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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山里汉:神医美娇娘全文阅读

作者:高山日初     种田山里汉:神医美娇娘txt下载     种田山里汉:神医美娇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426:

    ,虽然身体已经恢复了,从外表看来似乎没什么问题,反而经过药蛊的洗礼,变得比从前那种妖里妖气的妖冶之美,更加清新,美的更加不可言说了。

    而身体里,也是相当之好,毕竟,药蛊之威,简直神效,更何况这药蛊还是董惠莹改良过的药蛊。

    然而,原来的天生神力,却消失了。

    这一系列的过程,就好比是推倒重建,从零起步,从心开始,一切都是崭新的。

    目前的董惠莹,力气不大不小,但也就是普通人的水准。因此,她跑了许久,这庄子实在太大了,她恨不得脚底下能生一双风火轮,直至气喘吁吁,才终于来至庄子的大门前。

    “淑君——!”当瞧见那名戴着笠帽,身着普通衣衫,却掩不住一身丽质天成的骚气男人时,她眼底唇边扬起欣喜的笑意。她笑起来的模样很灿烂,就像一颗小太阳似的。

    “我想死你了!”

    她直奔淑君而去,张开手臂,冲至男人面前,直接往男人身上一蹦,两只手紧紧地抱着男人的脖子,身子挂在男人的身上。淑君也在同时伸出双手,环住少女的腰身。

    “妻主……”当看见这颗锃亮雪白的光头时,淑君还有些失神,但一瞧少女白中透红的脸色,淑君立马欣喜了起来。

    一把扯下头上的笠帽,随意扔在地上。旋即,他温热的手,马上捧起她的脸,认真地端详她气色。

    她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情况,要来得更加好。

    收到消息出发时,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趟见到的心爱之人,会是一名发白齿摇的老妇人。毕竟,妻主的返祖,他们是知道的,是了解的,知晓妻主正在不断的苍老。

    可是如今的少女,浑身上下,洋溢着丰沛的活力。她脱胎换骨的模样,仿若是浴火重生!

    险些喜极而泣,狭长的丹凤眸,本是极致的妖娆。

    而今眼角凝起了一抹红,可他眸中却满是火热的爱意,以及由衷的庆幸,感激。

    感恩上苍,她还活着。

    感恩上苍,她已经康复了。

    感恩,感恩!

    火热的唇齿迫不及待地印在她唇上,辗转厮磨,像是恨不得把这人生吞进去。想和她融为一体,从此再也不分离。

    想时时刻刻与她在一起,跨越生死的界限。

    你生,我就生,你死,我就死!

    我这么任性的人,你怎能以‘为我好’为我考量,就忍心离开,忍心把我留下来?

    这般一想,就又忆起从前那些个惶惶不安的日日夜夜,他的手贴在她挺翘的臀部,狠狠地抓了一下,又用力的捏了一捏,随意改变她的形状,直叫她娇嗔:“梁淑君!”

    咬牙切齿地推开他,她气喘吁吁,眉梢也染上了几分嗔媚之意。这个家伙,他在做什么啊,这里可是大庭广众,旁边还有人看着呢!

    嗔怪地瞥他一眼,淑君紧紧地抱住了她,愉快的轻轻笑出声来。

    “咳咳!”

    旁边,云鸽忽然清了清喉咙,当二人自久别重逢的甜蜜之中醒过神时,就见云鸽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诙谐打趣:“二位,可注意些场合呀?”

1427:

    董惠莹一张俏脸瞬间爆红,而淑君则是眉梢一挑,浪荡十足,活脱脱的风流公子哥儿一个,“多谢提醒,你若不说,我差点忘了。”

    嗯,忘了?忘了什么?

    下一刻,便见淑君轻轻松松地将人抱起,扛在肩上,大步冲进了庄子。

    董惠莹趴在淑君的肩膀上,她整张脸都在倒充血。

    “淑君!”愤愤地用她的小拳头狠捶他一记,但拳头捶在男人的后背上,男人却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

    他之步履扎实而稳健,却也极其的迅速。像阵旋风似的,冲进一个无人的空房间,落上门闩,而后将她压在了床上。

    用唇齿膜拜她,许久之后,她面含春水,眸子却越发的湿润水润了。

    淑君轻抚她脸颊,“我可以吗?”他不确定她这副看似已经大好的身体,是否当真大安?

    想要她,却怕她身体破败而承受不住。

    她忽然翻了一个身,将这妖精似的男人镇压在自己身下。“你说呢?”

    小眉梢一挑,这一刻的风情,又该如何形容呢?但是总之,她身下的男人已经变成一匹饿狼了,眸子绿的像是饥渴了一万年,饿的都冒出狼光来了!

    握住她的腰,忽而翻转,重新将她压回在身下,他迫不及待地啃上她的唇。

    是真的啃!

    因为太着急了,唇齿间磕磕碰碰,他束缚在体内的热情像是喷薄的火焰,刹那之间从胸臆间涌出。同一时刻,裂帛声响起,此后声浪如怒涛,如春雁,他们终于合二为一了!

    在空旷多月后,在久别重逢后,他们合二为一了!!

    ……

    这世间有一种男人,他们天生热情,如同明亮的火炬,更像是喷薄的火山。他们不仅能燃烧自己,更能拽着别人,一起赴汤蹈火,一起入那无边的激情火狱。

    淑君就是这样的男人。

    当一切消止之后,体力不如从前,汗湿的长发贴在额角鬓间,董惠莹已昏睡过去。男人的身体因为布满汗水而更具有光泽,他单手撑在床上,侧身凝睇着睡在他身侧,毫无防备之心,这睡容犹如婴儿般乖巧甜美的少女。

    拉了拉被子,小心盖住她肩膀,免得她着凉。回想不久之前的欢愉,他愉快的模样,像只慵懒餍足的雄狮,然而某一刻,直视着少女的睡容,他眸色又暗淡几分。

    妻主,小惠……

    这是我的爱人,是我梁淑君的爱人!

    谁也不能抢,家中的兄弟,是他最后的底线。

    至于那个见鬼的青和,他又算什么东西?

    不论是否是替身,至少,如今小惠躺在他床上,睡在他身边。不论这份感情起因如何,但是至少,如今他们在一起。

    这就够了!

    而她既然选择了她,就休想再从他身边离去。哪怕起初,这份感情是因移情作用,但他不介意。

    他就不信了,他梁淑君难道还比不上一个青和?这些年陪她风风雨雨,与她一同走过的人是他!

    假若她当真受董大宝的影响,对那青和死灰复燃,大不了,他便将她拘在身边,大不了,就将那个青和给剁了!

1428:

    妩媚,又自信,这便是他。不安,或许有之,但是这个人,他绝不会放手。

    死也不会!

    他永远都不会放手!

    不论在哪,不论是何处,生生世世,他都要跟着她,纠缠到底!就算她不爱了,他这份感情,也绝对不收回!

    这是藏在心中的霸道,是不为人知的,是不曾表露的。

    在做足心理建设后,他搂着她肩膀,安心的合上眼。

    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

    ……

    梦王将淑君送过来后,淑君忙着和妻主‘联络’感情,庄子门口就只剩下以云鸽为首的红飞等人,而梦王则是被拒之门外。

    二人因早先的矛盾冲突加剧,互损对方几句,气得梦王拂袖而去。

    云鸽之伶牙俐齿,今日,梦王是深有体会!

    两个时辰后,董惠莹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身体刚动了动,身旁的男人便安抚似的轻抚她肩膀,还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似乎把她当成一个做噩梦的小宝贝。而这一切全是在睡梦中进行的,男人下意识地安抚她,可事实上,他睡得很沉,并没有醒来。

    两只大眼睛笑弯成月牙儿,董惠莹小心地从被窝里面爬起来,她单手托腮,笑眯眯地盯着男人的脸。

    发现他眼底挂着两个很深的黑眼圈儿,像熊猫眼似的。她伸出鬼祟的小手,轻轻摸了摸他眼圈,然后撑起身体,对准他额头,印下一个甜蜜蜜的吻。

    他大概很久没有休息过了吧?

    但是她肚子有点饿了,而且等他醒来之后,估计他也会饿吧?毕竟之前的‘运动’可是消耗了不少体力呢。

    唇角一抿,她乐得像个小狐狸似的,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等穿戴整齐后,便轻轻巧巧地推开了房门,小心将房门掩上。

    淑君喜欢吃辣的,她想给他做点吃的,做他最爱吃的,嗯,就这么决定了!!

    董惠莹来到庄子的厨房,这厨房有厨娘,但被董惠莹赶走了。

    她撸起了袖子挽手做羹汤,一道金针肥牛,一道麻辣豆腐,一道麻辣鳕鱼,一道红烧肉……嗯,全是肉的话,似乎也不太好?荤素搭配比较健康,况且全都油腻腻的,也该做几个爽口一些的小菜解解腻。

    她脑袋里面瞬间想到很多个菜谱,拍黄瓜,凉拌菜等等,最后又煲了一个蔬菜汤。

    等董惠莹将这些菜做好时,天色也不早了。

    云鸽不知何时摸进了灶房,瞅着这一桌子的菜,嘴角狠狠一抽搐。

    “啧啧啧,”云鸽砸着舌,真真是啧啧称奇啊。

    果然有异性没人性?

    从不见紫茴这家伙如此为自己用心,果然男人才是最重要的?她一面在心底里揶揄,一面伸出爪子拎起一块麻辣鳕鱼啃了一口。

    “好次(吃)!!”脸颊鼓鼓的,她一面咀嚼食物一面说:“怎么没看见你家老四?”

    董惠莹笑着拍一下她偷吃的手背:“你洗手了吗?而且刚出锅的当心烫,想吃就用筷子嘛。”说完之后,她又回答:“浩铭出门了。”

    “出门?”云鸽眉头微微一皱。

1429:

    咽下口中的食物,云鸽拿起筷子戳了一块麻辣豆腐:“嘶,这个太辣了!”

    “因为淑君喜欢吃辣呀。”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云鸽幽幽的小眼神儿很是哀怨地朝她投来一瞥,“你什么时候也能对我上点心?”

    “你怎么这么容易吃醋呢?”董惠莹有些忍俊不禁,旋即揭开一个倒扣的大碗:“喏,这是你爱吃的,炸春卷和千层酥!”

    云鸽眼神亮了亮,忽然捧住董惠莹的脸,很用力地亲了口:“紫茴紫茴,你真是我的好紫茴!”

    董惠莹既想笑又无奈,蹭了蹭脸颊上的口水,不禁嗔了她一眼。

    云鸽左手端着春卷,右手端起一叠千层酥,她再次提起之前的话题:“你家老四出门,你不担心吗?我记得,他在京城似乎有仇家的吧?”

    西北狼王,其威其名,啧啧啧!你说,这紫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真是押对宝了,不过是随便娶了几个丈夫而已,虽说这些男人都是作天作地不安分的主儿,但是白手起家,从无到有,个顶个的厉害。若是抛除想要争宠而产生的偏见,就算是云鸽,也不得不佩服这几个男人。

    董惠莹抓了抓脖子,“男人,总不能一直关在家里吧?又不是养宠物。而且就算真的是在养宠物,也不能保护过度。我知道他没问题的,也知道他足以自保,这就够了!”况且浩铭出门前,她曾拿出一大堆东西给浩铭防身。

    凭着那些东西,啧啧啧,最好不要有那不识相的招惹浩铭,不然,呵,可有得瞧了!

    果不其然。

    当摆膳之后,董惠莹去叫醒淑君,小妻夫二人再度甜蜜蜜,互相喂食,给同桌的云鸽塞了满嘴酸腐味道的狗粮。

    膳后,一名容色冷沉的男子迎着风雪回来了。

    男人眉宇间的凌厉直令人胆战心惊,一身煞气尚未散去,他一身黑衣看似整齐干净,却携带着浓郁的血腥之气。

    “你回来了!”董惠莹起身相迎,“我给你留了饭。”浩铭喜欢吃甜食,这样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居然爱吃甜食,想想也是挺有意思的。

    她眉眼弯弯,而男人眸中的冷锐之色,仿佛是被冰雪融化了。

    但是,忽然之间,柔和的神色又僵硬几分。

    怔忡着瞧瞧妻主脖子上的吻痕,他浓眉微微一皱:“三哥?”妻主从不会让兄弟之外的男人近身,而家中兄弟六个,唯有三哥恶趣味很深。

    董惠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点尴尬,神色也有点无奈。淑君似乎特别喜欢在她身上制造吻痕,尤其是脖子,每一次欢愉之后,总能在她颈侧看见斑斑点点的红色印记,就好像这是淑君给她打下的标记,也像是在盖章,在宣示着他的所有权似的。

    “嗯,他吃完饭回去睡了,今天刚到的。”

    浩铭点点头,表示他了解了。之后,他轻轻地跨出一步,双手环住妻主的腰肢,扶手在她颈侧吻了又吻。

    他不像三哥,亦没有在妻主身上制造吻痕,可是又舔又吻,却仿佛是想用自己的味道盖住三哥留在妻主身上的气息。

1430:

    董惠莹被他舔的有点痒,忍不住的咯咯笑出声。

    直至好半晌之后,浩铭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但若是仔细看,却能瞧得出,这男人大概是舔她舔的动情了,眼睛都快要红了。

    她再一次的忍俊不禁。

    这个男人,其实是相当可爱的!!

    ……

    “砰——!”

    京城之中,这是一座偌大的府邸。一名看外表似三十有余的女子,身着朝服。她的皮肤是古铜色的,虽是文官,却更似武将。粗犷魁梧的挺拔身材,比起大元那些本就高大的寻常女子,更是高壮了几分。

    且,这人生着两道浓眉,双目炯炯有神,但唇却极薄。她一掌拍在桌案上,而后阴沉地瞪视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下属。

    “丞,丞相……”下属咽了咽喉中的口水,而后小声地通报:“那狼王,不知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他奇袭了咱们的暗部,召来鼠群,而今,暗部已毁……”

    女人,正是大元现任丞相,是八皇女掌权之后册封的。至于上一任丞相,当年满门抄斩,尸首早已化为了白骨。

    “狼王?”女人蔑视鄙夷:“不过是一鼠辈,那贼子盗本相兽丹,却反过来利用这兽丹对付本相?呵!”

    女人脸上挂着刻薄的冷笑,她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眸子却是阴毒的眯了起来。

    “八皇女那边,是何指示?”

    下属看了丞相一眼,而后,谨慎地说道:“殿下……殿下她说,她信得过,青和……”

    “养虎为患!”

    丞相冷厉地批评道:“萧青和为老相之子,当年虽说满门抄斩,可老相的三个儿子却留了下来。通敌叛国,这罪名可是不小!”

    丞相唇边又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似乎是觉这事甚为有趣。“那人早年是一纨绔,可成年之后城府颇深,且左右逢源……一方面吊着董宝威那个蠢货,令一方面又勾搭上了八皇女,如此一来,昔年那场博弈,不论谁输谁赢,若是姬九凰胜,看在董宝威的面子上,他也能存留,而若是八皇女胜……”

    “此人心机颇深,他与姬家有灭门之恨,可八皇女却偏信于他……”丞相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似是对这事儿感到头痛。

    八皇女究竟是如何想的?但不论如何,把一仇人之子收在身旁,授予其正君之位,皆是蠢行!

    属下偷觑丞相一眼,旋即再度出声禀告:“丞相……东地那边,似是有人瞧见了老相三子,萧青月……他似是和二皇子在一处,似是在寻什么人。”

    “二皇子?”

    丞相再度皱眉,“罢了,又是一个不安分的。本相倒是开始怀疑了,当初支持八皇女,为那老八请来了大金的苗女,此为究竟是对是错?”

    本想博个从凤之功,助八皇女登基为新任女帝,哪知那人却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看似有些心机手腕,人也足够狠辣阴险,却也不过是些小手段。

    此人适合宫斗宅斗,却不适合治国平天下,但她当年看重的,不正是这点吗?

    只是……

1431:

    虽原来曾想将其扶植为自己的傀儡,但,那人却交好药王谷的大长老一脉,令得现在,自己倒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也罢,便再观望观望,这姬氏江山,她志在必得!

    “你且吩咐下去,宫中那些暗桩也该动上一动了,萧青和既与姬家有大仇,他这些年委身于仇家之女,怕是所图不小。若是可以,便不妨和他来个里应外合……”

    眸中闪烁着锋锐的精光,丞相高坐钓鱼台上。这些年元军势弱,虽京中各部看似太平,可梦王那般的态度,凌磨两可,模糊不清,那几个古族世家的态度亦是不明朗,此为内忧,另有塞外那些不安分的部落,以及金兵侵略,两相合并,便是内忧外患。

    她对这姬姓江山有所图谋,若再不动作,保不准里应外合山河崩碎,届时,可就违背了自己的本意。而若要再度动手,怕是要更加艰难。

    “是……”属下退下了,而丞相则是转动着自己的白玉扳指,一副神色深沉的模样。

    另一处。

    梦王回到府邸之后,就得知自己一名近侍失踪了。她眉尖狠狠一蹙:“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管家和李御医站在梦王的身前。管家忧心道:“王爷,稍早之前,您送走那位梁三爷,之后府中大乱……是毒医,是云水寒!”

    梦王一怔:“云水寒?”眉头皱得死紧。

    当初董惠莹化名为‘慧心’师太,曾对云水寒下毒。但云水寒和云龙这对主仆,却是没死,反而被药王谷的大长老云哲给救活了。

    这主仆二人解毒痊愈之后,一心想要报仇,曾多次来梦王这里,但梦王却推脱不知董惠莹的身份,并未将董惠莹给供出去。

    看来这是狗急跳墙了?

    梦王神色冷冷:“抓走我的近侍,便以为能套问出‘慧心’的行踪?呵,我看她怕是要失望了。”

    但这云水寒是否太过张狂?这么说似乎也不太对,毕竟,八皇女仰仗着药王谷云哲大长老的势力,对云水寒也是多有纵容,可这主仆二人却堂而皇之地来自己这里抓人?

    李御医既愤慨又冷笑,嘲讽道:“他们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抓的人,看似是王爷您的近侍,实则却是丞相那边安插过来的眼线,从未得到过您的重用。”

    梦王也是笑了,对方搞了个乌龙,她对此乐见其成:“便让他们鹬蚌相争,我这渔翁也能得力。不过这事儿,却还是得好好运作一下。”

    管家灵光一闪:“王爷,您的意思是?”

    梦王拊掌忖道:“你们可知那丞相是何人?当初本是武将出身,官至一品大员,若不是宝威元帅横空出世,夺了她的风头,她本该掌兵,而拥兵者,便等同于握住我大元的命脉!”

    梦王讽刺道:“我那八妹自以为此人是一助力,将其收服,丞相也曾为她干过不少不光彩的事情,当年种种处处皆有这位丞相的手笔,却不知是引狼入室!”

1432:

    管家和李御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件事。

    这些年来,王爷以那纨绔模样迷惑八皇女,虽说成效并不是很好,但总的来讲,起初的几年,八皇女也确实误信了,以为王爷当真是个废材之人。

    殊不知,王爷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调查着某些事情,其中便是包括那位丞相的。

    看来,王爷是查出了什么?

    梦王笑道:“你们可还记得,数百年前,我大元曾有过一场大祸,前朝余孽死灰复燃。当时所有人都以为,那些叛党已被清剿干净,殊不知却有漏网之鱼存活了下来,而如今这位丞相,老八自以为是其实她麾下的得力干将,殊不知,其人包藏祸心,意欲颠覆我大元皇室,令这江山改名换姓!”

    管家倒吸口气,此等消息着实惊人,尤其是,丞相,那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八皇女在不知情下,竟授予其这等官位,这丞相本就图谋不小,有了此等官职之后,也是更加方便行事了。

    梦王唇角微勾,“你们可知,如今新三军是掌握在何人手中?”

    管家心有预感,内心大骇。

    梦王愉快的笑出声,“老八偷鸡不着蚀把米,我倒是很期待,若她知晓真相会如何?不过,此事不急,如此重要的筹码,自然得搁在最后才能动用。况且,京城水深,那五大古族世家,也未必是忠心耿耿,否则,当年老八谋害母皇,他们又怎会坐视不理?这局势,委实太乱,就算是我,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谨慎求存。”

    梦王双手背负身后,她看向书房中的一幅字画,不禁想道。以如今这混乱的局面而言,她倒是有些羡慕疯傻的老九。

    九妹如今这样,又何尝不是一种福分呢?

    “李姑姑,”梦王转首看向李御医。李御医立即上前,“王爷?”

    梦王思忖着问:“日前我交给你的那平药,你可检测清楚了?是否妥当,有无害处?”

    李御医蹙了蹙眉:“这……这药,确实是药,但里面掺杂了和凤血相似的成分。”凤血也不过是种好听的说法,这二字一听就知道高端,不像是蛊毒巫术等等,让人听闻,反而会联想起一些阴邪害处的玩意儿。

    但是基本上只要是熟知内情的,新明镜儿似的。这所谓的凤血,也不过是服用了一代代传承下来的药蛊,规避了返祖的风险罢了。

    梦王蹙了一下眉:“那,这么说……这解药,也未必能治好九妹的疯病?”

    李御医纠结了半晌:“王爷……我觉得,那慧心师太……不,宝威元帅。她总不可能害了九殿下,而既然是她给的东西,亦应该是无害的才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此药有毒呢?若是对九妹有害,若是不利于九妹,谁能担得起这个风险?你,还是我?姑姑,需知人心易变啊!”

    李御医苦笑着轻叹口气。在她看来,不是人心易变,而是梦王的防备之心实在太重,不过,这也难怪。

1433:

    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些年来,以梦王这个处境,若是不防备着些,怕是早就进了那鬼门关。

    管家见王爷和御医为此纠结,忽然提议道:“王爷,不如这样?让九殿下自己做选择,您看如何?”

    梦王蹙了蹙眉,“再过几天,便是九妹清醒的日子了。她每次清醒,都不会太久。让她自己来做这个选择……”

    梦王用力的闭了一下眼,回想着不久之前他送梁淑君去京城郊外那个小庄子。他见到的董宝威,已不再是个年迈的老尼姑模样,而是一俏生生的丽人。

    至少,既然返祖已不再是对方的威胁,便不会再打九妹的主意。此外,这人也真是个奇人,姬姓皇族的凤血一直以来都是个不传之秘,但也有一些消息灵通之辈,会打这个凤血的主意。以为吃了凤血的持有者,就能解除自身的返祖,使自己避免早衰早亡的下场。

    但这却还是头一回,有人竟研制出与凤血相差不多的东西,这东西还解决了返祖带来的危险。

    这‘董宝威’,确实是了得!

    “也罢,其实本王心中亦是清楚,以她的本事,不说其他,单是毒蛊之术,若真想对本王或九妹不利,也不需太过费心,便能让我二人死得神不知鬼不觉,死后即使是最高明的仵作也难以查明死因,倒是本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是……”她这心,若非十拿九稳,也真是难安。

    苦涩的笑了声,“便让九妹自己决定吧,明日便送信去京外,通知她们,让元帅准备一下,待九妹清醒之日,便随本王一起入宫!”

    “是!”

    既做出决定,梦王心头像是移开了一块大石,她松懈下来,惫懒的坐于太师椅中,但神色空空,似是想了许多,又似是心无杂念,什么也没想似的。

    她这人,心事太重,委实太重!

    ……

    自古皇宫看似光鲜,实则这宫闱内部却藏了不少的腌臜污浊。皇宫有一专门用来行刑的暗房,而今这暗房之中,仅仅只点亮了一盏油灯。

    四处一片昏暗,一个男人双目却冒出了火热之光。他手中攥着一柄薄如蝉翼的锋利小刀。而这人正是毒医云水寒的药奴,云龙。

    云龙面前的桌案上,绑着一个人,这人正是梦王府中的近侍,亦是丞相安插在梦王身边的眼线。

    云龙目光灼热的盯着这人,这人落入他之手,可算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痛苦煎熬!

    脸上满是嗜血疯狂之色,云龙舔舐着他自己干燥的唇瓣,唇边扯开一抹病态又很癫狂的阴狠笑容。

    他捏住这人的下巴,“你说是不说?”

    这人自从被擒,便遭遇酷刑无数,但生命力却相当的顽强,至今仍还有着半口气。

    “我呸!”

    这人狠狠吐了云龙一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是个硬骨头,即使遭遇了无数酷刑,却仍是不肯屈服。

    云龙抹开这人吐在他脸上的口水,他呵呵冷笑,忽然手起刀落,锋利的小刀咻地一下,扎入这人的手腕之中。

1434:

    他狠狠的拧着刀柄,在这人手腕处的血肉之中,拧绞出一个十字花来。

    这人疼得脸皮直抽,委实是因太过疼痛,苍白的脸上更是布满了汗水。

    但云龙的目光反而变得越发灼热。

    “不错,不错,我就喜欢这种硬骨头,这样玩着才更有意思!”他眼神明亮的惊人,这是一个变态,一个心性扭曲的变态。自身武艺高强,且还以折磨人为乐,他最喜欢的,便是一根一根,打断猎物的傲骨,碾碎其所有斗志,最喜欢破坏,最喜欢捣毁。

    这是他人生之中的,头等乐事之一!

    面对像云龙这样的变态,这个人居然还能咬紧了牙齿死撑,也算是铁骨铮铮了。

    只可惜,前面的鞭刑等等只能算作开胃菜而已。

    “这就受不了了?啧,奄奄一息的,要是玩死了,可就忒无趣了。”云龙邪笑着,抓起一个小瓶子,这瓶子是云水寒给他的。他从里面倒出一粒黑溜溜的药丸子,强硬地将这药丸子塞进这人口中。

    这人舌尖往出顶,不愿吃药,但架不住云龙熟练。他做这事做过很多回,掐住这人的脖子往下一撸,咕咚一声,这人便将药丸子咽进了肚子里。

    “你对我这般折辱又有何意思!总之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说!”表面上,她是梦王的近侍,似乎是为梦王做事,似乎是衷心于梦王的。然而事实上,她真正的主子却是丞相。

    她是丞相暗地里培养出来的死士。死又如何?不过就是一条命罢了。像她们这种人,早就由此觉悟了。

    为主而生,为主而亡,是主子的忠犬,忠心耿耿,而最重要的宗旨之一,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卖自己的主子!

    云龙笑道:“你说与不说,于我而言其实没任何差别。我只是享受这种游戏罢了。说起来,我最欣赏像你们这样的人,尤其你这双眼睛,看似怒火中烧,实则心中冷静,这可真是让我着迷啊……我想起那一年,那个云鸽也曾像你这样看着我。”

    “当初是八皇女下的命令,我本是想从她口中逼问出宝威元帅的下落,哪知她竟是一问三不知……”

    “呵呵,她可是药王谷的传人啊,和我家主人并列,一个是神医,一个是毒医。可就算是神医,也不过如此吗?”

    “她像你这样怒视着我,可是你猜,最后,怎么着?我把她的眼珠子抠下来,呵呵……她惨叫的声音动听极了。而那颗眼珠子,被我主人制作成药丸,给我吃了……那可真是,太美味了!”

    “呵呵呵……”

    云龙越是笑,便越是癫狂。他话语中透露出来的魔性,直教人不寒而栗!

    这还能算作人吗?

    不,他不过是披着一张人皮,他之行事,跟那妖怪凶怪又有何区别!

    他竟吃人?哪怕只吃了一部分,以云鸽的眼球为主料,让这颗眼睛入药,但那成分之中,可是人的眼睛啊!

    这,也正是云鸽一直以来隐瞒的,一直以来不愿告之董惠莹的。

1435:

    她的眼,是为了董惠莹瞎的。

    她曾在云龙手中经历过惨无人道的折磨,当被刘艳红飞等人救出之时,身体已是半残,几乎全都毁了。好在她精通医术,又调养了回来,可是曾经所遭受过的劫难,却是如噩梦。

    她有多恐惧,多痛恨,便是多不愿被董惠莹知晓。

    她怕,怕她最珍视之人为此自责,更怕董惠莹的懊悔和心疼。

    她不需要同情怜悯,为了她最珍视的人,莫说只是一只眼,就算是送了这条命,又有何可惜?

    良久之后,云龙从怀里抽出一张手帕。他很仔细地擦干净手上的血液。

    察觉眼睑出溅上了一滴血,他用拇指一抹,而后送入唇中。吮吸着指尖的血液,他舒畅极了,像是打从心眼里,从灵魂深处逸出一股愉悦的情绪来。

    等把自己打理干净后,他知晓他的主子,——云水寒,不喜这些血腥,因此,虽然干了血腥的事情,可当离开这里的时候,他却一副清清爽爽的样子。

    在云龙身后留下的,是一具四分五裂的尸体,几乎拼凑不出人类的形状,且身体发肤无一完好,挖眼拔舌切耳,不难想象这人生前曾受过多少非人的折磨。

    云龙离开这儿,他去了偏殿,云水寒如今正暂居于元宫之中。

    他来时正好遇见一名男子。

    “如此,便是有劳的。”

    这名男子,身着白色长衣。即使冬日天寒,但这人衣衫很薄。他脚下踏着的,是一双木屐,而青丝长发,则是收拢成一束,用一根玉色的发袋绑住。

    云龙来到偏殿时,恰好瞧见他家主子,云水寒斜躺在一张贵妃榻上,而这个男人,则是坐在贵妃榻的另一侧,二人中间只隔了一个矮矮的四方茶桌。

    云龙眸子闪了闪,阴鸷地眯了眯眼,旋即默不作声地来到云水寒身侧。

    男人状似不经意地抬起头,那沉静的眼,交如明月,悠然旷远,更似是古井无波,令人一眼望不到深浅。

    “青和正君,时日不早了。您是不是,该回去了?”云龙唇边噙着一抹似乎特别谦逊有礼的笑容,可他身体里关押着一头极凶极恶的嗜血猛兽。恨不得挣脱牢笼,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胆敢离他家主人这般之近的男人!

    青和文雅微笑:“确实不早了,有劳云公子提醒。”

    青和徐徐起身,他向云水寒告辞,而后,便徐步朝殿外走去。

    青和一走,云龙便立即蹭到了贵妃榻边,他眼神闪闪地看着斜躺在贵妃榻上的云水寒。

    “主子……”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似的,眼睛里面甚至蒙上了雾水。

    “您看上他了?看上青和正君了?您可要想清楚,他是八皇女的人,既然是八皇女的正君,就代表她们妻夫之间早已发生过那事儿。他是不洁的,哪有龙儿这般干净呀,您说是不?”

    眨巴眨巴眼,云龙眼巴巴地望着塌上的云水寒。

    云水寒神色冷淡地瞥云龙一眼:“青和正君不过是来拜托我帮个忙罢了。”

    云龙眼神微闪:“帮忙?什么忙?”

1436:

    云水寒拿起一串葡萄,从她这张脸上真是看不出是悲是喜。因为她的面部表情实在太匮乏,似乎除了冷傲的仙气之外,就再也看不见其他了。

    云水寒说:“最近有人在联络青和正君,他怀疑对方目的不纯,所以托我帮他弄一种毒丹。类似于真话剂,服用之后,可以令人说真话。”

    云龙眼巴巴地瞅着云水寒:“主人,我也想要!”

    云水寒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我以前不是没有给过你,可你不爱用,不是吗?”

    云龙心虚了一下,“此一时彼一时。”

    他之变态,远比真话剂更加恐怖,在他手底下,又是抽筋,又是剥皮,能成功熬下来的实在太少太少。

    云水寒也没针对此事过于纠结,她认真道:“好吧,那我炼药的时候多炼一瓶。”

    云龙顿时露出一个开心的笑脸:“主人,您真是太好了!”云水寒一脸疑惑。她好,她哪里好了?为何云龙突然夸她?算了,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懒得浪费多余的脑细胞。

    “梦王那个近侍可有招供?”

    云水寒一问,云龙顿时眉飞色舞。

    “招了招了,主子!那个人忒是古怪,防心特别重,她可能以为我们要问的是其他事情,一直咬牙死撑着,后来知道我们问的是梦王,我发现她似乎松了口气。总之,我怀疑这个人是其他人安插到梦王身边的眼线。”

    云水寒瞟他一眼,云龙非常机警,立即言归正传:“那个叫做‘慧心’的老尼姑,她失踪了!这事王府之中知情者太少……”

    云龙娓娓道来,但这个消息实在太没含金量。

    当初梦王把董惠莹弄进宫,后来故意放了一个烟雾弹,而云龙从那名近侍口中套问出来的,便是这个烟雾弹!

    “听说那个老尼姑和王府起了冲突,具体详情暂且不知,但她却毒死了王府不少人,后来就逃出了王府……”

    云水寒想起那一日自己中了对方的暗算。

    她这人在医之一道的造诣,可能并不如云鸽。但是在毒术的造诣上,她一直以来都相当自信。

    虽不敢称天下第一,却也差之不远矣。可是那一日,那个老尼姑,却给了她一记重击。

    云水寒这一生,虽称不上万事如意,但在生活上,因贵为药王谷大长老云哲之女,她也算是顺遂长至如今的。可这件事,这个名为‘慧心’的老尼姑,却绝对是她生平败笔之一,亦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耻辱之一!

    因为回想起自己中毒后的种种,以及后期为了给自己解毒,父亲云哲在她身上花费的心血等等,云水寒不禁抑郁寡欢。

    “总之,不论如何,这个人,必须揪出来!”她神色从容,看似平静,可心里却已冒出了杀气。

    有冤申冤,有仇报仇,对方竟敢对她下毒?她若是不毒回去,着实是咽不下这口气!

    云龙舔了舔嘴唇,一脸激动地说道:“主子,您放心!就算是绝地三处,龙儿也一定将她揪出来押到您面前!”

1437:

    董惠莹可不知道,就这么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居然就有人打上了她的主意。不过,无所谓的,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不管是那主仆二人从前造的孽,还是如今相悖的立场,都已注定了——她和那主仆二人,必须是敌!

    对待敌人,不需心慈手软,干脆杀之,也就够了。

    而今,京城郊外的庄子中,云鸽手拿一封密信,这密信正是不久之前,梦王差人送过来的。至于信上的内容,也正是关于董惠莹入宫见九皇女这事儿。

    云鸽恼怒:“岂有此理!”

    啪地一声,云鸽一掌拍在桌子上。她气得俏脸通红,尖刻而严厉地数落道:“这世间的好事全都被她们性姬的占了。一方面质疑紫茴的为人,另一方面又想让紫茴救人?呵,她莫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云鸽这边正在生气着,不巧,屋外有一人路过,见云鸽义愤填膺,又听云鸽提起自家妻主,于是这人眉梢一扬,便披着一件大红色的衣裳,两只手团在袖中,似笑非笑地走进门来。

    “哟,是谁这么狗胆,居然把咱们云军医气成了这副模样?”淑君早些时候睡了一觉,又吃了一顿妻主特意为他烹制的爱之佳肴,他如今精气神很好,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和妻主……总之,这人本就面若桃花,而今更是显得妖气纵横,十足的妖孽气息扑面而来,且还笑得一脸餍足。

    可见他对之前的情事欢愉是很满意的,很舒坦,很舒服,很爽快地!

    云鸽见淑君进门,面色微僵。但是对比不久之前盛怒的模样,也多少缓和了一些。

    主要还是看在董惠莹的面子上!

    内心里已经承认了梁家这些个男人可以作为董惠莹的男人,陪伴董惠莹到老。既然接受了对方的身份和存在,至少,看在董惠莹的面上,平时保持一个不近不远的君子之交也还是可以的。

    “你自己看吧!”

    虽说脸色已经缓和下来了,但云鸽的语气仍是非常的不好。她将迷信递给淑君,淑君接过来一看,而后眉梢微微地扬了扬。

    “你是为这事儿生气?”

    “难道我不该生气吗!!”

    淑君这句话就像是踩中了云鸽的雷区,云鸽炸毛,脸色铁青:“啊,感情这全天下,不管男的还是女的,不管老的还是少的,都得是她们姬家的奴才,任由姬家予取予求?”

    “我就纳闷了,那个姬老六是怎么想的,啊?她一方面提防着,防备着,怕紫茴害了姬九凰,另一方面又心动紫茴给她们的药。”

    “她是不是太想当然了?”

    “她甚至没有给紫茴自己选择的机会,就直接决定紫茴到底要不要救人。她以为这样做保险,让姬九凰自己选择,可她何曾问过紫茴的意愿?她到底在把我的紫茴当什么!??”

    淑君眼角狠狠一抽,云鸽这炸毛的模样真的是很……惊人呀。

    能有人这般维护妻主,淑君是相当乐意的,但云鸽这副不冷静不理智的模样,也令她有些忍俊不禁。

1438:

    云鸽忽然瞪过来一眼。

    咳咳!

    淑君连忙忍住亟欲冲出薄唇的笑意。他端正态度,认真严谨,拿起这封密信飞快阅读了一遍。之后,他玩味道:“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小题大做啊。”

    淑君放下信:“其实六皇女的想法,我不是不能理解。虽然她处事有些霸道,但是,毕竟,这么多年了,妻主一直没有回京,置京城一切于不顾,她会这么想也没错。人心易变,若她冒冒失失轻信妻主,真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她怕是也担待不起。”

    “鬼话连篇!”云鸽气得甩了下袖子:“你怎么可以向着她说话?紫茴这些年之所以没回京,其他人有可能不知道原因,但你们兄弟,难道还不清楚吗?”

    “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记得!她的记忆是残缺的,都是噬神蛊害的!京中一切,对她而言全是陌生的,既然是陌生的,她又为何要特意跑过来一趟?况且这里本来就是龙潭虎穴!”

    淑君笑笑:“我说,我可以理解,却不代表我赞同她这种做法。她处心积虑,也不过是为了保障九皇女的安全。但是以我的立场,我是小惠的丈夫,我是宁可自己受委屈都不愿她损伤分毫的类型。”

    “六皇女对小惠的态度更似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似乎认为只要她开口,小惠便能满足她的要求。她未曾为小惠设想,一方面有求于人,另一方面却无求人的态度,这令我为之不喜,亦惹你为此生气。”

    分明有求,却还端着架子,一方面怀疑,一方面又想其为自己所用,这人是不是太贪了?可能她这些年过得确实不容易,然而她为人处世让淑君和云鸽反感也是真的。

    更甚至,梦王只是让人送了一封信过来。就算宝威元帅曾经忠心于九皇女,但这个概念要搞清楚,宝威忠的是九皇女,而不是六皇女梦王。说穿了,梦王没有这个资格,更不能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对董惠莹发号施令。

    二人静默半晌。

    云鸽忽然将信撕了个粉碎。“除非她亲自来求,否则,我就当做没有看过这封信!”

    “如此甚好!”

    淑君笑得像个红狐狸似的,看来二人是在这事儿上达成一致了。

    “咦,你们在做什么?”董惠莹推门而入。

    云鸽恨恨地瞪了董惠莹一眼,“我们在聊廉价劳动力的事情!”

    董惠莹一脸茫然,“什么廉价劳动力?”她有点在意,怎么云鸽一副气呼呼的样子,是谁惹她家小鸽子不开心了吗?

    “哼!”云鸽把头一扭。

    董惠莹更迷糊了。

    难道是她?是她惹云鸽不开心了?

    旁边,淑君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妻主,来,到我这儿来,”他朝董惠莹招了招手,而董惠莹则是一脸胡涂。

    最后,董惠莹被淑君拉着拽走了,而云鸽则是恶狠狠地咬着牙:“这个没长心的混球!”

    云鸽摁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对挚友的神经大条颇有些无语。

1439:

    也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

    室内只剩下云鸽自己,她忍不住自忖。

    其实就像是梁淑君所说,如果异位而处,如果把她搁在梦王的位置上,她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她们也不过是各为其主,各自珍视看重的人不一样罢了,但对自己在乎的人,这份心却是好的,是没有错的。

    可是,她毕竟不是梦王。她理智上可以理解梦王的所为,情感上却难以接受自己珍视的人被对方像个廉价工具般对待。

    同理,当初在宫中时,她取了姬九凰的血,她想梦王内心中则是相当气愤的。

    “哎……”云鸽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她或她,各自的心意没有错,却错在了方式,错在她们珍惜且尊重爱护看重的,并非同一个人罢了……

    天色已经晚了。

    被云鸽称作‘廉价劳动力’的董惠莹拉着两个男人在院子里面堆雪人。

    她最近心情很开朗,可能是无事一身轻?不用为身体忧心,亦不必为所剩无多的寿命而着急,这种源自体内的轻松感,令她整个人都松快了起来,也就有了闲情逸致去做一些比较童趣快乐的事情了。

    雪下得很深,下得很厚,洁白的雪滚成巨大的雪球,她和两位夫君在院子里堆了七个大雪人,最后一起坐在屋檐下,观赏着这七个硕大的雪人,竟也是颇为得趣的。

    淑君看了她一眼,然后抬手轻轻摸摸她光光的脑袋。她身形微微一僵……她被摸了,被摸了,被摸光头了!!

    淑君失笑:“想来大哥他们也在路上了,再过不久,咱们就能一家团聚了。”

    “嗯!”

    她两眼弯弯,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眸子里的笑意越发深浓了。她只要一想到再过不久,就能一家团聚,她这心里头,就甜美的像蜜一样。

    “说起来……”淑君恍惚着,因他想起了一件事。“也是错过了。”

    “恩!”这声‘嗯’,是来自梁浩铭的。

    淑君垂首凝睇她:“当初妻主从东地出走,大哥曾带着我们找人,那时在半路上曾遇见一个老尼姑……”他不禁笑了。因为对方并无显著特征,亦没有妻主标志性的紫眸,大哥便没多想。等后来折回原路去找人的时候,对方却已经离开了。

    董惠莹知道这事儿,毕竟她当初曾目送着这哥几个远去……

    她俏皮地吐了下舌头,旋即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紧紧地攥着淑君和浩铭的手。

    她没有针对这事儿说太多,而是仰起脸来望向了星空。

    冬日的寒夜,就连点缀夜幕的星子都比往日明亮了许多。

    “又快过年了。”

    “是啊。”

    “我还以为今年要自己一个人呢。”

    淑君搂住她肩膀,浩铭悄悄伸出一只手,搂住妻主的腰部。

    “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在外面,感谢云鸽,她通知得很及时,不然我会很惦记你。”

    董惠莹笑了笑,“是,感谢她!”

    而作为被‘感谢’的云鸽,却仍是千愁万绪,为梦王的事情纠结着……

1440:

    梦王开始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她派人送出一封密信,却没有收到回信。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董惠莹那边儿出了什么问题,可当派人过去打探时,却得知京郊的庄子,将她的人拒之于门外。梦王对此一脸懵逼,很是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爷?”管家见王爷愁眉不展,于是站出来为王爷分忧。“您可是在心烦元帅那边的事情?”

    梦王皱了皱眉,也未多说。

    李御医也在此,她做出一副若有所悟的表情。而再看王爷,王爷却是浑然不觉,看样子王爷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管家和李御医对视一眼,之后,二人忍不住的,无奈的,苦笑了。

    王爷啊,您怕是霸道惯了。

    事实上又何止是王爷,就连御医和管家,也因常年跟着王爷,某些想法便有些想当然了。直至这一刻,二人才明白过来。

    “王爷,今非昔比呀,”管家不无感慨地说道:“我想,可能是咱们这边的态度,招惹元帅不快了。”

    梦王惊讶道:“态度?我的态度,又怎么了?”她纳闷的是董宝威有何好不愉快的?

    当初董惠莹以尼姑身份进入王府,李御医好歹曾和董惠莹接触过一段时日,如今她便忍不住说道:“王爷,您是不是得罪了元帅身边的人?虽说我与元帅相处的时日并不算长久,但在我看来,元帅并非那等心胸狭隘的。”

    管家接着说道:“不论如何,眼下是我们有求于元帅,只命人暗中捎一封密信,难免是轻率了些,可能元帅那边,是对此有微词,认为咱们不够尊重她们吧?”

    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教梦王感到头大。

    “那依管家的意思,难道是要本王去礼贤下士?”梦王紧皱着眉头。“董宝威曾是九妹的人,本王好歹也是个王爷。”

    管家无语,李御医亦有些哭笑。她们王爷这是钻了牛角尖啊。

    “此一时彼一时了,王爷您信不过宝威元帅,对其质疑,且态度还如此的……随意,元帅那边的人会多想,也是应当的。”

    梦王沉下心来,她仔细反思。她确实是有些抹不开面子,在元帅这个问题上,难免就轻率了些。

    良久之后,梦王一叹:“本王从不以为自己是那等自持身份贵重便仗势欺人的人,可如今看来,本王竟是犯了这样的错误。回想当初云鸽与本王争吵,怕是也是从本王的态度之中,察觉出了什么。”

    到底是皇族,皇族有皇族的傲骨,即使处境已远不如前,但骨子里偷出来的尊贵,不仅令世人仰望,也会下意识地将自己摆在一个高不可攀的位置上。

    “也罢!”

    梦王起身:“本王亲自去请她!”

    管家欲言又止,他心想之前王爷的轻率已算是得罪了人家,这一趟怕是不容易,王爷少不了得在元帅那边儿受上一些气。

    梦王乔装之后,顺着密道出京,却在王府之中留下一个替身。

    这替身和梦王长得一模一样。

    她命人备车,立即赶往京外董惠莹一行人暂时下榻的庄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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