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皇上说,后宫女人都不要了(2)
夜倾绝乃是一国皇帝,自古皇帝谁的后宫不是佳丽三千,大臣家的女儿长成自然是要被送进宫里来的,怎么这恒古留下来的规矩,就这么的断了。
不仅沈贺反抗,几乎御书房里的所有大臣,纷纷都表示着不满。
唯有一人没有说话。
那人身着官服,隽美的面容难以看出情绪,只安静的坐在那,美似成了一副画,一副置身在自己世界中的话画。
他白皙的指,微微的颤着。指关,有着一道道的青痕,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总之,周围燥杂的一切,都仿佛掉入水中一般,只有在水里的争执,但他却听不到。
“张公公,你身为皇上身边的红人,怎能说出如此没有分寸的话出来?”
张怀德背后靠山是皇上,如今又多了一个公主。
自然是拽的不能再拽,谁说他,他都不见怕。
脸上恭敬了,但是心里,仍旧是拽的很。
他笑:“太师,奴才这也是全按照皇上的意思说的,您知道,皇上向来话少,这些话,他肯定不会和你们说,所以就让奴才和你们说了。”
“你——”
季霖凝眉。
他脸上已爬满了不满。
高座上的帝王,面容艳绝俊美,神情孤傲。大有,他们在下面挣扎,他则在上面冷眼看着。
其实在场的大臣,哪一个不是心里明镜的,这都是皇上的意思,若非是皇上的允许,这张怀德纵使有再大的胆子,断然也不敢公然当着皇上的面,说出这些话来,除非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皇上此举,可是为了瑾瑜公主?”
“沈大将军,皇上的话还没有说完,请允许奴才将话说完。诸位大臣,再表达不满。”
张怀德巡视了一眼御书房的几位大臣。
这些大臣,随便放出去一个,都是他不敢招惹的,可是如今,为了皇上,为了公主,他只得任由自己的脖子,在火海里泡了。
“后宫诸位娘娘,相信诸位大臣也知,皇上一个也没有碰过。有的还是大臣之中,唯一的女儿,自小便是当着宝贝一样疼爱,长大后,送进宫里来,几年都不曾与之见上一面,皇上仁慈,但凡是那些被送进宫的女人,只要诸位大人愿意,可以将其领回家去,另行婚配。”
“这事,皇上本打算在明日早朝,再与各位大人说起的,没有想到各位大人这么激愤,那奴才,就先在此,替诸位大臣说了。”
“胡闹!胡闹!!这简直是胡闹!!没有朝中大臣相拥,皇上,你拿什么守夜圣的江山!”
“嘶——”
沈贺毕竟性子直,且,后宫中,他早已对席若颜各种不满。
先是作风,再是行为。
但是他这大胆不知死活的话一出,还是忍不住让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沈贺是不想活了吗?
即便皇上再胡闹,可是对方也是皇帝,他说什么都是对的,为人臣子的,只能在旁劝,上奏,而不是与皇上冲撞。
“那席若颜,她——她以色魅君——皇上你——”
“沈爱卿若是觉得朕是昏君,做不好这夜圣的皇帝,不如,今日便起兵反了?”
第675章 朕的女人,只有瑾瑜一个
“嘶——”
又是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皇上这当的可真是任性,光是这句话,众臣没有生出错觉,皇上这到底,是有多么的不想当皇帝啊。
夜倾绝起身,冷如霜的眸子扫过在场个个愤慨的脸。
沉声道:“朕的女人,只有瑾瑜一个。即便朕是皇帝,也只许瑾瑜一人。”
他迈步下去,声线逐渐冷了下去,霜雪刮至耳上,将耳冻的满是疮痍,也不过如此。
“若是你们还当朕是夜圣的皇帝,朕不想再看到弹劾的奏折上,再提到有关瑾瑜的半字不好。”
“若是你们不当朕是夜圣的皇帝——呵....”
他低沉一笑:“不如一起起兵,反了?”
“臣——臣不敢——”
“微臣不敢——”
“皇上息怒——”
话声落。
御书房,已经跪倒了一众大臣。
江清风也在这时拂了袍角,恭敬的跪了下去:“微臣觉得,皇上此举尚可。”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这么言辞过激反驳他的人。
但是,也是唯一一个,让夜倾绝忌惮之人,他的忌惮,在于那个女人——
“江爱卿的意思呢?”
“若是真心喜爱一人,便愿真心与她携手一生,周身再也融不进其她人。皇上虽是一国皇帝,但却是真心想要与公主携手,此情可见皇上对公主用心之深。但是,沈将军所说也不无道理,自皇上登基以来,后宫妃嫔与日俱增,有多名娘娘早已在后宫多年,如今即便放出,也早已过了婚嫁的年纪,只怕还会寒了朝中诸位大臣的心....”
“江爱卿,你错了。”
夜倾绝垂眸看他,眼如幽刃,对上的那一刻,江清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危险。
“皇上——”
“这个世上,朕可以寒任何一个人的心,可是,却唯独不会寒瑾瑜的心。你懂吗?”
“皇上——”
季霖上前,还想再说。
然而夜倾绝却不给他们在场任何人机会,直接迈步出去。
帝王向来阴晴不定,今日同他们说话时,也有着刻意的压制。
虽然没有动怒发火,但是他这副大有一种,我不当皇帝,你们爱谁造反谁造反的架势,让他们觉得更加难以招架。
“都是那个以色魅君的女人!!”
沈贺气的直咬牙。
临跟着夜倾绝出去,还未走远的张怀德。
听到沈贺这么说,乐呵乐呵的退回来:“沈大将军要知道,这个世上,并不是谁都有资格以色媚君,那以色媚君之人,除了我家公主以外,皇上也未必看得上。”
“沈大将军所谓的以色媚君,后宫里头,这么多美人,都未见皇上看上一眼,可见皇上,非是那好色之君,却苦恋温家养女这么多年,又可见皇上痴心一片。如今皇上这般,也不过是维护自己心爱的女子,而诸位大臣,却总想着处处找公主的不痛快,甚至是还想将公主赶出宫去,将自己的女儿送进来。”
“奏折里,弹劾公主的奏章不少,皇上能忍到现在才与诸位大臣说起此事,已经是给足了各位大臣面子。总之,奴才也只有一句话,诸位大臣,若是再对瑾瑜公主不满,皇上大可什么都不顾。”
第676章 昏君,真是昏君
“毕竟,大人们也知道,夜圣的江山,在皇上的眼里,不比博得公主一笑。夜圣的百姓,在皇上的眼里,还没有公主的一根头发重要。诸位大人,可都明白了?。”
昏君,这和昏君有什么两样?!!
张怀德笑着离开,那得意的神色,让人咬牙磨骨。
几乎是他话落,众臣心里,皆是出了昏君二字,可是他们中,又有谁敢直接骂出昏君二字。
夜倾绝离开后,众人才纷纷从地上起来。
“太师,这可怎么办才好?如今皇上全被那席若颜给迷失了心智,只怕——”
“老夫的话,在皇上的眼里,还不如看上公主一眼重要,沈将军,你问老夫,老夫也不能给你出主意。”
“可是你毕竟是皇上的师父——”
“唉——”
闻言,季霖一声叹息。
所谓的师父,皆没有他这个当事人最清楚不过。
他的女儿在宫里头也没有少受到席若颜的欺负,他却一直耐着性子,一直没有帮助竹儿出手,可见,他一是因为太后在此压着,他不能找公主的麻烦。二是——他也是过来人,皇上之性,他也了解,他若是真的敢对瑾瑜怎样,只怕竹儿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毕竟——几位大臣的前车之鉴,已经有了。
“可是——江大人,你方才为什么要向着皇上说话?自古皇帝,后宫嫔妃数不胜数,娘娘多了,才有机会为皇家开枝散叶,你说你——”
沈贺见和季霖说不通,扭过头,又去找江清风的不是。
江清风看他一眼,轻笑着摇了摇头:“下官觉得,皇上说的言之有理,便附和了。”
“有理?江大人?你怎么也任由着皇上胡来?皇上分明就是被席若颜给迷了心智,神志不清了,要是把后宫的女人真的都赶出宫去,想皇上还是一国皇帝,难道就单守着她不成?”
乃是心中所爱,一生得以相守,如何不可?
只不过,这话江清风却没有说出来。
他知道,他永远也不会有那个机会说出来。
他苦笑一声:“下官府上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告辞。”
“哎——哎——江大人!”
任凭沈贺在后面怎么喊,都没有叫住他。
他气恼的一咬牙,今日这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反常。
不过他仍旧不死心,看着丞相君启荣也在往外面走。
“丞相,这事你是怎么看的?”
君启荣看了眼袍服上粗糙的大手。
笑着拂下去:“沈大将军知道,老夫是文官,既是文官,就只管朝中的事,此事有关着皇上的后宫,也可说是皇上的家务事,和老夫无关。”
“丞相,你个老东西,你可别这么说。你的女儿可是后宫的一品贵妃,若是皇上真的把后宫女人给散了,你的女儿怎么办?”
“沈将军,只怕你是误会皇上了。”
“哦?误会?误会什么?”
“皇上不是散后宫,是让咱们为人臣子是,去后宫中领人。”
沈贺:“.....”这有什么两样?
看出他心中所想,君启荣笑道:“自然不一样。”
第677章 下次,还想死吗?
“想死,又怕死。在紧要关头,你又退却了?”
偏殿。
席若颜睥着那床上躺着的,半死不活之人。
章文月面如死灰。
她是想死的,她选择不吃饭,不喝水,想将自己活活的饿死,活活的渴死。
可是——
真到忍了那么一两天,她发现她根本就忍不下去,她渴,很渴。
且饿,很饿。
她疯狂的想要吃东西,想要喝水。
即便她不能动,不能说话,但是那种强烈的,想喝水,想吃东西的渴望。
她流着泪,她又想憋气,将自己活活的憋死,可是到头来,她才发现,她到底有多么的害怕死亡。
是不是人一旦好日子,高高在上的惯了,就越来越抗拒,越来越害怕死亡。
席若颜坐在床上,没有再看她。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方掉在地上,未及清理的帷幔上。
“你若是真的想死,有想死的决心,只怕早便死了,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最后受苦的也只有你自己。而我看着,却是开心。”
“呜呜——”
章文月说不了话,一开口,就是呜呜声。
她挣扎着,呜呜的想要说话。
席若颜侧过视线看她:“你想说什么?”
“想让我杀你?还是想让我救你?”
“呜呜呜——呜呜——”
席若颜将带过来的篮子拉过来。
打开上面的盖子,掏出一个酒壶,对着她瞬间充满渴望喝水的眼神,缓缓的倒了下去。
水是温的,不热,也不凉。
她能够听到章文月咕噜咕噜大口吞咽水,喝水的声音。
直到一壶水,都倒光了,连滴水都没有剩下。
章文月还在那张着嘴,发出更加强烈的呜呜声。
席若颜又端过事先准备好的饭菜给她。
一口一口的往她的嘴里喂着。
她喂一口,章文月便吃一口,且吃的架势很猛。
席若颜喂着喂着,忽然的笑了。
“母亲,你的求生欲望,果然好强。不知曾经你杀过的那些人,是不是也用着这种强烈的求生欲望看着你?希望你能够放过他们?”
她这话一落,但见章文月立马停下了吞咽,望着她。
但是也只是这一瞬,她又重新吞咽起吃的来,期间几次卡主,她不停的咳嗽。
席若颜微微闭上了眼,水给她全喝了,饭菜却只给她喂了几口。
她将饭碗随手的扔了:“下次还想死吗?”
“呜呜呜——”
“母亲,你最好还是别死了,我没有那么闲的心,若是你再一而再,再而三的寻死,只怕我会没有耐心,到时候,真的将你给杀了,毕竟我的耐心有限,”
“你也不用再指望着父亲会救你回府了,温王爷杀你,是受父亲授意,你听到了吗?这是父亲亲口和我说的,当时我们离得不远。”
“呵——如今父亲有佳人在怀,只怕如今正在美人的怀里温存,母亲再怎么美貌,如今也老了,比不上那些美貌丰盈的女人了。”
“呜呜——”
一滴泪,顺着章文月的眼角流下来。
曾经温段群也是京城里的王权富贵,且年轻时,一表人才。
初见时,他的深情许诺,若非是她对他一见倾心,她怎么会嫁给他——
还是下嫁——
当年她章家,在夜圣的地位,何止是显赫来形容的。
第678章 我的话,就是皇上的话
“我还是头一次在宫里头看到这么大胆的人,青天白日,都敢在这里偷人,果然是放肆的很!”
沁心湖
寻着骂声找去,席若颜只见是一个身着红衣,一身的红衣上绣着长长的有长鞭绣成的花一色的裙案。
她的周身都是红色,且性子过于嚣张,但是面容倒是精致的。
似红色的红萝,红的又嫩又娇。
只见她拿着鞭子,指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顺着看去,一男一女,二人皆是衣衫不整。
那身影又着实过于熟悉。
席若颜眉头一皱,随后走了过去。
“公主救命!公主救命啊!”
张晨一看到她出现,眼前顿时一亮,忙向她叩头:“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公主?”
沈月姬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席若颜。
上下打量她一眼,笑了。
若是掩下眼底的不屑,倒是可以称之为一个友善的笑。
“你就是公主啊?听我父亲说,你最近在宫里头的风头正盛啊,怎么?要管我的闲事?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偷人偷的宫里来了,我不管他们是谁,谁让今天被我给撞见,总之今天非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说着,她扬着手上的鞭子,就要打向张晨那张俊秀的脸。
“沈月姬,后宫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席若颜一声低斥。
十足的威胁之意。
怎么说也是皇上亲封的瑾瑜公主,论起威严来,只要她正经起来,愣是谁都是怕,敬上三分的。
沈月姬大抵是没有料到她会训她。
愣了好久,才出声:“你知道我是谁?”
“夜圣大将军沈贺的小女,京城里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霸王沈月姬,不是吗?”
女霸王这三个字,还是很入得了沈月姬的耳。
只见她将鞭子放下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逼人了,反倒是哼了一声,冷笑:“就算你知道我是谁又能怎么样?也不能阻止我教训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这二人乃是皇上从宫外为我找来解闷的戏班子,在没有离开皇宫之前,他们都算是我的人,在宫里的一切,即便是犯了错事,也应该由我教训,与沈小姐无关。”
“你说什么?你说他们是你的人?”
“可是就算是你的人,他们在宫里偷人,成何体统?总之这样就是不对!”
“二人皆有情义,如今不过是在做夫妻间常做的事情,有何不可?还是说沈小姐日后嫁了人,还能不与你家夫君亲热不成?”
“你——你到底还是不是女人,这话你也说的出来!”
席若颜丝毫不知避讳的话就这样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愣是把沈月姬说的面上一红,怒瞪她:“皇上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女人。”
要知道,她那个柔弱温柔的大姐,还是因为这个女人,被永身禁足在寝宫,再也出不来。
一想到这,她便生气。
“皇上喜欢的就是喜欢我这样的女人,我也没办法。”
席若颜无奈一摊手:“沈小姐方才恐吓也恐吓了,如今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你说放就放,凭什么!?我若偏不放呢?!”
“不放?”
席若颜轻笑,嘴唇带着讥讽:“就凭我是一国公主,我的话就犹如皇上的话,你敢不放?”
“你——”
第679章 今日可是吹的龙卷风?把楼兰公主都给吹来了
“看在张老班主的面上,今日就饶过你们,张晨,皇宫是什么地方?再不知检点,也不能在宫里头做这种事。”
在把沈月姬气走后,席若颜才低头去看那跪在脚边的二人。
这张晨平日里看着倒是一张好样貌,只可惜,一遇事便怂了。
倒是跪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不算好看的小脸,是雷打过的平静。
她怎么可以有这么大的胆子?面对沈月姬快要抽到身上的鞭子也不怕。
她没有去刻意质问他们的关系,因为早在他们来之前,或者说是熟悉张家戏班的人都知道,这张家戏班的少班主,和李家戏班的小姐,有着婚约,如今他们二人却缠绵在了一起。
她有心放过他们。
可并不见得老天愿意饶过他们。
她才刚转身,身后又传来一阵滔天的骂声。
随着一众张家戏班的人赶来,瞅这架势——
“你这个贱人!!你又勾引我的晨哥哥!!你这个贱人!!”
李嫣儿一看到他们二人衣衫不整的模样。
几乎是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看到李奴儿未拉拢的脖子上,有着那么多的暧昧吻痕,她只觉得火都要在她的心里生成为炉子了。
她一个大步跑过来,揪着李奴儿的头发就是又打又踹。
“你这个贱人,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你怎么可以勾引我的晨哥哥!!你和你娘一样!!你这个贱人,我平日里对你不薄!你竟然这么对我!!”
李嫣儿给她平日里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可是如今这发疯泼辣的一面,却让人叹惊。
*
不想去管那群人的闹腾,只要他们不闹的太过,不弄出人命,席若颜也不会管他们的闲事。
简短的吩咐了几句给张生,她便带着绿竹离开了。
在御花园转了许久,才算是打道回府,回她的承欢殿。
结果,大老远的,就看到两道无比熟悉的身影。
席慕依有些日子没见了,身子骨瘦的真的堪比骨头。她不喜太过艳的东西,所以身上的穿的只是寻常的单服,衣着也很简单,看起来不像是宫里的二品席妃,更像是一个田间朴实的农家女。
而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便是昨日才见过的楼兰公主,楼芯。
她们二人站在一起攀谈,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过看这楼芯带笑的模样,还有席慕依,虽然面上温和,但是,她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她已经有了不耐。
想来也是,她与这楼兰公主又不认识,楼芯现在来找她,她自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今天到底是吹的什么风?能把楼兰公主都给吹来了?”
她音带笑,话如针,专扎她。
楼芯一见她,面上一喜,脸上也没有昨日因为矛盾而产生的别扭,反倒是笑盈盈道:“公主觉得是吹的什么风啊?”
“应当是龙卷风吧,别的风,估计也吹不动你。”
“噗——”
席慕依捂唇一笑,模样甚是美。
而楼芯,便见她的脸色一白,就显得有些不好看了。
但是,白也只是这一瞬,很快就见她平复下来,冲着席若颜笑道:“公主果然还是和昨日一样,喜欢和我开玩笑。”
第680章 当着皇叔的面算计她?
席若颜没有理她,而是看向她身旁的席慕依:“席妃你来找我?”
“嗯,有些日子没有见你了,想来看看。”
席若颜莞尔,上前拉住她的手:“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吧,你身子虚,免得到——”“嘶——”
在手触碰到她手腕的时候,看到她面色煞然一白。
席若颜一惊,忙松手。
方才正是因为她伸手拉她的手腕,她才白了脸色。
“你怎么了?。”
她想拉过她的手检查,可是席慕依却急忙将手背向身后:“我....我没事,公主不用担心,你知道,我有梦魇的,不小心伤了自己,已经上了药了,不碍事的。”
“席妃的梦魇何时能好,你这样可不行,若是再伤了自己.....”
席若颜掩下眼底的黯光:“若是这样,该如何是好。”
楼芯看着她们相交甚欢,而且看着二人的关系匪浅。
她眼一眯,似有精光在里面一闪过去。
轻笑:“我还很少见到后宫女人,关系能够这么好的。”
“涟漪公主,我现在不想应对你,你走吧。”
席若颜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这逐客令,却是下的楼芯一愣:“公主,我好心与你交朋友,你为何一而再的拒给我好脸色?我记得我也是才来夜圣,可没有得罪过你吧?。”
“我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向来如此直接,楼兰公主既也是如此,又何必与我逢场作戏?宫里的阴谋算计,我只是不想用,也不想陪你玩,我这话,你明白了吗?”
“听说你楼兰要在夜圣的宫里住月余之久,这月余,只要你不找我的麻烦,我也不会主动的去招惹你,涟漪公主既然能好好的活着,为什么又要一再的寻死呢?”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依照涟漪公主的聪明才智,我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吗?绿竹,送客。”
“是,公主。”
“涟漪公主,请吧,我家公主不欢迎你。”
“你——”
涟漪刚想出口骂上一两句。
既然这席若颜给脸不要脸,那她也没有必要一再的给她好脸色,让她上脸。
在目光不经意的对上她身后走来的那一明黄绝代的身影,她计上心头。
小模样立马扮上了几分的委屈:“公主,我是真心想要与你交朋友,昨日错的都是我,你就看在我是真心与你交朋友的面子上,给我点面子吧,毕竟都是一国公主,您这样对我,未免也太苛刻了,况且我也是为了楼兰和夜圣的两国友好而来的。”
“若是你肯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我自然都是愿意的,你又——你又何必,如此的咄咄逼人。”
楼芯确实美貌,这一点是真的。
况且她的美,在见过后宫这么多美人脸,席若颜还是不难否认,涟漪的美,着实让她惊艳了一把。
涟漪之美,应得上是干净湖面上,突然而至的白天鹅,且白且高贵,且是美的。
是那种,身子洁白,就连鹅毛,都是干干净净,没有半点脏灰的美。
第681章 告诉楼兰皇帝,到底是要死人,还是活人
她的美在于,白天鹅出身高贵,生来便是高高在上,又岂是那低下的丑小鸭能够堪比的。
她的美,不娇气,不霸气,也不扭捏。
这点,她想,是不随她娘的。
楼兰皇后,她昨日也打过照面,并不像她这个女儿,这般的性子,让她有些难懂,因为,她也不知,这到底是何样的一种性子。
因为是正对着她,席若颜也不知后面是什么动静。
倒是席慕依,一眼就看穿了楼芯的阴谋,没等她说下去,便施礼参拜。
“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
席若颜一惊。
顿时那脸上的表情,就是五颜六色的往上蹦跶。
楼芯一看她这表情,以为是被自己算计后的惊怕。
她嘴角露出得意的笑来:“芯儿参见皇上。皇上,芯儿在与公主开玩笑呢,其实刚刚都是芯儿的不对,害的公主这么生气,芯儿正站在这,让公主教训呢。”
夜倾绝连个冷眼都没给她,直接上前拉住席若颜的手。
感觉到她的小手在掌心的挣扎,他勾唇:“害羞?”
害羞?
呵——
席若颜心里冷笑,害羞你大爷。
她算是知道夜倾绝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了,那就是一个不要脸的男人!
亏了他还是个皇帝,一想起他昨夜将那物放进她的嘴里——
她的脸,瞬间又充红了。
“皇上——”
楼芯痴迷的望着面前俊美的帝王。
却又不甘心就这么被他无视,明明她才是最先说话的那一个,而且说的那么明显,他怎么能这么无视她。
她不死心的又叫了一声。
这一声唤,总算是将夜倾绝的注意力引了过来。
“你们还不滚?”
他挑眉。
席若颜恨的手直挠他:“我好些日子没有见席妃姐姐了,不能让席妃姐姐滚....走...”
意识到男人直接说的滚,而非是走。
她差点没跟过去。
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给他。
于是夜倾绝也不针对席慕依了,而是专门针对楼芯:“你就是楼兰的公主?”
楼芯脸色白归白,但是毕竟心上人肯理自己了,或许这就是人家的性格如此。
她笑了笑,又施了一礼:“正是,皇上可以唤我涟漪。”
面对她的刻意带了些暧昧的称呼,夜倾绝敛下的黑眸如漫上了水里的黑鱼:“为何?”
“因为....因为.....”
“因为你有病,煞笔。”
席若颜接口便骂。
楼芯这次不仅脸白,更有泪了。
委屈的泪花,似飞雪飘下。
“公主,你为何一再的欺辱我,我到底哪里入不了你的眼,我是楼兰一国公主,为了两国交好,甘愿嫁到夜圣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我一直想要和你交好关系,日后宫里好有照应,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为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的麻烦?你不能仗着皇上疼爱你,你便如此不将我放在眼里,我好歹也是——”“不将你放在眼里又如何?”
这话不是席若颜说的,是她身边的男人说道。
“皇——皇上——”
楼芯泪眼婆娑的抬头。
“张怀德。”
“哎哎哎,皇上,奴才在。”
“告诉楼兰皇帝,再管不住自己的人,他就可以选择,到底是要死人,还是活人。”
第682章 夜倾绝,你给我滚
“.....是..是...”
此话一出,不仅楼芯吓住,就连张怀德也愣了一下。
皇上这话的意思,变相便是说,拒绝了楼兰的主动交好了?不仅是拒绝了,还要弄死人家的掌上明珠?
想到这里,张怀德叹息一声,上前请吓傻的楼芯。
估计她自个也没有料到这公主在皇上心里的地位,究竟重到了什么地步了吧?
“涟漪公主,这边请吧,咱家还要亲自去一趟安阳殿,去传皇上的话,你也跟着咱家一起回去吧,不要打扰到了皇上和公主的雅兴。”
楼芯再对自己的样貌有信心,可是夜倾绝的一句话,还是把她吓得不敢多说了,因为她怕。
她怕她再说下去,到时候——
到时候真的会——
她乖乖的跟在张怀德的后面,临走前,一脸的依依不舍。
期望着,尽管怕,可是她又希望男人能留下她,哪怕能看她一眼,她也是愿意的。
席若颜气的直咬牙,在她几步一回头,几步一回头,她终于忍不住一嗓子嚎过去:“靠、你妈,还看!”
“......”
“哪里学来的粗语?”
她的粗话让夜倾绝眉头不仅一皱。
捏着她的小嘴。
他薄凉的指腹,似是有意摸过昨夜才被他穿过的地方。
席若颜红着脸把他推开。
不敢看他的的脸:“你给我滚!别碰我!”
“公主——”
听她如此没有规矩,席慕依心中有着后怕,想提醒她。
几乎是同时,担忧的视线便朝夜倾绝看去。
见他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怒气。
似乎——
还带着笑——
没错,是笑。
她没有看错。
他竟是真的,带着笑。
*
“张公公,我初来夜圣,有很多不懂规矩的地方,冲撞了皇上,冲撞了公主,皇上他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吧?他不会真的要杀我吧?”
这一路,楼芯走都走的不安生,她怕的腿都是颤的。
要不是前面有张怀德领路,她不想自己出丑出在一个太监面前,强行给忍着。
“张公公——”
一句张怀德没有回答,见她又叫自己。
他无声扯出一抹冷笑。
随后转过头来,看向她:“涟漪公主这是说什么呢,只要你不去找公主的麻烦,引皇上的注意,楼兰和夜圣的交好,皇上还是很愿意与公主的父皇成为朋友的。”
“涟漪公主理应知道,公主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不是谁都能撼动的了的,若是某些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自以为自己能取而代之,那么奴才只能说,那是她们想自寻死路了。”
“张....张公公你....”
“涟漪公主不用害怕,奴才说的不是你,说的是这后宫里头的女人。”
“公主进宫也有些时间了,帝王的宠爱只增不减,而且这后宫里头,但凡是得罪了公主的人,都被皇上给处置了。涟漪公主,皇上阴晴不定,所有的喜与宠,全只给了公主,您还是别打皇上的心思了,皇上若是答应了与楼兰的讲好,帝王的威信,自然不会轻易违背。至于涟漪公主——待楼兰皇帝离开后,您也跟着离开吧,您是楼兰的第一美人,在那里,想要什么样的男人,自是争相赶着要娶涟漪公主你,任由公主你挑选,又何必——不知死活的,非要和公主抢男人呢?”
“我....”
第683章 颜儿,你真当朕是死的?
“皇上很疼爱公主,为了公主,他对待公主以外的女人,一向是极为狠的。涟漪公主,您真的不怕吗?来之前,您应该也知道,皇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若是没有一点手段,又如何能坐稳这夜圣的江山,成为这夜圣的帝王?”
张怀德又苦口婆心的劝了几句,反正该说的他也全说了。
不该说的,也没露下。
楼兰怎么说也算是八国为首的小国之一,这楼兰的涟漪公主,他也看得出来,心机重,为达目的,也是一个愿意下狠手的。
只是这样的女人,他不想让公主和她过招,因为他觉得那是侮辱了公主。
不管公主为人如何,反正打心眼里,他就是喜欢公主。也并不是什么货色他都愿意让她们和公主过招的,也得看她们有没有资格。
这楼兰的涟漪公主,光是公主一句话的事,就可以弄死她。而且皇上也不会拦着。
可是公主却懒得和她一般见识,多半也是为了皇上的江山着想,看在楼兰皇帝的面子上,可是这个女人,一再的看不清好歹,分不清的个好赖,还是不知好歹的往皇上的跟前靠,这不是想死是什么?。
*
“席妃,咱们去你的住处吧。”
席若颜上前拉着席若颜的手,有意避开她伤口的地方。
听她说去自己的住处,席慕依自是满心欢喜的,可是一看她身后面色如阴风入袭的俊颜男人,她手一抖:“公主,皇上回来了,还是——”
“你好不容易才找我一次,说起来我也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正是想的慌。走。”
她拉着席慕依的手就走。
也不去看身后的男人。
结果在走了两步,她的手腕猛地被男人给攥住了。
对上男人一张俊美难以匹敌,却是从黑墨里沐浴过的一张俊颜。
“颜儿,你真当朕是死的?”
“夜倾绝,你别惹我!我现在心情不爽!!”
只要一想到昨晚的事席若颜就来气。
他怎么能按着自己的脑袋强迫吃他的——
而且她还反抗不了!
这个该死的男人,昨夜的事,到现在还在一遍一遍的回放在眼前,她又气又羞。
看着夜倾绝的视线充满了敌视。
“公主,怎么了?你和皇上是不是——”
席慕依还是鲜少见席若颜发这么大的火,一时也有些摸不清,他们二人到底怎么了。
可是为什么,席若颜越是气恼,她面前的男人,心情好似越好?
这——
真的有些奇怪了。
奇怪的她都有些难以——
让她尴尬的站在这,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好,你去,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乖。”
伸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
夜倾绝低低一笑,亲了亲她因为愤怒,而愈发显得娇嫩有水光的小嘴。
“混蛋!禽兽!”
席若颜愤愤,想骂他。
禽兽二字,让她准确的看到,男人俊美的脸,似是起了一丝的变化。
只不过那变化来的快,消失的也快,快到——
男人眼里的柔和,又恢复了之前一贯的冰冷,“去吧。”
第685章 司徒神医(1)
她也想善良,善良到——看到了可怜人,会心生悲悯,看到弱小的人被欺负,也会打抱不平,看到那年迈的老人,她便会想,是否他们的子女不孝,将他们赶出了家门。
自小,她便知,何为行善事。
莫说她的手上沾满了无数的人命,沾满了不少的鲜血。
可是——
在她席家还没有被灭门的时候,她的手,是温热的,是干净的,干净的没有一滴血,就连一只蚂蚁的血都没有。
她用这一双手,救人,施舍,搀扶....
她用这一双手,做过很多的好事。
可是如今——
有时候,她都讨厌自己的这一双手,它早已不干净了,鲜血在上面,她擦不干净。
她的心,也不似曾经那般平静,单纯——
“公主——”
她的话,让席慕依心念一动,她说,在自己依赖和信赖的人面前,才会像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她在她面前就是这样的,这样是不是就说明,其实她,是依赖她,信任她的,所以她才会如此?
意识到这一点,只怕没有哪件事能更让席慕依高兴的了。
可是当她看向她时,她的脸上流露出的那抹——她也难以说出的酸楚与无助。
“公主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她脸苍白的厉害,有那么一刻,席慕依都快觉得,她成为了一个纸人。
一个白的只剩下一张纸的人儿。
“席妃,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对吗?。”
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问,席慕依还是点头道:“那是自然,我很喜欢公主。公主做什么,我都会在背后支持公主。”
“那席妃你,也不要再把自己弄伤了,这个后宫里头,没有人会疼惜你。也不要和别人走的太近,后宫里的人,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你不要对谁都这么好脾气。”
席慕依只笑不语,并不是她对谁都那么好脾气。
好脾气也分两种,一种是真心实意,另一种——则是虚假的好脾气,逢场作戏罢了。
“公主,到了——”
永宁宫,远处,可见一抹白色。
待走近了,席若颜才发现,这殿外站着一名男子。
男子一身白袍,面容姣美,但是性情有些疏冷,看似不好相处。
“司徒神医,你怎么在这?”
席慕依看着这熟悉的面容,也是怔住了。随后她赶紧转身,和席若颜介绍:“公主,这是司徒神医。”
司徒神医?。
席若颜觉得耳熟,认真的想了想,便是之前那位为夜倾绝瞧病,最后被赶出去的男人吧。
只不过这样的念头刚一出,她又猛地一怔。
席慕依和司徒玉怎么扯上联系的?。
而且,看司徒玉看着席慕依的眼神——
这个司徒玉,从上次的匆匆一别,再到如今一见,他非是那等好说话之人。
可是他看着席慕依的眼神,却分明觉得——不同于别人。
在席慕依轻声介绍后。
司徒玉淡淡看她一眼,拱手施礼:“参见公主。”
“免礼吧。”
席若颜淡语回应。
除了这两句话后,二者便无一人说话了。
第686章 司徒神医(2)
“我近些日子时常梦魇,都是有司徒神医帮我扎针稳神,司徒神医也算是我的大夫了。”
席慕依怕她误会,转头解释道。
席若颜闻言轻笑:“今日司徒神医,也是为席妃扎针来的?”
司徒玉闻言只皱眉,倒未开口说话。
等了会儿,才听到他冷漠的回应:“是。”
“那我来的是不是很不是时候?要不然,席妃我先回去吧?等司徒神医为你扎好了针我再来?”
她想走,席慕依急忙拉住她:“公主,只是扎个针罢了,司徒神医帮我扎完了针就会走了,不碍事的。”
不仅席若颜有些日子没见她了。
这月余来,席慕依也有些想她,见她要走,一时也有些舍不得。
司徒玉将二人的不舍看在眼里,神色依旧是淡淡的。
他先转身往永宁宫里殿进:“席妃娘娘请吧。”
席若颜由她拉着,跟着她进了永宁宫大殿。
“怎么不见席妃姐姐身边的红萝?”
“有些私事,让红萝去办了,这个时候应该快回来了。”
席慕依声音柔柔的。
她仿佛永远都是那么柔的语气,听着让人舒服。就像是小时候一样,她永远也不会生气,无论自己闯了多大的货,她也不舍得凶自己一句,总是用这种柔柔的语气和她说话。
“公主,你怎么了?可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席慕依看出她的愣神,不由多唤了几句。
席若颜回过神来,笑道:“无事。”
后来席若颜才知。
在当她看到,司徒玉解开她手腕上的纱布,露出她葱白的玉臂,上面的伤口是那么的深。深到,鲜血和肉联成了一体,骨头都快磨碎了。
这么长的伤口,森白的骨头里融进了血肉,光是让人看着,都似伤在自身,手臂都在隐隐作痛。
从这个角度,席若颜也看到了司徒玉惯来清冷的面庞,也闪过一丝怜惜。只不过这丝怜惜消失的很快,若非是她中途不忍看席慕依胳膊上的伤,移到了他的身上,只怕这份怜惜,她也看不到。
而席慕依,她感觉不到疼,只面带着笑看着她。
“伤痕太丑,吓到公主了吗?”
“席妃的梦魇,一向都这么严重吗?”
席慕依苦笑,也没有多余的隐瞒:“以前是好过一阵的,可是中途又发生了很多事情,梦魇也着魔了,隔三差五的,便会来闹那么一两次,害的我神志不清,连觉都睡不安稳。”
“我曾有一位故人,也和席妃一样,隔三差五,便会有一场梦魇,她会伤害自己,伤害身边人,却唯独不会伤害我。”
“每次她梦魇了,只要我出现,抱着她,她总会安静下来,任由我抱着,沉沉的睡去。”
席若颜嘴角的笑,显得有些苦涩:“席妃和我那个故人差不多呢。”
席慕依脸色一阵苍白,随后便见她也跟着苦笑:“说起来,我跟公主也真是有缘分,见到公主也是格外的亲近。”
“好了。”
司徒玉清冷的声音,打断二人的话。
只见他将席慕依包好的胳膊放在桌子上,擦了一下她周边因为换药,扯出来的血。
第687章 司徒神医的话,我听不懂
“公主可否先离开,我有话要单独和席妃娘娘说。”
司徒玉冷清的话语,让席若颜一怔。
“公主不是外人,神医有什么话,就当着公主的面说吧。”
司徒玉动了动唇,好似要开口。
席若颜直接站起,向外走去:“既然司徒神医有话要和席妃单独说,我就给你们一些空间吧,总之也是我打扰了席妃。正好我也是许久才来这一次永宁宫,正想来这里转转。”
她走出去后,席慕依随即站了起来,要跟出去。
然而,还没有等她动一下,她的手腕,便被司徒玉给一手攥住。
力度之大,硬是把她给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
她凝眉,不悦。
“我之前和你说过,右臂轻动也不可,你怎么还动的你的右臂。”
“只是受伤,又不是要断了。你不是一直都对你的医术很有信心吗?”
“席慕依,你真当自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吗?”
她的左手腕,再次被他死死的攥住。
对上他那张隽美且冰冷的脸,席慕依知道他生气了。
这一年多的相处,她能够轻易触动他的喜怒。
她也没有挣扎被他攥在手心里的胳膊,而是笑了:“只不过是绣了一个荷包而已,一些轻活,调养一些时间便无碍了。”
她的小脸苍白,但是又充满了坚强。
那是一种冰冻深池里的莲的坚强。
即便四周是严寒,是冰窟,它永远开的那么淤泥不染,永开不凋。
司徒玉缓缓闭上眼。
松开了禁锢他的手,良久之后,他才再次将眼睛睁开。
黑墨的眸子,有着深池坑泥里搅乱的复杂。
“即便我给你用再好的药,你不调息爱护自己的身子,我也拖不了你多久。梦魇已掏空了你的心神,你如果想活下去,就听我的,不要再去管那些琐事,好好的调理你的身子,而不是像你这样——这么不知爱护你自己。”
“我的身子我自己有分寸,有劳司徒神医这一年多以来对本宫的照顾。公主出去有些时间了,既然司徒神医已为本宫换好了药,你就先走吧,我还有话要和公主说。”
司徒玉没有再说话,而是深深看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他刚转身,席慕依便觉喉间一阵腥甜,只不过,她将这丝甜味咽了下去。
在他彻底的离开后,才吐了一口血出来。
*
殿外。
席若颜看到红萝回来,正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到了聊着有关席慕依的事。
正好看到司徒玉从里面出来。
在这个一身白袍的男人,走到她面前时,有着刻意的驻足。
一双莲池里泡过的眸子,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公主若是真心为了席妃好,还希望公主以后不要再来找席妃,也不要再见席妃。”
“司徒神医的话,我听不懂。”
“公主听不懂吗?”
司徒玉敛下眼。
隽美的面庞,似是才从黑暗中沐浴浮出。
“这个世上,没有谁能够左右席妃的情绪,唯有公主你。公主是聪明人,我想公主应该能够明白在下的话,告辞。”
第688章 认下她
“公主,司徒神医一向如此,对谁都是冰冰冷冷的,对我家娘娘也一样呢,您不要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我家娘娘最是喜欢公主,别看她人待在永宁宫,可是每日,都要问奴婢有关公主的事呢。”
“只要公主开心,我家娘娘就开心。”
“红萝。”
“啊,公主?。”
“你家娘娘,梦魔可是又加重了?。”
红萝脸上的笑意隐去。
只见她低下头:“娘娘近些日子梦魔严重,总是伤了自己,在娘娘知道梦魔眼中的时候,便会将奴婢赶出去,怕伤到奴婢,可是她每次都把自己伤的很重。”
“为何会这么严重.....”
“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娘娘近些日子又咳了血,身子愈发的虚弱,多亏了司徒神医一直为我家娘娘把脉扎针,可是每当奴婢看到娘娘苍白着一张脸,奴婢便——”
她心疼的垂泪。
她只是觉得娘娘太可怜了,她从未见过娘娘开心的笑过,除了公主出现,她家娘娘才是开心的笑。
还有在她向娘娘讲公主的事的时候,将公主如何的受宠,如何欺负后宫那些找公主事端的女人的时候,娘娘便一直都是开心的。
可是一旦讲到,有谁找公主的麻烦,娘娘便会一脸疼惜担心。
娘娘是那么在乎公主。
在乎到,让她一个外人看了,都觉得,娘娘与公主,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哪里是所谓见面的一见如故。
就算是亲生姐妹,也无她们的关系那般亲近在乎。
“司徒玉一直都与你家娘娘把脉吗?”
“一年前,我家娘娘梦魔了,昏倒在了在昭阳宫的外面,恰好那时司徒神医路过此处,救了我家娘娘,从此以后,司徒神医每次在我家娘娘梦魇后,便会来亲自为娘娘诊断。久而久之,已过了一年之久。”
“司徒玉的医术,如何?”
“司徒神医的医术是极好的,奴婢有幸听宫里头的人说,说司徒神医曾是前朝神医白子虚的门下弟子,幼时,便跟着白子虚一起学习医术了。司徒神医天姿聪慧,一学便通,可谓是传承了白神医的大半绝学呢。”
“医术这么好,也治不好席妃的梦魇吗?”
席若颜淡凉的嗓音多了一抹凝重。
她的清音姐姐,真的永远也好不了了吗?
她也不知,到底是该与她认,还是不该认。
她给不了无言承诺,所以她怕与他相认,怕伤到他,所以她宁愿逃避,宁愿装作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就这么在他自认为,她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默默的扛受着一切罢了。
可是清音姐姐——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跳进皇宫这个无止境的深潭里,她到底——
要做什么。
帮她吗?
可是在帮她来清除这深宫里的路。
“你回来了啊?”
不知道是怎么走回来的,可是当听到席慕依那温柔柔和的声音,在问着她,依旧和小时候一样,充满了疼爱。
有那么一刻,席若颜想哭,她想哭出来。
第689章 公主,我这一生,只怕都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司徒神医说话一向如此,你别放在心上,习惯了就好,公主,你看,我又给你绣了一个荷包,喜欢吗?”
席慕依将绣好的荷包拿出来。
这个荷包绣工精致,看到这个荷包,席若颜牟然想起,上次去锦州,她送给自己的那个荷包,江清风好像还没有还给她。
“想不到席妃的手艺这么好。”
这是一个绣有三花开的荷包,针线精致,看似也没有多余的花哨。但是,三花,一株是莲,一株是月花,一株是葵花。
葵花最小,在最中间,席慕依绣工的精湛就是在于,无论她绣什么,总是那么的好,那么的像,就像是真的一样。
“我听红萝说,席妃的身子一直不好,为何不好好的调养身子,还要绣这些东西来?绣这个荷包,又花费了席妃不少的时间吧?。”
席慕依闻言轻笑:“公主严重了,我在永宁宫待着,每日闲着也是闲着,便找些乐子玩。”
“席妃能和我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吗?”
“小时候....”
席慕依笑着的面容倏然一白——。
过去了许久,她才又笑开:“公主为想听我小时候的故事?。”
“因为觉得席妃姐姐和这后宫的女人都不一样,她们要么利用我,想要爬上皇上的龙床,总之这里面,有好也有坏,但是目的,几乎都是一样的。但是席妃姐姐不同,你是真的担心我,疼爱我,所以我想知道,席妃姐姐小时候的故事。”
席慕依并没有同她讲小时候的故事,而是主动的错开了话题,笑道:“帝王的疼爱,我一直都是不信的,况且,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为何一定非要去争夺一个本就不在自己身上男人的爱呢。”
“难道席妃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心仪的男子吗?我刚才看那个司徒神医,似乎挺在乎你的——。”
“公主——。”
闻言,席慕依的脸色又是一白:“虽然我无心皇上,可是名义上,我仍是皇上后宫妃嫔,应当做的,是恪守本分,司徒神医,只是在照顾我这个病人,而非是公主口中所说——。”
“皇上非是那不讲理之人,若是席妃你有——。”“公主,我这一生,只怕都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为何?。”
席若颜挑眉。
“因为——。”
席慕依看向她:“我现在只希望,亲眼看着一个人幸福。看着她好,看着她每日开开心心,看着她不为那么多繁琐的,烦心的事所扰。”
“看着她,能和以前一样开心快乐,看着她——能和自己心爱的人携手一生,只要她好,便是我好。”
席若颜握着荷包的手一紧,苦笑:“那个人,有席妃这么在乎,应该会感到很开心吧。”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开心,但是,我希望她开心,这样,就算是我死了,也能——”“席妃,你为何不想一想,若是你自己幸福了,那人,也会为你感到幸福呢?。”
席慕依摇了摇头:“她不幸福,我如何会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