失手将人打死，怕被抓去审问受罚。家里人便统一口径，是这女人不守妇道，他冲动之下将人打死，那在情理之中。
他的娘就是这样死的，那时他才知道许多这样的话都是假的，不过是有人编故事为自己脱罪。
他那个酒鬼爹，是喝醉了掉进沟里淹死的。听到对方的死讯，他内心是愉悦的，根本不觉得自己可怜。
他读书，是因为知道想要改变律法，只有读书这一条路。
他这么拼命的读书，是因为当年他母亲被酒鬼爹打死，甚至背上了污名。他不仅要为母洗刷冤屈，还要找出办法来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后来发现，读书有几率实现。
在见到孟先生时，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希望，更渴望去实现这个愿望。
“我家那个做饭洗衣下地样样会，很能吃苦，从不抱怨。每天回家都能吃到热饭，吃完饭，她还会将洗脚水端过来帮我洗脚……”赶牛车的老伯不断炫耀着自己在家中享受的一切，颇为得意，“作为妻，就应该将夫君伺候好，那才是一个好妻子。”
燕淮有点作呕，还是继续说：“若是那种在家里凶悍，被责骂一句，还要反骂回来，打她一巴掌，还要打回来的妻，该如何？”
“这种敢忤逆丈夫女人，那就是不守妻德，打一顿她就听话了，不听话，那就再打一顿，打到她听话。”
燕淮握紧拳头，草帽遮盖的脸已经没了笑容，转而是一片寒意。
他仿佛回到了年幼时，醉酒爹殴打他娘的场面。那时他只是个小小的孩子，阻止了，可没有用，他的力气太小，一下被关在屋外，只能听到娘在屋内传出来的惨叫声。那次娘被打死了，父亲对着外面喊道：“你个不守妇道的贱人，叫你勾搭野男人……”
全村的人都来了，都知道他娘不守妇道。
娘死了，所有人拍手称快，不觉得醉酒爹失手打死娘是错的，反而觉得他为民除害。
“若是打不赢呢。”燕淮继续问，“这种我看不如休了，是不是？”
老伯很是赞同：“如果实在是太凶悍，就将其休掉，都是被搞过的破鞋，没有男人会要，看她怎么过日子，这种娘家都回不去的。”
燕淮余光瞥了眼不远处一直在听的孟崇喜父子，说道：“老伯，继续赶车吧，我想早点回家。”
“好嘞。”
第891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37）
看着逐渐远去的牛车，孟崇喜和孟文昂对望一眼，都有了想法。
孟文昂眼睛一亮：“爹，我想将徐芸娘休了，你也看到了，她现在就不听我的，现在还将我赶到牛棚睡，根本不准我进屋。她挺着个大肚子，绝对嫁不掉的，让她看看没了男人以后日子该怎么过。”
“想什么呢。”孟崇喜一巴掌拍到孟文昂的脑袋上，“这不还指望着她能生个孙子，你如今不能考功名，就指望她肚子里那个了。”
孟文昂想起这件事就恼恨，也没有再提休掉徐芸娘的事。
他却不知孟崇喜已经将之前那番话听在心里，张氏最近是越来越不像话。
不过他了解张氏，对方性子较弱，若是没有人在旁边提点，绝对凶悍不起来。
等刘员外将赔钱货带走，张氏翻不出什么大浪来，还得乖乖伺候好他。
于此，那点休妻的想法仅仅是在心头停留了一会儿就没了。
刘员外再过些时候就回来了，他就等着那个赔钱货被带走。
关于孟崇喜从刘员外那里得了一笔银子，背着妻女，带着儿子在镇上大吃大喝的事，也被燕淮散播出去。
杏花村的李寡妇端着盆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事。
“要我说孟崇喜是个糊涂人……”
“可不是，我要是有孟千雁那样的女儿，做梦都会笑醒。”
“你们不觉得这闺女太凶悍，将来不好嫁吗？”
“什么凶悍不凶悍的，有这闺女这辈子都不受气，家里男人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不好？嫁不了，可以招婿。”
“怕是没有人要吧，太凶悍了，还是上门女婿……反正我不敢让这样的儿媳妇进门。”
人群顿时一阵沉默，这也是实话。尽管她们之中有人觉得这姑娘好，可那些养儿子的家里，不敢要这样的。
李寡妇这时说：“哟，这就有意思了。”
然而，没有人搭理她。
李寡妇也不恼，继续洗衣服，却尖着耳朵听那些人谈话，匆匆将衣服洗完，抱着干净的衣服离去。
十天后，孟崇喜和孟文昂从镇上回来，遇见了摔在路边向他们求救的李寡妇。
李寡妇虽然不年轻了，可面容姣好，一声大哥喊得孟崇喜心里一酥，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要送她回去。
孟文昂看着他爹丢了魂儿的样子，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娘什么都向着孟千雁，既然如此，爹喜欢上别的人那不是正好？
娘一把年纪了，将来被爹休了，可要成全村的笑话，到时候娘家都不可能回去。谁让她是非不分，非要向着孟千雁呢。
“爹，要不你先送这位大婶回去？”
孟崇喜：“好吧，那你自己回去。”
孟崇喜扶着李寡妇，一路上二人则是聊了起来，李寡妇说自己年纪轻轻死了丈夫，一个女人过日子难。
孟崇喜问她为什么不改嫁，李寡妇说她要从一而终，不能对不起丈夫，孟崇喜觉得这样的女人没了丈夫真可惜。
李寡妇说话温柔好听，处处都顺着孟崇喜的毛，将他捧得舒舒服服的，心里遗憾这为什么不是他的妻。
之前散去的休妻想法，在这瞬间又冒了出来。
第892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38）
将李寡妇送到家里，她的形象在孟崇喜的心里已经是温柔善良坚贞忠诚勤劳能吃苦，简直就是理想中的完美妻子。
想到家里那个摆脸色，还打他，将他一脚踢下床的张氏，心里越来越难受。
好歹他孟崇喜是个读书人，竟然娶了张氏这样的泼妇为妻，实在是亏。
李寡妇温柔的递上茶水，又给了糕点，催促着他赶紧离去，免得沾上不必要的麻烦，对他们的名声都不好。还说，明天会将感谢的东西送到村口，希望他能来取。
全程孟崇喜都觉得是做梦，反正回家之后，他看张氏哪里都不顺眼，差点就要摆脸色，结果看到千雁如同幽灵一样从屋内出来，他一下萎了。
这明明是他家，竟然过得如此憋屈。
人家李寡妇一个外人，都比张氏对他好。
孟崇喜越想越气，还将自己给气病了。第二天一早，浑身不舒服，可想到李寡妇要送东西感谢他，顾不得身体还是出去了。
“爹，你不干活？”
“今天不在家里吃饭了。”孟崇喜挥挥手说，也不敢说重话，这个赔钱货厉害得很，他惹不起。
村里的人都不站他这边，她居然将村里的债务都给还了，当初借的银子，一个子儿都没给他剩下。现在村里的人，对她印象可好了。
上次村长儿子进山许久没回来，知道她厉害，找到她面前，求帮帮忙忙，她还真就将人给找了回来，村长儿子还只是受了点外伤。
逐渐的，村里人居然还会找她一起进山，对她可尊敬了，看得他浑身不舒服。
村里人眼神也越来越奇怪，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孟崇喜一肚子气，在遇见李寡妇顿时烟消云散。
……
“娘，你有想过和离吗？”
张氏愣了愣，随后说：“都一把年纪了，还和离什么。”
“如果爹想？或者他是想休了你？”
张氏面上出现难过，但这些时候她也想明白：“雁儿之前不是说要搬去其他地方住？如果雁儿不嫌弃娘，娘跟着你走。”
“这么说，娘不畏惧和离？”
张氏这会儿倒是笑了出来：“你爹我都动手打了，还有什么怕的？”
在她动手将孟崇喜揍哭的那一刻，她就不是原来的张氏。
“那就好。”
千雁目光落在摘菜的徐芸娘身上：“嫂子，你呢？”见徐芸娘呆愣了下，千雁补充，“和孟文昂和离，跟我走。”
徐芸娘松了一口气：“那没有问题。”
她就怕一和离，这关系就断了。
跟着小姑子一起生活，那可真是太美妙了。男人？她不需要男人。
得知二人态度后，千雁就放心去做这件事，应该要不了多少时间。
除了在家里做些活儿，她上午还得去教燕淮。
最近几日，她发现燕淮心情有些不好，倒是不影响读书，他读书反而更加努力，脸上有一种势在必得的坚定。
千雁租了村里的牛车，她算着燕淮的纸应该用得差不多，打算再去买点。
她一边赶车，一边讲解新的内容。
“你最近有些闷闷不乐，有什么事发生？”
燕淮没想到千雁会问这个，一时沉默，这是他的秘密，也是伤疤。没有取得功名，他不想暴露，不然别人会觉得他有大病。
“等我取得功名那一日，再告诉先生，可以吗？”
千雁：“当然可以。”
她感觉到燕淮有点难过，便没再多问，继续讲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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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国庆节快乐
第893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39）
千雁今日到县城来，不仅是要买些纸，另外还想在县城打听下房子的事。
按照目前的进度，她很快就要从村里搬出来。
避免到时候手忙脚乱，她肯定是得提早准备。
另外来县城还有一个目的，焦荣昌那边传来消息，手中多了些书，随时欢迎她过去看。
也就几本书，她没两下就翻完了，和焦荣昌攀谈之时，对方知道她要找房子，自发表示他正好有一座院子空着。
三言两语间，二人达成租赁交易。
千雁一看那个价格，就明白焦荣昌是一点便宜没有占，还给予她不少优惠。
于是在见到焦夫人的时候，她刻意问了下：“夫人的身子怎么样了？”
焦夫人知道家里那两根难得的野山参是千雁所赠，听焦荣昌说过她的本事，最让她佩服的还是她那番言论，因此，她很喜欢这个小姑娘。
“好多了。”
千雁：“以前得到过一张调理身子的方子，或许对夫人有用。”
焦荣昌反应最快，道谢的时候已经叫人去取笔墨纸砚。
他相信千雁这样认真说的方子，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会说。
如果真能将夫人的身子给调理好，那他这算是歪打正着了。
本来他照料千雁，一是看在她天赋，人品，以及被那番言论震撼，这第二嘛，是和燕淮有点关系。
她愿意收燕淮，尽心尽力去培养燕淮，他能帮的就是这样了。
别看他是个名声不错的夫子，收入还不错，因为秀才的身份吃喝倒是不愁。然而家中妻子病弱，大部分银钱都拿去给她看病抓药，买补品，寻求名医。
为此，他们甚至放弃了要一个有血脉关系的孩子，哪里还有精力和财务去帮燕淮。一个读书人的花费，可不低。
千雁写下一张方子，叮嘱怎么用之后，就离去了。
在她和燕淮离去后，焦荣昌双手颤抖的拿着方子，他不是在做其他，而是在快速的将上面的内容背下来。
他怕不小心弄掉，只有记在脑子里面，永远都不怕弄丢。
“夫君，给我看看。”焦夫人说。
焦荣昌：“等等，我先背了再给你看。”他面容严肃，“其他的事你能先，这件事不行。”
万一弄坏了怎么办？
把上面的字儿弄没了，那怎么办？
人家给他一次就不错了，再去问一次，那不是麻烦人吗？
他丝毫没有怀疑过这个方子没有作用，肯定有！
那个小姑娘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肯定是有把握，才会给他这么一个方子。
“夫人，你看，多做好事总是能得到回报的。”
焦夫人摇头失笑：“你说的对，但我什么时候阻止你做好事了。”
“我就是和你说说，”焦荣昌在确认好几遍，认为自己背诵下来之后，将方子交给焦夫人，焦夫人刚刚拿到手，就听到焦荣昌说，“夫人啊，我还是不放心，再背诵一遍，你盯着，看看有没有哪里出错。”
焦夫人无奈，却笑得温柔。
第894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40）
千雁坐在牛车上，由燕淮赶着车，牛车行走在大路上，速度不快不慢。
燕淮寻思着，他可得努力啊，等取得案首，先生收得更多学生，有了银钱，就可以买马和马车了。
“你在想什么，还乐了？”
燕淮：“希望院试能取得案首，让先生名声大噪，无数读书人慕名而来，先生就有银子买马车。马车速度快，赶路能节省许多时间。”
千雁：“……”
“那你可得努力学。”
“会的。”
话落，二人没有再交流，千雁也没有停，之前她从焦荣昌那边搞来不少往届院试的题目。
燕淮赶着牛车，千雁复述出这些题目，让他思考该怎么回答。
既然是考试，那少不得做题。多做做题，总是没有错。针对性的做完之后，就知道考试会侧重什么方面，脑子不傻的话，向着这方面努力学就可以了。
本来牛车就慢，燕淮脑袋瓜子也很聪明，一心二用还是轻轻松松。
二人就这样一路慢悠悠的往村里赶去，燕淮正在答题之时，远处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他立马噤声，驱着牛车往边上去。
“马蹄声不少，我们得避开点。”
千雁没有意见，觉得燕淮反应很快，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将牛车驱到了最边上。从这些小事就可以看出，燕淮是真的适合仕途这一条路。
反应灵敏，冷静，识时务，知道趋避利害。
马蹄声近了，二人等在路边。
还不见策马的人，就先看到了一阵扬起的尘土。伴随着无数尘土，十几个策马的人从远处奔来，没两下就奔到了二人面前。
千雁只是随意一打量，猛地看到最前面那个男人的脸，顿了顿，转过了身子，往别处看去。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根基，暂时不能同这些人对上。
“先生认识他们？”
等马蹄声走远，燕淮问，显然他发觉了千雁先前的动作。
“嗯。”
“京城来的，不是善类。”
她认出的人就是当初将原主从花楼里面赎走，带回京城的男人，名马炼。马炼关系着京城里面一些势力的纷争，所以她才说暂时不想沾上他们。
燕淮没有再多问，二人继续先前那样赶路。
等千雁回到家里，孟崇喜都还没有归家。孟文昂倒是在家里，正被张氏督促着干活，否则就别想吃到他那一份。
张氏逐渐觉得属于这个家的一分子，有劳动能力了，那都该干活，贡献出自己一份劳动，才有资格吃饭。
“你总是让我做这做那，为什么不要求芸娘？”
显然孟文昂还是不喜欢干活，尤其是他在这边苦哈哈的挑粪，徐芸娘竟然躲在屋檐下，连太阳都没有晒着，甚至被张氏塞好吃的。
他眼睛都要气红了。
不是说婆婆儿媳水火难容吗？
怎么他娘偏袒儿媳妇，反而折磨他这个儿子呢？
孟文昂阴暗的想到，就凭借这点，他都巴不得爹变心，将娘休了再找一个。
将她赶出家门，看她在哪里哭去，到时候可别抱着他大腿求他，磕头他都不会养她，谁让她如此过分呢。
第895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41）
张氏一巴掌拍在孟文昂的后脑勺：“你好意思和芸娘计较，你小子还是个男人吗？自己媳妇儿身怀有孕，你忍心她和你做一样的活儿？让她挺着大肚子，顶着烈日挑粪？”
张氏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睛微红。
孟崇喜就忍心，果然是两父子。当初村里有孕的，就没有几个比她过得更苦的。
孟文昂刚想反驳，瞥见千雁拎着东西走回来了，立马闭嘴，挑着粪跑得飞快，生怕千雁一个不好过来，会将粪桶扣在他脑袋上。
不用怀疑，这事她做得出来。
半个月后，徐芸娘顺利生下一女。
孟文昂看都没有看一眼，甚至还找孟崇喜说道：“爹，芸娘生了个赔钱货，现在对我又不亲近，你想要抱孙子怕是难了。”
孟崇喜正和李寡妇热乎着，不想管这件事。儿子还在，不怕没后。
孟文昂看孟崇喜不理会他，他倒是想写休书，可怕被千雁给打死，只能憋屈着。
之后的日子里，孟崇喜总是借故出门，各种偶遇李寡妇，他以为这事瞒得很紧，实际上村里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人知晓。
村里已经议论纷纷起来，讨论的人一多，话题就会歪。
“其实也不怪孟崇喜往外面跑，谁能受得了孟家那个情况？被三个女人霸占着，孟崇喜也是苦。”说话的人，当然是村里的男人，“要我家那个这么凶悍，看我不打死她。”
“可不是吗，那李寡妇其实挺好的，说话温柔，谁帮了忙，她还会做点吃的感谢。要不是她说过不改嫁，绝对有很多人提亲。”
“这样的女人，孟崇喜把持不住正常。”
一部分人讨论起来，但谁也没有胆子将这些事情在孟崇喜的面前说。
他们不敢得罪千雁，谈论这话都只能偷偷的，生怕被她知道，会将她给得罪了，毕竟她凶名在外啊。
孟文昂听到这些人讨论，见人就诉苦家里日子过不下去，千雁和张氏如何如何的不好，如何如何的凶悍，不将他们当人看。
引得村里一部分男人非常同情，谈论越来越大声。
“她要不是我亲娘，我真巴不得爹能将她休了。”孟文昂说。
“像这种娘们儿，我可受不了，不听话就休了赶出家门。”
讨论归讨论，却没有谁会去建议孟崇喜这样做，被孟千雁那个凶悍的丫头发现肯定要挨打。
然而孟崇喜还是听到风声，村里传他都这样了，居然还能忍受张氏，根本就不像个男人。
本身孟崇喜就觉得在家里憋屈，只有和李寡妇说话，他才会觉得心情好，有一种自己是男人的感觉。
现在被人背后议论，说他像个乌龟，不是男人，真的忍受不了了。
想起李寡妇的温柔，那一双巧手能做出各种各样的美食。
就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根本没有办法去表明心意，只能以妹子相称。甚至见她，都要想办法偶遇，想各种借口。
如果他休掉张氏，就是个自由身，再去见李寡妇，甚至向她提亲，都有底气了。
第896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42）
孟崇喜不觉得他拿不下李寡妇，对方对自己那样好，肯定也是有点意思。碍于他现在是个有妇之夫，所以从来都不敢越线。
越想他越觉得亏欠了李寡妇，急匆匆冲回家。
能遇到如此温柔贤惠的女人，是他孟崇喜的福气啊，他为什么不能冲动一把？
家里张氏的臭脸，他已经看厌烦了，况且现在的张氏是越来越嚣张，没有从前乖了。
“你说什么？”
“休了你！我要休了你！”孟崇喜大声喊道，生怕村子里的人听不到。
他站在院坝里，望着厨房门口张氏呆愣的模样，洋洋得意。
怕了吧，张氏容颜已经不在，被他休掉，赶出这个家，娘家都会觉得丢脸，根本不会收留她。
从这里出去，张氏无路可退，只能当个乞丐。
孟崇喜满脑子都在想，张氏将来会怎么样的凄惨，完全没有发现他现在的嘴脸是有多么丑陋。
“爹，我也要休掉徐芸娘，这样的女人我可要不起。”挑着粪桶回来的孟文昂听到这话，赶紧将扁担和粪桶往一边扔去，大声喊道。
他早就想休妻，将徐芸娘赶出去，看她还嘚瑟什么。
看向屋内走出来的徐芸娘，没想到她一脸平静。
张氏也是如此，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哭闹。
这么大的动静，村里的人都来了，将孟家包围得团团转。
“这是怎么了？”村里年长的老人问道，“做事可不能冲动啊，这日子不是好好的吗？”
在这个老人看来，现在的孟家没有什么不好的。
家里几个女人虽然凶悍，可这日子是井井有条，也没有说少孟崇喜父子的饭吃。
从前孟崇喜和孟文昂都不怎么靠谱，尤其是孟文昂，经常被人看到到处游玩，读书不认真读书，偏要去学那些富贵人家的孩子。
如今读不成书了，每日干活，不去赌，不去贪玩，日子倒是能过下去。
这些日子看着身板都强壮了不少，人虽黑了，倒是显得更精神。
面容红润，明显是家里的吃的没少他一点。
有什么不好的？
在这个老人看来，孟家这三女人变得凶悍，还不是这俩个爷们儿撑不起来。
“今天就当着村里所有人面，我孟崇喜要休妻，谁都不要来劝，各家有各家人的日子，你们都不了解我孟家的事。我孟崇喜要休掉张氏，那肯定是张氏做得不好。”
张氏做得好不好，贤惠不贤惠，村里的人都看在眼底的。
即便他们也觉得张氏现在很凶悍，可仔细想想，张氏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从孟文昂欠下巨额赌债，孟崇喜要卖女儿开始。
若非孟崇喜只为儿子着想，不为女儿着想，张氏也不会这样。张氏算得上村里数一数二勤劳的女人，很能吃苦，从来都不偷懒，再苦再累，都能将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院子里也是干干净净。
村里年长的还是劝说孟崇喜，至于孟文昂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他，一个差点将妹妹输掉的人，其实是被人瞧不起的。
“这是我孟崇喜的家事，就不用你们来多管闲事了。”
第897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43）
孟崇喜这话一出，可是将人给得罪。
其实他本身有些高傲，觉得自己是读书人，和村里这些土包子不一样。
从前没有如此态度，那不过是他过得顺风顺水，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当然不会露出这一面。
“这是休书，你拿着吧。”孟崇喜将休书塞到张氏的手里，孟文昂也赶紧跑回屋，将休书丢给徐芸娘。
“休妻？你有什么资格休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千雁的声音，众人精神一震，总觉得有大事发生。
“娘和嫂子为这个家费了不少心思，即便日子过不下去了，也不该是休妻，而是和离。并且和离还得计算这些年的贡献，该补偿的补偿，家里的东西也得分一分。”
众人吃惊，他们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大胆言论。
千雁将两封休书直接撕毁，拿出两份和离书：“要是没有意见的话，你们签和离书，然后在村长的见证下，先分一分家里的东西。”
“如果你们想休妻，那不可能，这里只接受和离。”
孟崇喜握住拳头，脸色铁青，若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他真的很想过去打死这个赔钱货。
“不可能。”
“那就这样过吧，我觉得挺好的。”千雁说，“娘和嫂子也不会有意见。”
“爹，她们是怕没地方住，故意这样的。”孟文昂说，要对方真的想和离，绝对不会提出要分东西，就没听过这样的，“咱们就将家里的东西分一分，这座房子是爷爷奶奶留下来的，她们没有资格分，就算将其他的东西分点给她们，她们也没好日子过。”
原本还生气的孟崇喜恍然了，对啊，他爹娘留下的东西，可是不能分给她。
房屋，良田，都不行，就算他想分，村里的人都不会同意。
“和离就和离，你来说说东西怎么分？”孟崇喜是想着他手里还有一大笔银子，她们不知道。良田和房屋是大头，这是分不出去的，心里发笑。
村长皱了皱眉头：“崇喜，你真的要和离？文昂，你也要和离？”
二人都毫不犹豫的点头，在这个家他们已经过不下去了。
村长说：“除了房屋和良田，其他的东西你们就商量着分吧。”
其实，他是千雁请来帮忙的，上次儿子差点死在山里，还是千雁帮的忙。所以在得知孟崇喜休妻，他没有多劝。
也和千雁打过招呼，房屋和良田，是没有办法分给外姓人的，这是村子里的规矩。
千雁不介意这个，其实这点东西她完全看不上。
然而这是一个必要的流程，不拿点东西走，她觉得很亏。
“村长，房屋良田已经是这个家里最大的财物，”千雁说道，“那剩余的东西都给我娘和嫂子，很合情合理，是不是？”
村长看向孟崇喜和孟文昂，二人想了想，都觉得没有问题。
孟崇喜觉得房屋良田，还有一大笔银子都在他手里，剩余的东西算不了什么。
孟文昂本身也没有东西，早就想摆脱这样的苦日子。
他知道他爹有很多银子，将这几个女人赶出去，他就有好日过了。家里的东西没了，还可以用银子买啊。
“孩子是我嫂子生的，归她养。”千雁说。
孟文昂连忙点头，他又不喜欢丫头，孟崇喜也没拦着。
于是，村长将这一点写了上去。
孟文昂和孟崇喜也都在和离书上签字，走流程，在官方那边过过路，他们就真的没关系了。
和离的当天，千雁请了村里人帮忙。
在孟崇喜和孟文昂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将家里搬空了。
旧的家具，农具，一些日用品，她觉得不适合搬走，给村里人分了，这就是村里人为什么很乐意帮忙。
家禽，牲畜，全部带走。
地里能拔走的，都拔走了。怕烂掉，送村里人分。
没有成熟的，她做主送给了村长：“村长，你别忘记了，地里玉米熟了记得去收。”
村长呆呆点头，完全傻眼，抹了一把汗，不愧是村里最厉害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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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假期熬夜的死循环……
第898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44）
千雁如同扒皮一样做事，本来是会遭人议论的。
但她将一些用不着，也没有必要的东西留下来给村里人分掉，再嘴碎的人都不好意思议论。尤其是家里那头大水牛，她也交给村长处理，算是贡献给了村里。
城里养不了，这个朝代也是不能杀牛的，卖不合适，给村里自己分配比较好。村里人拿了她的东西，散播这件事都会向着她。
这么重要的东西都送人了，外人自然会认为她这样做只为出一口气。
她可以不要名声，张氏和徐芸娘得要，不能让嘴碎的人坏她们的名。不仅不能坏她们的名，还得让这些拿了好处的人说她们的好，说孟家父子有多么混帐。
正如千雁所想，现在村里人心头都在想，水牛卖掉也是一笔银子，她们居然不带走，明显不是冲着这些财物去的。
还有孟家的那几棵果树，她竟然也分给了村里，这让大家很复杂啊，越发觉得孟家父子不是人。张氏和徐芸娘，她们哪里不好了？
孟崇喜这么着急，不就是看上隔壁村的李寡妇了么？
孟文昂休徐芸娘，不也是觉得她生的是个闺女么？前些时候，他们可没有少听孟文昂说徐芸娘肚子不争气的事。
村长都有点担心几人今后的生活：“你们找到落脚地方了？”
“将来该用什么谋生？”
“若是不行，这水牛就卖给村里，你们也能有些银钱过日子。”
村里人都没有吱声，虽说很想要水牛，但总不能将人逼上绝路。他们知道孟崇喜手里肯定有点银子，但对方一口咬定没有，也没办法，只觉得这人心狠。
“多谢村长，我前些时候上山挖到了野山参，正好换了银钱，够我们生活些时候。今后怎么谋生，我已经想到。”
村长眉头展开：“那就好。”
他没有怀疑千雁的话，这丫头一看就是个干大事的，没必要欺骗他。
孟崇喜脸都扭曲了，孟文昂更是冲上来说：“卖了那么多银子，也得分一分。”
“那爹手里的，是不是得拿出来分一分？”千雁看向孟崇喜，孟崇喜被众人盯着，连忙把孟文昂给拉了回来，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觉得他很多话。
“两边都没意见了吧？”村长这时问，很瞧不起孟崇喜父子。
双方这次都没有问题，孟崇喜望着空空的屋子，连一根木头都没有剩下，心头就是一阵窝火。
尤其知道千雁卖了野山参，她们不会流落街头，更气了。只是在想到李寡妇温柔模样时，又觉得值得。
千雁带走的东西其实不多，家里的粮食，张氏和徐芸娘的一些物品。其余的，都给村里人分了。只需要一辆牛车装东西，她们坐在另外一辆牛车上，向着县城的位置行驶去。
村里人对孟崇喜父子露出奇怪的目光，小声议论着离去。
孟崇喜走进空空，仿佛没了烟火气息的屋子，心里也有点空空的。
但摸了摸怀里的银子，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这些东西都老旧得很，他找人打些新的家具。
第899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45）
以后将李妹子接进门，看着也舒服些。
再说文昂也要娶媳妇儿，家里焕然一新，媒婆看见都能给说个好的。
村长都懒的说这两父子，牵着牛离开了。这牛，以后就是村里公用的了。这孟家原本也不穷，不然怎么可能买得起牛，还不是为了供孟文昂这个读书的。
张氏和徐芸娘在看到新家的时候，都有点愣住了，没想到这么大，顿时对将来多了点信心。
燕淮早就在这边等着，帮忙将院子收拾出来，还购买了清单上的日用品。
千雁计划前院将来作为学生的学堂，她们就住在后院。
燕淮是个少年，但作为她的学生，就住在前院的房间。
几人东西都不多，很快收拾好，随后千雁带着她们上街去买她们所需要的日用品。张氏和徐芸娘走走看看，就是没有下手的意思。
“我觉得这才新家，该买的也都买了，没必要再添，等找到活，有了固定收入，日子好起来再添其他的。”张氏说，“现在搬到城里，什么都要花银子，得省着点。”
徐芸娘也是这样想的，两人都是很会过日子的，考虑到现在的处境，都舍不得再买什么东西。
千雁也没勉强，只带着她们到处转了转，这才回家。
安定下来之后，张氏就坐不住了，每天一大早就出去，准备看看有什么活能做。
徐芸娘要带孩子，不方便去做这些，自觉在家里做些琐事。
千雁主要是教燕淮读书，偶尔会去焦荣昌那边交流。焦荣昌也在她这里学到了些教学方法，很是受用。
他早就不将千雁当成晚辈，而是当成同辈来相处，颇有点忘年之交的感觉。
千雁看徐芸娘和张氏有点焦虑，就把手里的银子给她们看了看，又分了一半给张氏，让她来分配家用，还给了徐芸娘零花。果然二人没有那么焦虑，张氏还是没有闲下来，半个月后，终于找到一份活计。
燕淮抽了两天时间，将家里的田地房屋都处理给村里了，拿着银子到千雁面前。
“这是什么？”
“变卖田地和房屋的银子。”燕淮很坦然的说，并不觉得干这件事很可耻，那个地方他一点都不留恋。
说起来他想起一事情，李寡妇为什么不再嫁，还要塑造一个对丈夫忠贞的形象呢？其实李寡妇丈夫在世时，她的日子一样不好过。
她丈夫是一个嫉妒心很重的人，又因为她长得好看，总觉得她看谁都像是在勾引男人，当初没少挨打。
要不是她男人死得早，说不定和他娘的下场差不多。有好几次，他从李寡妇家经过，都听到里面传来惨叫声。
所以，他真的对那地方不留恋。
如今有了新的奔头，总是被先生养他觉得脸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祖宅和田地都卖掉，把银子交给她。
“你这是不给自己后路了。”
燕淮并不在意：“本来就没有退路，只有这一条路。”
早就想变卖这些，现在不过是提前。
第900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46）
“那我就等你在院试取得案首。”
千雁没有拒绝，将银子收起来，若她不收，燕淮估计读书都不安稳。
最近她已经在思考改造学堂的事，毕竟距离院试越来越近。
空屋子已经腾出来，就差课桌这些。她抽空画了桌椅的图纸，画好便去找人做。她先订了十五套，以后添人再订。
桌椅做好，已经是半个月后。
此时燕淮早就沉浸在读书中，不过他不是死读书那种，每天的时间安排得很好。空闲的时候，他会在屋子里转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张氏和徐芸娘都觉得燕淮很懂事，同时想起了孟文昂，就觉得这人不能比较。
不知不觉，来到了院试这一天。
关于千雁收了燕淮为学生，教他读书这件事，已经在小范围传开。不少人都认识燕淮，尤其是焦荣昌学堂里的那些学生。
他们原本是想嘲笑燕淮糊涂，竟然拜一个小女子为师。
结果有一次他们发现自家夫子竟然和那个小女子相谈甚欢，言谈之间都是尊重。
这年头的一些读书人，还是有些傲气的，很不服气千雁能得到夫子这样对待，就跑来挑战她。
写文章，作诗，对对子，还来了个车轮战。千雁活了那么多年，应付这些人还是轻而易举，现在个个见到她都连忙低头，脸红的很。
当时他们可是下了赌注的，若她输了，就放弃教燕淮。
若她赢了，他们得把一个月的零花给她。
显然，他们一群人都输了，也算是丢脸丢到家，根本无法面对她。
千雁的名声在小范围的传，许多人还是不相信的，觉得这件事是谣言。
这群人本身不想传出去的，是一些旁观者传的。
现在读书人圈子中，倒是都知道燕淮，那个传言许多人还是不相信。
但当初挑战千雁的那些读书人，不少都要参加院试。有一部分早就是秀才，等一段时间要参加乡试，但他们还是很好奇燕淮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
燕淮也没想到，在考场外面会迎来许多人围观，这些人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
“先生，他们是怎么回事？”燕淮发现了这些人看千雁满脸好奇，充满深究，明白问题的症结在她身上。
千雁如是说了，燕淮严肃起来：“我不会让你丢脸的。”
这个案首，他必须拿到手，让这群曾经小瞧先生的人五体投地。
燕淮昂首挺胸走进考场，脸上都是势在必得。
焦荣昌和焦夫人来到千雁这边，邀请她去喝茶。他旁边的几个学生倒是没有跟着去，他们要在这里等着，也是不好意思面对千雁，上次输得太惨。
“千雁，你有把握吗？”焦荣昌问，他已经知道千雁的打算，觉得以她的才华完全没有问题，能被她收下的学生烧高香了。
千雁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外界原因，不会出问题，就看他能不能取得案首了。”
“嘶……”焦荣昌是惊讶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考过燕淮，毕竟现在燕淮是千雁的学生，不好这样做。
才几个月的时间，进步得这样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