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4章 是哪一款
罗乐清和徐双鱼闲来无事,一起在吭哧吭哧制作人体骨架。
没办法,仵作学院那边严重缺少教材,所以只能尽力加班加点。
两人刻刀用多了,手指头上全是缠的纱布。
仔细闻一闻,还能闻到那浓浓的药味。
付拾一坐在罗乐清旁边,注意力先被罗乐清雕刻的手指骨吸引过去:“比例不太对。”
罗乐清一愣:“是吗?”
她看一眼木尺:“对的啊。”
“这个骨头的数据,你算错了,短了一点,这样的话,会造成整个手掌手指比例奇怪。不信你再算算。”付拾一轻声提醒。
罗乐清拿出数据来,重新算了一遍,顿时窘迫:“还真是短了一点,那怎么办?”
“改成手指尖那一节骨头。”付拾一干脆的拿起雕刻刀:“关节处改小一点。”
徐双鱼也凑过来看,然后小心翼翼问了个问题:“那……为啥我们不找个木匠?”
付拾一怎么可能告诉他们是为了节约经费?当即就说了句:“当然是为了锻炼你们。只有对人体了如指掌,才能做好一个仵作!”
她那坚定的面庞,那铿锵有力的话语,差点就让徐双鱼信了。他半信半疑:“真的不是因为穷?”
罗乐清“扑哧”一声笑了,不过是讥笑:“啧”。
徐双鱼懂了:“付小娘子就是没钱。”
付拾一:……
她看住罗乐清,问她:“要不你让敏郡王赞助点?”
罗乐清面上神色镇定,可惜飞快红起来的脸颊却出卖了她,就连语气都透着那么一丝丝的心虚:“我和他又没关系——”
“我也没说你们有关系啊。”付拾一笑眯眯看着罗乐清,逗她:“怎么一定要有关系,才能去拉赞助吗?好歹我们也是朋友嘛。”
罗乐清:……
徐双鱼暗戳戳告密:“他们两个肯定有关系,我看见他们两个拉手了!”
罗乐清:……
付拾一上下打量罗乐清:“进步这么快的吗?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乐清声音好比蚊子哼哼:“就是……不知道。”
面对如此敷衍,付拾一了然点点头:“哦~我懂我懂!发乎情,止乎礼,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明白明白!男女之间,难免的难免的!一个孤男一个寡女,正常正常!”
罗乐清快被逗得脸上红出血:……付小娘子简直是!!!!
徐双鱼也在旁边偷笑。
付拾一看一眼徐双鱼:“看不出来,傻鱼也开窍了。”
徐双鱼笑嘻嘻:“师兄说了,我现在还小,过两年要是遇到喜欢的小娘子,他就帮我去提亲。”
付拾一感觉自己见鬼了:“你与其担心你自己,不如想想你师兄那样的,什么时候才能娶上媳妇!”
这下,徐双鱼愣了,良久认真的说了句:“我师兄人很好的。”
那表情,感觉谁敢反驳一句,他立刻就急了。
付拾一无奈举手:“好好好,他很好。”
“他真的很好!”徐双鱼重重强调。
付拾一诚恳脸:“你是师兄是世上最好的师兄!有朝一日,还会成为最好的仵作!”
这下,徐双鱼满意了。
罗乐清忍不住吐槽:“这个世上,我不信还有比付小娘子你厉害的仵作。”
对于这个事情,付拾一还是谦虚的:“那不能这么说,有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指不定哪天你们就超越我了呢。”
这话说得,徐双鱼和罗乐清都忍不住稍微畅想了一下。
然后付拾一将罗乐清拉出去:“你和敏郡王的事情,他准备怎么办?”
罗乐清现在是罪籍,和敏郡王之间,可能会受到很大的阻力。
显然罗乐清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一瞬间就低下头去,神情也有些低落:“他没说。”
“敏郡王人不错。他应该不会辜负你。但有一点,我想提醒你。”付拾一严肃的看着罗乐清。
罗乐清也不由自主紧张起来:“什么?”
付拾一认认真真:“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要妄自菲薄。家世身份,固然影响很多,可是一个人若自己轻贱自己,别人就更会看轻你。”
罗乐清听愣了,本来她以为,可能付拾一要提醒她,还是不要和敏郡王太近。可没想到付拾一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杜太夫人和李县令母亲那样的长辈很少,你也不一定遇得到。但是我本身也是出身不高,算是高攀了李县令。可我从来没有觉得我比他低一等。”付拾一语气更加认真。
“我当时想的,只要他自己没有放弃,多难,我也不会放弃。如果他要放弃,多难过,我也不会留恋。”
“你记着,只要你不作奸犯科,拾味馆就永远是你的底气,是你的娘家。哪怕嫁了人,在夫家受了委屈,想回来,也随时回来。不需顾虑什么。你现在也学了很多,不管将来是做仵作,还是做产婆,你都能养活你自己,甚至你的子女。所以任何时候,不要让自己去忍耐太多。”
付拾一想了想,补上一句:“当然,也别任性,两个人在一起,互相体谅,互相包容,收敛自己的脾气一些。你是父母手心的宝贝,他也是。他疼你,你也要疼他。”
罗乐清张着嘴,彻底石化了:这突如其来的长辈感……弄得人猝不及防?
付拾一还拍了拍罗乐清的肩膀,鼓励她:“任何一段婚姻,都是要靠两个的努力哟。加油!”
罗乐清木然点点头,完全不能消化这番话。
付拾一背着手,去寻李长博了。
主要是迫不及待要分享这个八卦。
而罗乐清则是在那儿站了很久很久。
李长博那头,听闻了付拾一这个大八卦之后,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
付拾一一头雾水:“你这反应——难道是早就知道了?”
李长博“嗯”一声:“上次看出些端倪。罗乐清和从前不同了,应该是敏郡王喜欢的那一款。”
付拾一:“哪一款?”
这次李长博没有“嗯”,而是变成了一声“哼”。
付拾一:???你们男人的心思,是海底的一个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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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忽然有点事情,所以耽误了,下一更,估计要十二点之后了……
第1535章 我的最爱
最后,付拾一也没搞清楚,到底李长博说的是哪一款。
但是她悄悄问李长博:“那你消息这么灵通,不如说说看,河源郡主和卢知春的事情呗?他们怎么还不定下婚期?”
上一次河源郡主来问她的问题,她心里一直担忧着。怕河源郡主和卢知春之间,出现什么问题。
李长博对这个事情,显然没放在心上:“不会有事。春见不是没主见的人。郡主也不是个优柔寡断的性情。”
付拾一点点头:“这倒是。不过,郡主是真喜欢卢知春的。她那样的性格,会挂心旁人的话,显然是十分在意卢知春。”
李长博似笑非笑:“春见的脸,很好。”
付拾一:……对付郡主这种颜狗,是需要这种盛世美颜!
于是付拾一又多看了李长博几眼:嗯,我也是个颜狗,我也喜欢这种盛世美颜!
李长博微微抬了抬下巴,留给她一个完美的侧脸。
谢双繁全程在旁边,笔杆子都快捏断了:所以这两个,是真的看不见我?现在的小年轻啊~啧啧!
一转眼,就到了外国使臣觐见的日子。
付拾一早早换上官服,和李长博一起入宫。
说起来,付拾一还是第一次这样正式进宫,尤其还是这么正式的场合。
难免就有些紧张。
李长博看着付拾一坐立不安的样子,轻笑:“不用紧张,谁也不会注意咱们的。今日,所有人都会关注外国使臣的。”
付拾一还是紧张:“我还是第一次见陛下盛装的样子呢!而且,我也没见过其他官员。”
总觉得那些什么尚书啊,将军啊,都特别的高大人上!
所以就总有一种小人物即将见到大人物的紧张!
不过到了地方之后,付拾一忽然就不紧张了:嗯,这些大臣们虽然一个个官衔挺牛逼,但是其实都和自己一个样。
比如起太早了,大家都有点困?
一小会儿功夫,都三个人打哈欠了!
而且还有人说小话!
当然,基本上看见她和李长博,也都挺客气的。
尤其是太仆寺卿,更是跑来和付拾一打招呼,那热切的态度,简直让付拾一惊呆了。
不过很快她就搞清楚了对方的来意:太仆寺有个部门里头,有很多的农博士。这些农博士,除了有擅长种植的,也有擅长畜牧的。
种植的那一批人,听闻付拾一炒菜用的油,是芸薹油,就想请付拾一去交流一二。
而搞畜牧那一批人呢,里头有兽医,兽医也想和付拾一交流一二,想问问付拾一能不能给牛马羊之类的动物验尸——
付拾一当时就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不得不说,古人的脑瓜子,也是够活泛的。
不过这两样东西,确实也都关系民生大计,所以付拾一毫不犹豫应承下来,“明天我就可以去。”
李长博扬眉轻笑:“我也跟着去听听?”
太仆寺卿高兴得眉飞色舞:“那就太好了!”
说话间,陛下即将过来,众人忙排排站好,迎接陛下。
大唐时候,倒也不像是清朝那样,官员们都站着。事实上,现在就是一人一座,迎接了陛下之后,大家也就都坐下了,然后一起热烈讨论——
还别说,这个气氛感觉挺有学术氛围的。
而且感觉皇帝陛下也不是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尤其是,当臣子们对陛下进言进行批判时!
付拾一渐渐放松了。
外国使臣觐见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盯着外国使臣看。
领头那个外国使臣来自大食国,名字叫沙耶布斯。
不过,他没带来什么有用的经济作物,带来的多数是黄金,宝石,香料。为数不多的植物,还是他们攻打别的国家,收刮来的——
经过总结,付拾一明白了:这种作为贡品的,第一是要好看,第二是要稀有,反正绝对和好吃不沾边!
付拾一彻底没了脾气。
唯一感兴趣的,是他们的无花果和椰枣干。
无花果被进献过来,也是因为它的稀奇:因为它不开花,就能结果!
沙耶布斯得意洋洋介绍这个时候,付拾一听得嘴角直抽搐。
不过,看着那一株小苗苗,付拾一还是冒出了热切的光:无花果,好吃!而且这个东西,有药用价值!
嗯,椰枣干也不错。
这个东西热别耐热,而且椰枣特别甜,如果能够在靠近沙漠的地方种植——
付拾一露出了微笑:但愿大唐人民生活,能够更甜蜜。
陛下听着沙耶布斯介绍的那些,本来就挺好奇,悄悄再一看付拾一的那个表情,他就知道,这东西大概率……能吃?
而陛下丝毫不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不知不觉中,被付拾一灌输了一个可怕的观念:不管是啥,只要是能吃的,就是能改善民生的好东西!
事实上,等尝过了无花果干,以及椰枣干之后,陛下也对这两样东西,有了暗戳戳小心思:真的很甜。比蜂蜜还甜!
沙耶布斯一听陛下对这两样植物异常喜爱,还赏赐了不少的瓷器和丝绸,顿时也高兴得像是三岁的孩子。
付拾一悄悄跟李长博嘀咕:“要不然,忽悠忽悠他?”
李长博微微扬眉,嘴唇微动,面色正经:“怎么忽悠?”
“告诉他们,陛下喜好奢靡花园,尤其喜欢珍稀植物,树木,特殊功效的更妙。”付拾一的声音透出一股暗搓搓的兴奋。
“再伪造个公主,说公主特别喜欢吃天然的植物种子,这样下一次进贡,大概率就会有能用的农作物。”
反正他们没有的,他们还可以去别的国家搞。
只要最后送进大唐就行。
李长博的眼睛,亮了。
没过多久,趁着陛下更衣的功夫,李长博将这个想法,告诉了陛下。
陛下的眼睛,也亮了。
但是他有点为难:“我们李家,哪一个公主怕也咽不下这口气——”
这种名声,她们可不想要。
李长博面不改色:“那就改成您的爱妃。”
陛下:……我哪个爱妃也不能有这种癖好!而且有这种癖好我还这么纵容,我成昏君了!
李长博语重心长:“一切都是为了百姓能吃饱啊。”
陛下一脸凛然:干了!这个事情,就套在贵妃头上!谁愿意,谁当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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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陛下我想吃荔枝。
陛下:不,你不想。你想吃花生,玉米,辣椒,巴旦木,葡萄干,无花果干,哈密瓜,香米,占稻!来人啊,修路!种植!务必要让贵妃有生之年,实现坚果自由,稻米自由,花生油自由!辣椒自由!
付小刀:贵妃自由不自由我不知,但是我会很自由!
大家明天见啦~
第1536章 无花果树
至于那一棵无花果树,陛下当着众人的面,赏赐给了付拾一。
付拾一抱着那圆肚子如小水缸一样的花盆,笑得见牙不见眼。
外国使臣沙耶布斯见状,顿时就是一顿疯狂赞美:“小个子的大力士!大力士!大力士!天朝果然人杰地灵!人杰地灵!”
诸位大臣看一眼那小水缸一样的花盆,又看一眼付拾一那张清秀甚至还透着稚气的脸,再看了看她纤细的胳膊腰身,集体沉默了。
他们好歹还是知道付拾一是个女人的。
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女人这么大力气。
以及,一个破树,又有什么好开心的。那样子,好像是个金树似的!
付拾一感受着众人对自己的瞩目,同时闻到了空气里一股醋醋的酸味。
再看看那些大臣们一个个高冷的姿态,心中表示理解:如果换成是自己,自己也会羡慕嫉妒恨的!
进献礼品之后,很快就到了宫宴环节。
今天的宫宴菜色和以往不同。
那种水晶鱼脍什么的,没有。有的是孜然羊肉,蜂蜜羊排,碳烤羊腿,清烧鱼丸,家常烧鱼,清蒸鱼,干煸四季豆,凉拌三丝,黄瓜炒鸡蛋,油炸鹌鹑,佛跳墙。
完完全全都是新菜色。
别说外国使臣没见过这个阵仗,就是大臣们,也头一次吃这种宫宴。
凉菜,热菜,炒菜,蒸菜,汤菜,外加还有餐后甜品银耳汤。
一道道上来,放在精致的碗碟里,色香味那是样样俱全。
付拾一看着这么多菜里,一道猪肉菜都没有,还是小小的叹了一口气:推广猪肉,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炒菜应该是要普及了!这也是个值得人高兴的事情!
从前的宫宴吃不饱,也不敢多吃——都是凉菜,或者汤菜,吃多了,要么拉肚子,要么就想出恭,哪一样都显得不那么文雅!
但是今天……
肉眼可见的,所有的人腰带都有点紧了。
甚至有那么几个,腰带差点没勒出个葫芦来。
尤其是几道羊肉,吃得在场官员们一个个心满意足——烤羊肉那可真是吃腻了!煮羊肉也是吃腻了!
唯有几个吃惯了拾味馆饭菜的人,还能保持住矜持。
外国使臣吃到最后,直接是被搀着回去的。
他退场后,陛下便对诸位大臣道:“今日吃的这些菜,好些个新菜色,都是用油烹炒出来的。这就是芸薹籽油的效用,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现场竟无一差评。
“我想在全国推广芸薹种植,将榨油厂也一并开过去。”陛下笑呵呵展望未来:“芝麻油虽然香浓,可是毕竟还是产量不高。芸薹籽就很好,产量高,且青嫩时可当菜吃,枯黄之后,可当柴烧。油可吃,也可燃灯。咱们大唐百姓,就要过上人人不愁油吃的日子了!”
付拾一补充一句:“榨油后的渣子,农博士不是还说可以用来施肥吗?”
陛下大笑:“对对对,竟全身是宝!难得,难得啊!”
有人提出疑虑:“这个芸薹,可能适应各处气候?”
早就侯在一边的农博士道:“不敢说处处可种,可大部分地区,都是能种的。只要不是特别冷的地方,应当都合适,只是产量有所变化罢了。”
“而且,它是秋收之后播种,冬日也正常生长,只要没有暴雪冻死,一到春天,便会开出灿烂黄花,在春末夏初,就能结果收获,并不耽误种稻谷。”
农博士感叹:“那花灿烂金黄,香味扑鼻,好比黄金哪!”
付拾一小小声:“花多的话,那可以让蜜蜂采蜜呢。”
农博士还没想过这个,当即眼睛一亮:“对对对,还可养蜂!如此一来,真是可谓之浑身是宝!”
大臣们也都兴奋了。
不管是谁,都深知油的重要:多吃油,肚子里才有油水,人才容易长壮实啊!光靠吃肉,百姓们如何吃得起?
宫宴过后,付拾一和李长博抱着无花果树出宫。
那一颗无花果树,被付拾一搂在怀里,完全舍不得放下。
李长博都忍不住笑:“这样宝贝?”
“李县令不是也觉得无花果干好吃吗?”付拾一笑眯眯:“无花果干那么好吃,想来无花果也一定很好吃。”
她瞅着树上还有的那几个小果子,轻叹一声:“可惜天冷了,这些果子估计长不大了。”
“没关系,还可留待来年。”李长博看着那宽大的叶子,凑近闻了闻:“不太好闻。”
付拾一振振有词:“一般不太好闻的植物,都不长虫!”
李长博:……是吗?
付拾一“嘿嘿”傻笑:“李县令,我跟你说,明年搞不好咱们能赚上一笔!你说我要是将这个树繁殖出来,卖给达官显贵——”
话还没说完,付拾一就又开始猛烈摇头:“不不不,我应该去修建一个庄子,专门种上这种树,等到结果子,一个新鲜果子卖一个金豆子……”
这下,李长博都情不自禁张了嘴:这就成了一本万利?付小娘子未免太会做生意?!
付拾一认真征询他的意见:“你说哪个好?”
“咱们先繁殖,种一片山卖果子,卖完果子,就开始卖树苗!”李长博脑子转得飞快:“卖果子,必定不能持久,咱们这里不卖树苗,别的人会从其他地方弄,迟早价格也会掉下去。决不能一家独揽。而且陛下也不想见这一幕。”
“最关键的是,能造福百姓。”付拾一补充一句:“对,咱们就赚一年的钱吧。等后面,其实也就不值钱了。你看它现在都还挂着果子,说明只要天气好,一定能够结很多果子。产量是很高的。”
越是产量高的东西,就越不值钱。
而且付拾一最清楚的是:为啥只有无花果干卖!还不是因为无花果它太娇气!那一层皮,太薄!一碰就要破!破了就迅速烂掉了!
抱着无花果树,付拾一感觉自己看到了漫天往下掉的金豆子!
李长博看着付拾一,见她高兴,自己也情不自禁跟着笑。
以至于他们回了拾味馆,一下车,就被问:“这是捡了钱吗?怎么这么高兴?”
付拾一抱出无花果树,“哈哈”大笑:“这就是咱们的摇钱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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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种的无花果也结果啦哈哈哈,真的好甜。皮最开始是青的,熟透了变得有点米黄色,然后里头真的跟蜂蜜一样!无花果其实很好,大家可以多吃点~
另外,椰枣也有特殊功效,特别适合减肥食用!!!
下一更,十点钟~
第1537章 又来案子
在付拾一的宣传下,拾味馆所有人都如同看宝贝疙瘩一样的看无花果。生怕有个闪失。
付拾一也特地写了一份如何护理,将来如何扦插无花果枝条的计划。
不过,还没来得及找农博士研究研究,倒是先遇到了一个新案子。
有个磨坊里,一家几乎全被灭口,只剩下了一个傻儿子。
也不知人是什么时候被杀的,之所以被发现,还是因为早上有人来磨面,发现磨坊没开门,敲门半天也没人应,驴都饿得直叫唤。
那磨面的人就叫来左邻右舍,问这家人是不是出门去了,结果谁也没听说他们要出门。
这下,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于是撞开了门。
一群人进去一看,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傻子浑身是血,坐在地上玩石头呢。见了人,嘿嘿傻笑。
再往里头一查看,一家人都死了。
里正不敢耽搁,忙叫人来县衙报案。
付拾一他们接到报案时,也是半点不敢耽搁。
不过,付拾一想了想,就叫春丽跑去仵作学院,叫他们选十个人来跟着一起办案——主要是怕人太多,不仅马车坐不下,关键是还没地方站。
所以,只要用这种轮班的方法来。
不过,十个仵作还是有点吓人的。
加上不良人,那真叫一个浩浩荡荡。
尤其是仵作学院又是统一校服,看上更有点儿过分整齐。
付拾一在路上,就跟所有学员先打预防针:“记住,你们现在不能动手,我只是带着你们观摩。可以提问,可以观察,但是不能动手!尤其是不能轻易触碰屋里的东西,更不能留下你们的痕迹!比如踩到血,留下脚印之类的!”
学员们齐刷刷应了,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明显亢奋——学了这么久,第一次出现场!第一次要现场验尸了!
付拾一看着他们这个状态,反倒是紧张起来了:年轻人,热情敬业是好事,想要一展拳脚也是好事,可正是这种状态下,最容易出错……
一路到了案发现场,磨坊是在八角镇上,但并不在最繁华的街道上,离街道有段距离,很有名,袁家磨坊是十里八乡都仰仗的最大磨坊。
而袁家本身,也靠着这个,发家致富,赚了不少钱。
袁家的屋子,是典型的前店后院。
如今袁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好在里正还是知道不能破坏现场,拦着不让任何人进去。
除了最开始撞门进去那一波,也就没人进去看过。
不过,傻子被带了出来,如今正坐在门槛上吃着馍馍。身上的衣裳也没换,只是洗了个手和脸,那一身的血迹,看得人心头发慌。
傻子据说叫袁大宝,是袁家孙子辈的老大。
底下三个弟妹,一个十二岁,一个七岁,一个五岁。
袁大宝今年,刚刚满十五岁。
当初袁大宝生下来时还看不出问题,养到了两三岁,渐渐才发觉不对。吃喝拉撒都没问题,但是就是不会叫耶娘,也不肯听话,自顾自的玩,自顾自的说话,基本不理旁人。
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看了大夫也不管用。袁家也就放弃了,只好好养着,管吃管喝。好在袁大宝也不闹人,给吃的就乖乖坐在那儿,不声也不响。
尤其喜欢跟在袁炳子——袁家当家人,袁大宝亲爷爷身边转悠,听说基本就是在袁炳子屁股后头长大的。
袁炳子为了这个,对袁大宝也是很疼爱,总对人说,袁大宝虽然是个傻小子,但和他亲,这辈子,他也不能叫袁大宝吃一点苦!
为了这个,袁家上下都没敢嫌弃过袁大宝,反倒都心疼他,将他真当成了个大宝贝。
好吃好喝供着,哄着,几个弟弟妹妹都比不上。
常常还有人笑话袁家,将个傻子当宝贝。
不过袁炳子自己也不介意,只要不当他面说,他就懒得管。真有人敢当着面说,他就会大发雷霆,找上门去骂。
所以只要来这里磨面的,没有不认识袁大宝的。
偏偏袁大宝虽然脑子不好,可人长得好,白白净净的,像有钱人家的小郎君一样。多少也有点讨人喜欢。
所以,大家对袁大宝,都还是挺同情怜爱的。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袁大宝就像是没感觉一样,依旧自顾自的吃着手里的馍馍,一脸乖巧安静。
只是那一身血,饶是付拾一,看着也觉得怵头。
而那一帮年轻学员,也都看傻了:这么多的血,都是人血吗?
付拾一深吸一口气,转头看一眼身后的学员们:“准备好了吗?”
学员们“咕嘟”咽了口唾沫,没来由一阵紧张,而后才齐刷刷应声:“准备好了!”
军训拉练一样的早操,还是让他们回答声音很洪亮整齐的。
而后付拾一下令:“换装备!”
众人眼睁睁看着他们齐刷刷掏出了罩衣,鞋套,手套,口罩,帽子,然后一一装备好。
那个动作,整齐划一得令人惊叹。
里正尤其懵,颤颤巍巍的压低声音问李长博:“李县令,咱们县衙这么多仵作的吗?这个案子……”需要这么多仵作?
他们家,一共就八口人。死了七个。
可仵作来了十几个,这都不够分——
“只有一个仵作,其他是她徒弟。”李长博也是第一次看这个阵仗,当即咳嗽一声,略有些尴尬的解释:这个阵仗,是怪吓人的。
但即便是这样,里正也是吓了一跳:“这么多徒弟?!”
众人心里都浮出一个疑惑:确定带得过来吗?
付拾一已经领着众人开始勘察现场了。
指着洞开的大门,付拾一开始仔细讲解:“进入凶案现场,一定要细心观察,凶手可能会留下很多踪迹。”
“而我们,要将所见的东西,都记录下来,这样保证任何时候看到记录,就能完整还原现场。”
付拾一看了看门:“门上有撞击痕迹,门栓断裂,而且断裂的木头茬子痕迹很新鲜,这个时候,就要考虑是凶手所为,还是别的缘故。根据报案,这个应该是村民所为。但是我们要看看,有没有撬门痕迹。”
她顺手捡起了断裂成两截的门栓。
------题外话------
今天太晚啦,明天我补上呀~大家晚安,明天见。昨晚熬了个夜,今天一整个白天都好困~
第1538章 不要错过
门栓上除了断裂的痕迹之外,倒没有发现任何撬开的痕迹。
付拾一顺带还讲解了一下撬门小技巧:“这种木头门栓的门呢,虽然也挺牢固,但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容易撬开。你们看,两片木门之间,是有一条缝隙的。而且就算有门栓,轻轻一推,门也会移动,缝隙还会加大——”
“这个时候,拿出匕首,从这条缝隙伸进去,轻轻的切在门栓上,然后就可以移动门栓,最终轻松开门。”
“木头还不会有声音。我建议大家以后用这种门栓,可以在门栓上挂一串铜铃铛。这样只要有人移动门栓——”
付拾一“嘿嘿”笑了,不怀好意:“罪犯在那种情况下,本来就高度集中精神,突然出现声音,估计吓都能给他吓出一身冷汗,十有八九得打退堂鼓!”
“就算真有胆量撬开也没什么,门栓完全退开后,那铜铃会被剧烈震动一下,声音会更大!”
付拾一笑眯眯:这就是门铃的作用了。提醒主人家有客人到啦!
一群学院听得若有所思。
而其他群众听着,却有点懵了:这到底是教仵作,还是教啥呢?
李长博咳嗽一声,“倒是个好主意。”
就是买铜铃铛的接下来估计要发财。
付拾一说完了门栓,接着说案发现场的情况:“门栓无撬过痕迹,说明凶手应该不是撬门进去的,所以这个时候,就要额外注意墙面,和墙附近。一般来说,这种残忍灭门案,凶手要么是熟人,能让人毫无防备开门请他进去,让他有得手机会。要么,凶手就是从外部偷偷进入。撬门,翻墙之类的。因此我们就要多留意这些地方。”
不过,从大门口一开门,迎面就是磨坊。
磨坊一边是驴拉磨,一边是水车磨,中间还堆着粮食,可以售卖。
磨坊很大,中间也并无隔断,只有柱头支撑着。
一眼就能望到底。
通往后院的门,在后面左侧处。
磨坊中间地上,有不少已经干掉的血迹。
这些血迹杂乱不堪,而且都有磨蹭痕迹。
但总体来说,还是只有一个不算大的范围。
付拾一看了一眼后,就扭头问学员们:“你们觉得这个血迹是怎么回事?”
学员们起初还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在徐双鱼带头之后,瞬间一个个都踊跃发言了。
“可能是在这里杀过人!然后又擦了血!”
“会不会是凶手故意留下来的画?!”
“也许是凶手受伤了?”
付拾一无言:“你们确定刚才听清楚了报案说的情况?他们说过,袁大宝被发现时,就在磨坊里安安静静的玩着。而且,你们看到袁大宝时候,没发现他身上衣裳,几乎都被血浸透了吗?”
“所以这就是袁大宝呆过的地方,你们看这些血迹,基本都是蹭上去的。就说明只是沾染到血迹,并没有源源不断出血。”
这些年轻仵作,基本都是没有经历过自己办案的,还没学成的学徒。这次让他们先来,也是那些年纪大的仵作特地让出来的锻炼机会。
也是付拾一为什么这么仔细解说的原因。
徐双鱼“嘿嘿”笑,得意洋洋:“付小娘子快夸我,我可没说实话哦!他们果然上当了!”
付拾一立刻许诺:“回去给你加鸡腿。”
众学员:……我们的院长不是人,居然这样阴险?!
可惜他们敢怒不敢言。
付拾一在整个磨坊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然后就领着众人走到了通往后院的门边。
门上有个血色掌印。
众人一下子紧张起来,总觉得一打开门,就是一地鲜血,死尸横陈的场面。
付拾一盯着血色手掌印看了看,就对徐双鱼道:“拓印下来,然后让袁大宝的手掌印也拓印下来,进行对比。”
说完之后,付拾一才小心翼翼推开门。
又在门后把手上,同样发现了血色手掌印。
两个掌印差不多大,应该是同一个人开门关门所致。
而门后是一个宽敞的院坝。
院坝里种着两棵树,一棵石榴,一颗柿子,如今上面的柿子已经开始微微变黄了,青绿色的叶子都藏不住它们了。
柿子树边上,是一个拴着毛驴的棚子,大青石的石槽子里空空荡荡的,连个麦麸皮都没剩下。
一看见人,那毛驴就跟疯了一样的叫唤起来。
甚至付拾一都感觉到了它的眼冒绿光。
关键是,草料其实就离毛驴不太远,只是将棚子隔出一部分来放了草料而已。
付拾一无语的过去,将草料给毛驴抱了一捆。
不然按照这个毛驴的声音,怕是接下来根本没办法办案。
就在将草料放进石槽之后,付拾一忽然在石槽侧边看到了许多血手掌印。
大小,也同方才门上的一致。
围着石槽转悠一圈,这个长条形的石槽,只有那一面是有手掌印的。
这个现象多少有些奇怪。
而且很快,付拾一就在手掌印那边的地上,发现了几个明显的脚印。
而且,脚印都很奇怪。
付拾一让学员们仔细来看这些手掌印,还有脚印。
这一次,学员们都没贸然开口。
付拾一问他们:“你们觉得,为什么脚印要么是半个,要么就是后面带着个长长的尾巴?”
良久,才有一个学员轻声的问:“这不是用力蹬地面造成的?再结合那个手掌印,像是要把这个推开的样子——”
其他人顿时恍然大悟:“这么一说,还真的像!”
付拾一点头:“这位同学观察很仔细也很到位,给出的判断也很合理。”
她环视一圈,微微扬眉:“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袁大宝想推开这个石槽呢?”
这下就没人言语了。
良久,有人说了句:“袁大宝毕竟是个傻子。”
“可袁大宝不是个疯子。”付拾一轻声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傻子只是笨一些,可能永远都像是个几岁的孩子。但是他们并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去做别的事情。哪怕是疯子,他的行为,也必定会有某种逻辑。只是我们理解不了而已。”
学员们纷纷发蒙:“那他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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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9章 你问他啊
对于这个问题,罗乐清给出了一个很完美的回答:“袁大宝就在那里,问他就好了啊。”
她奇怪的看一眼这群学员,总觉得这是一群大傻子。
付拾一扬眉,表示赞同罗乐清这个逻辑。
众学员:……我竟无言以对。
这个问题,最后付拾一先放了一放,在院子里看过一圈之后,确定墙面上没有翻墙的痕迹,而后才往屋里走。
后面住人的屋子,分成了正房,东西厢房。统共九间房。
正房中间是厅堂,左右两边分别是卧房。左边住的袁炳子老两口,右边是袁炳子儿子袁柱头两口子的屋子。
东厢房是袁大宝和弟弟妹妹们住。
西厢房则是杂物间和厨房。
一家九口人,住着正好。
几个房门上,都有血手印。
付拾一犹豫了一下,就做出了选择:“先去正屋三间看看情况。”
堂屋门上,那血手印看得人心惊肉跳的。
就连付拾一的肾上腺素,也有点狂飙:总觉得越过门之后的情况,会很惨烈呢。
门其实已经被推开了的,只是厅堂里除了一些血迹,看不出任何的不对劲,所以才更让人觉得心底不安。
空气里,有着浓厚的血腥气。
付拾一小心翼翼往里头走,同时叮嘱一句:“不要踩到地上血迹,不要碰到任何东西,分成两拨,依次进来看。”
学员们小声应了,自觉的分成两拨人,先进去一波,另一波则是在门外等着。
付拾一选择先进左边的寝室。
一进寝室,付拾一就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说呢,大概说是修罗场也不过分——那血喷得老高,最高的,在墙壁上根本够不到的地方。
而床榻上有一个人,仰面躺着。
地上有一个人,是趴着的。
床榻上基本已经没法看,都是血。
而地上,也有一片小小的血洼。
付拾一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地上死者身上虽然有血,但不算特别多,而且后背上都有喷溅痕迹,加上,有挪动和挣扎痕迹,说明他应该是第二个遭受攻击的。第一个被攻击的,是床榻上的死者。”
床榻上死者应该是袁炳子的媳妇谭婆子,头发虽然已经银白,但是人有点微胖,一看就知道家境不错。
因为大量失血,她的面色异常苍白。
她眼睛大大的张着,嘴巴也张开着,脖子上一个大大的豁口。
那豁口很深,几乎切开了半个脖子,露出内里的气管,食管,血管,肌肉来。
豁口周围,也是大量血迹。
看着这个伤口,几乎不用再看别的,付拾一就轻声判断道:“这名死者,是死于颈部大动脉断裂造成的脑部缺氧以及大量失血。”
“这个伤口,也解释了,为什么墙壁上,被子上,地上,甚至第二个死者身上,都有血迹。动脉切断后,血液会喷溅,你们知道吧?”付拾一看一眼几个学员。
这样震撼惨烈又血腥的场面,早已经让几个小年轻暗地里吞口水了。
而且死者那死不瞑目的样子,更让他们一个个开始了本能的恐惧,加上血腥味道的刺激,他们更开始反胃。
付拾一看了看死者瞳孔:“瞳孔扩散,角膜浑浊,加上口唇上已经皮革样化,干硬且呈现出深褐色,尸体四肢全部呈现出僵硬姿态,加上尸斑明显,判断死亡时间,在六个时辰左右。”
“因此,死亡时间,在昨天夜里亥时接近子时左右。”
这个时辰,已是深夜,基本都睡着了。
“死者身上还盖着被子,说明死者是在毫无反应情况下,忽然被袭击。而且凶手下手十分狠,直接一击毙命。”
付拾一说着话,掀开了被子看了一眼:“死者身上没有其他伤口,只有脖子上这一个伤口。所以,肯定是一击毙命。”
“死者在被割喉之后,因为疼痛而挣扎,她下意识的捂住自己脖子。所以你们看她手,死后也是靠近脖子的,而且上面满是鲜血,连袖子都看不出本来颜色。”
“割喉后,其实死亡是来得很快的。别看现场到处都是血,而且如此的惨烈,但是时间并不长,可以说,受罪算是少的。”
当付拾一说完这句话时候,所有学员们都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而且纷纷露出了不信来:院长,你管着这个叫受罪少?
下一刻,付拾一就解答了他们心中这个疑惑:“比如躺在地上这位,就受罪比较多。”
其他人下意识的看向地上的死者。
死者头发同样也花白,应该是袁家家主袁炳子。
袁炳子身材高大,十分壮硕,一看就知道身体很不错。
这样的人,竟然被这样杀了……
多多少少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付拾一轻声言道:“你们仔细看他的后脑勺。”
说完付拾一拨开了他后脑勺被染成黑红色的头发。
这下,刚才强忍着没有吐出来的人,终于忍住的干呕起来。
甚至还有两个人跑了出去。
毕竟头发上那白花花的,又有点红呼呼的东西,真的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付拾一看了一眼几个幸存的,认真说道:“你们别吐口罩里啊,想吐就去吐吧。”
当他们情不自禁想象了一下吐口罩里的那场景……
“呕……”
最后几个幸存者,也冲出去了。
罗乐清看一眼付拾一,扬眉问:“有必要吗?”
“有。”付拾一笃定的点点头:“死者翻过来,肯定更恐怖。他们还不如现在吐空了,等会别错过最精彩的。”
罗乐清:……果然付小娘子永远都是付小娘子,说出来的道理,总是让人无法反驳。
只是这份沉甸甸的“爱”,也不知到底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
“死者后脑勺上的伤,是生前伤。”付拾一轻轻拉开了衣襟:“你看脑花都掉到了衣裳里。说明是站着被造成的伤口。”
罗乐清头皮发麻:“这得多大力气——而且他怎么不反抗?”
这么大个块头,媳妇都被割喉了,他就光顾着跑么?
“他可能受了伤。”付拾一轻声道:“而且,一般人看到这么可怕的场景,下意识的就会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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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0章 犹如恶魔
付拾一的这个话让罗乐清沉默了许久。
最后罗乐清就叹了一口气:“但凡他要是清醒一点,估计也不会这样了。”
付拾一点了点头,最后却又说了句:“但也不排除是团伙作案,两人同时动手。所以袁炳子才没有一点反抗的心思。毕竟实力悬殊太大。”
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好挪动尸体,所以付拾一就看了看屋子里其他的情况。
柜子门是好好关着的,箱子上的锁也是好的。
屋子里所有地方都没有翻乱的痕迹。
付拾一微微皱了皱眉。
这样看来,凶手可能不是为了财。
那难道是寻仇?
如果是寻仇的话,那这个仇一定是深仇大恨。
除此之外。付拾一还找到了其他的证据。
半个鞋印。
这个鞋印之所以会留下,是因为凶手不小心踩到了袁炳子的血。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痕迹。
付拾一对比了一下,两个死者的伤口。
然后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杀了两个人的凶器,并不是同一件。”
罗乐清微微一愣,下意识就接话道:“难道凶手真的有两个?”
付拾一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凶器肯定是至少有两件。”
“你看死者谭娘子脖子上这个伤口,十分平滑,切开的肉均匀的摊开向两边。”
对于付拾一的这种描述方式,罗乐清微微打了个寒噤。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而付拾一则是继续说下去:“而且伤口不是特别深,整个伤口的深度都十分均匀。这就说明并不是用力劈砍造成,而是十分锋利的刀,从左到右直接来了这么一刀。算是拉开的。”
说道这里,付拾一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罗乐清有那么一点想捂住自己的脖子。
而且这个动作刚好被吐完回来的学员们看到。
于是这些饱受摧残的学员们齐刷刷打了个寒战。
总觉得自家院长的动作特别的凶狠。
但是付拾一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又指着地上的袁炳子说道:“他后脑勺上的的伤口,中间深,两边浅。整体呈现出一个月牙的形状。你们觉得像什么凶器所致?”
被她这么一描述,几乎所有人的回答都是一致的:“斧头!”
的确是斧头。
斧头造成的伤口就会是这样,整体呈现出中间宽两边窄。
是一个豁开的口子。
而且伤口会很深。
最后付拾一又说了个笑话:“当然也只有斧子才能一下就把脑壳劈开,用菜刀的话肯定菜刀就卡在骨头上了,要不就会卷刃。”
这年头的菜刀并不十分厚重。切个青菜啥的还行,但是想要剁骨头就得要专门的砍刀。或者斧头。
不少学员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总觉得那儿痛痛的。
而且莫名就想到了一把卷了刃的菜刀……
此时李长博已经默默的画好了整个屋里的情况。
包括尸体位置,大概的血液位置。
家具摆设。
这也是李长博和付拾一最近研究出来的破案手段。
这年头也没有照片,所以只能用画的。
为此付拾一还专门给李长博做了一根铅笔。准备了一个随身的速写本。
不得不说李长博的技术很好,尤其是这种简笔画,三笔两笔的就将关键东西画下来了。
这样留存现场的情形,就可以保证任何时候都能够还原现场。
如果一旦出现冤假错案,将来也给方案留下更多的便利。
最主要的是这样可以让整个案子更加清晰和明了。
等画完了这个之后就可以翻动尸体了。
付拾一让罗月清搭了把手,两人直接就将趴在地上的袁炳子翻了个身。
当把袁炳子翻过来的那一瞬间,刚才已经吐过一轮的学员们忍不住又都冲了出去。
然后外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干呕声。
此时此刻付拾一心里想的是:幸好让他们提前准备了呕吐袋。不然的话……就破坏现场了。
而李长博这个时候慢悠悠的说了句:“还是太年轻,经验少了点。”
就是怎么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让这群年轻人日后痛哭流涕。
付拾一饶有所思的和李长博对视了一眼,心中迅速拟定了十八个如何锻炼学生的方案。
每一个,不敢说惨绝人寰,但绝对不是好度过的。
罗乐清在旁边看得分明,心中替那些学员们默哀了一下,然后就是若无其事的转开了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而造成这个景象的罪魁祸首袁炳子,无辜的躺在地上。
他的脸上被批砍了好几下。
就是这几下直接造成了皮肉翻卷,五官扭曲的景象。
其实那已经不能用五官扭曲来形容了,分明就是将脸皮放在了绞肉机里绞过。
哪里还有什么眼睛?那已经变成了两个发白的小球儿,而且还是破碎的,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的。
因为有一边的眼皮已经不知所踪,另一边的眼皮也早已经耷拉下去……
而鼻子更是消失了一半,没有了鼻尖,只剩下了两个黑黑的窟窿。
嘴唇也被砍开了,斜着被砍开的,变成了四瓣,露出里头的牙齿和牙床。
其实牙床也被砍开了。
牙齿也崩掉了好几个。
付拾一镇定自若的蹲下身去,仔细研究了一下袁炳子脸上的伤口:“这些都是生前伤。都已经有收缩的痕迹。这些痕迹很明显说明死之前有一段时间造成的。”
罗乐清只觉得头皮发麻,“难道凶手折磨了他?”
付拾一点了点头:“应该是。这也就解释的通,为什么袁炳子一点反抗都没有了。”
“他眼睛也看不见,踉跄着滚下床来,估计都是求生的本能所致。”
哪些区域而复返的学员们听到这话简直已经快疯掉了。
他们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一层,又掉一层,然后再起一层……
李长博皱眉插话:“下这样的狠手,可见双手,一定和袁炳子有极大的仇恨。这样残忍的事情一般人都做不出来。”
付拾一想了想:“那这怕是要刨了对方祖坟才能有这么恨了。”
对于这句话,众人深表赞同:的确是要这么大的仇怨,估计才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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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1章 不止如此
付拾一在众人点头的时候,又言道:“事实上,远远不止这一点。你们仔细看地上血迹。”
“这里,有一道血痕,是移动造成的,之前袁炳子趴在地上,所以挡住了。”付拾一指着地方那一个刚好一个人脸那么宽的涂抹式血迹带,直接下了定论:“袁炳子的脸,从这里,蹭到了那里。”
要知道,这里可没有地砖,只是普通泥巴地。
这样的伤口蹭在上头,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付拾一拿起了袁炳子的手,仔细看他的手指甲缝隙:“缝隙里,没有泥土。地面也没有抠过的痕迹,所以,不是他自己移动的。”
罗乐清感觉头皮有点痛。
学员们更是纷纷疑惑:“难道是踹的?”
“不,是抓着头发拖的。”付拾一轻声道,用手比划了一下血迹的走向:“从这里,拖过去到了那里。”
“再看死者膝盖上,明显有破损,甚至连里头肉都破了,这种情况,再结合血迹起始点,袁炳子被袭受伤之后,凭借本能逃跑,而后被人从后面一斧头劈中。这一下,他直接摔到了地上,再也没爬起来。”
看着大家都有点默然,于是付拾一叹一口气:“凶手就将他拽住头发,拖行了一段距离。这一点,结合脚印位置,可以轻易看出。拖到了这里后,凶手才停下来。”
“死者并无其他伤,这个后脑勺上的伤,就是致命伤。”
李长博这个时候问了个问题:“那死者为什么要拖一段?”
这个付拾一也没想到,所以只能摇头:“不知。但死者身上,目前看来,并无其他明显伤,更没有其他异状。”
想不通这个,也就暂时不去想,毕竟还有别的尸体等着验。
不过在往外走的时候,付拾一在门背后看到了可疑物品。
拉开门一看,付拾一深吸一口气:“凶器找到了。”
而且还一口气找到了两把。
其中一把,是一把寒光闪烁的斧头。
而另一把,是木头手柄上都变成黑褐色的斧头。
斧头上,都是血迹。
付拾一拿起来,在凹槽里还找到了一点已经干掉的脑组织。几乎都不用怀疑,就能判断这的确是劈砍袁炳子后脑勺的凶器。
菜刀上,几乎也被血糊满了,只剩下刀刃雪亮。而菜刀符合造成谭娘子伤口的凶器。
付拾一扬眉:“凶手故意将凶器遗留下来了。”
但是藏在门背后……
付拾一摸不准是什么心态。
李长博轻声道:“或许就是临出门时,随手一放,并未多想。”
付拾一点点头,一群人去了右边的寝屋。
这间屋子的情况,比刚才那间屋子,也没好到了哪里去。
但总体来说,还是好一点。
毕竟两个死者的情况,看上去没那么惨烈。
屋内两名死者,一人在地上,一人在床榻上。
两人的手,都是捂脖子的姿态。
而且两名死者的死法,也是一样的,都是被割了喉咙。
同样的,血也是到处喷溅。
而两名死者也是拼命挣扎。
床榻上的被褥,几乎被染红了。
被子乱糟糟卷成一团。
两人都仰面朝上,死不瞑目的瞪着空洞的眼睛,仿佛不甘心。
床榻上的女死者,是袁大宝的阿娘林娘子,地上那个,是袁大宝的阿耶袁柱子。
两人的脖子上,是一样的豁口。
这个豁口,和死者谭娘子是一样的。
“杀死这两个人的凶器,都是菜刀。”付拾一盯着伤口看了一阵子,很笃定道:“伤口切割面平滑,而且深浅几乎没有变化,正是这种薄且锋利的刀能造成的伤口。”
“另外,两人瞳孔扩散,角膜浑浊,且口唇皮肤出现了皮革样化,尸斑稳定,判断死亡时间也是在亥时。比袁炳子两口子更早一点。”
当付拾一说完这句话,就有人忍不住问了句:“这怎么看出来的?尸体这些程度,看着都差不多啊。”
付拾一沉默了片刻,然后幽幽的盯着他们:“现在你们听我的指令。”
“低头,转身,看地上,顺着血迹走!”
几个人按照指令,刷刷出去了。
罗乐清叹一口气:“我觉得,还是女人做这个事情更合适。男人都太粗心。”
付拾一耸肩:“可是这种脏活累活,又有几个女郎愿意来?这不就是该男人干吗?”
李长博看着面前两个女郎,表情略复杂。
很快那几个人回来,报告道:“血迹一路从这里滴出去,直接进了那个屋。”
“嗯,回去好好把仔细观察现场,不放过一丝证据这句话,抄个一百遍。”付拾一随口接一句,直接就让几个学员面如土色。
罗乐清不怀好意笑了:这才几个字?以后还有更多的等着你们呢!
“死者身上没有别的抵抗伤,指甲缝隙里,也只有血,说明两名死者死者在被割喉时,速度很快,他们来不及反应。而且,凶手进来的时候,两人都极有可能在熟睡。”付拾一说起正事儿,神色有点儿肃穆。
李长博也说了自己的发现:“两个房间门,都没有被撬的痕迹,要么是他们没锁门,要么就是他们主动给凶手开的门。”
“应该不是开门。”付拾一摇头:“床榻上血迹最多,即便地上有一个,但应该是挣扎掉下来的。所以他们没下床,我倾向于是在睡梦中被割喉。”
罗乐清提出疑问:“他们为什么不关门?”
按理说,夫妻两人睡觉,怎么也不可能不关门的。
而且,一个房间没关门,可以说是巧合,那两个都没关……可就不是巧合了。
付拾一也解释不了这个问题,只能摇头:“这个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了。”
紧接着,付拾一观察了血迹:“地上并没有任何脚印,血迹虽然有被遮挡的部分,但并不多,大多数血迹轨迹都完整。”
“说明什么?”李长博追问。
付拾一轻声解释:“说明凶手没有停留太久,或者,体型应该不大。所以,喷溅到凶手身上的血,不算太多。至少,没有刚才那屋子里多。”
“刚才那屋子,血迹有很多都是缺失的,说明凶手是站在屋里,看了很久,或者体型很大——要么很壮硕,要么就是两个人。”
李长博想了想,“凶手会不会有两个人?一个拿菜刀,一个拿斧头,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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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呀,一起猜凶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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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2章 团伙作案
对于李长博这种猜测,付拾一点点头,觉得很大可能:“的确,这样解释,什么都解释得通。”
“而且,这两个凶手一定是十分熟练。”罗乐清补充一句:“你们看,杀人手法如此干净利落,毫不犹豫。这要说是没练,那怎么可能!”
一不小心,她说秃噜了嘴:“我杀鸡都没这么利索,还练了这么久呢!”
付拾一:……好吧,所以怪不得每次杀鸡你都让翟升和徐双鱼上!
李长博沉吟:“既是惯犯,又和袁炳子有深仇大恨,这个范围,倒缩小很多。”
说完这些之后,付拾一又领着人,仔细看了看屋子里其他东西。
然后发现柜子是翻过了的。
有一个柜子上,有血手印。
但是看着那个血手印,付拾一总觉得异常熟悉,最后就招手叫来了徐双鱼:“来,对比一下袁大宝的手印。”
徐双鱼拿过来大概一比……
付拾一他们集体陷入了沉默当中。
再将那柜子打开一看,付拾一更加无语了。
柜子里放了不少东西,最贵重的,就是一封桂香斋的绿豆饼。
这可以说是一个零食柜。
各种点心,干货,糖块,准备了不少。
然后上面,有不少都沾上了血。
几乎不用猜测,就知道这些血迹都是谁的。
李长博竭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所以,是凶手吃了点心,还是袁大宝吃了点心?”
罗乐清嘴角直抽抽:“我想,大概没有哪个凶手会这么有闲情逸致吧。”
付拾一轻叹:“是袁大宝。袁大宝应当是在案发之后,饿了,进屋里来找吃的。然后他可能是触摸过尸体的。”
顿了顿,她颇有些艰难的说出一个更残酷的可能:“说不定,袁大宝进来时候,他们还没断气。”
屋里瞬间安静。
连呼吸声都没了。
众人忍不住的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袁大宝当时经历了什么?
李长博皱眉:“再去看看别的屋子吧。”
还有三个死者。
分明是袁大宝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三人死在了各自的房间里。
袁大宝和两个弟弟是住一个屋的。
他妹妹单独一个屋。
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三个孩子的样子,和袁柱头夫妻二人一样,都是被人一刀割喉。挣扎着死在了床榻上。
血液喷溅得四处都是。
而且同样没有任何的抵抗性伤。
房间门也没有被撬的痕迹。
看着稚嫩的脸庞上,空洞而死气的眼睛,付拾一转开了头,有点不忍心多看。
三个男孩是一个屋,但是一人一个床的。
袁大宝的床榻上,也沾满了血迹。
被窝有睡过的痕迹,被子朝着一边掀开,事发时候,床榻上没有人。
李长博皱眉:“为何一家人都出了事,唯独袁大宝没出事?”
“看看袁大宝吧。”付拾一说这话时候,语气有些凝涩。她不太愿意说出这个可能。因此心情沉重。
罗乐清看付拾一一眼,默默无言。
就连徐双鱼也没吭声。
气氛沉重而压抑。
听说他们要问袁大宝,那些村民个个都忍不住说话:“别吓坏了大宝啊。”
“他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好好跟他说话,别惊着他了啊。”
就连里正也是忍不住的言道:“大宝容易受到惊吓,不能太大声跟他说话。”
一众不良人:我们这还啥都没干呢!再说了,和一傻子较什么劲?
事实上,袁大宝很乖,李长博过去叫他,他就乖乖的跟着李长博过来了。
付拾一仔细看袁大宝的衣裳,袁大宝身上很多血迹,几乎都变了一个颜色。
而且即便洗过脸,袁大宝的脖子上,也有没有洗干净的血痂。
付拾一柔声的和袁大宝商量:“大宝,你衣裳脏了,我们带你换件衣裳吧?”
袁大宝白白净净,眼睛黑黝黝的,又亮又纯净。
看上去有点像个小天使。
袁大宝点点头。
然后付拾一亲自进屋,在柜子里给袁大宝拿了一身干净衣裳,又让徐双鱼带袁大宝进去将衣裳换下来。
至于染了血的衣裳,就是证据,需得好好保存。
等换完衣裳出来,付拾一将徐双鱼拉到一边:“怎么样?身上有伤吗?或者有别的什么吗?”
徐双鱼摇了摇头:“不过他身上的衣裳真是被血都浸透了。连里头衣裳上都是。真不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
付拾一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袁大宝,袁大宝还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像个乖宝宝。
李长博开始问袁大宝:“你叫袁大宝是吗?”
袁大宝傻笑着点点头,指着自己:“大宝。大宝。”
“那大宝昨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事儿?睡觉了吗?”李长博接着柔声继续问。
那语气完全是拿出了对小朋友的语气。
好在袁大宝也十分买账,认认真真的回答:“睡觉觉,吃糖糖!饿!找阿娘!”
这样的说话方式完全就是婴幼儿的说话方式。
几乎不能完全的组成一个句子。
但是从这几个关键词里,似乎也可以理解到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应该是袁家人跟袁大宝说,只要乖乖睡觉就给他吃糖,但是袁大宝半夜饿了,就起来找他阿娘。
李长博微微扬眉,声音越发轻柔:“那阿娘呢?在干什么?”
袁大宝的阿娘挣扎着掉在了地上。
所以如果袁大宝能够回答出来的话,就能够从袁大宝的回答判断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结果袁大宝就撅起了嘴,似乎有些生气:“不理大宝!大宝生气!”
李长博立刻追问一句:“阿娘身上有没有红红的水?”
袁大宝用力点头:“水水多!红红的!真好看!”
说着说着又生起气来:“阿娘坏,不理大宝!”
“阿娘的柜子里有糖吗?”付拾一也凑上去,轻言细语地问了一句。
这件事情几乎不用思考,袁大宝立刻更加用力的点头,脸上也笑嘻嘻了起来说完还自顾自的就要走:“大宝乖,吃糖糖——”
看着他行动的方向,众人立刻吓了一跳,赶紧将他拉了回来。
付拾一立刻喊春丽:“春丽,把你身上的糖都摸出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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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身体不太舒服,临时要出门一趟,在外面实在是写不快,对不起大家啦—~明天见~
第1544章 做了什么
直到袁大宝吃到了糖,整个人安静下来,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方才袁大宝竟然是想进去案发现场拿糖。
最后,李长博问起了袁大宝一个问题:“大宝,昨天夜里,有人敲门吗?”
袁大宝咬着糖块,点点头,口齿不清:“敲门门,大宝乖,开门门。”
听见这话,众人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付拾一更是无言。
袁大宝果然是如同她猜测那样,是给凶手开门的人。
获取一个正常人的信任很难。
但是想要获取一个孩子的信任,却很容易。
尤其是像是袁大宝这样的孩子。
而且,袁大宝不知道什么叫杀人,他就这么在对方杀了人之后,还进屋去找糖吃。
那时,甚至他的父母还没咽气,还在苦苦挣扎。
他们看见袁大宝时候,在想什么?
而袁大宝当时,又在想什么?
他先触碰了父母,然后自己去找了点心吃。
李长博过了很久,才又问:“大宝你认识他们吗?”
大宝心满意足嚼着粘牙的糖块,口齿更加不清晰了,说的话根本听不清。
李长博连着问了几次,也没问出端倪。
最后,大宝居然着急了,伸手一把抓住了李长博的手,使劲拖着他往院子里去。
李长博和付拾一对视一眼,干脆没有挣扎,只任由大宝拉着往前走。
最后,大宝走到了驴棚子跟前,蹲下来,使劲拍打石槽:“这里!这里!住这里!”
付拾一低头瞅了一眼那石槽,一时之间有点懵:“住”这里???这么东西住这里?蚯蚓吗?
就连长安第一聪明李长博,此时也是一脸糊涂。
付拾一看着一大群茫然的人,忽然就很后悔:如果带了阿玫来,就好了。搞不好小孩子容易和小孩子交流?
最后,付拾一艰难开口问:“他们有几个人?”
“两个!”大宝一面说着这个话,一面伸出了两个手指头来。
付拾一朝着李长博眨眼睛:对上了!
凶器有两把,而且根据血液喷溅痕迹推荐,当时最后一个案发现场也很有可能是有两个人。
李长博沉思片刻,最后和袁大宝确认:“他们两个,住这里?”
他伸出好看的手,拍了拍颇有些老旧的石槽。
小毛驴大概不喜欢陌生人摸自己的饭盆,气得直叫唤。一面叫唤一面用蹄子使劲儿刨地面。
众人都忍不住怀疑:下一刻这个小毛驴是不是要冲过来给李县令来这么一下子?
然而下一刻,小毛驴冲了两步,又悻悻的转身用屁股对上了李长博。
付拾一默默的看了一眼站在李长博身后那十个学员,沉思:这年头,一个驴都这么会看情形的吗?
李长博此时已经看向了学员们:“来,搭把手,搬开石槽。”
学员们:???
虽然他们个个心里有疑惑,但身体还是很听话的上前去,齐心协力一起把石槽给挪开了。
还别说,真的很沉。
这些学员们,一个个都使出了吃奶的劲。
被挪开石槽后,李长博就指着那一块地,沉声下令:“挖开看看。”
不良人凑上来小声提醒:“也不像是有暗道的样子。”
这土都夯实了的,怎么也不可能住人啊!袁大宝是个傻子,怎么感觉李县令也被带傻了呢?
然而看着李长博那一脸坚定,众人到底没敢多说,本着几锄头也不费事的心态,好好的完成了这道指令。
事实证明,李长博他永远是李长博。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笑话的时候,这几锄头下去,很快就露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一个骨头,就这么被挖了出来。
这下,众人都惊了。
付拾一捡起那一截指骨,扬眉:“完全白骨化,埋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啊!!”
接下来,这些个学员们,就派上了用场:一个个,分个小树岔子,开挖!
为啥是小树岔子?因为这已经挖到了骨头,要是再用锄头,很可能会破坏骨骼。破坏留存证据。所以,正确方法是用小铲子,小毛刷子,一点点将尸骨都挖出来。
这里没有小铲子小毛刷子,那就只能就地取材,来个临时工具了!
当然了,这个临时工具显然不太好用,看学员们欲哭无泪的表情就知道了。
付拾一站在旁边,一脸严肃的监工,同时更加思量:要不然,可以考虑在工具箱里,添加折叠小铲子,小毛刷子?感觉使用频率应该很高?
反正不管临时工具到底多难用,但此时人多就是王道。
在学员们挥汗如雨的努力下,很快,就挖出了大量骸骨。
付拾一戴上手套,开始现场拼骨骼。
而李长博则是问了袁大宝一句:“是他们吗?”
袁大宝拍着手掌笑嘻嘻:“对对对。”
他的声音还没变,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脆。
可是这会儿清脆的声音,却显然没能带来好的体验,反倒是更加让人毛骨悚然——这都化成一捧白骨了,你告诉我他们住在这里?
李长博显然还有别的猜测,当即再问一句:“那,昨天晚上是他们敲门进来吗?”
袁大宝更高兴了,手掌拍得飞快:“大宝乖,开门门!”
说完,他还在原地蹦跶着转起了圈圈,显然觉得自己真的做的很棒。
此时众人已经完全懵了:……这算是什么情况?
人不是已经死了吗?所以昨晚敲门的人,是什么?
罗乐清都忍不住朝着付拾一身边靠了一点。
其他人也开始挤作一团,颇有点瑟瑟发抖。
虽然日头还照在人身上,但是这会儿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
付拾一低头看一眼骨头,宽慰众人一句:“放心,骨头架子上都被土糊严实了,它们应该没跑出来过。而且骨头架子之间连个着力点都没有,也不可能站得稳。最主要的是,所有的筋肉都没了,骨头架子都连接不起来了,那更不可能动得了了!”
李长博一脸赞同地颔首:“付小娘子说得对。”
阴森森的气氛,顿时被破坏干净。
众人:……这夫妻两个,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妇唱夫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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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小刀:相信科学!
下一更,未知,因为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第1544章 相信科学
不过就算有付拾一和李长博在此坐镇,也架不住众人丰富的想象力。
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提了出来:“埋在这里的人到底是谁?会不会是鬼魂回来复仇?”
付拾一:……这就让我有点难说了。
李长博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子不语,怪力乱神。”
“若真有鬼魂复仇,那还要我们做什么?”
付拾一默默的伸出了大拇指:点赞!
李长博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那些骸骨,又看向付拾一:“能拼出来吗?看看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也是付拾一打算的。
根据这些骸骨数量,以及那两个圆溜溜的头骨,付拾一直接推断:“这里是两个人。”
接下来就是做拼骨游戏的时间。
这些学院的学员们,又一次有了非常好的实践机会。
付拾一直接就将骨头分成了几堆,大家一起来拼凑,就可以将速度提升起来。
很快在众人的努力之下,两句诗还就被拼凑完整。
根据盆骨,付拾一得出结论:“这是一男一女。女人应该是生过孩子。而且是生产孩子不久之后还没有痊愈就遇害了。”
付拾一指着女性尸骸的盆骨给他们看:“你们看这个盆骨,明显是分离状态,只有生产过的妇人会这样。甚至盆骨处还有一点骨折迹象。这在难产的时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因为尸体白骨化很完全,而且他们身上的衣物基本上已经腐烂,所以付拾一还推断了一下这两人死亡时间:“至少是十年起步,二十年以下。”
“根据牙齿情况可以推断,这两位死者应该都还很年轻。男的可能也就不到二十五岁,女的应该在二十岁左右。”
付拾一拿起其中男性头骨,指着对方后脑勺上的骨折痕迹给众人看。
学员们凑上来仔细的观察。
付拾一轻声开口:“这明显是一个劈砍造成的伤口,你们看,这是一个长条形的裂口,形状很规则,而且四周蛛网骨裂也很均匀。”
“最关键的是,几乎没有什么骨头碎片,骨头断面很平整。”
“一般只有斧头或者剁骨头的刀能够造成这种情况。”
“如果是钝器砸出来的,或者是猛烈撞击造成的,骨头断裂处,会明显是不整齐的,也会有很多小碎片。”
“袁炳子后脑上的伤,最终如果剥开皮肉,你们会发现,这两个伤是差不多的。”
“而且中间深,两边骨头上只留下了一个痕迹,更能证明,这个伤口就是斧头造成的。”
“这个人的死法,就和袁炳子是一样的。”
付拾一说完这些话之后,那些学员们已经开始瑟瑟发抖,报团取暖了。
徐双鱼都有点儿扛不住:“这怎么感觉,真的是有关联呢?”
付拾一:……你这么一说,连我都觉得了好吗?
但是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慌?就算是鬼魂报仇,那该验尸的时候,也要验尸!
李长博却是一脸平静:“那还有别的吗?”
“男性死者生前应该是被打过。你们看,头骨正面。”付拾一将头骨又翻过来给他们看。
在眉骨上,和鼻骨上,下颔骨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或者骨裂痕迹。
尤其是鼻子上,直接骨头碎了,缺失了一块。
牙齿也缺失了好几颗。
“这种就属于是击打伤。或者是拳头造成的,或者就是钝器造成的。”付拾一研究了一下伤口位置,表情忽然就复杂了:“你们觉得不觉得,这个伤的位置,和袁炳子脸上的伤,也是一模一样?”
可能位置略有点偏差,但是大概的都是差不多的。
众人集体哆嗦了一下。
徐双鱼声音弱弱的:“付小娘子别说了,怪吓人的——”
付拾一则是皱眉继续看骨头:“另外,这具尸骸的腿骨上,也有骨裂痕迹,应该当时腿也受到过攻击。”
她看一眼徐双鱼:“你进去,检查一下袁炳子的腿。”
徐双鱼哆哆嗦嗦应了,硬着头皮壮起胆子往里头走。
不多时他出来,点点头:“腿上的确有骨折,估计只是砸了一下,没彻底断开,但肯定有骨裂,淤血非常明显,是生前伤。”
付拾一皱眉:“这样的话,伤就完全对上了。”
一个至少死了十年的人,和袁炳子的伤完全对应起来——
李长博轻声讲了自己的分析结果:“要么,这是同一个人杀的,而且这个人杀人,喜欢按照设定好的规矩来。要么,就是复仇。”
他低垂目光,看着地上的骸骨:“这两个人,究竟是谁?和袁炳子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徐双鱼提议:“问问袁大宝?”
众人纷纷点头:袁大宝知道这里有两个人,那说不定也知道这两人是谁呢?
然而袁大宝这一次,却直接摇头了。
问多了,他就抱着脑袋不停地尖叫,惹得那些老乡群情激奋的。
最后,也就只能作罢。
但现在看来,不管这两个人是谁,很显然,他们的死,和袁炳子一家的死,都有了莫大的关联!
付拾一继续看女性尸骨:“女性尸骨上,除了盆骨有骨折痕迹,几乎没有发现任何伤,骨头也很完整。所以推断,造成她死亡的,要么就是难产,要么就是窒息,再要么就是内脏受损,或者皮肉伤,比如——割喉。”
众人又打了个寒噤。
抱起了头骨,付拾一仔细观察:“通过观察女性尸骸的牙齿,不难看出,她跟男性尸骨一样,都是饮**致的人,牙齿磨损很小。而且很注意牙齿的卫生。”
这种情况,通常只有富人才是如此。
“再通过她的骨相,也不难看出,她的容貌应该是很好看。可以说是个美人儿。”付拾一很肯定的言道。
众人:……那见色起意吗?
不过,十年前,袁炳子也不算年轻了……
李长博沉声道:“如果画出样貌,说不定会有人认识。甚至官府可能还有失踪记录。”
付拾一点点头,不过却没亲自动手,直接交给了李长博:“你来,我画男性。”
就在这个时候,学员们又在底下挖到了更多的尸骨。
第1545章 怎么回事
不过这一次,挖到的并不是成年人的骨头。
而是细小的,婴幼儿骨头。
婴幼儿骨头数量庞大,且细小,比起成年人的骨头不知难拼多少。
所以付拾一也没打算继续拼,只是捡起主要的骨头仔细看了看。
“头骨上没有骨裂,但是有变形。通常这种情况,出现在刚出生的婴儿身上,他们在通过产道和盆骨处时,因为头太大,收到的挤压更厉害。”
付拾一扬眉:“这个孩子颅骨变形很厉害,说明受到了长时间的挤压。很可能,是难产了。”
她用手比了一下颅骨直径,这一次更加肯定:“他的头骨太大了。对于刚才女性尸骨的盆骨来说,显然有点太大。”
罗乐清最近对妇产这个事情研究更多,当即接过话去:“对,胎儿越大,产妇越不容易生产。”
“而且,一旦生不下来,卡在那儿了,基本上就是一尸两命的结果。除非是立刻剖腹产。”
说到这里,她微微打了个寒噤:“通常这种时候,甚至连麻药都来不及灌,只能生剖!”
这话直接就将一群大老爷们快吓哭了,众人一个个下意识捂住了肚子,唯恐自己也被来上那么一刀。
李长博沉声接过话来,说出自己想法:“那有没有可能,这个女人,是死于难产?虽然孩子生下来了,但是孩子也死了。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孩子在最底下压着。”
“而难产后,女人很快也死了,不管是谋杀,还是死于难产,也跟着去了。而男人,则是被凶杀。”
付拾一点点头:“我觉得,这基本就是真相。”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袁大宝:“袁大宝虽然是个傻子,但是显然他也有记忆,袁大宝说他们住在这里,有可能并不是昨天夜里看见什么,而是很早之前的印象。”
“傻子会撒谎吗?”李长博忽然问了付拾一这么一个问题。
付拾一想了想,却也只能摇头:“你可以理解,袁大宝是个幼儿智商,你们看他说话就知道,和两三岁的孩子是差不多的。”
有人就说了句:“那就估计不会撒谎吧?小孩子的话,好像都不会撒谎?”
付拾一静默片刻,吐出一个事实:“事实上,只有婴儿不会撒谎。小孩子撒谎这种行为,是本能的。只要他感觉撒谎更容易让大人高兴,或者免于责罚,他就会撒谎。”
所以,孩子那么小,怎么会撒谎这种道理,就是扯淡!
基本上,小孩子学会了用言语表达之后,跟外界有了更多互动,就自然而然的学会了撒谎,甚至不会觉得不安和负罪。
反倒是再大一点,受到过教导,才会在撒谎后,知道这是不对的,进而有了负罪感,不安等等。
所以袁大宝到底会不会撒谎这个事情,还真不好说。
李长博抬手揉了揉眉心:“这个案子有些棘手。不过,几乎可以确定,门是袁大宝开的,所以,才没有任何撬门痕迹。”
这种引狼入室的行为,通常是来自于对熟人的信任。
而且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杀了袁炳子全家,却单单没有杀死袁大宝。
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袁大宝或许对凶手来说,算是同谋?
只要查一查,看袁大宝平时有没有走得近的人,或者最近有没有接近他的人,再逐一排查——
最让人头疼的是这两具白骨的身份。
接下来,付拾一和李长博就开始画像。
而其他人则是为袁大宝头疼。
袁大宝他,饿了,然后就开始哭闹,要去拿点心吃。
一群人只能不眨眼的看着他,拉着他,不让他进去搞破坏。
最后还是老乡送来了几个饼子和一只鸡腿,袁大宝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吃饱了,袁大宝倒头就睡,安静乖巧得又如同一个小天使了。
徐双鱼他们帮不上别的忙,只能去将证据都整理妥当。
在看那半个鞋印的时候,徐双鱼再度发现一个事情:这半个鞋印,和袁大宝的,再一次吻合。
所以整个案发现场,凶手并没有留下任何自己的信息,包括手掌印,脚掌印。
反倒是袁大宝,可能每个房间都跟着进去了……
可神奇的是,经历了这样恐怖的场景,袁大宝居然还能睡得着,一点都不害怕——
徐双鱼忍不住深深的怀疑:这难道就是当傻子的好处?
付拾一和李长博这头速度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完事了。
将两个人像放在一起,付拾一赞叹一声:“这两人还真是挺好看的。而且这个女人,真的是美人。”
李长博沉吟片刻:“有没有可能,这两人是夫妻?”
这个猜测,得到了所有人一致认可:因为这两个人看上去,还真的挺有夫妻相的。
同时,徐双鱼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付拾一他们。
付拾一这下都惊了:“袁大宝去袁炳子他们屋里做什么?难道是跟着凶手过去的?”
李长博皱眉:“如果手掌印和脚印都袁大宝的,那凶手一定是非常小心,故意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个人,一定很聪敏,而且很有经验。”
付拾一也点头:“这就是个典型的密室杀人案。你们留意到没有,事发之后,袁大宝又将门栓给插上了。所以,他们觉得不对劲,也只能撞门进去。这样就会给人一个错觉——凶手好像长着翅膀会飞。”
“其次,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却留下一个活口……”
李长博心中一动:“你是说——”
两人对视一眼,付拾一点点头:“不杀袁大宝,或许并不是因为袁大宝给他们开门。而是凶手很可能想营造出一种,密室杀人的错觉。”
“再然后,就是为了混淆视听。”
“凶案现场,所有人都死了,可袁大宝却毫发未损的活着。”付拾一扬眉:“但凡袁大宝正常一点,是不是这就是个很完美的替罪羊?”
众人被这么一问,都是愣住。
随后,才个个儿觉得背上发冷:是的,袁大宝稍微正常一点,就是个完美的替罪羊!他一身的血,还在案发现场留下了手掌印和脚印!这要是个正常人,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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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好多人说怀疑是袁大宝~嘿嘿,那现在呢?你们还怀疑是大宝吗?
第1546章 完美犯罪
某种意义上,这是一次近乎完美的犯罪。
看着袁大宝呼呼大睡的样子,更叫人觉得头疼。
李长博抬手揉了揉眉心:“走,查案吧。”
不管凶手多凶残,多计划周详,也要将人抓住!
不良人们拿着画像去问周围乡亲,看能不能找出两名死者的身份。
另外,也问问,平时袁大宝除了自己家里人之外,还和谁走得近。
付拾一则是带着这些尸体先回去做一次仔细的尸检。
至于如何安置袁大宝,则是让人有点头疼。
好在后来里正说,他将袁大宝带回去照顾几天,等查出凶手,再商量怎么办。
事情这才算是解决了。
一共七具尸体,大大小小的,进长安城的时候,简直是轰动非常。
付拾一直接将尸体带去了仵作学院。
同时通知钟约寒,翟升都来仵作学院一同验尸。
这次验尸,是细致的验尸,将衣裳除去,肌肤上沾染的血迹大致擦干净,看看是否有掩盖的伤,以及胃容物。
付拾一一路上,都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凶手连杀七人,却无一人听见动静,提前醒来呢?
而且,根据伤口,除了袁炳子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击致命,从疼醒,挣扎,到死,统共也没要多长时间。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情况叫人很惊讶:这么多家里人死在袁大宝面前,可是袁大宝却一声没有出,更没有拦凶手,更甚至,没有恐惧。
不管是谁,就算对血液没有恐惧,但看着亲近的人痛苦的挣扎,那一定会感到难受和害怕的。
恐惧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
这一次验尸,主持的人付拾一特地换成了钟约寒。
她已经验尸过一次,再验尸,恐会因为主观意识,错过证据。
验尸台周围,围满了人。
第一个被验尸的,还是袁炳子。
只有袁炳子的死法,是和别人不一样的,钟约寒也认为,这个凶杀案,可能会在袁炳子身上找到更多证据。
钟约寒自从当上了教导主任,身上的沉稳严肃就上一层楼。
这会儿往那一站,俨然就是个完美的老师。衬得付拾一在旁边,倒像个学生。
钟约寒先是按照验尸守则,确定了死亡时间,死亡原因,而后仔细检查全身。
死亡时间和付拾一确定的一样,就是亥时到之时之间。
而死亡原因,也是后脑勺那一下造成的脑部出血,损伤。
同时,也在袁炳子的小腿骨上,找到了一处砸伤。骨头没有错位,但是已经断裂,淤血也十分明显。
在翻动袁炳子的时候,付拾一忽然发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她赶忙出声:“等等。”
钟约寒他们停下动作,看向付拾一。
付拾一拿过镊子,小心翼翼的夹起了袁炳子的一绺头发。
那一绺头发紧紧的粘连在一起,粘连部位,还有一块红彤彤的东西。
东西不大,也就是个蚂蚁大小,难为付拾一眼睛好,才能一眼看到。
钟约寒凑上来仔细看,只是半晌也没确定这是什么。
而其他人也就差将眼珠子拿下来怼着那东西看了,可依旧也不知那东西是什么。
翟升设想:“会不会是血干了,就将头发粘起来了,那是一块棉花?只是被血染红了。”
付拾一就尝试剥离一下。
然后直接摇头否定了:“绝对不会是血液。血液干涸后,是脆的,就算会有粘连,可少一用力就可分开。半点不费尽。但你们看,这分明黏贴很紧,扯都扯不开。”
像是不小心将502沾上去了。
甚至付拾一想起了曾经的悲痛遭遇:口香糖黏在了头发上,最后她不得不忍痛去剪短了头发。
长头发最讨厌什么?
口香糖!
没有之一!
徐双鱼眨了眨眼睛:“是不是糖?”
付拾一:……感觉有点像。
众人:……不会吧?
偌大的教室,陷入了谜一样的沉默。
钟约寒皱眉:“糖怎么会黏在头发上?”
付拾一拿起头发,凑近鼻子,仔细闻了闻,果然在那股浓郁的血腥味之下,闻到了一丝丝的甜香。
“的确是糖。”付拾一想了想,叫春丽:“春丽,你来闻一闻!看看这是什么糖,猜对了回头给你买来吃!”
一众学员:???
春丽蹦蹦跳跳的从外头进来,一脸期待:“小娘子真的吗?”
付拾一笑眯眯:“真的,来闻闻。”
春丽的脸,已经比满月要多一圈小下巴。
好在跟着付拾一的日子,变得白嫩了,不然这会儿,就真是个黑肉蛋。
当然,现在只能是个白蛋。
她面不改色的凑近那血糊糊的头发,近距离看着那张已经完全不能称之为脸的脸,毫无不适的仔细闻了闻。
然后春丽就这么轻松而肯定的说了句:“是麦芽糖。旁边那块红的,有可能是绿豆糕。”
付拾一点点头:“两样都买,去找方良拿钱买,然后顺带给我带一份。快去快回。”
有了这么一句快去快回,春丽直接就跑了起来。
学员们表示一头雾水:???这又是什么神仙?
付拾一这个时候,就跟大家说了句很重要的话:“看见没,生活经验很重要。不要小看任何一种技能。能吃,也是一种能耐。”
众人:……是吗?我们不觉得呢?
钟约寒扬眉:“如果真是麦芽糖和绿豆糕……怎么来的?”
徐双鱼吞了一口唾沫,语气艰难:“那个点心柜子里,有绿豆糕。”
付拾一当然也记得这一点,她轻声道:“可是,没有麦芽糖。”
麦芽糖这种糖,始终保持着粘稠的状态,就算低温下稍微凝固,一到了正常室温,就会融化,而且粘性很大。
这种糖因为不好收拾,一般人家里是不会屯的。
“我记得院长说过,凶手曾经拽着袁炳子往前一段。”有个学员举起手来,说起这件事情:“会不会是凶手吃过绿豆糕和麦芽糖?”
“不会。”付拾一摇头:“两把凶器上,并未有半点糖的粘连,也并没有半点的绿豆糕碎末。”
“而且如果是拽头发的话——”付拾一顿了一下,告诉他们一个事实:“拽着头发往前拖的时候,整个头会微微上扬。如果人没死,也会下意识的抬起脖子,减轻拉拽头发造成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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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暴雨影响真的好大,现在到了洪汛期,各个省份如果有大雨情况,大家出行一定要小心!尤其现在河南的书友们!加油!
第1547章 爱吃糖吗
学员表示疑惑:“那也有可能啊。死者虽然留下了血痕,但完全可以是下半张脸啊——”
钟约寒冷声回了句:“来两个人,试验一下。一个演尸体,一个负责拉拽头发。”
所有人捂着头发,齐刷刷后退一步。
徐双鱼倒热心:“我来!”
钟约寒也不拦着:“你负责拽头发。尸体由刚才说话的那位同学来扮演。”
付拾一默默的给钟约寒竖了个大拇指:这疼师弟的师兄,果然是半点不舍得傻鱼受罪!就是不知道那位同学,有没有流下悔恨的泪水?
经过一番呲牙咧嘴的试验,事实证明,付拾一说的一点没错。
而且,众人分明发现,在徐双鱼松开手之后,他飞快的往旁边扔了什么东西——
众人默默地看一眼揉着头皮的同学,表示了对头发的哀悼。
付拾一笑眯眯夸奖:“就是要有这种为科学献身的精神!实践出真知!”
随后她咳嗽一声,笑眯眯看着钟约寒:“不过,咱们作为仵作,应该从尸体身上找到答案,所以刚才这个结论,是否应该直接能从尸体上看出?”
这一瞬间,付拾一已经悄悄准备好了一百遍仵作守则。
她看着自家学生,露出了一个浅浅的,不怀好意的笑。
徐双鱼打了个寒噤,飞快躲到了钟约寒背后去。
钟约寒倒面不改色,直接缓缓道:“这个事情,的确是在尸体上有所表现。如果是伤口摩擦地面,那么一定会留下摩擦痕迹。不仅如此,还有可能会在伤口里嵌入地上的尘土,沙子等——”
“所以只需要看看伤口情况就可以。”
钟约寒淡定的查看尸体面部那些翻卷的伤口,很快就发现了不少东西。
伤口不仅有摩擦过的轻微痕迹,而且在那些痕迹部位,找到了嵌在肉里的小砂砾。
一众学员,目瞪口呆。
尤其是那位以身试验的同学,更是摸着自己的头发,心疼得差点哭出来:为什么不能早点说呢?
翟老头人老成精,将学员们的心思看得很透彻,当即就微笑道:“院长是用这种方法,教会你们,要动脑子好好学。有时候脑子不够用呢,那就需要实践。但是不管哪一种,都不能胡乱猜测。”
学员们若有所思的应了,那一瞬间,看向付拾一的眼神都钦佩了很多。
付拾一心虚的挪开目光:其实我还真没想那么多……
不过,不管怎么说,经过这一番试验,到底凶手是拽着头发挪动袁炳子的,还是拽别的地方,倒有了定论。
徐双鱼彻底纳闷了:“那如果不是凶手留下的,是谁?”
他的话音刚落,春丽就带着麦芽糖和绿豆糕回来了。
付拾一看了一眼麦芽糖和绿豆糕,伸手接过看了看,然后随手将麦芽糖往徐双鱼手里一塞,至于绿豆糕则是掰下来一小块。碾碎了仔细看。
等看够了,再将那粘着的通红小块用镊子也碾了一下。
那小块碎了。
碎末的样子,和绿豆糕碎末是一样的。除了颜色。
付拾一也就肯定了:“的确是绿豆糕。手感也差不多。”
与此同时,她扫了一眼徐双鱼,提醒他:“麦芽糖要流下来了。”
徐双鱼手忙脚乱的用那麦芽糖小棍一顿来回缠,重新让麦芽糖变成个小糖球,乖乖的呆在竹签子上。
付拾一却看着那糖球,若有所思起来。
钟约寒沉声问:“付小娘子在想什么?”
“我在想,麦芽糖是谁吃的呢?凶手,会有那个闲情逸致吃东西吗?”付拾一轻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麦芽糖很可能是滴在了手上,又沾在头发上的。”
“但是还有一个可能是,有人在看尸体时候,麦芽糖滴落在头发上,甚至掉在头发上……”
付拾一这么一说,就有学员忍不住的干呕起来:这是多变态的人,面对这么一个杀人现场都还能吃东西?
徐双鱼问了句:“那如果是掉在头发上了,现场也没有发现有麦芽糖,所以那个麦芽糖肯定被捡走了……凶手怎么处理的?”
虽然没人提说半个字,但此时此刻,所有人脑袋瓜子里,还是蹦出了两个字:吃了!
气氛一度诡异又恶心。
付拾一真心实意说了句:“大概凶手是真的比较爱吃糖吧。”
罗乐清摇头:“也有可能是袁大宝。袁大宝很爱吃糖。而且,他可能去过每一个杀人现场。甚至,他是看着家里人被杀的。”
这个猜测,付拾一是十分赞同的。
袁大宝这个傻子,出于某种原因,一点也不惧怕杀人现场,甚至觉得死者们都是睡着了而已。
付拾一语气微妙:“那如果是袁大宝的话,很可能那个麦芽糖最后是被吃掉了。”
顿时,屋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干呕声。
付拾一倒神色自若的吩咐钟约寒:“再看看胃容物。一大家子,居然都睡这么死,不应该的。”
钟约寒应一声,而后捏开袁炳子残缺的下颔,将特制勺子探入,带了一大勺的胃容物出来。
旁边的翟升,立刻就准备好了小老鼠。
袁炳子的胃容物十分丰富,有肉,有菜,还有小米粥。
将胃容物强行给小白鼠灌入之后,很快,小白鼠就有了反应,明显开始倦怠,瞌睡,最后彻底陷入昏睡。
付拾一扬眉:“所以,凶手提前准备了药。”
钟约寒看着小白鼠:“其他的尸体,也都一一取胃容物试验。”
七具尸体,七只小白鼠呼呼昏睡。
几个人的胃容物差不多,都有肉,菜,小米粥。
看到这一幕后,付拾一立刻道:“我去一趟现场。”
厨房里她当时看过,发现有一些剩菜和小米粥。
她要将这两样带回来,让除辛看看。
付拾一骑快马过去,很快就到了磨坊。
此时已是临近黄昏,李长博他们也准备收工回来。
看见付拾一过来,李长博立刻就问:“可是有什么发现?”
付拾一就将胃容物的事情说了,也将麦芽糖和绿豆糕都说了。
厨房里的剩菜剩饭,付拾一全部打包带回县衙。
而且,付拾一飞快在袁炳子他们房间里看了看,可惜并没有找到任何麦芽糖,倒是又在地上找到了几块掉落的绿豆饼渣。
第1548章 带回去吧
付拾一看着这些绿豆饼渣,将情况告诉了李长博。
李长博沉吟片刻,随后就做了个决定:将袁大宝带回县衙。
王二祥问:“难道李县令怀疑袁大宝?可他是个傻子,他能杀人???”
“带回去,多问问,看能不能问出有用的。”李长博言简意赅:“他看了好几现场,又和凶手有接触,我们今天又让他指认凶手,怕留在这里,也会被灭口。”
付拾一也点头:“凶手可能最开始想用袁大宝做替罪羊,但是现在很显然我们想通过他指认凶手,凶手很可能狗急跳墙。”
其实如果真把袁大宝杀了,那这个案子,还真有可能变成密室杀人的悬案。
因为遗留下的证据,几乎没有。
现场所有痕迹,反而都和袁大宝有关。
里正知道他们要带走袁大宝,还有点不赞同:“大宝还是会认人的,万一到了衙门,吓坏了——怕给你们添麻烦。”
李长博坚持道:“无妨,我们会照顾好他。不会让他受惊吓。”
里正叹一口气:“大宝还是很可怜的,家里刚富裕点,修了大房子,接来这边住,结果没多久,就发现是个傻子——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睁眼呢。”
李长博对这个话,不做评论,只是让方良带着袁大宝走。
袁大宝也挺乖巧,让走就跟着走,一声不吭,也不闹腾。
只是马车路过磨坊的时候,他还是扒着窗户看,脸上愣愣的。
直到彻底看不见磨坊了,他这才坐回来,但一张口就说:“饿!”
付拾一从马车里翻出李长博给自己准备的点心,塞进袁大宝手里:“给,吃吧。”
袁大宝接过去就吃,倒也一脸满足。
付拾一笑问他:“大宝,你觉得绿豆糕好吃,还是这个点心好吃?”
袁大宝想了一阵,才含含混混开口:“糕糕好吃!”
“那麦芽糖呢?”付拾一盯着袁大宝,声音放得更加柔和:“大宝爱吃麦芽糖吗?”
袁大宝手上动作顿住了,然后伸出手指头,放在嘴唇上:“嘘。”
然后他收回手指,自顾自吃点心,竟然不再理会付拾一了。
付拾一和李长博交换了个眼神。
很显然,麦芽糖对于袁大宝来说,是有特殊之处的。
付拾一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柔声继续问袁大宝:“一会儿我给大宝你买麦芽糖吃,大宝吃不吃?”
袁大宝脸上却惊恐起来,他拼命摇头:“不吃,不吃!大宝不吃!”
他是真的很抗拒,甚至身体都缩成一团,看上去十分恐惧害怕。
眼看他这样,付拾一只好道:“不吃不吃,大宝不吃!咱们吃绿豆糕!”
连着这样哄了半天,袁大宝才算是好了。
付拾一却在塞给袁大宝又一块点心时,再度开口:“大宝不喜欢麦芽糖,还是阿娘不让吃?”
袁大宝抓着点心往嘴里塞,含含混混:“阿娘不让。大宝吃,打大宝。”
这几句话,倒透露出不少的讯息来。
付拾一没再继续问,只是看向李长博。
李长博无声说道:“有古怪。”
袁大宝不吃麦芽糖,可案发现场却出现了麦芽糖——
这就很古怪了。
付拾一轻声道:“说明,有别人吃。”
难道真是凶手?
付拾一想得头秃,最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果是去杀人,那要是什么样的心情,才能在杀人现场吃上一根麦芽糖?
还是说,这是什么变态的习惯?
想到那麦芽糖掉在了死者头发上,沾了不少血,又被塞进口中细细品尝——付拾一的脸,绿了。
李长博看着付拾一这些反应,微微扬眉:这是怎么了?
付拾一艰难摇头,决定好心一点,不告诉他自己在想什么。
一路回了县衙,袁大宝还追着付拾一要点心,嘴里只知道喊饿。
最后,付拾一就将他塞进了衙门的食堂。
厨子一听不是来要锅子或者鸡,是送人来吃饭,竟然展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当即就去热了蒸饼和菜给袁大宝。
今天的菜还挺好,就是鸡汤煮菜。
厨子还给扯了一条鸡腿。
袁大宝吃得差点将脸埋在饭盆里。
付拾一安顿好袁大宝,直接就奔去了除辛那。
除辛本来都下班了,临时被叫回来加班,孩子没人带,只能将孩子带来了衙门。
这会儿,除辛在忙活着,而厉海则是抱着旺旺在外头玩儿。
不得不说,虽然形象不像个奶爸,但厉海绝对是个超级奶爸体质。
旺旺现在不乐意叫人横着抱,喜欢被竖着抱,坐在厉海胳膊上,小胖手还要拽着厉海的衣领,有时候几颗奶牙直接啃在厉海脸上,然后被胡子扎得哇哇叫唤。
厉海竟然都不介意,还是很耐心。
那情景,看得付拾一都一阵的起鸡皮疙瘩——这贤妻良母的既视感,放在一个彪形壮汉身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付拾一揉了揉眉心,坚决的目不斜视:看多了总觉得不适应!
进去之后,除辛头也不抬,就直接说道:“目前看来,应该是煮羊肉有问题。就是普通的安神药。通常是开给睡不着的人吃。吃了就能睡得很香,轻易不会醒来。”
付拾一点点头:“那药方可以确定吗?”
“我在研究。就差两味,就能确定。”除辛如此回答一句。
付拾一顿时高兴:“果然还是你出马才行。到时候拿着药方,直接去问附近的大夫,说不定就能抓获凶手!”
除辛也高兴:“那就太好了。”
“说起来,一会儿你去食堂一趟,给袁大宝把把脉,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问题。”付拾一简洁的将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又说了句:“必要的话,给开点安神香。让他乖乖睡觉也行。免得到时候闹腾守夜的人。”
除辛应一声,继续埋头研究药方。
不多时,除辛就将药方给了付拾一。
付拾一收起来之后,也不着急走,毕竟这会儿城门都快关了,案子也只能明天再查。
她压低声音,冲着除辛一阵挤眉弄眼:“怎么样?弄清楚了吗?厉海的未婚妻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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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要出门,可能比较晚才能开始码字,所以明天的更新也会晚一点~大家见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