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皇上需要的不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而是一个叫席若颜的女人
昭阳宫
君九卿方一迈进君婉仪的寝宫，迎面便是一道茶具凶狠朝他砸来。
他当即一怔，飞快闪身，躲开了那金色的茶器。
皱眉：“贵妃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正在砸东西发泄的君婉仪，听到君九卿的声音后，顿时顿住了手上的动作，看向从外面走来的俊雅男人，她艰难的扯了扯唇：“二哥。”
“奴婢见过二公子。”
采苓见到君九卿，赶紧俯身行礼。
君九卿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中折扇。
便见采苓恭敬的退了下去。
“贵妃，这可不像你平日里的作风。”
“二哥这话，是我还不能发火了？”
闻言，君九卿微微一笑：“从小到大，都不曾见过你发火。”
“那是我从里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君婉仪怒喝。
“哦？”
君九卿仍是笑，只是此刻的笑已不达眼底：“贵妃的意思？”
“二哥可知道那瑾瑜手段有多歹毒，今日又多拂我的面子？竟当众当着这么多嫔妃的面打我的脸！”
“贵妃说的可是今日承欢殿一事？”
“二哥也听说了？”
“后宫最不缺的便是这嚼舌根之人，来的路上，听说了些。”
“二哥可是也觉得那席若颜做事太不计后果？皇上的身边需要的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而不是像她这样为所欲为，胡乱行事的女人，她这样只会给皇上惹来麻烦，如何又能让后宫的女人服众！”
“皇上需要的不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而是一个叫席若颜的女人，贵妃打小便聪明，如今，怎么连这个道理也分不清了？”
君九卿微微挑眉，直接道。
就是因为君九卿的话太过于的直接，以至于让君婉仪赫然怔住。
“二哥，你在说什么？你也觉得那席若颜做的对？是不是？”
“可是就算皇上喜欢她，她也不能如此不计后果，擅自处死那些没有犯错的后妃，她们同为皇上的女人，也没有犯什么错，就凭皇上疼她宠她，她有凤印在手，就可以胡作非为吗？”
“没有犯错？这后宫之人，哪有没有犯错之说，婉仪，你被嫉妒冲昏了理智。”
看着她这般和平日完全陌生的两种面容，君九卿摇了摇头，坐在了圆椅上。
他拿过桌上的茶器给自己倒了杯茶：“公主作为虽然荒唐，但是在此之前，她已下了让后妃出宫的令，然而后妃却无动于衷，甚至主动起了打皇上主意的心思，正是因为有了皇上的疼爱，你也知现在皇上只心有公主一人，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做的事，再私心，也是那个男人宠的，公主又哪里做错了？”
“二哥你——”
“当然，换句话说，若不是皇上纵容她如此，公主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事出来？”
“难道就因为瑾瑜救过你一命，现在二哥你，处处开始替着她说话，是吗？”
“贵妃也知，拿人家手段，吃人家嘴短，谁让人家救过我，唉。”
“那我呢？二哥，我可是你亲妹妹啊。”
第872章 杀伐果断的夜圣皇帝——竟是如此情深
“我进宫这么多年，为了皇上，我努力操持后宫，就是希望，让皇上安心处理朝中之事，这后宫中，自有我来打理，我不会让他在后宫中分出心思难为，可是——”
可是，就连让她做梦她都没有料到，会突然蹦出来一个席若颜。
她从不在乎皇上后宫有多少女人，即便再多的女人，再多貌美如花的后妃，依她的身份，她的样貌，谁又能堪比的上，况且皇上也从未对那些女人驻足过，而她，也能安心的打理着这后宫，不用担心她们任何一个人能把皇上给勾了去，即便是再貌美的后妃，所以她善待这后宫中的任何一个后妃，可是她没有想到——
她没有想到，或许从席若颜出现的那一刻——
君婉仪便意识到了危险，皇上不是不喜欢女人，皇上并非是一心都放在朝事上，放在夜圣的江山上，而是那个他所喜，所爱的女人还没有来，还没有进宫，如今她来了——
她才知，原来她印象中不近女色，杀伐果断的夜圣皇帝——
竟是如此的....
情深。
只是可惜夜倾绝的这份情深并不是给她，也不属于她，是属于那个叫席若颜的女人的。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啊，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到了最后为什么会被席若颜给抢去，为什么会是她。
“二哥，我爱了皇上这么多年，为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他都不愿意看我一眼，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我去承欢殿找她，皇上鲜少一次的和我说话，他竟是说，瑾瑜若是打我，受着，骂我，忍着，若是我敢还口一句，他便将我永生禁足在昭阳宫，二哥，我又做错了什么？我爱慕了他这么多年，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为什么他从不会看我一眼？”
“比出身，我不知道比席若颜高贵多少，比样貌，我承认，她的确是这后宫中拔尖的女人，就连我，都觉得自愧不如，可是我又能差得了哪去？我比她端庄，比她懂得识得大体，比她知道如何不让皇上为难，如何不让皇上分心，可是她——”
“婉仪，即便没有公主，你也不会成为皇上的心尖人，当初若不是你求我，让我将你送进宫去....”“可我是真心喜欢皇上啊，从见到皇上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的爱上他了，我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二哥，我追寻自己所喜的，难道有错吗？还是说二哥你，你后悔将我送进宫里来了？”
“你是不是后悔了？”
君婉仪已经能意识到他接下来的话要说什么了。
她摇着头：“二哥，你真的后悔了，是吗？你是后悔把我送进宫里来了？”
君九卿看她一眼，他一直都是后悔的。
多年和夜倾绝的相处，他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就连当年他找到夜倾绝，有意无意的当着他的面，说出将君婉仪送进宫来当他后妃的话。
顾及到与他的手足关系，那是夜倾绝鲜少主动的问他，当真？
当真二字，不是期待，也不是高兴，而是冷淡，极为的冷淡与陌生。
第873章 二哥对席若颜就这么了解吗？（1）
他是向他确认，因为他这极为冷漠的二字也证明了，即便他与他的身份，即便把君婉仪送进宫来，他也不会因为念及他的身份，而对她有多好，相反，只会一个贵妃之位打发了。
君九卿自然也知他这么做的用意，贵妃之位，多少人想要得到的？
那是仅次于皇后之下的位置，或许，当时他都在想，若是他再向他提，皇后之位，他也会给。毕竟，后宫的女人都是他们这些人搪塞给他的，而他，虽然都收着，但是却没有一个碰的。
也有胆子大的，擅自对他用药，可是下场都极为的惨，哪怕是她们的父亲是朝中重臣，可是夜倾绝丝毫也不顾忌这点，而饶恕她们。
他自己也知道，把君婉仪送进宫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因为他和夜倾绝的关系，不是靠一个女人来建立的，君家与皇帝的关系，也绝非是一个君婉仪而能够维持的。
反之，就像现在这般，他似乎已经能够料到，他曾经的那个天真善良识得大体的妹妹，如今已经有了嫉妒心了。
这嫉妒心很可怕，它倒不如那些从一生来便是恶毒之人，因为它比恶毒更要可怕。
“父亲的意思，让我将你领回家中，皇上不是你的良人，待你回了君府，依你的倾城之色，若想找到心仪优秀的男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回家？二哥，你在说什么？你让我回家？你竟然让我回家？”
君婉仪踉跄的往后跌去：“我不回，我不回去！凭什么？凭什么要我回家？凭什么？！”
“我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就算皇上不喜欢我，我也能守着他，让我知道，我与皇上之间的距离那么近，只隔着一个后宫，我们住在同一个地方.....”
说着，君婉仪竟忍不住落下泪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向着那个女人，明明是那个女人做事过分，为什么你们都向着她，都喜欢她，而我....而我，无论怎么做，怎么努力，最后....最后都是被舍弃被抛弃的那一个....”
回家....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回家，她是那么的喜欢那个男人，喜欢的都快要疯了，她的父亲，她的哥哥，曾经最疼她的人，如今居然都要她回家，让她放弃自己最爱的那个男人。
“既为皇帝的女人，生存在如染缸黑暗的后宫中，这样的手段，并不过分，同样的，公主也是在饶过那些终年待在后宫不见天日，数年来不见皇上一面的可怜女人。婉仪觉得，公主之举，真的只是想将你们都逼出宫去？她是真的不善待你们这些皇上名义上的女人？”
“难道不是吗？！”
君婉仪瞪向他：“她若是善待我们，就该把我们都留下，她一个人享用皇上也便罢了，如今连给我们觊觎的机会都不愿，她难道就不是那自私心胸之狭隘狠毒之人吗？”
闻言，君九卿反倒是笑了，不知是笑她的话，还是笑他这个曾经天真善良妹妹的为人。
“婉仪心中仰慕皇上，并非是这后宫所有的女人都这般想。”
第874章 二哥对席若颜就这么了解吗？（2）
“她们不了解公主，也不知公主许她们出宫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这其中又怕有诈，她们怕自己真的因为公主的话付诸行动，最后却落得个对皇帝不忠的下场，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在公主许她们出宫的旨意落下这么久，她们还不愿行动的原因。”
“在后宫中，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可是分明公主也许了她们，出宫后，仍旧是如此，两个选择，一是在宫中，过着虽是百般好，可是一生只有自己孤苦，若是出了宫，她们还能另嫁，选择自己所喜的男人，会有一个百般疼她们，知她们，爱她们的男人，婉仪，若是你，你又会如何选择？”
“公主今日所作为，也不过是为了向她们证实，她说的不假，是真的有意要将她们送出宫去，而非是不打算饶你们，她的心，也并非如你所说，心胸狭隘，如此的容不得人。”
“你——”
君婉仪木讷的看着他。
君九卿温柔一笑：“你若不信，不妨打一个赌，三日之内，这后宫千名后妃，至少也会离开大半。”
“二哥你，对席若颜，就这般了解吗？”
闻言，君九卿微微一怔，随即看向她：“我不是了解，依你的聪慧，也早该料到，只是如今你的心思都在皇上的身上，又被她的几番话给嫉妒的失了心智。婉仪，我能够看出此生皇上是非席若颜不可了，你好好想想，我给你时间考虑，想通了，便同我一起回君府，在宫里这么多年，说起来，也是我和君家有愧于你。”
“若是你愿意回君家，父亲和我，会再为你挑选一个良配，世间好男子多的是，你又何必将心思只放在一个不爱你，且你永远都没有希望的男人身上。”
君九卿说完这些话便走了，而君婉仪，却是傻傻的站在那，耳边一直回旋着的，全是君九卿离开时，说的那些话。
一个不爱她，且她永远都没有希望得到的男人？
难道在他的眼里，她爱夜倾绝，成了笑话吗？她永远也得不到他？他怎么知道？
他怎么知道她得不到皇上！
数年相守的感情，哪怕皇上从来没有看过她一眼，但是身为他的后妃，他给了她无上的权利，他说，让她管理好她的后宫.....她的后宫.....
如君九卿所说，她并非是不聪明的.....
因为皇上说，让她管理好她的后宫，而非是他的....后宫....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不承认这后宫之中的三千后妃是他的，原来从一开始，他让她管理的便不是属于他的后宫，而是她的....
想及此，君婉仪忽然笑了起来。
她真是傻，真是傻啊。亏了当年她还因为夜倾绝的话而沾沾自喜，虽然得不到皇上的喜爱，可是在他的眼里，她和那些女人注定是不相同的。
可是如今....如今....
原来，她在他心里，除了位份高些，她和那些女人有什么不同？
在他的眼里心里，都不过是陌生人，不相干之人罢了，唯有席若颜，才是他心里的唯一，他唯一心爱不愿伤害的女人。
第875章 希望公主可以松口，让芯儿....嫁入这夜圣的后宫（1）
“公主，楼兰皇帝求见。”
承欢殿，席若颜手上刚拿了一个甜橘，听着殿外奴才的禀报声，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确认了一遍：“楼兰皇帝？”
“正是。”
“楼兰皇帝来见我？”
席若颜勾唇一笑，随即语气冷了下来：“说我正在休息，不见。”
“是，公主。”
只不过那名出去传话的小太监出去没多久，便又进来了。
“公主，楼兰皇帝.....”
席若颜语气中已隐隐有了不耐：“怎么？执意要见我？”
“楼兰皇帝说他可以等，等公主醒了为止。”
“呵，既然这样，那便让他去等吧。”
“是，公主。”
“赢珏。”
“公主。”
看着眼前出现的黑影，席若颜素手掰了块橘子往嘴里送：“你派人出去传个话，让温王爷把之前说送进宫里来的那个仙风道骨的道士给送进来。”
“公主要？”
赢珏皱眉，对于此事他是知道的，可是他不明白公主为什么短短几日的时间就改变了主意，若是把温锦书派来的那个道士带进宫来，岂不是又在帮温家？
“我不想让那名道士进宫，一开始确实不想帮着温家，可是现在时机不同，太后被另外一方势力惦记上，另外，此方势力，丝毫也不逊色于温家，渔翁相争，总要有得力的那一方，他们二者相斗，我则是渔翁都想得到。”
“另一方势力？公主的意思是？”
“裴阳侯。”
“裴庭玉？可是他不是一直都是一个没有实权的侯爷吗？”
“我也没说他有实权啊。”
席若颜摊了摊手：“实权并非是只在夜圣有，若是光按照夜圣来算，他确实没有实权，可是我说的并非是夜圣，或许他从其它地方得来的权利也不一定。”
“其它地方？公主需要我去查吗？”
“不——”
席若颜摇了摇头：“还是别查了，上次让你查二哥的事，才不见你起多大的动静，便被他给察觉了，二哥念及你是我的人，也只是对我稍加提醒，却并未将你如何。可是今时若是再让你去查裴庭玉，他若真是如我想的那般危险，只怕你便不能活着回来了。”
“温清言知道我在查他？”
赢珏微惊：“怎么可能？我明明.....”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自诩将一切掌控手中，可是总有人，在我之高处，我所作的一切，他全看在了眼里。就算我要查裴阳侯，也不会命你去查，我身边只有你一个得力助手，万一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对于我后面的事，只怕要棘手很多。”
“那....公主把温家的人接进宫来，为的就是让他们和裴庭玉斗？”
“嗯。”
“至少——”
席若颜抬头看他一眼：“至少现在咱们提前出手，他们后面便不会想着合作了，若是我们出手晚了，被温锦书给提前捷足先登，与裴庭玉联了手，那么，咱们的处境，便危险了。”
“好，属下这就出宫寻人着手此事。”
赢珏出去后，席若颜觉得困意袭上，便又进了里殿，躺在床上睡了会儿。
第876章 希望公主可以松口，让芯儿....嫁入这夜圣的后宫（2）
醒来时，外面惊雷大作，俨然已经下起了大雨。
席若颜从床上翻身起来，套了件披风在身上，“来人。”
“公主。”
一模样清秀的小太监进来，卑微屈身。
“怎么下雨了？”
记得她睡下之前天还好好的，后又觉得自己的问话许是过于白痴，一个小太监可懂得为什么会下雨。
她捏了捏眉心：“楼兰的皇帝可走了？”
“回公主，楼兰皇帝还在外面。”
“还在外面？”
席若颜微惊，越过那小太监走出殿外。
果然看到楼城就在外面站着。
迎着磅礴大雨打在他那张刚毅绝伦的脸上，头发衣服皆是湿了，可是他雕刻般的面容似愈发的摄人心魂了。
“我愈发不懂得楼兰皇帝这是在做什么了？先是之前，因为你心爱的皇后一事，你视我为敌人，如今又.....”
小太监撑着伞，迎着那大雨，席若颜朝楼城走去，站在伞下，对上他俊逸被水打湿的五官：“你是来找我，负荆请罪来了？可是觉得那日说话太过分？不该如此伤害一个如此善良漂亮的我？所以这些日子，你一直心有不安？赶在这雨天，来向我认罪？”
不知是不是席若颜的错觉，只见楼城削瘦的唇瓣似是微微抽了一下：“公主严重了，今日我来，是有事相求。”
“哦？是有事相求啊？看来不是负荆请罪了，小卓子，咱们回去吧。”
“公主！”
她恍若未闻。
楼城略一紧声音：“我确实是来向公主请罪的，那日确实是我的不对，冒犯了公主，还望公主见谅。”
席若颜微微一笑，转头看他一眼：“楼兰皇帝若是早这么说，又何必被我冷落这么久？要知道，我对真心认错之人，向来大度的很。小卓子，去为楼兰皇帝拿把伞吧，淋成这般，只怕楼兰的皇后又要怪我了。”
“是，公主。”
如今楼城全身上下皆是湿的，这伞打不打皆已无所谓了。
雨势过大，他跟着席若颜走到承欢殿的檐下。
席若颜掀着眼帘看他：“你要找我说什么，直说吧。”
“我只此事对公主来说，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但是芯儿是真心仰慕这夜圣的皇帝，我想.....”
说到这里，只见楼城看她一眼：“希望公主可以松口，让芯儿....嫁入这夜圣的后宫，日后我楼兰必会永生忠心夜圣，成为夜圣之臣，绝不生二心。”
席若颜面上表情不变，依旧笑着看他：“雨大，雷大，我没有听清楼兰皇帝在说什么，麻烦你再说一遍。”
“我希望公主能够松口，让芯儿嫁入夜圣后宫，与公主你共侍一——”“轰隆隆——”
一声惊雷大响，打断了楼城接下来的话。
而随着这声惊雷，席若颜染笑的玉庞，也逐渐的冷了下来。
“楼兰皇帝的意思是，让我大度一些，不要老是霸着皇上，让我接纳涟漪公主，与她共同享用皇帝？”
楼城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席若颜知道，他是默认了，正是因为他的默认。
让她嘴角的讽刺弧度不由扯深：“这就是楼兰皇帝今日冒雨找我而来的目的？”
第877章 我给楼兰皇帝十位我夜圣的美人，可愿意？
“我知道这样会让公主为难，可是颜颜从未求过我什么，这么多年，她一直默默的待在我的身边，从不主动要求我什么，我虽然对她很好，但是总觉对她亏欠许多，如今她求我，我.....”“好啊。”
大概是没有想到席若颜会这么快同意，但见楼城面上一喜：“公主这话是同意了？”
“嗯，同意了，麻烦楼兰皇帝回去后再同你那位好皇后商量商量，我今日给你送上十位我夜圣的美人，尝尝鲜如何？”
“你——”
“怎么？”
席若颜笑着看他：“日日夜夜都睡一个女人，楼兰皇帝难道不会腻吗？我这是光明正大给你偷腥的机会，要知道你可是皇帝，干嘛只守着一个女人？据我所知，你那位心爱的颜颜年纪也不小了吧？她好像还有个孪生妹.....哦，不对，应该是姐姐。”
“你在说什么！”
楼城闻言色变，可看出若方才他愿平和同她说话，那么现在，他俊冷的面庞已然裹上寒霜。
“我说什么？”
席若颜闻言往前迈了一步。
而楼城则是眉头一皱，向后退去。
“在楼兰皇帝的眼里，是江山重要，还是你的这位皇后重要？”
“颜颜在朕的心里自然高过一切，朕自为楼兰皇帝，也该善待朕的子民。”
“若有一日，楼兰面临着生死存亡，有两种选择，一是你的颜颜，二便是舍弃楼兰皇后，可保你楼兰的江山，楼兰皇帝，你会选择哪一个？”
“你——”
楼城大抵是没有想到席若颜会这么问，一时的也愣在了那里。
二种选择，他从未如此面临过。
江山与颜颜，他会选择哪一个....
“怎么了？这很难选择吗？楼兰皇帝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她吗？如今江山与女人让你选择一个，你倒不愿了？你一国皇帝能为一个女人遣散后宫，我原以为你是真心爱她，如今看来，你确实爱她，只不过，爱的不真，即便愿意为她散了后宫，可是却不舍得弃了这个天下....也难怪....”
她嗤笑一声：“也难怪你会分不清谁是谁，亏了我之前一直因为这件事情而多废心思，一直想不明白，现在看来，最可恨的人，不是你的颜颜，而是你自己。”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上次我请楼兰皇帝看了出大戏，只不过，戏曲表演了一半，便因为你的皇后身体不适而作罢，待明日，我便这戏曲的后半部分给接上，也省的楼兰皇帝看了一半，不知所云。”
“嗯。”席若颜垂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你就明日就去御花园吧，只需你一人去，待看了戏后，你再来同我说，到底要不要涟漪公主，再嫁入夜圣的后宫，而你那位心爱的颜颜....到底....”她凑近他，轻笑着：“是有多么的....善良。”
楼城终是走了。
席若颜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楼兰皇帝虽不比夜圣，但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角色，公主为何一直刁着他？”
一道清凉的声音卷着黑夜与雷声入耳，席若颜转头寻声看去，看到的便是素衣那张撑伞站于雨下的瘦俏身影。
第878章 你的仇人，到底是皇上，还是狄漾？
她敛下眼：“素妃？”
素衣撑着伞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施礼：“素衣参见公主。”
“你倒是....”
席若颜托着下巴朝她看了几眼：“倒是舍得自降身份，身为夜圣堂堂二品素妃，无需向我行礼。”
“素衣从不当自己是素妃。”
“哦？”
听着有趣，席若颜反倒是笑了：“今日找我有事？”
她话音才落，便见素衣朝着她跪了下去：“素衣想成为公主的奴人。”
“奴人？”
席若颜来了兴趣：“你放着堂堂二品素衣身份不要，竟然要做我身边的一个婢女？素妃今日可是脑子被雷给劈了？”
素衣面色平静：“素衣是真的想要成为公主的奴人，愿意终生伺候公主。”
“公主放心，素衣成为公主的奴人，目的不是为了接近皇上，依素衣之姿，还不足以与公主争宠，入得了皇上之眼。”
席若颜轻哼了声：“万一皇上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呢？一国素妃，竟转眼间成为了我身边的丫鬟，素妃这是打算让旁人怎么看我？”
“公主若是愿意，又怎么会在乎别人的看法？”
说着，便见她抬起头来，直对席若颜：“素衣会武功，若是公主愿意，可是成为公主的左右臂，心甘情愿为公主办事。”
“你会武功？”
这倒是出乎了席若颜的预料。
“公主想要证实吗？”
素衣抬起头看她。
“不必，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素衣听话的把手伸出去，搭上她的脉搏，感受着那蓄意隐藏的内力。
席若颜松开她：“你倒是，隐藏的够深。”
“进来吧。”
“是。”
领着她进了里殿，席若颜坐在美人椅上，近距离的打量着她。
素衣样貌并不出众，模样真的只能说耐看。
“你本姓什么？”
“素衣本姓白。”
“姓白？白素衣？”席若颜喃喃了一句。
“不，素衣本是我进宫后的名字，我本名白雨溪。”
“白雨溪？雨水之雨，溪泉之溪？”
听了她的名字后，席若颜赫然睁开了眼。
“正是。”
“你是，白家的女儿？”
席若颜已然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盯着她看了许久：“我分明记得，白家嫡长女，样貌清丽，容颜似花般娇嫩，为何你.....”“那年，白家一场大火，我在那场大火中被被火熏烫到了脸，不停寻医，才恢复成了这般。”
素衣声音中有着孤寂。
白家，曾经在京城虽不比京城里的四大世家，可是白家在京城里的地位，也不是谁能撼动的，白雨溪的父亲，本是夜圣二品京兆，幼时，她与这白雨溪也见过几面，对于这个女人还有颇有些印象，不娇纵。
可是后来，据说白家贪赃受贿，而那彻查之人是狄漾，更也是狄漾，将白家百余人，全送上了断头台。
她没有想到，白雨溪竟然还活着，且还进了宫来....
“你的仇人，到底是皇上，还是狄漾？”
已经知道她要跟在自己身边的目的，席若颜没有直接拒绝，反倒是围着她走了一圈，道。
第879章 恩将仇报
“皇上对当年的事并不知情，这只是我白家和狄漾之间的恩怨，与皇上无关，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寻找机会，希望公主能留我在身边，我只在意一人，那便是狄漾，我要亲手杀了他，为我的父亲母亲报仇雪恨！”
“当年白家贪赃贿赂一事，是铁板上的事，况且那狄漾也确实搜集了你们白家的所有罪证，难道罪证他还能作假不成？”
说到这里，便见她又坐回了美人椅，叹了一口气：“素衣，你这么快就向我暴露了身份，你怎么觉得我会帮你，把你留在身边？若是我不愿意，向狄漾揭发，你是白家那个存活的嫡长女，你觉得你的下场会如何？”
“我知道公主不会这么做。”
“哦？你就这么断定。”
素衣摇了摇头：“我不敢断定，只能靠猜想，今日我来见公主，便是试上一试，早就从白家死后，我就成为了行尸走肉，即便是当上皇上女人，成为了二品素妃，可是我还是无法动那狄漾，只因为他处处做事，小心谨慎，我根本就动不了他分毫，莫说动他，即便连见他一面都万分困难。”
“与其待在宫里日夜被时仇恨所麻痹，我宁愿前来见公主，即便公主不愿留我在身边.....素衣也不会怪公主，毕竟这是我白家的事，若是公主真的要去狄漾那里揭发我，也好....能让我临死前，再见仇人一面，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白家受贿一事，确实是真的，狄漾也不过是以臣之礼，将你白家绳之于法，你却这么执着于找他报仇，我倒是想不通，受贿之人，难道不该死吗？”
“我父亲没有受贿！”
素衣惊站起：“公主，我的父亲根本就没有受贿，是狄漾！你说的没错，受贿的证据确实不能作假，可是那受贿之人，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是他狄漾故意的！”
“是他狄漾恩将仇报！”
“哦？”
听着这故事里面还有其它的意思，席若颜拧了拧眉，看她：“那是为何？你白家与狄漾有恩怨？”
“狄....狄漾本是我父亲的私生子。”
“.....”
“本是我父亲和他的母亲，在青楼所生的孩子.....”
素衣的一句话，仿佛是一道惊雷，打在席若颜的心中。
“我看那狄漾的年纪，分明是比你还要大？”
“父亲在没有认识母亲之前，便与那青楼女子私定了终生，父亲进京赶考，做了官，另娶了高官的女儿，便.....便将那青楼的女子给遗弃了....可是....”
“可是当时父亲并不知道那个女人为他生下了孩子，待狄漾长成之后，父亲才知道，父亲当即便将那狄漾认回了白家，且对他很好，对他的好，远远的高过我们，他特意请私塾师父教他识字，教他习武，只要是所有好的，他全给他.....”
“可是狄漾....狄漾他却恩将仇报，他....他表面对白家甚是乖巧，可是背地里，却搜寻不找父亲贪污的证据，那证据之上，大多都不是父亲的名字，他却硬生生的将它改为父亲的名字，将父亲逼到死路，将我白家逼到死路。”
第880章 来，心肝，就差盖章了（1）
“所以你进宫来的目的，就是报仇？”
“是！”
“可是我没有想到，那个狄漾竟还是个正人君子，无论我怎么派人同他软磨硬泡，都不见他理我，我....”
“狄漾识得你？”
“狄漾只知我是二品素妃，其余的....便不知了。”
只见素衣低下头，说话的语气也多了无力。
“是你的父亲，先有负狄漾的母亲，如今他狄漾毁你白家，不过是为他的母亲报仇，不过.....害死了你全家，又无辜抄斩了这么多无辜人，确实有些过分了。也好，正好我的身边也缺一个可以近身伺候的丫鬟，自绿竹死后，没有人在身边差遣，也确实有些别扭，便许你留下来吧。”
“真的？”
素衣面上一喜。
“嗯。”
席若颜托着下巴：“既然留在了我的身边，你便不能再是二品素妃，待皇上回来，我便让他拟一道圣旨，将你给废除了，以后你还是以素衣之名自称。”
“是....是....谢公主.....”
素衣感激的喜极而泣，她知道跟在席若颜的身边意味着什么，有了席若颜的庇佑，她可以更有机会接近狄漾。
她暗暗的握紧拳头，白家之仇，她一定要找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讨要回来。
“下去吧。”
“是。”
素衣走出殿外，正与那殿外而进的挺拔身形而对。
近几步之遥，素衣停下，忙跪在地上：“奴婢素衣，参见皇上。”
夜倾绝直接越过她，迈入里殿，仿佛没有听到她的拜见一般。
倒是张怀德留在原地上上下下看了她好几眼：“素妃娘娘？你这是不打算当素妃，而是打算成为公主的奴婢了？”
“素衣自知自己的身份，配不上皇上，且真心想要追随公主，张公公放心，奴婢这次是真心的，绝不会像之前两名奴婢那样打皇上的主意。”
张怀德哼了一声：“既然你不想当素妃了，那咱家便以咱家的身份和你说几句，以席妃之色，确实难比之前的楚楚和绿衣，咱家不管你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不过既然选择了公主，公主也没有拒绝你，那便是公主的意思，咱家会多看好你，你最好不要玩什么点子出来。”
“本本分分，规规矩矩的倒还好。”
“若是不规矩....素妃娘娘，你可别怪咱家没有提醒你。”
“没有想到现在就连张公公都对公主这么忠心，有张公公这等慧眼识珠之人，奴婢怎么敢对公主不忠心，日后奴婢的所作所为，全在张公公的眼里，奴婢对公主是否忠心，张公公只需一看便知。”
“既然素衣想要伺候公主，那么下人住的地方，公主可给你安排了？”
“回张公公，暂时还没有，奴婢打算和....”“算了，怎么说你曾也是二品素妃，如今即便是公主的人，也不能太寒酸了，免得传出去说公主对你太苛刻，你和咱家来吧，咱家给你寻个好处，也不至于让你堂堂二品素妃落得个和宫里婢女共挤一处，被人奚落的地步。”
闻言，素衣脸上倒没有什么变化，只恭敬点头道：“是....多谢张公公。”
第881章 来，心肝，就差盖章了（2）
“来，心肝，就差盖章了，过来。”
趴在龙案上，听着殿外传来的动静，席若颜也没有抬头，直接朝从外面进来的那人招手：“就差你的亲笔书写了。”
“什么？”
看着她那张鲜丽的小脸，夜倾绝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在她面前驻足，看着她扯着一道黄色金边的圣旨玩，他皱眉：“颜儿....你....”
“刚才出去的那个女人看到了吗？”
“没有。”男人如实答。
席若颜：“.....”
缓了好半天：“夜倾绝你不会真的眼睛有问题吧？不仅眼睛有问题，你耳朵也不大好使吧？刚刚我明明听到素衣给你行礼的声音了。”
“素衣是谁？”
“....你的二品素妃，正四妃之一....啊？真的没看到？”
夜倾绝仍是如实摇头：“没有。”
“好吧。”
席若颜叹了一口气，拉过他，让他坐在龙椅上：“你下一道圣旨，把素妃给废了吧，我要她当我身边的丫鬟。”
拉着他坐下，席若颜却迟迟不见他动笔，不由纳闷：“怎么了？你舍不得？”
“你现在是觉得我的眼光不行，打算自己选人了？”
席若颜：“.....你有脸提吗？”
男人静默.....
“先是一个楚楚，你选的吧？这我就不和你说了，再者就是一个绿竹，张怀德选的吧？你们两个人的眼光就是半斤八两，我已经不指望你们能给我选个什么好婢女了，要是再让你们选，说不定指不定就送到你俩的床上去了，快点写，把她给我废了！”
夜倾绝握笔的手紧了紧，沉默好片晌：“张怀德的自制力我不知道，倒是我的自持力，只能接受你。”
说罢，便在那黄色的旨间上挥笔写下两行潇洒龙飞的字体。
“这样？”
用玉玺盖了章，夜倾绝拿给她看。
席若颜笑眯眯的接过圣旨，点头：“嗯，不错，就是这样的，真乖。”
她凑上去，往男人的脸上香了一口：“还有一个啊。”
“我明日打算把温锦书之前说的那个道士给请进宫里来，后宫中风气确实不怎么正，我请进来驱驱不干净的东西，相公，你没问题吧？”
“嗯。”
“既然没有问题.....”席若颜凑近他：“不如待会雨停了，跟着我去看看太后啊？”
果然，但见她这话一落，夜倾绝脸色霎时冷了下去，“不去。”
“不去就不去嘛，不去正好，反正下这么大的雨，我也不想去。还有一件事....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好吧，我知道我今天的事有点多，你别....喂，好了好了心肝，给我亲一口好了吧？木马，嗯，真乖。”
“今日楼兰皇帝来见我了。”
听了她的话，夜倾绝视线转向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不知道？这后宫里的所有事，不都是在你的监视范围之内吗？楼兰皇帝来找我，还在外面淋了这么久的雨，你竟然不知道？”
席若颜刚说完，便看到男人神色有着一种她也说不明的别扭。
“怎么了？”
为了防止他继续糊弄过去，席若颜直接揪住了他的脸，不许他动，只能让他面对着自己。
第882章 相公，我对他真的没有那个心思啊
夜倾绝看她的神色有些无奈，把她的手拉下来：“从上次一事，我也已多日不曾见过楼兰皇帝，且有关他的一切事情，我都命人不许通禀。”
“啊？”
席若颜再次愣住：“你怎么做那么绝啊？人家毕竟也是楼兰皇帝啊，我要是你，都做不了这么绝。”
“若是他惹我生气了，你会继续由着他？”
“咳——心肝啊，我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啊，况且你是皇帝啊，我又不是啊。”
“可是我只听你的。”
席若颜：“......”她竟无法反驳？
“当然了，若是他敢惹你生气，我就让他在后宫里不得消停，敢欺负我男人，他肯定是活腻歪了。”
她这句后补上的解释，夜倾绝听着还算满意，把她拉到怀里蹭着。
“只是心肝啊....”席若颜推着他蹭来的脑袋：“楼兰是真心依附夜圣啊，而且楼兰虽小，却可是八国之首啊，物产皆是丰富，若是得了他们的依附，这对咱们夜圣是好事啊。”
“你说你要是这样对楼兰皇帝，这是个人都有脾气的，万一他一个恼羞成怒，投靠了别国怎么办....”“我命人杀了他。”
席若颜被他幽然转冷的话给吓的一个哆嗦，抗拒点着他的脑袋，摆严肃脸：“别动不动就是打啊杀的，咱们做明君，不能做暴君！”
“可是你说过，让我再等你一年，你便带着我离开夜圣，不要这夜圣了，夜圣都不要了，还在乎什么楼兰。”
夜倾绝黑墨卷眸深处，点缀了几层薄薄的委屈。
配上他那张艳丽绝世，无可匹敌的五官，简直是比星辰升起，日垂落幕，那短暂而消逝的美，还要令人惊艳，美丽。
只见席若颜暗戳戳的吞了口唾沫：“心肝，你好像说的也对哈？那就不管他了.....”
席若颜若是真的在乎那楼兰的皇帝，今日也不会说明日要让他继续看那张家戏班后半部分的结局部分了。
“饿了吗？我刚刚让小卓子摆了膳，这会儿也该好了，先吃点？”
夜倾绝没有说话，只是拉过一旁的奏折，瞥了一眼，才看向她：“为何突然让那道士进宫？”
换作以前，夜倾绝肯定是不问的，因为知道她与他不一心，无论她做什么，他都装作不知道，可是如今听到他问，席若颜心底生出一种激动的心情来，这是被他相信的激动。
她只觉得自己的整个心口都是暖暖的，她往男人的怀里蹭着，唇角直乐呵：“相公啊，裴庭玉的侯爷之位，是你赐封的？还是太后？”
夜倾绝凝眉一想：“太后命人传话过来，是我下旨赐封。”
“其实裴庭玉只是一个空有头衔，而没有官职的侯爷，对吧相公？”
“你.....”
“啊？”
夜倾绝揽着她腰身的手紧了紧：“你不许提他。”
席若颜：“......”
“你别闹好吗，裴庭玉睡过的女人，比我这辈子吃过的饭都多，相公，我的眼里只能容得进你一个，你要相信我啊！！！”
“我对他真的没有那个心思啊，虽然他长得很好看，但是还不及相公你的万分之一啊....”
第883章 心肝啊，咱能不能不要这么可爱啊？
“嗯，只有头衔，没有实权。”
夜倾绝在看了她一会儿后，道。
“那相公，私下你对这人了解多少？”
夜倾绝继续看他，随即手又紧了一下：“不了解。”
“......”
“好吧。”
席若颜汗颜了好一会儿：“虽然接下来的话，相公你可能不愿意听，但我....唔....干什么？”
嘴被堵上，席若颜推开他，看他。
只见夜倾绝俊美的脸上有着一层别扭之色：“心肝。”
“啊？”
看她的神色冷了几分，夜倾绝将视线别先别处，不愿再看她。
和这个男人说话，席若颜全靠自己领悟，她看男人又莫名其妙的闹别扭，很快她便领悟过来了，他不愿意听她唤他相公，而是想听她唤他‘心肝？’
“噗.....”
忍着笑的她，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吐出来。
扶着额头：“心肝啊，咱能不能不要这么可爱啊？人家在和你说正经事呢。”
“你说。”
夜倾绝已然将视线转了过来，落在她秀美的小脸上。
席若颜继续扶着额头：“我怀疑裴庭玉有自己的势力。”
“哦。”
不见男人神色有异样。
席若颜惊诧的扒拉过去，捏着他的脸：“心肝啊，哦是什么鬼啊？你怎么丝毫一点也不奇怪？裴庭玉有自己的势力啊，也就是说，现在想要得到你夜圣江山的人，不仅是我父亲，温家，还有那个裴庭玉啊，虽然不知道他最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肯定是对你夜圣不好的。”
“哦....心肝，你好歹哪怕是拍一下桌子，发一下怒啊，为什么这么平静？难道在你的眼里，这个夜圣的江山真的就轻于鸿毛吗？谁惦记你都不生气.....你真的是....唉，算了不和你说了。”
“一年后....”“你别给我提一年！”
又听他提一年，席若颜气的一拍龙案：“夜倾绝！！你现在还是夜圣的皇帝，一年后谁也不能料定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你现在一天是夜圣的皇帝，那么现在，你就要为夜圣尽一天的职，你懂了吗？！”
席若颜气的一口气爆了这么多话，而男人反倒是愈发的沉默了。
沉默的拉着一旁的圣旨在上面刷刷的写着，都跟发泄一样，席若颜顿时觉得心里过不去，怎么能对她家心肝这么凶呢....
“那个....心肝啊.....”
她凑过去，多了对男人的讨好：“在写什么呢？”
“颜儿这么担心他对夜圣不忠，我下令将他抄了。”
席若颜：“......”
“呵呵呵.....你在开玩笑的吗？”
“裴庭玉犯错了吗？”
“没有。”
“那你抄他家？”
“因为我是皇帝。”
席若颜：“.....皇帝了不起啊！”
席若颜再次暴怒，一手夺过他手中的圣旨：“你别给我乱来！”
“太后近些日子身体不适，我怀疑是裴庭玉在其中搞鬼，你若是抄了裴庭玉的家，他确实不敢反抗，可是太后怎么办？”
席若颜口中的‘太后’二字，准确的看到夜倾绝沉默了。
她凑过去，亲了亲男人显得暗沉的脸：“相公，昨日你没有回来，我担心你，一开始以为你在御书房，我便去御书房找你。”
第884章 心肝啊，我和你说话呢，你又神游天外了？
“结果看到里面黑兮兮的，连灯都没掌，我才知道你没在宫中，后来我便看到了太后突然出现在御书房，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这后来的时间里，太后一定是被人给暗地里操控了，不再是她自己。而那幕后之人，不可能是温家，因为将太后送回永源宫的时候，看到的是裴庭玉。”
“记得昨夜我将太后送回的时候，他竟一点也不诧异太后偷偷跑出去，偏偏却好奇我怎么会出现永源宫，又和太后在一起。”
“你难道不觉得此事很奇怪吗？这个裴庭玉一定不简单。”
“心肝啊，我和你说话呢，你又神游天外了？”
“太后似乎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本来席若颜也不想替慕容月说好话的，毕竟前世的事摆在那，她对她也没有什么好感，可是看着夜倾绝，不管怎么说，慕容月也算是他的生母，不为慕容月，只为夜倾绝，这个前世今世爱了自己两世的男人，为了他，她也该对慕容月释怀一些。
“那是太后自己的事，颜儿无需管她。”
“可是幕后主使操控者是裴阳侯啊，这事就与太后无关了，而是和裴庭玉有关，难道心肝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背地里搭派，乱你夜圣的江山不行？”
“还是......”
席若颜抬头看他，扑过去：“心肝！咱们理智一点，虽然我这么说你心里会难过，太后和裴阳侯确实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可是....”“我不难过。”
夜倾绝揽着她的腰，拥入怀中，看她：“只要有你在，我便不难过。”
席若颜：“.....”
“你听话吗？”
“听话，只听你的。”
“好，把圣旨撕了，不许动裴阳侯。”
“为什么？”
夜倾绝皱眉，语气已多了不悦。
席若颜恼恨的瞪他一眼：“你说为什么？！就是不许动他，你不是听话吗？到底听不听？！”
“听。”
看着他真的将那圣旨撕去，席若颜上前环住他的胳膊：“那个道士你别管了，太后的事....你信我吗？”
“信。”
“好，那太后的事也一并交给我吧，心肝，你的极限是什么？后来的事是我不能料定的，因为一个裴庭玉已经出乎了我的预料，若是有朝一日，太后因为我....”“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相公.....”席若颜抬头看他。
夜倾绝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吻：“只要你在我身边，好好的，不受到什么伤害，这才是我所在乎的。”
席若颜只觉得眼眶一红：“就算是不为我自己，为了相公，我也好好的。相公也要向我保证，你也好好的。”
“嗯。”
夜倾绝低低一笑，紧紧的拥着她：“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一直都是好的。”
感觉到他才抱了自己一会儿，那双环着她的手又不规矩了，席若颜恼羞的抓住他的大手：“心肝，你又乱来，先用膳，都饿了一天了。”
闻言，夜倾绝只好作罢，语气似是多了些不愿的‘嗯’了声。
看着他瞬间冷下的脸，席若颜跟在他的身后，就跟伺候祖宗一样，她头疼扶额：“你个禽兽。”
第885章 只盼情郎当惜婳，你我再无初见时（1）
“阿城，不怪妹妹，是她太喜欢你了，所以才用了这种卑劣的手段，阿城，我没事的，你不要降怒妹妹，如今我离开了夏府，爹娘只剩下她一个女儿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她一命吧，阿城，我求你了。”
“颜颜，你这是做什么？我要杀了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这么善良，怎么会有她这么恶毒的妹妹，若不是我发现的及时，我差点就要失去你了，颜颜，你快起来。”
“不，阿城，你不放过婳儿我就不起来，求求你不要杀她，我也只有这一个妹妹，都是我把她给宠坏了，既然你现在已认出了我，为什么还要杀她，只要你不杀她，你想怎么对她都行，阿城，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吧.....”
“你....好，颜颜，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饶她不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这种歹毒之人，即便我愿意饶她不死，也绝不会让她就这么好好的活下去，我要让她好好的长长记性，这是险些害我失去颜颜的下场，来人，把她拖出去，扔到青楼，让她每日接....”“阿城不要！婳儿还小，你怎么能这么对她...阿城....”
“颜颜，这已经是我做的最大的让步，你不要再逼我！我差点就要失去你！”
“阿城....”
戏台上，二人抱在一起，少女悲苦的扑到他的怀里一幕，直到现在，楼城都还历历在目。
他呆呆的盯着戏台上，他已知道，这戏台中的三人，正是二十年前的他与夏颜，夏婳三人。这一幕是那么的逼真，如今又在他的眼前，重新上演了一遍，哪怕他们的模样与他们不同，可是楼城从那一句颜颜与阿城，便飞快辨出，这就是.....就是二十年前的他们。
而且这次的他们，没有再用假名字，而是直接用的他们三人对彼此的称呼。
不知为何，二十年前，楼城对那拉下去的夏婳充满厌恶，哪怕她被拉下去，他都没有看上一眼，反倒心疼的安抚着怀里的夏颜，可是现在，他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却分明的看到，戏台上的夏婳看他的眼神，好复杂，悲痛，伤心，难过，想要张嘴，却是无声。
凄楚，甚至是绝望。
夏婳那个狠毒的女人，何时会有这种眼神？
再看本该在他怀里哭着喊着求他饶过夏婳一命的夏颜，则是那掩埋在胸前的一张染泪小脸充满了狠毒与得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的颜颜，善良大度的颜颜，何时....何时又变得这么歹毒了？
他的视线几乎是随着戏台上的三人一再切换，在他想不通他们为何把自己的颜颜养成这么歹毒的人的时候，戏台上的三人便一阵旋风切换，是夏婳被扔进青楼的第三日。
“夏家姐妹，鸾双生。
生的倾国，又倾城。
大女温婉，识得体。
小女顽劣，性情真。
夏府河池，初相见。
姐妹独恋一人痴。
情郎月下立情誓。
来年当娶颜如画。
嫁衣艳丽鲜如火。
婳中无邪，假乱真。
青衫褪下换红衣。
掩面啼哭取代之。
奴知情郎，郎不知。
残撕鲜艳红嫁衣。
心若万箭穿心过。
垂泪竟已话难出。
郎才女貌般相配。
已知己身外人出。
坠落青楼心不甘。
却闻郎婳情义真。
有意散去三千丽。
三千漂水只一饮。
恩爱相传成佳话。
日守倚窗望来寻。
清泪散尽心已枯。
迎楼坠下泥成血。
只盼情郎当惜婳。
你我再无初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