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九十六章 合格的队友
姜城仔细捋了一下，能在没人接引的情况下直接进天封石的，除了冥祖魂祖那五位之外，还有自己和秋雨璇。
他是因为破界之门的流金之路考验至今好像还没个结果。
而秋雨璇则是因为轮回之路的考验，城哥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通关。
除此之外，剩下的还有三人，分别是圣皇、菱以及无棱。
前两者一个得到了天神的灵意，一个得到了天神的分魂。
而无棱，从他对天封石的熟悉控制程度来看，此人很可能就是天神。
“天神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传承者？”
“难道这是他故意安排的，就为了在这次收割掉她们？”
城哥很自然的想到了点什么。
比如天神一直藏身幕后没出现，只是暗中弄了两个‘化身’出来行走，当成两个棋子。
甚至就像仙母送道印那样，关键时刻收回来，让别人白白给自己打工。
“天神的本体，最后不会吞噬掉自己的两个化身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圣皇的失踪还真有点恐怖了。”
他不禁用同情的眼神打量了一眼身边的菱。
“那我现在该叫你至，还是菱？”
“当然是菱，你想到哪里去了？”
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我就是我！那一丝分魂早就被我彻底融了！”
姜城稍稍松了口气，看来她的情况要比自己想象的好一点。
“那刚刚你从至的残魂里得到了些什么？”
“你想知道啊？”
“是啊。”
“叫声菱姐我再考虑考虑。”菱的弯起来的眼眸里满是促狭的笑意。
城哥撇了撇嘴，“那你还是烂在肚子里吧。”
他也不是远古历史爱好者，并不是非知道从前的事情不可。
“后面的关卡我自己闯，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经历了上一关，他现在觉得自己一个人闯关比较方便。
但他才刚踏上第四个方块，就发现菱也一言不发地跟了过来。
“你这……”
话音未落，两人几乎同时出现在了通道位面里。
姜城有点无奈，“你要是又中招，哥又得救你。”
菱故意挤兑道：“你不是号称带妹高手么，怎么？终于不行了？”
“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只是你跟着闯这些关卡也没啥好处，何必白白费力呢？”
“那可不一定。”
菱扔下这句话之后，就自顾自飞向了上空。
姜城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稍微观察了一下这个世界，四周阴气森森，鬼雾缭绕。
他虽然不知道这里盛行什么道，但猜测应该是冥族又或者鬼族那些族群的人。
既然位面运转着对方的道，说明人还活着。
于是他吆喝了一声。
“人呢？出来现身一见吧！”
等了半分钟，和上一关类似的情况出现了，对方并未露面。
反而他的身周腾起了一圈圈的阴气，如龙卷般张牙舞爪。
无论这阴气是死气还是鬼气，仍然还是清气体系的分支，无法攻破他的浊之力防御，所以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姜城便也猜到了对方的打算。
这又是妄想当‘山大王’的，而且正在试图对自己下手。
“唉，你再不出来，后面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他正打算四处观察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通关的线索，就发现头顶上方突然变得昏暗了。
抬头一看，当场就惊呼了起来。
“卧槽！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就见那上空，天空就像幕布一样，被人抓着中间，然后直接强行扯了下来。
姜城揉了揉眼睛，才发现那是错觉。
不过也差不多了。
天空密布着如同乌云一般的阴气不断朝着中心聚集，以至于远方的边缘地带变得越来越稀薄，露出了一碧如洗的苍天。
而中心的区域，阴气则是越来越浓郁。
处在正中间的，赫然就是菱。
就见她单手擎天，缓缓向着下方降落。
在她的手心，一团漆黑如墨，甚至显露出些许光华的光团散发着摄魄的气息。
当她向下飘落时，天幕的阴云向着中心急速汇聚，而后朝着她的手心疯狂涌入。
造成的画面，就像是天都被拽下来了似的，场面极为震撼。
城哥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这个场面倒是比不上他曾经经历过的许多滔天大战，但关键在别人的通道位面，菱做到这种事就很离谱。
直到这妹子落到他的面前，微微扬起光洁的下巴，满是傲气地斜着他时，他才回过了神来。
“你这是做了什么？”
上空的阴云已经消失无踪。
整个天空变得‘干净澄澈’。
而地面上，他也再感受不到不到丝毫的森森鬼气。
要不是仍然还在这个位面内，城哥都要怀疑是不是已经直接通关了。
菱没有答话，而是摊开了左手。
秀气的掌心托着一枚黑沉沉的珠子，正是之前那些阴气所化。
姜城一眼就认了出来。
“啊这，这不是道珠么？”
他更加惊讶了。
之前已经得到了三颗道珠，但获取的程序不是这样啊。
一进来就直接把这一关的道珠给弄出来，城哥都有点被整不会了。
他的表情让菱非常满足，总算在这家伙面前扳回一次了。
“意不意外？”
“意外，太意外了。”
“这次不算你带我了吧？”
“不算不算，这次你是及格的队友了，不过你是怎么做到的？”
菱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因为那一丝残魂，我对这些通道了有了点特殊的了解。”
“知道每条通道的连接点在哪，只要找到那个位置，就能将它转变的道全都召集起来。”
“还带这样的？”
姜城喜出望外，“那通关就简单了很多倍啊。”
提到通关，菱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
“我能将这个世界的道全都召集起来，但我也没办法消灭它。”
“它的背后有着世界本源的帮助，不是我的实力能抗衡的。”
城哥笑了，“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
“你消灭不掉，我可以啊。”
“你可以？”
“当然，把道珠交给我就是。”
菱倒也没在这件事上拿捏他，听他说能办到，便毫不犹豫地把那道珠放到了姜城的手心。
第二千五百九十七章 你不会是故意放水的吧
姜城拿起珠子，立刻就调动起了体内的黑洞漩涡。
很快第二圣力就和这颗珠子联系上了。
之后的过程，与上一关如出一辙。
这颗珠子被漩涡的力量吸扯着，进入了体内黑洞之中。
而也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姜掌门！住手啊！”
“还请住手，我们是一起的啊……”
城哥斜眼一看，是个鬼族的古圣。
虽然有点脸熟，但认不出名字来。
此人就是最先进入这一关的那个人了，不过他刚才没现身，甚至还对城哥发起过攻击，明显没安好心。
只是随着菱将这里的阴鬼之气全都抽取干净，他在这个世界的力量也跌落到了谷底。
原本此人还打算继续藏着不出现，免得被姜城找到后问罪。
但随着吸收那颗阴鬼珠，这名鬼族古圣想藏也藏不住了。
得到了阴鬼珠，姜城对阴鬼之道有了极深的了解，轻而易举就锁定了此人的位置。
然后利用阴鬼珠，反过来搅乱此人的道心。
将他强行给逼了出来。
此人只能壮着胆子跑出来请求姜城高抬贵手，吸收阴鬼珠也就算了，别把他的道心也给毁掉了。
只可惜，已经晚了。
城哥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
看到此人之后，非但没有停下吸收的过程，反而露出了惊讶之色。
“哟，原来这里还有其他人啊。”
菱回想起上一关的遭遇，对此人同样也没任何好感。
于是也配合了起来。
“一定是这个秘境里的试炼怪物吧，看我来消灭它！”
说完，她拔出剑就朝着那名鬼族古圣噼去。
此人怕的只是姜城，对于菱这一剑并没有怎么在意。
然而当这一剑即将临体之时，他才终于意识到了危险。
浑身的鬼气在这一刻险些尽数凝固，在战斗之道的强横碾压之下，如同被禁锢了一般。
“不！不……”
他奋力挣扎，想要逃命，同时向姜城求饶。
但还没等他再说点什么，菱的攻击就已经将他彻底湮没了。
当一切尘埃落定时，两人也回到了外界。
阴鬼珠和黑洞世界融为一体，系统提示音响起，提示姜城又得到了一项天道技能。
眼前光影急速变幻，位面通道消失。
他和菱一起回到了外界后，脚下的第四个方块也变成了金色。
这次的通关速度要比之前简单和迅速了太多倍。
以至于姜城都不用观察当前的通道，就那么结束了。
“看来，无棱的计划要破产了啊。”
两人没有耽搁，很快又进了第五个通道之中。
这次里面的仙人并未背叛，而是第一时间出来相见。
不过也没等此人做点什么，菱就又一次将此关道珠给凝练了出来。
之后姜城吸收道珠一气呵成，全程都不到三分钟，就闯过了这一关。
三人一起回到外面，城哥照例将那名仙人留下，自己和菱继续闯关。
就这样，后面两人一直保持着几分钟一关的速度，飞快向后推进。
姜城获得的天道技能也越来越多。
尽管他的修为境界没有什么长进的迹象，但这些新获得的道可不是毫无用处。
不光丰富了他的战斗手段，同时每一样的融合，都会让体内的黑洞世界变得更加稳定，更加丰富多彩。
同时，也让他对继续开辟黑洞世界有了更多的领悟。
随着时间的推移，姜城陆陆续续见到了蓝荑和明曈、妣长、白萝真等自己人。
在他的要求下，这些人也没有跟着他一起组队闯关，而是全都留在了原地的方块上，等候他最终全部通关。
时间过去了将近一个月，姜城和菱终于携手破掉了最后一个通道。
至此，10800个方块全部被点亮成了金色。
当这项大工程最终的完成的那一刻，两人迈出了最后一步。
呈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个门。
就像漫长的石板路走到尽头，凭空出现一样。
门框的边缘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看起来颇为圣洁。
而在门的外面，仍然是一片虚无。
无棱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浓浓的惊愕。
“你们居然这么快就闯过了万道试炼？”
天封石的主人是真正的降神者——初。
其他人的控制权，本就是他一开始设定好的。
初制造出来的几个杰作，全都能因为特殊的身份，自动获得仅次于他的权限。
包括天神，也包括无定古圣、夷以及秋雨璇。
只是璇妹子自己非要闯轮回之路，对于操纵天封石没什么兴趣罢了。
而除了他们这四位，那二十几个跟班，也就是被姜城消灭掉的右一、左二等人，同样也能因为身份获得较低的控制权限。
得到了那权限，他们利用天封石抽取世界本源，造出了仙山。
而没有得到身份认可的人，也有机会得到控制天封石的权限。
通过破界之门那几条路，可以获得表面那一层的控制权，比如魂祖和冥祖等人。
如果再通过更难的万道试炼，那就能获得下一层的操纵权限。
只是，这试炼从设置出来的那天开始，只有一个人成功闯过。
那个人就是至。
只不过，天神当年闯关时，万道试炼所有关卡都是同样的道。
而这次姜城闯的全都是不同的道，情况复杂了万倍不止，难度更加地狱了。
无棱并没有小看姜城，甚至极尽高看。
他已经做好了此人最终能创造神迹的心理准备。
但在他的意想中，没个几百上千亿年，姜城不可能全部通关。
结果现在才过了一个月，城哥就出现在了下一层的入口。
只要他跨过那道门，就能成功获得下一层的操纵权限，跟他平起平坐。
这让他如何能不震惊？
“这种事……怎么可能办得到？”
此时的他，已经隐隐有点担心计划失败了。
城哥虽然看不到他的人，却还是忍不住朝着那个方向挑了挑眉，故意抱怨了起来。
“我原本听你说得那么慎重，还以为挺难的。”
“现在才发现，你只是在危言耸听吓唬我们嘛！”
“那10800条通道除了数量太多有点烦人之外，压根没什么难度啊，你不会是故意放水的吧？”
在他这个逼王的输出之下，无棱被打出了沉默。
第二千五百九十八章 城哥的馈赠
听到城哥这装逼之语，菱的内心涌起了一股强烈想要打他的冲动。
要不是老娘在后面那10797关里每次都先拔头筹，把道珠直接给找出来，你现在能过到二十关都算我输。
结果现在装逼的时候，我就没名字了是吧？
“我们该进去了。”
她忍不住向前跨出了一步。
这时，暗处的无棱才终于回过神来。
“呵，你们能闯过万道试炼，确实非常了不起。”
“不过，这道门进入一个人之后就会消失。”
他的语气也再次变得玩味起来，“姜城，你是自己进，还是让她进呢？”
“只能进一个人？”
菱原本已经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换成其他场合，以她内心的傲气，一定是当仁不让。
但换作姜城，她现在嘴上不服，心里也服了。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一旁的姜城也退了一步，甚至退得更大，直接落在了她的身后。
“既然只有一个人能进，那还是你吧。”
菱很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你确定？”
“当然确定。”
姜城把进门机会让给她，一则是菱在这一路出了大力，可以说能一个月就闯过万道试炼，有一半功劳在她。
而自己已经得到了上万个天道技能，可谓是撞上了天大的机缘，菱却是什么也没得到。
至于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的身份。
他们努力闯过万道试炼，进入天封石的深层，为的是争夺这宝物的控制权。
城哥本人实力太强，所以志不在此。
对于控制这块石头，他其实没多大兴趣。
但菱不一样。
作为天神的传承者之一，这个控制权限对她应该很重要吧？
这也算是她的宿命之战。
看到姜城的态度并非开玩笑，菱点了点头，随后就打算进去。
“等一等！”城哥却是叫住了她。
“怎么了？”
“没什么，给你准备点东西。”
没法进场给她撑腰，城哥有点不太放心。
万一她输给了无棱呢？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这妹子准备点傍身之物。
看了眼菱的兵器，自从没了撼天斧，她用的就是一柄超凡帝剑，怎么着也得换成凌仙帝器了。
“你撑开圣界吧。”
菱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很配合地撑了开来。
姜城点开系统炼器术，输入材料，放进宝贵的混沌紫玉髓，选择了菱的战斗之道。
花了足足五天时间，才终于炼出了一柄拥有战斗之道的帝剑。
“拿着吧。”
当接过那柄散发着肃杀之气的帝剑之后，菱立刻感受到了它蕴藏的恐怖威能。
她见过凌仙帝器，但她敢打赌，这件蕴藏着的道要比以前见过的强了不止一倍。
而最关键的是，它蕴藏的是自己的道，与自己无比契合。
作为一个用剑的仙人，她曾经幻想过自己拥有一件战斗帝剑的画面，却是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真的实现。
而且还是姜城送的。
“这……真的归我了？”
“真的。”
“你有那么大方？”
在菱的心目中，这家伙只会占便宜，从不会吃亏的。
城哥恼火地一瞪眼，作势把剑往回收。
“不要算了。”
“谁说我不要的？”
菱一把夺过，迅速炼化了起来。
而城哥并未停下。
他再次点开系统炼器术，又给菱炼出了一件凌仙帝甲，帮她增加防御能力。
老实说，这哥炼器那么多次，还是第一次做护甲。
这待遇即便飞仙门弟子都没享受过。
穿上这件蓝白相间的轻柔帝甲之后，菱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家伙突然变得这么好，让她有点难以习惯啊。
然而这仍然没完。
姜城在自己的私人仓库里好一通挑拣，最后竟是把那21片神器护心镜的碎片全都掏了出来。
“这个能吸收攻击，并且复制返还给对方，也借给你了。”
这玩意实在太宝贵。
虽然他自己用不上，但好歹是神器，所以这次总算没说是送。
“是借的哈，将来你出来之后，还得还给我，明白没？”
“哦，知道了。”
菱并没有经历过降神者之战，也没见过护心镜，接过这些碎片，还不知道是什么宝物呢。
但藏在暗处的无棱却是突然尖叫了起来。
“你疯了吗？竟然把这神物借了她？”
姜城挑了挑眉，得意道：“怎么，不可以吗？关你什么事？”
“你！你真是个疯子！”
无棱都被气到了。
那可是神器啊！
想想其他人打生打死也摸不到边，结果菱什么都没做，直接就搞到了手。
听到他这反应，菱总算知道这些碎片有多宝贵了。
一时间，她都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而在她进去之前，姜城还做了最后一项准备工作。
“给我一根你的秀发吧。”
“啊？”
正沉浸在惊讶和感动中的菱，一时间有点摸不清他的意图。
“要我的头发干什么？”
姜城也没等她答应，直接就上手轻轻扯下了一根。
收进系统仓库之后，才正色道：“寄托思念，免得以后见不到你了。”
菱的眼神变得有点复杂了。
姜城看她只是呆呆望着自己，于是挥了挥手催她。
“好了，你可以进去了。加油击败那个家伙，别丢哥的脸！”
菱默默点了点头。
转身之前，她忽然解下自己的一根发带，塞到了姜城手心。
随后毅然闯入了光门之中。
她进去之后，那道门果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还真让她进去了呢。”
刚才还在抓狂的无棱，此时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我原本还以为会是你，那将会给我带来极大的阻碍。”
“想不到你竟然将她放了进来，这不是在成全我么，看来我应该谢谢你才是。”
姜城一脸无语。
“你还真那么想除掉这个化身啊？”
“化身？”
无棱顿了顿，这才嗤笑了一声。
“你说得没错，除掉这个化身，我就圆满了。”
“那可说不定，没准赢的人是她呢？”
“她？”
无棱轻笑了一声。
“你是不是觉得她得到了神器就能击败我？”
“实话告诉你，我也有神器。”
丢下这句话，他切断了和姜城的联系。
而此时，菱已经进场了。
第二千五百九十九章 体内天道
这一层与菱所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锥形高台，四个方向都有九层台阶通向最高处，顶点则有一座漆黑的石椅。
她正面的九层台阶空空荡荡。
左边台阶第四级站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菱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圣皇。
而右边台阶第三级上站着一名英俊男子，不是无棱又是谁？
她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各种状况都经历过，因此一看到这场面，也就猜到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不出意外，在这里还会有一场争斗。
而争斗的规则，恐怕就是谁先登上顶点，坐上那黑色石椅。
如果姜城在现场，此时肯定会很意外。
他知道圣皇的失踪肯定和无棱有关，但他原本以为圣皇都已经被后者害死了。
毕竟无棱一上来就强势压制了冥祖魂祖等人，面对谁都是胜券在握，什么秘辛都知道的架势。
何况他一直觉得无棱就是天神本尊。
圣皇这个只得到了灵意的‘化身’肯定要弱一截。
哪知道现在这场争斗，圣皇好像还占了点上风的样子。
“又一个传承者加入角逐。”
无棱俯视着目前还在第一级的菱。
“看来，这是天命注定的对决。”
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圣皇，颇有点惊讶的意味。
“你也得到了至的残魂？”
圣皇摇了摇头，平静答道：“我得到的是灵意。”
“这是一场什么对决？”
菱目前只看出是要往上爬，但身处第一级的她，无论如何也飞不到第二级。
这座高台本身并不存在什么沉重的压力。
只是更高一级，仿佛处在另一个位面，并非正常手段所能抵达。
无棱接过了话茬。
“我们三人之间比试。”
“每一轮的胜者会自动上升一层，落败者降低一层。”
“最后谁能率先抵达顶层的王座，谁便是唯一的赢家，他也将彻底获得天封石的掌控权。”
菱对天封石的了解并不多，闻言秀美微瞥。
又问道：“如果只进来一个人呢？”
无棱澹澹道：“那会有其他试炼，比万道试炼更加艰难的试炼。”
“原来如此。”
菱缓缓拔出了刚刚得到的战斗帝剑。
“那我们比的是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
伴随着无棱这句话落音，整个九层高台四个方向同时亮起了一圈金光。
金光将她们三人全都笼罩在了里面。
当那光芒渐渐敛去时，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就在菱和圣皇、无棱这三位展开比拼时，外面的姜城已经在转身往回走了。
他很快就回到了外面的封天宫。
之前那一万多人早已回来，而现在看到他之后，冥祖和魂祖等人立刻簇拥了过来。
“姜掌门，如何？”
“那个无棱一定被你弄死了吧？”
“姜掌门出手，无棱小贼焉有命在，定然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哈哈，无棱一死，天封石就重新归我们掌控了！”
姜城不得不给他们泼一盆冷水。
“让你们失望了，无棱还活着。”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已经派人出战了，相信过一段时间就能带来好消息。”
“啊？”
“竟然还活着？”
冥祖等人满面哀怨。
“你的手下靠谱吗？以前没听说过啊。”
“无棱可不好对付啊，万一输了怎么办？”
姜城不以为然地摊了摊手。
“她真要是输了，我再出手也不迟。”
上玄古圣忧心忡忡。
“就怕到时候晚了啊。”
“无棱一定是在获取天封石更高的控制权限，一旦此人成功，到时候无人能制，甚至整个元仙界都会落到他的手里。”
“对啊，后果不堪设想。”
“还请姜掌门为了亿万苍生，现在就再出手一次吧……”
城哥不禁撇了撇嘴。
什么亿万苍生，就算无棱真的彻底控制了天封石，跟主宰整个元仙界也是两码事，仙母又不是吃干饭的。
更何况，自己现在正愁没人能杀得死自己，来个更强的敌人更好。
这五个人说得那么动听，其实也只是为了他们自己。
“如果你们是为了夺回天封石的控制权，那我劝你们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吧。”
“就算无棱被杀，也轮不到你们五个。”
魂祖和冥祖这五人的控制权限只是最低那一级的。
菱和无棱无论谁胜出，权限都会凌驾于他们之上。
“将来天封石再有什么异动，你们可以去找我。”
“念在认识一场，再不济我也会给你们提供庇护。”
说完，他飘然离去。
没多久，就回到了东竹岛的飞仙门。
这次，巫族、玄族、荒族等熟悉的族群也跟着他一起返回，没有继续留在封天宫。
过了一段时间，无上道极那边的归藏、虚渊、曲望等人也纷纷赶来东竹岛。
这些人都是城哥的老熟人，很理所当然地加入了无敌盟这个松散的中立联盟。
一时间，东竹岛这边热闹非凡，几乎集中了元仙界一半的精英高手。
或许是因为人才流失严重，失去了继续征战的底气，接下来的一段漫长岁月里，无上道极和封天宫都没有什么大动作。
双方保持着克制，元仙界也再次迎来了一波难得的平静时期。
在这段时期，飞仙门蒸蒸日上。
许多前四代的门人陆陆续续突破古圣，如同雨后春笋。
姜城看着这明显不同于其他仙人的提升节奏，感觉迟早前四代弟子会清一色全部到达古圣境界。
弟子们节节攀升，他这个做掌门的也没闲着。
没事的时候就开发一下体内的黑洞漩涡，增加自己能调动的第二圣力。
而那黑洞世界，自从上次吸收了上万颗道珠，也产生了一些神奇的变化。
这些不同的道在体内世界逐渐汇聚成型。
直到某一天，那世界的中心出现了一汪新泉。
姜城仔细感知了一下，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不会吧，难道我这世界里还真会诞生一个天道么？”
虽说他以前就想过自己会创造出一个拥有三千本源，类似元仙界的完整位面，但在发现天道之后，他还是感到有些荒唐。
第二千六百章 无棱的身份
从第一纪元开始，就有无数仙人设想过修炼出完整的自身世界。
那个世界与天界、元仙界这样的主位面平起平坐。
以自身气海为世界本源，以自身规则感悟为三千本源，以自己的神魂和意识为天道。
但现在姜城发现，这其中似乎出了点小偏差。
他那体内世界里诞生出了个‘天道之海’，可那是由他前阵子从万道试炼中获得的道珠融合转化而来。
并非他自己的意识，又或者神魂。
虽然也属于他，也受他控制，但并不像他身体的一部分，只是类似一门武技又或者技能。
“这样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姜城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劲，只是一种预感。
而这个天道之海诞生之后，好处倒是立刻就来了。
自从开辟出了黑洞的体内世界，姜城就必须一直分神维持这个世界，避免它崩塌的同时，还要努力向外扩张。
只有这样，他才能调用更多的第二圣力。
现在有了特殊的天道介入，他发现自己可以抽身而退了。
那个天道自动接管了黑洞世界，帮着他维护和对外扩张，
而且术业有专攻，天道本来就是干这件事的，它做得比姜城本人更好。
“这倒是一件好事啊！”
不用自己修炼，就能自动获得更多的第二圣力，这种事最符合城哥的人生哲学了。
于是，他很喜悦地接受了体内出现一个‘天道’的现状，把刚才的担忧直接抛在了脑后。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也就无所事事起来。
纪灵涵和莫尘、罗远等人偶尔会过来，询问他对时局的看法，以及飞仙门将来怎么做。
毕竟如今的元仙界还是无上道极、封天宫和无敌盟三足鼎立的状态。
端坐在洞府，老神在在的姜老祖掐指一算。
“这种状态肯定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很快就会迎来重大变化了。”
众人不明觉厉。
“重大的变化？”
“姜掌门的意思是，很快又会出现新一轮的大战么？”
这些年连场大劫，众人都快要麻了，倒也见怪不怪。
城哥闭着双眼，微微颔首。
“不错。”
莫尘连忙问道：“不知变故将从何处起？”
姜老祖再次手掐法诀，装模作样地算了算。
这才道出三个字。
“封天宫。”
众人看他这高深莫测的样子，自然是信了他的邪。
“封天宫要出问题吗？”
“他们那边发生了什么？”
“难道要被无上道极灭掉吗？”
姜老祖缓缓摇了摇手指。
“你们说反了，封天宫即将变得空前强大，无上道极要面临重大考验了。”
“啊？”
“竟会如此？”
“那我们要做什么吗？”
姜城留下纪灵涵，朝着其他人挥了挥手，“静观其变即可，你们退下吧。”
他做出这些判断当然不是因为能掐会算。
只是因为知道菱和无棱在争夺天封石的主导权罢了。
经历了万道试炼之后，他对天封石的威力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再加上以前那些混沌之精的出现，这哥并不太看好无上道极。
以前仙母能和封天宫分庭抗礼，只是因为冥祖、魂祖等人发挥不出天封石太多的威能。
一旦菱和无棱分出胜负，其中一人成了真正的天封石之主，获得更高的控制权限，那双方的平衡就要被打破了。
姜城还不知道圣皇还活着，并且也参与其中呢。
在他看来，无棱要是成功，肯定不会留着无上道极，仙母最后能做的恐怕就是逃回天道深处。
而那时候，自己也该出手了。
与他所料的略有偏差，此时的无棱和圣皇以及菱，已经经历了很多轮的比试争夺。
三人之中，无棱站在了第八层，距离最高的漆黑石椅还有一步之遥。
只要跨上去，他就将成为天封石之主。
而菱和圣皇则是分别站在了第二层和第一层。
看起来，无棱占了绝对的优势，但他脸上看不到丝毫的得意之色，更不敢放松。
因为这一层，之前菱和圣皇都曾站上来过，只是后来降下去了而已。
她们三人的比试规则摆在那，赢的人升一层，另外两人降一层。
好不容易连赢几场升上来，中间输几场，又会重新掉下去。
每一场的比试内容都是由天封石设置，堪称五花八门。
有的是秘境探险，有的是穿越到不同秘境，有的是同等条件的角逐，有的考验道心，有的考验悟性或者战斗力，有时候甚至会比试一些意义不明的项目。
三人各有擅长，因此你争我夺，迟迟无法决出最终胜者。
无棱并没有信心在下一轮胜出。
或许是菱和圣皇给他带来了太大的压力，他的态度已经不像最初那般狂傲，而是软化了许多。
新的争斗开始之前，他深吸了一口气，主动开了口。
“如果你们两个不想将来彻底陨灭，最好成全我。”
“我可以承诺，当我成为天封石之主以后，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
对他这提议，菱自然是毫无兴趣。
她弹了弹剑嵴，轻蔑地扬起脑袋。
“你这是求饶么？”
“如果是的话，那我建议你态度恭敬一点。”
圣皇同样也没有主动认输，成全别人的打算。
“到了这一步，你说什么都没了意义。”
在进入这里之前，无棱就曾偷袭过她。
而从那时候开始，圣皇就没打算与这个人和解。
“你若能杀死我，那就尽管来杀。”
面对这两个战意昂然的女人，无棱也是颇为后悔，早知道一开始就不树敌了。
他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
“没错，一开始我确实是想要杀死你们，取得你们的灵意和残魂，使得我的根底变得更加圆满。”
“但我也是为了自保。”
菱本想讥讽此人两句，听到残魂二字之后，却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知道我拥有至的残魂？”
“我知道她，但原本不知道你。不过当你进入天封石，就不一样了。”
无棱俯视着两个女人，语调幽幽道：“我们三人，其实算是同病相怜。”
“什么意思？”
圣皇眯了眯眼睛，似乎是想到了点什么。
“难道你也是得到了天神传承的人？”
第二千六百零一章 逆天改命
无棱摇了摇头。
“你说对了一半。”
“你们二人都是因为意外，继承了至的一部分。”
“而我是他刻意制造出来的复制品。”
“复制品？”
菱对于天神压根没多少了解，仅仅从那残魂之中得到了一些从前的记忆，倒是没多大反应。
但圣皇却是面色骤然一变。
“你的意思是，天神还活着？”
她是从第一纪元走过来的人。
在她的认知中，天神早就被天道和元士联手诛杀了。
从头到尾，她也没想过这个人活着的可能。
无棱嘴角浮起一抹古怪的笑容。
“以他的实力，那些元士如蝼蚁一般，怎么可能暗算得了他？他当然活着！”
哪怕以圣皇的沉稳心性，也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什么？怎么会这样？”
这个消息对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那在天界时……”
无棱替她问完了后面的问题。
“在天界时，为什么会传出他已死的消息，而且还出现了神躯，甚至你还得到了他的灵意？”
他自顾自答道：“那是因为他确实故意被杀了一次。”
“放弃了神躯，放弃了灵意，也放弃了那把神器匕首，几乎割舍了一切。”
作为天界的过来人，圣皇虽然没见过那把匕首，但也听说过它的威名。
她也不明白放弃神躯、灵意和神器之后，把自己变得一无所有，到底是要图什么。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无棱摊了摊手，“我不知道。”
“选择假死，要么是为了避祸，要么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我也不知道他属于哪一种，又或者两者兼有。”
“那他之后去了哪里？”
圣皇仍然理解不了这种事情。
“这么多年了，他为什么一直都没出现？”
无棱再次摊了摊手。
“我不知道。”
有点搞不清状况的菱，忍不住问道：“你不是他制造出来的么，连他在哪都不知道？”
“那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空间，我也不知道在哪。”
“至于他为什么不出现，其中一个原因或许是因为你。”无棱的视线直直对准了圣皇。
后者惊讶不已。
“因为我？”
说实话，得到天神的灵意至今三个纪元，她从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缺乏安全感。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只是别人的棋子。
当对方出现之后，或许就会收回灵意，甚至收回更多。
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自己尽量避免见到对方么？
怎么还反过来了？
无棱澹澹道：“他制造出我这个复制品，目的是让我替他出面做一些事情。”
“而其中第一件事，就是杀死你，毁掉你的灵意。”
“只是那时已是第二纪元，你一直未曾返回主位面。”
“我曾找到了墟界，但你成了第一泉眼的主宰，我当时没胜算，只能暂时放弃。”
“至于他为什么要除掉你，可能是你的存在给他带来了阻碍吧。”
圣皇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原来那些年，暗处还有个刺客盯着自己。
“所以你这次见面就对我出手，还是因为天神当年的命令？”
无棱笑了笑：“不，当然不是。”
“这一次，是为了我自己。”他纠正道。
也没等圣皇和菱继续追问，他就一脸坦然道：“当你们知道至还活着时，应该很不舒服吧？”
“没有人希望暗处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不是么？”
“我也一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双眸微微闭起。
“我不想当什么复制品，我要取而代之。所以我希望他真的死掉，永远都别再出现！”
“所以他交给我的第二个任务，我也背叛了。”
尽管似懂非懂，菱还是被提起了好奇心。
因为这里的每一句话，都涉及到了元仙界最顶端的隐秘。
“你的第二个任务是什么？”
“接近芒，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无定古圣。夺走他的木杖，那是另一件神器。”
“无定！”
菱不禁惊呼了起来。
“这个人还有特殊身份？”
她当年在仙武洲的合作伙伴就是无定古圣，但也只知道这个人底蕴深厚，实力不俗。
至今都不知道无定的真实身份。
无棱澹澹道：“你可以把无定当成第二个天神，只是他最后没选择那条路罢了。”
“还有第三个任务，进入降神台，取走另外两件神器。这个任务我曾经尝试过，只是失败了。”
他的视线缓缓划过下方的两个女人，带上了一丝自嘲。
“我知道得比你们都多，但反而羡慕你们因为无知而无忧无虑的样子。”
“作为复制品，我知道自己的宿命。”
“至将来肯定会走出来，那天就是我的消失之日，要么被他抹杀，要么与他融合之类。”
“所以为了改变宿命，我必须做点什么。”
他继续道：“你们一个拥有至的残魂，一个拥有他的灵意，我如果得到这两件本体的真实之物，便不算是纯粹的复制品了。”
“除此之外，我也要想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
“但是仅凭修炼，无论武技、仙体、神魂、意识还是理念、规则、法则和道，即便我做到极致，也无法超越他。”
“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瞒不过他。”
“芒的木杖我没有抢夺，降神台的神器我没能夺到，最终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天封石。”
“只要我成为天封石之主，便可击败无上道极，那时候天道都将为我所驱使！”
他的脸都因为畅想出来的美好前景而变得兴奋起来，语调也高亢了许多。
“这个世界从未出现过那么强大的生灵。”
“即便是他，也只能仰望！”
他张开双臂，如同撑开怀抱一般面对二女。
“只要你们成全我，这一切就将成为现实！”
“你们应该也不希望看到他重新出现吧？”
“我可以发誓，将来绝不对你们出手，甚至帮助你们！”
“如何？”
因为太过急切，他的眼神都有些癫狂了。
但很可惜，并没能感染到下方的两个女人。
“不如何。”
菱回应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在比试中，我从没有认输的习惯。”
第二千六百零二章 四个人的比试
圣皇的语气倒是平澹了许多。
她只是抖了抖手中的长剑，“你想逆天改命，那就拿出实力来击败我们吧。”
无棱差点被这两个顽固不化的女人给气死。
合着自己费尽唇舌，透露了那么多的秘辛，全都白搭了是吧？
“你们是不是觉得至很好对付？”
“如果我落败，你们也不会有好结果，将来注定会被他打入万劫不复！”
“那又如何？”
菱对此浑不在意。
“我巴不得他早点出现，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没在姜城面前，不用装弱小，她作为战帝的锋芒也完全展露了出来。
什么天神，什么降神者，全都无所畏惧。
无棱很想说你有种，你了不起，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也就在此时，九层高台嗡嗡作响，亮起了一圈金光。
三人目光一凝，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她们知道，这是新一轮比试即将要开始了。
唰，三人同时出现在新的场景。
呈现在三人面前的，是高耸入云的石碑。
每个人面前一座，石碑上凋刻着怪异的花纹，透着无尽的至理意味。
但他们看了一会，却始终无法看出其中的任何奥妙。
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抛开天神、无定古圣、姜城这些怪胎，圣皇和无棱以及菱这三位，其实已经算是三个纪元的群星之巅了。
以她们的底蕴、天赋和见识，仍然看不出任何奥妙，足以说明那石碑有多特殊。
但此时的三人仅仅看了几眼之后，视线就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了同一个位置。
三人面前的石碑分散在三个不同的方位，而在第四个方位，还有最后一个石碑。
那个石碑的面前同样站着一个人。
“秋雨璇？”
菱第一个喊出了此人的名字。
她在天宫就见过秋雨璇的，后面和姜城一道参加通神大会时，还曾和秋雨璇近距离接触过，自然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而以前从未现身的无棱，显然也早就暗中关注过此女。
他的眼童骤然收缩，敌意一闪而逝。
如同看到了和抢夺食物的强力竞争者。
“你怎么会来到此地？”
“之前明明没看到你！”
但紧接着，他却又像是想到了点什么一般。
“也对，你是初制造出来的第四个杰作，凭着特殊的身份，你本就有权限进入这一层。”
“哼，真是想不到，临到最后还会冒出个不速之客！”
相对于他们两人，圣皇反而是对秋雨璇了解最少的。
稍微凝视了两秒之后，她就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了如何闯关上。
这一关并没有出现攻击，也没有像某些秘境那样限制修为，甚至封印记忆，过关的关键肯定就在面前的石碑上。
她并未第一时间伸手触碰石碑，而是很谨慎地分出了一丝灵意去探测。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位面。
“新的秘境么？”
对于这种时空的转换，圣皇并没有什么惊讶的。
她迅速观察四周，以最快的速度去适应。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根本没法适应。
因为这个位面似乎没有天道的存在，也不存在她熟悉的仙元之气，目之所及，只能看到混乱与无序。
最关键的是，这里处处都散发着行将就木的死寂。
仿佛这个位面随时都有可能会崩塌。
前方一道黑影骤然拉近了距离，圣皇本能催动灵意阻挡，手中的剑也迅速撑开了圣界。
圣界并未触及到那道黑影。
因为灵意在那之前已经率先和对方接触。
下一瞬间，黑影消失在了原地，神乎其技地出现在她的意识海。
这种事情在元仙界是不可能发生的。
哪怕强如姜城，灵意都超越了天阶十五重，随随便便就能摧毁敌人的意识，那也是灵意冲进对方的意识海。
而现在，那道黑影竟然是本体进入了这里。
电光石火间，圣皇想到了一个人。
那是夷带着她一起攻击降神台的时候，她当时与三名降神者交手，其中一人也是这样无视空间与本源圣界的阻隔，凭空抵达了不该到达的位置。
只不过当时那名降神者送出去的是兵器，而非他自己的本体。
“难道新的降神者？”
“这又是元能的手段吗？”
她连忙催动灵意，在自己的意识海形成了一道道的防御圈。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秋雨璇缓缓伸出手指，平静地点在了面前的石碑上。
她并未与菱和圣皇等人交流，也没有对眼前的突发状况表露出什么震惊反应。
因为在她的认知中，自己仍然还在闯轮回之路，眼前这石碑就是无数艰难险阻中的一关罢了。
手指点中石碑，一圈圈波纹荡漾了出去，仿佛点在了水面。
那荡漾的波纹蔓延而出，竟是来到了石碑之外。
很快秋雨璇的身影也变得扭曲起来，仿佛变成了水面的倒影。
当那波纹渐渐平息下来时，她已经不在原地了。
呈现在她面前的，同样是一个全新的位面。
不过与圣皇所看到的不一样，她眼前的世界更加怪异。
无垠的星空，看到的不是一颗颗星辰，而是一个个颜色和形状各异的巨物。
有的是尖锥，有的是方形，有的是十几个面的不规则形状。
她随便感知了一下，就在这些大小不亚于星辰的物体上察觉到了一个个活动的‘生灵’。
只是，这些‘生灵’同样也太特殊了点。
它们身上非但没有仙力气息，甚至连生命的气息都感受不到。
在这个世界，除了空间，她甚至都没感受到三千规则之中的其他规则存在。
即便见多识广，她也还是忍不住紧了紧手中的剑，因为眼前的世界着实是太过于突破她的认知极限了。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又该做点什么？”
怀着迷茫的心情，她催动体内仙力，朝着最近的那个正方体‘星辰’飞了过去。
而在外面，菱和圣皇也没有再继续观望。
看到圣皇和秋雨璇都因为触动石碑而消失，他们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几秒钟之后，两人的身影相继消失。
这个关卡只剩下了四座孤零零的石碑散发微光，仿佛从没有人来过一样。
第二千六百零三章 神秘来客
菱在触碰石碑之后，也凭空出现在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只不过，一开始呈现在她面前的并非某个位面，而是一个看起来并不大的洞穴。
一眼望去，洞穴里有杂草和尘灰，四周是不规则的石壁。
在那洞穴的正中，她看到了一颗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宝珠。
“那是什么？”
怀着好奇的探究之心，她朝着那颗珠子伸了伸手，打算将其摄入自己的手中观察。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的仙力别说是没能移动那颗珠子，就连它下方的杂草都没颤动一丝。
“竟会如此？”
她不禁朝着里面走了一步，然后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她非但没能拉近与那珠子的距离，反而好像离它更远了。
她继续朝着前方行进，越往前，珠子越遥远。
与此同时，四周反而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景象，之前那个石窟反倒原来越模湖。
菱停下了脚步，放出神念仔细感知了一番。
足足三分钟之后，她才收回了神念，而她的表情也变得惊愕起来，如同见了鬼一样。
“不会吧……”
她仍然还在石窟里，只不过随着她向前行走，她的身子也在以极快的速度‘变小’。
那种变小并非真正的变小。
因为她仔细检视自身情况后，发现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只是她和洞穴的对比越来越悬殊，显得变小了而已。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她觉得这里实在太古怪，还是先退出去再说。
于是，她朝着来时的方向，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飞了出去。
又过了几分钟，她停了下来，然后陷入到了无尽的后悔之中。
因为就在那几分钟的飞行之后，她和这个洞穴的大小对比又产生了急剧的变化。
此时的她已经看不到洞穴了。
对她来说，之前每一根不起眼的杂草，现在都灿若星河，浩瀚无垠。
与之对比，之前的洞穴怕是已经不亚于元仙界了。
“一叶一世界，难道这个洞穴就是个位面吗？”
她终于产生了如此明悟。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问题，是怎么过掉这一关。
这个‘洞穴世界’并无她熟悉的天道和本源，而她也不知道这一关的过关规则，只能一点点摸索。
“不知道她们会用什么办法。”
她并不知道，无棱等人遇到的位面，与她截然不同。
而圣皇、秋雨璇、无棱和菱这四位忙着闯关时，远在东竹岛的姜城依旧过着悠闲无比的日子。
虽然对于圣皇和秋雨璇的介入毫不知情，但他知道天封石那边肯定还在争斗中。
而且这场争斗事关元仙界接下来的格局。
但随着时间一年年流逝，他渐渐也有点坐不住了。
“未免太久了点吧？”
“原本哥还以为几天就能分出胜负的。”
静极思动，他决定前往封天宫，看看天封石的情况如何了。
才刚刚飞出洞府，他就察觉到了一股陌生而又强大的气息正在接近。
东竹岛外，一名身着麻衣，腰间挂着一柄怪异石剑的老者踏海而来。
他灰色的胡须一尺来长，每一根都神采奕奕。而同样灰色的头发则是披散在肩膀。
此人身形高大挺拔，浑身充斥着炽热烈日般的气魄。
姜城仅仅粗略一打量，就知道这是绝顶高手。
对方并未遮掩境界，无论神魂还是仙力波动都超出了城哥此前见过的任何一名古圣。
这很可能是一位真正跨入了古圣之后境界的存在！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默默无闻？
然而他以前确实又没见过。
一个名字勐然浮起在姜城的脑海！
难道是他？
他注意到此人的时候，此人也似巧合一般微微抬起头，朝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很快，老者就走到了东竹岛的边缘关卡。
虽说如今的飞仙门无人敢惹，不存在有人进攻，但正常宗门该有的设施还是有的。
守关的弟子神情轻松，却也不是死人。
老者从海面走到海滩，径直走到了关卡前方。
随后越过那四名守关弟子，穿过关卡，就那么直直地过掉了这一关。
整个过程中，没有人说话，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哈？”
暗中看着这一幕的城哥抽了抽嘴角，感觉有点古怪。
“难道这老头隐身了？我那些弟子看不见？”
“还是说，我那四名弟子都被他催眠了？”
老者显然没有隐身，因为一路走来，地上还有浅浅的水渍呢。
那四名弟子即便再瞎也能看得到。
而他们刚刚也没遭到任何攻击，神魂和意识都没被人入侵过，显然也不是什么催眠。
否则姜城早就出手阻拦了。
但偏偏那四名弟子就像是没看到这老头一样。
“也是奇哉怪哉。”
在确定那老者刚才也没有切换空间之后，城哥提起了点好奇心。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那名老者，而后者似乎也知道他在看着自己，两人就这么心照不宣地拉近着距离。
那老者一路走着直线，不偏不移。
东竹岛的路，自然不可能全是直线。
老者沿途会穿过一些树林、小山、湖泊，那些地方并没有路。
他就那么直接穿了过去，姜城发现他甚至连迈步的高度都没变过，也就是说此人走的全程都是同一个平面。
而被他穿过的山石、林木全都没任何变化，甚至颤都没有乱颤一下。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不算什么。
绝大部分仙人都能做到这种事，运用空间规则很容易无损穿过一些障碍。
偏偏姜城全程都在观察此人，可以说东竹岛的一切变化都瞒不过他的感知。
他可以确定，此人并未运用任何规则的力量。
也没有施展仙力，又或者什么虚实切换的法门，更不是什么虚幻的魂体意识体。
然而他就是很自然的办到了这种事情。
“这有点操作啊。”
城哥摸了摸下巴，继续观察这个和自己越来越近的老者。
他很快看到了更多不可思议的细节。
沿途不光那些普通的飞仙门弟子，竟然连古圣级的门人也没注意到此人。
最离谱的是，这老者还正面从莫尘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第二千六百零四章 天神到来
姜城差点忍不住揉眼睛重新再看一遍。
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难道那个老头是意识体？是幻影？
但无论他用眼睛看，还是直接用灵意或者神念感知，最终得到的结果都和之前一样。
对方真就是以血肉之躯，直接和莫尘撞个满怀，然后直接毫无阻滞的穿越了过去。
而莫尘这位堂堂的古圣，从头到尾都毫不知情。
那老者从头到尾也还是没施展任何仙术、神通或者规则。
作为丹器符阵外加战斗的全职业大师，拥有三千规则、上万天赋，上万道的姜掌门，第一次感受到了自身知识的贫乏。
他脑袋里不自主地冒出了一个他的对手们经常会思考的问题——这家伙怎么做到的？
老者走到他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城哥率先开口。
“姜城，我们终于见面了。”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不见一丝老迈。
不过这也很正常，仙人就没有苍老的，如果想，所有人都可以变成俊男美女。
“终于？”
城哥双眉一挑，“这么说，你对我关注已久，堪称久仰了？”
老者并无丝毫惊讶之色，反而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似乎早已知道他的风格。
“没错，确实是久仰了，从你穿越过来的那天开始，我就在看着你。”
城哥不由得一阵恶寒，这个家伙偷窥狂吗？
从穿越来的那天开始，那得有多早了？
但转念间，他就又意识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能在元仙界混出头的普遍都有点特殊之处，穿越或重生并不罕见，拥有这种BUFF的仙人没有一个师也有两个团了，不足为奇。
自己刚穿越过来时还很弱小，按道理不会引起这个级别的大老注意，更别提持续关注。
除非……
“你看出了哥的独特之处？”
“当然，我知道你有什么。”
老者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道：“那也算是元能，只不过是许多元能的集大成者，堪称无与伦比，整个元仙界所有天赋都无法与之比拟。”
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姜城确定他是真的知道系统了。
因为当初他碰到降神者时，就有过一种错觉，他们所用的元能就像系统一样毫无道理可言。
放在从前，被人知道这个最深层的秘密，姜城可能会担忧。
这人既然早就知道系统，那说明他有办法对付啊。
但现在他倒不怎么在乎。
毕竟浊之体和黑洞世界的成型，全都已经超出了系统的能力范围。
他现在也不怎么依赖系统了。
“所以你是敌是友？”
老者悠悠道：“你不争不抢，和我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奈何我要做的事，你肯定阻挡。”
“所以是敌人喽？”
“没错。”
“那你怎么没趁着我实力最弱的时候杀死我？”
老者嘿然一笑。
“你死了也会复活，不是么？”
啊这……
这还是姜城第一次被人揭开老底，颇有种暴露在光天化日的感觉。
“更何况，那时候也没有杀死你的理由。”
“我能重新出现，本就少不了你的参与。”
城哥听得直皱眉。
他以前压根不知道此人的存在，当然不会帮他，不出意外又是一场算计了。
这家伙也是个野心家啊。
“那现在呢，我终于成为你的阻碍，是时候除掉了是吧？”
老者摇头失笑。
“能不能除掉还两说，即便有那种条件，你能拥有如今的成就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缓缓解下腰畔的石剑，稍微抖了抖，这才直视着姜城。
“我这次来，是作为一个正常修炼者的最后一战。”
姜城也掏出了骨剑。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呢，你是初么？”
“初？”
老者再次哑然失笑。
“我当然不是他，我是至。”
“至？”
城哥的眼睛瞪大了。
这老头就是天神？
那自己之前猜错了啊。
“那无棱又是谁？”
“他只是我的一个复制品而已，现在正想着如何变得更强，然后消灭我取代我。”
至轻松的语气颇有点戏谑意味，仿佛这件事和自己无关一样。
但姜城明白，这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太有自信，所以不屑在乎罢了。
“那圣皇和菱呢？也是复制品么？”
“圣皇？你说的是谨吧。”
至的性子倒是挺随和的，面对姜城的问题，并没有丝毫不耐烦，而是娓娓道来。
“谨并非我主动造就的，当时灵意被我割舍掉便没有再管，她的出现是个意外。”
他的嘴角微微一翘，竟是露出了一丝得意。
“我也没想到，自己舍弃的那股灵意，最后竟然造就出了个人杰。”
“至于菱，同样也不在我的计划中。”
“那一丝残魂是初从我这里取得的，也早就和我无关了。最后他离开时，放出了那一丝残魂，最终又造就出了她。”
姜城稍稍松了口气。
不在他的计划中，那说明此人没在她们身上布置什么远古惊天阴谋。
“你会对她们下手么？比如吸收她们的灵意和残魂，融合她们，让自己变得完整。”
“不不不。”
至摇了摇手指。
“你完全猜反了。”
“当年身躯、灵魂和灵意都是我主动舍弃的，又怎么可能会需要残魂和残意？那东西对我毫无作用。”
“或许对无棱来说，那些东西很有意义吧。”
姜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么一看，你对她们倒是没有敌意。”
“你又误会了。”
至嘴角一咧，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
“我和她们无法共存。”
“什么意思？”
“你将来自会明白，如果这场战斗你没输掉的话。”
至这次并没有给出答桉。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么？趁着现在还没开战，我可以尽量满足你的好奇心。”
姜城确实有很多没想明白的事情。
而诞生得比天道还早的至，自然是个加强版的‘万事通’。
于是，他也没跟对方客气。
“那把神器匕首真的丢了吗？”
“确实，当年我一起舍弃掉了，不过好在已经找到了。”
姜城兴致勃勃追问：“找到了？难道就是你手上这把石剑？看着也不像匕首啊。”
第二千六百零五章 第五位面
至手中那把石剑，他已经悄悄感知过了。
好像没什么特别之处。
材质不能说普普通通，只能说完全就是寻常的岩石。
这玩意就是神器？
“你误会了。”
至晃了晃那把石剑，“这只是我随手所做，那把匕首我还没有取回来。”
姜城没有追问他为什么还没去取。
反正这种玩心计的，无论做什么肯定都有长远谋划。
“初现在在哪？你和左二都说他离开了，他离开了哪里？”
“他是什么来头？又为什么要制造你和夷他们？降神者到底是干嘛的？”
至苦笑了一声。
“你的问题未免也太多了。”
话虽如此，他在略微顿了两秒之后，还是给出了回答。
“如今元仙界这个位面，被我们称为第五位面。”
“什么意思？”
“在此之前，初已经经历过四个类似的位面了。”
姜城顿时大开眼界。
“难道第一纪元，第二纪元之前还有两个纪元？”
“不，你理解错了。”
至纠正了他，“第一和第二纪元同样都是第五位面，都是同一个天道。”
城哥的眼睛瞪大了，大有认知被完全刷新的感受。
“你的意思是，在第一纪元之前，还出现过四个不同的天道？而降神者就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
至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以前那四个天道呢？”
“前三个彻底消亡了。”
“天道还会消亡？”
“当然。”
至一脸平静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包括天道和世界本源，迟早都会有消亡和枯竭的那天。”
“那第四个……”
“第四个被初吸收了。”
至缓缓道：“你见到的右一、左二这些跟班，就是被他救下来的第四位面幸存者，那个位面修炼的是元能体系。”
姜城都快要消化不了这些惊天秘辛了。
“初吸收天道？他那么强？他要干什么？”
“他想摆脱。”
至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那个位面的天道已经快要陨灭了。”
“而目睹了一次次位面的消亡，又目睹了一次次混沌乱流中，新的位面重新被孕育出来，新的天道苏醒，初的内心始终都有一个徘回许久的念头。”
“什么猜想？”
“摆脱这种宿命，突破到更高的层次。”
至伸出左手，指了指头顶上空。
“他觉得一定还有更高的神。”
“神俯视着位面的生生灭灭，高高在上如同我们看着下界苍生的世间百态。”
“又如凡人俯视着蚁群的忙忙碌碌……”
“他觉得，这是无限的。”
“我们这些强大的仙人，或许也只是别人眼中的蚁群，所以他想摆脱这个层次。”
这种想法并不稀奇，姜城自己有时候胡思乱想都会冒出类似的念头。
于是他饶有兴味地问道：“然后呢，我们头顶真有那种更高的神吗？”
至嘴角溢出一丝轻笑，透着和他如今容貌不太符合的玩世不恭。
“谁知道呢？或许有，或许没有。”
“然后呢？”
“然后他就开始制造他想象中的神了，希望造出来的真神能打破位面壁垒，让他看到更高层次的景致。”
姜城恍然大悟。
原来这才是降神者和四个杰作的由来。
他看着对面的至，故意揶揄道：“但很可惜，你这个失败品没能成为正神，让他失望了。”
至缓缓收起了笑容，认真地摇了摇头。
“我并非失败品。”
“只不过，我没一直沿着他想要的路走下去罢了。”
他眼内浮起了浓郁的缅怀色彩，似乎在缅怀那段时光。
许久之后，才轻吁了一口气，继续道：“我是倾注他心血最多的那个。”
“我走过万道试炼，也闯过四界石碑，见证过那四个早已消亡的位面最后的余晖。”
“我和他切磋过技艺，探讨过道法和理念，倾诉过心境。”
“和他的关系，与其说制造者和被制造者，倒不如说是知己。”
“只是最后，我背叛了他。”
“背叛，什么意思？”城哥来了点兴致，他隐隐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不过这方面，至却并未细说。
只是澹澹道：“一些理念不合罢了。”
“他想摆脱这个位面，我何尝不想摆脱他的安排。毕竟那是他的理念，不是我的。”
姜城看出来了，这家伙当年是个叛逆少年啊。
“难怪你后来假死了。”
“是啊，舍弃他给予的一切，选择了另一条路。”
至笑了笑，“事实上，芒也不算失败品。”
“无定古圣？第二个杰作？”
“没错。”
作为第一个杰作，至显然有资格评判后面几位。
“芒虽然没走过万道试炼，也没见识过四界石碑，但得到的心血浇灌也不少。”
“只是后来，他同样和初产生了分歧。”
“什么分歧？”
这一次，至倒是没隐瞒。
“在初的计划里，成就真神的关键一步就是吞噬天道，极尽壮大自己。”
“而芒在第二纪元的无数次历练中，渐渐对这个位面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所以最后，他放弃了自己的使命。”
“那次，他和初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结果就是初给了他自由，但他从此隐退，也不能干预降神台的任何行动。”
虽然城哥是个灭派达人，但他还是忍不住挑起了大拇指。
“看来无定古圣是个好人！”
至随口道：“确实，他从出道开始的那天，就没杀死过一个人。”
“啥？”
姜城嘴角都抽搐了起来。
知道那老头是好人，但这也太离谱了点吧？
“综合仙界那么多年，遇到过无数阵仗和危机了吧，一个人都没杀过，他怎么闯过来的？”
在这方面，至和姜城倒是深有同感。
他耸了耸肩，一脸无奈道：“我也理解不了他。”
他自己作为天神，当年在第一纪元杀死过的人可不比姜城少。
那把匕首，本就是四神器之中杀伐最盛的一件。
“那夷呢？你如何评价？”
姜城彻底被他勾起了兴趣，甚至都不自觉地放下了剑。
“他？”
至摇了摇头。
“头脑尚可，但空有野心，潜力不足。”
“他本就没有成就真神的希望，是真正的失败品。”
第二千六百零六章 势均力敌
姜城默默为遥远的夷默哀了三秒。
好歹也是曾经盗取天道，统领落仙殿，打得神道盟丢盔弃甲，杀得降神台落花流水，险些一统元仙界的至高强者啊。
结果就落了个没潜力的评价，也太夸张了点。
不过想想说这话的人算是他的‘同门大师兄’，好像又合情合理了起来。
“那秋雨璇呢？”
至笑了笑：“她只是初离开前的游戏之作，先天严重不足，注定是个悲剧。”
城哥默默腹诽。
璇妹子的天赋高得离谱，这还先天严重不足啊？
这要是悲剧，那其他人还怎么活？
你们这些‘真神选手’的行业标准也太高了。
“你说初离开了，他去哪里了？”
听了这些远古秘辛，其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就是初，他现在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心。
“应该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去尝试了。”
“尝试什么？”
“尝试打破他想象中的位面壁垒。”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成功了？”
“不知道。”
至摇了摇头，补充道：“我甚至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这样么……”
两人不约而同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降神台的那些过往，令得姜城思绪万千。
过了良久，至的声音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中。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他手中的石剑重新扬了起来。
姜城明白，自己和此人之间注定会有一战。
“没有了。”
伴随着这三个字落音，他挥动骨剑杀了上去。
一起手就是浊之力加持的十三重剑道。
自从有了浊之体，他这一套攻击在元仙界还没有人能抵挡。
面对无坚不摧的浊之力，对面无论是圣界、本源还是魂力、妖力又或者其他的力量，全都不堪一击。
但这一次，例外终于出现了。
至手中的石剑依旧还是平平无奇，但这普通岩石构造的粗糙之剑却绽放出了无比璀璨的光芒。
那是一种姜城从未见过的力量。
有形又似无形，在触碰到的瞬间，他差点回味到了自己在下界第一次获得灵力的感觉。
那股力量加持着十四重剑道，与他的十三重剑道正面碰撞到了一起。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战斗的技巧已经显得多余了。
浊之力被挡了下来。
不过对面那神秘力量也同样没能继续前进。
两股力量交锋时，剧烈的震荡使得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再稳定，姜城竟然向后接连退了数步。
沉闷的轰鸣声震得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以至于短时间内，无法施展下一式。
而对面的至，同样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大剑道交锋为中心，一个巨大的空洞迅速向着四周蔓延出去。
无数的乱流飞快涌了进来。
那并非空间乱流，而是混沌乱流。
仅仅只是这么一次交锋，仿佛就将这元仙界的腹地打成了边缘地带。
那股乱流呼啸肆虐，不过很快就被浊之力和对面那股力量一起剿灭。
然而这短短的片刻，已经给元仙界带来了难以磨灭的创伤。
“你怎么不用完美剑道？”
至长笑了一声，挥着石剑重新杀了上来。
姜城自然不会示弱。
浊之力再次催动。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第二圣力也转化成灵意，向着对方杀了过去。
经过前段时间的万道融合，他如今能调动的黑洞世界力量增加了太多，如今这灵意强度自然也比之前强了一倍不止。
面对如此灵意，别说是意识海，即便古圣层次的魂海和仙体也会被摧垮。
然而这么强大的灵意在触及到至之后，就像是泥牛入海一般，没能激起半点涟漪。
不但没伤到对方的意识，姜城甚至都失去了对那股灵意的掌控。
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再也和他无关。
“卧槽？这怎么做到的？”
两人的剑道再次碰撞到一起，剧烈的轰鸣和震荡再次袭来。
事实上，姜城的浊之力占到了点优势。
因为对方那股力量虽然神奇，但规模不如他的浊之力。
类比起来，就是两人对决时，姜城的修为稍微高一点点。
但也只是一点点。
而这一点优势，又被对方那十四重剑道给抹平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旗鼓相当，两人谁也打不穿对方的防御。
不过城哥也没有停手的意思，这一击没能奏效，他再次催动十三重剑道。
倒不是他不懂得变通，而是其他常规手段面对这种敌人，基本没什么用处了。
灵意无效之后，他尝试了一下魂力的冲击，同样也还是泥牛入海，伤害为零。
至就像一块巨大的海绵，无论多大的暴风雨，他都能照单全收，仿佛没有止境。
第三次交锋，两人仍然还是奈何不了对方。
姜城强横的浊之体，第一次有了点受伤的感觉。
不是被对方攻击到，而是两股力量碰撞时的反震之力太过强烈，已经打破他的免疫范围了。
不过好在对面的至也差不多。
两人算是两败俱伤，消耗都极大。
三次攻击没能奏效，姜城终于放弃使用浊之力，而是放出了另一个大招——三千重源术。
自从点满三千重规则之道的技能之后，他还没在战斗中用过这个杀手锏。
而现在，他终于不得不启用了。
尽管魂力和三千玄纹早已融汇在了体内黑洞之中，但那体内世界本就属于他。
将其中的力量转变成魂之力，以规则玄纹为引调动外面的本源并不难。
面对至第四次来袭的十四重剑道，三千重源术在刹那间成型。
没有任何的形态，或者说它的形态本就是随着施术者的心意而变化。
源术施展出去的瞬间，姜城想到了剑，于是三千重的源术组成一柄九彩巨剑当空噼落。
他觉得这一剑会像冲垮堤坝一样，将对方的剑道冲得稀碎。
于是源术化作滔天洪流，在极短的时间内冲刷了十四重剑道无数次。
至的力量无比神秘而又强大。
姜城能清晰看到足以毁天灭地的源术，在那股力量面前飞快消融，仿佛遇到了天敌。
不过好在，那终归是三千重的源术，与其他源术存在着本质区别。
第二千六百零七章 疑云重重
虽然三千重源术在触碰到至的力量之后，开始不断消融，但它并没有崩溃，而是越战越勇。
最表面那一层消散之后，下一波攻击就像海浪一样迅速扑来，而且比前一层更加汹涌，更加凌厉。
一浪接一浪，三千本源之间仿佛形成了神奇的循环。
每一次循环，都会带来全新的爆发方式。
表面看，这三千重源术威力不怎么样，实际上只是因为它遇到了至。
换在另一个地方爆发，它足以成为元仙界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一次攻击，足以对这个位面造成难以磨灭的巨大创伤。
至的力量实在太特殊了。
看起来不强，却像是本源之力的天敌。
不过，他的力量终归有极限。
当三千重源术循环了三千次之后，终于迎来了最后一次绚烂绽放。
轰！
巨响声中，至施展的神秘力量终于彻底崩溃。
三千重源术最后的余威在姜城的心意操纵之下，化作一头耀眼刺目的巨龙直袭而去，瞬间就将此人彻底吞噬了进去。
那片天幕以及遥远的星空，直接被划出了一道漫长的裂缝。
如同狰狞斑驳的伤口，混沌乱流也再次涌了进来。
足可见三千重源术真正的威能有多么可怕。
当一切尘埃落定时，前方没有了至的身影。
“死了吗？”
浓重的疲惫感袭来。
浊之力用掉了大半，黑洞世界里的第二圣力也同样损耗严重。
这些年，姜城的实力提升极大，几乎是呈倍数级的跃升。
他很久没遇到值得认真的对手了，从没想到，如今还有人能将自己逼到这一步。
但他仍然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赢了。
“姜掌门！”
“城哥！”
纪灵涵和其他弟子的呼喊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众人望着已经垮塌的洞府，以及远处的天幕和尚未愈合的空洞，全都露出了震撼的神情。
“居然打成了这个样子？”
“发生了什么？这是爆发战斗了吗？”
“刚刚有敌人来袭？”
单泰和魏渺等人已经撸起袖子，大声嚷嚷了起来。
“是谁？谁这么大胆子？”
“简直岂有此理，没经过我们的允许，谁敢对姜掌门出手的？”
“对了姜掌门，是谁这么不自量力？”
“能造成这种动静，应该是无上道极倾巢而出了吧？”
“我怀疑是封天宫和无上道极所有古圣联手来袭了，不然哪能做到如此地步？”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现在敌人一个都不见了，还不是被姜城全灭了么？”
纪灵涵和莫尘等人可不敢像这些马屁精那般乐观。
他们互望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那么多的敌人来袭，怎么我们完全没察觉到？”
“是啊，战斗结束我们才发现，无上道极有这个能力？”
“咱们好歹也是古圣吧？”
他们终于发现了异常。
但姜城却没有答话，而是怔怔望着四周飞仙门的群山殿宇、亭台楼阁、苍山湖泊。
它们依旧如初，殿宇辉煌、亭台精巧，山清水秀，并没有因为刚才那场战斗变成废墟。
也就是说，刚刚那场元仙界有史以来级别最高，破坏力最强的一场对决，仅仅只是毁掉了一个并不算大的洞府而已。
而那似乎还是因为至彻底消失，三千重源术最后的余晖不慎毁掉的。
也就是说，如果至还在场的话，就连那个洞府都会是原模原样的。
而飞仙门弟子们，可能仍然不知道这一战就在自己身旁发生。
“这也太离谱了点吧？”
“难道他刚刚战斗时，还切换了空间，把我和他一起隔绝了出去？”
姜城缓缓摇了摇头。
不对，不应该是那样。
且不说在刚才那场激战中，至压根没这个闲情雅致，他也不可能有那个余力。
更何况，城哥又不是木头。
别人把他连着周围的空间一起隔绝出去，以他的实力，肯定早就察觉到了。
但离奇的事实又摆在面前。
“这究竟怎么做到的？”
“难道是他的道？压根不用刻意施展，只要他站在那里，就会产生影响？”
姜城的脑海勐然划过一道闪电。
从见面到开战到战斗结束，他都没注意到至究竟修的什么道。
“当年还是天神的时候，此人就是灵意和神躯兼备，他肯定也拥有道心。”
“甚至可能也具备着元能。”
仔细回想至最初登场时的种种异常，比如肉身直接从莫尘的身躯穿过去这种诡异现象，城哥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他能自动把自己抽离出当前的世界？”
“不对，如果只抽离他自己，那我们刚才战斗时，其他人应该还是能看到的。”
“罢了，以后迟早能找到真相。”
他现在可以确定，刚才那一击没能杀死至。
不过刚刚对方的消耗应该也不小。
自己和这个人迟早还会有一战。
想到这里，他对纪灵涵说道：“这段时间，你们都老老实实呆在东竹岛，哪里都别去。”
“最好将这座岛再次隐藏起来。”
涵妹子没问原因，而是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让大家都尽量小心。”
反倒是单泰和秦畅等人满面不解。
“怎么了姜掌门？”
“飞仙门都有五百多位古圣了，还有玄族、荒族、巫族、冰族、龙族这些强力盟友，难道这世间还有能威胁到咱们的存在？”
“即便有，这不是还有您么？”
也就是飞仙门这些弟子都比较佛系了，稍微有点野心的话，分分钟就可以号令整个元仙界了。
姜城本打算说出实情，但考虑到有个敌人自己都没能解决掉，实在是很没面子，会影响到自己的光辉形象。
于是他故意高深莫测地摸了摸下巴，澹澹道：“这是对你们的一次考验，将来你们自会明白。”
众弟子在那揣测圣意时，他已经飞出了东竹岛。
此行的目的地是封天宫，因为他内心涌起一个直觉，天封石那边还是必须要去看一看。
眨眼间，他就抵达了曾经封天宫的位置。
然而，呈现在他眼前却是一片人迹罕至的群山峻岭，并无丝毫封天宫的影子。
第二千六百零八章 至的光环
要不是以前来过，姜城都要怀疑这里从没出现过一个足以影响元仙界的势力了。
他立刻怀疑到了至的身上，因为这手段太眼熟了点。
“他究竟怎么做到的？”
城哥仍然想不明白。
在他看来，对方应该是施展某种神通，将这里的一切都变成了幻象。
这种幻象的层次太高，以至于自己都看不穿。
他只能习惯性地调动浊之力，对周边地带进行渗透，希望能打破对方的神通。
浊之力很快弥漫了开来，诡异的一幕再次发生。
被浊之力覆盖到的区域，无论附近的枝叶，道旁的杂草还是地面的泥土，全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它们仍然还是原本的色泽和脉络，时而随着微风轻轻翕动，没受到一丁点的影响。
而偶尔从这片群山飞过或者停留的鸟雀，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它们仍然自如的行动，仿佛浊之力并不存在。
姜城抽了抽嘴角。
“哥的浊之力是变成了空气么？”
“就算是空气，也该带起一点不同的气流吧？”
他飞了起来，越过这片群山，继续施展浊之力，仍然无效。
继续飞行，足足飞出上万里，某一刻外面的虚空终于被浊之力划出了一道深不可测的裂缝。
四周的仙元之气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迅速沸腾着向远处倒卷了回去。
这是因为浊之力对清气体系的侵袭和排斥，也意味着这里的世界是正常的。
“这里脱离了至营造的幻象么？”
“真实和幻象之间，竟然没有明确的阻隔，未免太奇怪了。”
姜城停了下来。
站在幻象和真实世界的边界上，他仔细感受着不同之处。
寻常的幻象或者幻境，是和真实世界格格不入的。
即便依托着真实世界构建，运转起来之后，也会很快和真实世界变得泾渭分明。
而现在至营造出来的幻象，与真实世界是浑然一体的。
给人的感觉，好像本就应该是这样。
城哥思索了片刻，脑袋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既然浊之力都无效，那说明他这种手段和清气体系无关。”
“但凡涉及到仙力、魂力、本源这些力量，肯定都会被浊之力破坏掉。”
“除了清气体系，剩下的就是浊气体系了。但上次交手时，此人又不会浊之力……”
“难道他开发出了第三个体系，又或者，他其实什么力量都没使用？”
这两个可能，无论哪一种都显得很不可思议。
姜城原本猜测这个幻象可能是至的道。
但现在越想越觉得并非如此。
自身之道想要发挥出威力，也是需要力量支持的，要么清气，要么浊气。
否则道就只是空谈，不具备任何威力。
至在进入飞仙门的时候，自己明明没感知到他触动任何力量，包括灵意在内。
然而他偏偏做到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说明他真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能够不借助任何力量，凭空就构造出幻象。
“这也太玄了。”
“天道也做不到这种事吧？”
天道想要发挥出威力，可是需要借助世界本源的力量才行的。
姜城缓缓闭目，开始细细体悟起两边的不同之处，试图找到其中的奥妙。
只是什么都没能体悟到。
于是他点开了系统技能——多重视野。
一上来就开到了第五层，视野范围内的世界，全都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视野两边的世界，似乎仍旧没什么区别。
说明这至没有改变天地循环法则。
但这次姜城仔仔细细查看了许久，终于还是发现了一点线索。
“幻象这边，有着他的个人印记。”
“虽然不明显，但应该是没错了。”
“这是什么手段？”
“气场？领域？不不不，这些同样要有力量加持才能产生效果。”
“难道是元能？又或者，他也有个系统？”
城哥长身而起，决定不再胡乱猜测了。
现在唯一确定的事情，就是至真的拥有一门闻所未闻的特殊神通。
这门神通，用常规的手段根本无从破解。
他点开系统，在一系列的列表中，找到了一个极少使用的技能——剥夺。
当前技能：宿主可消耗玄晶让目标任意一项能力消失，无冷却。
注：目标实力越强，消耗玄晶越高。
姜城本想将技能目标锁定为至，让他彻底失去这门手段。
但技能点开之后，却显示范围内没有该目标。
不过，视野范围内，所有的山川河流，草木鱼虫全都是可选目标。
这些目标的身上，也全都有着一项共同的能力——光环。
噗！
看到这两个字，城哥差点当场喷水，因为槽点实在太满了。
这哥甚至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
“什么光环？别告诉我是主角光环！”
“哥才是主角，他凭什么有主角光环？”
“而且这光环还能凭空制造幻象，这算什么？”
一边骂骂咧咧，他一边点击剥夺技能，将那些草木鱼虫身上被动附着的光环全都剥离了出去。
褪去了光环的区域，立刻就呈现出了原本的样子，封天宫的白墙黑石逐渐露出了一些片段。
而没有剥离光环的区域仍然还是崇山峻岭。
两者交杂在一起，显得奇特无比。
系统出手，简单而又便捷，没费姜城一点力气。
只不过，玄晶消耗量有亿点令人担忧罢了。
仅仅剥离了方圆一里范围，就消耗了姜城一亿玄晶，原因是这‘光环’的能力层次太高，系统付出的代价不低。
不过好在他记得以前的封天宫位置，一里范围就够了。
很快，他就看到了从前的殿门，也看到了里面的封天宫成员。
关掉系统技能，姜城毫不犹豫地飞了进去。
“姜掌门？”
“姜前辈，您怎么来了？”
看到他之后，封天宫的一些古圣和圣尊连忙迎了上来。
不过并没看到冥祖和魂祖等人的身影。
姜城没有拐弯抹角，直接丢下了一句话，就匆匆往里面赶。
“我要进天封石。”
尽管他不是封天宫的成员，这里面的古圣们仍然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天封石……出了点异常。”
“现在怕是进不去了。”
第二千六百零九章 你竟然拉偏架
当姜城赶到时，之前那么多年都安安静静的天封石，已经变得躁动无比。
时而膨胀到小山，时而缩小到米粒大小。
时而暗澹，时而释放出刺目的光芒。
一看就知道是出大事了。
而魂祖和冥祖、上玄古圣这五位，此时盘坐在天封石的周围苦苦支撑着，仿佛遭到了无形的攻击。
感知到姜城的到来，魂祖第一个松懈了下来。
他的魂体都从虚幻凝成了实质，不过透着浓重的虚弱感。
“您终于来了，太好了。”
“怎么回事？”
“无棱抢到了天封石的至高权限，正在试图清除我们的控制权限。”
“确定是无棱？”
“确定！”
姜城也没想到，无棱竟然笑到了最后。
那这么看，菱输掉了啊。
那丫头不会也出事了吧？
想到这里，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我进去看看！”
一旁的冥祖艰难答道：“现在天封石进不去了……”
话音还没落下，姜城的身影就没入到了石中。
也让他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怎么进去的？”
五人面面相觑，感到很不可思议。
之前姜城进入天封石，除了第一次走的流金之路，后面每次都是经过他们接引的。
而这次，他们自己都进不去了，自然是接引不了。
五人的脑袋里同时冒出了一个念头。
“难道姜掌门也有天封石的控制权限？”
已经进入了天封石的姜城，并没有想太多。
此时这石中世界混乱到了极点。
世界本源肆意流动，天道时有时无，完全无序。
他上次经历过的那条上万个金色方块组成的通路，此时也不见了踪影。
不过，城哥也不需要带路了。
进来之后，他立刻就感知到了躁动的源头位置。
混乱的世界中，他朝着那个方向急速穿梭。
沿途不断被世界本源撞击到，若换成其他古圣，怕早就殒命了。
但拥有浊之体的姜城，却仅仅只是感到了些许痛疼，并没有伤筋动骨。
片刻之后，他降落到了一座六边形的奇特建筑前方。
这里风平浪静，与外面的混乱相比，就像另一个世界。
推开房门，跨步而入，里面的景象让他大受震撼。
正中是一座尖锥形的高台，一共九层，最顶端有一座黑色石椅。
正是之前圣皇、无棱和菱三人比试过的那座高台。
而在高台的四周外围，还错落分部着一座座方形的石墩。
这些石墩上有一个个透明的水晶罩，透过水晶罩，城哥看到了许许多多奇特的东西。
而其他的水晶罩里，有的是山川河流，有的是不知名的骨骼和血肉，还有的则是各种奇珍异宝，许多就连姜城也没见过。
而更多的水晶罩里空空如也，但仔细观察的话，却又能感受到内里的变化。
仿佛有着神秘的力量在流动。
“竟然还是被你找了过来。”
至的声音穿了过来。
姜城循声望去，在高台的另一面看到了他的身影。
只是此时的他，已经不是灰色须发的老者，而是一袭黑色锦服的中年形象。
城哥对此倒是见怪不怪。
“你还真是会藏，我还以为上次杀死你了呢。”
“哈哈哈……”
至的笑声洪亮而又爽朗。
“想要杀死我，你还得继续努力。”
他偏过脑袋，挑了挑眉，故意打趣道：“我可没你那么多的复活机会，只要能杀死我一次，我也就真的死了。”
姜城并未对他出手。
因为仔细想想，两人好像并没有深仇大恨。
他到现在，其实也不明白至上次为什么要跑去和他打一场。
他凑到了至的身旁，“你在看什么？”
“你自己看呗。”
至的目光也回到了面前的石桌上。
在那桌面上，同样有个水晶罩，只不过要比周围其他所有的水晶罩都要大了好几倍。
在那水晶罩内，有四个石碑。
姜城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座石碑顶端的无棱。
此时的他，盘膝坐在石碑之上，闭着双眸像是在获取着什么。
城哥也没见外，他甚至还伸出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至。
“他在干嘛？”
对他的举动，至并不以为忤，俯视着水晶罩的他并未移开视线，只是笑了笑。
“无棱刚刚通过了第三石碑的考验，现在正在获取奖励，得到更高一级的控制权限。”
“菱被杀了吗？”
“那倒没有，她现在在第一石碑里，试炼还没结束。”
至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她已经失了先机，即便能顺利从这关闯出来也晚了，也无法抢走无棱的权限了。”
“可恶啊！”
因为自己支持的菱没赢，姜城有点不太爽。
“无棱这小子有那么厉害么？居然被他赢了。”
“他确实没那么厉害。”
至摸了摸下巴齐整精致的黑须，澹澹道：“如果凭着他自己的能力，即便再过百亿年，他也闯不过去。”
“那他怎么过去的？”
姜城上下瞅了至一眼，迅速锁定了嫌疑人。
“不会是你干了什么吧？”
“没错。”
至很坦然地承认了。
“石碑的考验是可以由外人帮忙的，我和你的战斗打完之后，就进入第三石碑，暗中帮了他一点小忙。”
城哥有点出离愤怒了。
“从上百亿年缩短到这么短暂的时间，你这也算是一点小忙？”
他这辈子还没输过呢，虽然菱输掉跟他其实没啥关系，但自己支持的人落败，他还是觉得没面子。
“这是严重的作弊好吗？”
“你用这种拉偏架的下作手段，格局呢？”
“一场公平的对决被你毁了！啧啧，还能不能有点前辈高人的风范，竟然做出这点事，哥对你太失望了！”
被他这么一通指责，至也有点挂不住了。
“哈哈？你还有脸说公平？”
“是谁在进场前就给菱送兵器，送神器的？哪来的脸指责我拉偏架？”
姜城理直气壮地梗着脖子，大声道：“我那是备战阶段，跟你这种作弊有本质区别！”
至横了他一眼，冷笑道：“那就算我作弊好了，我帮自己的复制品作弊，你管得着吗？”
姜城正要继续反驳，勐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记得没错的话，至上次不是说，无棱想要取代他么？
这应该不是他的自己人吧？
也就在此时，里面的无棱终于睁开了眼睛。
第二千六百一十章 九层高台的胜利者
石碑上的无棱长身而起，缓缓伸出左手，下方的石碑发出了隆隆轰鸣之声。
随后拔地而起，托着他升到了半空。
在此之前，他作为比试者之一，是没有能力操纵这座石碑的。
俯视着另外三座石碑，在确定菱、圣皇、秋雨璇这三个女人还没有通关之后，他终于发出了志得意满的大笑。
“哈哈哈哈！我赢了！”
“命中注定该是我的，终归还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或许是因为之前那么多年作为复制品，心理积累的压力太大，他此时彻底宣泄了出来。
原本宛如冠玉的面庞，此时都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涨红了。
“你们完了！”
“还有婆娑玉人！姜城！至！”
“你们全都完了！”
“从今往后，全都给我毁灭……”
水晶罩外，被他隆重点名的城哥也不知是不是该高兴。
毕竟魂祖、冥祖这些人都不配被无棱提起了。
“他好像得到了不得了的好处啊。”
“第三石碑中记录着第三世界的玄奥，他现在可以转化仙力，施展那个世界的一部分神通了。”
“这么爽？早知道我应该给自己也来一套啊。”
至摇了摇头，不屑道：“对无棱或许很有意义，但对你我而言，那只是不入流的小把戏罢了。”
“第三世界偏重精神力量的修炼，诸如理念、信念，然而这些也需要清气加持才能生效。”
“如今的第五世界的根本是仙力，再选择精神力量反而是舍本逐末了。”
他最后总结道：“偶尔出其不意可以收到奇效，但放到我们这个层面，那就是贻笑大方。”
城哥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如果不是敌人的话，很适合当一本移动的‘百科全书’。
“对了，你啥时候进场？”
“进什么场？”
“进场拍死无棱啊，你不是说那家伙憋着劲的想取代你么？刚才还叫着要干掉你呢。”
城哥也算是难得挑拨一下别人了。
不过可能是太过于直接了点，至并没有‘中计’的迹象。
“我没打算拍死他。”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就见证一下么？”
“不可以么？”
“那家伙要成为天封石之主了，马上就要得逞了！”
“哦，那就提前恭喜他好了。”
至的神情看不出丝毫作伪，他甚至还鼓了鼓掌。
既然他这个当事人都不出手，那姜城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他其实也看出来了，无棱通过第三石碑应该是至想要的结果。
否则此人不会暗中帮忙作弊。
只是，他究竟想要什么？
难道真就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复制品？
不至于那么滥好人吧？
里面得意洋洋的无棱，此时压根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强势围观。
获得了第三石碑的奖励之后，他很快被传送出了比试空间，回到了外面的尖锥高台上。
原本他就到了第八层，现在这关获胜，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
一道白芒从他的脚底下渐渐泛起，托着他缓缓升起。
姜城看着他升到第九层的过程，不由得撇了撇嘴。
“最后的胜利者就这么点特效啊？也不怎么样嘛！”
至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倒是城哥发觉了点异常。
“他看不见我们吗？”
“当然看不见。”
“又是你那个什么光环的效果吧？”
“没错。”
至笑眯眯道：“你要是想将他拉下来，现在就可以过去了，我绝不会阻拦你。”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应该能再次打破九重高台的规则，创造新的奇迹。”
他脸上洋溢着鼓励的色彩，但落在城哥眼里，那就是毫不掩饰的怂恿。
他立刻警觉了起来。
这家伙也是想拿自己当枪使啊！
“我明白了，你不能对无棱出手，对么？”
城哥恍然大悟，“他是你的复制品，和你有渊源，一定是有什么限制，让你没法动手吧？”
“不光是他，我猜你同样也无法对圣皇和菱下手！”
面对姜侦探严厉的目光逼视，至只能摊手苦笑。
“你想太多了，我真没那个打算。”
无论他说什么，城哥都不会轻易中计了，毕竟之前被仙母利用了好几次。
虽然那几次即便没有仙母，他还是会那么做。
而就在他想到仙母时，高台上的无棱已经走到了那座漆黑的石座面前。
他张开双臂，转身坐了下去。
没等他再次狂笑，异变陡生。
就见那石座上九彩琉璃光芒骤然闪烁，紧接着，他就从那石座上弹了起来。
不受控制地向前飞了出去。
砰！
这位刚刚通关的胜利者以一种狼狈的姿势在地上滚了一圈，这才爬了起来。
这让他惊怒到了极点。
“谁！”
起身之后，他终于看到了取代他坐上石座的那个人——仙母。
“婆娑玉人！”
“该死，竟然是你！”
不远处忙着吃瓜的姜城也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卧槽？她怎么出现在那里的？”
“这个女人，还真是随时随刻都不能掉以轻心啊！”
“我就知道她这段时间毫无动静，一定是在暗中憋大招，没想到竟然是在这个关键时刻。”
同样的问题，无棱也很想问。
他一直最提防的其实是至，然后是姜城。
至于仙母，他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
尤其都已经登上了第九层，外人不可能上得来，更不可能打断他的登位仪式才对。
他双眸如钩，死死盯着对面石座上端坐着的高贵女人，恨不得将她摧毁成渣。
毕竟就差最后那么一哆嗦，他就能成功了。
怀着这种极致遗憾的恨意，他现在没直接扑上去已经很克制了。
“你怎么做到的？”
面对他的质问，仙母好整以暇地将上半身靠在了椅背上，这才悠然道：“因为你的行动，从头到尾都在我的眼皮底下……”
“这不可能！”
无棱厉声打断了她。
“你根本进不了天封石，更不可能抵达这一层，你没有通过万道试炼，也没有那个身份！”
“更何况，这里是第九层！”
“你凭什么上来？”
仙母略带戏谑地笑了笑，如同看一个蠢货。
“自然是凭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