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八十一章 疑云重重的无棱
姜城再次感到了意外。
“他也能操纵天封石？”
怎么好像只要能进入天封石的，是个人都能操纵它？
“然后呢？”
“然后他利用对天封石的极深了解，帮我们重新连接到了元仙界的世界本源，同时还抹去了仙母对于天封石的控制权限。”
“由此，我们脱离了仙母了镇压，得以重见天日。”
“他这么厉害？”
姜城眉头一皱，感觉很不正常。
这个无棱以前几乎没听人说起过啊，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结合不久前三眼虎说起的‘至’，他有了个荒唐而又合理的猜想——难道无棱就是当年的天神？
如果是那个人，好像就能解释得通了。
天神是被那位降神者能制造出来的第一个杰作，他对天封石很了解，甚至拥有控制权限，一点都不奇怪。
毕竟无论天封石，还是四神器，本就全都为那位真正的降神者所有。
“又或者，无棱就是那位真正的降神者——初？”
如果是他的话，那咖位就更高了。
“无棱有没有告诉你们他的来历？”
姜城本以为魂祖肯定会说不知道，那知他不假思索就给出了答桉。
“上玄古圣认识他，此人曾经是他们第二纪元的，只不过那时候名头不大。”
啊这？
第二纪元的？
天神不是第一纪元的吗？
不过天神既然没死，那他换个名字在第二纪元继续出现，好像也挺正常。
他摇了摇头，懒得继续瞎猜。
“后来呢？”
“后来我们回到外面，利用世界本源，在天封石之上化出了封天宫。”
“为了夺取天道，也为了报复婆娑玉人，我们正式和无上道极展开了争斗。”
‘“但无棱很奇怪，他并没有走到台前，而是一直在天封石内部闭关。”
魂祖眼内浮起了回忆之色，“当时我们也不知道他整天在忙碌些什么。”
“直到最近这些年，才渐渐察觉到不对劲。”
“怎么了？”
“他对天封石的掌控权限越来越高，彻底压过了我们。”
“我们五人都有一种错觉，只要呆在天封石里，就要听命于他，无法抗拒。”
说到这里，他凝重的语气之中带上了深沉的杀气。
毕竟没有谁愿意受制于人，更何况是一位强大的古圣。
“因为这个原因，我和冥祖、上玄他们这些年都尽量呆在封天宫，尽量不回天封石，以免沦为他的傀儡。”
城哥也不由得惊讶了起来。
“他这么强势？”
“对啊。”
魂祖都有点愤愤不平了，“我们当年好歹是通关了破界之门的考验，才获得一部分掌控权。”
“他什么都没做，凭什么？”
“真是太不公平了！”
姜城默默吐槽，如果这个无棱真是初或者天神的话，那天封石本就属于人家，你们才是外来的好吧？
“然后呢？你想要我帮什么忙？帮你干掉无棱，夺回天封石的掌控权？”
“对啊对啊！”
魂祖的凝出的人形都忍不住手舞足蹈了，马屁也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以您的实力，什么无棱，什么仙母，在您面前都只是小喽啰而已，反掌可灭。”
“那个无棱狼子野心，一定是想要毁掉元仙界！”
“灭了他，也算是一桩天大的功德，无数人都会感激您的。”
“何况，能死在您的手里，也算是他们的荣幸。”
眼见姜城好像不为所动，他更是加大了力度。
“更何况，我也为您感到不值啊！”
“怎么了？”
“明明您才是绝世无双的那个人，却偏偏被他们夺去风头，任由他们兴风作浪，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换在以前，城哥被拍了一通之后，心情一好，没准就答应了。
但白白帮着仙母打了几次工之后，他现在可不想被别人挑唆。
何况那个无棱目前好像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你说破了天也没用。”
“既然天封石不能呆，那你们放弃就是了。”
“争不过别人，说明天封石本就不属于你们，这是你们的命数。”
魂祖哪里甘心，但无论他后面说什么，姜城都是不为所动。
这让魂祖无比失望。
他这些年算是真正的位高权重，若换成别人这样拒绝，他早就翻脸了。
但考虑到姜城那些令人难以理解的战绩，他只能把脾气好好收起来。
“唉，既然您不愿意帮忙，那我也不再强人所难了。”
他的语气变得无比沧桑而落寞。
“就此道别吧，这次应该就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此一去，我或许再也回不来……”
城哥哪看不出他还是在表演。
这老货深谙趋吉避凶之道，鬼才相信他会那么头铁，去和无棱硬碰硬。
不过就在魂祖一步三回头，即将走出飞仙门时，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些事。
“等一等！”
“您终于答应了？”
魂祖立刻一个闪现，喜出望外地回到了他的身前。
姜城摇了摇手指。
“我只是想问问，秋雨璇还在天封石吗？怎么这些年，她好像消失了一样？”
“还有圣皇是怎么回事？她也有天封石的控制权限吗？”
听到他不是改变主意要帮自己，魂祖失望无比。
对于圣皇的事情，他兴致缺缺。
不过既然是姜城问起，他也不敢不答。
“秋雨璇的下落，我们也不清楚。”
“哈？”
姜城感到有点无法理解。
“你们既能操纵天封石，又能操纵一半的天道。秋雨璇无论是在里面还是在元仙界，应该是都避不开你们的视线吧？”
“怎么会不清楚？”
“何况她当时不是要独自完成破界之门的挑战么？”
被他这么一问，魂祖也有点迷茫。
“我们真不清楚，或许她去了什么特殊的秘境吧。”
姜城又问：“那圣皇呢？”
“圣皇是在夷和降神者那一战之后进入天封石的，当时我们也没发现她的存在。”
“她确实也有天封石的控制权限，至于那权限怎么来的，我们也很奇怪。”
“对了，她现在的处境好像是有点不对劲。仔细想想，有段时间没见到过她了。”
第二千五百八十二章 笼络姜城的方法
圣皇最近失踪了？
姜城一开始倒也没想太多，但联系到猜测出来的无棱真实身份之后，他迅速就意识到了点什么。
圣皇为什么能获得天封石的控制权限，原因很简单——她继承了天神的一部分灵意。
某种意义上来说，具备一部分天神特征的她，也算是半个天神了。
她为什么会突然失踪？
城哥理所当然的想到了无棱。
难道是无棱对圣皇下手了？
‘真正的天神’重临世间，所以要对‘虚假的天神’做点什么。
比如……收回圣皇身上那部分灵意？
就像仙母利用那些正神帮忙修炼道印，最后等他们死了，再收回道印。
圣皇只是天神用来帮忙修炼灵意的‘培养皿’？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也太悲惨了吧？”
“活了三个纪元，最后发现自己只是为别人而活？”
“应该不至于吧。”
“帮我们干掉无棱吧，求求了，那家伙生下来就是为了让你杀的，你得完成使命送他上路啊，要不然他的人生都不圆满……”
为了求他帮忙，魂祖都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冷不丁就看到姜城越过自己飞出了殿门。
“还愣着干什么？”
“出发啊！”
“啊，啊？”
魂祖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紧接着狂喜地跟了过去。
“您答应了？”
“杀不杀无棱，到时候再说，我要先去天封石看看。”
圣皇当年做主宰时那么配合给面子，对飞仙门也非常照顾，城哥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她出出头。
哪怕对面是天神也无妨。
得知姜城要来，封天宫这边等消息的冥祖和上玄古圣等首领喜出望外。
但得知姜城只是来看看，不一定真的会对无棱下手，他们的心情又变得七上八下了。
“怎么办？”
上玄古圣摊了摊手，看向另外三人。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将无棱当成杀父仇人？”
冥祖很是无奈。
“能有办法的话，虚那个家伙应该早就说动他了吧？”
“就怕他过来看一眼就走了。”
“姜城行事向来难以用常理判断，还真有可能就只是看一眼。”
“咱们这次有求于他，当务之急还是得笼络他，让他感到宾至如归，不好拒绝我们。”
“怎么笼络？”
为了集思广益，几人将封天宫所属的所有古圣全都召集了过来。
尽管上次被城哥强行招降了五百多位，但出现在这里的古圣还是多达八百多位。
可见如今的元仙界有多强盛。
不过实际上，真正拥有源的古圣还不到一百位，其他基本都是速成版。
在这人群中，不乏蓝荑、明曈、妣长、白萝真、金勃这些城哥的老熟人。
她们加入封天宫的原因一如姜城所猜测的那样。
因为那段时间飞仙门消失，只能找个强大的阵营站一站，以免身后的族群沦为新一轮大劫里的劫灰。
巫族是因为和魂族的良好关系，而荒族则是因为和巫族关系还不错。
至于玄族，他们在封天宫感受到了秋雨璇的气息。
找不到姜贤者，那就先站在秋圣女这边。
毕竟在他们眼里，姜城和秋雨璇是一家人。
这些年，他们或多或少都代表封天宫出战过，不过次数并不多。
毕竟双方没到最后决战的地步，拥有源的古圣多数还是作为威慑力量而存在。
而这次姜城重新出山的消息，她们当然也听说了。
只是碍于魂祖的关系，为了避免影响封天宫的人心，也不好直接脱离而已。
在听到冥祖召集大家的来意之后，无论蓝荑还是白萝真，全都感到一阵啼笑皆非。
“怎么笼络姜城？”
蓝荑都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了。
姐用得着笼络他么？
从下界就是最亲密的自己人了，有话直接说即可，犯得着那么虚伪客套？
事实上，这次也是魂祖失策了。
他自以为和城哥交情深厚，不比蓝荑等人差，凭自己那张老脸，姜城肯定会二话不说就帮忙。
哪知道城哥偏就没给他这面子。
而冥祖和上玄古圣等人都是第二纪元的，对蓝荑压根不熟悉，也不知道她和姜城的关系有多亲密。
要不然这次把蓝荑派过去当说客，只需要一句话就行了。
这时，殿内其他古圣都已经在议论纷纷了。
“不知要笼络姜城做什么？”
“对啊，他不是我们的敌人吗？”
“难道还有希望拉拢他和无敌盟？”
冥祖自然不会把天封石的权限争夺那种高端机密透露出去，于是含含湖湖道：“我们和姜城不算完全敌对，偶尔也可以合作，这次想请他帮个小忙。”
“原来是这样啊。”
众人‘恍然大悟’之余，又松了口气。
他们这段时间最担心的就是城哥打过来呢。
“要笼络他还不简单么，直接砸宝物就是了。”
“你在想什么呢，那可是姜城，以他的实力，区区宝物能打动？”
“普通宝物不行，那就用更贵重的宝物……”
“依我看，不如用美色。”
“就连你我都早已超脱此道了，到了姜城那个境界，你觉得还会被区区皮相所迷吗？”
“姜城肯定是想要称霸元仙界，他没准会想要我们封天宫都归附于他。”
“那是不可能的……”
听到他们越说越离谱，蓝荑实在听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你们真想讨好他还不简单，在门口布置个隆重的欢迎仪式就是了。”
她从下界就跟着城哥，哪能不知道他的心肝脾肺肾。
类似的骚包场面，都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这种看起来最简单也最粗浅的方式，对他反而最好用。
然而很可惜，在场其他人并不理解。
“哼！”
鬼族第一高手魑魔阴测测冷哼了一声，满是不屑道：“蓝族长可真是异想天开啊，你当这是在过家家么？”
不远处的缠云宗太上长老筑弘古圣也阴阳怪气地嘲讽了起来。
“他们巫族以前常年都缩在一隅，久不与外界接触，也只有这点眼界了。”
那边许多古圣都哄笑了起来。
“哈哈，真是笑死人。”
“你们以为姜城是谁？跟你们一样没见过世面吗？”
“我看你这是想要羞辱他吧？”
第二千五百八十三章 欢迎仪式
对于这帮人的反驳和嘲讽，蓝荑倒是没动怒。
毕竟她也知道对方的态度为何会这么不友好。
一如当年泉眼麾下的虚帝、虚王之位存在着竞争一样，封天宫内部同样有着地位和派系之争。
魂祖、冥祖、上玄这五位当年就不是什么好朋友，只是因为共同利益才暂时组合到了一起。
占据了半个元仙界之后，五人也渐渐形成了自己的亲近势力。
巫族和魂祖关系较好，自然是他那一派的。
而魑魔所在的鬼族，筑弘古圣所在的缠云宗则分别站冥祖和上玄古圣身后。
所以平时关系谈不上有多好。
面对无上道极时，倒是能联手协作。
但要是将来真的把无上道极灭掉，封天宫执掌了天道，怕是他们这几个派系自己就会斗起来。
至于玄族，因为秋雨璇从头到尾就没出现过，他们这些年在封天宫基本属于寄居状态。
既没有脱离，也没有听过号令。
由于玄族整体实力太强，几位首领都要仰仗着，哪怕仅仅只是为了不将他们推向对面，也只能听之任之。
“呵，你们不信就算了，多说无益。”
蓝荑也懒得和他们争，她刚才只是忍不住脱口而出罢了。
冥祖和上玄倒不至于像其他人一样嘲讽她，毕竟自认为咖位不同。
不过两人还是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欢迎仪式还是别用了吧。”
“是啊，对姜城这种身份的至高强者来说，这种世俗界的粗浅把戏太过掉价，很可能会激怒他。”
他们三言两语就把这个正确方案给否了。
最终，他们决定派几个绝世美女给姜城送宝物。
没多久，城哥就和魂祖一起抵达了封天宫。
望着那气象恢弘的宫门，感受着庄严肃穆的气氛，城哥陷入了沉默。
魂祖还以为他是在感慨封天宫的气势呢。
“哈哈，让您见笑了，外面没什么好看的，里面请。”
“大家翘首以盼，一定都在里面等着了。”
姜城这才重新露出了一丝微笑。
看来对方隆重的欢迎仪式应该是在里面。
但等他进去之后，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除了魂祖和上玄这几位主动迎出来之外，其他数百位古圣都在殿内正襟危坐，搞得就像是几百座凋塑一样。
严肃倒是挺严肃，正式倒也很正式，但不是城哥想要的场面。
“哈哈哈，欢迎姜掌门！”
“多年不见，姜掌门的实力又上一层楼，恭喜恭喜啊！”
“这些年我们一直都在想念着您呢，可算盼到了。”
“出山之后，怎么不早点来做客呢？”
为了套近乎，冥祖和上玄几人满面堆笑，热情洋溢。
不过城哥完全不买账。
他撇了撇嘴，澹澹道：“你们封天宫，看样子并不太重视这次的事件嘛。”
“看来我这次来不来，都无关紧要。”
上玄等人的心头咯噔一响，感到有点不妙。
这家伙的态度好像是很不爽啊。
“这……姜掌门何出此言？”
“您的到来，让我们封天宫蓬荜生辉啊，岂有不重视之礼？”
“对啊，为了迎接您，我们还特意将所有高手都召集了过来。”
“是嘛？”
姜城虽然感受到了里面许多古圣级别的强大气息，但仍然兴致缺缺。
“既然重视，那怎么欢迎仪式都没有？”
“啊？”
冥祖懵逼了。
上玄古圣傻眼了。
除了暗暗偷笑的蓝荑之外，殿内等候着的其他数百位古圣也都陷入了呆滞的状态中。
不是吧？
原来欢迎仪式这么重要？
他们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至高强者和其他仙人不同。
人家大道至简，返璞归真，所以又开始追求烟火气了？
外面的魂祖都忍不住抱怨了。
“你们搞什么？”
“连个欢迎仪式都没有，这样怠慢，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
“姜掌门可是来帮我们的，瞧瞧你们这办的什么事，简直一塌湖涂！”
冥祖和上玄等人知道他这是故意说给姜城听的，但心里还是郁闷得一批。
早知道欢迎仪式有用，之前就该听蓝荑的啊！
区区仪式算什么？
哪怕再隆重，也不费什么力气，何乐不为呢？
“是是是，我们这就安排！”
“还请姜掌门宽恕我们没见过世面……”
说完，他们连忙借用天道之力，搞出了鼓乐齐鸣、仙音鸟鸟、天地色变、霞光万道的隆重场面。
不过很遗憾，这仪式弄得太晚了点，姜掌门不是很认可。
“行了行了，哥本来就不看重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进去谈正事吧。”
说完，他大步走进了殿内。
五位大老连忙追上去，一路簇拥着进了大殿。
紧接着，冥祖安排的八位绝色佳丽款款登场。
仙人本就能够随意调整容貌，不过这八位明显是纯天然的国色天香，每一位都是气质超凡，举手投足间带着脱俗的韵味，一颦一笑都含着别致的风情。
每一位的手中，都捧着流光溢彩的宝盒。
里面盛放着的，不用说也是顶尖的奇珍异宝。
城哥的眼睛微微亮了亮。
看来这帮人总算是开窍了，知道怎么投自己所好。
“这是？”
“哈哈哈，让姜掌门见笑了，这只是咱们的一点小心意而已。”
城哥哈哈一笑，“这样不太好吧，无功不受禄啊。”
见他露出笑容，冥祖和上玄等人松了口气。
看来总算用对了方法。
“哪里哪里，姜掌门能来这里，就已经是给足了我们面子。”
“对啊，这礼物您一定得收，要不然就是看不起我们了！”
“还有这八位仙子，更是仰慕您已久，希望聆听您的教诲呢！”
城哥内心默默吐槽，你们简直是丢了仙人的脸啊，居然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哈哈哈，过了过了，我能有什么教诲……”
他正要上前，忽然就感受到了一道冰凉的视线。
定睛一看，竟是蓝荑。
这才想起这妹子也加入了封天宫。
他连忙推开旁边眉开眼笑的上玄和冥祖，毅然决然地穿过八位美女的迷魂阵，径直来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握住了她的双手。
“这些年还好么？”
第二千五百八十四章 早说你们是道侣啊
“好什么好？”
蓝荑白了他一眼，非但没给什么好脸色，反而狠狠甩开了他的手。
“你还有脸来见我呢！”
她也是有理由愤怒的。
仙山之战结束后，姜城回到东竹岛就是直奔飞仙门和纪灵涵等人重聚，并未主动去巫族见她。
后面城哥因为不想天天被外面那些登门拜访的仙人烦扰，带着飞仙门一起隐藏了起来，这件事没通知其他人，导致她也找不到位置。
这些年每每想起，那都是憋着火的。
只是，现场其他人不明白，更不清楚她和城哥之间的渊源。
看到城哥主动朝她走过去打招呼，他们已经惊愕无比了。
原来蓝荑竟然和姜城认识？
甚至还挺熟悉的样子？
无论魑魔还是筑弘，都感到了一丝不妙。
这女人竟然有这么一层强大的关系，她怎么不早说？
早知道她和姜城熟悉，给十个胆子也不会冒犯啊，更遑论冷嘲热讽，暗中争斗。
而看到蓝荑甩开姜城的手，指责他，冥祖和上玄更是惊得跳了起来。
疯了吗？
姜城主动给你面子，你不感恩戴德荣幸备至，竟然还敢炸毛？
谁给你的胆子？
但让他们下巴惊掉一地的还在后面。
被甩开双手的姜掌门并未如他们想象中那般发怒翻脸，反而露出了苦笑。
这哥没有重新去握蓝荑的手，只是直接抱了上去。
也不顾尹人的抗拒，就强行道起了歉。
“别气别气，是我不对，我当时也是昏了头嘛。”
“你看我这次飞奔着赶来封天宫，不就是听说你加入了这里么，所以才特意来找你呀！”
蓝妹子总算是不再推开他，显然这句话的效果很不错。
“真的？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那还用说？”
城哥面不改色，斩钉截铁道：“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
这哥仿佛不知道肉麻为何物。
“哼，油嘴滑舌，我信你才怪！”
蓝荑嘴上说着不信，双手却是主动搂了上去，浑然不顾现场还有几百个围观的古圣级群众。
魂祖内心疯狂吐槽。
你是为这个女人而来的吗，为什么来之前都没听你提到她的名字？
而在场其他古圣则是目瞪口呆，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
这俩人亲密得过分了点吧？
莫非是道侣？
他们倒是知道以前巫族和飞仙门是盟友，但做梦也没想到双方首脑是这种关系。
魑魔和筑弘等人全都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而魂祖和上玄这几位首领，则是默默将蓝荑的地位提了好几级。
光是姜城道侣这个身份，就足以和他们平起平坐，无人敢惹了啊。
于是同时，他们又暗暗埋怨了起来。
早说你有这张牌，我们还急个屁，直接找你去和他说，请他帮忙不就完了么？
何必还绕那么一大圈，还又是开会商量，又是美女送礼的？
这时，白萝真和明曈、妣长等人也笑呵呵地聚拢了过来。
“姜贤者，你回来真是太好了。”
“姜先知，这些年您去哪了？”
“姜兄弟，好久不见啊！”
一声声熟悉的称呼，让城哥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岁月。
“好好好，大家都没事就最好……”
眼见他们这些族群也和姜城那么熟，无论鬼族、缠云宗还是其他族群，全都小心翼翼地缩了缩脑袋。
感情这帮人全是姜城的自己人啊？
之前还一直憋着劲针对他们，那不是在鬼门关蹦迪么？
想到这里，魑魔和筑弘等人越发不安心。
为了避免将来死得不明不白，他们觉得自己还是要主动一点。
众人朝着蓝荑、妣长、明曈等人乖乖认怂。
“以前都是我们冒犯了，还望蓝族长见谅啊！”
“将来巫族和荒族所至之处，我们一定礼让三分，奉为上宾。”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算是赔礼，还望蓝族长笑纳……”
“希望将来咱们两族可以多亲近亲近嘛！”
蓝荑也没扭捏作态，很干脆地收了赔礼，至于将来是否要和这帮人亲近，那就是后话了。
众人一阵寒暄之后，这才重新回到正题。
“无棱在天封石的什么位置？”
虽然还不确定是否要对无棱出手，但总归要先找到此人。
“这个……”
冥祖和上玄等人全都露出了难色。
“我们还真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
“难不成他还还躲在了隐秘的角落？”
姜城颇为无语地望着他们。
“可天封石好歹也算是你们的老巢了，还有什么地方能瞒得过你们？”
冥祖等人互望了一眼，随后叹了一声。
“我们原本也觉得自己对天封石了如指掌，后来才发现，其实我们看到的只是它最外层的一点表象而已。”
“什么意思？”
“天封石应该是有两层，只不过下面一层的世界，只有更高的权限才能触及到。”
上玄古圣解释道：“我们的权限不够，而无棱明显是获得了更高一级的权限，所以他进入了那里。”
“这样么？”
姜城思索了几秒就做出了决定。
“那就由我直接下去看看好了。”
“好！”
冥祖等人喜色浮动。
“姜掌门真是雷厉风行，干脆至极！”
“请请请！”
说完，他们带着城哥来到后殿。
来到这里，姜城已经感受到了天封石的位置。但他还是等着这五人施法完毕，前往天封石的通道出现，这才踏了进去。
一进入里面，他差点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呈现在他眼前的，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类似于元仙界的内部位面，而是一片虚无。
是的，什么都没有。
无论前后左右，还是头顶上方和脚下，他没看到任何的景物，哪怕一粒尘埃。
更别提仙元之气和三千本源了，在这里面不存在任何物质，也没有时空的概念。
极目望去，无边无涯。
姜城去过那么多的地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
哪怕离开元仙界，好歹也还有混沌乱流不是？
不过他并没有多么惊慌。
既然这个世界没有仙力和本源，那自己让它有不就行了么？
他催动体内的第二圣力，将之化为仙元之力和三千规则之力。
第二千五百八十五章 打破虚无
当这些力量艰难冲破浊之体的封锁，来到外界之后，姜城的身周立刻变得鲜活起来。
以他为中心，四周呈现出了一个欣欣向荣的多彩世界。
尽管因为第二圣力不多，这个世界仅仅只是方圆一隅，但他终归是重新找回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感。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忽然凭空出现在他的脑海。
“想不到，你竟然拥有全部的三千规则。”
姜城很快判断出了这声音的主人。
“无棱？”
“你这藏头露尾的搞什么呢？还真是憋了个大阴谋啊？”
他也不遮掩，直接开门见山询问对方：“你就是至么？”
无棱轻笑了一声。
“难得，你竟然猜到了我的根底。”
“不过很遗憾，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除非你的仙力能强大到填满整个天封石，否则你连见我都办不到，更别提阻止我。”
城哥很想吐槽：老兄，我都不知道你要干什么，阻止你什么？
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
不过无棱这番话也提醒了他。
看来天封石已经完全变成了对方掌控，所以在这里能够随心所欲。
这一片虚无，就是对方刻意营造出来的牢笼。
除非能打破，否则到不了无棱的面前。
而想要打破，除非自己的实力压倒天封石所有的力量。
那似乎是不可能办得到的事情。
如今的天封石在无棱的操作下，借着天道的联系，又能沟通到外面元仙界的世界本源。
那是何等的伟力？
单凭姜城一个人，实在是力有不逮。
他缓缓收回了所有的力量，略微思索了一番，脑袋里一道灵光闪过。
世界本源是清气体系的。
自己想要靠着仙力和本源这些同为清气体系的力量压倒它确实不显示，既然如此，那就反其道而行好了。
清气不行，就用浊气。
他的浊气并不多，同样也不可能压倒整个天封石。
但浊气的出现，势必会让原本浑然一体的清气出现波动，最终导致牢笼出现破绽。
想到这里，他催动浊之力，随手一剑挥了出去。
伴随着这一剑，原本空无一物的四周就像是荡漾的水波，许多光怪陆离的景象一闪而过。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现在身处镜中。
只要撕破一个口子，就能看到外面的真相。
“果然有效！”
这一次，城哥直接催动了十三重剑道。
浊之力浩浩荡荡向着前方杀了出去。
一开始，剑道世界的延伸就像是场诡异的默剧，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
但随着它的彻底爆发，姜城意想中的破绽终于出现。
轰！
震耳欲聋的声响传来之前，他终于再次感受到了世界本源的气息。
无尽的光芒和黑夜交织闪烁，流转不休。
当剑道熄灭时，姜城的脚下立足之处变成了一个偌大的圆盘。
圆盘呈现出暗澹的银灰色，显得颇为厚重。
表面密布着繁复的纹路，城哥一时间也看不出它的含义。
而他的注意力也很快就被圆盘四周连接着的上万条奇特通道吸引。
每一条路从表面看，都好像和其他的路别无二致。
但它们最终通往何处，无人知晓。
无棱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浓浓的惊讶。
“想不到，你的浊之力还有这种效果。”
“本以为能将你困在那里，直到永恒。”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
姜城原本对这家伙没什么敌意的，这次过来的也只是调查情况，但对方似乎已经先一步将他当成了敌人。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很干脆地拔出了骨剑。
“还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吧。”
对他来说，战斗反而是最简单的事情，当前的苦难是无法锁定对方的位置。
而无棱也没有冲动地跑出来和他决战。
“这里有10800条路，只有一条通向终点，我在那里等你。”
“你要是能找得到，大可以慢慢找。”
“不过我想，在你找到之前，我已经完成一切了。”
姜城被这家伙整得哭笑不得。
“老兄，都到了这一步，能不能痛快点打一场？”
他这个提议，并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而城哥也看出了无棱的意图。
此人应该正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想被自己打断，所以才用这上万条路来拖延时间。
“这上万条路，不用说又是上万个不同的试炼关卡了。”
对于试炼，姜城早已见怪不怪。
只不过无棱既然这么有自信，那么里面的关卡很可能不是光靠战斗力就能杀穿的。
“这得猴年马月才能试完一万多条路？”
再次思索了片刻，他决定先离开这里，回到外面的封天宫。
外面的冥祖和魂祖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结果呢，不过他们也知道无棱很不好对付，这肯定要等待漫长的时间。
骤然看到姜城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五人不由得又惊又喜。
“这么快？”
“已经成功了吗？”
“无棱是不是已经被你挫骨扬灰了？”
“那还用说，姜掌门出手就没失手过！”
姜城摆了摆手。
“我还没和他开打呢。”
随后他将里面的情况粗略说了一下。
“现在的问题是上万条路，我一个人慢慢试，猴年马月都试不出来。”
“此人拖延时间，明显是在憋大招。”
“我倒是不介意他的大招，就怕到时候可能有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比如圣皇可能会彻底消失。”
“所以必须尽快找出他。”
上玄古圣立即会意。
“一个人寻找效率太低，但要是上万人就不一样了。”
“您是打算让我们派人进去，分头寻找？”
姜城点了点头。
“每个进去的人都留个标记，无论是分魂，还是真灵、意念又或者别的什么，总之找到目标之后，能通知我即可。”
虚和冥祖等人互望了一眼，非常干脆地应了下来。
“没问题！”
“这只是小事一桩。”
“我们立即去办！”
封天宫麾下的宗门和族群数之不清，仙人何止亿万。
对他们来说，派一万多人进场确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考虑到可能有比较难的拦路关卡，万一进去就挂掉，他们还特意挑了一下人选。
第二千五百八十六章 战斗位面
封天宫最终选了上万名各派各族的圣尊。
这些圣尊并非速成版，全都是根基深厚、道心稳固，具备着修炼出源的机会。
当然，也只是一丝机会而已。
圣尊能感悟出源，然后正常突破到古圣的，往往都是千里挑一。
除了上万名圣尊，封天宫还有三百多位古圣也踊跃加入了这场盛会。
其中自然包括城哥的那些熟人，比如蓝荑、明曈、白萝真、妣长。
10799人跟着姜城一起进入天封石，直接出现在了那个银灰色的圆盘上。
望着四周那10800条通道，众人啧啧称奇。
“这究竟是个什么去处？”
“应该不会危险吧？”
“不好说，不过为了帮姜掌门一把，咱们也是义不容辞嘛！”
“也许里面能有机缘也说不定呢？”
“大家放心。”
这次算是城哥难得找人来帮忙助阵，虽然起的作用也就是探路，但该有的表示还是要有。
“无论里面有多危险，但凡在里面陨落的，我姜某人都会在事了之后，想尽办法复活诸位！”
换作别人这么说，众人肯定不相信。
毕竟在座的，最弱都是圣尊了。
哪怕生之规则修炼得再出色，复活这个级别的生灵也很够呛，更何况这里还有不少古圣。
不过换成公认元仙界最强战力的姜掌门承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有了姜前辈这句话，我们就更放心了。”
“没说的，这次一定全力以赴！”
很快，众人就安排好了每个人要进的通道。
姜城和蓝荑做了个暂时的告别，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之后，也进了最后一条没被选择的通道。
一踏入其中，他就迅速感受到了血与火的气息，混杂着肃杀、狂暴、沉重和残酷种种味道。
极目望去，前方天际沉沉，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仿佛必须要宣泄出来，才能得到畅快一般。
没走出多远，视野里就出现了许多的人影。
城哥在进入这里之后，就把这当成了一个有着重重关卡的秘境，看到这些人影，理所当然的看作了拦路的怪物。
但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好像猜错了。
前方是两支世俗界的大军。
两边各有数万人，此时正在互相拼杀，并不是冲他来的。
但见战旗招展，战阵盘旋交错之间人仰马翻，鲜血和残肢在肆意飞溅。
漫天的尘灰，都仿佛要被染成火一样的色彩。
“什么情况？”
“这里面我都能感受到世界本源之力了，按理说应该是遍地仙人了吧，怎么还有世俗界的战斗？”
他在半空看了一会，渐渐失去了兴趣。
毕竟对他而言，这种战斗并无多大意义。
继续朝着前方飞行，越过数道山梁之后，又见到一座城郭。
映入眼帘的第一幕，就是三五个人在互相厮杀。
双方刀剑出鞘，打得好不热闹。
而附近并没有什么围观人群，因为整座城内所有的人，无论男女老少，也无论穿着和职业，全都在干仗。
有的是单挑，有的则是群殴。
而且姜城能很明显的看得出，这些人应该都是各自分散的，并不是两个或者几个大势力之间的争斗。
纯粹就只是个人自发的战斗罢了。
“不是吧？”
他停在半空，俯视着下方的城市，如同看着一锅煮沸的粥。
整座城郭随处可见被打烂的街道和坍塌的房屋，这些人就像是疯了一样。
“这些人是中了嗜血诅咒吗？”
“用不用这样？”
不过很快，他就被另一个细节给吸引到了。
这城郭内干仗的所有人都是有修为的，从聚元境到道宫境不等。
相比于先前那边两支世俗界的大军，实力有了天壤之别。
“这也太奇怪了吧？”
“只是隔了几座山而已，就像是隔了一个世界似的。”
“嗯？世界？”
他勐然想起了点什么，随后继续朝着前方飞行。
一路上，他看到了更多的人。
这些人不是在战斗，就是在战斗的路上。
仿佛除了战斗，他们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不用生活，不用修炼，只需要见人就砍。
他们的战斗也是五花八门，有的比较正式，还有擂台和角斗场。还有的并非纯粹的刀来剑去，而是采用了一些较为复杂的方式。
而他们的修为也在逐级攀升。
姜城很快就看到了真仙、仙帝、尊者、道圣……
随着不断深入，他渐渐看出了点眉目。
“难道这是个以战斗为一切的世界？”
为了印证这种猜测，他停了下来。
驻足云端，他遥望着远处四名圣主之间的混战。
这四位圣主都有圣界，不过他们的圣界除了强度略有差别之外，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全都是某种战斗类的道衍化而来。
而在激烈的交手中，姜城还是看出了一些异样。
虽然都是战斗圣界，但那四位圣主的风格各不相同。
有的极尽狂暴，有的偏向深沉。
毕竟同为战斗类型，每个人也有着不同的心境和理解。
姜城颇为耐心地等到了他们分出胜负。
当其中一人被击败之后，他的身形化作了漫天闪烁的光点。
这也让城哥越发确定另一个猜测——这并非真实位面。
更像是他之前参加流金之路时遇到过的模拟位面，这些人也并非真的生灵。
漫天的光点洒在了刚才获胜的那人身上。
随后获胜者浑身的气势飞速提升，很快就到了接近巅峰圣主的层次。
“还带这样的？”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修炼方式么？”
“击败对手，就能提升实力？”
姜城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很快就接受了这种奇葩的位面规则。
他朝着前方挥了挥手，浊之力轻松将那三名圣主斩杀。
三人化作漫天的光点，不过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朝着他这个‘胜利者’身上洒落。
而是在半空消散，化于无形。
“还以为在这种位面规则之下，我的实力也能得到点长进呢，结果什么好处都没有啊。”
城哥大失所望。
但还没等他飞向更前方，虚空中就绽放出了剧烈的光芒。
数之不清的光点在半空汇聚，继而凝结成了三个人形的轮廓。
当光芒散去，三名手持长剑的圣尊出现在他的眼前。
第二千五百八十七章 再遇战帝
没有任何的交流，也没任何迟疑，三人迅速朝他杀了过来。
这三人虽然只是被当前的位面模拟出来，连基本的灵智都没有，但论实力，其实远在外面那些速成版的圣尊之上。
因为他们的战斗之道似乎并非无源之水。
三人的战斗圣界以不同的形态绽放，三把剑也同时划出了十三重的剑道世界。
伴随着的还有超出三百重的源术。
这种配置，完全就不次于外面很多正常圣尊了。
很快，城哥就被淹没在源术和剑道世界的海洋中。
再然后，他的敌人就消失了。
因为他也挥出了自己的十三重剑道，浊之力一出，那三名圣尊哪里挡得住。
转眼间就被秒杀回了光点的形态，重新消散在虚空中。
至此，城哥也不明白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所以这条路究竟是什么考验？”
“一路继续向前杀过去么？”
当他冒出这个念头，并且准备继续朝前飞行时，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菱？”
“你怎么在这？”
但见眼前那容貌清丽的女子，不是失踪已久的战帝又是谁？
不过后知后觉的城哥至今还不知道她这真实身份。
似乎是听到他这句话，才确定他真的是姜城，对面的菱悄然收起了手中的剑。
“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你吧？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城哥飞到她的面前，很顺手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姜大哥肩负着元仙界的苍生，来这里当然是为了做大事。”
“倒是你，这些年跑哪去了？”
“莫名其妙进入天封石，你怎么进来的？”
菱出现在这里，自然是经历了许多的波折。
事实上，她来到这里的时间要比姜城想象的早得多。
不过对于其中细节，她此时却并无透露的意思。
只是含湖其辞。
“意外被卷进来的。”
随后不等姜城开口，便反问道：“天封石是什么？”
“你连天封石都不知道，就那么进来了？”
“我一定要知道吗？”
看着她那‘叛逆’的眼神，城哥挑起了大拇指。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对了，你既然来得比我早，那你对这个位面应该有所了解了吧？”
菱嘴角微微一翘。
“当然。”
姜城眼内浮起了一丝欣慰之色。
“看来你偶尔还是有点用的嘛，还不快给姜大哥科普一下。”
菱满是揶揄地白了他一眼，有点气恼这个家伙每次都在自己面前充大哥的做派。
老娘晋入古圣比你还早八百亿年好吗？
“你不是很厉害么，还用问我啊？”
城哥狠狠瞪了她一眼，不悦道：“现在可不是使小性子的时候。”
“姜大哥虽然无所不能，但作为队伍核心主力，没空去做打探线索这种小事，浪费时间明白吗？”
“你作为被带飞的队员，要乖乖配合明白吗？”
菱都差点被他给气笑了。
你又要带飞我？
真是每次见面都被这家伙看扁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默默下定决心，决定不装了。
“你来到这里，应该发现处处都在战斗了吧？”
姜城连连点头，“对，这个位面似乎是盛行战斗规则，仿佛天道规则就是战斗类型的。”
“是不是很好奇？”
“当然好奇。”
菱的嘴角划出一抹意味深长地轻笑，“原因很简单，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我所修炼的战之道。”
她这已经算是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毕竟元仙界知道听说过战帝的人，应该都知道她修炼的是战斗之道。
也就差明着说我就是战帝了。
城哥果然震惊无比。
“你修炼的就是战之道？”
“对呀。”
菱的笑容更加明媚了，她很欣赏姜城此刻的表情。
现在知道当年一直当成需要保护的对象是何等人物了吧？
“这世界的规则，居然就是你修炼的道？”
“应该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吧？”
姜城的眉头紧锁了那么几秒，随后舒展了开来，似乎想到了什么。
“难道这个通道位面的特点，就是谁进来，就运转谁修炼的道？”
“那我现在也进来了，为什么不运转我的规则之道？”
“难道还有先来后到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重重一拍大腿。
“唉，失策了，早知道这条通道被人捷足先登，我就进其他通道了。”
菱的笑容悄然凝固。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仍然没察觉到自己的身份。
他的关注点完全在其他地方。
这让她气恼的同时，又涌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挫败感。
没办法，姜城先入为主太久了，压根就不会往那方面想。尤其元仙界修炼战之道的也不止一个人，在他看来很平常。
菱还没说什么呢，他倒是突然就变得恼火起来。
“既然这世界的运转规则是你的道，那意思这里面的一切都是受你操纵的了？”
菱并未否认，而是很干脆地承认了。
“没错。”
“好你个丫头片子，既然明知道哥进来了，竟敢不早早来迎接？”
姜城大为光火，“刚才那三个古圣，也是你弄出来的吧，你什么意思，要谋害大哥么？”
菱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我这不是很久没见到姜大哥，所以想看看你如今究竟有多强了嘛！”
换作别人，这个解释跟没解释一样，恐怕会更加恼怒。
但城哥的脑回路显然和常人不同。
他得意地挑了挑眉，“如何？看到哥砍瓜切菜一般的飒爽英姿，有什么感想？”
菱还能说什么，只能笑眯眯地拍起了手。
“厉害厉害，太厉害了。”
“哈哈哈，一般一般，只是哥一成功力不到。”
城哥随口道：“既然这里由你说了算，那就快点让我通关离开吧。”
在他看来，菱在这通道内的定位应该类似于天道了，基本就是无所不能，让自己通关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菱却露出了爱莫能助的表情。
“很遗憾，我办不到。”
“什么意思？”
“如果能离开，我早就自己离开了。”
姜城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竟然连你自己都出不去？”
第二千五百八十八章 通关方式
姜城感到很难理解。
“你可是这个世界的神啊，怎么可能会出不去？”
“谁说我是这个世界的神了？”
菱一脸没好气的表情，说道：“这里的规则确实是我的战之道，我也确实从中得到了大量的感悟。”
“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再进这种鬼地方！”
听着她气呼呼的吐槽，姜城这才明白了过来。
在这个世界，菱确实可以操纵那些光点，让他们化作一个个的凡人、武者、仙人乃至古圣。
光点可以理解为战斗值。
越多的光点组合，能构成越强大的‘位面生灵’。
因为战之道的驱使，这些生灵在诞生成型之后，就会四处寻找一切战斗的机会。
打赢了就能获得对方一部分战斗值，变相提升自己的实力。
一直到古圣封顶。
古圣级别的生灵不会再互相争斗。
而他们若是被杀之后，光点会回归世界本源，不再继续进阶。
“想要离开这条通道，就必须让所有的光点都变回世界本源。”
姜城恍然大悟：“所以就是要让他们升到顶，然后再消灭他们？”
“对。”
“那不是很简单么？直接开战就行了啊。”
菱很想吐槽，你说得倒是简单哦。
不过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反而故意附和了一句。
“对啊，挺简单的。”
“这里以我的战之道为位面规则，最后封顶时，也是以我的实力为极限。”
“虽然那些生灵没有灵智，也没有自己的道源，但它们复制了我的战之道，背后又有世界本源支持，战斗力并不逊于我。”
“而这样的生灵，如今这条通道一共有……”
她故意顿了顿，这才玩味地笑了笑。
“十尊。”
说出这两个字之后，她就等着欣赏姜城精彩的表情了。
作为战帝，她的实力在古圣之中绝对是最顶尖的那一批。
这里有十个实力和她一样强大的‘敌人’，任何人碰到这个阵容都只能绝望了吧？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城哥听完之后眉头都没皱一下。
就像是听到了‘今天天气不错’这种无比平常的话语一样。
“那你杀掉了几个呢？”
“一个。”菱闷闷道。
“才一个？不会吧……”
姜城正打算吐槽，转念间一想，这种事对自己简单，对别人可不一样，还是要鼓励表扬一下。
“不过你表现也不错了，能干掉一个自己的复制品，也算是证明了自己作为本体的尊严。”
菱差点被他气吐血。
这家伙要是不会鼓励人可以不鼓励，这听着比嘲讽还不爽。
“并非我不懂得分散击破，而是他们感知到我的波动之后，会被吸引过来，然后主动朝我发起进攻。”
“而且我得到新的感悟，实力提升之后，它们也会跟着变强。”
“这种情况下，我想逐个击破，难如登天。”
姜城一想倒也是。
平时不能被盯上，战斗还得速胜，时间稍微拖久一点，就会引来其他的古圣的围攻。
“对你来说，这确实是有点难度啊。”
他颇为赞许地鼓了鼓掌。
“不容易不容易。”
菱恨不得咬死他，这家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
“对了，你不是说要带飞我么？”
“既然你那么厉害，那就把剩下的九个全都交给你好了。”
似乎是预料到姜城会找理由来搪塞拒绝，她还故意提前挤兑了起来。
“看你那么轻松的样子，应该不费吹灰之力的吧？”
城哥听到她这话，就知道这妹子应该与外界隔绝很久了，压根都不知道自己这些年的战绩。
否则应该不会觉得九个古圣就能难得倒自己。
“带飞你当然没问题，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菱寻思着，以这家伙的恶趣味，不会又是要自己捏着鼻子夸他几分钟吧？
姜城看了一眼远处城郭里的争斗。
“你不是能操纵其他的光点么？”
“把那些古圣之下的生灵全都提前组合进化掉吧，全都变成古圣，这样我一波推了比较省事点。”
“你说什么？”
菱都被他给逗笑了。
这家伙到底有多自信？
不对，这家伙是把自己看扁了啊，觉得自己的复制品很弱。
“你确定要那么做？”
她在这条通道那么多年，一直都在尽量避免光点组合出更多的古圣。
因为那会压缩她的安全空间，让她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
结果现在姜城居然要反其道而行之。
一旦失败，后果就无法挽回了。
这让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当然，姜大哥都成功带过你那么多次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口碑么？”
菱还能说什么？
她只能照着‘姜大哥’的指示行动。
下一刻，整个通道内部的战斗突然就变得激烈了百倍不止。
几乎每一秒都有成千上万的‘生灵’死在战斗中。
而实力变强的获胜者，也会被瞬间传送到更高级的区域，继续加入新一轮的战斗。
整个过程看起来就像是养蛊一样，只是看起来如同快放一样。
短短一分钟之后，第一个新的古圣就诞生了。
而在诞生之后，它就停止了战斗，开始四处搜寻起来。
搜寻的目标，自然是菱。
“它刚刚获得古圣级的实力，还没有完全融会贯通。”
“如果你有瞬间爆发的绝招，趁着现在去袭击他，应该是最佳时机。”
对于她这温馨提示，城哥表示并不需要。
他依然双手负后，忙着摆pose。
“既然它没融会贯通，那就给它适应的时间嘛。”
“作为一个有格局的仙人，哥怎么能趁人之危呢？”
“你……”
菱直接语塞了。
她现在只想暴揍这不着调的家伙一顿，再问问他这与生俱来的装逼气息是谁给的。
但考虑到眼下局面很不妙，只能放弃这个诱人的念头。
很快，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越来越多的古圣级生灵被融合了出来。
他们如同狩猎者一样四处游弋，寻找着菱的踪迹，想要与她战斗。
菱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但看向身边的姜城，却仍是一脸平静。
第二千五百八十九章 意外收获
当所有光点全都组合成古圣之后，这条通道内的古圣数量也从之前的九个升到了二十个。
这二十个古圣到处游荡，寻找着最终的战斗目标。
菱的活动空间已经被极尽压缩。
随便碰上一个，然后爆发战斗，都会很快引来一大串。
到了这一步，她也基本放弃治疗了。
收了神通之后，就直愣愣地看着姜城。
“轮到你上场了。”
城哥却是摇了摇手指。
“不不不，你的事情还没做完。”
菱冷笑了一声：“怎么？现在知道退缩了？说好的带飞呢？”
姜城澹澹道：“你误会了，我是要让你放出一缕气息，将那二十个古圣全都吸引到一起。”
菱已经彻底无语了。
她原本还以为姜城要各个击破，比如有什么短暂爆发的绝招，杀死一个立即转移。
连续来个二十次虽然很不现实，但至少存在着理论上的成功可能。
结果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要打群战，一挑二十。
“呵，你还真是个干大事的人呢。”
她的脾气也上来了。
“行啊，那我倒要拭目以待了。”
她立刻放出了一丝属于自己的分魂。
当附近第一个古圣被那分魂吸引过来之后，她立刻切断了与那缕分魂的联系，以免对方循着痕迹追踪到自己的本体。
紧接着，其他分部在各处的古圣也感受到了那缕分魂，迅速汇聚了过去。
古圣的实力何等强大，尤其这还是菱的复制品。
转眼间，二十个古圣就聚集到了同一个地方。
“现在你可以出战了吧……”
菱正要揶揄姜城两句呢，忽然就发现身边已经没人了。
城哥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战场。
没有丝毫的由于，他拔出骨剑，朝着这群古圣就是一套十三重剑道的覆盖攻击。
二十个古圣在感受到攻击来临后，同时催动了战斗圣界。
并且以同样的十三重剑道还击。
与此同时，他们的源术也同时加持在剑道之上。
不过这都没被姜城放在眼里。
对于他来说，这已经算是很高的重视规格了。
毕竟自己都用了兵器不是？
一招下去，应该就能团灭那二十个古圣，轻松解决战斗了。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无往不利的浊之力这次并没有展现出神挡杀神的效果。
他的浊之力势如破竹地打穿了第一名古圣的圣界，破开了对方的剑道世界，紧接着摧毁了对方的仙力屏障。
但到这一步，也就停了下来。
就像是到了强弩之末，威力降低了太多。
虽然重创到了那名古圣，但距离斩杀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更别提团灭另外十九人了。
“竟然会这样？”
姜城大感意外。
要知道，他用十三重剑道斩杀降神者时，都能一击毙命的。
之所以会出现这个结果，是因为对面那名古圣的圣界太强了点，无论强度、稳定程度还是底蕴，全都远超他以前遇到过的其他古圣。
“他复制的是菱的实力，难道那丫头比降神者还强？”
他一直都把菱当成当年天宫的帝二代。
现在一看，这这个‘帝二代’要比拥有天道至宝的魂帝、血帝等人厉害得多啊！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当他产生这个念头时，另外十九名古圣的攻击已经打到了他的身上。
如果换成其他人，现在已经死了。
不过好在城哥拥有浊之体，这种清气体系的攻击打在身上很难破防，他硬生生扛了下来。
随后，这哥改变打法。
直接抽调第二圣力，将之转化成了灵意，朝着这些古圣来了一套灵意冲击。
远超天阶十五重的灵意分成二十份之后，仍然没能将对方一击团灭。
那二十名古圣的意识海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但他们的道和意识也都超出了寻常古圣一大截。
不过好在城哥这灵意攻击也重创了他们，让他们的圣界再也无法维系。
接下来他干脆又来了一套浊之力的十三重剑道攻击。
这才终于趁机将这二十名古圣一波全灭。
这些古圣战死之后，尽数化作漫天光点，随后消失在了虚空中。
下一刻，他们所在的这条通道发出了隆隆轰响之声。
天摇地动，仿佛末日来临。
姜城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就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通道。
此时，他的立足之处不再是之前的银灰色圆盘，而是变成了一个金色的方块。
而与他一起站在这方块上的还有菱。
此时的战帝，已经彻底掩盖不住自己脸上的震撼了。
“别告诉我，你刚刚真的把那二十个古圣全都灭掉了。”
她并没有看到战斗的过程。
倒不是实力不济，而是担心神念和意识感知，会将那些古圣全都吸引到自己身旁。
当时她只是站在原地，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时而觉得姜城自寻死路，这次肯定是要翻车了。
时而又会抱着美好的期待，万一呢？
万一他真的憋了大招，能创造奇迹呢？
但就算在这种念头驱使下，她幻想出的画面也是一场激烈的苦战。
结果就那么几秒，困住她无数年的通道就那样被打通了。
这未免太离奇了点。
素来爱好装逼的城哥，这次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因为刚刚通关之后，他发现自己好像多了点东西。
意识沉入体内的黑洞漩涡之中，他的心念稍稍一动，眼前就出现了一颗暗红色的剔透宝珠。
姜城都不用感知，立刻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因为那珠子散发出来的战斗气息无比纯粹，与之前他在通道里感受到的战斗之道如出一辙。
“原来通关了还有奖励啊！”
“我这算是得到了战斗之道？”
“可是我已经有了规则之道啊，一个人能拥有两种道的吗？”
他挥了挥手，将那颗珠子扔进了黑洞内部的小世界里。
紧接着，他听到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叮！宿主获得天道技能——战斗之道。”
“哈？”
姜城立刻点开系统面板，发现还真多了个技能。
只要切换，他随时能将规则之道切换成战斗之道。
“不错不错，关键时刻也能出其不意。”
第二千五百九十章 无棱的算计
没有白白出力，姜城心情大好。
这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菱的身上。
“不然呢？不灭掉那二十个古圣，咱们怎么通关来到这里？”
“可是这也太快了吧？”
“都没能秒杀也算快吗？”
望着他那一副‘我对这次战绩并不是很满意’的表情，菱已经无暇吐槽，她内心涌起了强烈的挫败感。
以前城哥在她面前装逼那么多次，但她终归还抱着战斗力我也不一定弱于他的念头，以此来安慰自己的自信心。
然而这次姜城击败的‘怪物’是她的复制品，每一个的实力都不比她本人弱多少。
实在是找不到借口给自己挽尊了。
姜城倒是不知道她这心路历程。
他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四周。
“这到底是哪里？”
他看了看脚下的金色方块，前方还有成千上万的其他方块。
而那些方块还全都是银灰色。
漫长的方块如同一条路，直直的通向远方。
姜城正要往前踏出去，却又收回了自己的脚步。
因为他数了一下，发现那些灰色方块正好是10799块。
“难道是对应着其他的通道？”
“我这一步踏出，不会又闯进其他的通道吧？”
想到这里，他朝着远处吆喝了一声。
“无棱！你还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啊，早点出来让哥灭掉你不行么？”
被他这么一召唤，无棱本人虽然仍旧不敢出现，但声音却是如期而至。
“姜城，恭喜你轻松闯过……第一关。”
“你说啥？”
城哥差点被他气死。
“你的意思不会是真要把后面10799条通道也全都闯一遍吧？”
“答对了。”
无棱的声音带着点得逞的笑意。
“没得到天封石认可的人，想要到达我所在的这一层，就必须通过万道试炼。”
姜城想起了进入通道之前，此人说过的话。
“那你之前还跟我说什么只有一条路是正确的？”
提到这个，无棱更加得意了。
“我不那么说，你又怎么会去外面找10799个帮手呢？”
城哥一开始还不解，但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此人的算计。
如果自己没出去找那10799个帮手，那当自己进入通道时，通道位面的运转的将会是自己的规则之道。
那时候，自己将会是通道内的神。
虽然想要闯过规则之道的关卡，肯定也会很难，但自己面对熟练掌握的规则，一身爆表的战斗力，再加上系统保驾护航，通关应该是十拿九稳。
10800条通道，也就是重复一万多次同样的操作。
效率高一点的话，用不了三天就能全部搞定。
但现在那10799人已经全都进了不同的通道，所以那些通道位面内运转的，是那些人的道。
也就是说，每一关都变得不同了。
通关的条件，也会变得五花八门，无比复杂。
以菱碰到的战斗之道的难度来看，那10799人凭着他们自己的能力，基本是不可能过关的。
而姜城进去帮忙，也不能保证全部通关。
毕竟那10799人的道几乎是包罗万象，而他几乎全都没有涉猎过。
这难度提升了何止万倍？
无棱就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拖延他的时间。
从这个角度来看，此人这次结结实实摆了姜城一道。
“唉！”
城哥倒是没生气，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玩心计的，真是一点都不嫌累啊。”
“过奖过奖，能得到姜兄一句夸赞，我荣幸之至。”
无棱笑吟吟地给了个美好的祝愿。
“接下来姜兄好好享受吧，我相信你能轻松通过万道试炼，希望咱们能早点见面。”
其实，姜城还真有个快速通关的办法。
那就是杀死其他关卡内的10799人。
人死了之后，那条通道的规则要么消失，要么变成姜城自己的道。
无论如何，都会简单无数倍。
被他亲手杀死的人无法复活也没关系，身边不是正好有个菱么？
由她亲手杀死，事后姜城再将10799人复活过来就行了，简直完美。
但思考了几秒钟之后，城哥放弃这个办法。
一则复活那么多的圣尊和古圣，需要消耗不少玄晶。
二则间接杀死蓝荑和白萝真等自己人，他实在办不到啊。
最后嘛，刚才帮着菱通过第一关，他得到了战斗之道的系统技能。
那后面10799关对他而言，已经变成一次次机缘了。
杀死那10799人，就没法得到他们的道，未免太浪费了点。
“开始吧。”
丢下这句话，他就带着菱一起跨出了第一步。
当两人的右脚踏上第二个银灰色方块后，眼前的空间骤然变幻，来到了一个全新的通道位面。
只不过，这个位面实在太小了点，仅有一人高，三尺方圆。
在这三尺空间之外，是一圈灰色的‘墙壁’。
看起来坚实而又厚重。
他和菱站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被迫脸贴着脸挤在一起，来了个最亲密的接触。
两人甚至能随时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
“这个……这位面还挺特殊的哈。”
菱倒没有这种姿势就面红耳赤，而是轻笑了一声。
“确实挺特殊的。”
说话的同时，她已经催动自己的仙力，朝四周的墙壁发起了攻击。
轰隆隆！
沉闷的轰鸣声不断回荡，连忙聚起浊之力，将这些声响隔绝在了自己的耳畔。
而在菱这么一通操作之后，四周的墙壁并无丝毫的变化。
不但没有被打出缺口，甚至就连颤抖晃动都没有。
于是，两人只能继续保持着紧贴的姿势。
“看来这种方式不行。”
菱并没有因为攻击失利就心态失衡，反而非常冷静地观察着四周。
“这个世界运转的道，可能是囚笼之道。”
“如果是遇到修炼这种道的敌人，我能用战斗之道去压制。”
“但在这里面，整个位面都运转着囚笼之道，除非我的力量能强过它背后的世界本源，又或者我也能施展囚笼之道。”
“否则……我们根本没有打破它的可能。”
每个人都只有一个道心，有些族群甚至都不修道，所以修炼了战斗之道的菱，当然是不会囚笼之道。
“现在看你的了。”
她眼波流转，流露出一丝揶揄的意味。
“号称能带飞我的姜大哥，不知道这次还行不行呢？”
第二千五百九十一章 哥是专业的
姜城眼帘微垂，俯视着想要看自己吃瘪的女人。
“不要对男人说不行。”
他也不会囚笼之道，甚至是第一次接触。
而他的力量也没有强大到能压制世界本源的地步。
不过他还有浊之力这个破解清气体系的好手段。
当浊之力覆盖到面前的墙壁上之后，一片肉眼可见的凹陷呈现在他的眼前。
紧接着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四周蔓延。
短短三秒之后，墙壁就被浊之力渗透出了一个米粒大小的孔洞。
就在姜城以为还要将这墙壁全部摧毁才能成功时，四周的墙壁突然化作了一粒粒光点，消散在虚空之中。
“这就过关了吗？”
姜城很快就发现想得太简单了。
因为他们的外面，出现了新的墙壁。
这一次的‘牢笼’变大了很多，足足有十丈方圆。
两人有了足够的活动空间，总算从贴着的姿势分开。
“本以为很难，一不小心用大了点力气，差点闪了老腰，哥有点业余了。”
菱知道这家伙是在装逼，但技不如人，也只能捏着鼻子配合。
“哇！姜大哥真是太厉害了，带妹高手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城哥心满意足，然后再接再厉，又用万金油一样的浊之力渗透开了第二层墙壁。
这次多用了两秒，因为墙壁的厚度不同了。
而第三层牢笼，已经扩大到了一里方圆。
用了六秒钟破开这层之后，第四层方圆千里的牢笼已经像是个笼中国度了。
“姜掌门！”
“您怎么来到这里了？”
一道又惊又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随后，一名木族的圣尊闪到了两人的面前。
在看到菱之后，此人也不禁愣了愣。
“咦，这位是？”
“这是我小妹。”
姜城随口介绍了一下，就直接进了正题。
“这个牢笼之道是你的道？”
“对！”
木族圣尊幻化出一张满是皱褶的脸，苦哈哈地晃了晃自己的枝丫。
“我第一次感到自己修炼的道是那么烦人。”
姜城耸了耸肩，问道：“过关的条件就是打穿所有的墙壁对吧？”
“是的。”
“一共多少层？”
“二十层，一层更比一层难！”
那名木族圣尊又哀叹了起来。
“这才第四层，我就已经力有不逮了。”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牢笼是不断收缩的。”
“若我不能在限定时间内破开，最后会被挤压到毫无空间，直接死在这里……”
“那可真是太危险，太困难了。”
姜城一边附和着，一边随手用浊之力破开了这一层。
那名木族圣尊诉苦的话语突然就卡在了喉咙里。
他呆呆望着刚刚第四层墙壁消失的位置，一时间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而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城哥已经破开了更远处的第五层。
“哇，哇！”
“我的天，发生了什么？”
那名木族圣尊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叫。
“您竟然这么轻松就破开了？”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姜城能出现在自己这一层，本就是已经打破了前面三层的结果。
“您好像并未使用囚笼之道啊？”
“这这这，也太神奇了！”
他知道城哥的实力深不可测，但这层是他的道。
作为这里的‘神’，他知道其中的难度。
自己的道在世界本源的加持下，还是被人势如破竹一般击穿，他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了。
城哥可没顾及他的感受。
他就这样一路破开牢笼，到了后面，这个位面也是越来越大。
牢笼的坚实程度也越来越高，不过在浊之力面前，仍然像是冰块遇到烈日。
对于那名木族圣尊来说，这一关足以令他绝望。
对于菱来说，这一关更是完全无从着手。
但对于姜城来说，他只庆幸这关很简单。
只需要破开二十堵墙而已，没什么复杂的花样。
当最后一堵墙消失之后，这条通道也随之消失，三人一起出现在了第二个方块上。
而那方块也从银灰色变成了金色。
姜城第一时间将意识沉入体内的黑洞漩涡中，果然又发现了一颗新的道种。
将之投入自己的黑洞小世界以后，那颗代表着囚笼之道的道种消散在里面。
系统提示音响起，他顺利获得了囚笼之道的天道技能。
“这种悟道方式，简直就是犯规啊！”
回想当年还是道圣时，自己还曾担心过将来悟不出道，导致无法晋入道神境界。
而现在，道都可以论斤批发了。
“修炼之路，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唉！”
感慨了两句，他对那名木族圣尊说道：“接下来我们要闯后面的关卡，你就在这原地等我们吧。”
“或者直接退回去也行。”
木族圣尊对他颇为崇拜，还想和偶像并肩作战，于是踊跃报名：“姜掌门，让我追随你一起闯关吧！”
城哥寻思着，万一下一关又是类似刚才那样的三尺空间开局，那岂不是要三个人挤在一起？
那多煞风景啊？
他悄然挽住菱的手，另一只手拍了拍那名木族圣尊，正色道：“闯关实在太危险了，我岂能让自己人置身于险地？”
“更何况，你留着有用之身，在后面还有大用！”
“不要白白送死，我需要你的力量用在刀刃上！”
短短几句话，那名木族圣尊感动得稀里哗啦。
然后热泪盈眶地目送着城哥带着妹子一起进了第三关。
进入这一关之后，城哥立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因为这个位面挺大的，一眼望不到边。
他只能松开菱的手，语重心长地告戒妹子注意安全，别离自己太远。
被看扁了的菱只能呵呵一笑：“你不愧是专业的带妹高手，想得还真是很周到呢。”
城哥假装没听懂她的弦外之音。
“那是我应该做的！”
他也懒得观察四周的情况了，直接就朝着高空喊了一声。
“这一关是谁？”
“快点出来科普一下通关规则，哥带飞，挺赶时间的。”
他的声音回荡在四周的旷野上，不知传了多远。
但足足过了一分钟之后，仍没能等来意想中的那个人。
第二千五百九十二章 影之道
这个通道位面并不像上一个那样一层层的牢笼墙壁隔绝，所以来到这里的那个封天宫成员，应该与他们处在同一空间。
作为这个世界的‘神’，有人闯入自己的领地，他肯定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可现在他没回应，也没现身。
“难道此人已经死了？”
城哥默哀了两秒，这才轻叹了一声。
“面对自己的道，还这么快就死了，看来这一关的危险系数不小啊。”
他飞到半空，向着远处感知了一下，发现了一些奇形怪状的妖兽。
按照万道试炼的规律，这些妖兽肯定不会是真的生灵。
姜城回头看了菱一眼：“它们并没有打起来，说明没受到你的战斗之道影响。”
“那就是我的规则之道了？”
“可我怎么没有当神的感觉？”
“因为那个人根本就没死。”
菱缓缓低了下头，怔怔注视着地面。
目之所及，她自己的影子孤零零铺在原地。
“没死？”
姜城顺着她的目光看着她的影子，表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仔细看了几秒钟，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
那影子的边缘斑驳，如同一个个细微的锯齿，竟然像是有生命一般轻微地颤动。
这也就罢了。
更诡异的是她的头顶和四周并没有阳光、灯光这些明显的照明物。
这种情况下，本不该有如此清晰明显的影子。
姜城不禁看向自己脚下。
这才赫然发现，自己倒是没有影子。
“啥情况？影之道吗？”
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可能了。
自己因为浊之体的阻隔，所以影之道无法对自己生效。
但菱不一样。
她的实力虽然极强，但终归挡不住世界本源加持的影之道袭击。
“应该是。”
菱缓缓抬起头，透亮的眼童里闪烁的并不是担忧，反而是戏谑。
“看来你的魅力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嘛。”
“那个人明明活着，却并未现身见你，反而对我发起了攻击。”
被她这么一说，城哥也觉得有点没面子。
这算是被手下背叛了啊。
“放心吧，姜大哥会清理门户的。”
会背叛自己的肯定不会是巫族和玄族的熟人，所以他也没什么顾忌。
“你感觉如何，这个影之道的攻击是什么效果？”
他以前倒不是没碰到过修炼了影之道的敌人。
只是那时候，他一剑下去，又是上千重的源术，又是变态版的圣界，对方压根来不及发挥就被秒掉了。
所以他都没感受过影之道的威力。
“我感觉自己被切割出去了一部分，就在那影子里。”
“切割？仙力被抽取了么？”
“不光是仙力，魂力、道源、甚至意识都被切割了。”
这种情况放在任何人身上，都算是天大的危机了，不过菱的神态依旧平静。
平静得好像这发生在别人身上一般。
或许是因为漫长的岁月里，她作为天宫第一战力，遇到过太多的险境，所以心性远比常人沉稳。
姜城看着她的影子，时而膨胀，时而收缩。
这应该是她在和对方进行交锋。
只是那影子一直都在，说明她并没有获胜。
看到她这么费劲，城哥忍不住再次开了口。
“你要是想摆脱的话，姜大哥倒是可以帮帮你。”
他的办法很简单，就是用万金油浊之力。
这个影之道无论多么复杂，都还属于清气体系。
用浊之力的话，应该能很轻松割裂菱和那影子的联系，避免对方继续抽取。
“就不劳烦姜大哥了。”
已经改成盘膝打坐姿势的菱横了他一眼，很坚决地摇了摇头。
她不想求助，一方面是出于内心的骄傲。
另一方面则是姜城介入的话，她很可能会永久失去那部分道行。
“那你加油。”
城哥看了一会，最终决定自己先去找找通关的办法。
他飞过群山，降落到了一群妖兽的面前。
正常情况下，这些妖兽肯定要立刻朝他扑过来了。
但此时，这些妖兽却仿佛又聋又瞎一样，仍然还在那悠闲的走来走去。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呆蠢的野怪一样，不攻击它都不会有反应。
于是，姜城攻击了其中一头。
随手一剑过去，对面那头妖兽应声炸了开来。
轰！
一声巨响之后，妖兽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城并无意外，毕竟这肯定不是真正的生灵。
被杀之后本就不会留下残骸。
他只是很纳闷，那妖兽面对自己的攻击，怎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木桩一样等着被宰。
妖兽死后，它的影子在原地颤了颤，随后渗入地下，再也不见了踪迹。
而这时，周围其他的妖兽才像是如梦方醒，集体朝着他发起了攻击。
姜城一剑横扫而过，周围十几头妖兽应声倒下。
之前的一幕也再次发生。
所有妖兽消失，影子退却，他轻松获得了战斗的胜利。
城哥并无丝毫喜悦，反而皱起了眉。
“什么鬼？”
“这关到底怎么通？”
话音刚落，一名白衣青年踏着祥云，施施然飘到了他的面前。
“姜前辈……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他的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轻笑，嘲讽意味十足，显然这句话不是真心夸赞。
姜城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此人，只看出他是圣尊境界。
没办法，选出来的10799人，他认识的也就百来个，其他都是毫无印象。
这人是哪个宗门，叫什么名字，他完全不知。
不过他也懒得打听了。
“你是想要在这当山大王？”
“对啊。”
白衣青年很坦然地点了点头。
“我才进到这里，就发现这里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天命之地。”
“整个位面运转着影之道，而且受我操纵。”
“在世界本源的加持下，我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简直无所不能。”
他握了握拳，深吸了一口气。
“这种感觉，真是太令人迷醉了。”
城哥表示理解不了他这脑回路。
“老弟，这只是一条通道而已，并非真实位面。”
“这里的生灵都是假的，你在这称王称霸有什么意义……”
“很有意义啊！”
白衣青年打断了他的话。
第二千五百九十三章 你也不想她香消玉殒吧
“在外面，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真传弟子而已，还要受到大劫和大势的拨弄。”
“而在这里，我是无所不能的神。”
他颇为玩味地直视着姜城的眼睛。
或许是神这个身份带来的强大自信，他早已没了半点尊重。
“你只说对了一半。”
“这里确实并非真实位面，里面的生灵也都只是我幻化出来的，但这不代表这里不会出现真实生灵。”
“比如，你那位深陷泥淖无法摆脱的同伴。”
白衣青年的嘴角渐渐咧了开来，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兴奋笑容。
“她是个强大的古圣吧？”
“放在外面，我给她提鞋都不配。”
“但在这里，她只能在我的影之道支配下一点点沉沦下去，根本抗衡不了有世界本源支持的我。”
他的手心缓缓收紧，仿佛菱的命运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她那一身道行，最后会成为影之道的养料，助我更进一步。”
“这怎么会没有意义呢？”
“这意义简直大得不可思议呀，哈哈哈哈！”
城哥默默看着这老兄毫不掩饰的仰面大笑，直到他笑够了之后，这才澹澹道：“你明知道那是我的朋友，还朝她下手？”
白衣青年非但没惊慌，反而勾起嘴角，挑衅道：“我不光朝她下手，还朝你下手了，只是很可惜，姜前辈你没成全我啊！”
“看来还得怪我不识趣，没有配合你了？”
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姜城已经直接朝白衣青年出了手。
毕竟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明显是要和他为敌，那就没必要留着了。
一剑刺出，白衣青年倒是有反应。
只可惜有了也白搭。
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白衣青年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动作就倒了下去。
但让城哥失望的是，对方的同样也没尸身。
地面的影子一阵蠕动，发出了得意的笑声。
“呵……姜前辈，我可是知道你有多厉害的，既然来见你，又怎么可能会没点防备？”
“我说过了，在这里我就是神，无处不在！”
“除非你能摧毁这个世界所有的影子。”
“否则你永远不可能杀得死我。”
他这几句话也让姜城明白了过来。
之前那些妖兽和它们的影子，自己把主次弄反了。
影子才是本体，反而妖兽的身躯是影之道幻化出来的假象。
所以想对此人造成伤害，只能攻击他影子。
当他有了这个想法时，对面那名白衣青年的影子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膨胀了起来。
从正常人的影子大小，膨胀到了方圆上万里。
那影子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大沼泽一般，把姜城整个人都彻底包围了起来，只留了他的立足之地一片小小的空白区域。
白衣青年的声音再次传来，透着浓浓的自信。
“想要杀死我的影子，你恐怕没那个能力，因为你不会影之道。”
“而你也将会为刚才的冒犯而付出代价。”
“我就不相信你能一直挡下去！”
说完，那片沼泽飞快朝着姜城的身上蠕动。
那是白衣青年的特殊攻击方式。
如果在外界他有这么强大的影之道，那即便中心困着上百位古圣，怕是也会被他尽数吞噬。
但很可惜，他碰到的是姜城。
浊之体和影子接触的瞬间，竟然发出了沉闷的金铁交击之声。
姜城能感受到影子带来的物理冲击力，不过也就那样了。
这股力量仍然没法打穿他的浊之体防御。
“唉，你也不给力啊。”
他抽出骨剑，催动体内全部的浊之力，朝着影子的外围迅速覆盖了出去。
转眼间，方圆上万里的影子之上就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浊之力薄膜。
如同雾气沉落，那薄薄的浊之力落在了影子上。
原本黑色的影子被蒙上了一层灰色调。
“你！你做了什么！”
白衣青年的尖叫声传来。
“这是什么……”
“不可能，在这里不可能有力量能伤到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很快就随着那上万里的影子一起消失。
当姜城收回浊之力时，漫天的光点缓缓升向高空。
它们重新变回了世界本源，消散于天地之间。
整个过程轻松简单愉快。
主要也是浊之力太不讲理，否则即便来百八十个古圣，面对刚才那影子攻势也是无能为力。
不过，这并不代表姜城已经通关。
因为这个世界仍然还在。
姜城感知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个世界的规则并无变化。
“还是影之道的世界？难道他还活着？”
“刚才他应该抽调了这个世界所有的影子全力一搏了吧，怎么还有残余？”
他皱眉思索了一番，终于想起了遗漏之处。
当姜城来到菱的位置时，发现属于她的影子已经膨胀到了之前的十倍大小。
那影子时而平铺在地面，时而人立而起，飘向半空。
时而静止，时而扭曲。
这说明菱的力量已经被抽调了大半，情况极不乐观。
尽管她的面色如常，表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但看着姜城的眼神却透着一丝半梦半醒的茫然。
因为面前的影子已经分走了她大半的自我意识。
“呵呵呵呵……”
白衣青年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只不过这次没了之前那胜券在握的悠然，而是带着鱼死网破的疯狂。
“姜城，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既然你那么厉害，那你倒是继续出手啊！”
“我倒要看看，是我先死，还是她先死！来啊！”
此人果然出现在了菱的影子里，这让姜城难得地感到了棘手。
他的浊之力是很强，能轻松灭掉这最后的一份影子，然后成功通关。
但灭掉这影子之后，菱基本也废了。
他有点后悔，早知道先前情况不严重时就该当机立断。
眼见他迟迟不动手，白衣青年放下了心来。
他当然不想死。
于是，他的语气也重新变得镇定，仿佛又一次胜券在握。
“你应该也不想自己的红颜知己就此香消玉殒吧？”
姜城深吸了一口气，澹澹道：“你想说什么？”
“很简单，你出去带更多的人进来，补偿我的损失。”
第二千五百九十四章 漩涡妙用
“带人进来给你吸收？”
城哥都被这家伙的奇思妙想给逗笑了。
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用要挟的方式命令他去做事的。
不过面对眼下的局面，他还真没有对症下药的好手段。
浊之力是能轻松干掉这最后一撮影子，顺便弄死那名白衣青年，但毁掉影子之后，菱损失掉的道行也回不来了。
自己杀死菱的话，无法复活她。
白衣青年掐着她这张保命牌，肯定也不会上当杀死她。
何况就算复活了，也不敢保证系统会否把菱恢复到之前的巅峰状态。
“有什么办法能将那些影子变回她的道行呢？”
姜城数遍了自己的技能树，愣是找不到有效的方案。
除非时光倒流，回到进入这一关之前。
思索了片刻，他决定以神魂的方式进入菱的魂海，对抗白衣青年。
因为只有菱战胜这个位面的影之道，她才能夺回影子里属于自己的道行。
想到这里，他首先调动浊之力，形成了一道浑圆的灰色屏障。
白衣青年还以为他要出手击杀自己呢，连忙色厉内荏地尖叫了起来。
“姜城，在你杀死我之前，她一定会提前死去！”
“我保证她一定会死！”
“你再不住手的话，我们就鱼死网破！”
尖锐激烈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疯狂意味，如同濒临死亡的凶兽。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次浊之力并未触及到自己所在影子。
而是从外面将他和菱全都包围了起来。
姜城这么做，只是为了防止此人逃走而已。
白衣青年稍稍松了口气，重新变得张狂。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敢！”
“别白费劲了，你不可能拿我怎样，除非你想毁了她！”
“我奉劝你最好答应我的条件，只要你带来一百个古圣，我就放过她，还归还她道行，如何？”
“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么？”
城哥切断了与他的联系，意识沉入体内的黑洞漩涡，调动所有的第二圣力转变成魂力。
随后直接冲进了菱的眉心。
放在战斗中，这就是神魂入侵，不过现在姜城是为了救人。
而菱此时已经意识涣散，压根没做任何阻挡。
直到冲进她的魂海之中，姜城才终于迎来了菱的本能排斥。
任何人的魂海都不会欢迎其他人的魂力进驻。
不过好在城哥的魂力太强，再加上菱的魂力已经因为影子的抽取变得极度虚弱，所以这本能的反击基本没造成什么波折。
此时，菱的主魂已经如同风中残烛。
一直到姜城的介入，她才终于有了点反应。
“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就完了。”
城哥一边说着，一边催动魂力形成了一圈坚实的堡垒，将她的主魂牢牢护在了里面。
菱的主魂并未反抗，算是默认让他接管自己的魂海。
紧接着，姜城就感受到了外力的袭扰。
那股力量无形无质，带着浓重的麻痹和转化效果，试图将他的魂力软化下来，再转变成影子的一部分，进而夺走这部分魂力。
换成寻常战斗，同阶仙人并不会惧怕这种攻势。
毕竟他们自己也有自身之道，无惧影之道。
但现在影之道有着世界本源的支持，成了整个位面的规则，强大得过于犯规，这也是菱落败下来的原因。
不过好在，此时面对这股力量的人是姜城。
他的魂力和影子接触之后，双方的交锋迅速上升到了道的比拼。
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就是规则之道对抗这个位面的影之道。
如果规则之道落败，那城哥的魂力也会被对方同化成影子。
激烈的交锋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双方在菱的魂海之中展开了拉锯一般的交锋，而白衣青年也迅速察觉到了这支生力军的身份。
他非但没有感到畏惧，反而陷入到了狂喜之中。
“哈哈哈哈，姜城，居然是你！”
“你这是自作聪明啊！”
“原本我的影之道无法渗透到你的体内，拿你也没什么办法。结果你反而主动送上门来，这可就怨不得我了。”
对他来说，这就像是钓到了一条大鱼，意外之喜让他心花怒放。
一边奋力和姜城撕扯，一边得意嘲讽，彻底撕下了之前那点戒备。
“你的魂力可真是太强了，超出想象，我太感谢你的馈赠了。”
“这规模，超出你这个红颜知己几十倍啊，你怎么修炼出来的？”
城哥的神魂属于天魂，原本就比普通古圣强出一截。
现在这魂力更是由体内世界的第二圣力转化而来，自然是极为惊人。
“既然你这么想要，那就加油吧。”
他并不担心会被白衣青年击败，因为对方的影之道并不算太强。
不久前，他用浊之力毁掉了对方聚集出来的上万里庞大影子，那一击将这个位面背后支持的世界本源打回去了九成九。
现在的白衣青年能得到的支持并不多。
这种情况下，姜城独自一人对抗一个位面之道也没那么夸张了。
更何况，他背后也有个世界在支持——体内漩涡世界。
白衣青年很快就发现，自己乐观得太早了点。
与姜城的交锋过程中，他的影之道非但没能同化对方，反而从对方的神魂上感受到一股诡异的吸扯之力。
被吸附之后，他竟然无法挣脱。
仿佛，对面是个无底深渊，即将要吞噬掉他。
这让他生出了一股不妙的感觉。
“这是什么？”
“魂力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特性？”
“不对！这不对！”
“我的影之道在这个位面是无敌的，不存在有人能战胜我！”
他嘴里不断给自己打气，但实际情况却并未因此而好转，反而飞速恶化。
转眼间，他的影之道就像是被无数条触手缠着的猎物，彻底失去了控制权。
“不！不！”
白衣青年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带着浓浓的恐慌。
他预感到，一旦自己真的跟着影之道被拖进那个深渊，那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万劫不复，永久沉沦。
“住手！姜城住手！”
“有话好好说啊，姜前辈……”
第二千五百九十五章 天神的继承人
“现在知道有话好好说了？”
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姜城，倒是非常轻松。
他甚至有余暇观察了一下外面，发现菱的影子已经不见了，全都被白衣青年投入了这场交锋中。
而自己那体内黑洞世界的吸扯，不仅包括了影子，也包括了影之道。
这让他自己都感到很不可思议。
“道也能成为一种具象化的东西，然后被抢夺的吗？”
“而且，我这黑洞漩涡竟然有这种效果？”
对面的白衣青年已经在求饶了。
“姜前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之前都是我鬼迷心窍，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竟然妄图与您对抗。”
“现在我终于明白自己有多渺小和愚蠢，还请您再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只要能留着我一条残命，我一定洗心革面，全力配合您老人家……”
“只求您收手啊……”
“别别别！”
城哥很不满意地打断了他。
“你别低头求饶啊，那太不符合你的人设了，实在令人失望。”
“还是之前那胜券在握，天下我有的气魄更帅气有型，请你务必一直保持下去。”
白衣青年愣了愣，过了几秒才回味过来这是拒绝。
正想破口大骂，却已经晚了。
他和影之道已经被姜城的黑洞漩涡彻底吞噬了进去。
城哥也算是够意思了。
吞噬影之道和白衣青年的同时，又将无主的影子送回了菱的魂海。
毕竟那是这妹子的道行，他还不至于趁机占这个便宜。
在进入黑洞漩涡的那一刻，早已化身为影子的白衣青年灰飞烟灭。
紧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被黑洞漩涡吞噬的影之道缓缓凝结成型，竟然化作了一颗漆黑的剔透珠子。
“这……这不是和之前那两关得到的道珠一样吗？”
“原来还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获得？”
城哥原本还以为必须要通关，现在发现好像可以更简单一点了。
将这颗道珠融入进黑洞世界，他的系统天道技能也多了一门影之道。
随着影之道被收，他也正式通过了这一关。
外面，菱出现在了第三个金色方块上，而姜城的身躯在他旁边，但神魂仍在他的魂海。
没了影之道，菱的影子也重新变回了道行。
仙力、魂力、道源、意识全都恢复了过来，甚至还得到了一些增强。
因为最后那部分影子不光有她自己的道行，还包括了白衣青年的一部分。
“这么一看，她也算是大有收获了。”
魂海内的城哥老怀大慰，寻思着呆会要怎么让这妹子吹捧自己，才能抵偿这次的救命之恩。
他撤去之前的魂力屏障，正打算撤出菱的魂海，却忽然发现她的主魂下方有一丝微光缓慢闪烁着。
“什么情况，之前都没发现嘛。”
“难道是影子还没清除干净？”
姜城于是分出魂力，朝着那一丝微光探了过去。
凑近才发现，那并非影子，反而更像是一丝分魂。
分魂非常的微弱，也不存在什么自我，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这一丝分魂并不属于菱。
因为两者的波动完全不同。
“她的主魂下方怎么还有另一丝别人的分魂，难道是她以前击败了敌人之后，故意镇压在下面的？”
姜城好奇地用魂力‘触摸’了一下那分魂。
下一刻，他的主魂飞快闪过无数的画面，哪怕以他的境界也来不及捕捉。
那分魂之中似乎蕴藏着一些过往的记忆，只是城哥仅仅能看到寥寥片段。
第一个片段里，四周全是混沌乱流，元仙界似乎都还没诞生。
第二个片段，他看到了一位灰发灰须身着麻衣的老者。
第三个片段，他看到了一位披散着长发，身着简陋皮甲，手持匕首的英俊男子。
而第四个片段，正是这一丝分魂缓缓飘荡进一颗怪异的石珠之中……
他没来得及过多回味，就见那一丝被自己触动过的分魂就像是苏醒了一般飘飘荡荡，朝着上方升腾。
那分魂很快没入到了菱的主魂之中，再也不见了踪影。
下一刻，道行已经恢复过来的主魂睁开了双眸。
城哥稍微观察了一下，这才好奇问道：“你还好吧，刚才那分魂什么情况？”
菱的主魂没好气道：“你好歹也要退出我的魂海再说话吧，这里毕竟是我最隐秘的地方。”
姜城放下心来，看来这妹子是真的彻底恢复了，而且并没有因为那一丝分魂中的记忆产生异变。
他收回魂力，退回自己体内。
重新睁开双眸时，就看到对面的菱也在定定注视着自己。
“你看到了什么？”她问道。
尽管她的态度前所未有的认真，但城哥却没太当回事。
即便菱再强，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也还是需要自己罩着的小妹，那是一开始就定格了的。
所以他也没隐瞒。
“看到了个老头和一个长发男，还有混沌乱流什么的。”
“所以那都是些啥？你的魂海里怎么会有那一丝分魂？”
菱沉默了。
足足过了十几秒，她才忽然问了一句。
“你听说过初和至吗？”
城哥差点跳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那老头和长发男就是初和至？”
“不会吧，你居然和他们扯上了关系？”
菱点了点头，“那丝分魂从我第一次修炼出魂海时，就已经发现了，只是以前我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甚至一度所有人的魂海里本就会有同样的东西。”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那么多年了，它一直毫无动静，我便也没怎么在意。”
“落仙殿出现的那次，它有了点反应。”
“来到这里，也是循着它的渴望……”
“但直到刚才，它融入到我的主魂之中，我才终于知道了它的来历。”
她看着姜城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它是至的分魂。”
城哥目瞪口呆，嘴巴都快要合不拢了。
至的分魂，那不就是天神的分魂么？
他总算明白菱为什么能自己进入天封石了。
就像获得了天神灵意的圣皇一样，菱也算是和天神有着极深渊源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