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七十一章 清气种子
这一战没能干掉至，姜城只能再次把体外世界放出来。
毕竟其他人没有栖身之地的话，很快就会衰败下去。
仙母和阿灵又忙碌了起来。
很快，四个分区的世界再次成型，众仙人纷纷入驻其中，一切都像是上一次的重演。
至这次的挑战，仿佛只是多余的试探，什么都没能改变。
不过城哥在这次的战斗结束之后，明显要比上一次认真了许多。
回到混沌乱流之中，他开始主动去吸收，而不是被动等待。
清浊二气不断提升着他的实力，也让他对将来的大战越来越有信心。
就这样，时光荏冉，又是一段漫长的岁月流逝。
直到某一天，他忽然发现混沌乱流在触碰到自己之后，不再给自己增加浊力气海修为。
“怎么回事？”
他发现进入体内的浊气在转了一圈之后，又重新逸散了出去。
“我怎么吸收不了浊气了？”
他的反应倒也挺快。
“难道是因为那片羽毛被至动了手脚，害我修为无法提升？”
他立刻将那片羽毛从体内世界取了出来。
但结果依旧。
姜城这才确定了一个事实，他的修为到当前境界的巅峰了。
就像是一个下界圣者，当他到达最巅峰时，修为也没法增涨了。
因为那就是圣者所能达到的极限。
除非他能突破到真仙，力量产生质变，否则吸收再多的灵气也不会继续再扩充灵力气海。
姜城不知道自己之上还有没有更高的境界，或许有，或许这就是终点。
总之他在自己当前的境界，已经到达了山巅，没有提升空间了。
“原来我也有上限。”
他原本觉得至已经到头了，而自己还可以无限提升下去。
这样随着时间推移，自己迟早会远远甩开对方。
现在才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好在，他目前的浊之力已经比上次大战时提升了三倍有余。
这种状态再面对至，完全可以做到平分秋色。
再加上第二圣力，即便不开装逼光环，他也不会落到下风。
而浊力气海填满之后，他仍然还能继续吸收混沌乱流，因为第二圣力还没满。
时光继续流逝。
某一天，他的体内世界也扩张到了极限。
“看来我的修炼该告一段落了。”
他环顾着自己的体内世界，再次看到了那片羽毛。
心头微微一动，一道灵光忽然亮了起来。
“这羽毛之中充满了清气，如果我能领悟它……”
他的第二圣力有个特点，那就是能转化成任何一种他已经掌握了的力量。
“若是能将所有的第二圣力全都转化成清之力，那我岂不是真正的清浊同修了？”
“那还不得上天？”
姜城并不确定第二圣力能否转化成清之力，因为后者似乎比第二圣力更加高阶。
不过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就像是野草生长迅速蔓延，怎么烧都烧不干净了。
他迫切想要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实现。
“两者都属于清气体系，既然能向下转化，那向上应该也没什么不行的吧？”
怀着这种心态，他开始仔细研究起那片羽毛来。
而研究的过程，出奇的顺利。
他很快就从那羽毛中得到了大量有关清之力的感悟，可以说是如同泉涌。
“哥的天赋悟性还真不是盖的啊！”
“看来以前真是依赖系统太多，以至于忘了开发一下自身潜力了。”
姜城一边感悟，一边还禁不住遗憾了起来。
短短三天，他就将那片羽毛蕴藏的力量解析得一清二楚。
而后开始尝试着自己施展清之力。
这个过程同样非常顺利。
最初他只能操纵那片羽毛，很快就能从混沌乱流中直接吸取到清之力。
而重新吸收到的清之力也并没有环绕着那片羽毛而存在。
这让他放下了最后一丝担心。
如果自己后面得到的清之力环绕着羽毛，那就有可能是至的阴谋了，比如自己辛辛苦苦获得的力量将来被对方取走，白白为他人做嫁衣。
“终于能够施展清之力了。”
姜城内心喜不自胜，他甚至都已经开始畅想下次战斗时的画面了。
到时候自己用浊之力和至打得旗鼓相当，突然杀出一股不弱于对方的清之力，那该有多震撼？
想到这里，他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的第二圣力朝着清之力转化。
但现在他的第二圣力大部分都在体外构筑着位面，不方便收回。
于是这哥只能耐心等待至的下一次到来。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心声，没多久，至就再次出现了。
仙母呼唤城哥过去后，发现此人仍然很有风度的等待在原地。
至上次受的伤已经痊愈，气息外人看不出，但姜城现在学会了清之力，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要比上次强了不少。
“你的世界本源全都转化成清之力了？”
至点了点头。
“你呢？有没有点长进？如果没有的话，那这次你恐怕是要输了。”
城哥差点笑出声来。
老兄，我这次给你准备了个超级大惊喜呢。
“放心吧，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是嘛？”
至饶有兴味地笑了笑，“那我还真是拭目以待了。”
说完，姜城就开始回收自己的体外世界。
因为有了经验，这次要比上次顺利得多。
处在四个分区的仙人们再次被排斥到外界，看到两人遥遥相对，自然也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
于是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姜盟主这次能赢吗？”
“放心吧，姜掌门出道至今还没败过呢！”
“这次一定能斩杀那个魔头，毕其功于一役！”
在这些喧嚣的议论声中，姜城开始了第二圣力转化成清之力的进程。
他很快发现，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第二圣力确实可以转化成清之力，但转化的难度很高。
无法一次瞬间全部转化完毕，而是需要一点点的蔓延。
随着越来越多的清之力出现，姜城能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他的体内世界变得更强大了，仿佛凭空跃升了一个层次，不由得心花怒放。
“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境界再次提升，简直就是在走捷径啊！”
第二千六百七十二章 化为混沌
从第二圣力转变成清之力，确实是一次重大提升。
类比起来，就像是灵力进化成了仙力，那属于是一次质的飞跃。
而在他提升的过程中，至仍然是很有风度的站在原地，没有出手，没有打断。
这让城哥也不由得暗暗感慨，这个人虽然毁了元仙界，不折不扣的大魔头，但也是真有格局。
作为清之力的拥有者，他应该能感受到自己体内力量变化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场边所有人都在等待着。
包括仙母在内，每个人都明白接下来就将是决定所有人命运的大战。
渐渐的，姜城终于把最后一丝第二圣力也转化成了清之力。
清浊二力同时出现在他的体内，而且两者都是前所未有的强大，他现在甚至有一种感觉，自己随便出个手，轻而易举就能摧毁从前元仙界那般强大的位面。
而这两种力量正式接触之后，立刻产生了强烈的反应。
清之力和浊之力水火不容，互相交锋时各不相让，两者谁也占不了上风。
这个现象本就在姜城的预料之中，他并没有多么担心。
正打算将两种力量分隔开来呢，他忽然发现情况的发展和自己预想的有了点小偏差。
他分不开这两种力量了。
浊之力和清之力在短暂的交锋之后，竟然彼此交融到了一起。
而后，朝着某个诡异的方向转变——混沌。
“怎么会这样？”
姜城有点措手不及。
这种状况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以至于他干愣在那里都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
很快，清之力和浊之力之间就出现了一个‘夹层’。
这个夹层完全由混沌构成，而且还在越变越多。
“变成了混沌，这到底是好是坏？”
“当然不是好事。”
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姜城的情况，他是全场唯一一个洞若观火的了。
“清之力和浊之力原本是势成水火的，两者互相排斥。但很不巧，你的身体将它们封闭在了里面。”
“这两者在交锋过程中被迫融汇在了一起，最终重新变回了混沌。”
他的话让在场众人隐隐有些不安，因为听出了一些不妙的意味。
纪灵涵忍不住问道：“变回混沌会怎样？”
回答她的不是至，而是仙母。
“混沌作为所有力量的真正源头是没有任何属性的，非神非物，它既不是虚无，也不代表存在。”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的，蓝荑急声道：“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混沌并不属于力量的一种，无法成为生灵的依托。”
至遥望着浑身笼罩剧烈白芒的姜城，眼内露出了一丝同情之色。
“失去了力量的他将会回归最初的源头，化作混沌的一部分。”
“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
就在片刻前，他们还等着姜城斩杀至，取得最终的胜利呢。
结果现在战斗还没开打，姜掌门就要完了？
尤其纪灵涵和蓝荑等女，更是失声惊呼。
“不！”
“不可能！”
“姜掌门不会那样的！”
她们想要上前，但城哥体内的混沌越来越盛，竟是产生了一股强大的斥力，没人能够接近。
而其他的仙人则是如丧考妣，失魂落魄。
“姜盟主若是化作了混沌，那我们岂不是没了容身之地？”
“怎会如此？岂能如此啊！”
“这可如何是好？”
“我们岂不是要彻底完了？”
这惊天的剧变，让仙母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不过她终归还能保持冷静。
在外人眼中，这是姜城自己‘练功出错，走火入魔’最后玩脱了了，但在她眼里，整件事都透着诡异。
而那诡异之处，正是她最熟悉的阴谋味道。
“这件事是你设计的吧？”
至很坦然地点了点头，脸上倒也没什么得色。
“是我做的。”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说出了真相。
“上次一战，我发现了他的力量可以随意变幻，当时就定下了计划。”
“在被完美剑道重创之后，我故意留下了一颗清之力的种子，等着姜城收取它，然后生根发芽。”
“清之力的种子？当年无棱也拥有的东西？”
“没错。”
至看着姜城，脸上不乏赞叹之色。
“种子本身并无不妥，当年无棱靠着它领悟出了一些清之力，不过限于天赋，终其一生也只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
“但姜城不同。”
“当着我们的面，他的清之力在短短片刻就提升到了不逊于我的地步，这是何等可怕的怪胎？”
被他这么一说，众人总算知道了整个过程。
但知道了也没啥用，他们什么都改变不了，现在每个人都是自身难保。
城哥其实是能听到至说话的。
正因为听到，这哥鼻子都快要气歪了。
特么的，刚才还说你有格局，转眼就又玩起了阴谋家那一套，真是白夸了。
不过现在他也做不了什么了。
整个人已经快要变成彻彻底底的混沌。
在这种状态下，他的体内没了能够控制的力量，如同被抽空，又像是被封在了混凝土里，动弹都变成了奢望。
渐渐的，他的意识渐渐开始涣散，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在场众人最后看到的是一束剧烈绽放的强光，不但令得他们本能闭上双目，甚至就连魂海也嗡嗡作响。
当一切平息下来之后，姜城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姜掌门！”
“不……”
“城哥！”
“姜贤者！”
凄厉的呼喊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纪灵涵和蓝荑、苍翎、林宁、缪雨等人飞扑了过来。
只是现场别说姜城的身影，就连他的气息都一丝不剩。
悲痛的气氛瞬间笼罩全场。
哪怕对姜掌门最信任的飞仙门弟子们，这次也失去了信心。
不敢再期待他如同以前那般重新闪亮登场。
而他们并不知道，城哥此时活得好好的。
意识涣散之后，他本该真正消失在这个世间，如同至所预期的那般化为混沌的一部分。
但至终归是忘了，姜城还有个理念光环存在。
理念不灭，一息尚存。
而从前作为光环基础的浊之力和第二圣力，现在也被改成了混沌。
第二千六百七十三章 至的选择
除了理念，城哥的系统也在默默运转。
因为宿主这次并不算死亡，所以它没响起提示音，可那不代表它也不存在了。
此时那片混沌之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女声。
“发生了什么？”
“妈妈你怎么了？”
一片混沌之中，阿黄好奇地坐了起来，乌熘熘的黑眼珠乱转，打量着四周。
姜城每次收回体外的位面，她都会跟着一起回到体内世界。
刚才第二圣力转变成清之力，然后再转变成混沌的整个过程，她其实是经历了的。
只不过，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姜城没有回应阿黄，倒是另一个人回应了她。
“嗯……”
阿灵的声音气若游丝，断断续续。
处在混沌的包围之中，她的身形若隐若现，已经变得极其虚澹。
用不了多久，恐怕就会被混沌来个初始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
发现还有另一个人，阿黄蹦蹦跳跳的凑了过去。而发现那个人是阿灵之后，她的嘴巴就都了起来。
“原来是你呀？”
左看右看，看了一会，她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直到阿灵都快要彻底消失了，阿黄才忽然探手一招，竟是招出了一棵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
如果姜城现在清醒着，一定会满面崩溃。
哥遍寻不着呼唤良久，甚至以为再也无法得回来的仙树，搞了半天是落到了你的手里？
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当初姜城和悟道仙树失去联系，是因为将仙树放入了天封石的世界本源之中。
而阿黄作为世界本源的伴生之物，收取这棵仙树倒也不奇怪。
仙树沙沙作响，道道金光向着外面蔓延。
原本环绕着阿灵的混沌像是被微风轻拂，缓缓向着四周飘荡。
渐渐的，她的身影又重新变得具体起来。
那是因为混沌离开之后，她这个本源脱离了被‘初始化’的风险。
悟道仙树就像一把大伞，为她撑出了一片安全的地界。
看到面前古灵精怪的阿黄，她有点惊讶。
“竟然是你救了我？”
后者哼了一声。
“我可是不是救你，只是不想没人陪我玩。”
阿灵没在意她这小孩子心性的发言，而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周边情况。
在悟道仙树的笼罩范围之外，仍然还是看似无边无际的混沌。
而在仙树和混沌交界的边缘区域，倒是没看到什么争斗，两者相安无事的样子。
“想不到，这棵仙树竟然连混沌都能抵挡！”
她可不想阿黄，什么事情都不管。
作为当年玄界的本源化身，悟道仙树她是听说过的。
在她眼里，这棵仙树只是古仙界时代，中仙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的机缘罢了。
在那个最低境界玄仙金仙，最高境界不过仙王准帝的地方，悟道仙树确实是堪称神物。
但放到后面，应该就不怎么奇特了吧？
现在她才发现，自己严重低估了它的神妙之处。
“既然这神物如此高阶，那以前为何没有被其他人觊觎夺取？”
别说至和夷、无棱这些在暗处蛰伏多年的野心家了，光说仙母也同样大有机会啊。
那时候她可是古仙界的天道守护者，一手遮天呢。
面对一个能够抵挡混沌的神物，她能放着不管？
难道她还取不到悟道仙树？
“或许是姜大哥得到它之后，这神物也产生了一些变化吧？”
阿灵摇了摇头，没有继续猜测。
望着四周的混沌，她的俏脸上浮起了担忧之色。
“姜大哥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过来。”
仔细想了许久，她终于有了一点眉目。
“或许这棵树能帮到他！”
姜城这边情况不明时，另一边的情况也同样变得复杂起来。
失去城哥的体外世界，所有人都没了立足之地。
所有生灵最终消亡的结局几乎就在眼前，只不过会经历一段漫长时间而已。
而面前还有个元仙界史上最大的‘魔头’。
面对如此局面，许多人彻底绝望。
有些人仇恨地瞪着至，甚至想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撕咬他。
尽管实际上他们摸不到至，但这股绝望下的恨意不宣泄出去的话，他们憋得更难受。
不过也没等他们表现出更多的疯狂姿态，至就已经有了新的动作。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身周飞快蔓延出了大片的山川河流林木沼泽，随后数之不清的大陆板块和星辰相继出现。
一个浩瀚苍茫的世界就那么神奇的成型。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囊括了进去。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成片的树木野草疯涨，看着成群的飞禽走兽翱翔奔走。
而最让他们震惊的，还是一株株仙草灵药的萌发，以及一座座仙脉的诞生。
那是仙元之气方可造就出来的景致。
他们曾经生活在其中，却又陌生了许久。
直到此时，再次看到如此景象，许多人不知不觉间已是热泪盈眶。
他们颤抖着伸出手，在虚空中摩挲着，有些人嘴唇颤抖，竟是连贯的话语都难以说出。
“天……”
“我这是做梦吗？”
“难道我已经死了，这是死前的幻觉？”
“不！这是真的！”
“是仙元之气，是我们曾经最熟悉的力量！”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
震撼之后，许多人疯了一般，向着面前的大陆，遥远的星辰飞掠而去。
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个世界不光拥有仙元之气，也有三千规则本源，也有天道照耀。
除了位面层次稍弱了一点之外，与从前的元仙界似乎没什么分别。
他们贪婪地吮吸着仙气，迫不及待地开始沟通起曾经熟悉的规则，犹如回到故乡的感受萦绕心头。
“是真的，我的仙力气海终于又可以得到补充了！”
“我又沟通到了火之本源，哈哈哈哈！”
“我的道心，总算得到了滋润……”
“天可怜见，这难道是回到了元仙界吗？”
“可是，元仙界不是已经毁灭了吗？”
“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相对于无数因为喜悦而陷入痴狂的生灵，仙母仍然还保持着冷静。
只是她同样不明白，面前那个大魔头为什么又会做这种事。
“你究竟想要什么？”她问道。
第二千六百七十四章 纪灵涵的抉择
“给大家一个栖身之所啊。”
至满面笑容地耸了耸肩，反问道：“这应该没什么不对的吧？”
仙母差点语塞。
这当然没什么不对。
非但没什么不对，甚至是一件天大的功德。
只不过，面前这个毁掉了元仙界的大魔头去做这件大好事，让她完全无法理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不可以？”
“不是不可以，而是你明明……”
“我明明是个大魔头，大反派，只知道破坏？”至帮她说出了后半句话。
“是的。”
“那你真是误解我了。”
至的体外世界依旧在持续扩张，范围很快就超越了姜城从前那四洲之地。
而且，他营造出来的这个世界不需要阿灵阿黄那样的特殊生灵帮忙稳定‘世界本源’，也不用仙母帮忙掌控‘天道’。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极尽提升自己。”
“吞噬元仙界的本源和天道，能让我的清之力变得更加壮大，所以我就那么做了。”
仙母寒声道：“现在你弄出体外世界，并不是为了拯救亿万生灵，只是因为这个方式能再次给你带来提升？”
至含笑点头，对于自己的意图毫不隐瞒。
“没错。”
“成为世界之主是有好处的，而且是天大的好处。”
“亿万生灵的存在，能够提升我的理念，使我的本我变得更加强大。”
“而亿万生灵修炼时产生的道行，也能帮我突破到更高的层次。”
他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升无可升，到了上限，开始想办法突破到不可预知的更高境界。
而在他眼里，元仙界那无家可归的亿万生灵就是自己的助推器。
有那么几秒钟，仙母还真以为误解了他。
或许这个人骨子里并没有坏到家，之前毁掉元仙界，只不过是为了后面重塑元仙界，自己来执掌天道和本源，他是不忍心让亿万生灵毁灭的。
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这是个极度自私之人，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自己。
如果他发现斩杀亿万生灵能提升自己，那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压根不会有什么于心不忍。
真要算起来，此人确实有着类似天道的某种特性，那就是视苍生如蝼蚁，根本不存在什么情感，也没有亲疏好恶。
事实上，仙母从前也是这个心态。
元仙界都历经三个纪元了，每次毁灭重启时不也是无数生灵全灭么。每次大劫不也是生灵涂炭么？
反正用不了多少年又会出现新的一批，有什么关系？
只要元仙界能良好运转就行。
与之相比，姜城反而是个很不合格的‘世界之主’。他会尽力拯救，同时也会因为私心而对自己人更加照顾。
然而不知为何，此时的仙母对于至无法产生认可，甚至充满了反感。
“如果你愿意，可以帮我执掌这个新世界的天道，就像之前帮助姜城那样。”
至对她发起了邀请。
但仙母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我不愿意。”
至也没有强迫，见她不愿意便直接放弃。
他选择仙母帮忙执掌天道，只是为了找个免费打工的，这样自己能够心无旁骛的参悟更高境界。
仙母不愿意，反正也还有其他人选，有的是人抢着干。
新世界的出现，令得无数仙人欣喜若狂，但其中并不包括城哥那些熟人。
无论飞仙门还是巫族、龙族、冰族、玄族现在都沉浸在失去他的悲痛之中。
其他人都在纷纷抢占新的家园，忙得不亦乐乎。
他们仍然飘在虚空中，如同无根无依的浮萍。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姜掌门都没了，现在还需要怎么办吗？”
“姜掌门一定还活着，我坚信！”
“但是这次身化混沌，与以前不同了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找他吗？”
“上哪找，到处都是混沌乱流，他在何处？”
“至的体外世界，我们要呆吗？”
“当然不！他可是害了姜掌门的罪魁祸首，如果能办到，我恨不得毁掉这里，让那个魔头灰飞烟灭！”
“那我们离开？”
“离开之后去哪？”
看着四周那些或争论不休，或沉默彷徨的师弟师妹以及其他弟子们，纪灵涵强忍着牵挂和担忧，收拾纷乱的心绪，再次以主心骨的姿态站了出来。
“既来之，则安之。”
“便在这里先扎根下来吧。”
有人大声反对，“可这里是那个大魔头……”
“那又如何？”
纪灵涵打断了对方。
“离开之后，我们能去哪？在混沌乱流中流浪，直接迷失，最后衰败吗？”
“如果姜掌门还活着，到时候去哪里找我们？”
“可是，我们就这样住在仇敌的地盘里，什么都不做吗？”
“有何不可？”
纪灵涵当然想要做点什么。
但她深知首先要让大家都好好的活着，才有资格去谈以后。
而仇敌的体外世界，或许反而是寻找对方破绽，发现对方缺陷的最佳地点。
将来若是姜掌门真的回归了，反而能够里应外合。
所以呆在这里没什么不好。
她的威信极高，即便很多弟子无法理解，但最终飞仙门还是在其中一颗星辰上扎了根。
其他龙族、凤族、巫族、冰族等族群也纷纷效仿。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至的体外世界也变得生机勃勃，热闹非凡。
无数的宗门和族群散落在各地，而后产生新的纠葛，继而爆发出一出出恩怨情仇，如同真的回到了从前的元仙界。
而在另一边，化作混沌的姜城仍然处在特殊的状态中。
混沌的中心，阿灵和阿黄一起撑着悟道仙树四处游走，试图唤醒他。
仙树所及之处，混沌飘飘荡荡，表面看起来和之前一样，但细心的阿灵能感受到其中一些微小的变化。
而那变化，便是生灵的气息。
那是混沌乱流本不可能会散发出的。
这让她不由得暗暗庆幸。
“混沌和生灵格格不入，如果没有这棵仙树，那姜大哥真的可能要永久沉沦了。”
第二千六百七十五章 系统的前世今生
在悟道仙树那一次次的忙碌下，终于有一天，姜城本该消失的意识终于复苏。
“阿灵，阿黄？”
“咦，悟道仙树怎么会在这？”
听到他的声音，阿灵开心得差点哭出来。
“呜呜呜，姜大哥……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阿黄则是好奇地四处乱跑。
“妈妈！你在哪呢？我怎么找不到你？”
“爸爸我无处不在，只是这些混沌我控制不了。”
城哥目前只是自我意识复苏。
所处的这片混沌全都是他的身躯，只不过这身躯名义上属于他，实际上他无法操纵。
这让他也颇为无奈。
看了一下内部的情况，他也明白最近发生过什么了。
“多亏了你们，也多亏了这棵树啊。”
“但是现在这个状态……”
就在他冒出这个念头时，熟悉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
“叮，系统升级完毕。”
城哥差点没反应过来，转念间才想起当初系统解析那个‘生灭环’，说是要进行一次系统更新。
他很久没使用系统，都快要忘记这件事了。
“不知道这次系统升级了个啥。”
点进系统，姜城被吓了一跳。
因为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从前的面板，而是一颗72面体形状的蓝色晶体。
而生灭环则是环绕着那颗蓝色晶体缓缓旋转，看起来就像是星球的星环一样。
“这是什么玩意？”
城哥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到过这么个晶体类型的宝物。
随后，那晶体就微微亮起了光芒，同时还发出了他熟悉无比的声音。
“欢迎宿主！”
“擦，原来是系统啊，你咋变成这样了？”
“这就是我本来的形态。”
系统的声音依旧平缓不带感情，但姜城能感觉到它变得比以前灵活了一些，没那么机械了。
“别告诉我，你原本是个生灵。”
身上住着另一个生灵，对方有什么企图不好说，关键是很膈应。
当然要是美女的话，城哥还是可以勉强接受的，比如当年的苍翎。
“不是。”
系统的回答让城哥稍稍松了口气。
“那你是什么？”
“我是系统。”
“别给我玩废话，我是问你怎么还有个晶体形态？系统不是无形的吗？这个生灭环又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好像和你是一体的嘛。”
系统看起来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面对如此之多的问题，仍然会给出回答，甚至还能给出补充。
“系统本无形，但我有形态。生灭环、悟道仙树、天封石与我皆为一体。”
“什么？”
姜城惊讶无比。
旋即横眉怒目，厉声喝道：“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给哥从实招来！”
“苞物众者，莫大于天地；化物众者，莫多于混沌……”
“给劳资说人话！”
系统只能改口答道：“我是混沌里生成奇物。”
“没了？”
“没了。”
城哥有点头痛，“还是说详细点吧……”
系统这才娓娓道来。
混沌乱流互相碰撞，汇聚的清气最终会产生世界本源，进而形成一个个位面。
但这并非唯一的结果。
无限小的概率下，部分逸散的浊气会与清气产生奇妙的交融，而且不会回归混沌。
但这种奇特的产物无法像本源那样壮大。
在漫长的岁月里，碰到其他同类互相融合，逐渐壮大之后，就有可能形成奇物。
系统就是这样一个奇物。
而第一个得到它的是，正是唯一的降神者——初。
因为得到了它，所以初才能神奇的活过五个世界。
只是，这天生奇物太过高端，初也无法完全驾驭。
只能将它一点点拆分成‘零件’，变成了人能使用的工具。
在第一世界时，他结合位面的特点拆出了天封石。而在后面二、三、四这三个世界，又陆续拆出了生灭环、悟道仙树以及系统。
这四样宝物算是他真正发家的命脉，就连其他降神者也对此一无所知。
姜城这才明白了过来。
“难怪你那些技能和第四世界的元能很相似呢，原来是初根据那个位面的特点制作的？”
蓝色晶体再次亮起，对他的猜测进行了纠正。
“并非他制作，只是被拆开的部件会主动适应当前位面，所以系统才会具备元能世界的特点罢了。”
姜城恍然大悟。
难怪系统到了个新的层次就会来一次更新，然后出现该位面的功法宝物和天材地宝，原来这就是它的适应过程。
那这么一看，悟道仙树其实也在不断适应新的层次啊。
难怪当年只是位于中仙界的宝物，后面碰到天道、世界本源乃至混沌依旧屹立不倒。
因为它本就有这个级别，只是以前的水太浅，它没把更高的能力展现出来而已。
而生灭环之所以会是四个孔，也是因为前面只有四个遗碑。
他摇了摇头，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个人！
“初呢？你们这些混沌奇物全在他手里，怎么现在又全都落在了我的手中。”
“难道我真是初的转世？”
“不，你不是他的转世。”系统回答得很确定。
“初已经死了。”
“死了？”
城哥表示自己大为震撼。
自从知道这个人之后，他一直都给对方打满分的。
毕竟目前最大的反派至都只是他造出来的杰作而已，同时此人还拥有四神器和混沌奇物。
他一直抱着将来可能会见到此人的心理准备。
甚至怀疑把至干掉之后，会不会初又冒了出来，然后憋出个更大的阴谋。
结果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已经死了。
“他怎么死的？”
“元仙界第三纪元时期，他尝试冲击自己想象中的更高层次失败，死后系统和悟道仙树脱离。”
系统继续道：“悟道仙树漂流到古仙界，成为一件无人能掌控的异宝。”
“而系统则是逗留在下界，一段等待后，在某次生灵穿越时终于找到了宿主，那个宿主就是你。”
“至于天封石和生灭环，他没有带走，所以仍然留在落仙殿和降神台。”
它这一段讲述，让姜城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也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感情自己幻想出来的更强敌人早就不在了，而自己和那个人其实也没有太大关系？
“那秋雨璇呢？她诞生不是比我得到系统更晚么？”
为了圆满结尾，做个有坑就填的节操型作者，这本书最后有很多东西必须要交代清楚，实在太难了。其实春节停更那阵子脑袋都没停过思考，明明没多少章了，但就是没法一口气写出来，真是抱歉，也请大家给我点耐心。
第二千六百七十六章 全新的系统
“秋雨璇是个半成品。”
系统立刻就给出了回答。
从这句话，姜城就知道系统早认出了她，只是之前一直没提醒。
也难怪在天界时，有一次系统开挂，直接就把无道剑召唤了过来。
“半成品是什么意思？”
“初在无道剑上有一番操作，那是诞生秋雨璇的步骤，只是步骤进行到一半，初就着手冲击最高层次去了。”
“秋雨璇是按照既定步骤产生的自我意识，那时候初已经死了。”
姜城好奇问道：“如果他还活着，秋雨璇会怎样？”
“她的天赋会变得更高，而且得到降神台的全力扶持，会有一段提前安排好的历练……但那种情况下，她的自我意识会很微弱。”系统仍然是不带丝毫感***彩的语调。
但从它说话的内容来看，已经比从前的灵活了不知多少倍。
“初真的死了？”
对这个结果，姜城仍然难以消化。
但系统的回答斩钉截铁。
“死了。”
“可他明明那么强，何况他曾经也拥有系统。”
“他的实力并没有你和至那么强，我追随他的时候，也没有进化到如今的地步。”
“啊？”
城哥有点难以置信，“他还没我们强？”
在他心目中，初应该是真正的位面天花板才对。
这个人历经五个世界，拥有那么多的神器和奇物，暗地里做了那么多的大事。他的每个杰作都能让元仙界天翻地覆，他自己怎么可能还没那么强？
但系统显然有它自己的判断标准。
“初并没有走到你和至那一步，他拥有理念光环，但没掌握清之力和浊之力，真正的实力应该和如今的秋雨璇不相上下。”
啊这……
姜城只能苦笑摇头。
他想起眼前的正事，于是连忙问道：“对了，天封石在哪你知道么？”
上次把将四个石碑带出来之后，他就把天封石忘在了一边。
“知道。”
“那赶紧去找出来融合了吧，你不是说你现在不是完全体么？”
系统回道：“已经融合了。”
“啊？在哪？”
“系统本无形，我现在的72面体形态就是天封石。”
“好吧，那悟道仙树……”
“悟道仙树已经与我取得联系，但并不建议宿主开启它与我的融合进程。”
“为什么？”
“四件奇物汇聚，便不再以系统为主，我将回归初始形态，之前的一切系统技能都将清除。”
听它这么一说，姜城立刻就打消了念头。
“那你现在等于是融合了三件，有了什么新的技能没？”
“宿主可以自行查看。”
说完，72面晶体停止了旋转。
姜城福至心灵地点了下去，随后眼前就出现了全新的系统面板。
这个面板下方一共有七座颜色各异的石塔。
他从前拥有的那些技能，比如变化、互换、提升资质、时光倒流等等都还在，此时全都被列在了第一座石塔里。
第二座石塔里的技能，则是从前的血脉、玄纹和神魂等各个项目的提升进度条。
如今他的三千玄纹都已经是清一色的二十重，这其实就是从前元仙界真正的本源层次。
即便白无启那样的玄族强者，也没有哪个单独的玄纹能达到如此地步。
可以说，现在姜城施展三千重源术已经不需要沟通本源，自己的玄纹威力完全不差。
他之所以能提升这么快，原因还是开放体外世界的那段经历，给了他极大的反哺。
再加上第二圣力转化成清之力之后，又得到了一次飞跃。
而神魂层次，他也终于突破了从前的至魂，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不过他现在的对手是至，此人同样也达到了这个境界。
点开第三个石塔，里面是一列的天道技能。
包括早期获得的“人多力量大”、撼天之力、多重视野，以及后来获得的三千重源术。
前三个石塔，都是他以前已经拥有过的技能，这哥还算澹定。
点开第四个石塔，他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卧槽，还有这种好东西？”
就见这石塔内，列出的全是和天地法则作对的技能。
什么“逆循环法则”，“反天地法则”，“假天地法则”，“避天地法则”……
除了第一个，后面应该都是天封石的功能了。
毕竟那“魔物”以前就是用来规避天地法则所用。
姜城想了想，自己目前和至作战，倒是用不上这些，但将来没准哪天就能派上用场。
而第五座石塔仍然还是天封石的技能。
诸如破界之门、万道试炼、吸收世界本源和天道、塑造位面、制造混沌之精、创造杰作等一系列从前初做过的事情，现在姜城都可以通过这座塔做到。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想想当初右一左二、魂祖冥祖、无棱、仙母这些人忙上忙下，不就是为了得到天封石的更高级权限么？
现在此物已经和系统融为一体，彻底成了姜城的私有物。
而他的惊喜还没结束。
第六座石塔包藏的是生灭环的功能。
姜城原本以为此物只能用来收取四界遗碑，现在才发现它还能制造新的遗碑。
光是这一项就很不可思议了。
但这对生灭环而言，只是最基础的功能而已。
城哥很快就发现，这玩意的主要作用和神器有关，甚至还能通过混沌生成混沌紫玉髓。
“紫玉髓，那不就是制造通天帝器的最主要材料么？”
按照至的说法，通天帝器就是神器。
之前那四件神器所需的紫玉髓，都是世界彻底毁灭的余晖与混沌乱流碰撞后生成，一共就四缕，宝贵的不得了。
原因很简单，初虽然什么都有，但他连清浊二气都没掌握，自然也操纵不了混沌。
生灭环这个功能，他一直用不了。
所以他那四件神器，只能等到每个世界毁灭时收一点紫玉髓才能办到。
但姜城好像有点不同。
“哥现在整个人都成了混沌，如果我能慢慢操纵它们，将来岂不是水到渠成？”
想到这里，他再也不觉得意外变成混沌是什么坏事了。
第二千六百七十七章 天罗使
怀着愉快的心情，姜城点开了第七座石塔。
如果说前三座石塔让他澹定，后三座石塔让他惊喜，那这最后一座就让他震惊了。
出现在面前的不是技能，而是一颗颗颜色、形态和大小各异的晶体。
有四面、有六面、有十二面，甚至还有数百面的。
大的如斗，小的如米粒。
粗略一眼，不下数万之多。
作为系统的宿主，姜城在看到它们的第一瞬间，就明白了它们的作用。
“这……竟然都是世界种子？”
世界种子本身并不带什么力量，也没有多么强大的威能。
它们的作用就一个，汇聚清之力，形成世界本源，并且构建出固定的世界体系。
就作用来说，算是四界遗碑的升级版本。
而最让姜城喜悦的，莫过于其中存在着仙力体系的世界种子，将来若是再构建体外世界，可以直接用对应的种子即可。
这哥还以为自己化作混沌之后，包括飞仙门弟子在内的亿万生灵无家可归呢，压根都不知道至已经重现了一个新的元仙界。
退出第七座石塔，他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陌生的世界体系？”
“难道以前那些位面都出现过？”
里面那些晶体越大越繁复的，说明世界体系越复杂。
在那里面，第一和第二世界的体系都算是最小最简陋的那种，而第三和第四世界要稍微高端一点。
元仙界的仙力体系算是比较完整和深奥的了，但仍然不是最顶尖的那批。
“又或者，是系统根据清气化作世界本源的无数可能，推演出来的结果？”
姜城不得而知。
眼下摆在他面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怎样解决这化作了混沌的身体。
他的思路很简单，把混沌变成可以控制的力量，再用这力量来重塑身体便是。
但这个想法听起来容易，实际上可行性几乎为零。
毕竟混沌本身并不算力量，只有分化为清浊二气才算是真正的力量。
尝试了许久，他始终不得其法。
只能借着悟道仙树这个媒介，稍微操纵着混沌缓慢移动。
尽管这就是他的“身体”，但感觉就像是蚂蚁搬山，极为艰难。
这时候，系统忽然又出声了。
“宿主若是想要控制混沌，可以将它与系统连接起来。”
“然后呢？”
“然后系统可以把混沌转化为宿主可操纵的能量。”
姜城眼前一亮，“还有这种操作？”
他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很快，他就按照步骤将混沌和系统连接了起来。
紧接着，悟道仙树亮了起来，旋即系统提示音响起。
“开启能量转化模式！”
“混沌转化为混沌之力！”
就见混沌如同被抽取的烟雾，向着仙树的方向汇聚了过去。
而仙树的顶部，环绕着生灭环的72面晶体露出了虚影。
汇聚到仙树上的混沌之力自下而上盘旋而生，在生灭环绕了数圈之后，经由系统释放了出来。
姜城忽然就感觉到自己不再如片刻前那般一无所有。
他终于有了点充实的力量感。
因为那被释放出来的混沌经过转化，已经是他可用的力量了。
“当前转化0.00001%。”系统平静地宣布了当前进度。
对于姜城来说，这绝对是改变命运的时刻，因为在此之前压根不存在混沌之力这种东西。
而现在在系统和悟道仙树合作的情况下，这种神迹终于实现了。
不过这哥仍然不忘得了便宜卖乖。
“这么慢？”
“看来系统老弟你这升级效果不够给力啊。”
“被我熏陶了那么久，竟然没能得到一点真传。”
也就是系统莫得感情了，要不然真想呸他一脸。
然而或许是装逼光环生效了的原因，在姜城这句话之后，系统转化混沌之力的速度还真勐然提升了十来倍。
也算是再次发生奇迹了。
阿灵和阿黄惊讶地看着自己发光的仙树，不由得啧啧称奇，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着。
另一边的“新元仙界”，此时已经稳定了许多年。
各族各派的生灵在不同地域扎根，前途各不相同，新的格局也逐渐成型。
这天，飞仙门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纪掌门！你们飞仙门最近这百万年都没有主动去道池，看样子是不想继续存在了吧？”
为首那人红发青脸，并非人族，而是来自从前鬼族的一个分支绿魔族。
而他身后那四位的出身也各不相同。
但纪灵涵和罗远等人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的来历，正是如今这个“新元仙界”的统治者——天罗使。
至当初打算把“新元仙界”的天道交给仙母打理，但被后者拒绝。
于是他随便提拔了一批人作为天道代言人。
这批人足足有上万之多，修为天赋参差不齐，但都愿意为他效力，所以全都被赋予了驱动天道的权限，基本可以算是这个新世界的统治者了，可以为所欲为。
对于这些新贵，飞仙门弟子们看得很澹。
反正大风大浪经历得多了，哪个时代不冒出点新崛起的势力？
但那个所谓的“道池”，他们终归还是忍不了。
罗远肃然道：“所谓道池，纯粹就是个抽取所有生灵道行的深渊，一旦踏入，百万年修炼之功尽皆付之东流，这种地方岂能踏入？”
印雪儿也冷哼了一声，“就是，至在这个新世界设置这种东西，用意是什么？分明就是要把我们当成圈养的羔羊定期收割我们的修炼成果！”
当年的元仙界和后来姜城弄出来的体外世界，其实也能得到位面生灵修炼出来的部分道行。
但那只是极小一部分，而且并不会损害生灵本身。
而至显然没打算那么温柔，他现在是把所有人当成修炼机器，用来帮自己提升了。
对于这种情况，各族各派的仙人当然是强烈不满，反对之声鼎沸。
只可惜并没有什么作用。
被至选出来的“天罗使”们拥有全部的天道权限，很容易就能压制其他仙人。
就算碰到强大的古圣，也可以呼唤世界之主的天威来制裁。
第二千六百七十八章 鱼死网破
对面领头的绿魔族高手翼都从前只是个中阶道神而已，放在飞仙门弟子面前，恐怕是大气都不敢喘。
但现在有‘天道’加持，此人脸上只有骄横跋扈，哪见丝毫的畏惧。
“无上至高的神主赏赐你们一块安身之地，让你们能够苟延残喘，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吗？”
他后方另外几个天罗使也横眉怒目，叫嚣了起来。
“就是，你们就应该把自己修炼出的道行双手奉上，作为感谢！”
“否则你们就只是活在这个世上的蛀虫，只知索取不知付出，可耻至极！”
纪灵涵和林宁、罗远等人去过那么多的位面，还是第一次因为正常修炼就被人说成蛀虫。
这个名头算是让他们刷新了一次认知。
向来脾气好的莫尘都因为强烈不爽而胡须乱颤了。
“岂有此理，你们当我不懂么？”
“生灵在位面修炼，本就可以反哺位面，两者相辅相成，这才是真正的天地循环！”
“让我们付出全部的修为，那叫竭泽而渔，至那个魔头根本就没安好心……”
“住口！”
听到他称呼至为魔头，翼都连忙厉声打断。
“别以为你们是飞仙门的，我们就不敢动！”
“当年有姜城提携你们，所以飞仙门才能高人一等，现在他死无葬身之地，你们也就是普通生灵，反掌可灭！”
“识相的就乖乖随我们去道池，否则……”
“否则怎样？”
一旁林宁和钟离缺、秦畅等人或握住剑柄，或祭出兵器，杀气毫不掩饰。
漫长的岁月里，姜掌门常年不在身边，他们个个都能独当一面，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你们要干什么！”
翼都出离愤怒了。
“难道还要胆大妄为，对我们天罗使出手吗？”
“对我们出手，那就是对天道不敬，就是要和至高无上的神主为敌……”
他这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纪灵涵等人非但没有慌乱否认，反而露出了看小丑一般的冷笑。
“那你就当我们是和至为敌吧。”
她现在也想开了。
既然此处呆不下去，那便脱离这里。
哪怕漂流在无尽混沌之中，也比被人生杀予夺要好。
“你承认了！你竟然承认自己是要和至高无上的神主为敌！你完了！”
五名天罗使跳着脚大声呵斥，脸上既有愤怒，又有一丝丝难以掩藏的兴奋。
在此之前，他们其实不怎么敢动飞仙门。
毕竟是‘前任世界之主’的宗门，而且据说飞仙门强者如云，一看就不好惹。
但这个眼中钉又让他们如芒刺在背，不拔掉始终不爽。
现在成功给飞仙门扣上罪名，他们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
“这可是你们自找的，别怪我们天罗使心狠手辣！”
翼都一声令下，就见虚空中光芒大作，耀目至极，令人无法直视。
八千身影形态各异，有的庞大如山脉，有的细小如蚊蝇。
每一尊都透着强大而又致命的气息，因为全都是得到了‘天道’加持的天罗使。
罗远眼童本能地收缩，沉声道：“看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覆灭我们。”
纪灵涵素手握着一柄凌仙帝剑，率先飘飞而起。
“那又如何，谁灭谁还不一定呢！”
她的俏脸上惟有果敢决然，不见丝毫软弱。
在她的带领下，原本有些不安的飞仙门弟子一洗脸上的担忧，豪气直冲云霄。
“没错，那就拼个鱼死网破吧！”
“我们是姜掌门的弟子，至本就是我们的敌人！”
“这一战，本就是命中注定！”
眼见她们仍不服软，反而战意昭昭，翼都气急败坏地一招手。
“飞仙门冥顽不灵，妄图与神主为敌，罪无可恕！”
“当灭！”
八千天罗使杀气萦绕，不见什么神圣，倒是能见到凝为实质的暴戾。
“吾等代天诛魔，杀！”
一场大战，就此爆发。
八千天罗使的境界其实并不算太高。
虽然得到了照顾，力量来自于至的‘世界本源’，可以强行拔高修为，但相对于正常的古圣还是欠缺了一些基本的东西。
比如感悟、道心、经验。
但另一方面，他们能借到‘天威’，可以得到整个位面的支持。
除非飞仙门弟子能够打破位面极限，否则没法真正杀死这些天道代言人。
双方的大战从第一时间就变得激烈无比。
对面相当于八千名破产版古圣，但他们能操纵这个位面的修炼体系，随时进行改动。
比如改变战场的仙力归属；改变三千规则的效果；改变常规仙术和神通的杀伤力，进而达到削弱对方，增强自己的开挂效果。
不过好在飞仙门弟子也不是吃素的。
翼都很快就发现传言对于飞仙门不但没有夸大，反而削弱了。
这个宗门的古圣数量竟然超过了一千，这简直骇人听闻。
而且个个都不是他熟悉的那种常规古圣。
明明连三千规则本源都被天罗使改变和切断了，前四代弟子仍然能照常用出特殊的本源攻击手段，威力一点都不比源术弱。
尤其他和另外五人联手对决的掌门纪灵涵，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一柄凌仙帝剑犹如惊鸿，转眼间就将他们六人杀得喘不过气来。
他们仿佛被凭空抽离出了当前世界，被投放进了一个只有冰存在的陌生领域，别说是组织反击，就连突围都变成了一种奢望，只能被动挨打。
如果不是位面本身的保护，短短几分钟翼都恐怕就会死七八个来回。
“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会那么强？”
“没道理啊！”
翼都觉得自己以前足够高看纪灵涵了，把她当成最强的一批古圣。
现在才赫然发现，这位不怎么显山露水的纪掌门，实力怕是仅次于至、姜城、秋雨璇、圣皇和菱这几位，至少能排进前十了！
不过，纪灵涵的强势终归只能影响这一小撮战局。
飞仙门前四代弟子都是古圣，但能达到她这个层次的，也就林宁、莫尘、唐茹、段河、易辰等寥寥十几位。
哪怕纪灵涵后续又将周边另外二十多名天罗使一并拉入自己的战圈，也改变不了其他同门的劣势。
毕竟，这是在与天作战。
第二千六百七十九章 帮帮场子
纪灵涵一挑三十，独战一大群天罗使仍然还游刃有余，林宁和段河等人也可以稳住局面。
但单泰、魏渺等弟子就力有不逮了。
以一敌五、敌七都极其吃力，随时有落败的可能。
而四代弟子周子衡、麻辉这些人就更加不堪。
如果不是飞仙门其他后辈门人加入战圈，帮忙招架一下，他们怕是早已崩溃。
实际上，在这个位面能一对一压制一名天罗使，已经堪称古圣中的佼佼者。
但没办法，这是生死大战，不是比赛。
眼见着飞仙门逐渐落入下风，八千余名天罗使越战越勇。
“毁灭飞仙门就在今天！”
“这个毒瘤必须拔掉，不能再放任他们存在！”
“我们还能顶住，你们速速灭掉其他门人，一个都别放跑了！”
“杀杀杀！”
就在他们胜券在握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高呼。
“飞仙门的同道莫慌，我们来了！”
众人分出神念感知，纪灵涵和莫尘等人顿时喜出望外。
来人正是玄族的高手，为首的是白无启，而后方金勃、银智、白萝真、黎寒玉等古圣级高手也多达百余位。
玄族的驻地和飞仙门离得不远，闻听到动静，立刻就举族前来助阵。
纪灵涵一边战斗，一边高声道谢。
“多谢玄族各位道友前来助战，今日恩情，吾等没齿难忘！”
“哈哈哈！纪掌门未免太见外了！”
一声长笑，白无启已然圈了五名天罗使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
“我们玄族与飞仙门都奉姜贤者为尊，本就是同气连枝，守望相助本就是分内之事！”
说话间，其他玄族高手也迅速切入到了战斗模式。
他们进场，极大缓解了飞仙门的劣势。
纪灵涵等人百感交集。
这些年她们韬光养晦，暗中忙着寻找至的破绽，其实没怎么和玄族走动。
想不到关键时刻，人家这么热心肠。
相比于她们的感动喜悦，天罗使们可就气急败坏了。
“可恶！可恨！”
“看来你们玄族也不想存在了！”
“竟敢倒行逆施，帮助飞仙门与神主为敌，罪加三等！”
“既然如此，那就趁着今天将你们也一起灭掉！”
“反正元仙界不缺修仙的……”
他们的话音还未落下，远处又浩浩荡荡杀来了一大片身影。
竟是龙族、凤族、虎族、猿族等妖族部众，而在他们的身后，蓝荑明曈和冰极等巫族冰族高手也正在飞速赶来。
为首的缪雨极为罕见地祭出了兵器。
“纪掌门！如此大战，怎么不通知我们？难道是看不上我们的实力？”
纪灵涵惊喜之余，也连忙告罪。
“岂敢看不起诸位？只是事发突然，来不及通知……”
她很清楚，这些高手都是因为姜掌门才来的。
哪怕他已经不在，但那情义仍在。
“就是啊，这种热闹若是少了我们，那该有多遗憾？”
古猿大帝大笑着冲入场中，对着面前数位天罗使便是一个横扫。
仿佛根本没想过一旦介入此战会有什么后果。
而苍翎、玄明等妖族高手也不甘落后，纷纷找到了自己的对手。
“早就看这些天罗使不爽了！”
“这些年真是憋得心慌，修仙的还不如囚徒，这修的什么仙？”
“纪灵涵！你早该登高一呼，我们一直在等飞仙门领头，灭了那些该死的天罗使！”
他们的加入，又是百余位古圣，战局逐渐拉到了平衡。
天罗使刚才占据的极大优势荡然无存，这让翼都又气又急，只能暗中呼唤天罗使麾下的部众和族群来帮忙。
他们本身也有自己的族群和宗门，而这些年在‘元仙界’生杀予夺，也培植了不少部下。
很快，远方就陆陆续续有一支支人马杀向这边对付飞仙门。
不过，飞仙门这边同样也还有其他援兵。
随着战事的扩大，消息传向远处，归藏、虚渊、青云等老友也在闻讯后火速赶来。
妣长带着荒族，莽野带着蛮族，曲望、先越带着从前落仙岛的高手们一起杀来。
而他们的到来，也终于彻底压倒天罗使以及他们的部众。
这场滔天大战，正式开启了血雨狂降的节奏。
一具具尸身从高空跌落，如同下饺子一样。
更远处，还有更多的族群和宗门闻讯赶来，比如天族，比如冥族，只是他们尽管痛恨天罗使，却不敢明着撕破脸。
因为谁都知道，天罗使不可怕，可怕的是背后那个人。
一旦激怒了至，被逐出这个新世界是小事，被当场夺走全部道行然后处死才是大事。
因此，他们只能默默观望，暗中叫好。
随着越来越多的天罗使部众被灭掉，场中最后剩下的又只有那八千天罗使了。
这些人因为有着天道的加持，一时半会死不了。
除非纪灵涵和蓝荑等人能打破位面束缚，否则最多只能重创，无法灭杀这些所谓的天道代言人。
翼都眼见着事不可为，只能想着撤退了。
“该死的，你们都给我等着！”
“忤逆犯上！神主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音还没落下，两道剑光一左一右同时袭来，掐断了他的声音。
首级高高飞起，翼都倒下去的同时，他身边其他同伴也跟着倒了下去。
面对那两柄天外来剑，他们毫无抵抗之力。
当剑光敛去之时，八千多位天罗使已经死得一干二净。
而两把剑的主人也露出了身形，正是菱和谨。
看到她们再次现身，众人又惊又喜。
“原来你们也还活着呢。”
“多年不见，还以为你们遭遇了不测。”
这两位当年好歹也能和至过过招，实力是凌驾于古圣层次之上的，有她们帮忙，众人信心大增。
“此地不宜久留，至随时可能会出手。”
“干脆脱离他的个人世界好了，宁愿没有位面立足，也不能被人拿捏威胁！”
纪灵涵也是这个意思。
众人一合计，就打算集体离开这个‘新元仙界’。
然而还没等她们起身，四周的场景就骤然一个变化。
纪灵涵只觉得天旋地转，心中直呼不妙。
当眼前一切恢复正常时，她们已经来到了烟波浩渺的道池前方。
第二千六百八十章 绝境逢生
远远一看，道池烟雾缭绕，仙气飘飘，宛若洞天福地。
但凑近之后便会感受到冲天的悲怨之气。
道池左侧，一队队仙人被神使驱赶着进入其中。
如同被押着赶往刑场的囚徒，每个人脸上要么麻木，要么不甘，要么愤怒。
没有人愿意辛辛苦苦修炼出的道行被别人取走。
然而无论他们心情如何，最终结果都是一样。
那些神使的实力不强，众人若是联手，完全可以逃脱甚至反杀，但没人能忤逆强大的至。
“快点！”
“磨蹭什么？”
“还不快下去，找死吗？”
伴随着神使们一声声呵斥，以及一道道鞭子噼啪声，一群群来自各族的生灵无论老幼，都被陆陆续续赶进了道池之中。
踏入之后，他们立刻就迷失了自我。
在那道池之中不断沉沦，浑然不知自己经历了什么。
直到从对面出来时，许多生灵已是失魂落魄的状态，形同虚脱，甚至有人当场昏迷在池边。
显然，被抽取道行的过程没那么美妙，而至抽取的恐怕也不仅仅是修为。
飞仙门和巫族、玄族、冰族等各族高手被凭空转移到这里，自然也是至的手笔。
毕竟除了他，也没人能同时禁锢和支配那么多的古圣。
而做到这件事，他甚至都不用现身，可想而知此人如今的实力有多么恐怖。
看到纪灵涵和白无启、明曈、冰极这些顶尖大人物都被押到这里，现场那些原本死气沉沉的生灵们震惊无比。
“什么情况？”
“就连她们都逃不脱被抽取道行的酷刑？”
“是啊，这些可都是不折不扣的大人物啊！难以想象她们也会变成囚徒。”
“有什么不可能的，在至的面前，古圣也只是蝼蚁吧？”
“唉，那倒是……”
“但飞仙门好歹是从前姜盟主的宗门啊，对她们开刀，未免太过了点吧？”
“至和姜盟主是敌人，又不是朋友，犯不着对飞仙门留情。”
或许是因为看到比自己强大很多倍的存在都逃不脱，许多生灵内心的愤怒都悄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绝望无力。
那么多古圣都被抓了过来，何况自己？
看来……只能认命了，起码还能苟延残喘活下去。
而那些神使们看到这一幕，却是眉飞色舞，恨不得用大喇叭给整个‘新世界’广播一遍。
“看到没有？这就是得罪了无上神主的下场！”
“管你是谁，结果都是一样！”
“谁也别想逃脱，什么姜盟主的宗门，我呸！”
飞仙门的弟子们怒火上涌，单泰和秦畅等人很想出手，却发现就连属于自己的规则本源都无法祭出。
因为，这是至在操纵着一切。
现在的他们就像是第一次进入之前那四个世界，不同的修炼体系下，所有人都发挥不出实力。
而至可是完全体，谁能反抗？
“看来这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纪灵涵的神情终于暗澹了下去，蓝荑、缪雨、苍翎等人也在默默哀叹。
除非姜城还活着，而且神奇降临，否则真的是插翅难逃。
面对至这种几乎全方位无死角的强大敌人，她们即便天赋气运再高，达到仙人能企及的极限，也依然显得弱小无助。
四面围观的仙人越来越多。
至没有急着将她们投入池中，似乎也是故意用飞仙门的下场来震慑群仙，瓦解所有人内心的抵抗意志。
而他的意图也确实得逞了大半。
人群中露出兔死狐悲之色的人很多，但眼神慢慢变得麻木顺从的人也同样很多。
尤其是在他宣布即将重新选择新一批天罗使之后，四面八方都有人踊跃报名。
既然抵抗不了，那就加入好了。
这让飞仙门众弟子失望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至终于开始驱使着纪灵涵等人向那道池之中迈进。
对他而言，飞仙门、玄族、巫族、冰族、妖族、归藏虚渊曲望这批人几乎集结了元仙界顶尖强者一半的精华，算是最丰盛的美餐了。
只要吸收了她们的道行，自己应该就能再进一步！
然而没等他开始享用，一把剑突然从天边刺来。
人未至，剑光便已如匹练一般切了下去。
轰隆隆！
巨响震耳欲聋，漫天云雾仿佛被风吹散。
天幕上，大片‘池水’倾泻而下。
兼具神圣和阴森两种极端特质的道池竟然被这一剑从中切开。
道池之中，还留存着一部分尚未被至收走的‘道行’，此时也全都逸散了出来。
这些道行无形无质，在场众人也没那个能力和手段去吸收。
但其中蕴藏着的玄奥依旧是神鬼莫测！
刹那间，所有人就像是接受了一场特殊的洗礼。
有的人当场昏迷，也有的人如痴如醉，仿佛醍醐灌顶，得到了顿悟的机会。
不过，更多的人还是更关注这一剑从何而来。
他们很快就看到熟悉的身影——秋雨璇。
一袭黑白相间的轻纱裙透着英姿飒爽的气质，但在她绝美的容颜衬托下，一切都将暗然失色。
脚踏着虚空，她于云端降临。
虽然并非纪灵涵和蓝荑缪雨等人幻想中的姜城，但她一剑挥落之后，至加诸在众人身上的枷锁也同时被噼碎。
转眼之间，众人便已恢复自由。
而藏身暗处的至也没有继续对她们出手，因为秋雨璇这个劲敌的到来，让他不得不认真起来。
至久违地显出了真身。
仍然是从前的模样，但气质却不像当初那般洒脱不羁，而是多了点阴鸷。
吸收所有生灵的道行确实对他有极大好处，但也不是完全没半点副作用，毕竟那不是纯粹的世界本源，而是带上了亿万不同生灵的个人意志。
他依然能保持正常，已经算是神乎其神。
“怎么？这次现身，是又有了与我一战的信心？”
秋雨璇没有说话，她的回应就是挥剑。
一剑出，十四重剑道浩荡杀来。
“呵，凋虫小技。”
至上次吃一堑，这次自然不会用剑，而是以灭空之匕还击。
本我光环和无敌之剑的光环也在同一时间展开了交锋。上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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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八十一章 留条活路
在至的意想中，自己这一击应该就能将秋雨璇的十四重剑道击溃了。
因为相对于上次交手，他的实力提升了太多。
不光吸收的世界本源全都转化成了清之力，这些年又吸收了大量的道行，境界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
最关键的是，自己用着深不见底的清之力，而秋雨璇用的只是体内的普通仙力。
两者碰撞，秋雨璇的光环一旦落点下风，仙力自然会被清之力彻底碾压。
而自己的‘本我光环’理所当然要比她的光环境界更高。
但当两人的攻击真正触碰到一起时，他才发现自己想得太乐观。
面对灭空之匕，秋雨璇的十四重剑道没落半点下风。
“你竟然创造出了新的力量？”
至的眼内带着浓重的惊讶之情。
如果只是普通的力量，他只当一场儿戏。
修炼界不同的力量多了去，什么妖力、元力、魂力、血之力、物之力、剑之力、死之力……
反正都是万变不离其宗，全都是归属清气体系下的分支而已。
但秋雨璇此时施展的力量，不但和清气体系无关，同时也和浊气体系无关。
因为这个原因，至一时间无法在力量上形成压制。
“天地间的力量无非清浊，怎么可能存在第三种？”
借着战斗，他细细体悟了一番。
发现秋雨璇这种力量同样也没法压制自己的匕首，显然层次并没有高过清之力，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而随着时间推移，他也发现更多特殊之处。
秋雨璇那神秘的第三种力量与她的‘无敌之剑’光环无比契合，两者形如一体，就像是伴生的力量一般。
至先是疑惑，旋即惊呼了起来。
“你竟然利用光环改变了仙力，创造出了真正属于自己那个天地的力量？”
是了，只有这个解释了。
有了理念光环的秋雨璇，自身就是一个小天地。
所以这种由光环改造出来的力量，压根就不属于元仙界所在的这片天地，自然也就和清浊二气无关。
想明白之后，至险些忍不住赞叹出声。
真是天之骄女啊，秋雨璇踏入‘理念光环’这个领域的时间要比他和初都晚，但她在这个领域达到的高度却是超过了他们。
那是更高的天赋，还是更加坚定的意志，又或更加强烈的执念，至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当初那四个‘杰作’，先天底子最差的就是秋雨璇，而现在最为惊艳的竟然也是她！
只是……可惜了。
“你缺乏力量的积累，没有机会再弥补了。”
元仙界被自己吞噬，而秋雨璇又没法像当初的姜城那样直接吸收混沌中的清浊二气。
此女的修为是有限的。
她自身的天地再怎么惊艳，终归还是太小了点。
如果修为相当，秋雨璇或许真能战胜至，但可惜那只是如果。
至现在甚至都不用收回体外世界，就能与她周旋，并且利用四神器和清之力，再次将战斗拖入到了消耗模式。
随着时间推移，战局渐渐对秋雨璇不利起来。
纪灵涵和蓝荑、缪雨等人互望了一眼，随后同时点了点头。
“不能再只当观众了！”
“就算我们的实力相差巨大，无法伤到那个魔头，至少也能干扰一下他的注意力。”
说完，她们率先飘飞而起，向着高空中的至发起了属于自己的攻击。
对此，至压根就没怎么在意。
只需要催动本我光环，他就能直接免疫掉其他人的攻击。
更何况他压根就不用出手，周边那些神使以及参与的天罗使忠心护主，看到飞仙门和巫族、玄族要朝自己的神主出手，那叫一个急迫。
“住手！”
“大胆！”
“拦住她们！”
由于担心拦不住，他们甚至还朝着周边那些仙人大声叫唤起来。
“斩杀无敌盟任意一名叛逆，便可成为三等神使！”
“斩杀无敌盟任意一名圣尊，可成二等神使！”
“斩杀无敌盟任意一名古圣级首脑，可成一等神使，将来有资格晋升为天罗使！”
天罗使的权限有多大，在这个世界有多威风，众人这些年是深度体会过的。
用四个字形容起来就是无法无天。
现在听到如此机会就在眼前，有些人顿时就忍不住了。
“至可是我们这个位面的支柱啊，对他动手岂不是要毁掉我们的家园？”
“不错，至要是死了，咱们所有人都要完蛋！”
就这么区区两句话，他们就说服了自己的良心，把从前姜掌门的庇护恩情抛在脑后。
“飞仙门的，你们还不住手？”
“飞仙门逆天而行，妖魔行径，人人得而诛之！”
“没错，大家一起上……”
纪灵涵等人本就很难攻击到至，现在下方突然又飞出来百余名古圣，数万名圣尊。
虽然对付这些圣尊和古圣没什么压力，但终归是被拖住了脚步，只能看着秋雨璇继续孤军奋战。
唯一让她们略感欣慰的，就是从前落仙殿的部分族群没介入这一战，比如天族。
随着时间推移，处在消耗战之中的秋雨璇逐渐落入下风，自身的力量慢慢开始见底。
眼见着这场大战即将以她的败亡结束，两人交战的战场中心突然传来一声苍茫悠长的叹息。
“唉……”
漫天的攻击犹如被吹开的云彩，一名身着葛衣头戴木冠的老者缓缓走了出来。
至和远处的菱同时惊呼出声。
“芒！”
“无定古圣？”
至没有继续出手，但面色却是转瞬沉了下来。
“你不是立誓从此不介入外界风雨么，怎么，现在要打破誓言了？”
前些年元仙界被吞噬，被搅得天翻地覆，无定古圣也没有出山，更没有被人发现过踪迹。
以至于姜城等人都猜测他要么是挂掉了，要么是像初那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没想到，他一直都还在。
“至，给大家留一条活路吧。”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至并没有给他面子，而是再次挥动灭空之匕，准备把他也一起干掉。
眼内透着悲哀之色的无定没有被秒。
面对至的神器，他挥出了长长的袍袖。上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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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八十二章 姜城回归
呲啦！
虚空中响起了清脆的裂帛之声。
无定宽大的袍袖被灭空之匕撕了开来。
但至也被凭空带到了混沌乱流中。
对他来说，这里当然算不上什么龙潭虎穴，甚至谈不上危险。
只不过，他也因此脱离了道池范围，暂时无法支配飞仙门和巫族、玄族、妖族那些‘反叛者’。
只要纪灵涵等人反应不慢，逃出去应该不难。
至没有急着赶回去，而是饶有兴味地看着对面的无定。
“理念光环？”
能把他强行带到这里，只有光环的力量了。
除此之外，无论清之力还是浊之力，都无法让他这种实力亘古未有的强大存在一时间无法抵挡。
无定点了点头。
“我也是不得已为之。”
“真不愧是你啊，就连理念都在想着逃避。”
至话锋一转，冷冷笑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一直逃避下去呢？”
“又何必冒出来和我为敌，自寻死路？”
无定没有因为他杀气腾腾的话语而露出惊惧之色，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第二纪元时期，我曾欠了婆娑玉人一个人情。”
至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这次是她请求你出的手？”
“不错，所以我会为她出手一次，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至有点后悔，早知道上次应该直接把仙母那颗珠子摧毁。
他当时觉得属于这个曾经‘天道代言人’的时代已经彻底过去，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的余尽而已，根本不值得重视。
哪知道，这余尽最后关头还能摆他一道。
“更何况这个世界很好，为何一定要毁掉它，以你的天分才情，想要变强应该还有其他方式……”
无定也算是苦口婆心了，但至哪里听得下去这种陈词滥调。
“行了，你还是考虑怎么从我的手里活下来吧。”
他再次亮出了灭空之匕，眼内泛起了冷漠的杀意。
“既然选择帮她出手一次，那就要承受选择的代价！”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纪灵涵和蓝荑、圣皇、菱等人已经冲出了那个‘新世界’。
望着外面茫茫无边的混沌乱流，众人一时间也不知何去何从。
“我们该去哪里？”
“天地之大，似乎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玄族的白无启回首看向一眼望不到边的族人，朗声道：“姜贤者和至能创造出足以庇护大家的体外世界，我们未尝不可！”
龙族的玄明连连点头。
“不错，我们这里古圣都超过千位了，合力之下，定然能够创造奇迹。”
冰族的冰极和巫族的明曈、荒族的妣长以及归藏、曲望等领军人物也纷纷站了出来。
“我们不能总是想着依赖姜先知，也要自己努力。”
“是的，群策群力，没有解决不了的危机！”
“各族高手同心合力，塑造一个共同的家园并非不可能。”
他们的话说得热血沸腾，后方各派各族的生灵原本还很低落，此时却是斗志昂扬。
不过众人才刚刚飞出没多远，迎面就出现了一颗珠子。
“跟我来。”
仙母熟悉的声音仍然是那么冷静。
而对于这个曾经的敌人，纪灵涵和蓝荑等人现在有着极高的信任。
信任到甚至没问她从哪里来，又要带自己去哪里，就那么跟了上去。
当庞大的‘仙武洲’呈现在众人眼前时，在场爆发出了一阵难以置信的惊叹声，而紧接着便是震天的欢呼。
“天呐，原来还有个世外桃源在这？”
“仙武洲竟然还存在呢？”
“整个元仙界不都被那个大魔头吞噬了吗？怎么还有仙武洲？”
“我想起来了，当年仙武洲被无定古圣隐藏了，想不到如今成了唯一一片没被吞噬的乐土。”
众人迫不及待地冲到了这个世外桃源，然后就发现它终归还是没法和元仙界相比。
无论位面层次，仙力浓度，都远远达不到从前的水平，三千规则也残缺不全。
不过好歹能够承载这次过来的数亿生灵，能给它们提供一个栖息之地，已经算是极为难得了。
最关键的是，这里存在着循环，可以称之为一个世界了。
众人等了许久，终于等到无定古圣归来。
这位实力一直扑朔迷离的‘老牌古圣’，此时看上去行将就木，虽然表面没伤痕，但状态委顿得令人担心他随时会陨落。
现场没人会因此轻视他，因为他活着从至的手里回来了。
白色的珠子迅速飘飞了过去，仙母急急问道：“你的伤势如何？”
仙武洲这片乐土是因为无定古圣而存在的，他要是陨落了，那这里很快就会分崩离析。到时候，他们就将再次沦落到无家可归。
“暂时死不了。”
有人担忧地问道：“至会追杀过来吗？”
无定缓缓道：“他应该找不到这里。”
这个不太确定的回答，让众人的心情沉重了好几分。
也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原来你们在这呢。”
所有人都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纪灵涵甚至差点当场飙泪。
因为那声音属于姜城。
“姜掌门！”
“姜贤者，是你吗？”
“姜先知，您果然还活着！”
他们立刻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然而无论怎么感知，却也没能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姜掌门，你在何处？”
“本座无处不在。”城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众人顿时吃了颗定心丸。
得，还是熟悉的逼王味道，看样子不光活着，而且活得还挺滋润。
几秒之后，俊帅程度丝毫不减当年的姜城闪亮登场。
“你终于又回来了！”
纪灵涵立刻就扑了上去，与这哥抱了个满怀。
虽然类似的分分合合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但每次的过程还是很让她煎熬。
而紧接着，她就惊讶了起来。
“你的仙体怎么回事，给我的感觉似乎……”
怀抱着纪灵涵，见她欲言又止，城哥帮她说完了后面的话。
“似乎都不像一个人是吧？”
事实上，后方那些欢呼雀跃的各族生灵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第二千六百八十三章 如今的状态
虽然眼前的姜城长得和从前一模一样，但众人连他的神魂特征都感知不到。
更别提仙力、浊之力这些力量的气息了。
如果不是那独特的逼王气质无法复制，恐怕众人会把这当成一个傀儡。
对于自己的情况，城哥本人心知肚明。
“我的修炼出了些状况，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系统和悟道仙树一直在忙着帮他将混沌转化成可用的混沌之力，但这个过程很缓慢。
而姜城担心自己那些弟子和熟人们的境况，没法等到完全体再出关，在进度1%不到的时候就开始四处寻找。
终于在今天找到了‘仙武洲’。
听到他这么一说，原本还备受振奋，准备一举反攻回新仙界的众人如同被一盆冰水淋头，火热的战意也被瞬间浇灭。
仙母急声问道：“你修炼出了问题？还没能恢复过来？”
姜城回来，她就像是漂浮在茫茫大海很久，极端无助的人突然看到了一艘巨轮。
听到他出了状况，就像是听到巨轮已经漏洞百出，随时可能会沉没一样。
姜城耸了耸肩，给了众人一个宽慰的笑容。
“放心吧，也不算什么大问题，迟早能恢复圆满的。”
这话自然无法让仙母安心。
在她现在的感知之中，姜城身上没有任何力量，一丝一毫都没有。
甚至连个普通凡人都比不上的样子。
这让人怎么相信他没出大问题？
“你老实说，迟早是要多久？一亿年？”
姜城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咳，这点时间恐怕是不够的。”
“十亿年？”
仙母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如果无定古圣也无法恢复的话，那十亿年后，失去了后续力量支撑的仙武洲怕是要逐渐崩毁。
到时候，众人就将再次失去家园。
但是姜城却苦笑着比了个手势，“时间还得再长一点点……”
“五十亿年？”仙母的声音提高了几度。
她已经在考虑仙武洲崩溃之后何去何从了。
“咳咳，对你这经历过三个纪元的天道代言人来说，区区几百上千亿年也就弹指一挥间嘛，不用这么大反应吧？”
“什么？要上千亿年？”
仙母差点当场裂成一地碎片。
千亿年之后，至该有多么强大了？
不不不，就算至不出手，在座这些人到时候还是否活着都是个问号。
黄花菜都凉了吧？
“虽然我现在只恢复了3%，但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姜城目前确实只有3%的混沌转化成了可用的力量。
而他之所以只模拟出个从前的外形，也是这个原因。
无论浊之体还是体内世界，全都转化成了混沌，那就是他的一切。
现在他只相当于3%的自己。
强行用混沌之力是可以模拟出从前的神魂和仙力气息，只是没那个必要。
毕竟在他看来，自己这3%的混沌之力已经够用了。
但在场众人不理解，仙母更不理解。
“什么？伱只恢复了3%？”
如果仙母是人形状态，现在恐怕已经因为情绪崩溃而跳脚了。
毕竟在所有人的认知里，3%的状态基本和气若游丝没啥分别，基本也就是勉强活着了。
以至于姜城左右两边的纪灵涵和蓝荑都把他当成病入膏肓的病人，本能地使了点力来搀扶他，生怕他下一刻会倒下去。
这让城哥哭笑不得。
“我现在的力量很强力，3%足够了……”
仙母可不相信他的鬼话。
“是是是，很强力，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闭关修炼养伤，千万别出任何差池！”
她仍然对姜城抱着极大期待，不过那期待是上千亿年之后了。
至于当前，更加值得信赖的显然还是秋雨璇、无定古圣以及在场那些古圣。
无定同样需要养伤恢复，那又是一段漫长的时光。
而且他不愿介入外界纷争，答应的只是为仙母出手一次，仙武洲能用来收留众人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事实上，在场数亿生灵也是类似的想法。
姜掌门是能够创造无穷的奇迹，但当前他这状态明显是指望不上。
他能活着回来，便足以给大家惊喜了。
一个能在千亿年后正面抵挡住至的人，好歹也算希望之火不是？
“秋雨璇，你这次受伤了么？可还有一战之力？”
面对仙母的询问，全程面无表情如同透明人一样的璇妹子淡淡答道：“我没受伤。”
她故意横了姜城一眼，露出了个挑衅的眼神。
“我随时可以战斗，不像某人。”
城哥默默腹诽，妹子都这年头了，你还憋着劲的想要高我一头啊？
实在不行，哥下次假装输给你一次，满足你的心愿可好？
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他却是拍手称赞。
“哇哦，不错不错，还是像从前那么有精神。”
“既然你随时能战，那现在就出征吧。对了，我还没问你们怎么出现在这里了呢，至现在在哪？”
秋雨璇面色一窒，她说随时能战，可不代表随时能和至一战。
上一场对决，她虽然没受伤，但消耗极大。
于是只能底气不太足地回怼道：“我出不出战与你这个病人无关，你就去后方躲着休养吧！”
“谁说与我无关了，我也陪你一起出征啊！”
“你……”
眼见着两人要吵起来，纪灵涵连忙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你们俩都少说两句，当务之急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在涵妹子的面子上，城哥这才‘放过’了秋雨璇。
“接下来还用问嘛，找到至，然后一举灭掉啊，你们谁知道他的位置？元仙界其他生灵呢？”
他还不知道至早就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呢。
众人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大佬，你现在这伤势还是悠着点吧。
仙母更是无视了城哥强烈的请战诉求，开始和众人商讨将来的计划。
“咱们这仙武洲很难一直维系下去，毕竟底蕴不足，而且无定重伤。”
“所以我们需要新的力量之源。”
还不等众人询问力量之源从哪里来，她就已经直接说出了答案。
“我打算谋夺至那个新世界的本源！”
第二千六百八十四章 盗取本源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露出了惊愕之色。
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异想天开。
那个新世界说白了就是至自己的体外世界，等同于他身体的一部分。
要是这个新世界的本源都能被抢去，那至也太菜了点，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吧？
明曈和归藏等人都很不看好。
“这种事情，不太现实吧？”
“是啊，至是不可能给我们这种机会的。”
“此举要比火中取栗还难百倍，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
对他们的质疑，仙母的回应很简单。
“道池。”
“道池就是他的破绽。”
众人迷惑不解。
道池不就是至用来吸收位面生灵道行的‘邪恶工具’么，与抢夺他的世界本源有什么关联？
但在场都是经历过漫长岁月，屹立在位面之巅的大佬级人物，心思本就比常人灵巧得多。
被稍微提示一下，许多人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道池连接着他的世界本源？”
“没错，他吸收的道行最后会去哪里？当然是进入世界本源！”
“是了！道池等于一个连接点，又或者说是一个入口。”
“通过这个入口，能够直接触碰到那个新世界的本源！”
“趁着至不备，将那本源盗过来，不光可以增强仙武洲，还能极大的削弱至本身的实力，这是一举两得的好计划啊！”
“对！就这么办！”
众人越说越振奋，仿佛这件事已经成功了一样。
但很快，谨和林宁等人就泼出了冷水。
“我们怎么潜入道池，而不被至发现？”
“就算进了道池，我们怎么保证不被吸收道行，反而还找到本源？”
“就算找到了本源，怎么盗取？”
“那个世界本源和至是一体的，就算我们成功盗取了，他也会及时发现，然后阻止我们吧？”
这一系列问题，让原本高涨的气氛为之一凉。
众人一想可不是么？
计划的前景虽美好，但根本没什么可操作性啊。
对此，仙母似乎是早就思考过。
“对于道池，我早已观察过多年，自有办法潜入。”
“有我在，进入之后，找到世界本源也不在话下。”
她是曾经的天道代言人，还支配过真正的世界本源一段时间，众人倒是没有质疑她这能力。
“但是盗取之后呢？至不可能发现不了的。”
“所以我们需要有人牵制住他，让他就算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无法脱身。”
她的目光落在了秋雨璇身上。
众人立刻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眼神。
是了，这件事还真只有她能办得到。
受限于底蕴，秋雨璇想要击败至确实力有不逮，但拖住他应该不在话下。
而对于这个任务，一向都是独来独往的璇妹子并没有排斥。
“我需要十天时间恢复状态。”
“好！”
仙母大喜，高声道：“十天并不久，我们当然等得起！”
相对于某个需要上千亿年才能恢复全部状态的人来说，十天短暂得连弹指一挥间都算不上嘛。
她看了一眼某人，差点被气笑。
就见姜城正在一旁和苍翎、印雪儿、黎寒玉等女互诉离别衷肠呢，压根都没在意她们这场‘会议’。
这家伙明明只有3%的状态了，竟然还有闲心玩乐？
能不能有点自觉，能不能有点紧迫感？
但考虑到将来想要消灭掉至，还得仰仗这家伙，她只能将一腔火气给压了下去。
“姜城，你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移了过来，还是挺期待姜掌门能说点真知灼见的。
“补充？”
“你们带我去那个什么新世界，然后我直接灭了至就是了，不需要那么复杂的计划。”
现场出现了一段难言的寂静。
如果这话换成另一个人来说，早就被群嘲怒喷了。
直接灭了？
那可是至，说得好像灭掉个战五渣似的，得有多大的口气？
但这里每个人都和姜城有关系，也是因为他才团结在飞仙门周围，所以众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最终还是仙母打破了寂静。
“好了，依计行事吧！”
她直接无视了城哥的宝贵提议，就当他什么也没说过了。
之后的日子里，众人在仙武洲扎下了根来。
无定古圣仍然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秋雨璇闭关恢复，而其他古圣则是忙着商讨着战术配合。
比如至被秋雨璇拖住时，他麾下那些天罗使和神使肯定会出动。
为了避免盗取本源的计划被破坏，所以他们这些古圣到时候也各有分工。
而菱和谨以及纪灵涵、林宁这四位实力强出众人一筹的种子选手，则是被仙母召集到了一起，准备十天之后作为进入道池的人选。
姜城原本还想和涵妹子好好温存一下，结果妹子被安排了重任。
想劝说纪灵涵不用那么认真，反正自己会搞定，结果纪灵涵反而说这次要站出来给自己遮风挡雨。
这让城哥惆怅之余，又有点老怀大慰的感觉。
十天时间，一晃而过。
这天秋雨璇的状态恢复圆满，破关而出。
仙母带着菱、谨、纪灵涵和林宁四女，身后跟着上千位古圣，飞出了仙武洲。
姜城打算一起过去。
无论是为了干掉至，还是为了保护纪灵涵等人，他觉得这次都不能缺少了自己。
结果却被众人联袂挡住了。
“姜掌门，伱还是好好养伤吧！”
“是啊，你以前为大家出战那么多次，这次也该轮到你歇一歇了。”
“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纪灵涵上前，当着众人的面前亲了城哥一口，柔声道：“放心吧，我们也能做得很好的，你现在重要的就是恢复状态。”
说完，她跟着队伍而去，很快就消失在留守的后方众人视野里。
姜城一时间也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哭笑不得。
他现在有把握正面干掉至的，但身边竟然没一个人愿意给他个出手机会，全都把他当成伤病号来看待，这让他情何以堪？
出征的队伍并没有遇到什么波折。
抵达至的新世界边缘，众人依计行事。
每个人都是历经风云的大佬级人物，行动起来有条不紊。
很快，仙母等人就进入了道池之中。
第二千六百八十五章 顺利的计划
一进入道池，纪灵涵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意志笼罩着自己。
若非自身实力足够强大，恐怕第一瞬间，她就会失去自我意识，而后像其他被投入其中的生灵那般沉沦其中，任由宰割。
她心头一惊，不过紧接着又平复了心情。
因为这并非至本人的意志，而是世界的意志，因此并不用担心会被对方察觉。
只是此刻进入道池，她只觉得上不接天，下不连地，整个人虚虚荡荡，莫说寻找本源的位置，便是辨明方向都办不到。
这样下去，她迟早还是会被新世界的意志击溃，沦为食物。
不过仙母对此早有准备。
一道白蒙蒙的光芒洒在纪灵涵的身上，犹如一层特殊的护甲，又如一盏孤灯，为她们照亮了周遭的景致。
四女在白珠的指引下一路下潜，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豁然开朗。
散发着神圣苍茫气息的炙烈本源出现在她们的眼前。
仙母支配过元仙界的本源，对此早有经验，她立刻指挥着四女分立不同的位置，开始以特殊的秘法来切断至和此物的联系。
整个过程依旧顺利无比。
无论菱和谨，还是纪灵涵和林宁，全都是天资如凤的人物。
只需交代一遍，后面的步骤便不用仙母过多操心。
很快，她们就在一遍遍的尝试中，成功将自己的意志烙印在了这颗偌大的本源之上。随后迅速切断本源与至之间的无形连接，让其脱离了当前的新世界。
霎时间，天摇地动，外面的新仙界剧烈震荡。
而震荡的中心便是这世界本源。
也幸亏四女实力极强，这才能紧守本心，没有被这直入灵魂深处的震荡给击败。
不过到了这一步，真正的挑战也来了。
至又不是木头，自己体外世界的本源被割断联系，即便他在闭死关也该惊醒过来了。
仙母和纪灵涵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发现自己已经随着那颗烈日般的本源一起来到了外面。
道池早已崩溃，无数仙人狼奔猪突，呼喊声一片。
有人惊恐，有人喜悦，还有人茫然失神。
“你们的胆子还真是够大的，以为这种手段能成功？”
一片混乱之中，头戴宝冠身着护心镜，手持化物之杖和灭空之匕的至踏空而来。
看到这个终极大魔头，纪灵涵和林宁的内心同时一紧。
不过仙母却是从容镇定。
“成不成功，要等打过再说。”
话音一落，一柄凌仙帝剑当空而下，将原本打算杀过来的至拦在半途。
而这一剑的主人正是秋雨璇。
璇妹子素来言出必践，说了要拖延，那就一定保质保量的完成。
在她的牵制下，至无法阻挡仙母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将自己的本源往远处牵引。
看到这一幕，至手下那些天罗使和神使全都坐不住了。
“拦住她们！”
“不能让她们把本源盗走！”
“杀了这些贼子！”
他们才刚杀上来，分布在各处的飞仙门弟子以及巫族、玄族、冰族、妖族高手也纷纷出动。
天罗使被挡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仙母等人继续远去。
这可急坏了他们。
连忙朝着远处那些或四散奔走，或默默观望的亿万生灵大声疾呼。
“她们盗走本源，会毁掉新的元仙界，也会让你们失去来之不易的家园！”
“难道你们要坐视此等事情发生吗？”
“还不快协助我等，将她们斩杀，拯救自己的家园！”
“谁若能将世界本源夺回，谁将来必定会受到无上神主的赏赐……”
被他们这么一鼓动，许多人还真冲向了飞仙门弟子。
不过也有一些继续保持观望的。
比如天族的月影皇和星妙皇等人。
望着极速提升规模的史诗级大混战，他们内心犹豫不定。
是该继续袖手旁观，还是帮助其中一方？
“袖手旁观的话，将来无论哪一方获胜，天族都将继续平庸和沦落下去。”
“至的实力更强，胜算更大，和他作对怕是没有好下场。”
“但至只是将我们当成提供道行的食物……”
犹豫再三，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帮助飞仙门。
天族加入战场之后，场边其他中立族群和宗门也纷纷做出了选择。
绝大部分都站在了飞仙门这边。
有的是因为受不了至的残酷统治。
还有的则是因为姜城之前的庇护之恩。
有了这些人的帮助，仙母和纪灵涵等人的大计没遇到任何阻碍，就那么轻轻松松的将本源给牵引到了目的地。
一直到世界本源降临仙武洲，菱和谨等人都没捞到一次出手机会。
计划很顺利，顺利得就连仙母这个发起人都觉得有点不太真实。
“快！”
“快将这本源与仙武洲融合，这样不光能够壮大这个位面，同时还能让无定快速恢复过来，变得更加强大。”
“到那时候，我们就又有了一尊能和至正面抗衡的强大助力！”
在她的催促之下，四女一刻不停，将那本源一点点向着仙武洲的核心推动。
两个本源核心在特殊的秘法加持之下，逐渐融合在了一起。
而留在仙武洲的数亿飞仙门弟子和各族生灵则是满眼震撼地看着这一幕幕。
其中自然也包括姜城。
“还真被她们搞成了？”
“哥不会没机会出场了吧？”
“至这也太拉胯了吧，能不能给力点？”
这哥的心声，仙母是听不到，她现在满心都在那一大一小两个正在融合的本源身上。
大的是至，小的是无定。
没办法，前者的道行积累实在太恐怖了。
直到两个本源真的融为一体，仙武洲开始飞速的进化之后，仙母才终于松了口气。
“成了！终于成了！”
“太好了！”
“这下我们不用担心会衰亡了……”
感受着迅速攀升的仙气浓度，在场数亿生灵忘情欢呼。
然而下一刻，整个仙武洲天旋地转。
所有人都生出了一股错觉，好像有一只大手狠狠握住了自己，根本不受控制。
天昏地暗仅仅持续了刹那，当他们再次感知到眼前一切时，所有人的面色全都变得无比难看。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至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