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想皇叔了
楚楚拿着换洗的衣物进来。
席若颜抬头扫她一眼,从温池里出来。
冰肌玉肤,柔弱如骨美不胜收的雪肌,就这样毫不遮掩的暴露在她的面前,不带半点的遮掩。
楚楚看的眼睛都直了,抱着衣物的手,就那么傻傻的望着她,都忘了表态。
过了好半天,似是觉察到席若颜眉眼处的不耐。她面上一笑,讨好的抱着衣服走过去,边为她穿衣服,边喜盈盈道:“公主,皇上回来了。正在外面等着你呢。”
“嗯。”
席若颜淡淡的应了一声,这是他昨夜答应她的。
今日一天时间,都用来陪她。
为她穿好衣服,楚楚又赶紧拿来手帕为她擦头发。
正打算往她的头上撒点香露。
“香露就不必撒了。”
席若颜拧了拧头发,发现头发不再滴水了,她不再看楚楚,转身走了出去。
夜倾绝得知她在沐浴的事,便一直守在外面等着她。
距离她梳洗换衣服,也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席若颜走进里殿,看到的就是他坐在她常坐的那张美人椅上品茶。
这张俊美无双的精致玉颜,哪怕只是一个品茶的动作与手势,都是无形间优雅完美到极致,让人连目光都舍不得移开。
席若颜脸上绽开一抹笑意,趁着男人不备,朝他的怀里扑过去。
感觉到男人周身的气息骤然转冷,在发现扑进他怀里的女人是她时,那周身骤冷的气息,陡然间就消失的荡然无存。
席若颜心里不比抹了蜜还要甜。
“皇叔说今日一天时间都给了若颜,皇叔打算带若颜去哪玩?”
温香软玉在怀,从她的身上还往外透露着一抹方才沐浴过的清香味,她的头发还有些湿。
夜倾绝大手抚上她的头发,俊朗的眉头短暂的一蹙。
“头发怎么没有擦干?”
“想皇叔。”
那只放在她头发上的大手一阵颤栗。
席若颜钻着空子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特意留着湿头发让皇叔替我擦。”
夜倾绝顺手拦住她的芊芊细腰。
白皙的手指在她三千黑发上穿插:“外面冷,若是想让我帮你擦头发,可以换好了衣服之后,唤我进去。”
男人说话的嗓音显得低沉喑哑。
席若颜勾着他的脖子,正视着他那双黑的如同黑曜石的眸子:“皇叔,刺杀刘大人的那个贼子你处置了吗?”
夜倾绝盯着她,大手缓缓的在她的腰际收紧,“处置了,昨夜便让狄漾杀了。”
预料之中的事,在听到男人的肯定后,席若颜还是长出了一口气:“早杀了也好,省得留下来夜长梦多。不过皇叔一定要狄漾压下处置了贼子的消息。若是这贼子的幕后操控之人极为看重这个贼子,说不定还会派人来营救。到时候皇叔你就能多杀几个人。咱们还赚了一笔。”
“嗯,都听你的。”
男人动作温柔的刮了刮她的俏鼻。
席若颜勾唇一笑,看着他,带着试探:“皇叔,你该不会怪我插手朝中的事吧?”
第92章 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亲你了
男人不说话,用沉默回应。
若不是因为相处久了,席若颜恐怕还会因为他的沉默,而暗自揣测他的意思。
她凑过去,对着男人光洁的下巴亲了一口。
男人浑身猛地一僵,短促的时间里,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
他眼底笼罩着一层浓郁的深意,那双黝黑璀璨如夜明珠的眸子紧锁在她的身上。
不过片许的时间,她的下巴便被他用手执起,与他相对。
席若颜俏脸不由自主的红了,两只小手扒拉着,把他的大手扒拉下去:“皇叔,我们出去吧。”
“去哪?”
男人性感的唇角愉悦的勾起,声音中,亦也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愉悦味道。
见自己的手被她压了下去,他便再次执起,捏起她的下巴,
“去哪都行,皇叔不是今日的一天时间,都是用来陪我的吗?”
“你的头发还没干。张怀德。”
张怀德应声赶快进来,看到帝王对着席若颜湿漉漉的头发出神,他领意,赶紧转身去拿了一个绸缎制的手帕,恭敬的呈到帝王的面前。
夜倾绝伸手接过那足以有一个人脑袋大的手帕,白皙的手指挑起席若颜湿漉漉的头发,为她耐心的擦拭着。
席若颜难得这么乖巧的一句话也不说,就窝在他的怀里,乖乖的任他擦着头发。
“其实皇叔.....”
“嗯。”
“其实吧.....”
“嗯。”
“皇叔为什么不问我其实什么。”
“其实什么?”
听他真的乖乖的顺从了她的意思,问她其实什么。
席若颜俏颜闪过得意,头发被他擦的差不多了,她双腿半跪在他的身上,两只胳膊挂上他的脖子,与他鼻尖对着鼻尖:“我想问皇叔,若颜这样对皇叔,皇叔喜欢吗?”
少女清香甜美的气息,顺着她的说话,全传入她的鼻腔。
撩、拨的他俊逸冷酷的脸,都是痒痒的。
夜倾绝稍稍侧过去了一些脸。
席若颜见他将脸侧开,两只胳膊掰着他的脖子,又将他给掰过来,对上他那双带了闪躲的眸子:“皇叔,我问你话呢,你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
眼尖的捕捉到夜倾绝白皙的耳垂后面,多了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席若颜如见了奇闻大陆。小爪子下意识的就朝男人泛红的耳垂摸过去。
夜倾绝眼底闪过别扭的神色,将她作乱的小手拍下去。
“啪——”的一声响。
本也没有下多大的劲,席若颜却是“哎呦——”的叫唤了一声,慌忙的把挨打的手护住,委屈的低下头,眼泪汪汪的。
“我——”
男人看到她委屈的模样,白皙的手摸上她的脸,那只方才被他轻轻打过的手背也在第一时间,被他握在了手中。
他黝黑的眼底,染上心疼之色:“疼吗?”
才想到她如此弱不禁风的一个可人,即便他自己拿捏着力度,她又怎么能真的挨的了他这带有惩罚的一掌。
席若颜委屈的低着头,声音中,加了哭腔:“皇叔是不是不喜欢我亲你,若是皇叔不喜欢,那若颜以后再也不亲你了,也不轻薄你,与你这么亲近了。”
第93章 皇叔,你是不是害羞了?
说罢,她挣扎的就要从夜倾绝的身上下来。
男人握着她胳膊的手,一阵收紧。席若颜挣扎了几下,都没有挣扎下来,抬起一双泪眼楚楚的眸子:“皇叔不是不喜欢若颜,讨厌若颜和你亲近吗?那若颜就不和皇叔亲近了。”
“我——”
“没有...”
男人矢口否认。
透过这个角度,席若颜看到男人耳后的红晕,已经遍布到了他的耳朵上,就连他那张俊美无剔的脸上,也渲染了几道不正常的晕红。
“我没有讨厌你。”
夜倾绝抓着她的手,怕她真的从自己的身上下去。
他本就是那不善言辞的人,有些话,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是说不出口。那话明明已经快要从他的薄唇里溢出来,可是对上席若颜那双委屈的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所有的话,在这一瞬间,就像是卡在喉咙间一般,再也吐不出来半个字。
“还疼吗?”
他低头去看方才被他打的手背,发现上面遍布了一片红色。
——其实是席若颜自己搓的。
漆黑的眼底深处,掠过自责与心疼。
“皇叔还说不讨厌若颜,每次都是若颜主动抱皇叔,夜里时,又是若颜主动的钻进皇叔的怀里,皇叔才抱若颜。皇叔若是真的喜欢若颜,为何每次都是若颜主动,而非是皇叔主动。”
席若颜在男人的怀里闹起了小别扭:“而且若颜是女孩子,皇叔怎么能老是让若颜抱你。这让若颜多难为情。在府上的时候,母亲常对我说,若是一个男人真的喜欢你,定会主动抱你,可皇叔每次都没有主动抱过我,都是让若颜抱你。若是若颜不主动,皇叔是不是永远都不打算抱我了。”
“还有——”
席若颜话没说完,男人已将她抱在怀里。
他光洁的下巴,抵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声音中带着喑哑:“其实我——一直在抱你。”
抱她?
有吗?
席若颜认真的想了想,除了昨夜他让君九卿去接她。然后外面风大雨大,他主动的将她抱回御书房,可这是特殊原因,又不是像现在这样的抱。
他这句“一直在抱你”让席若颜有些纳闷,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男人不由得圈紧了抱着她的力度。
只是他不敢,怕她生气,怕她不乐意。所以他只敢想,不敢抱。
昨夜是因为下着雨,他担心她穿的那么少,怕她着凉。所以才会一时心急因为担心她,忘了她会不会反感他,厌恶他抱她。
只是这些话,当着她的面,夜倾绝注定是不敢说。
怕她厌恶,怕她嫌弃,怕她眼底掠过自嘲。
“皇叔。”
席若颜掰正他的脸,这张俊逸无双,足以汇聚天下色彩,让世人都为之惊艳变色的容貌。
席若颜认真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凑过去,“皇叔,你是不是害羞了?”
害羞?
闻言,夜倾绝眼底的不自在再次加深。
无形间,有着一股威力的施压,他将席若颜从自己的腿上拉下去。
站起身,挺直的脊背有着难掩的颤栗,“再去穿一件衣服,朕带你去御花园。”
席若颜从身后将他抱住:“那皇叔为我穿?”
夜倾绝:“..........”
第94章 真是个闷骚又体贴的男人
御花园....种这么多橘子树干什么?
这是席若颜跟着夜倾绝来到御花园,看到御花园里,满满的,种满了各色各样的橘子树。
有大橘子,小橘子,形状各异,各色各样的橘子。
她的嘴角抽搐,再看那新翻的土壤,这橘子树,定是连根带树新栽上去的,她之前虽说没进宫,也没来过御花园,但是她知道,御花园重的又不是橘子,是百花齐艳,汇聚了成千上万的百花品种。
“皇叔?”
她斜眼去看身侧站着男人,在看到男人俊美的脸上划过一抹别样的神色,她的心中很快就有了答案,肯定是他的主意,要不然谁没事敢在御花园动手,把所有的花种全部连根拔了,种满橘子。
“公主,前个静妃娘娘不是给您送了甜橘吗?皇上知道后,就特意吩咐奴才下去,将全国各地的橘子品种,全部带进宫来,各国地方,有离得远的,得需要时间。这些找到品种的橘子,奴才怕干死,就先让人种下了。公主先尝尝,看看哪个合公主的胃口,奴才再去按照公主的口味,多搞些这样的橘子树来。”
这次,不仅席若颜嘴角抽搐,脸也彻底的黑了,朝男人看过去。
发现男人的视线已经移向别处,拒绝和她对视。
张怀德神秘一笑,朝席若颜凑过去:“公主,您看皇上对您多好。以后静妃给您的东西,您都别要了,静妃跟您的东西虽然难寻,但说到底,她也只是后宫里的一个静妃,哪像皇上?她能给您一小地方的东西,可皇上,能给您全国各地的宝贝。公主,孰轻孰重,您可要分清楚一些。”
席若颜无语扶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只是——
她盯着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橘子树,若不是亲眼所见,她还真不知道这橘子的品种能够有这么多。
问题是,就这么大的橘子树,剖出来栽里面,能活吗?
她往前走了一步,摘了一个小点的橘子,剥开皮往嘴里塞了一半。
夜倾绝淡淡的视线朝她看过来,神色平静,唯有眼底往外透露的光,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然后....
席若颜把塞进嘴里的那半块橘子给拉了出来,酸出了眼泪。
男人忙上前,为她擦拭着眼角涌出来的泪花。
“不好吃吗?”
席若颜把还剩下一半的橘子往他的嘴边送,酸的连牙都感觉快要掉了:“你尝尝。”
男人顺着她朝嘴边递过来的半块橘子,张了嘴。
橘子入口,一股浓浓的酸水霎时溢满整个口腔。
帝王皱眉,脸黑如墨。本想将橘子吐掉,但是想到是她亲自剥的,又是她亲自往他的嘴里送的。
他酸的一张俊美的脸都显得有些变色,硬是硬着头皮,将那酸的如醋倒汁的橘子吞咽腹中。
张怀德看这俩祖宗吃个橘子,就像是在阎罗殿里走一遭一样,他吓了一个倒栽葱,才像是想到什么事情一般。
“那个,皇上啊....栽树的那些奴才,忘了将这些橘子树分开了,这些橘子中,有好几棵是特别酸的橘子品种和....”
第95章 皇上您老,为博美人一笑,可真是够浪费的
话音落,帝王能杀人的目光朝他直射过来。
张怀德吓的一个激灵,哭丧着一张脸:“皇上,是您说的啊,要这个世上所有的橘子品种。”
而且当时皇上也没有说酸的不要啊。
方才吃的那半块橘子,席若颜直到现在,酸的连带着胃里都是酸的。
瞥了一眼身侧神色平静的男人,她拿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顺着她的手势,男人的视线朝她看过来。
于是席若颜又摘了一个酸橘,剥好之后整个的朝他的嘴里送。
男人依旧是神色平静,俊美无剔的五官,也没有因为她朝自己递来酸橘而起什么变化,而是乖乖的张嘴,将整个的酸橘吃到嘴里。
席若颜多了震惊,眼睛瞪圆了。
盯着夜倾绝看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皇叔,你不酸吗?”
为何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酸的迹象?
而且,他这一脸的平静,将酸橘吞咽下去,都不曾见他的脸上,闪过其它别样的异样情绪。
如果真的是忍,那么能忍到他这种境界,也是可以的。
听到她问,夜倾绝艰难的张了张嘴:“不...酸....
“啊?”
“你剥的,不酸。”
男人认真的看着她。
席若颜:“.....”
张怀德:“.....”
这还是他家那个不苟言笑,杀伐果断,无情冷酷,残忍嗜血的皇上吗?
为何,现在的他看起来,竟像极了那讨好长辈喜欢,乖巧可爱的小孩子?
其实酸橘怎么可能不算,席若颜都有些后悔刚才自己一时冲动,往他的嘴里又送了一个酸橘了。她往前迈了一大步,来到一棵大橘子树的身下,伸手够了一个很大的橘子。
她先剥好,放进嘴里,发现这个橘子除了比温静姝前日送给她的甜橘稍微弱一点,其实味道还挺甜。
她掰开一小半,跑回来往夜倾绝的嘴里送:“这个是甜的,你尝尝。”
夜倾绝听她的话,乖乖的张了嘴。
席若颜眉眼笑成了月牙弯,一脸期待的望着他:“是不是甜的?”
“嗯。”
男人听话的点了点头。
席若颜顿时高兴的眉开眼笑,将没有吃完的大半个橘子丢到他的手上,转头去寻找别的橘子树去了。
张怀德往前走一步,垂在帝王的耳边:“皇上,按照您说的,这些酸橘子树,不合公主胃口的,全部都砍了。等公主挑选出几棵令她满意的橘子树品种,再由奴才命人转栽到承欢殿去。”
“皇上放心,这些橘子树都是为公主准备的,即便是公主不喜欢的橘子树,等会公主选好了,奴才就下令把这些橘子树全部给毁了,让那些外人,一个也吃不到。”
张怀德一口气将所有的话说完,果然看到帝王紧皱的眉头松了,看来是说到他心里去了。
心里默默长出了一口气。
皇上您老为博美人一笑,可真是够浪费的。
他暗搓搓的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比起皇上的浪费来,公主好像一点也不逊色啊,看着不远处,她摘了一个橘子,味道不满意,随手就扔,再摘,再扔,短短的半柱香的时间不到,这御花园的地上,就被她丢弃了至少也得四五十个废弃的橘子。
有大有小,有扁有圆,有长有短....
第96章 帝王宠,外焦里嫩
张怀德嘴角抽搐,脸也是黑了一大片。
再浪费,也不能是这么个浪费法啊。
席若颜在一堆的橘子树下面溜达了一圈,拿手指着最里面的一棵特别粗壮的橘子树。
橘子个头很大,形状却很是丑陋,她扭头看向张怀德:“这是什么橘子?怎么长的这么丑?”
顺着她所指的橘子树望过去,张怀德卑微屈身:“回公主,这是丑橘,从民间来的,别看这橘子长的丑,但是个头大,而且味道也是分外的甜美。”
“嗯,那就这棵了。”
相比较这棵橘子树的味道,席若颜还比较满意。
在橘子树下面兜兜搭搭的转了一圈,又指了一棵树枝看着比方才的丑橘小不了多少的橘子树。
她摘了一个,剥了皮放到嘴里。点点头:“这个味道也不错。你把这些都给我记下。”
她选的都是一些味道甜美的橘子,除了大个头的丑橘,形态各异的橘子,她记下了以外。其它的橘子树,有些品种不一样,她一时也很难记清。
张怀德跟在她的身后,她指一个,他便记一个。
就这样一来一回,光是品尝橘子的味,席若颜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前面还有很长的一段橘子路要走,可她实在是走不下去了,而且吃的那么撑,她也真的再品尝不了了。
“张公公,你给我记了多少棵橘子树了?”
“回公主,有六棵了。”
“六棵?嗯,也不少了。”
席若颜回过头,才发现她忽略了身后的男人,而在她品尝着这些橘子的时候,他就默默的跟在她的后面,也不说话,要不是她扭头看,她还以为他就站在原地,离自己还离的很远。
“皇叔。”
她朝男人扑过去。
夜倾绝顺势将她搂在怀中,白皙的大手轻轻的揉着她的脑袋,冰凉的唇角多了一丝的温度:“喜欢吗?”
“我还以为皇叔是带我来御花园赏花,原来是带我来御花园吃橘子,吃了那么多的橘子,若颜这肚子都快撑破了,短暂的时间内,反正我是不想再吃橘子了。”
男人闻言勾了勾唇,虽没笑,弧度却扯的很深:“甜橘只会让人越吃越上瘾,你不会不想吃。日后用过膳了,就多吃几个橘子消化一下胃口。”
席若颜从男人的怀里抬起头,眨巴眨巴眼望着他。
“切也要忌口,不可多吃。容易上火。”
耳边,全是男人耐心叮嘱的话。
席若颜再次无辜的眨了下眼睛,问出了事情的关键,“皇叔,整个御花园都被你搞成了橘子树,若是被那些后宫的嫔妃知道了,她们再闹到太后那边去怎么办?”
“公主无需担心这些,皇上都已经吩咐奴才了,记下公主喜欢吃的橘子品种,然后将这些橘子树全部连根拔起,都给扔了,绝对不会让除了公主以外的人,吃上一个橘子。”
“全部连根拔起,扔了?”
席若颜张了张自己的嘴,震惊的难以相信。
橘子树不值钱是真,可人家品种多,这么多世上难寻的品种加在一起,在宫里头,都能盖一座奢华不菲的宫殿了。
第97章 他的心里,一直都有她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去看那一排排的橘子树,一眼根本就望不到尽头,绿油油的,黄喷喷的,甚至还散发着橘子的幽香。
这样不会太浪费了吗?
而且这还是皇叔好不容易下令派人去民间搜集的这么多橘子树品种....
她怀疑的目光,下意识的就朝夜倾绝看了过去。
看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张怀德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方才您小祖宗挑橘子吃的时候,那后面一排排的橘子也是扔的顺手的很。
“公主,这些橘子树,本就是皇上为了您才寻的。自然不会让别人白白的尝鲜。而且后宫的诸位娘娘,那都是些什么人啊。说白了就是您的对手,这好吃的,咱们就是扔了,也不能给对手们吃。”
席若颜:“....”
“若是真的不舍,朕便下令,让人将御花园给围堵起来,日后只许你一个人可以进入。”
“若是她们执意进来了呢?”
夜倾绝看着她,黝黑的眸光黑如点晴,冰冷的薄唇轻启:“格杀勿论。”
席若颜心中痛惜橘子树就这样给毁了,实在太过于浪费。但她更害怕的是男人后面的那句话。哪怕现在在宫里头有夜倾绝罩着她,在宫里本就这么招风的她,再招下去,宫里头的那些女人,估计恨不得就要拿小人在背后搞她了。
她凑过去,对着男人光洁白皙完美的侧颜亲了一口。
不少的甜味的橘子汁,落在男人半张如玉侧颜上。
她不好意思的掏出手帕替他擦了擦。
笑颜如花:“那皇叔就命人将它们全部连根拔起吧。”
“嗯。”
夜倾绝缓缓勾起唇角,弹了弹她的俏鼻。
张怀德:“.....”
“那个....咳....”
张怀德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那个皇上,这些橘子树太多,连根拔起,又要好一顿的折腾,只怕日落西山,也未必能弄好。既然皇上和公主都不打算要了,那奴才便命人一把火,将其全烧了。”
“嗯。”
夜倾绝声音淡漠冷绝,牵着席若颜的手,越过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橘子树。
越往前走,席若颜越觉得路熟悉,隐隐约约的像是想起了这个熟悉的地方,她似乎来过。
终于,在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席若颜才想到了这条路通往的方向——鲤鱼池?
他怎么又把自己带这里来了?还是两次都没有在这里玩的尽兴,所以他的心里一直在记着这件事?一定要让自己在这玩的尽兴吗?
想到这里,席若颜的心里,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滋味。
神色复杂的看向身侧俊美非凡的年轻帝王,这张完美的侧颜,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俊美绝伦了。
眉眼,五官,唇瓣,每一处都是完美的令人侧目,当真是应了那句,美的让人找不到瑕疵。
前日这鲤鱼池里才捞出了一具尸体,胆子小的后宫嫔妃怕沾上晦气,在短短的时间内,这鲤鱼池里没有人敢靠近。
第98章 皇叔,咱们吃烤鱼吧?
细数起来,生在后宫之人,哪个地方没有死过人。先不说前日,就拿从前来说,死在鲤鱼池里的尸体,少说也得以百来算。只不过时过变迁,有时候,时间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东西,可以让人慢慢的淡忘一切,重新回归以前的热闹与安好。
现在的鲤鱼池寂寥无人,无人敢靠近,但席若颜知道,用不了多久。这里,便会再次聚集很多人。
盯着鲤鱼池里那新换过的水,五颜六色的鱼儿在池子里欢畅的游来游去。
张怀德在吩咐了他们烧了御花园的橘子树后,就匆匆的赶来了。
望着前面一高一低,分外和谐的两道背影。
他默不作声的拿了鱼食,送到席若颜的面前。
席若颜见他恭敬的呈上鱼食,伸手接过,拿了一些往鲤鱼池里撒去。
鲤鱼池里的鱼群,在发现她这边有吃的东西洒下,便成群结对的朝他们这边游来,不多时,五颜六色的鱼大鲤鱼,几乎要密集了鲤鱼池里所有的鱼群。
席若颜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壮观的景象,将手上的鱼食全部撒到池子里。
它们兴许是真的饿了。
看它们争抢的这么激烈,席若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吃了那么多橘子根本就不挡饿,才散会步,饱感就全部降下去了。
“饿了?”
男人把她这下意识的举动看在眼里,动作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想吃什么?”
席若颜盯着满池子聚集抢食吃的鱼群,默默的吐了一个字:“鱼。”
鱼群:“......”
张怀德捧着鱼食的手一抖。
席若颜就像是看不到张怀德抖一样,伸长了自己的手,指着最边上,个头最大,且又肥硕的黑色大鱼:“就它了。刚才就它争抢鱼食的时候,抢的最厉害。”
“张怀德。”
“皇上....”
“捞出来。”
“....是....是....”
“皇叔,咱们烤着吃吧?之前在府上的时候,我曾看到府上的下人将鱼肉插在棍子上烤着吃。”
席若颜抱着男人的胳膊,询问着他的意见。
“嗯。”
夜倾绝浅浅的回应了她一声。
后看了眼那被张怀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渔网打捞上来的黑色大鲤鱼,“一条够吃吗?”
“....那就....”
席若颜扭过头,目光认真的在鲤鱼池里又寻找了一番。
此刻的鲤鱼池里的大鲤鱼都相互散了。唯有最靠边上还漂着一条方才吃的太撑,游不动的大鲤鱼。
席若颜指过去:“张公公,就它了,快捞上来!”
张怀德嘴角抽搐的再次扔网,将那条吃的肚皮朝天的大鲤鱼从里面捞出来。
看到张怀德收着网里的大鲤鱼。
席若颜上前打算接过。
却被身后的男人给拉了回来。
张怀德也赶紧拿着渔网,往后退了一步:“公主,这等粗活,还是让奴才来吧。您只管在边上提点奴才便可。”
“张公公会烤鱼吗?”
闻言张怀德笑了笑:“烤鱼倒是不会,待会,还要多靠公主的指点了。”
“指点哪有自己亲手做的好吃。”
席若颜眼帘向上一挑,平静的脸上,亦也是看不出到底是喜悦还是不满:“拿来给我吧,我做给皇上吃。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好。”
第99章 想不到皇叔的第一次竟然给了我
“你会烤鱼?”
一直沉默的帝王,在听到她这句话话后,语调平缓的出了声。
席若颜准备接过渔网的手一顿,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淡漠的君王,他方才好像一直在背后看着她。
她勾唇笑了笑:“刚才不是和皇叔说了吗,在府上的时候,看到过府上的奴才夜晚偷偷的架起架子烤鱼吃,我是那个时候学会的,只是一直没有来得及亲自动手。”
“鱼脏,若是想吃,朕为你做。”
夜倾绝从张怀德手上将渔网接过。
冷清的眸子撇她一眼,看她小脸哀恸,多了失望。
他扯了扯性感的唇瓣:“你负责架火。”
席若颜一听,小脸上的哀恸飞快散去。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想不到皇叔身为皇帝,竟然也会烤鱼。”
“我也是第一次。”
席若颜:“.....”
“想不到皇叔的第一次竟然给了我。”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低下,声如蚊咛。
夜倾绝拿着渔网的手一抖。
嘴角拉扯的弧度,不由得深了几许。
张怀德痛苦的捂着脸:“皇上,公主,需不需要奴才给你们搞点调料啥的?”
鲤鱼池空寂无人,夜倾绝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席若颜找来架子,把小火堆支好。
男人手上的动作算不上多熟练,甚至是有些笨重,他用尖利的木棍,将鱼鳞片一点一点的刮去。
大鲤鱼离了水,在地面上干涸的过不了多久就该咽气了。
而男人在刮它身上鳞片的时候,它还欢腾的跳了好几下。
最后才彻底的咽气。
见男人白皙的手朝她伸过来,席若颜赶紧把弄干净的木棍朝他递过去。
夜倾绝棍从口入,把插好的鲤鱼放到她支撑好的架子上烤。
结果肥重的大鲤鱼才座落在架子上,就听到“砰——”的一声响,席若颜方才架好的那些木棍架子,转眼间,成了一堆的废墟。
她嘴角狠狠一抽,下意识的朝身边的男人望去。
夜倾绝只是神色淡淡,平静的看不出任何的波动。
他把掉在柴火堆里的大鲤鱼捡起来,起身去了鲤鱼池里,将大鲤鱼身上沾上的土灰给冲洗干净,才再次回来。
这次他没有让席若颜动手,而是一手拿着插着鲤鱼身体的棍子,另一只手认真的在那支撑着架子。
席若颜挠了挠脑袋。
“可能是我们挑的这两条大鲤鱼吃的太肥了,普通的木棍架子支撑不了它们....”
话落,男人幽深的眸子朝她看过来。
顺从的接了一个字:“嗯。”
他把架子重新支好,再放大鲤鱼的时候,莫说是放一个,两个放上去,都没有见那架子倾塌,大鲤鱼从上面掉下来。
席若颜无语的朝上翻了一个白眼。
大鲤鱼搭在架子上烤了没多久,张怀德就拿着调料回来了。
夜倾绝接过他手上的调料,细心的洒在大鲤鱼的周身,又支撑着火架子烤了一段时间,席若颜就闻到了属于大鲤鱼的肉香味。
她吸了吸鼻子,夜倾绝是第一次烤鱼,光是从那生疏的手法上就能看的出来,但就是这么简单的生疏,看着这烤了半熟的大鲤鱼,她却分明的觉得这大鲤鱼的味道,一定美味。
第100章 皇叔,好吃吗
“皇叔。”
她闷着脑袋叫了一声。
“还没熟。”
夜倾绝手上的动作没有闲着,只见他修长的手指在架子上不停的翻着,好似怕那大鲤鱼给烤熟了。
“皇叔....”
席若颜又叫了一声。
夜倾绝专注于大鲤鱼的尾巴烤,最后看烤的差不多了,他拿来一个干净的小木棍,将大鲤鱼的尾巴分身,又在上面撒了一些调料,耐心的将上面的鱼刺挑干净,只剩下纯白色香的鱼肉。
他动作温柔的把烤好的鱼肉,递到席若颜的唇边。
席若颜乖乖的张了嘴。
因为他方才细心体贴的一幕,这烤熟了的大鲤鱼,一点也不觉得烫。热度,舒爽度,也正是适中。
“皇叔若是不说,我还真不敢相信皇叔是第一次烤鱼。”
“公主,皇上贵为天子,打小就是锦衣玉食,哪曾做过这等粗活。如今为了公主,可不知道破了多少的例了。”
一旁,张怀德忙不迭的为着夜倾绝说着好话。
等烤的鱼肉变色,肉香味扑鼻。夜倾绝把调料全撒在大鲤鱼的身上,从支撑的架子上拿下来。
看到熟了的大鲤鱼,席若颜伸手就要去拿架子上还剩下的那一个。
只是没等手伸过去,男人就先出了声:“吃这个。”
席若颜这才悻悻的将自己快要摸到棍子的爪子给收回来。
夜倾绝细心的给她挑着鱼刺,一大块的大鲤鱼纯白肉香。加上调料,吹凉了,他才伸手朝席若颜的嘴里送去。
一来一回,男人仿佛也不知道疲倦,就这样吹凉了往她嘴里面送,一个比人的脑袋都要长,都要大的大鲤鱼就这样全部入了席若颜的腹。
席若颜默默的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在男人拿着第二串上的鱼肉吹凉了往她嘴里送的时候。
她别扭的将脑袋转向一边:“吃饱了。”
男人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改把鱼肉送到自己的嘴里,细嚼慢咽,优雅的吃着。
他连吃相都是这么优雅的让人移不开眼。回想起自己方才的吃香,席若颜伸着爪子狠擦了一把嘴角上的油渍。
静默的等着男人吃完。
可能是男人生来就不爱吃鱼肉的原因,又或者是因为其它,他仅仅吃了几口,就打算把棍子上的鲤鱼肉给扔了,可当看到席若颜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安静的看着他吃鱼肉。
他性感好看的薄唇动了一下,改而又动手撕扯起混白色的鱼肉,往嘴里送,直到和她吃的差不多了,偌大的大鲤鱼,只剩下一堆的鱼刺和头颅。他才将剩下的鲤鱼尾骨扔下。
“皇叔,好吃吗?”
席若颜凑上去,看他的反应。
闻言,男人俊朗的眉头轻蹙,继而转向她,凉薄的唇,微微上扬:“颜儿,好吃吗?”
面对他如此亲昵的唤着她的名字,席若颜脑袋闷在他的怀里:“皇叔,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好。”
她今日吃的确实不少,以至于夜倾绝俯身背着她的时候,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她******肉,似乎都抵不过她肚子上圆滚滚的那一大圈。
第101章 你家侯爷让你来的?
夜倾绝背着她在宫里转了一圈,就看到张怀德急急忙忙的上前,贴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然后男人背着她的方向,改为了承欢殿。
身为皇帝,日理万机,每日都要忙碌许多事情,忙里偷闲,她从不觉得这一日的时间,他真的能完全的给她。
“下次,朕定好好的补偿你。”
男人在快要走的时候,在她的面前蹲下身,握着她的手。
席若颜能感觉到来自他手心的颤抖,她没有说话,只轻轻的伸过去手,替他将皱起的眉头舒展开:“皇叔有事就去忙吧。今日皇叔已经陪若颜很长的时间了。”
她以为男人会直接起身走,却没有想到男人握着她的手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口说道:“太后那里,出了一些事情。朕去——”
话未完全出口,席若颜便脑袋一沉,堵住了他的唇。
他的唇瓣冰凉湿润。她在上面轻轻的啃了一会儿,才松开她,慢慢的移开他的唇瓣。
“皇叔快去吧,皇叔不需要解释,若颜都明白。若颜永远相信皇叔。”
因为她的相信,因为她的主动,夜倾绝终是动了动自己的唇瓣,缓缓的吐了一个“好。”字。
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好字,席若颜还是能听出,他的心,安了许多。
太后——慕容月。
在男人离开后,席若颜微微闭上了眼。
麻烦终究还是要来了。
“既然都来了,为何还一直躲着不现身?”
在闭眼假寐的这段时间,承欢殿所有的一切都是格外的安静。
席若颜休息好了,便将眼睛睁开,望着这空寂无人,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在回响的承欢殿。
“嗤——”
暗处,似是传来男子一道冷声的嗤笑。
“侯爷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
空寂无人的大殿中,突然间多了一个黑影。
此人一身黑衣,面上蒙着黑色的面巾。在他出现在席若颜的面前时,男子伸手将脸上的面巾扯下,露出一张刚毅俊美的脸来。
“裴阳?”
席若颜一眼就认出了他。
“你的胆子可真是大,承欢殿都敢乱闯。”
看清来人,席若颜勾唇戏谑的笑了笑:“你家侯爷让你来的?”
“你不怕?”
“怕什么?这里是皇宫,即便你能闯的进来又能如何?不过是因为我不喜欢承欢殿这么多人伺候,所以才给了你这个潜入的机会。”
男人漆黑的如同刀锋一般的利眸锁在她的身上,企图想从她那张平静的不带半点惊恐与害怕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注定让他失望的是,这个女人,真的是平静的很。不仅能一眼认出他,更是对他这个时候闯入承欢殿,不带半点的害怕。仿佛就如料想中一般。
“你怎知道我躲在暗处?”
“你错了,我并不知道你躲在暗处。恰巧的是,不知道躲在暗处的人是你。”
席若颜素白的手,指向他的身后。
顺着她的手势,裴阳向后望去。
“一般这个时候,楚楚看到皇上离开后,都会进来伺候我,可这次却没有。我就在想,定是有人在外面动了她,若不然,她不会到这个时候都不进来。”
第102章 温静姝的眼珠子
闻言,裴阳俊朗的眉头猛地一缩。
黝黑的眼眸,逐渐的变得犀利起来。
对于他的打量,席若颜也是不见半点的紧张,就那般安静的坐着任他看,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才缓缓的从美人椅上站起来,迈步到他的面前,注视着他半张俊美的侧颜,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家侯爷让你来我这做什么?”
裴阳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侯爷吩咐他的事,他俊朗的眉头再是狠狠的一挑,往后退了一步,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
递到她的面前:“侯爷让我将这个东西送给公主。”
席若颜仅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歪了歪脑袋,没有急着伸手接:“这是什么东西?”
“包子。”
裴阳生冷吐字。
“包子?”
席若颜微微一笑,接过那只有巴掌一般大小的木制小盒子。
似笑非笑的看着裴阳:“确定这里面装的是包子,而不是其它的东西?”
她带了玩味的心思,当着裴阳的面将那木制的盒子给打开。霎时间,属于包子的肉香味,便溢满整个鼻腔。
垂眼看,当真是两个白色浓郁,往外散发着肉香的包子。
只不过包子有些小,在木制的小盒子里,论包子的大小,也仅有一个人的嘴巴那么大。
在席若颜看不到地方,裴阳冰冷的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没有说多余的废话,直接一个跃身消失踪影。
短瞬间,空荡寂寥的承欢殿,又只剩下她一人。
席若颜危险的眯了眯眼,才看清包子下面掩着一张纸条。她将包子下面压着的指条抽出来。
待看清那字条上面,由裴庭玉亲笔书写的字体时,愣是她自己,瞳孔,都是控制不住的,猛地一阵收缩。
尚还冒着热气的白色香甜肉包。
她踱步走到茶几上,拿起茶几上放着的匕首,轻轻的在白色的肉包中央划开一道小口,慢慢的,肉香味越来越浓烈,令人垂涎的肉汁也慢慢的流了出来。
她将白色的肉包切开一个小口,锋利的刀锋在浓郁包裹成一团的肉堆里翻找着。
最终——
一个被煮熟了的人的眼珠子,在最里面,最中央的肉堆里显露了出来。
纵使这种事情在前世早已经历过,如今席若颜握着匕首的手,还是禁不住一颤。她瞳孔紧锁,侧过身拿着匕首去切另外一个完好的包子,直到两只被煮的滚熟的眼球,全在她眼前呈现。
胃里,一阵控制不住的反胃,有酸水往外溢出。
席若颜背过身去,不去看那因被切开口子,而在往外流汁的漆黑眼球。
她闭上眼,心底里掀起惊涛骇浪的波动。
温静姝——
这是温静姝的眼睛——
是温静姝——
她闭上的眼,很久都难以睁开。
裴阳侯即便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和温家的人对立,想她温静姝,在后宫,又是堂堂正二品静妃。
可若是——
若是裴阳侯身后的人是太后。
她漆黑紧闭的眸子,缓缓的睁开,
太后一直视温家的人为仇人。只因为当年先皇在世,荣宠后宫一世的女人——而非是她太后慕容月。
是温家人,温段群的亲妹妹——温芷芙。
当真是太后来找她的麻烦来了!
第103章 太后慕容月
永源宫
帝王满身煞气,冰冷的五官,俊美的逼人,却不敢让人为之对视。
他的周身所缠绕的,全是冰冷能恨不得将人冰冻三尺的寒冰。
从他迈腿进入永源宫的那一刻,永源宫里所有的一切,恍惚间,都像是结了冰。
“奴才拜见皇上。”
“奴婢拜见皇上。”
“微臣参见皇上。”
无视那一众跪拜的奴才,夜倾绝直接大步迈进里殿,帷幔遮掩,他难以看清里面之人的面容,他的大手伸出,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伸向那面帷幔。
“皇上不可——”
刘太医慌忙上前就要阻止,最后还是晚了一步。
夜倾绝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掀开帷幔,望着床上躺着的虚弱妇人。
她的鬓角已经生了不少的白发,昔日那张倾城绝色的脸上,此刻,也有了皱纹的痕迹。她衣着奢华,身上穿的,是绫罗尊贵,象征着她身份的绸缎。
身上戴的,全是这个世上价值连城的稀有珍宝。
他冰冷的瞳仁寒冰在蔓延,气势逼人。
慕容月虚弱的睁开眼,稀薄的光亮因他掀开帷幔,而显得刺眼,当看到来人是她,她扯着唇,虚弱的笑了笑:“皇上终于舍得来看哀家了?”
夜倾绝依旧是冷冷的盯着她,那冰冷的瞳仁,恨不得将她的全身都给戳出无数个血洞。
“滚下去!”
他的声音冰冷无情,冷酷的好似一把刀刃,在场的人听的浑身一个哆嗦,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连滚带爬的狼狈的退了下去。
他阴晴深沉的眸子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狠狠的瑟缩着。
这一刻,拳头也被他用力的握紧,光洁的手背,可见一片青筋。
盯着她脸上涂抹的胭脂水粉,依旧是那么的花枝招展,他阴冷吐字:“朕说过,不需要你再穿的花枝招展,朕足以应对一切!”
这儿子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又怎么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可她别无它法啊。
他那狠心的父皇,临死前将所有对他忠心的大臣,所有的兵权,都给了他另外的一个儿子。她为了助他登上皇位,她一个女人,只能这么做。
她也不过四十多岁的年华,可现在却要每日用胭脂水粉来遮掩,她的皮肤松弛衰老的很快,就连她的体力,也大不如从前,就像是一个已经七十多岁,已到末年的老人。
慕容月闭上眼,快要流出眼角的泪,被她给逼了回去。
“好了皇上,如今哀家就算是想给你丢人也丢不了了。哀家得好好的养身体,哀家还不想这么早死。你已好久没有来哀家这了,今日来了,就陪哀家多待会儿,和哀家说说话,可好?”
夜倾绝没有正面回应她的问题,只冷声道。
“太医怎么说的?”
忌床事,多吃些补品,调养身体。
“哀家身子本就弱,如今又夜里着了凉,感染了风寒,无碍。”
慕容月的话,夜倾绝自然是产生怀疑的,不过听到她这么说,他也没有过多的回应。
“听说你将席暮云的女儿接进宫来了?”
第104章 朕不要江山,朕只要她!
慕容月闭着眼歇息了一会儿后,一双眸子睁开,微微侧过头,朝夜倾绝看过来。
“皇上,你可知这席若颜是什么身份?又是谁的女儿?”
“朕的事,朕自有分寸。”
“自有分寸?”
慕容月被他这话气到,虚弱的咳了一声:“当年哀家让你屠杀席家满门,从席暮云的手上将先帝的遗诏抢过来。你优柔寡断,让温芷芙的那个贱人的儿子占了先锋。”
“不过也算念在席暮云对你一片忠心的份上。但现在的女人进宫,哪一个不是另有所想?你要知道,温家的人,曾背着我们,养育了她整整十年。温家一府的人都是阴险狡诈,他们不可能不给席若颜灌输不好的思想。”
“现在的席若颜,就是他们温家的人,她才进宫,你就封她为瑾瑜公主,让她宫里的身份与你等同。瑾瑜瑾瑜,多好的美誉。皇上,你不要忘了,席若颜和你不一心,在她的心里,你可是屠杀了她席家满府的人,足足有三百多条人命。即便你和她说,屠尽她席府满门的人不是你,她也不会相信!”
“依哀家的意思,席若颜不可留在宫中,即便你将她接进宫中,是为了补偿她。即便是补偿,你也该远离她,说不定哪一日,她手上握着的锋利的刀子,就能在你毫无防备之时,刺进你的胸口——”
“朕说过,朕的事,朕自有分寸。”
见他软硬不吃,一脸的不耐与不近人情。
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他的这副模样。
慕容月知道,眼下的她,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他有自己的主见。这么多年,他真的很有自己的主见,而且——他也是一个很优秀,很睿智,很果断的皇帝。
雄才谋略,文武双全,才智过人。
“你可以护着她,但她若是敢在宫里乱来,哀家也绝不会饶了她。哀家为你守下的江山社稷,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这么白白的葬送出去。”
“不许你伤她。”
男人的声音愈加的冰冷无情,冷酷的要结冰。
身为他的亲生母亲,听了他这句带有威胁与翻脸的话,慕容月都禁不住为之一颤,寒意遍布全身。
慕容月浑身虚弱的没有力气,但还是一双手支撑着床榻,颤巍巍的坐起来,苍白的唇角轻启,“皇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倘若这个女人就是温段群那个老东西特意送进宫来,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明知她是仇人的棋子,你也不许哀家动她?!”
“朕说过,不许你伤她。”
“你——难道这个女人在你心里的地位,远大过你的江山社稷?!明知她是敌人派来的棋子,你还将她留在身边,加以恩宠。皇上,你这是在灭自己的国!”
“江山,本就不是朕想要的。朕只要她。倘若她想,若真的有那么一日,夜圣的江山,朕会双手奉上。”
“你——你敢!”
大抵是没有想到,这次他竟然会当面与自己对抗,还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慕容月气的浑身哆嗦,苍白的脸颊,又白了几分,不见半点血色。
第105章 皇上想要如何,哀家不管便是
“夜圣的江山,是哀家为你保下的!你竟敢当着哀家的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你到底还有没有将哀家放在眼里,哀家可是你的母后!。”
她颤巍巍的坐起来,一双无光的眸子里,满是怒火在喷射。
“太后好好休息,儿臣告退。”
“你.....你给哀家站住!!”
眼看着他就要转身离开,慕容月愤怒的一拍床榻。
夜倾绝冰冷的脸庞,不见丝毫感情。
“太后还有何吩咐?”
男人的背影站的笔直,挺拔消瘦,背朝着她,声音冰冷如腊月的冬雪。
慕容月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方才自己过激的情绪。
她的手握紧棉被,雪白的手背隐隐可见青筋暴露。
“好,既然你如此看重那个女人,那哀家也不愿多说什么。你已经长大,做什么事,都不再需要哀家。但是哀家提醒你,不要真的因为那个女人,而毁了夜圣的江山社稷,若是夜圣的江山,真的落在了温锦书的手上,到时候,不仅是哀家,还有你,更加包括那个女人,都不可能有活路!”
在这句话落后,慕容月的情绪也平复过来了一些,她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知道的,十年前,哀家为什么要让你带着暗卫去席暮云的府上抢遗诏?席家身为你父皇最看重的一品大将。席暮云的父亲,又是跟着你父皇一起打下夜圣江山的功臣。”
“你父皇死后的前一天,召见的就是席暮云,将遗诏给了他。若是哀家不让你带领暗卫去席府将遗诏抢来毁掉,若是席暮云将先皇的遗诏给了温锦书,那么现在夜圣的江山,早已成了温锦书的!哀家知道,让你亲手灭了自己的手足兄弟,你的心里一直怨恨着哀家。可是皇上,皇族中,没有感情,也不配有友情。他席暮云接了先皇的遗诏,就得死,他全家都得死!”
“哀家想的到,温芷芙那个女人怎么会想不到?说起来,席暮云临死前也算帮了你,没有将遗诏交给温锦书。所以哀家在这宫里,也可以容的下她的女儿,”
她微微闭上自己的眼,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似是觉得有些累了:“下去吧,哀家要休息了。”
闻言,夜倾绝没有说话,只泠然的迈步离开。
等他走远了,大殿中,属于他冰冷不近人情的蔓延气息,稍微散去一些。
慕容月一双闭上的眸子缓缓的睁开,眼底有流光闪过,漆黑的瞳仁闪烁着一抹让人难以猜透的情绪。
“裴阳。”
空寂无人的永源宫,慕容月抿唇低唤。
“太后。”
一道矫健的黑影在她的眼前飞快的掠过,慕容月只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一黑,裴阳一张精致冷酷的脸,已经跪在了离她三步远的地方。
“帝王心思缜密,你本领纵使再高强,潜入承欢殿的事,他不会不知。关于静妃眼睛被毁一事,就无需在后宫散布消息了。”
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慕容月淡淡道。
裴阳的俊逸的脸上闪过疑惑,还是垂首恭敬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