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1章 有一个人在陪着她
小娃娃年幼无知，但也知男人话中的意思。
她担心的抓着男人宽大的衣袖：“爹爹不要死，青青还要爹爹永远的陪着女儿，女儿不要爹爹死。女儿要永远的和爹爹在一起。”
男人弯腰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粉嫩的小脸蛋：“青青，爹爹不会死，爹爹还要守着你，爹爹还要保护你，爹爹有想要保护的人。所以爹爹绝不会去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小小的女娃娃乖巧的扑在他的怀里：“爹爹，你真好。”
少年笑了：“你是爹爹的女儿，爹爹不对你好，该对谁好。”
“爹爹，隔壁村的王大娘又要给我介绍娘了，她都问我好多遍了，她说后娘会像亲娘一样疼我，爹爹，你要娶新媳妇吗？”
少年俊美的面容闪了闪，这次倒没有说话了。
他只是揉着女娃娃的脑袋，过了许久才道：“青青，爹爹的心里装了一个人，装的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女娃娃抬起头来，满脸的不解：“爹爹的心里，装的是娘亲吗？爹爹从不和我说娘亲的故事，爹爹，我娘亲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她可还在这个世上？”
少年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记忆中，仿佛又浮现出慕潇潇那张张牙舞爪的小脸。
他英俊的面容微微一动，声音多了几许自嘲：“她当然在这个世上，有个男人待她极好，为她付出了所有，用自己的真心性命，全部去爱她。是爹爹输了，爹爹不能去打搅她。爹爹只能在背后默默的看着，祝福她。”
“爹爹...”
女娃娃扯着男人的衣袖：“青青从来没有看过爹爹动情的样子，青青想知道，爹爹喜欢一个女人，会是什么样子。”
少年刮了刮她的俏鼻，笑了：“小小年纪，鬼心思倒是不少。大人间的事，岂是你这小孩子可以多问的。”
小女娃娃不满的撅了撅嘴：“爹爹，他们都说你好厉害呢，为什么娘亲没有跟着你一起回来？青青从小就没有娘，想知道有娘是什么样子。”
少年摸着她的脑袋，视线又再次变得昏暗起来。
可能是留下了后遗症。
他的视线一直都不太好。
看东西时，忽明忽暗。
有时候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有时候，又满是模糊。
“青青的娘....”
少年喃喃了一声。
她父母早已经不在了，他是在一片废墟中捡到的她，当年，是冬季。
大雪飘散，但是那被大火燃为一片灰烬的房子，还有被大火烧后的炙热，他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去找的时候，便看到她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娃娃，被塞到桌子下面藏身。
他不知道她的娘是谁，更不知道，她的爹是谁。
他只知道，是他救的她。
一个孤苦无助的孩子。
或许他也习惯了孤独吧，便将她带了回来。
或许，他也惧怕孤独，有这个小小的孩子陪在身边，他会感到莫名的满足，至少他的余生，不再是一个人。
有一个人在陪着她。
就像，他不能从小陪在那个女人身边，不能感受着她的喜怒哀乐，不能知道她受到的委屈，不能够同她一起体会，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他或许是在做一个补偿。
容晋知道，这辈子，他都不会和心底里那个挚爱的女人再相见，同样的，他也知道，这辈子，他都会孑然孤独一身。
但是有了青青，他会将她当做潇潇一样养，他会教会她识字，会和她讲一些人生中的大道理，会告诉她，这世间所有的喜事，会让她从小便欢快快乐的长大，会让她这辈子都不会落泪，会亲眼看着她穿上嫁衣，幸幸福福的嫁给别人，会...守护她，保护她。
“爹爹....”
青青睁着懵懂的大眼睛，不停的拽着男人的袖子：“爹爹，爹爹，你还没有告诉我呢，我娘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娘？是不是我娘走了？不要爹爹了？”
“不是。”
容晋轻抚着她的脑袋：“青青的娘，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永远也不会回来了，青青，娘很幸福。很幸福，幸福到，爹爹都不敢去打搅。”
视线再次变得昏暗起来。
容晋已经看不到青青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了，他手上的力度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飞快的从他的手上溜走一般。
那东西对他这么重要。
就像是当年，他在慕潇潇的怀里，他想正眼看她，他努力的不让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
他想要看一看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最后一眼。
哪怕是最后一眼，这最后一眼，他想用自己的余生来换。
可是...
最后一眼....
“爹爹...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爹爹没事，风大，眼睛里进了沙子罢了。青青想要吃什么？爹爹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爹爹，你摸错了，青青在这，你的眼睛是不是又看不到了？”
“青青...”
容晋的声音有些呢喃，又有些哽咽：“青青，爹爹想你的娘，很想，很想。”
小小的年纪的青青，不懂得什么为男女之情，如今听到容晋这么说，也只是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着男子一张英俊的面庞有清泪落下。
她心疼的踮着脚尖，想要帮他拭泪。
奈何个子还是有些矮。
“爹爹不哭，爹爹不哭，青青在这呢。爹爹要是想娘亲，爹爹，不如我们去找娘亲吧。咱们偷偷的，躲在暗处去看她，不让她知道，这样爹爹就能看到娘亲了。”
“不行...”
容晋握住她小小的手心，忽然又笑了：“青青，不可以的，我怕，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到时候，看到了她，若是我不舍得离开，该怎么办？我已经做了太多伤害她的事情，青青，你娘亲她，心里不知道有多讨厌我，厌恶我，我怕她连见都不愿意见我。这样也好，在她的心里，就当我已经死了，这样一来，我就永远也不会出现在她的身板，碍她的眼了。”
“不会的。”
青青年纪虽小，但也知道如何心疼他。
第2082章 后来，他留下了
她揽着他，抱着他：“爹爹不会的，爹爹那么爱娘亲，怎么会碍娘亲的眼。”
“爹爹，我们去找娘亲好不好？我们去找娘亲问清楚，娘亲为什么不要爹爹，为什么不要青青。”
听出她小小年纪中带有的哭腔，容晋俯下身来，握住她的手，为她擦着眼泪：“青青，娘亲没有不要爹爹，是爹爹做了太多无法弥补的事情，伤透了娘亲的心，娘亲不愿意原谅爹爹，所以娘亲便走了。留下爹爹一个人，在这里忏悔，你娘亲，她很好，她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子。”
“她真的很好...”
容晋重复的呢喃着。
如果当年他没有做过这么多的错事，是不是他的潇潇就会属于他了。
如果当年，他没有瞒着她，什么都依着她，如果，他也和那个男人一样，将江山弃之一旁，一心只想着他，从他为她打下江山的那一刻，这一切都错了，因为潇潇是和别的女人不同的，她的心里，并没有荣华富贵，绫罗绸缎，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男人，能够陪她一起，幸福到老罢了。
当年，他设计让自己死在她的手中，目的不过是为了得到她的原谅罢了。
他也成功了。
可是后来，楚歌制造了一出将他尸体火化的假象，他则带着他冰冻的尸身，去了各地，寻找仙人道长，救他性命。
他寻了十二年，这十二年里，他从来没有放弃过。
他特意学了冰术，目的就是为了冰封他的尸体，不让他的尸体化掉。
想到这里，容晋的眼角有一些湿润。
他摸着青青的脑袋：“青青，楚歌叔叔该饿了，咱们去给他送点吃的，好不好？”
青青抬起头，想起那个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怪人。
爹爹说，他和爹爹一样的年纪，可是爹爹这么年轻，那个男人却满头白发，脸上都是皱纹。
看起来很吓人。
一开始，青青特别怕他，可是后来，青青发现，那个男人对她很好。
和爹爹一样好，他不爱见人，却喜欢拉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说话。
后来青青就不怕他了。
他就和爹爹一样，疼她爱她。
青青满心欢喜的拉着男人的手：“爹爹，我们去给叔叔送点吃的吧。咱们在外面这么久，叔叔一定该饿了。”
容晋宠溺一笑：“嗯，我们去给你叔叔送点吃的。”
...
夜深了
容晋哄着年幼的青青睡下，听着外面传来的风声，风声很大，他仅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便走了出去。
不知为何，脚步下意识的顿留在一间房门的外面。
他抬头，望着许久都不曾被开启过一次的房门。
里面关着一个人。
除了他每日给他送点吃的以外，他似乎每日都在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楚歌，如果说，我最不甘心的人是潇潇，可是此生，我最亏欠的人却是你。我不欠潇潇什么，却唯独欠了你。”
里面的男人没有说话。
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当年，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此生，都是我亏欠你的。”
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容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乘着月光，抬头看起了上空的景色：“今夜的月亮，比起往日来，似乎还要圆上一些，不出来陪我一起看看吗？当初，我们没事的时候，总会爬上房顶，共饮畅谈。”
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太多的事情，让他们不能像最初的样子，也不能像昔日里慕府那样，无忧无虑。
他有自己的使命，他不是大祁人，他是瑶光的皇帝。
他知道他的心思，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他知道他喜欢慕潇潇，他便想法设法给他制造机会。
他一心为他，忠心耿耿。
以前，容晋从来都没有拿他当过自己的属下，他是他的兄弟，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在他死后，所有人都忘记他。
唯有一个楚歌，他还记得他，从不曾忘过他，也不舍得忘记他。
十二年，他用自己的余生，用了这么多年，只为了复活他，他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这些他从未说过。
当容晋醒来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他。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他不再是年轻时的英俊样貌，而是浑身都变得衰老不堪，模样变得吓人。
他险些认不出他来。
容晋以为，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他没有想到，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竟还能活过来，而这个给他第二次生命的人，竟然是楚歌。
昔日他的属下。
“楚歌，这么多年来，我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我的命，是你给我的，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计后果的，将这条命轻易的糟蹋了。”
“正如....”
他的手，轻轻的靠在门沿上，里面的人与他相隔是那么的近，而他却永远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楚歌的脸了，从那以后，他说他要走，他对他甚至都剩下了祈求。
楚歌，不要走。
我的身边再也没有如你这般珍重我的人了，你若走了，我会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后来，他留下了。
却是把自己关在这个房间里，不许任何人进入，就连他也是如此。
他不见任何人，也不和任何人说话。
时间久远到，容晋不知道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听到楚歌的声音了，都快遗忘了。
“你会去找她吗？”
声音沙哑，再不复从前。
再次听到这沙哑中带着一丝熟悉的声音，容晋整个人都是一怔：“楚歌？你开口说话了？”
“公子还会去找她吗？”
容晋忽然的笑了，背靠在门沿上，抬起头，望着朦胧的月色：“我去找她做什么，知道她过的很好，我已经很知足了。楚歌，我没有资格再去打搅她了，打扰她的幸福。或许，在她的心里，早已将我淡忘了，我若是再出现，只会让她不开心罢了。”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在瞒着公子，可能是因为我的私心。如今，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第2083章 公主她，早已不恨你了
里面的人，在安静了许久后，突然又开口说道。
容晋听的心一紧，声音竟染上了几分的哽咽：“楚歌....”
“你不会死的...不会...”
“原本，我是想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安静的死去。公子不愿让我离开，我便把自己关在这个屋子里，不去见人。公子，我能活这么多年，全因为公子的不离不弃。”
“那是我欠你的。”
容晋嗓音夹杂了浓浓的苦涩：“楚歌，这些都是我欠你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公子从未欠过属下什么，属下为公子所作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从未后悔过。”
“从跟在公子身边的那一刻起，我便暗暗发誓，从今以后，我的命，都是公子的，为了公子，我已提前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楚歌无用，不能一直陪着公子，还望公子的往生，都不再因为一个结而一辈子无法释然。公主她，早已不恨您了。”
公主她，早已不恨您了。
短短的几个字，让容晋霎时间视线模糊。
他猛地转过身，双手抓着门沿，若不是门被人从里面紧紧关上，只怕这一刻，他早已不受控制的推门冲了进去：“楚歌，你说什么？”
“你说潇儿她？怎么可能，当年我死在她的怀里，让她最后唤我一声二哥她都不愿，她是恨我的，在她的心里，她是恨我的啊。”
“不，公子，公主早已不恨你了。公主对您早已释然，只有亏欠，那声二哥，公主喊了，只是公子当时已经死了，公子听不到了。”
容晋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你说什么？你说，潇儿，潇儿她早已不恨我了？她不恨我了？她不恨我了....”
那声二哥，她喊了，只是他没有听到，他再也听不到了....
原来这么多年来，都是他错怪她了。
其实她早已经释然了。
是啊，她早就不恨他了。
可他却无法原谅自己，想起自己对她造成的伤害。
“楚歌，我想去见她，可是我又不敢，我怕我见了她，所有的思念再会不受控制，我怕二十年前的一幕再会重演。她现在过的很幸福，至少我知道，她现在过的很幸福，她的身边，不需要我。我....”
他即便去了，又有什么用。
“公子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放下。”
容晋自嘲的笑了：“我爱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轻易的放下，至少我知道，如今，她过的很好，有个男人，能够替我好好的爱她，疼惜她。我已经知足了。”
“吱呀——”
随着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容晋抬头看去。
满头的白发遮住了男人的样貌，他只能看到楚歌盯着满头的白发从里面出来。
他的眼角有着苦涩。
声音也多了哽咽：“楚歌，你这又是何必呢？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说不定，你连妻儿都有了，一家人，可以能够快乐的生活下去。如今为了我，你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属下说过，属下的这条命，是公子的，即便为了公子去死，属下也愿意。公子，您不欠属下什么，应该说是属下欠您的，永远也偿还不了。”
“公子，我有些怀念，当年在慕容府的时候，你同属下爬上房顶饮酒的那一幕了。”
容晋禁不住露出笑来，“你等着，我这就去拿酒来。”
楚歌望着他离开匆忙的背影，轻轻的笑了。
等容晋拿着酒坛出来的时候，楚歌已经在房顶上了。
他施展轻功上了房顶，将酒坛递给他一罐：“这酒还是这里的村民送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了，就将它们放在那了，听说酒是越放越香，正好，今日我们可以一起尝尝。”
“属下也有许多年没有喝过酒了，都快要把酒的味道给忘记了。”
楚歌笑了笑，当着他的面，把酒坛打开：“好香啊。”
他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容晋看着他将清冽的酒就这么饮入口中，也学他。
喝了一大口：“确实是香，比当年在慕容府喝的那些酒还要好。”
“公子后悔吗？”
“后悔什么？”
“为了公主，放弃了统一各国的机会，当年若是公子没有和祁景涟争取，公子现在说不定就是全国的霸主。也不会像今日这般，沦为了一个陌生人。”
闻言，容晋没有说话。
反而又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我不后悔，从不后悔。没有认识潇潇之前，我为的是江山，是天下，我要争夺这天下，做这世间的主宰，可是认识她之后，我才知道，我错了，错的那么的彻底。”
“我不想要天下，不想要当天下的霸主，高高在上的人，都是孤独的，我不想孤独，我只想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我们一起携手，浪迹天涯，看遍这世间繁华。我不孤独，因为有她陪着。”
“即便她没有选择我，最后没有和我在一起，但我为自己争取过，既然有了争取，又何谈会后悔？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做天下的霸主，多累，多孤独啊。还是现在好，一身轻快，有着自己想要保护守护的人。”
“青青迟早会长大，她也迟早会知道，公子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那又如何呢？她毕竟是我从火堆里救出来的，既然她开口唤我父亲，那我便终生都是她的父亲。”
“楚歌，我每日都会想她，梦里会梦到她，梦到小时候，梦到她张牙舞爪的样子，那时候她还没有和祁景涟在一起，我一直以为，她是我的。只有我变得足够的强大，我就可以将她永远的留在身边了。可惜，我永远都不会强大，比起祁景涟来，我永远都在输。他总能知道潇潇想要什么。可是我，总是在自以为是的以为，我这些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好。”
“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着想，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做的这些，她是否接受，是否高兴，是否欢喜。我总是在自认为，自认为自己只要做了，潇潇就会喜欢，毕竟，荣华富贵，世间高位，男人所爱....”
第2084章 席若颜，你是不是就仗着他夜倾绝护着你
“这世间的女子，哪一个不愿意欣然接受。偏偏，潇潇不愿意，和潇潇在一起的这么多年里，我一直以为，我是最懂她的那一个，可是我错了，我不是最懂潇潇的，不是....”
“我总是在自以为是，自以为是的做着自以为是的事情，自以为是强加给她不喜欢的东西，自以为是的，以为她能够理解，自以为是的觉得，她会欢喜。”
“公子，公主会明白的，只是公子的付出，与别人不同。”
“是啊...”
容晋嗤声一笑，入口尽是苦涩：“我的付出，与别人不同，只因母后从小便对我说，喜欢的便争取，不管是人还是东西，能够争取到手的便是自己的，不能争取的，便毁掉。”
“咳咳....咳...”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容晋猛地朝着楚歌看去：“你怎么了？”
唇角多了殷红的血迹，楚歌默默的将它擦去，殷红的血迹掩在手心，笑着解释：“我没事，可能是这酒太烈了，一时喝的有些多，呛到了。”
容晋有些心疼的拍着他的后背：“既然不能喝酒，就不要再喝了，你现在体质很差，楚歌，我还想你能够多陪我一些时间，至少，我不会那么孤独。”
“公子，听说夜圣的江山，被新任的皇帝打理的仅仅有条，百姓也安居乐业，公主他们在京城待的有些时间了，彼时，不妨是一个机会。”
感觉到容晋的手一颤。
楚歌知道，其实他的心里，有多么的想去京城。
多么的想要见一见那个朝思夜想的人儿。
“公子现在有了孩子，即便被公主发现了，公子只需要解释，你路过京城，并非有意叨扰。”
“我若走了，此去，定当数月时间，楚歌，你该怎么办？”
“公子这里不常来人，公子若是走了，我便一人出来做些吃的，我还要等公子回来，公子有心结未结，即便是死，我也死的不甘心，我还想要看到公子心结解开回来的那一日。我是不会走的，我想要看到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公子回来。”
“楚歌，今世欠你的，此生，我怕都无法偿还了。”
楚歌闻声一笑：“公子不欠我什么，公子从来，都不曾欠我什么。”
一夜无话。
二人就这样，一夜坐到了天亮。
比起年轻的时候，又有着太多的不同。
因为那时的他们，都是彻夜长谈到天亮。
可是这一次，却是一夜无话。
没有人开口打破这份安静。
二人只是盯着上头的月亮。
无话到天亮。
...
夜圣皇宫
“君二公子喜欢祁姑娘？”
承欢殿。
席若颜斜靠在软塌上，细数着在祁玉瑾离开的这段时间，他已经进宫来主动问过她几次了。
而且多次的次数都是祁玉瑾什么时候回来，何时回来。
她与那大西凤国的太师府小公子殷初一是什么关系？
一开始，席若颜不怎么在意，权当他也是看在了祁玉瑾和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份上，多关照几句。
二来便是，祁玉瑾在宫里头的时候，也没少和他拌嘴，这一来二去，拌出了感情也不一定。
这次数多了，君九卿几乎每次进宫都是为了祁玉瑾而来，这就让席若颜有些忍不住怀疑了。
面对席若颜这么直白的话，君九卿哼了一声，也没有否认：“我问你呢，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这去的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了吧？”
“是有小半年了，我家小若离都长大了。”
君九卿嘴一抽：“本公子什么时候问你儿子了，我是问你祁玉瑾什么时候回来？”
席若颜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给她：“你这话问的很莫名其妙，你要是担心她，你自己去给她书信一封，再不济，你去大西凤找她，反正这夜圣的江山太平着，也用不着你。”
君九卿狠狠剜她一眼：“席若颜，你是不是就仗着他夜倾绝护着你，觉得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席若颜闻言笑了笑：“我也确实就仗着我家相公护着我了。君公子，要我说句实话，其实我同祁姑娘也有很久没有联系了，就连书信都不曾往来，还是上次她不告而别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你这怒气冲冲的跑进宫来问我，让我怎么给你一个答复？”
“祁姑娘和姨母他们，本就是江湖儿女，来去自如，世间这么大，我上哪给你找人去？又怎么给你透露他们的动向？”
“你——”
君九卿指了指她，大概也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哼了一声后，便走了。
立在她身边的张怀德，见君九卿怒气冲冲的离开后，不由得凑到席若颜的耳边：“娘娘，为什么不告诉君二公子，祁姑娘已经回来了？”
“告诉他又能如何，君九卿对自己的感情摇摆不定，而瑾儿，又认清了自己对殷初一的感情，这个时候让君九卿找到她，只会给二人徒增烦恼罢了，与其让他们见了面互相伤害，倒不如不见。”
“奴才倒不见得，如今祁姑娘心上有伤，君二公子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
“他是优秀。”
席若颜看他一眼：“并且优秀的自负。你可知，一个越是优秀的人，越是容不下自己喜欢的女人心里藏着别的男人？祁姑娘你也看到了，她对殷初一动情至深，真的让他们两个在一起，说不定不能促成这一对美好姻缘，他们两个都会在其中受伤也不一定。咱们这就不是在帮他们，而是在害他们了。”
张怀德似懂非懂。
但是有一点，他知道。
那就是公主无论说什么，都是对的。
“那，娘娘，你说，祁姑娘以后还会进宫来吗？”
“应该会吧。也或许不会。”
张怀德见她要起身，忙搀扶着她站起来。
“殷初一的死，让祁姑娘一夜间长大了许多，曾经她被保护的过于好，她的世界里，全是欢喜，从来没有过忧愁和不开心。可殷初一的死，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失去的痛苦，失去的无可奈何。”
“恐怕会有很长的时间，她都不会和以前一样那么快乐了。她或许会永远这么的消沉下去，也或许，会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平复。”
第2085章 夜倾绝，你是不是想女人呢？
“这些，都不是你我能够断定的。”
“说起太师府的小公子殷初一，当年他的父亲，是不是喜欢姨母来着？”
“是啊。”
张怀德忙点头：“当年殷墨初本是大西凤皇帝后宫的男妃，奈何因为心有她人，被女帝强掳进宫去，过的并不是很如意，加上他整日郁郁寡欢，又不像其他的男妃那样讨好女帝，每日都会被后宫中其他的男妃欺负。后来女帝出使大祁，便带来了他们两个。”
“当年是慕姑娘救了殷墨初，对殷墨初也是百般的好，多次救他性命，多年来，殷墨初一直被人欺负，被人瞧不起，突然有一个真心待他关心他的女子出现，他便对慕姑娘动心了。可是当年慕姑娘已经有了祁景涟了。”
“那后来呢？后来殷墨初肚子里的孩子是....”
“这...”
张怀德皱着眉头想了想：“这个奴才就不是很清楚了，只是隐约记得，当年慕姑娘和祁公子解决了私事之后，就放弃了江山周游四海了，而殷公子奴才记得当年是为了寻找慕姑娘，去了很多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最后是被一个女人给救下，那女子见殷公子样貌出众，一眼便被他给迷住。”
“说来这殷墨初和慕姑娘也算是有缘分，救他的那名姑娘恰好与慕姑娘住在同一个镇子上，只是住在同一个镇子上，却从来没有见过。殷公子最后也不知道哪得来的消息，知道了慕姑娘和祁公子在一起，见他二人如此恩爱，便不好再去打搅。便...”
“他当时估计也是不想让慕姑娘担心他吧，便答应了那个救他性命的女子，嫁给她了。后来他们成亲，慕姑娘才知和那名女子拜堂的人是殷墨初。”
“那名女子知道了慕姑娘和他以前的那些事，一怒之下，便将殷墨初给囚禁了，也正是那个时候，殷墨初怀上了她的孩子。”
说到这里，张怀德长叹一声：“也正是那个时候，殷墨初遭到了那名女子的折磨，让他又想起了当年在大西凤被软禁囚禁折磨的那段昏暗时光，一个想不开，跳崖自尽了，那名女子也是真心爱他，见他跳崖，也跟着他一起跳了。”
“殷初一最后交给了慕姑娘他们收养，念及他毕竟是女尊国的男子，慕姑娘在将他养大一点的时候，就把他送到大西凤的太师府了。”
“娘娘，说起来，不管是殷墨初，还是殷初一，他们的遭遇，似乎都让人感到同情，可惜。”
“他们之间的事，我们毕竟是外人，也不好插手。张怀德。”
“哎，娘娘？您有何吩咐？”
“别唤娘娘了，为何我总觉得别扭？”
“娘娘唤久了，娘娘自然也就习惯了。”
张怀德嘿嘿一笑：“皇上正在御书房处理公务，娘娘要去看看吧？”
“嗯。反正若离已经睡下了，我去御书房看看他。你去准备点吃的我们给他送去。”
“好嘞。”
...
御书房
御书房的随从见是她，直接让步进去，连进去通禀一声都不曾。
席若颜提着篮子迈进御书房，看着英俊的男人正埋首龙案批阅奏折。
只是眉头紧蹙，看起来隐约有动怒的征兆。
自打她生了若离之后，男人对她的好又上了一个层次，别说对她了，就连朝中大臣，都再也没有见过他生过气，发过怒。
可唯独这次。
席若颜看着他紧蹙的眉头。
似乎夜倾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她的走近。
她走到龙案前，将篮子放在桌子上，小小的手指轻抚着他皱起的眉头：“怎么了？这么生气？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夜倾绝见来人是她。
眉头蹙起的皱痕渐渐舒缓，伸手将她拉到腿上坐着。
“不过是一些不知名的小国，前来讨好的奏折罢了。”
“不知名的小国？”
席若颜愣了愣，手扒拉开他随手扔到一边合上的奏折。
见上面标注着的是一个赵国的国家。
确实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国，这些小国，是才成立。
兵力不足，百姓也不超过万计。
不过赵国却同这些小国不同，可以说是在短时间内形成的最快的一个国家。
同时也是。
各小国最强的一个国家，就相比于当年的楼兰。
然而，最显眼的，还是那奏折上面，新任的赵国皇帝，为了求得夜圣皇帝的庇佑，竟然献出十位国色天香的赵国美人。
席若颜脸黑了。
也难怪夜倾绝这么生气。
因为席若颜现在又多了一项没事找事的兴趣。
那就是。
她知道男人不会同意，但是只要一看到他国皇帝给他进贡美人，她就生气，而且一生起气来，就是完全的得理不饶人的那种架势。
夜倾绝一看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俊脸瞬间挂不住，张慌的就要解释：“颜儿，我....”
“你是不是想女人呢？”
夜倾绝脸色一变，张怀德更是脸色大变，忙跪在地上：“公主公主，您可真是错怪皇上了，现在整个皇宫里，别说女人了，就连宫女都被换成太监了，宫女全被调到十万八千里的宫殿去打扫别的事情去了，皇上绝对没有想女人啊，就算是想，皇上也只想你一个啊公主。”
“那这奏折刚刚为什么还扔在一边不让我看？”
“皇上那不是怕您找麻烦吗公主。”
“什么？”
“啊呸，不是不是，奴才嘴笨，奴才说错话了，公主，奴才的意思是，皇上怕您看到了不开心，要知道皇上最想看到的就是公主您开心高兴了。您说，这样不好的奏折要是被公主看到了，公主得多难过啊。公主若是不高兴了，这一天皇上的心情就和公主一样，阴晴密布的。”
“张怀德，最近这段时间，我怎么感觉你有叛变的架势？是不是夜倾绝给你什么好处了？”
“呜呜，公主没有，奴才对公主的忠心天地可鉴，奴才若是敢说假话，就让奴才断子绝孙。”
张怀德话一出口，席若颜小脸一抽，夜倾绝俊美的脸一黑。
你丫的早就断子绝孙了好吗？
第2086章 颜儿就这么不相信为夫的自持力吗？
“这赵国的皇帝，刚我还想夸他来着，能把赵国在短短的时间内带领到这种地步，也可见得这赵国皇帝的不凡之处。他倒好，为了寻求夜圣的庇佑，竟然公然给你送女人。”
“颜儿想怎么处置？”
“从今以后，让赵国远离夜圣国土，是生是亡，全靠天定夺。”
“好。”
男人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一旁，张怀德不好意思的捂着脸：“公主，其实一开始皇上打算允了这赵国皇帝的要求的，毕竟是一个小国能有这个屹立发展到现在也不容易，夜圣国强民强，倒也愿意给赵国皇帝一个庇佑，怪只怪这赵国的皇帝实在是太没有眼力界了。现在别说各国了。”
“就连各国百姓家喻户晓传颂的都是皇上与娘娘您的恩爱佳话，偏偏这赵国皇帝还这么不识好歹的给皇上塞美人，这不是想死是什么呢。”
张怀德这一番话说的倒是深得席若颜的心。
只见她抿唇一笑：“说的不错，任何给我男人塞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她这人瑕疵必报，竟然还敢塞女人给她的男人，纯属是不想活了。
席若颜这边刚得意一小会儿，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男人用手执起。
迫使对上男人英俊的眉眼。
“相公，怎么了？”
“颜儿就这么不相信为夫的自持力吗？”
“呵呵——”
席若颜笑了笑，拍掉他的手：“相公，我这可不是不相信你，我这是在吃醋，吃醋懂吗？要知道女人吃起醋来，可是很厉害的啊——”
她一声惊叫，双手下意识的环上男人的脖子：“青天白日的，你要干什么呢！”
夜倾绝垂首堵住她的小嘴：“颜儿不是一直想要个女儿吗？”
一旁，张怀德老脸又红又噪，赶紧退了下去，退下去之前，还不忘挥退左右，将门体贴的给他们掩上。
“每次房事之前，你总是拿这句话堵我。夜倾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想让我怀上。每一次在最后关头，你都唔——”
喋喋不休的小嘴再次被他给堵上。
席若颜有话不能言，只能拿眼珠子瞪她。
最后好不容易终于能够说话了，可随着开口的又是那羞人的声音。
席若颜无语望着天花板，斜了眼在她身上卖弄温柔的男人。
只能躺着装死尸。
“娘以前就对我说，千万不要相信男人的这张嘴，鬼话连篇。以前我不相信，后来想着你又不是这样的人，夜倾绝，唔——”
“你就是个大骗子，唔——”
“你让我说完唔——”
....
三个月后
承欢殿
“我说君九卿，你到底烦不烦啊？自打上次之后，我以为你多少也会死心了，没有想到你不仅没有死心，反倒来的越来越勤快了，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哪知道祁姑娘他们去哪了，你要是真的喜欢她，你自己去找去。”
君九卿一张俊美的脸显得有些颓废，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他直接上前一把拉住席若颜的胳膊，将她往外拽。
起初，席若颜满脸的不高兴和怨恨，刚想甩开他。
可当被他硬拽着出去，看到外面的景象后，她眼珠子瞬间就直了。
美男....
一排排的美男。
好美的男人。
少说也有十来个。
虽然这些男人在姿色上和她家的相公完全没有可比性。
但是席若颜深知什么叫作家花没有野花香，她就这样看着这一排排一众众的美男，也深深的觉得赏心悦目啊。
看到席若颜这视线，君九卿目露鄙夷：“席若颜，做朋友我为了你可是豁出到这种地步了，你到底帮不帮我？”
席若颜视线不离美男左右，尤其是他们挥舞着手绢朝着自己不停的招手，席若颜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看向君九卿：“你说，什么忙？只要不是太难的。还有，祁姑娘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去哪了，这点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帮你，就算你送我这么多的美男来诱惑我，我也没有办法。”
“君九卿，你是知道的，我就算是有这个色心，也没有这个色胆，我家男人把我看的很紧。我只要一透露那些不好的心思，他就....”“放心，这些美男是送给你观赏的，皇上那边，我会帮你说，就说他们是唱曲的，你在宫里一人烦闷不堪，我特意送些唱曲子的男人给你解解闷。”
席若颜嘴角抽搐：“你不想活为什么还要拉着我一起死？你当我家相公是傻的吗？唱曲女的不行吗？”
“女的？”
君九卿冷哼一声：“你还有脸说，当初赵国皇帝不也给你男人送十个美人，结果呢？没过多久赵国就被人给灭了，我给你送女人，你这心里不知道又怎么怀疑我，说我故意找你的不痛快。”
与其送女人让席若颜记恨上，他倒不如直接送男人，反正夜倾绝那厮也不会将他怎么样。
席若颜托着下巴，认真的想了想。
“你说的倒是挺有道理的。只不过....”
“这些男人太明显了，我看他们的样貌长得这么细腻出众，把他们装扮成女的，相公应该也不会怀疑。”
“你少来！装扮成女的夜倾绝也能分辨的出来，你少在那自作聪明，把你男人当什么了？就用男人！”
“只要你给你家男人一撒娇，再不济，当着你家男人的面哭上几滴眼泪，你家男人准得心疼，他一心疼你，还不是什么都得乖乖照办，乖乖的听你的话？。”
席若颜一听，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好，那你说，你到底让我帮什么忙？咱们先说好，祁玉瑾一事，免谈，这点我是真的没有骗你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没有让你告诉我她的下落，我已经知道她在哪了。”
“你知道？。”
席若颜微微吃惊。
君九卿白她一眼：“那是，也不想想本公子什么身份，只要本公子想找，岂有找不着的道理？我今日来进宫，是让你帮我出出主意。问你几个事情。”
“出什么主意？问什么事情？。”
第2087章 如果我说，日后不纳妾呢？
“祁玉瑾平日里都喜欢干什么？”
“逛青楼。”
明眼可见君九卿嘴角一抽。
席若颜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这点没骗你，我们就是在逛青楼后关系越变越好的，后来我家相公知道她的这点特殊癖好，怕她把我带坏，就不许我给她玩。讲真的君九卿，我不管你对祁玉瑾的心思到了哪种地步，就算以后你们真的在一起了，祁玉瑾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你这种人，根本就驾驭不了她。”
反之，席若颜倒觉得，殷初一倒是能够驾驭的了她。
毕竟殷初一是女尊国家的男子，身子娇弱，这样的男人就和他们这个国家的女人一样，是得宠的，尤其是祁玉瑾又知道了自己对殷初一的感情，这个世上，也只有一个殷初一能够驾驭祁玉瑾了。
只是可惜了，可惜了这么英俊的男子。
命运波折，最后还不能与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老天爷对他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除了逛青楼呢？”
“除了逛青楼啊？”
席若颜托着下巴认真的想了想：“那就是看男人了。”
“喂，不是，我说你干嘛流露出这副表情？虽然你是男人，但是祁姑娘明显的心都不在你的身上，也并不是这个世上所有长得好看的男人都能入得她的眼的。”
“你也觉得本公子好看？”
席若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君家的二公子具有润玉绝世之姿，这京城家权贵家的千金，不知道有多少的个女子等着嫁给他。
可是他的眼光据说很高，谁都看不上。
对于君九卿喜欢上了祁玉瑾这一事，席若颜才刚开始知道的时候，说实话还挺震惊的，可震惊过后，突然又觉得，其实他们两个还挺般配的，都是没心没肺的两个人。
如果不是知道祁玉瑾和殷初一之间的关系，说不一定，席若颜还很乐意帮助君九卿，撮合他们这一对良缘。
可惜了，祁玉瑾的心里已经有别的男人了，殷初一又刚死不久，她这个时候，若是执意的撮合他们，祁玉瑾就算是看在平日里的交情不会拒绝她，但是在她的心里，肯定会对自己产生隔阂。
而她，好不容易有了祁玉瑾这个好朋友，自然不希望她们的关系因为君九卿的加入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个样子。
“君九卿，你就那么肯定，祁玉瑾会喜欢上你吗？”
闻言，只见君九卿停顿了片刻，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本公子的英姿？”
“你生来就是贵家公子，身份尊贵，心高气傲，即便日后祁姑娘真的倾心于你，可她的心里，殷初一还在，你能忍受的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心里想着别的男人吗？”
“那又什么？等时间过去了，她的心里，注定只能有我，至于殷初一，我还不至于和一个已故的人计较。”
“君九卿，你对祁姑娘喜欢的程度，到底有多少？”
君九卿听的一愣：“席若颜，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对祁玉瑾的感情？还是说，你觉得我喜欢她，根本就不切实际？觉得我是在骗你？”
“不，我只是在得一个证实。”
席若颜看着他：“比如，你能为了祁姑娘付出多少，再比如，你现在对祁姑娘只是好奇，你只是从来没有见过如祁姑娘这么洒脱的女子，如果后来你真的娶到了她，可随着时间久了，你发现，你还是喜欢那些世家千金，知书达理的女子，你对她不再喜欢。”
“你要知道，祁姑娘已经年纪不小了，她这个年纪，在我们这里，子女都要成家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对祁姑娘的喜欢能维持多久，可否愿意为了她，此生都只有她一个女人，不再纳妾？”
席若颜的话，让君九卿蹙起了眉头。
他本就不是那朝三暮四之人，更何况，他的身份，怎么可能不纳妾？
而且就算今时不纳妾，日后定也是妻妾成府，他又不是夜倾绝，对席若颜的喜欢已经达到了一种世人无法攀比的地步。
见君九卿不说话，席若颜就知自己心中的猜想没错。
只见她背过身去：“你看，你都犹豫成了这种地步，让我如何帮你？先不说祁姑娘是我的朋友。再者说了，祁姑娘的父亲和母亲一直是她恩爱的典范，姨母的夫君此生也只有姨母一个女人，不曾纳妾。”
说到这里，席若颜看向他，微微一笑：“君九卿，你这样，让我如何帮你？你口口声声说着喜欢祁玉瑾，可你却还想着日后纳妾的事，你一向洁身自好，怎么现在的思想也和朝中的那些老臣榆木疙瘩一样？你就不能对祁姑娘一心一意？好好的对她疼惜她？或许这样，我还愿意帮一帮你。你这样，恕我直言，我还真的没有办法帮你。”
“席若颜，你是认真的？”
君九卿咬牙看她。
席若颜白他一眼：“认真的不能再真，我想确定你的心，对祁玉瑾的心，如果这么摇摆不定，想着日后真的娶了她，还纳别的女人为妾，那恕我，不能帮你这个忙了。”
她有些惋惜的看着面前一排排的美男：“这些男人你也原封不动的带回去吧，我虽然喜欢美色，可是比起我家的男人来，他们还是逊色一些。野花虽说香，但我不愿意采。”
君九卿重重一哼：“如果我说，日后不纳妾呢？”
“不纳妾？”
席若颜看向他，突然笑了。
君九卿不悦皱眉：“你笑什么？”
“笑你说谎话都能说的这么随口，你如果真的不纳妾，应该是用坚定的眼神和我说，而不是像现在这幅，我说了你几句，你就这样回应。”
“行了。”
席若颜抚了抚鬓角的碎发：“话我就和你说到这种地步了，如何想如何选择，君九卿，全靠你自己了，希望你回去后好好的想一想，想一想你对祁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如果只是一时的好奇和悸动，我劝你还是尽早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第2088章 若离有乳娘，颜儿只有我
君九卿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他带来的那些美男也没有再管。
席若颜见那些美男他就这么留下了，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神不守舍的真的给忘了。
她暗暗的摸了摸下巴，待君九卿走远后，赶紧命人将那些美男全部给收了。
“祁姑娘，你都听到了。”
席若颜回过头来，见祁玉瑾就站在她身后，多日不见，她的脸色有些发白，也瘦了许多。
祁玉瑾走到她对面的圆椅上坐下：“嗯。”
见她这副模样，席若颜就知道，这段时间，她还没有从殷初一的阴影中走出来。
只见她摸上祁玉瑾的手背：“祁姑娘，这些话我承认是有心让你听到的，君九卿对你的喜欢你也是知道的。就要看你如何选择了。”
“表嫂，你知道的，我现在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嫁人了，哪怕初一已经不在了，但是我愿意永远的守着他。我去了大西凤，将他的骨灰带了回来，我打算带着他的骨灰去各国游历。”
“他从小就被保护的很好，他也曾和我说过他的愿望，他说希望有一天，能够跟着我，像我一样，去各种地方，见识更多的人，我不能让他失望。表嫂，这次，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席若颜沉下眼帘：“瑾儿，其实你该道别的人不是我，而是姨母他们，你一走，恐怕最伤心的就是姨母他们了。”
祁玉瑾苦笑一声：“我本就没有打算告诉他们，娘和爹生活的很好，我只说我想自己去游历，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看看他们，安静的一个人，我娘一直都是了解我的，我想，她会支持我这个选择的。表嫂，以前看着你和表哥恩爱，我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可是现在，我真的懂了，懂了喜欢一个人的滋味，懂的了失去一个最爱的人的滋味。”
“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将小初一早早的带在身边，没有过早的认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如果我早一点认清楚自己的心，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表嫂，我现在的心真的好痛，从知道小初一死的那一刻，从知道他被人侮辱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好痛，我无法原谅自己，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不在他的身边，为什么他在被人欺负的时候，我却在别的地方谈笑风生。”
“为什么他说喜欢我，我却在拒绝他，为什么他给我写了那么多封信，我却没有回他一封。太多太多的为什么，太多太多的不甘心。表嫂，你说，如果这个世上有后悔药吃该有多好？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回到他被人欺负的那个时候，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杀了那个欺负他的人，我就可以救他了，我可以把他带回来，他可以跟我一起，一起，携手一起度过一生。我会疼他宠他，爱他，再也不让人欺负他。”
祁玉瑾眼眶红了一圈：“表嫂，我真的好后悔，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后悔啊，我后悔...后悔自己....”
....
夜倾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席若颜一个人坐在软塌上出神。
他走过去，在她面前坐下：“颜儿怎么了？可是有心事？”
席若颜不说话，而是眼神示意里面：“相公处理完了朝事回来也不去看看咱们的儿子。有你这么偏袒的吗。”
闻言，夜倾绝不仅莞尔：“若离有乳娘，颜儿只有我。”
听着男人这情话说的越来越顺口，越来越溜。
“相公，你说，君九卿是你的兄弟，平日里，你对他的为人如何？”
“什么？”
大概是没有想到她突然间会这么问，夜倾绝一时有些顿住。
像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席若颜看着他，说道：“我说的是，你对君九卿的为人感到如何？觉得他就是平日里相处怎么样？”
夜倾绝有些不解的看向她：“为何突然间问起了这些？可是君九卿哪里得罪了你？他若是哪里得罪了你，颜儿尽管和我说便是，我帮你教训他。”
席若颜忍不住白他一眼：“他倒是也敢欺负我。夜倾绝，我问你正事呢，你和君九卿的关系已经算好了吧？对待男女之情上，你觉得这个男人如何？”
“不知。”
夜倾绝皱了皱，说道。
似乎有些不愿意从她口中听到她提及别的男人一般。
席若颜也知道男人的心思，说了几句便住了口。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就是觉得，君九卿和别的男人一样。之前我还以为相公之所以和他关系那么好，还是因为他同你有几分的相似，可是现在看来，他还是和那些空想三妻六妾的男人一样，也想着妻妾成群，不会对人一心一意。”
“今日祁玉瑾进宫了，她同我说了几句话后就走了。我还挺心疼她的，她身在江湖，一生无忧无虑，又不知何为感情。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却在最后才知道自己动了情。相公，你说，祁玉瑾真的该不会这辈子都孤身一个人吧？”
见男人不说话，席若颜不由得戳了戳他的胳膊：“相公，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我？祁姑娘怎么说也算是你的青梅竹马吧？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祁姑娘日后孤身一人？”
夜倾绝有些无奈的看着她：“颜儿，祁玉瑾她还有自己的亲人，只要她想开了，她的亲人会一直陪着她，她不会孤身一人的。”
“谁说不会？”
席若颜白他一眼：“祁玉瑾是姨母的女儿，祁景涟和姨母的性格，祁玉瑾继承了不少，虽说她是跟着老怪物长大的，可是一旦认清楚了自己的心，那就会忠心不二。祁姑娘现在都二十有六了，她这样我还真的担心她。还有君九卿，原以为他是一个正人君子，也是到这个年纪了，还没有娶妻，连个妾侍也没有，我还打算过段时间，等祁姑娘平复好了，便安排她与君九卿重新认识。”
第2089章 颜儿，男人同男人之间是不同的
“谁知道那家伙，满口的仁义道德的外表下，也有着一颗迂腐的心，也想着三妻六妾。相公啊，你说，你这么痴心一片的男人，只能就结交了君九卿那么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了？”
光是听席若颜的语气，夜倾绝现在都能感觉得出，她对君九卿浓浓的不满和抵制。
夜倾绝暗暗的在心里发誓，看来以后有必要和君九卿保持一些距离了，要不然被颜儿看到了，准生气。
“颜儿，男人同男人之间是不同的。比如我。”
他牵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比如我，就只喜欢颜儿，除了颜儿以外，别的任何女人我都看不上。”
“呦，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绝儿吗？瞅瞅这情话说的，都快赶上我家的男人了。”
慕潇潇取笑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看到慕潇潇的那一刻，席若颜整个人都是一喜。
反倒是夜倾绝，整个俊脸都黑了一片，声音满是不悦：“你来做什么？”
“身为晚辈，你就是这么和自己的长辈说话的？”
祁景涟护妻心切，早就将来之前慕潇潇给他的警告抛之脑后，一听夜倾绝这么无礼的嫌弃他的娇妻，他就瞬间炸毛。
慕潇潇用胳膊撞了他一下：“祁景涟，忘了来之前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了？你敢这么和绝儿说话，想造反是不是？”
祁景涟有些委屈的看了她一眼，闭了嘴。
“姨母，怎么突然进宫来了？”
说完这些，席若颜又忽然想到才离开的祁玉瑾：“姨母可是为了祁姑娘来的？”
“是啊。我打听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下落，这个丫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各个地方乱跑，我这个做娘的都找不到她。颜儿啊，情况不同了，我可不能任由着瑾儿一个人在外，现在就连她大哥她都不愿意见。”
“姨母怕是来晚了，祁姑娘她，她刚走。”
“刚走？”
慕潇潇闻言一愣：“我这还是来晚了一步？”
她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绝儿，你先和我男人出去，我有些事情要单独和你家娘子说说。”
见夜倾绝不为所动。
席若颜怕到时候这俩人再起冲突，她赶紧推了推男人：“相公，你快出去吧，姨母单独和我说几句话，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夜倾绝看她威胁带着诱惑的小眼神，脸色不大好看的走了出去。
“颜儿，其实这次进宫，我一是来找瑾儿，二，也是为了让你帮忙。”
“帮忙？”
席若颜不解的看着她：“姨母有什么忙让我帮的，尽管说便是，只是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能帮得上姨母。”
慕潇潇的本领比她强多了，而且，她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处，一听到她让自己帮她忙，说实话，席若颜确实还挺惊讶的，不由得说道。
“是关于殷初一的。”
“大西凤太师府的小公子，殷初一？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
“是死了，当年我和景涟去过一趟西域。”
“西域？”
知晓她口中的西域，与现今的西域不同。
席若颜不再说话，安静的听着她将话说下去。
“是，当年在西域，我们路径一个地方，遇到了一位，名叫玛丽的姑娘。”
席若颜蹙了蹙眉头，有关慕潇潇的事，之前祁玉瑾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少说他们的风光事迹，这西域一事，倒是没有听过祁玉瑾提到过。
“玛丽这姑娘自带神力，本是他父亲带着她来的西域，她浑身皮肤黝黑，和西域的人不同，一直被那里的人当作怪物一样欺负。我和景涟曾帮过她，她便同我安心的坐下来，说了几句话。后来，她的身体，被西域的那些人给残忍的分尸了。”
说起往事来，慕潇潇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怀疑什么，现在的西域，可不是以前的西域，当年我为了给玛利报仇，已经将西域的人全杀了，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是一把火，将那里的房屋烧的干干净净，他们没有吃的，没有住处，都是活活的饿死的。”
“颜儿，你觉得姨母这样的做法，是不是很残忍？”
席若颜摇了摇头：“不，姨母爱憎分明，相信当初如果他们不是对玛利做的太过，姨母也不会这样。”
“是啊。”
慕潇潇眼底染上几分的恼意：“玛丽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只因为皮肤黝黑，同他们长的不同，就被他们这么羞辱虐待，欺凌。如果只是嘲讽的几句话，或许我也不至于和他们大动干戈，他们变本加厉的欺负玛丽，我和他们讲理，他们一脸的不以为然，玛丽又不想我为了她，和这么多的人起冲突，后来这件事本想就这么揭过去。”
“这件事既然是玛丽这么说的，我也不想和他们计较，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趁我不备，把玛丽活活的放在锅里烧死。颜儿，你可知，当我看到玛丽被烧死的时候，我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人不笑贵贱，不嘲残缺，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可怕？玛丽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之所以来西域，是为了守护他们，而他们，不但不领情，却反倒要杀了她。”
“玛丽从未得罪过他们，反倒是他们，一直对玛利欺负，折磨，谩骂，殴打。玛丽没有一句怨言，仍旧是尽心尽责的保护守护着他们。”
说起了往事，慕潇潇心中多了感慨，摇了摇头：“这些年里，我和景涟去了很多的地方，也见识了很多各色各样的人，可唯独玛丽这件事，始终是我心中的一个结，永远也解不开，我只是想不到，这善良单纯的一个小姑娘，就这么被他们活活的折磨惨死，对她，是有多么的不公平？她从一出生，就被不公平对待。”
说到这，慕潇潇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瞧瞧，说起了以前的事，还真是没完没了了，颜儿，其实我想和你说的不是这些，玛丽的身份不简单，她像是有预知的能力一般，当时她和我交谈的时候，隐约的算到我这两个孩子有一个会出事，特意给了我一枚灵丹。”
第2090章 若不然....我恐怕真的要错下去了
“灵丹？”
“对，她说，二十七岁之前，瑾儿和夜儿生命中会有一劫，如今瑾儿和夜儿已有二十六了，再有一年，这个劫难就会过去。”
闻言，席若颜蹙了蹙眉头：“姨母所说的灵丹，可是能使人逢凶化吉的？”
“不。”
慕潇潇摇头：“也差不多吧，能够使人起死回生，不管那人是骨灰也好，一堆白骨也罢，都能使人起死回生，只要死亡的时间不超过一年，都可以活过来。”
席若颜听的震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看她这副模样，慕潇潇忽然神秘一笑：“颜儿，想不到吧？所以我才说玛丽有多么的可怜，西域的那群有病的人，不把这个神仙给供起来，还想法设法的折磨她，也难怪，即便是现在后起来的西域，也养不活，整个西域的百姓。这都是上天对他们欺辱玛丽的责罚。”
听到这里，席若颜大抵是有几分的眉目了。
“这能够使人起死回生的灵丹，其实姨母是打算用在祁姑娘和祁公子的身上？你怕未来真的有那么一日，到时候祁公子和祁姑娘会有危险？”
“是啊。”
做父母的，谁不护着自己的子女。
包括慕潇潇也一样。
殷初一虽然她也当亲儿子看待，但是这灵丹她也犹豫了好久，甚至都没有告诉祁玉瑾。
她有一枚灵丹，可以使人起死回生，还让瑾儿伤心了这么久。
她也曾犹豫过，如果这枚灵丹真的用来救了殷初一，日后出事的人是祁玉瑾，那殷初一定也不想活下去，所以她想等...
二十七岁的时候，夜儿和瑾儿二十七岁的时候，如果他们都没有事，她就将这枚灵丹拿出来救殷初一。
她不敢告诉祁玉瑾这件事，她怕到时候她说了，祁玉瑾会把灵丹偷走。
同时她也在有意试探，试探祁玉瑾对殷初一的感情，最后还真的试探出来了。
她对殷初一果然是用情至深。
只是反应迟钝，就和她当年在前世毒害祁景涟一样。
明明早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男人，还非要被当时蒙蔽的仇恨给压着，认为自己喜欢的是夜冰微，而不是祁景涟。
错事犯了之后，才知道悔恨和痛惜。
“咳——”
席若颜忽然捂着唇，尴尬的咳了一声。
听见她咳，慕潇潇看向她：“怎么了？”
“所以姨母你这次进宫来，是为了让我帮你拿定主意？”
“是啊，你的鬼点子一向很多，而且回去后，水寒和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他还推断你和我一样，都是重活了一世的人。”
听完慕潇潇说这些，席若颜想不震惊都难了。
苏水寒果然不亏为苏水寒，那日在诸葛世家的时候，他向自己说了慕潇潇是重活一世的人，而自己并没有和他说，自己也是重活一世的人。
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早知道，自己的命运和慕潇潇一样了？
“苏水寒当年在大祁可是出了名的聪明会算计，颜儿啊，就算是咱们两个这加起来活了两世的人，都经不住他的算计啊。”
慕潇潇长叹一声：“当年我差点就被他算计的跟着他一起走了，要不是他最后良心发现，成全了我和景涟，说不定啊。”
慕潇潇继续长叹：“我这俩孩子也不知道投胎到谁的肚子里去了。”
“说起来，苏公子对姨母也是一往情深，这么多年过去了，苏公子对姨母的感情还是和以前一样，直到现在都没有娶妻。”
“谁说不是呢。”
慕潇潇看她一眼：“我也不知道说了他多少次了，别老是想着一个人，日后年纪大了，身边总得有一个送终的吧。每次说他，他总是笑着回绝我，总说我想的太多，这次数一多，我自己都不由得觉得他说的对，我确实是想的太多了。”
“就算水寒日后没有子女，他还有我的瑾儿和夜儿呢，日后他们都会拿亲生父亲一样对待他。”
不由得，慕潇潇又把话题给扯远了，她狠狠的摇了摇脑袋，又把话题给引了过来：“对了颜儿，你帮我分析一下，这....”
“姨母，不用分析，现在祁姑娘心情不好，一心只想着殷初一，不知姨母可知席慕依一事？”
“她啊？多少知道一些。”
慕潇潇点头道：“说起来，我和景涟在当年还和她父亲有过几面之缘呢，她的父亲倒是不错，只是可惜了，被人给灭门了。”
说起这些，席若颜心情有些沉重，道：“冷子风姨母知道吗？”
“嗯，都是一些江湖上有名望的人，冷子风和他的师父冷月奴，我都多少知道一些，不过天妒英才，这些人不都已经？”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只是想知道，席若颜突然提起他们来，是什么意思。
“冷子风曾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第一杀人，终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他的死，是因为席慕依。殷初一贵为女尊国的男子，身娇力弱，言行举止，颇有我们夜圣女子的风范，所以我便猜想，若是殷初一不在，那么祁姑娘会作何选择？”
“或许殷初一的死，会让祁姑娘一直愧疚下去，但是同样的，玛丽的预言，很有可能也是说的祁姑娘。”
听到她这么一说，倒是让慕潇潇有些明白了。
只见她猛地抓住席若颜的手：“若颜，你的意思是，瑾儿很有可能会和冷子风一样？去寻死？”
席若颜不答，过了片刻才看向她：“姨母，说句难听的话，若是心爱之人不在此世，那么这个世界即便有亲人在也好，有朋友也好，她总是觉得冷冷清清。就如夜倾绝，若是我们其中的一个有什么不测，我们都不会活下去，哪怕他会让我好好的活下去，不准我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可是没有他在的地方，对我来说便是伤害。”
席若颜的一席话，让慕潇潇明白了，她和祁景涟就是如此，不管日后他们谁先老去，只要对方不在，另外一个人，也绝对不会活下去。
“原来，是我糊涂了，幸好我今日进宫来向你请教了，若不然....我恐怕真的要错下去了。”
第2091章 若离还这么小，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祁玉瑾若是真有个什么意外，她这灵丹妙药虽说救得了她是真，但是如果醒来后，没有殷初一，她又如何愿意继续活下去？
“不行！”
慕潇潇快速的站了起来：“颜儿，我要赶紧去找瑾儿，千万不能让这傻丫头做傻事，要不然就什么都晚了。”
席若颜目送着她站起身向外走去：“姨母，你最了解祁姑娘的，相信她去哪你也最清楚。等找到了祁姑娘，千万不要忘了把她带进宫来，她与殷初一的这杯喜酒，我也想喝。”
闻言，慕潇潇笑了，回眸一笑：“放心，你可是他们的红娘。颜儿，乖乖的在这里等着我，姨母这就去了。”
“嗯。”
席若颜笑着点头。
夜倾绝进来的时候，就是看着席若颜在那似有若无的还带着一缕笑没有散去。
他走到她面前，动作自然的将席若颜揽入怀中。
“她都和你说什么了？看把你高兴的。平日里无论我多哄你，都没有见你这么高兴过。”
听着男人这明显吃醋的语气，席若颜瞬间又乐了，拿手捅着他：“呦，男人的醋你吃吃也就算了，怎么连姨母的醋也吃起来了？我现在是好奇，姨母果然厉害，竟然还能有人起死回生的丹药。夫君，你还记得殷初一吗？”
“有些印象。”
“他都死了一段时间了，现在骨灰被祁姑娘带在身上，你可知姨母？她竟然还能够让殷初一活过来啊。我看啊。”
说到这，她的语气多了幸灾乐祸的味道：“我看君九卿这次是彻底的没戏了，祁姑娘的这桩好姻缘，是属于殷初一的。”
感觉到揽着她腰身的大手一紧。
席若颜抬头看向他：“干嘛？”
“所以你高兴的便是这些？”
“嘁。”
闻言，席若颜白他一眼：“我高兴的是祁姑娘终于可以变得和以前一样了。幸灾乐祸的是君九卿终究还是孑然一个人。”
男人忍俊不禁，仿佛拿她没有办法一般。
轻点了一下她的眉心：“你啊。”
这时，听到里殿突然传来若离的哭声。
席若颜赶紧推开男人，跑向里殿。
发现小小的若离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一双瞪大的大眼珠子里全是泪花。
她顿时心疼的不得了，俯身把小小的若离抱在怀里安抚着。
“相公，快过来。”
夜倾绝闻声走近她。
小小的若离模样已经张开了，眉宇之间，更是像极了他。
但那双眼睛，尤其是哭起来的模样，咧着小嘴，简直是和席若颜像极了。
见此，夜倾绝冷淡的眉宇间也不由得融化几分，伸手接过席若颜朝着他递来的孩子。
“你看，这小若离，是不是越长大，越觉着像你。”
夜倾绝没答。
席若颜还在那自顾自的说道：“我家相公长得这么好看，小若离长得像你，当然是再好不过了，这样一来，他可就是这个天下最俊美的男子了，谁也比不上。”
这做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全天下最优秀的？
席若颜也不例外。
她见男人连抱孩子都不会，然而小若离在他的怀里还傻傻的笑了起来。
席若颜有些心疼，赶紧伸手把小若离抢了回来。
奈何她抱的姿势再好，这小小的若离在她的怀里就是不高兴，一脱离了夜倾绝的怀抱，立马就哇哇大哭起来。
席若颜吓了一大跳，赶紧又把他送到夜倾绝的怀里。
一被夜倾绝抱着，立马见效。
不哭了。
席若颜面上不悦，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甜蜜，拿手指着小小的若离：“这小家伙啊，真是的，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把他生出来的，你说，我吃了这么多的苦头，费力的把他生下来，相公啊，他却只认你这个爹，不认我。生气不生气。”
夜倾绝将小小的若离抱在怀里，连带着，将她也扯入怀中。
“颜儿不需要别人认，颜儿是我的。”
“你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这个时候了，你连孩子的醋都吃。”
席若颜见若离不哭了，从他的怀里把若离抱过来。
小小的若离像是感觉出了她生闷气一般。
这次在她的怀里，竟也不挣扎不反抗了，异常的乖巧。
席若颜满意了。
“相公，你赶紧让张怀德去准备宫里的几个好点的宫殿，等姨母找到了玉瑾，会将她带回来的，到时候，他们又很有可能在宫里待很长一段时间。”
难得的，夜倾绝犯了一个白眼给她：“宫里头的宫殿，哪一个不好？颜儿，你只会操别人的心，何时体谅体谅为夫，为夫处理了一天的奏折，身体不舒服，眼睛也疼。手都肿了。”
闻言，席若颜低头看了看他如玉的大手，发现上面确实有着一小块青青的肿痕。
这顿时让席若颜心疼的不得了，不过很快，她就想到了他手上的青痕是从哪来的了。
她的脸色猛地一变。
红红的别过脸去，抱着小若离往里面走了几步。
然而没走几步，她的腰身被男人从背后揽住。
男人的下巴贴在她的肩膀上。
吹着热气。
痒痒的。
“你个死不正经的，当着孩子的面，若离还这么小，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我消停，颜儿动。”
“你——”
夜倾绝随手将她怀里的若离抽出。
“张怀德。”
“哎哎哎哎，皇上，您唤奴才？”
张怀德闻声进来。
看到是就是隐约的一小团包裹朝着他飞过来，觉着这包裹眼熟。
张怀德下意识的接过。
当对上若离那双含泪的大眼睛时。
他震惊惊恐的差点又没有把他给扔了。
娘嘞。
亲娘嘞。
这小太子是皇上的亲儿子吗？
这说扔就扔，他要是没有接住，太子不就被皇上给扔残了吗？
想到这，张怀德已经欲哭无泪的了，视线追着年轻的帝王抱着恼怒的席若颜走入了里殿。
一直到消失。
张怀德才慢慢的回过神来，轻抚着小若离红彤彤的脸蛋：“太子啊太子，您可真是命苦啊。不过还在，奴才的命也不好，咱们就同病相怜日后相互扶持吧。”
摊上皇上这么个爹，可不说小小的若离命苦嘛。
第2092章 你是在骗我的？
“你这丫头，平日里风风火火的惯了，这突然间变成这样，倒让我变得不适应了，娘都多大了，半截入土的人了，迟早会被你这样给吓死。”
慕潇潇一路追着祁玉瑾追到荒郊，大抵是前面的人跑的累了，慕潇潇颇有些吃力才追上她。
这丫头别的功夫学的不怎么样，就这轻功完全继承了老怪物，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她，和祁玉瑾比起来，都未必能赢得了她。
她歇够了，快步的朝着祁玉瑾走过去：“瑾儿，你到底还有没有拿我当你的娘？你说我这当娘的来找你，你避而不见也就算了，怎么看见我还跑？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见祁玉瑾不说话，慕潇潇手放在她的肩上：“怕我知道你的想法，到时候将你给绑回去？”
这时，祁玉瑾才抬头看她：“这不是你的一向作风吗？以前跟着老怪物的时候，我们也没有见过多少的面，但至少，你知道有老怪物保护着我们，你也放心。可现在，是我一个人带着初一的骨灰想要离开，所以你就不放心了，千辛万苦的来找我，就是把我寻回去。”
听了她的话后，慕潇潇沉默了一会儿，叹息的看着她：“瑾儿，告诉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娘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此生，除了殷初一，我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如今殷初一已经死了，我的心也随着他去了，我只想带着他的骨灰，去各种地方，去他想去的地方，去满足他的心愿。哪怕，他已经看不到了。”
“然后呢？游历个一年，学那冷子风一样？找个河，自尽了？”
祁玉瑾听的瘦薄的身躯猛地一僵，倒是不再说什么了。
“瑾儿，你小时候我虽然看你长大的时间很短，但是你不要忘了，你毕竟是我的女儿，我的亲生女儿，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的身上骨子里流淌着的，都是我慕潇潇的血，如果我是什么性情，那么你就是什么性情，你的那点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只是不愿意承认，所以我今日才会先去进宫找若颜，向她问个清楚。瑾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怎么....”
“娘有爹，有哥，就算我死了，娘只需要伤心难过几年便可。娘，你可以说我自私，没错，我就是自私，如果我不自私，殷初一就不会死了，说不定他现在正开开心心的和我在一起，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
“可就是因为我的自私，因为我的自私害了她。娘，你知道吗？这几个月以来，我总会梦到初一，我梦到的是他不敢见我，是他被羞辱的模样，是他哭着喊着求我帮他，求我救他，他甚至都说恨我...”
“瑾儿，害死殷初一的人，已经被你千刀万剐了，用这个世上最残忍的死法。”
“不够啊娘，真的不够！千刀万剐了又能怎么样？初一就会活过来了吗？不会，不会的娘，初一已经死了，就算我为他报了仇又能怎么样？他不会原谅我，更不会活过来。娘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一想到初一，我浑身都痛，我喘不来气，我真的喘不来气，闭上眼的那一刻，我都以为我快要死了，我就快要去找初一了。娘....你成全我吧，我真的喜欢初一，我真的想找他，我真的想和他在一起，想去陪他，那里好冷，好孤独，他胆子最小，一定会害怕。”
“说不定他就在那里等着我，等着我找他...”
“瑾儿。”
慕潇潇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
祁玉瑾有着反抗，感受着她的情绪激动，慕潇潇都能感觉得出来。
她只是抓着她，将她抓的紧紧的。
根本就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她盯着祁玉瑾看了很长的时间，才勉强开口说一句话出来：“瑾儿，娘差点就做错了事，幸好娘想清楚了，幸好若颜最后指点了娘，要不然娘将会为自己的犹豫和这个选择遗憾愧疚终身。初一也算是娘看着长大的，每一年，娘都会去大西凤，去太师府，去看看他。除了他不是我亲生的以外，对待他，我更想拿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疼爱，你不自私，自私的是娘。”
“瑾儿，你没有错，这个世上，哪有不自私的人呢？他们都在为自己的人着想，为自己的亲人，你说娘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还是这样。瑾儿，不要难过了，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了自己对初一的感情，相信老天爷也会垂怜你，就算你没有重活一次的可能，但是初一能啊。”
慕潇潇的话，让祁玉瑾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许久之后，她才神情木讷的朝着慕潇潇看去，又过了许久，才听到她颤巍巍的语气。
“娘，你说什么？”
“傻丫头，要不然，你以为娘不远万里的来找你是为什么来了？娘和你说一件事，在娘和你爹年轻的时候，曾路过西域，遇到一个名叫玛丽的女子，她就算准了我你和你哥其中一人，会有此一劫。她给了我一枚灵丹。”
“灵丹？”
“嗯。”
慕潇潇看着她：“一枚可以使人起死回生的灵丹。”
“起死回生？”
现在，祁玉瑾就连声音都是颤栗的了。
慕潇潇看着她这副模样，好笑的摇着头：“你瞧瞧你，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祁玉瑾脸上满满的都是惊喜，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仿佛现在的殷初一已经活了过来。
她不由得抓紧了慕潇潇的手：“娘，你是不是在骗我？你是不是不忍心这些日子看我这么折磨自己，所以你故意想出来的说词，你是在骗我的？”
说起骗这个字。
祁玉瑾眼底燃起的希望瞬间仿佛是一盆冷水，又给浇灭了。
她黯然的放下慕潇潇的手，忽然笑了：“是啊，娘一定是骗我的，初一都死了这么久了，只剩下骨灰了。骨灰...只剩下骨灰的人，如何能死而复生，就连神仙都救不了她。娘，谢谢你，在那一瞬间，又让我重燃了希望。”
第2093章 除了阿绝以外，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我可留恋的人了
“娘，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你不用再为了我这么费心费神了，我都懂，我已经长大了，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娘，对不起。啊——”
脑袋上被重重的打了一下。
慕潇潇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一眼：“你这个丫头，你这是怀疑你娘我说的话是不是？我都多大的人了？用得着这个时候和你说谎话？能救就是能救，不能救我也完全犯不着用这种谎话来诓你！”
“娘，你....”
“一年内，不管那人是骨灰，还是骷髅，只要将药放在他身上，他便可复生。你还在这怀疑我的话中真假？初一不想救了？”
“娘，真的...真的吗？...你....”
“什么真的假的？”
慕潇潇又狠狠的瞪她一眼：“再给我废话，信不信老娘反悔了？还不快抱着初一的骨灰跟我回宫救人去？”
“娘？”
祁玉瑾现在也顾不上怀疑了，脸上的惊喜又重重堆上，她快速的跟在慕潇潇的后面，寸步不离，生怕慢了一步，到时候慕潇潇就走远消失了一般。
她若是消失了。
她的初一就再也没有希望复活了。
“娘，初一真的能活过来了，娘，初一真的能活过来了，我还有好多的话要和他说，我想和他说我对不起他，我爱他，我要和他一辈子在一起，一辈子也不分开。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的保护他，我....”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初一，你给我说这些做什么？等初一什么时候醒过来，这些话，你要原封不动的当着她的面说。”
慕潇潇看她一眼，说道。
祁玉瑾喜极而泣的模样，让她不由得想起殷墨初。
殷墨初，是我害了你，但是你的孩子，若是能与我的女儿成一段佳话，也是我愿意看到的。
当年她带着祁玉瑾拜访太师府，也早知道殷初一对祁玉瑾的感情，而为什么她每一次拜访太师府都会带上祁玉瑾的原因，则是，她也是有心想要撮合他们。
但是奈何祁玉瑾无意，她也知，强扭的瓜不甜，祁玉瑾的性子又像极了她，若是将她给逼烦了，只怕还会厌恶起殷初一来，她可不愿意见到这些适得其反的一幕发生。
再到后面....
“瑾儿，不管以后初一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许你对他始乱终弃，你要记住，我欠他爹的，这辈子都无法偿还，而你，身为我的女儿，我就罚你，一辈子待初一好，不许让他受到半点的伤害和欺负，有了他以后，不许再喜欢别人，否则，你若敢伤了初一的心，我绝不会轻饶你！”
“娘，你放心，这辈子，我只要初一一个，我也只爱他一个。感情的事上，我最像你和父亲，这点你还用怀疑我吗？既然我认定了初一，那么此生，我便只爱他一个。因为我的疏忽，他已经受到了这么多的折磨和欺凌，从今以后，我会将他保护的好好的，谁敢欺负他，我便杀了谁！”
“嗯。”
慕潇潇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这样才让我放心。之前我一直担心你对初一是愧疚，是喜欢，唯独不是爱，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其实你的心里对初一的感情，比我想的还要重。瑾儿，好好的对他。娘祝福你。”
...
“祁姑娘，你回来了？”
承欢殿，看着慕潇潇领着祁玉瑾从外面进来。
席若颜面上一喜，忙上前去。
慕潇潇从祁玉瑾的手中接过殷初一的骨灰，又格外的交代嘱咐了她几句：“瑾儿，你好好的和颜儿在外面待着，我去帮初一，待会送你一个完完整整的殷初一，这事上，你就是该学学颜儿，都多大的人了，做起事来，还这么不计后果。”
慕潇潇说话的时候是有些不满意，但真正说起来的时候，对祁玉瑾却是满满的在乎和疼惜。
现在的祁玉瑾一心的想着殷初一，哪里管得着她说什么。
她把慕潇潇往里面一推：“娘，你快进去吧，我想见到初一。”
“你啊。”
慕潇潇无奈的看她一眼，终究是进去了。
“表嫂，我好开心，我马上就能够见到初一了，我....”
没有等祁玉瑾将话说完，只见席若颜看她一眼，轻轻一笑：“祁姑娘，有句话我要和你说，但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得了。”
“什么？表嫂，有关初一一事我都能接受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比初一更让我接受不了的，表嫂有什么就直说便是。”
席若颜看着她：“初一他，虽然姨母的话值得相信，我也相信姨母不会骗我们，但是原因发生在殷公子的身上，我是怕....这灵丹对殷公子怕有弊端。”
“什么弊端？”
只见席若颜摇了摇头：“这点我也说不准，祁姑娘，凡事有利必有弊，从姨母和我说起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了，我相信姨母心里也清楚，所以姨母才会说出无论初一以后变成什么样子，都要你好好的疼惜他，在乎他。绝不许再伤害他。”
“我喜欢初一，喜欢他的全部，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表嫂，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就算他没有好看的脸，我也喜欢他，只要他能够回到我的身边，我已经什么都不求了。”
席若颜不再说话了，因为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她确实是多担心了。
但是她说的却不是殷初一的脸。
祁玉瑾的为人，她也清楚。
就算殷初一没有好看的脸蛋，祁玉瑾也不会放弃他。
一个女人可以为了一个男人去死。
这完全不像男人，是责任。
是爱。
所以，无论殷初一变成什么样子，席若颜都会相信，祁玉瑾对殷初一的感情，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祁玉瑾见席若颜不再说话了，也不再问什么了。
而是拉住她的手。
她的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更是有着细微的颤栗。
感觉到她的紧张和颤抖。
席若颜看着祁玉瑾这副从来没有见过的紧张激动模样。
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着她：“玉瑾，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的朋友并不多，除了阿绝以外，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我可留恋的人了。”
第2094章 你别看我表哥长得好看，他所有的好处，也就长那张脸上了
“但是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想要衷心祝福，希望你能够过的好的人，我和姨母一样，都希望你能够开开心心的，还像以前一样，恢复成以前那个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祁姑娘。”
“表嫂，你对我真好，我这人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的，什么人什么性格，我都是看眼缘决定，当时我记得我第一眼看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总觉得表嫂和别的女人不同，一点也不做作，怪不得表哥能喜欢你这么多年。我和你讲表嫂，我表哥就是一个榆木疙瘩，冷的很，浑身都给冰块一样，你都不知道，当年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是慕容月领着他来找我娘。”
“那个时候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彼此都很小，我娘和慕容月有话说，便让我哥拉着他去玩，熟悉熟悉一下我们这里的环境，我一个这么热情好客的人，当然是乖乖的听娘的话，尤其是表哥还长得这么好看，我当然很乐意领着他来参观我们的家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夜倾绝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他就跟一块冰一样，无论我多么的热情，无论我多么的讨好他，和他说话，他都不理我一下。最为关键的一点是，他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表嫂你知道吗？山上毒蛇多，有个毒蛇想咬我，在我背后潜伏，表哥看到了，他就冷冷的看着，眼瞅着毒蛇马上就咬到我了，他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最后还是我哥...”
说到这里，祁玉瑾又难过了，“人家都说，表哥和表妹关系最好了，到我这，我这表哥都想杀了我，从那以后，我见到表哥都跟见到鬼一样，再也不想和他亲近了，这丫的心太坏了。”
“所以啊表嫂，我真的从来没有看到过表哥对一个女人那么上心，别说从来没有看过了，就连想都不敢想，我甚至都不敢想，有朝一日，表哥对别人动情会是什么样子，我还想着，日后表哥的媳妇一定受不了他这冷冰冰的性子，哪曾想到，现在表哥对表嫂，与当年的我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表嫂，你说说，我的命怎么就那么的苦啊。”
“你别看我表哥长得好看，他所有的好处，也就长那张脸上了。”
席若颜颇有些头疼的扶额：“那个，祁姑娘啊，其实我觉得相公他....”
“我知道我知道，表哥现在对表嫂的好那简直是绝无仅有了，表嫂心疼自己的相公，想替他说好话，这些我都能理解，况且表嫂说的对，表哥一心想着你，根本就不把其她的女人放在眼里，在表嫂的心里，表哥这样的男人，就是世上难找。可是在我们这些人的眼里，表哥这样的男人，可千万不要被我们遇到，否则会死人的啊表嫂。”
席若颜：“....”
她很想让祁玉瑾好过来。
但是殷初一确实能活过来了，而祁玉瑾给她的感觉，热情仿佛又往上爬了一个层次，竟然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席若颜只觉得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黑的。
“那个，瑾儿啊，姨母进去有些时候了，等会姨母出来，你说不定就要见到初一了，你难道就不激动吗？”
“激动，我当然激动，但是我激动有什么用啊，表嫂，我现在主要想的是你啊！”
席若颜：“....”
有些疼疼的扶额，这些时间祁玉瑾因为殷初一的事情，一直闷闷不乐到现在，现今，她终于有所改观，却成了这副模样。
席若颜颇有些无语的看重她：“那个，祁姑娘，其实我觉得。”
“这灵丹果然有弊端，这可怎么办？”
这时，慕潇潇一脸沉重的从里殿出来。
一听到她口中说到的弊端，因为席若颜已经和她说过，所以祁玉瑾脸上没有多大的震惊流露，反倒是看了慕潇潇一眼：“娘，初一醒了吗？我要去看她。”
她一把推开慕潇潇的手就要进去。
慕潇潇眼疾手快的急忙拉住她：“那个，瑾儿，你先别进去，你先听娘说，初一他好像....”
“什么？”
祁玉瑾回头看着她。
慕潇潇脸色有些难看，有些凝重：“初一好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对我一副害怕的模样，深怕我是坏人，我都那么解释了，可是他还是不相信我，瑾儿，我怕你进去，这副激动的模样会吓到他。你先让他缓冲缓冲，慢慢的适应一下。”
“不记得了？”
祁玉瑾赫然瞪大了眼。
“怎么可能...不记得了？”
她有些难以相信的望着慕潇潇，随后视线又朝着祁玉瑾看去：“表嫂，你听到了？初一不认识娘了，那他...他是不是也不认得我了？他....”
“祁姑娘，方才我都已经说了，让你做好心理准备，灵丹可使人起死回生，也就是让人脱胎换骨，相当于让一个人重新活过来，但是他身体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崭新的，包括他的脑子，什么也想不起来，他就像是一个新出生的孩子一样，干净，澄澈。”
“可是....可是....”
祁玉瑾急了，眼眶也是红了一圈：“可是，他记不起我了，他想不起我来了，他是不是就忘记了曾经和我的一切过往....他...他还许我亲近他吗？”
看着她这不知所措的模样，席若颜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祁姑娘，你不用担心，正是因为现在的殷初一谁也不认识，所以他才会对你更加的依赖。不记得你了没有关系，你们的余生还有很长的时间，总有一天，他会想起来的，现在，当下你应该是去看看殷初一，你不是一直都想着他能够活过来吗？相信现在殷初一也很希望有个人能够保护他，给他一份心安。”
祁玉瑾听了席若颜的话后，也懒得顾及这么多了，当先推开了她，进去了里殿。
慕潇潇也想跟着进去，中途却被席若颜给开口唤住了。
“姨母，这是祁姑娘和他的事情，既然现在殷初一已经醒来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祁姑娘去做吧，我相信，殷公子总有一天会想起和祁姑娘的过往的。”
第2095章 留在宫里，也不是不可
“颜儿，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弊端。”
慕潇潇一直从出来，脸上的神色都是凝重的，她看着席若颜：“从他醒来的那一刻，我满心欢喜的去抱住他，问他还有哪里不舒服，可是你猜他怎么着？”
“他一脸仇视和害怕的瞪着我，仿佛我是他的仇人一般，那种眼神，是我在初一生前的眼中从未见到过的，是那么的陌生....冷漠....”
“姨母...”
“若颜，你向来聪明，我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分析分析，初一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姨母，殷初一生前遭人侮辱，含恨自缢，我想，他的心里一直抵触着这件事，即便现在活了过来，可是那件事，仍是给了他难以抹平的伤害，在他的心里扎了根，我想，他是无法忘却那件事吧。”
“可是这灵丹可以使他死而复生，相当于给了他一个新的身体，他都忘记了那么多的事情，按理说，这件事也该忘去才对。”
“不。”
席若颜摇了摇头：“姨母，这可能是不一样的。正是因为这件事对殷初一的伤害太深，打击太深，在他的心里，已经到了不可抹平的地步，所以，他根本就忘不了，无论过去了多久，在他的心里，都已经扎了根，即便重生，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我觉得，这件事对他产生的伤害和阴影，一直都存在，他也忘不了，所以才会以至于在看到姨母的时候那么害怕，充满仇恨。”
“说起来也怪我，初一本就可怜的了，唉。”
慕潇潇叹了一口气，看向里殿，也不知道祁玉瑾进去后，殷初一会起什么动静。
这孩子已经够可怜了，从出身起便没了娘，慕潇潇是真心的希望他日后能好过一点，瑾儿她也算了解，她也相信，瑾儿一定会好好的疼惜他，保护他的。
...
“小初一，你不要害怕，你忘了我了吗？我是瑾儿啊，祁玉瑾，你真的忘了吗？你以前最常说的事情就是，你说你喜欢我，你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初一，你都忘了吗？”
“我知道，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认清楚自己对你的感情，事情就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初一，我是真的知道错了，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在你身边，保护你疼惜你，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都忘记好不好？但是求你，不要忘了我，你要是把我忘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初一....”
祁玉瑾小心的看着男人对她一脸谨慎的模样。
他还是那么的好看，那么的胆小怕事。
面对她时，充满惶恐。
看到这样子的殷初一，祁玉瑾是难过的，心里满满的都是难过，都是心痛，都是疼惜。
这样子的小初一，是她从未见过的，他可以怕这个世间所有的人，可是小初一，从来没有怕过她，从来没有。
这一次，他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到，连她自己甚至都在觉得，眼前的殷初一，到底是她喜欢的那个小初一，事事依赖她，离不开她的小初一吗？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认识你，你离我远一点，不要过来！”
殷初一情绪逐渐变得崩溃，他不停的后退，想要离她远远的。
形如她是野兽一般。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放开我！放开我！！”
男人用力的挣扎，祁玉瑾从来没有想到，这殷墨初的力气何时变的这么大。
她只是抓紧他的双肩，将他牢牢的护在怀里：“初一，是我啊，我是瑾儿啊，你的瑾儿忘了吗？你忘了吗？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你还记得你每天都会给我写信，每天都问我在做什么吗？你不敢向我表露你的心迹，每一次，你都把你对我的喜欢放在书信上面，初一，你都忘了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的信，你的每一封信，我都有看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如果我早一点认识到自己对你的感情，如果我早一点知道的话，那么事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就不会被人欺辱了。初一，好在，好在我现在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了，折磨你的人，我已经替你报仇了，我们重新开始，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啊？”
无论祁玉瑾多么用力的和他说话，男人始终都是没有回应她。
他只是用着力气挣扎着祁玉瑾，不让她靠近自己。
“你别碰我，求求你，你别碰我，你走，你走开！”
“初一！”
“祁姑娘，你这样是不行的，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让初一越来越怕你。”
席若颜和慕潇潇听到里面的动静，赶紧进来。
当看到殷初一一张干净的脸上都是泪花。
不停的拒绝着祁玉瑾。
而祁玉瑾，可能是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喜和激动，不顾殷初一的拒绝，她的一双手死死的拉着殷初一，强迫他在自己的怀里。
光是见此，席若颜就就忍不住摇头，上前将殷初一从她的怀里解救出来：“瑾儿，你疯了不成？你忘了初一生前是被人怎么折磨欺辱的？你这样，只会让他越来越抵触你，越来越害怕你。”
祁玉瑾也慢慢的在席若颜的低斥中回过神来，她一把扑到席若颜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表嫂，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像今日一样，初一突然不认识我了，甚至讨厌我，表嫂，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认识我了。我该怎么办？他不认识我，甚至讨厌我，是不是他不喜欢我了？”
“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如果他不认我了，我该怎么办。”
“祁姑娘，你先不要激动，他只是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们所有人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你们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的来。”
“我刚刚和姨母商量了，反正这段时间你们也没有事，加上初一刚醒来，你们就留在宫里，等初一什么时候养好了身子，慢慢的不对你们这么抵触，你们到时候想走再离开，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走，留在宫里面，也不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