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3章 顶风案的难下
随着命令传下去，随着各地聚福楼关门，青衣教逼迫山家堡之事再次遍传天下。
皇帝气得拍桌子，这是打他的脸。
他的圣旨才过去多少天啊，他说段实，说山家堡是好的，说青衣教是坏的。
现在好了，二十多天下来，青衣教不但没被剿灭，还在那边欺负他说的好人。
“堂堂天子，朕居然护不住一个告老还乡的段实，你们让朕的脸往哪搁！”
“朕把话撩这里，朕的脸面要是就这么没了，我不管各位大人以前多么劳苦功高，朕会把你们统统换掉！”
“天底下，想进这金殿的官员无数，朕不差你们这些人，所以了，都给朕动起来！”
皇帝在朝会上发大火，训得文武百官抬不起头来。
官员们知道皇帝这次是真生气了，青衣教顶风作案，如果不能拍死他，那会让天下人觉得，朝廷不过如此，以后就更难治理了。
下朝之后不敢怠慢，纷纷传信出去，命令，请，拜托各方力量帮忙围剿青衣教。
至少要把青衣教暗藏的堂口都翻出来，到时候自然有官兵去围剿。
……
另一边。
青衣教总坛这才知道，青衣教有人顶风作案，还非要得去碰段实。
青衣教教主也气得不行，说了藏好了，忍一段时间就行，等风头过去就可以改头换面的继续。
现在好了，皇帝发大火了。
是他，他也发火。
我没对你们赶尽杀绝，你们隐姓埋名藏着就是，为什么出来搞事呢？
搞什么不好，偏偏是传言中有秘密有故事的段实。
段实疯了，说话不算，所以你们打算抓了段实，然后炮制流言蜚语，攻击朕吗！
青衣教教主头痛，现在是青衣教骑虎难下，要怎么收藏，固然不怕闹下去，但为了这些破事白白牺牲教众，江湖人会怎么笑话他！
他把青衣教做大，不是败着玩的啊！
眼看着天下不安定，他还等着天下大乱的时候从中牟利，更有甚者可以草蟒化蛟龙，去争一争天下。
就算坐不了那张皇位，最后也可以封个侯。
现在好了，什么还没开始呢，这就被逼的冲锋陷阵了，还是为了无谓的破事。
话说，当初怎么没发现，这棒帮子手下，居然是猪一般的蠢货呢！
在大事上面，怎么这么拎不清啊！
……
青衣教教主想来想去，想得头痛了，也想不到山家堡有什么值得惦记的东西。
没办法，要银子吧。
段实挑衅青衣教，就一百万两银子吧。
不对，山家堡那三流势力，光凭聚福楼在各地的生意，一年进账恐怕也就十几万两，抛去税就不剩多少了。
私下里虽说有盐铁，但不敢做大，一年也不过几万两外快。
全堡上下一年用度，一年下来，最后能不能结余十万两银子都是问题。
一百万两银子，把山家堡卖了，恐怕也拿不出那么多现银。
那就，五十万两？不，三十万两好了。
不能再少了，再少青衣教的脸上，连皮都没了。
诺大的青衣教，为了一二十万两的银子劳师动众，能让江湖人牙都笑掉了
青衣教教主琢磨着改了又改，写了又写，这才弄出了一封满意的信。
措辞严厉，但雷声大雨点小。
最后又看了一遍，依旧感觉惨不忍睹。
三十万两银子，为这点东西忙半天，丢人呐！
……
信件直接当众宣读出来，算是涨点威势。
青衣教教主令，段实挑衅青衣教，本该处以极刑，念其已经疯了，饶其一命。
山家堡胆敢杀死青衣教众，罚其一个月内交出三十万两银子赔偿，否则定叫山家堡鸡犬不留。
……
命令很快传开，明白人都明白了，动段实不是青衣教本身的意思。
对那三十万两银子，感觉好笑，纷纷都能感受到青衣教现在骑虎难下的头痛局面，否则也犯不着为了区区三十万两银子大费周章。
而不明白的人都感觉青衣教很厉害，这教主令搞得像是皇帝圣旨一样。
皇帝那边也是这么想的，但江湖大帮派说话本就如此，他也没办法，只能督促密探加紧探查。
……
另一边，冷梅宫外宫。
那是京城西北一千五百里之外，位于一座千丈高山山下的无墙城池。
主体是一座古代的行宫，外面一圈一圈，散居着居民，农田和牧场。
这里是端木家在三百多年前，成为皇家之时封给冷梅宫的地方，官兵不会入内，也不敢入内。
官府在这里没有设衙门，也不管事，税都不收。
明面上只设立了一个驿站，用来传递消息，进行货物交易。
……
事实上，无论端木家给不给，冷梅宫都没想过挪到另外的地方。
几百年来，冷梅宫就这样霸占着这里的宫殿，在这里安静的待着。
到如今，这一片的人口达到了几十万人。
其中以冷梅宫的外宫人员为主，剩下的人里面鱼龙混杂。
流离失所的百姓就不说了，还有许多逃亡的人。
包括官府画图通缉的江洋大盗，但官府明知道他们在这里，也不会抓人。
而他们在这里都是老老实实的顺民，没一个敢闹事，因为闹事的都死了。
治理这一切的自然是冷梅宫外宫，几百年来从内宫出来的弟子虽然不多，嫁人的就更少了，但也有一些。
就是她们以及她们的后代，撑起了冷梅宫外宫的框架。
招收人手，耕种，放牧，经商，把冷梅宫外宫变成了一座热闹的大城市。
而冷梅宫内宫在山上雪线之上，雪域之中。
也不是宫殿，只是一座座用冰雪和山石堆砌的院子。
每一座院子里都住着一位绝顶高手，曾经，现在，将来。
……
外宫繁华热闹，人员实力相对低。
不是不教，而是个人心性。
唯有能耐得住寂寞，能够看破红尘俗事，能够长期留在山的人，才能成为高手。
耐不住，意境就不够，到老顶多就是内气足量的一般绝顶高手。
那不是冷梅宫想培养的人，也不用留在山上苦熬，随时下山享受人生。
……
正常人活一世，经历百般滋味。
在冷梅宫内宫的怪胎们看来，有人都想尝，那就去尝，然后不要抱怨无法成为真正的高手。
她们只想要一个，一个就够了。
最后，无论是不是能够成为真正的高手，都无怨无悔。
因为一切都没有意义，有意义的是，我按照我的心意活了。
我掌握了我的命运，就如同我掌握了我手的剑。
剑在手，我想要什么东西，又有什么东西会没有呢？
剑在心中，我还要其它什么东西？
我在！剑在！就够了！
……
第2174章 雪岭上的剩女
山家堡二夫人杜晓芸的父亲杜骏，是冷梅外宫的一名执事。
人普通，家世普通，就是个小商人，跟山家堡的商队有来往。
资质普通，武功实力普通，但治理能力好，所以提拔上来的。
另一个则少有人知道，就是年轻时娶到了从冷梅宫内宫出来的外宫弟子冷晓茹。
说实话，杜夫人长相并不出众，当时不满二十，武功也只是一流。
杜骏以为是哪个江湖人家的姑娘呢，到结婚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正儿八经的外宫弟子。
内宫时是冷茹，出宫时自个在名字中间加了一个晓字。
三四十年前，这算是外宫的一桩笑谈，后来也就慢慢淡了，外人大多也就不知道了。
只是江湖上并没有忘，朝廷也没有忘。
……
杜骏这两天听到别人告诉他的消息，虽然表面云淡风轻，但心里正愁着呢。
突然有人慌慌张张的来传话，说宫主有请。
杜骏吓了一跳，“宫主？我马上去。”
“不不不，不是殿里这个宫主，是上面那个。”
“啊？”杜骏顺着同僚的手，抬头看天空。
稀薄的白云间，白雪之中的那个，隐隐约约反射着阳光的院子，那是内宫宫主冷忻在四十年前亲手盖的。
据说，四十年来都没有下过山。
而内宫中尽是这种人，或者说怪物。
他老婆资质虽好，但一早就待不下去了，这才下山，跟他相遇。
……
杜骏不敢怠慢，整理好文案，然后去宫殿，向外宫宫主冷素雪汇报。
宫殿门前没有守卫，也不需要守卫。
宫中都是女子，各院中住的是，没嫁人的冷梅宫外宫弟子和她们的弟子。
享受的是富贵人家的待遇，有成群的女仆伺候。
虽然比冷梅宫内宫是差了一截，但放江湖上都是高手，有不少能够位列绝顶高手。
而最出名的就是不讲理，出了名的霸道。
冷梅城的秩序全靠她们维持，手段就一个，杀！
不管你是挑事的，还是被挑食的，只要动手就杀掉，完全不讲道理。
……
外宫宫主冷素雪住在素雪殿，杜骏一直到院子门口才有人拦，见是他也就让他进了。
论关系，他妻子还是冷素雪的师姐。
“杜骏见过宫主。”杜骏在殿外躬身见礼。
殿门开着，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中年丽人，在里面处理文书，正是冷素雪。
“杜执事不必拘礼。”
“是，听闻内宫相邀，敢问是何事？”
“师姐的性子，不是我们这些俗人能揣摩的，总之就是有什么事情要你去办，你跑一趟便是。”
“明白了，那我这就回去准备。”
“去吧。”
……
杜家的田地，牧场，匠坊都在城西，是一大片庄园。
杜骏家则在城南，方便去上班嘛。
那是一座不大的院子，里面除了仆役就是夫人冷晓茹。
她虽然耐不住山中的苦寒，但在家里宅着，还是耐的住的。
练武之余，看书，品茶，种花，种菜，下厨，刺绣，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丈夫那熟悉的脚步声，内功深厚的冷晓茹隔着老远就听到了。
眼看天时，对他这时候急匆匆的回来，感觉有些奇怪。
这是什么东西忘家里了，还是吃坏肚子了，提前翘班了。
冷晓茹好笑的出去迎接丈夫，也就开玩笑的问了出来。
“不是，是内宫相招，特回来准备衣物。”
“啊？内宫？”冷晓茹抬头仰望雪峰，虽然已经淡忘了，但依旧能回想起来当年的难捱生活。
“夫人可知道，为什么会喊我去？”
“不知道，不过应当只是让你办什么事情吧，你去看看便知。”
“这能如此了，我去准备些干粮，还请夫人帮我准备衣服。”
“你一个人上去吗？还是跟着毛牛队走吧。”
“我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毛牛队，万一……”
“不，你最好跟着毛牛队，或者雇上一队，否则只怕到夜里，你会冻死在雪地里。”
“好吧，听娘子的。”
……
杜骏带着包袱去城北，拿着腰牌，在山脚牧场打听毛牛队，那是往山上运物资的主力。
巧了，正好有一队要上去，杜骏也就跟着了。
山坡上没什么风景，就是散养着很多羊，咩咩的到处乱蹿。
看得时间久了，加上牛铃铛的叮当声，感觉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爬高处，可以看冷梅城打发时间。
……
傍晚就到达雪线了，没过去，就在下面建帐篷，用煤石取暖烧煮食物。
随着冷梅城的繁华灯光盖过阳光，随着太阳完全落下，山上迅速降温了。
哪怕是夏天，也感觉到相当冷。
吃过温暖的羊肉汤，引毛牛进帐篷休息。
既可以避免，万一天降风雪，毛牛走失了，也可以卧在毛牛身边取暖。
煤石虽好，但若在帐篷那种密封空间里用，会致人死亡。
……
天一亮就起来收拾，吃过早饭，继续前进。
大约是走的多了，进入雪线以后，山路倒是依旧不难走。
上午抵达内宫的货站，那是一座石屋子，里面没有人，墙上挂着一张张字条。
那是缺的衣服和剑，需要注明尺寸。
偶尔会包括锅碗瓢盆，那十有八九是不小心练功过头，把自个儿的屋子给拆了。
毛牛队清点货栈里的物资，计算下一次要额外补充什么。
同时，自行把带来物资分门别类的放好。
生火的煤石，各种各样的食物，粮食，蔬菜，肉，点心，调味料等。
内宫的人，谁要谁会来取。
而毛牛队通常不会越过货栈，剩下的路，只能杜骏自己走。
……
杜骏越过货栈，发现山上全是白雪，根本无处下脚。
只能提气，小心翼翼的慢慢走。
很快有人冒了出来，个个都是白衣服，基本上不修边幅。
那飘来飘去的样子实在让人以为碰到鬼了，哪怕是白天，也让人毛骨悚然。
幸好都只是远远看他一眼就不管了，应该是听到他那与众不同的沉重脚步声。
只是距离太远，杜骏除了拱手行礼都不好说话，山中不好大喊大叫。
“是杜骏吗？我都忘了，情儿，你有空去接一下杜执事。”
“是，师父。”
两个清冷的女声在山尖回响，杜骏正疑惑呢，一个年轻的女子，踏雪无痕的飘了过来。
看起来不满二十岁，也是一身白衣，头发随意的挽着。
……
第2175章 懒出来的嫡传
“杜执事，请随我去见师父。”
“是，姑娘请，那个冒昧的问一句，在下该怎么称呼姑娘？”
“冷情。”
“敢问尊师是？”
“内宫宫主冷忻。”
“啊？”
杜骏在冰天雪地里冒汗了，但来不及反应，就被带着飘走了。
一路向上，飘到雪峰上，那座内宫宫主的院子里面。
没有门，也没有走门，直接翻墙进去的。
……
院内没有屋子，屋子在山壁里，确切的说是一个个山洞壁格。
一共三层，一个青年女子在一层的一个大洞里面烤火，用拨火棍串烤地瓜。
“师父，人带来了，还有，地瓜又烤糊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
青年女子拿着烤糊的地瓜出来了，顶着一张灰黑的脸，当真是蓬头垢面。
杜骏目瞪口呆，冷梅宫宫主就这德性？
冷梅宫宫主冷忻把地瓜送给冷情，“话说，你要吃吗？热着呢。”
冷情撇嘴，“坚决不要，吃得会肚子疼，要不师父你自个儿吃吃看。”
“啊？这个嘛……”冷梅宫宫主冷忻尴尬的，拿黑乎乎的手挠头，也难怪会那样。
“那好吧，就当没发生过。”冷梅宫宫主冷忻震腕间，一团剑气勃发。
拨火棍上烤糊的地瓜顿时粉碎成了粉末渣子，在山风中飘走了。
而拨火棍丝毫未损，依旧还是那样。
杜骏现在相信这是冷梅宫宫主了，连忙放下包袱，整衣见礼。
“外宫执事杜骏，拜见宫主。”
“不用拘礼。”
“是。”
“我找你来呢，是让你带情儿下山转转？”
冷情先问了，“为什么？”
“我想让你当冷梅宫未来的宫主……”
杜骏吓得心中狂跳，引来师徒两人侧目，不过没有多看。
“那我不当宫主，可以吧？”
冷梅宫宫主冷忻乐了，“行，你在山上挑一个，打赢了，你就可以不当。”
冷情恼火，“你们欺负我年轻，再给我二十年，我一定能赢。”
“这话二十年后再说，总之你是我冷梅宫三十年内最出色的弟子。”
冷情冷冷的说道：“师父，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这十五年来，我这一辈就是我一个弟子，好吧！”
“那是你天资非凡，都不用出去找弟子。”
“那是你懒，据我所知，自三十年前，内宫就没有新弟子了，到十六年前，你抱我上山，我是唯一一个！”
冷梅宫宫主冷忻又尴尬了，又挠头，“呵呵，是这样吗？”
“你不说，我都忘记。”
“话说回来，是不是你记错了，你才十七岁，怎么可能知道三十年前的事情呢。”
冷情没好气的说道：“师父，别说师叔了，师祖，曾师祖都还没死呢！”
冷梅宫宫主冷忻顿时笑了，“情儿啊，你看，山上这些事情你比我都清楚，你不当未来宫主，谁当呢？”
冷情很无力，“冷梅宫宫主是靠这个当的吗？”
冷梅宫宫主冷忻振振有词，“反正我这个宫主已经决定了，你打得过我，你就可以不当，打不过我，你就得乖乖就范。”
冷情冷哼，“哼，等你老得不行了，我肯定能打赢你。”
冷梅宫宫主冷忻并不生气，“这你有的等了，这山上活到一百二十岁的老家伙，多的是，而我觉得我能活到一百五十岁。”
冷情气急败坏，“那你把宫主之位传给我干什么，你干到一百五十岁好了！”
“谁说要传位给你啦，我就是让你下山去游历江湖。”
“不去！”
“作为未来宫主，你必须去历练一翻。”
“敢情在这等着呢。”
冷梅宫宫主冷忻正色道：“情儿啊，剑法有三，外在剑气，内在剑意，重要的是一颗剑心，你自小在山上，最多溜下山去玩过……”
“这你知道？”
“当然知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你下去了，又能上来，说明你心在山上，这就是为什么后来没有再找弟子的原因。”
“为懒找借口。”
“总之呢，山下那小城比不过江湖，你想要更强，就得去转转，体悟一下，若能看穿了看透了世间诸事，剑心自然会变得更强。”
“这个原因倒是可以。”冷情心动了，“不过为什么是这时候？”
冷梅宫宫主冷忻笑道：“最近的情报，听说如今朝廷和江湖都很热闹。”
“皇帝脑残，跟江湖帮派掐了起来。”
“江湖是什么，江湖是无边无尽的杀戮之地。
“朝廷一旦陷进去就只会杀得血流成河，杀得江山大乱。”
“而这次朝廷是真陷进去了，因为皇帝小看了青衣教的实力和势力，小看了青衣教教主周无名的实力和野心。”
“这最好玩的地方，皇帝根本不知道，青衣教教主周无名跟他一样，也是隐藏真正实力的绝顶高手，只是装成顶尖高手。”
杜骏目瞪口呆，冷情则好奇，“师父，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实力？”
“我多年前去京城逛过啊，看到过当今皇帝端木桓，再说了，他那么多补药吃下去，怎么堆也能成绝顶高手啊。”
“哦，那么青衣教教主周无名呢？”
“他前些年自感武功大成，偷偷上来过，藏在雪里面，就在上面，看我教你练剑，想偷学冷梅宫真决。”
“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那时候你还小嘛。”
“好吧，然后呢？”
“冷梅宫其实也没什么真诀，但我嫌他碍事，毕竟我这么说也是个女的，而他是个男的，最重要的是我师父在那边笑话我，实在烦人。”
“笑话你什么？”
“这跟你没关系，总之我就把他喊出来，然后给了他一剑，他逃了，我懒得追他。”
“他受伤了？”
“废话，我要是伤到了他的身体，他还跑个鬼啊。”
“那就是剑意，师父你确定他现在好了？能够跟皇帝杀来杀去的？”
冷梅宫宫主冷忻点头，“肯定好了，我当时用的是飞雪剑意，属于水之气类型。”
“而他练的内功是木之气类型，木之气与水之气相遇，水多则蚀木，木多则融合水。”
“以他的身份地位，弄点大补气的药，不是难事，说不定下山以后，没多久就好了。
“这么长时间了，哪怕不能融合，也肯定早排泄掉了。”
冷清感慨道：“这样啊，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他对手。”
……
第2176章 有壮志的父女
冷梅宫宫主冷忻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肯定不是周无名的对手，除非拿上神兵利器。”
“不过我不建议你拿着那东西，那只会消弱你的实力，影响你的成长。”
“当然，你要带着防身，我也没意见。”
冷情木然的问道：“那我到底是带着呢，还是不带？”
冷梅宫宫主冷忻说道：“看你的心，你若是心有迷茫，若想跟人动手，那就先带着，否则就留着，以你的轻功，足够自保了。”
“我不知道，算了，不想了，还是带着吧。”
“那你就去挑一把带上。”冷梅宫宫主冷忻挥手，“没问题的话，现在可以走了，我得继续烤我的地瓜了。”
“啊？”杜骏一个激灵，连忙躬身问道，“那个，宫主，在下要带少宫主做什么？”
冷梅宫宫主冷忻随口说道：“逛江湖，随便走走。”
“随便啊？”杜骏头痛，随便是随什么啊！
“对了，你亲家山家堡不是有场婚礼吗？你带她去转转，这一路三千多里地，也差不多了。”
“是。”杜骏继续问清楚，“敢问是明着去，还是暗着去。”
“随便吧。”
“啊？”杜骏头痛，这怎么随便的起来啊，一明一暗，完全是两回事啊！
“师父，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啊，这是问你要不要支持！”冷情好笑的帮忙解释道，“明的是支持，暗的就是不支持，怎么随便？”
冷梅宫宫主冷忻撇嘴，“笨徒弟，就是随便，明暗都随便。”
“冷梅宫离山家堡三千多里地，人家一夜之间灭了山家堡，冷梅宫的支持有什么用？事后派人去哭丧吗？”
冷情琢磨，“帮他们报仇？”
冷梅宫宫主冷忻乐了，“笨蛋，你知道是谁？”
“天下都知道，会是皇帝，或西南王中的一个，但也不排除是其他人做的，然后嫁祸给他们。”
“所以呢，如果事情真发生了，那真正的幕后指使者，你根本不可能知道是哪一个，你找谁报仇？”
“呃……”冷情无话可说。
冷梅宫宫主冷忻得意了，“小徒弟，现在知道为什么要让你下山历练了吧，你实在太嫩了，由人心及剑心，你的心还需要磨炼。”
“是是是，我这就下山。”冷情不满的拱手。
杜骏再次躬身参拜，算是拜别。
他也明白了，冷梅宫宫主离山家堡太远，无论支持与否，山家堡真要被灭的时候，都帮不上忙。
所谓威慑，只是平常时候，都是虚的。
真正要灭山家堡的人，根本不在乎。
……
杜骏带着冷情，不，是冷情带着杜骏回到货栈的时候，毛牛队还没走。
对于冷情的出现，众人除了见礼，也没说什么，都以为她是被内宫除名，要下山成为外宫弟子。
这事情虽然多年没有发生过了，但都还记得或知道有这种事情。
没人笑话她，因为人在这上面待不下去，非常正常，换他们来，也许几天都受不了。
……
杜骏也没多说什么，打定主意先来暗的，尽量别暴露身份。
虽然没有在江湖上多走动，但也知道江湖凶险，不是说，你是冷梅宫少宫主就没人敢动你了。
相反，本来不想动手的，知道身份以后，反而有可能会想动手，因为那是冷梅宫少宫主，这就是身份所累。
……
话虽如此，下山以后还是告诉了妻子冷晓茹。
在把妻子吓愣了以后，又跑去禀告外宫宫主冷素雪，把她也惊到了。
“宫主身体怎么样？”
“哦，宫主身体应该无恙。”
“那怎么会想立少宫主？”
“不是，只是说未来的少宫主。”
“未来的？”
“对，总之不是现在，现在是让冷情姑娘下山历练。”
“那就是，将来仍然是宫主。”
“这我就不敢说了，好像上一代宫主，上上一代宫主都在健在。”
外宫宫主冷素雪反应过来，“确实，这不是我们能置喙的，那就以大礼相迎吧。”
杜骏躬身，“宫主，我觉得内宫宫主并不想大张旗鼓，至少不是现在。”
“也好，那就等回来的时候，再通知大家。”外宫宫主冷素雪琢磨，“你去多支些银子，再带一队人手，路上也有人打杂。”
“宫主，我找城里的镖局，雇上一队镖客就是了。”
“嗯，这也行，另外挑两个伶俐的丫头。”
“这我认为还是由少宫主自个来吧。”
“好吧，省得找到心气高傲的，徒生事端。”
“宫主说的是。”
“去吧。”外宫宫主冷素雪写了个手谕，支一百万两银子。
……
另一边，天风山，天风剑派后院。
欧阳文德接到消息，琢磨着派人去喊欧阳紫凤。
不久之后，一位婀娜多姿的紫衣丽人来了。
她以纱巾遮面，但半张脸便如出水芙蓉，楚楚动人。
眉宇间更是带着几分英气，恰到好处的让人觉得她不是娇滴滴的柔弱女子，但也是水做的温柔女子。
来人正是欧阳紫凤，她之前在树荫下研习剑谱。
“爹，有何事找女儿？”
“先看看这个。”欧阳文德把消息给她看。
消息不长，一会儿就看完了。
欧阳紫凤皱眉，“山家堡怎么变得如此多事？”
“女儿可是等不及要嫁人了？”
“爹，女儿是担心这婚结不成了，山家堡怎么可能有三十万两现银。”
“呵呵，山家堡是没有，但一个月时间足够筹措了，尤其是冷梅宫那边。”
“原来如此，爹是想知道，冷梅宫的杜执事是不是会帮忙，他要是帮忙，只能从冷梅宫借，而冷梅宫肯借，就说明至少不是不待见山家堡。”
“很好。”欧阳文德抚须笑道，“能说出这番话，为父也就能放心了。”
“是父亲教导有方。”
“一旦证实冷梅宫插手，那你就嫁过去，山家堡如今虽小，但未来可期，尤其是堡中精兵，着实不弱。”
欧阳紫凤拱手，“女儿明白，宁为羊头，不当牛尾。”
“嗯，你去准备行李，稍后随为父去山家堡。”
“父亲这是？”
“我们去关心一下未来亲家，尤其是你，这时候要对未来未来夫婿上点心，说明你是向着他。”
“明白了，还是父亲处事高明，女儿受教了。”
“快去吧。”
“女儿告退。”
……
山家堡。
山家堡也得到了消息，头痛，他们现在哪有三十万两现银啊，这正筹备婚礼呢。
得知欧阳父女过来，按礼接待之余，也没有见外的说明状况。
欧阳文德是直接道罪，直言天风剑派财力微弱，不能在银子上进行支援，只能带人来帮忙，拼死一战！
……
第2177章 银子闹的怀疑
山家堡这边明知道欧阳文德这老狐狸，在睁着眼睛说好话，但也有些感动。
至少人家的人，确实在这边。
大公子看着欧阳紫凤那双满是担忧的凤目，更是感受到佳人情深，不能自已。
……
正堂。
让小辈们退下，只留老夫人林萱，老三堡主山嵂，老三堡主夫人张燕儿，堡主山嵘，大夫人龚珍珍，二夫人杜晓芸，与欧阳文德说话。
欧阳文德直言，“亲家，要不是如今火烧眉毛了，老夫也不好问。”
“欧阳兄请说。”堡主抬手做请。
“敢问亲家，现在能拿出多少现银，一个月内又能筹措多少？”欧阳文德拱手，“还有个不好听的，就是如果借银子，能借到多少。”
“这……”堡主往大夫人，见大夫人点头，这才继续说。
“实不相瞒，山家堡这些年确实赚了些银子，但也花了不少。”
“尤其是这次婚礼，实在花费颇多。”
“这不是跟亲家炫耀或诉苦，只是实在没想到会发生现在这种事情。””
“老夫理解。”欧阳文德拱手，“不过是以至此，还是请亲家说说具体的吧。”
“这也不是老夫要知道亲家的机密要务，实在是要看看，这一战是不是一定要打。”
“须知，银子是小，生死事大。”
堡主无奈的拱手，“欧阳兄说的是。”
“我山家堡如今能拿出来的现银不足十万两，各地的聚福楼在往常倒是能卖出个好价格，现在却是难了。”
“能借的就是江南田家，但凑起来最多也就十万两，还差近十万两。”
欧阳文德迟疑着向二夫人拱手，“恕我冒昧？”
二夫人摇头，“我爹是拿俸禄的，没那么多钱，还有三婶那边也是。”
老三堡主夫人点头，“我爹虽是沧澜阁的一个坛主，我也相信我爹多少会揩些油水，但撑死不过几千两，杯水车薪。”
欧阳文德拱手，“恕老夫逾越，听闻山家堡做着各种生意，不知……”
堡主叹道：“亲家确实有所不知，这正经生意的税很高，暗地里的生意数量有限。”
“这么说吧，我们把东西卖到北方冷梅城，三千多里地，欧阳兄觉得，能带多少东西过去？”
“真不多，价格也不高，赚钱的其实是马。”
“我们从北方买马回来卖到南方去，这一笔按马价算，一匹马赚的十倍不止。”
“但我们不可能一次贩卖几千匹马啊，那官府也不给走啊。”
“每次也就是几十匹马，还得分批上路，因为路上需要为马准备粮草，不能把马饿瘦了。”
“欧阳兄，一匹马的花费比一个人还要多。”
“算这一路上的吃喝用度，还有官府的卡要以及收税，最后也就没那么多了。”
欧阳文德点头，“原来如此，就是说还差十万两银子？”
“是，也不是，”堡主咬牙，“山家堡上下的珠宝首饰，马匹，粮食，药材等，要是都拿去当了卖了，也能凑出不少，但这价格不说，真要那么做，那颜面何存！”
“确实，确实如此啊。”欧阳文德抚须，“那就做两手准备，一边备战，一边去借借看，实在不行就把婚礼事物都退掉吧……”
“欧阳先生大义，欧阳姑娘以后到我们家，我们一定好生相待。”
老夫人抢话，以免他拿婚礼说事。
东西，你可以不要，但人，我们得要留下。
欧阳文德心中冒火了，脸上不动声色，“老夫人说哪里话，山家堡礼数周到，自然不会亏待我家姑娘。”
这是一语双关，所谓礼数周到，不会亏待，是指婚礼礼数，该有的都得有，一样不能少，也不能差了。
“那是那是。”堡主大了个哈哈，先敷衍过去再说。
这时，有人通传，信鸽带着二姑奶奶山葻的信到了。
“呈上来。”
“是，老夫人。”
……
老夫人看了信，顿时下了一跳。
“娘？”
“没事，二妹说，钱由她出。”
“啊？”
山家人面面相觑，二姑奶奶哪来的钱？
不过钱的来历无关紧要，事情能解决就好。
欧阳文德忍不住眨巴眼睛，饶是他自认智谋上佳，现在完全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
没错。
这是，车队收到消息，山崎让二姑奶奶写信回山家堡，说钱由他们出。
同时派人到江湖集市放话，让青衣教来找他们。
而这也把皇帝震得不轻，哪来的钱！
招密探统领来问话，但他也说不上来，只能肯定不是段实贪的。
之前默默无名，也不可能有人给他送钱花，更别说是三十万两银子。
“查，朕要知道这是段家多年积蓄，还是因为那个小子出现而来的。”
“陛下，那小子是指山崎？不可能吧，他这才出门多久，上哪儿弄几十万两银子。”
“但你觉得段家会有几十万两银子？”
“肯定不会。”
“那这三十万两银子，是怎么变出来的？”
“臣不知。”
皇帝冷哼，“不知道就给朕查清楚，朕要知道他们这一路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陛下，能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密探统领拱手。
“哦，是吗？”皇帝拿出一份文书，“顺风客栈怎么说？”
密探统领恍然，“陛下怀疑，他们也参与打劫？”
“这是他们这一路来，受伤的地方，也是钱财最多的地方。”
“以他们的背景和功夫，说他们与匪人合谋去打劫，那恐怕不可能。”
“但若是匪人打劫之时，他们当时也在里面，然后趁乱偷了一笔巨款逃跑，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密探统领拱手，“陛下推断的有礼，但这无法查证。”
“查银票。”
“陛下，商票可查，但银票由来已久，自皇朝建立之前就有，千百年里有无数银票流通，还有许多真假难辨的假银票混在其中，想从银票上查根源，几乎没有可能。”
皇帝头痛，“那就查劫匪，人难道消失来不成？”
密探统领拱手，“陛下，一把大火之后什么线索都断了，现在连劫匪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只能等红货现身再说。”
“唉，都是废物！下去吧，尽快把西南王的事情都查实了报上来，朕想知道奏章上的揭发是不是真的，西南王是不是真把军队都准备好了。”
“是！”
……
第2178章 交银子的借刀
另一边。
青衣教收到消息，青衣教教主琢磨，亲自带人去取钱。
因为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皇家密探要是不盯着才怪呢。
取钱是次要的，主要是给皇家密探一个教训。
皇帝如今步步紧逼，已经有暗藏的堂口被掀了出来，虽然损失无关紧要，但不能长此以往，青衣教恐怕就只能当绿林好汉了。
……
另一边。
车队没有停留下来等消息，一直往前走。
路过荒村，很巧，又下了大雨。
再次去避雨，顺便向二姑奶奶介绍当初的事情。
当然，说的是躲在泥地里那个版本。
荒村又有人了，不过这次是官兵开路，没有人盘问。
而不用问，大家也知道这是如今名传天下的段实一行。
……
官兵护卫带着大帐篷，不用躲在破房子里，直接在外面平坦的高地上撑起来。
在高地上，水往低处流，帐篷里也就不会积水了。
帐篷有多的，就请大家一起来避雨。
好客，谈不上。
放到眼皮底下看着，才最安全。
……
荒村有几十人，陆陆续续又来了几十人。
除了商旅，还有很多一路跟着看热闹的江湖人。
山崎让家丁们拿出货物马车上的食物，分给大家吃喝。
大家也没有推辞，谢过就吃喝上了，全都不担心段实这边会害人。
因为段家不可能打劫，也就不可能害所有人，可以放心。
……
雨下到傍晚就停了，收拾东西赶路。
乱糟糟的局面下，山崎和山黛打着散步的旗号去后面林子。
山崎看着，山黛溜去林子里了。
这时，三个汉子走了过来，似慢实快的围了上来。
看轻功，至少是一流高手。
山崎还记得，他们三个自报家门是江湖散人。
“哟，小少爷是一个人？”
“三位是想动手？还是替青衣教拿银子？”
“都有，还请小少爷跟我们走一趟。”
三人此时已经到位，直接动手，而且是合击！
显然是怕山崎逃走，所以也就不废话了。
没胡子的高个汉子用爪，双爪如雄鹰铁钩，直抓山崎头肩。
中等身材的短须汉子用掌，双掌拍向山崎身前，指力掌风都是含而不露。
属于先发而后动，等山崎动手再变招。
个头略矮的八字胡汉子用手，一双擒拿手拿捏向山崎双腿。但正真的攻击，是袖中打出的一对锁扣。
山崎就算退，除非快过甩出的铁锁扣，否则必定被捆上。
而三路同时的攻击，会让山崎连使劲叫都不行，除非山崎束手就擒，那倒是有机会提气叫一声。
“哈！”
山崎没叫，只是笑了。
笑声一入耳，三个密探脸色大变。
因为笑声中混着机簧声，还有破空声。
三人连忙止步撤退，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
根本没有什么暗器追上来，山崎的双腿也被锁链卷住了。
高个汉子很恼火，“你诈我们！”
山崎亮出没上箭矢的袖箭，“各位是密探，在下实在不好杀你们，只能吓唬你们！”
中等身材的汉子怒道：“找死！”
山崎笑道：“你们显然是要抓活的，因为上面有不少问题想要问我！”
高个汉子恶狠狠的说道：“我们先废了你！”
山崎好笑，“那你们就死定了，等我见到你们上司，就用你们全家的命来换问题，你们说，皇帝会不会在乎你们的命！”
“你！”
矮个汉子拱手，“好了，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小少爷不要为难我们！”
山崎拱手，“在下不敢为难各位，不过有人敢！”
“谁？”三人问出后，才发现山崎在向他们身后拱手，连忙转身去看。
“青衣教周无名。”
一个声音响起，第一个字还在几十步外，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人已经到了。
三人惊得，身子还没转过来，就爆退了，但一个都没走掉。
来人到的时候，只是挥一挥手，三道指力就定住了三人。
天已黑下来，看不清，山崎也没多看，就当这青袍书生是青衣教教主。
山崎拱手，“没想到是青衣教教主当面，失礼了。”
青衣教教主周无名点头，“老夫看天降大雨，知道你们会在路上耽搁，而这是密探意料外之事，也就正适合会面，所以老夫赶了过来。”
山崎拿出一个小绸缎包，倒出来展示里面只是银票。
“这是三十万两银子，请教主高抬贵手放过山家堡，山家堡实在无意与青衣教为敌，都是皇帝一意孤行，要山家堡顶缸。”
青衣教教主周无名接过钱袋，“哦，你可知皇帝为何如此？”
山崎拱手，“前辈应当知道，山家堡与冷梅宫外宫有姻亲，所谓拔出萝卜带出坑，皇帝想试试能不能把冷梅宫拔出来。”
“冷梅宫？”青衣教教主周无名失笑，“他还真敢想，敢去招惹那群女人。”
山崎望向北方，“皇帝怕是没有办法，如今天下不稳，若变成天下大乱，他怕是压不住，而只要冷梅宫入局，西方，西北，北方，三路就安定了，三路大军可以抽出来，那天下就定了。”
青衣教教主周无名打量山崎，“说你早慧，看来不假，这城府当真老辣，天下绝大部分人恐怕都不如你。”
“不敢当，只是恰逢其会，身在局中，知道的多一些，若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看不出来。”
“说的也是，不过你跟老夫说这些，在老夫面前这样展现你的智谋，不怕老夫为难你？”
山崎拱手，”在下武功低微，前辈若想随时可以取我性命，又何必在此时杀在下？
“至于说智谋，前辈雄才大略，把青衣教由小做大，青衣教有前辈就够了，在下去了也只是附议而已。”
“毕竟，如果前辈不能把心思和家底全交给在下，在下不知道状况，也就没办法做出正确谋划。”
“敢问前辈，愿意托付吗？”
青衣教教主周无名失笑，“小子，你还真敢说，几句话就敢夺我青衣教未来教主之位。”
山崎笑道：“前辈要是愿意给，在下也就勉为其难了。”
青衣教教主周无名摇头，“罢了，老夫走了。”
山崎再拱手，“等等，前辈留这三个活口，是不是要和密探来一局？”
“是有这打算，怎么，你还有什么见解？”
“在下斗胆，请前辈不要冒险，皇帝为了镇压天下，多年来处心积虑，怕是网罗了不少好手，前辈若露了行藏，怕双拳难敌多手。”
“那我青衣教又该如何立足？”
“青衣教良莠不齐，正好借机梳理，沙海藏金，将来也好东山再起。”
“有点意思，不过畏首畏尾，老夫可不是你。”
山崎拱手，“不敢，前辈请。”
青衣教教主周无名走了，不过离开前还是挥袖，用内气震死了三名密探。
既是延缓消息传递的时间，也是不让人知道来的是他。
这样可以让密探做出误判，抓他的队伍阵容不会太强。
……
第2179章 诱螳螂的黄雀
等青衣教教主周无名走了，山崎松了口气，近距离正面对着一位绝顶高手，压力蛮大的。
而山黛眼见没人了，也就冒了出来，带着一个包裹，正是她从家里带出的皮子。
里面是一大把的银票，都是西南王谋士刘如海身上的，应该是活动经费，还有沿途打点的钱。
山黛探查青衣教教主周无名站的地方，看他的脚印，“那真是青衣教教主？怎么感觉像绝顶高手？”
山崎对三名密探展开搜身，“江湖传闻不足以信，恐怕正是成了绝顶高手，所以才有胆量去淌浑水。”
“什么浑水？”
“帮西南王争天下，伺机争夺天下。”
“啊？”
山崎感叹，“他把青衣教由大做大，但基本上就这样了，就算将来成了江湖第一大帮派又如何？无非是钱和人而已。”
“到他这地步，也就没什么好争的东西，好玩的事情了。”
“剩下的，就是争天下。”
“但那需要时机，只是如今适逢其会，天下不稳，他的野心也就全冒出来了。”
山黛眨巴眼睛，“他能成吗？”
山崎笑道：“不能，成是他，败也是他，他独断独行，混江湖还成，行军打仗差的远呢。”
山黛不信，“这你怎么知道？”
“看他手下就知道了，几百号人围不住山家堡二十精兵，这军事能力差的可以。”
“以后可以找人训练啊。”
“说了，他独断独行，训练出来也没用，争天下的时候，他必定事事躬亲，他忙不过来。”
“这样啊。”山黛没有再问，是不是真的，以后会知道。
……
从三名密探身上没有搜出多少银子，加起来不过几十两，密探的俸禄也就那样了。
搜出一堆零碎，暗器，毒药，伤药，蒙汗药，迷药都有，不愧是密探。
还有三块巡捕的牌子，应该是行走时用的身份。
密探身份应该隐藏在口令或其它东西上，会是什么呢？
这时，管家带人打着火把找来了，帐篷全都收拾好了，可以上路了。
山崎解释是青衣教的人来过，把银子拿走了。
山崎就着火光，突然发现三人手指上都戴着戒指。
心中一动，取下来摸索，果然有纹路，密探身份的秘密就在这里了。
找到想要的，也就把东西都放回去，毕竟这三具遗体等下是要交给官府的。
……
把三具遗体带上，让随行的商旅和江湖人知道，青衣教已经来过来了，也好宣扬出去
大队人马一起去城里，有先行的官兵护卫，拦住了关闭城门。
自然不是凭官职，是凭银子。
车队这边派人报官，那边入住没客人的聚福楼，让掌柜传信回山家堡。
……
捕头章明很快带人过来了，接收了三具遗体。
山崎什么都没拿，自然也不怕盘问。
散步的时候碰到青衣教的人，这三位出来要抓人，然后被杀了。
青衣教的人拿着银子走了，他们带着遗体回来报官，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请问有几个人？”
“在下就看到一个。”
“那人长什么样？”
“真不知道，当时是雨后傍晚的树林边，实在看不清楚，只知道自称老夫。”
“那你怎么知道是青衣教的人？”
“我起初是不信的，但他杀了这三位高手，却没有杀我，我才信的，若不是青衣教，没理由留我活口。”
“那人用什么招式？”
“在下武功低微，又是初出茅庐，实在看不出来，大人与其问我这些，不如从他们遗体上找。”
捕头章明琢磨，“那他们交手多长时间，你总知道吧？”
山崎思索，“很快，怎么形容呢，数十个数之内，他们三打一，却几招就输了，具体几招我就不知道了。”
“十个数？怎么数？”
“掰手指数吧。”
捕头章明皱眉，“那就是十个弹指？你确定？”
“确定。”山崎点头。
……
捕头章明没有再问，匆匆去传信。
十个弹指间能够杀了三个一流身手的密探，在青衣教中也就那几个人。
这样一条大鱼，可不能放跑了。
那老者不会来城里，应该在周围江湖集市。
以那种高手的脾气来说，应该不会改头换面，所以必定是一身显眼青衣。
如今朝廷通缉青衣教，官兵衙役对穿青衣的格外上心，以至于现在满城都没有穿青衣的人。
江湖集市那边，应该也不多，想来可以顺利找到。
……
山崎却是不管那些，让二姑奶奶继续前进。
他继续横扫药店，段家家丁们继续服药练功。
而山家堡向青衣教上贡三十万两银子买平安之事，迅速传遍天下。
山家堡那边松了口气，老三堡主在雇佣了大把镖师之后，也开始往家里移动了。
……
与此同时。
捕头章明得报，有密探死在附近的江湖集市，死前盯上了一名青衣老者，现在已经有很多密探追了上去。
捕头章明立刻把消息传出去，同时亲自带人出动，顺着消息和暗记追上去。
当然，带的两个都是有一流身手的密探。
普通捕快，处理不了这事情。
……
溜马集。
一座视野开阔的平原集市，是江湖马贩子的重要据点。
密探靠着人数，几天来一路追着青衣老者过来，代价是暴露后被杀的十五条人命。
章明赶到的时候，青衣老者在酒楼吃东西。
章明与密探接头后，发现他居然是现在级别最高的。
一打听，那些人都死了。
越是武功高，死的越快，反而是低手，大约是混在满是江湖人的人群中，难以一下辨别出来，所以活了下来。
只是他们武功低，步步都慢。
比如当下，青衣老者进入酒楼以后，他们才赶到，来不及在酒菜里面下毒。
幸好目标晚上不赶路，否则他们根本追不上
章明听到头痛，他本以为会有些好手一起行动，现在只能等支援了。
至于让他带队上，说实话，真不敢。
……
入夜以后，周边城镇的密探，还有如章明一般追上来的密探，陆陆续续来了。
一夜过来，总计六个超一流高手，五十四个一流高手，一百三十多个二流高手。
实力感觉差不多，但没有动手，因为命令也到了，让他们按兵不动，追着目标就行。
众人心领神会，这是还有高手会来，上面打算抓活口。
……
第2180章 汇而围的捕杀
随着天空发白，密探们发现，他们想的太好了，完全低估了青衣教的胆量。
因为一大群青衣教的人马就这么来了，并且越来越多，把集市都包围了，整个集市的气氛都变得紧张。
“各位江湖好汉，青衣教与朝廷的恩怨，大家都知道，接下来还请大家关门停业，各回各家。”
“旦凡有生面孔的，请都知会一声。”
“只要证实是皇家密探，稍后自有百两银子送上。”
“若有谁向着朝廷，那就对不住了。”
“朝廷处处逼迫青衣教，青衣教与朝廷现在是鱼死网破之局，谁要是掺和，就把脑袋押上。”
“现在，搜！抓到皇家密探，旦凡不投降者，格杀勿论！”
……
密探们无语了，他们就没遇过这么嚣张的人，居然对他们格杀勿论。
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啊！
只是如今这局面，他们还真不占优，只能努力躲藏，等待上面的高手。
想法很好，但集市里的人不配合。
“这里有可疑的生面孔！”
“这里也有！”
“我这里也有，一共三批十六个。”
……
集市里的地头蛇们纷纷出言，个个眼睛都很毒，谁是常客，谁是过客，谁可疑，一眼就看出来了。
大把的密探被供了出来，不得不面对盘问。
盘问很简单，也非常有效。
那就是把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密探身上的银子不多，因为俸禄有限。
江湖人身上通常会有几百两银票，当然也不排除钱花完了。
但那样的人通常不是生面孔，没钱并且是初次跑来这里的江湖人，不能说没有，只能说非常少，至少今天没有。
……
“投降！或者，死！”
“杀！”
那些暴露的密探见事不可为，主动出手，抢占先机。
很多密探纷纷现身，帮着突袭。
青衣教则不紧不慢的调派人手，一队一队的上去围攻，以各种暗器招呼，把密探压制住，把他们变成困兽。
章明带着两手下躲在一座花楼的房间里，透过窗户，看到一些密探兄弟战死在街头。
更看到了，青衣教包围集市的人马看不出减少，可以说根本还没有用力。
……
很快，青衣教抓到一些活口，当街刑讯逼供。
收刑者的惨叫声，让整个集市噤若寒蝉，只有打杀声依旧。
密探更加勇猛，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活路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面对大把的暗器，不再闪避，用大把暗器回敬。
不管多少，总能拉一两个垫背的。
但青衣教的人数多啊，就算密探死光了，青衣教依然有足够的人手，而且依然是数倍。
……
“驾！”
一队十几骑的人马赶到，在青衣教外围停下，然后两骑调转马身离开，其他人缓缓靠近。
章明估摸着，应该是武功高强援兵，只是没有想到青衣教这么多人，所以援兵也只能继续等援兵了。
比较武功再强，也无法应对这数百人。
就算是绝顶高手，也不想正面和数百骑对抗。
章明叹了一口气，这么等下去，这次来的密探，会死掉八九成之多。
京城西南之外三百里至七百里一带的密探网，暂时怕是要废掉了，几个月甚至几年都无法恢复。
不是没有人手，是上任以后需要熟悉情况，那不是短时间能搞定的。
章明能理解皇帝是为了铲除后患，长痛不如短痛。
但痛，皇帝怕是体会不到啊。
……
正午，暴露的密探全部被收拾了。
不是死了，就是在受刑。
清点人数，向地头蛇付银子，一个一百两。
经受刑的密探招供，剩下的密探人数也出来了。
总共还有十几个藏在镇上，其中超一流高手四个，一流高手六个，其余都是二流高手。
查，挨家挨户自行搜索各处。
若还是查不出来，青衣教将会去找。
……
另一边。
青衣教调整包围圈，开始对付外面那十几骑援兵。
一大队人亮出了折弩，牵过伤兵的马，形成一人双马。
十几骑援兵顿时撑不住了，开始缓缓后撤。
追！
弩手一动，援兵也用足全力撤退。
……
章明没有再看，一是花楼里的人找来了，必须得转移了。
二来是知道他们跑不了，也死定了。
因为他们肯定不是来对付折弩的，并没有带能够打到三十丈以外的东西，除非武功足够高，否则挡不住。
他们只有一匹马，全力奔跑，速度很快就会慢下来。
追兵两匹马，要不了一刻钟就会追到一箭之地。
射马，足够让他们留下。
在这空旷的地方，他们就是靶子，就算绝顶高手，也会被生生耗死在这里。
章明想到这里，忍不住脸色大变。
因为这里地势空旷，本以为对方选择这里是好逃跑，现在看来对方选择这里是做局，要把尽可能多的密探坑杀在这里！
在这里，除非是数以百计的正规骑兵，否则就算是绝顶高手也得被留下。
青衣教，真真是胆大包天，连皇家密探都赶算计！
……
下午。
青衣教撤了，再不走，正规军就杀过来了。
章明带着两名部下从水潭里钻出来，他们躲在花楼大花园中的桥底下。
“呼，头儿，好悬啊。”
“真是命悬一线，青衣教好大的胆子。”
“不要再说了，回去复命，等待进一步消息。”
……
另一边。
青衣教一举诛杀了二百多密探，包括二名顶尖高手，十几名超一流高手，上百个一流好手。
另外还有一些为朝廷卖命的江湖人，包括不少成名已久的江湖散人。
这些消息疯狂的传出，震得各方动容，尤其是各王爷，连忙盘查网罗的江湖人。
皇帝则是气得砸东西，密探统领也是黑着脸，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给我杀，一直杀下去，一定要把青衣教的根给挖出来，斩尽杀绝！”
“是！”
……
密探们的火气全撒到青衣教身上，到处调查青衣教的暗堂，手段变得激烈。
除了正主之外，还牵连了不少江湖人，闹出不少问题，不过全天下都知道朝廷密探正在火头上，基本上也就忍了，不能忍又怎么办呢？
京城方圆千里内的江湖，气氛变得非常紧张。
不过这跟山崎和山黛一行没关系，他们已经走出京城千里之外了，抵达官道上的大江渡口，西江北城。
……
第2181章 朝野间的对杀
西江北城是相对于东南路东江北城而言，当地人就是江北城。
段府的车队下午入城，在打前站的官兵护卫引领下入住他们找到的客栈。
聚福楼如今也算是名满江湖了，客满，没办法。
……
安顿好了人马，管家出去找船过江，山崎和山黛则带队去药铺扫货。
走在路上，看到人们对他们指指点点，已经习惯了。
这三作名人的代价，反正只要不来打扰到他们就行。
……
两人购物回客栈，发现管家带着客人来了，一位皮肤发紫的精壮汉子。
“小少爷，这是上江帮在本地的坛主水中豹刘坛主。”
山崎拱手，“见礼了。”
刘坛主拱手回礼，“客气，听说你们要过江，刘某好奇，特来看看，顺便谈谈加码。”
“有劳了，不知看得怎么样？”
“人马二三百，人好办，关键是马，总之就看你们想分几次过去了，若是五百两银子，一天能过去。”
“那行，就明天怎么样？”
“刘某实话实说，这几天有风浪，小船不好走，得上大船，不过你们非要小船，那出什么事，刘某这边可不负责。”
“刘坛主您就直说，得多少银子吧。”
“一千两。”
“行，就一千两！”
“好，爽快，刘某这就去调船，明儿见。”
“明儿见。”
……
第二天登船。
来的时候两人八马，四艘小船就运过去了。
这次就麻烦了，不过也相当威风。
上江帮调来十艘三层楼船，虽然比不得朝廷江河水军的五层楼船，但一字排开，也是气势不凡。
车队登船，首先是马，每个人可以看管两匹马，必须要有人看着，以免马受惊乱跑。
船上准备好了垫子，让马卧倒。
一艘三层楼船的甲板不过装二十几匹马，用了九艘楼船才把马匹都安顿好。
剩下一艘楼船装人，还剩下上百号人，一次就装下了。
……
开船以后，刘坛主还特意带众人去甲板上看江水，浪高有三五尺，大船不觉得，小船就颠簸了，舟船更是容易倾覆。
二姑爷爷咂舌，“好大的妖怪，这是万年蜈蚣精，还是万年百足怪！”
二姑奶奶不搭话，根本解释不清楚。
刘坛主好奇，“段老先生说的可真有趣，那是船桨，一艘船有五十名操桨手。”
二姑奶奶摆手，“刘坛主不用给我夫君解释，他脑子被毒力和药力冲坏了，在他眼里看到的景观，跟我们看到的不同，跟他说话也是鸡同鸭讲。”
“原来如此。”刘坛主拱手。
……
顺顺当当过江至江南城渡口，感觉一千两银子是多，但花的不冤。
等人马下船，山崎额外给了刘坛主一千两银子，将来护卫官兵回来，送他们过去。
“好咧，公子想的真周到。”
“早慧嘛，江湖怕是传遍了。”
“确实如此。”刘坛主拱手，“就此别过，请了。”
“请！”
……
在城中休息，夜里就下起了雨。
雨不大，山崎决定留下，反正不急这几天。
顺便让人马好好休息一下，也顺便再熬些药出来。
雨足足下了三天，用当地人的话说，夏天到了，雨季来了。
天放晴了，带足雨具，继续上路。
走之前给聚福楼掌柜留了五千两银子，让他收购物资，存在货栈里面。
耐久放的粮食，腌肉，咸鱼，盐，还有布匹，铁锅。
总之，着手准备赈灾之物。
……
山崎还拿到了新情报，朝廷与青衣教的争斗也进入新的阶段，青衣教开始杀官了。
起因是朝廷最近手段变更狠了，杀了青衣教很多人，还从活口中牵连到青衣教教众的亲朋好友。
青衣教放话，朝廷杀青衣教多少人，青衣教就会杀死官府多少人。
朝廷挑了青衣教十五个座堂口，杀了青衣教上千号人，连带杀死上万人，杀的可谓是血流成河。
青衣教则陆续在十五座城里，杀了衙门的人，还毒杀了一个军营的官兵。
文官武官，武功入流的官员超过三百名，一个三品官，三个四品官，五个五品官，十一个六品官，二十五个七品官，六十二八品。
其中有十个超一流高手，几十个一流高手，他们都是书院和武学堂出来的。
十五座城的衙役死了几百个，一营官兵死得超过三千人，场面那是尸横遍野。
天下震惊，京城千里之内的官员吓倒了一片，军营里也人心惶惶。
皇帝在金殿上咆哮，声震京城。
京城噤若寒蝉，但不是因为皇帝，而是青衣教。
曾几何时，他们见过这么狠的江湖人。
都说天下诸王要谋反，但这天下诸王还没有反呢，青衣教先狠狠的给了皇帝一嘴巴子。
也戳破了皇权，那华丽外衣下的空虚。
坐龙椅的皇帝又怎么样，手握天下又怎么样，都是虚的。
几十个高手，就杀得你顾此失彼。
你诛我的教众，我杀你的官兵。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
情报陆续传到车队，山崎对二姑奶奶笑道：“现在，天下再没有谁会嘲笑山家堡，三十万两银子买命了，而大哥的婚礼应该不会再有变数了。”
二姑奶奶忍不住感慨，“江湖人，亡命天涯，真是好狠！”
山黛不以为意，“这算好的了，没有牵连更多人。”
“青衣教不敢，”山崎说道，“一旦青衣教乱杀，江湖上的人也就被扯进去了。”
“那局面就成了江湖人自相残杀，朝廷坐山观虎斗了。”
“其实，皇帝恐怕是担心青衣教帮西南王，所以想趁着西南王不能动弹的时候，先打掉西南王的助臂。
“可惜，操之过急了。”
“或者说，皇帝没有混过江湖，不知道江湖人的桀骜不驯。”
“他以为江湖人都是他收买的那种贪婪之辈，给他们金银珠宝田地美女，给他们武功秘诀，就可以笼络。”
“或者就是普通的市井百姓，只是混口饭吃。”
“不错，大部分江湖人都是这样，但也有一小撮不是，就比如如今的青衣教。”
“而自古以来，对抗朝廷的江湖人都会成为江湖人的表率。”
“这跟正邪无关，江湖人佩服的是其拳头和胆气。”
“因为斗嘴根本辩不赢，一句话就堵回去了，你去试试对抗官府！”
二姑奶奶好笑的握住自个儿拳头，“说到拳头，我现在肯定超过一流了，就是不知道离顶尖高手还有多远。”
山崎笑道：“这侄孙就不知道了，总之侄孙虽然内气不足，但凭招式也快到一流了。”
“我也入三流了。”山黛笑嘻嘻的向山崎挤眼睛，现在终于能用武功了。
……
第2182章 挟江湖的暂胜
没几天又收到消息，天风剑派与山家堡联姻，决定于八月十五举行婚礼。
山崎大呼了口气，大局已定，剩下的就是段府这边了。
如今一路上撒银子，已经准备了几万两银子的货物。
就看洪水，什么时候到了。
……
后续消息陆续传来，皇帝找帮手了。
对京城千里之内的书院武学堂，还有武林世家及江湖门派，江湖帮派威逼利诱，让他们动手围剿青衣教。
总之，动手就赏，不动手就卡脖子。
除了一些实力够强的可以中立，其余的不得不应付。
江湖的水一下变得更混浊了，并且染上一抹血色。
因为一些人不愿意，被当成吓唬猴子的鸡给杀掉了。
而武林世家，尤其江湖帮派都是地头蛇，有了他们帮忙，青衣教迅速缩小，教众死伤惨重。
青衣教暗中的总坛也迅速被翻了出来，但并没有抓到青衣教的人，他们已经退走了。
各方势力并没有放弃，反而更疯狂的寻找。
因为恐惧而疯狂，青衣教不死，总有一天死的就是他们。
他们已经忘记了是谁在逼迫他们，忘记了他们还可以有别的选择，就是反抗皇帝。
现在只知道，一定要先剿灭青衣教。
很快，一些散落到各地，装普通平民的青衣教教众被密探挖了出来。
严刑逼供，但没人知道青衣教的高层去了什么地方。
从皇帝到参与的各方势力这下全都头痛了，尤其是参与的江湖人。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现在是敌暗我明，天知道青衣教会什么时候杀上门来。
江山社稷是平稳下来了，但谁都知道，还有更大的乱子在后面。
……
另一边。
车队又遇上了大河，这次是暴雨后涨起来的洪水，水势已经涨到城外河堤。
虽然漫过来也不会有大问题，但城里的气氛很紧张。
这边没有大船运输，车队是走不了了。
山崎琢磨着让管家带一些官兵护卫和家丁，去城里收购各种物资。
这种小河的河水都这样，一定有地方闹水灾了，就算没有，相信也快了。
本地的盐粮价格肯定已经在涨了，得多囤积些，将来也好及时赈灾。
之前准备的，怕是没那么容易运输过来。
……
车队在城中停下，这次也没再要求家丁们练武，并且允许他们喝酒吃肉。
如今的筋骨，已经是他们此生极限了。
当然，若是有逆天的运气，遇上能够脱胎换骨的宝贝，那是另一回事。
不过这种几乎不可能的事情，直接忽略。
老中少三代，现在差的就是招式了。
破山掌和提纵术传下去，很快会出现几个顶尖高手，一批超一流高手，一大批一流高手。
有他们做底子，段府将来成为二流势力不成问题。
现在剩下的事情，要给段家找个扎根地方。
……
山崎带着山黛去茶楼，花钱打发说书的，占了台子，然后请大家喝茶吃点心，向闲人们打听周边的状况。
“在下初出茅庐，不通地理，家人久居京城，也不了解此地道路。”
“如今正是南下归家途中，但大水在前，前路不明。”
“特此请教各位，还望各位不吝赐教！”
……
大家说，山崎在上面画，画出周边上百里内的道路与河流。
标出各个城池，村镇，江湖集市的位置。
注明各个武林门派，江湖帮派，绿林山寨水坞。
总的来说，在这京城一千多里之外的地方。
由于地势复杂，官府靠水军来维持水路，并威慑河道两旁。
但离河道距离一远，就力不从心了。
江湖势力在山林明争暗斗，私下开采各种矿藏。
具体情况没人知道，只知道不能往深山去，否则会失踪，被拉去采矿，至死都回不来。
如此也就造成了河道两旁城池的繁华，安全嘛。
虽然有时候会遭遇水灾，但多数只是漫上来，并不致命。
大家都有武功在身，多数时候都来得及跑。
……
山崎定下了目标，往西去石林山城，讲解给二姑奶奶听。
“此城位于江水之要冲，可可以说年年有水灾。”
“实际上呢，是百姓贫苦，没办法往更高处移居。”
“山中以石头为主，荒凉得容不下山贼，也养不活人。”
“城中大户以商贾为主，一是开采石材制作玩意儿，二是买东买西的货商。”
“由于地势重要，设有一营步兵，还有一水寨水兵。”
“此城也是商人们的落脚地，大大小小的货栈，酒家，茶肆，花坊等，鱼龙混杂，但有大量官兵在，总体还算安全。”
“由于是荒山，乱石林，大家没有置下大片土地。”
“二姑奶奶可以购买大量荒山，招募百姓为佃户长工，平整土地，建设石墙大院。”
“待大水退去，挖掘河道的泥土到山上铺成农田。”
“除了种植粮食，可以种植竹子，形成竹林。”
“竹笋可以腌制成酱菜，竹子可以编织竹筐等物，竹子还可以烧制竹炭。”
“竹子还能造纸，不会就从外地招募。”
“总之，产出的各种东西都可以卖给当地，应该能够维持佃户工匠们的开销。”
二姑奶奶打量山崎，“你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这也能让你想出来？”
山崎继续，“竹子还可以制作成各种兵器，二姑奶奶，只要好好经营，段府将来成为二流势力不成问题。”
二姑奶奶好笑，“我好好经营？行，等将来你过来，我就传给你，你慢慢经营。”
山崎拱手，“二姑奶奶此言差矣，这份家业里面二姑爷爷有重要一部分，虽然二姑爷爷是入赘，但不能否认他的作用，所以还是收弟子为好。”
“弟子？”二姑奶奶很意外。
山崎笑道：“二姑奶奶年纪还不老，在家练武之余，教导弟子，将来继承这份家业，再合适不过。”
二姑奶奶皱眉，“既然你不要，为何这么用心？”
“无论怎么样，二姑奶奶与山家堡血脉相连，这里与山家堡也会是一条根，武学上同宗同源，”山崎笑道，“说白了，就是把鸡蛋放两个篮子。”
二姑奶奶摇头，“罢了，既然是你说好，那就按你说的做，只是弟子人选？”
“人选从石林山城的贫民中挑，将来才好统帅这里的人，具体的人选，侄孙自会帮二姑奶奶挑个好的。”
二姑奶奶诧异，“你还会识人？”
“我不会识人，但我会问，众口一词自然就是。”
“原来是这样，好，说的我都有些期待会是什么样子的人了，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山崎拱手，“是，定不负所托。”
……
第2183章 定山城的归家
石林山城，依着石山而建。
低处还有大量农田，高处就是荒山，石头土砾。
管家指挥安顿，山崎和山黛陪二姑奶奶和二姑爷爷去衙门拜会县官。
山崎进门前塞了二十万两银子给二姑奶奶，所以二姑奶奶底气十足。
二姑奶奶直言要在这里定居，借口是夏季多雨，江河水大，前路难行。
与其强行返乡，不如在这边住下，以后再回去不迟，反正过了南方的河，就几天路程了。
尤其是官兵，不能让他们一直在这边等着。
县官没有意见，有银子就行。
天下现在谁都知道，段夫人拿出了三十万两银子，给青衣教买命。
在这城里确实有巨富，不过能拿出十万两现银，绝对是大户人家了。
这样的人愿意来这里定居，举双手双脚欢迎。
……
圈地，连着一座高三四十丈的小山峰，圈了方圆三里的荒山地，这足够建城的地皮，只要了一万两银子。
购物，买大帐篷，买煤石，建营地，建灶台，建水池。
二姑奶奶给家丁们传功，不分男女都能学，然后带大家用破山掌去挖山洞，以后先住洞里。
招人，平整地面，把碎石堆砌起来建造院墙。
说是只要五十人，每天五十文，包住帐篷。
包吃饱，三餐有肉，各自有饭盆不争不抢，每日一份。
早餐是稀饭馒头管饱，加一个咸肉馅或腊肉馅肉包子，一人一碟咸菜，一碟腌小鱼干。
午餐是鱼汤葱油饼管够，外加一个猪油渣饼，四个去骨的鱼肉团子。
晚餐是肉汤米饭，一碗蔬菜，至少四两的咸肉或腊肉。
……
虽然工钱少，但吃的好，而且工作并不苦，比开山拉石，开矿挖煤石轻松多了。
愿意来的有不少，呼朋唤友的跑来几百号人报名。
山崎让他们排队站好了，然后说明状况。
“段府初来乍到，百废待兴，需要人手，但本身人手不足。”
“这么多人来帮忙，段府很高兴。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给你们钱，让你们买吃的，只会耽误上工时间。”
“最起码，你们早上要晚来上工半个时辰，下午要早走半个时辰。”
“这一来一去就是一个时辰不止，加上中午休息，你们一天也就干两个时辰，那自然只能给你们两个时辰的工钱。”
“这就显得钱少，事多了，你们也不痛快。”
“所以，只能在这边住，在这边吃。”
“段府没有人手伺候你们伙食，也不想让你们走。”
“这么着吧，段府出两个人记账，每天由段府提供食材或银子，由你们找人来做伙食一块。”
谁都知道，厨房这一块油水多多，争取之下很快吵成一团。
山崎等他们吵够了，让他们一个个举荐，大家一齐评判。
谁家人是推泥带水的，谁家人比较正直公允，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随着厨工们被选出来，弟子人选也就挑出来了，就是他们家里的孩子。
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当然，事无绝对，人也是会变的，尤其是接触到钱财以后，本来正直的人会变得贪婪。
所以还需要慢慢观察，但可以教他们功夫。
等山洞布置好，就建私塾，教大家识文练武。
所有愿意来人，无论孩童与少年少女，又或者是成年人，都可以来学习。
而且是免费的，不收钱。
山黛这一路过来，到处扫货，买了许多书，可以供大家看。
到时候再继续挑选，慢慢雕琢。
实在挑不出来最好的弟子，多收几个也没关系。
将来总有一个人品武功可以服众的，如果有两个，那就分一个出去，给他钱让他建立第二个段府。
只要武功同宗同源，将来算闹翻了，也不至于打生打死。
毕竟都有各自的家业，最多不相往来。
而关键时刻就会有唇亡齿寒之感，可以帮衬一把，这就足够了。
……
二姑奶奶听了山崎的解释，也知道山崎要走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还真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啊。
“老身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
山崎拱手，“二姑奶奶美意，侄孙铭感于心，只是虽然却之不恭，但也只能推辞，因为将来恐怕会闯祸，山家堡和二姑奶奶担不起。”
山崎没说的是，他被皇帝惦记了，皇帝要抓他。
如果皇帝一直不肯罢休，他和山黛也就会一直杀下去，总有一天会惹怒皇帝，牵连山家堡和段家。
只是天下不稳，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不急着说出来。
“将来闯祸？”二姑奶奶诧异，“怎么回事？”
“总之，将来之事将来再说，二姑奶奶就不要多问了。”
“好，不问，总之老身就愧受了。”
“都是一家人，二姑奶奶不必这么说，”山崎岔开话题，“说来二姑爷爷的内气已经有一甲子了吧？”
二姑奶奶顿时眉开眼笑，“是啊，要是有适合的内气功法和招式，会成为绝顶高手呢，真是想不到啊。”
山崎故意提，“破山劲不行吗？”
二姑奶奶摇头，“老身内气不足，不知道究竟，只能肯定破山劲比山家堡内气好，而且是一脉相承，并不相冲。”
“那真是太好了。”山崎笑道，“山家堡的整体实力也能更上一层楼。”
二姑奶奶感慨，“是啊，如今似乎是多事之秋，有实力总是好的。”
山崎拱手，“那就请二姑奶奶稍后带回山家堡，我和山黛实力不济，实在不敢带着。”
“也好，安顿好了，我就去，这功劳都给你们记着。”
“不不不，我和山黛种种还是别说了，还是那句话，秘密能不让人知道就别让人知道，尤其可能会牵扯到欺君之罪，那一个不好就是灭顶之灾啊。”
二姑奶奶无奈，“还真是老成之言，也罢，就按你说的，保密，但无论如何，老身记得你们的好。”
山崎拱手，“那么，我和山黛明天就走了。”
“一路保重。”二姑奶奶拍了拍山崎的手，感触颇多。
山崎并不是山家人，还不被重视。
不谈智谋如何，化解了段府与山家堡的灾祸。
就说他能背着透骨钉的伤，奔波千里。
这事情别说亲孙子，就是亲儿子，十有八九也办不到。
……
山崎回去向山黛宣布要走，山黛大为开心。
她在这里，实在憋的慌。
她喜欢无拘无束，人前装的忒累。
山崎又去找了管家，叮嘱他一些琐事事，让他以后吸收水灾的灾民，但要小心朝廷的密探。
“小少爷，那些护卫怎么说？”
“先留着他们，好和官府打交道，等水灾一起，有他们在可以威慑灾民。”
“确实如此。”
山崎半真半假的开玩笑，“好，就这样吧，等以后我找贪官再干一票，到时候再送些银子来。”
“小少爷，如今钱粮都够用了，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好。”
“这我知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您忙。”
……
第2184章 回到家的过堂
第二天。
山崎和山黛离开，带着八马匹租了一艘大船，顺水而行。
水大难行，几天后才在浾水城城外的新建渡口上岸。
旧渡口，刚刚被淹掉了。
不过大家也不在意这事情，因为淹的不是一回两回了。
……
以八匹马来说，离山家堡就不远了，快马不用三个时辰就到。
两人进城，入住聚福楼，就在大厅吃饭。
边吃边听江湖人闲聊，这才知道青衣教又开始活动了，到处杀官。
杀的京城千里之内，官差数量直线减少，很多当官的直接弃官跑了，还有很多军营都炸营了。
不是官军实力弱，实在是青衣教根本不打，直接下毒。
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毒药，好像用不完一样，已经杀死了几万人了。
官兵实力普通，根本挡不住，怕得不得了。
之前帮助皇帝的武林世家，门派，帮派，学院虽然没有遭到青衣教的袭击，但也怕得不行，纷纷收缩人手。
天天紧张兮兮的等消息，熬得心惊胆颤。
中原一地，如今可以说是风声鹤唳。
……
山崎和山黛对于青衣教的这些事情不是很上心，听过就算了。
一来是太远了，暂时没关系。
二是有别的事情，就是朝廷密探。
在山崎看来，既然朝廷密探要抓他，那就不会只是一次。
在进入山家堡之前，得把过来找茬儿的密探都干掉才行。
至少要有个时间，让密探没有足够的力量，在他们进入山家堡以后的几天内动手。
然后他们会离开山家堡，到时候该怎么打杀就继续怎么打杀。
天高皇帝远的，谁怕谁啊！
……
两人打定主意了，走的也就慢了。
快马几个时辰的路，晃晃悠悠的走了两天。
大约是朝廷密探都调去中原一带忙了，他们居然一路顺利的返回山家堡地盘。
终于，回到来！
谈不上归心似箭，就是感慨，送封信送了二个多月。
……
堡中自然知道两人回来了，所以派管家找两人去问话。
山崎让山黛牵马走，他一个人去。
管家也没强求，一个就够了。
山崎依旧是一身布袍，身上只有些碎银子，外表上与之前并无不同。
山家堡却已经有了喜庆的气氛，虽然还到处张灯结彩，但也备着了，只等八月十五了。
……
山崎入堡门立马一呆，因为美女，欧阳紫凤。
虽然带着紫纱没有露脸，但正因为遮掩，才足够美。
“咳。”管家不满的提醒。
山崎回过神，老脸皮厚的继续走。
这要是放在以前，十有八九会脸红，现在倒是磨出来了。
“我来带三弟进去吧。”
“大少爷。”
“见过大哥，有劳大哥相迎。”
“三少爷一路辛苦了。”
欧阳紫凤的声音很悦耳，山崎听得很舒心，都忘记说话了。
少堡主皱眉，“三弟。”
山崎脸不红心不跳的拱手，“啊，大哥莫怪，这位想必是未来的欧阳大嫂，小弟是真没见过如大嫂这么美人，失礼了，以后习惯就好。”
“哈，三少爷还真会说话。”欧阳紫凤盯着山崎看，虽然不太喜欢这样子，但对于奉承倒是很中意，尤其是山崎现在的名声很大。
“不敢当少爷之称，欧阳嫂子请，大哥，我们还是快走吧，别让奶奶与父亲久候。”
“说的是。”
山崎把话题拉回正事，少堡主连忙动身。
……
大厅。
堡主和老夫人高坐，三堡主夫妇坐下首，大夫人和二夫人坐一旁，欧阳文德则坐在宾位。
二姐在旁站着，对山崎挤眉弄眼。
山崎上前一一参拜，欧阳文德睁着眼睛说瞎话，直接上英雄出少年。
山崎恶寒，连称不敢。
老三堡主迫不及待的问道：“崎小子，我来问你，那姐姐现在可好？”
“回三叔爷爷，二姑奶奶安好，如今在石林山城定居。”
“定居？为何不回来？”
“回三叔爷爷，二姑爷爷之事闹得天下皆知，二姑爷爷在，不方便回来住。”
大夫人叹道：“小姑有心了。”
堡主问道：“二姑可有书信让你带来？”
山崎拱手，“回父亲，二姑奶奶说，新家事务繁忙，等忙过这一阵，过些日子就来，到时慢慢再说不迟。”
老三堡主开心道：“如此甚好，否则我就要过去了。”
老夫人思索，“你坐吧，把这一路上的事情都说出来。”
山崎鞠躬，“奶奶，父亲，各位，一路琐事说之无益，重要之事则牵扯皇家，实在不便多言。”
“亲家，老夫和小女还是暂退好。”欧阳文德起身。
众人也都起来了，堡主挽留道：“欧阳兄不必如此，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还是留下来一起参详。”
山崎拱手，“父亲，过去的都过去了，重要的是段府和山家堡平安无事，这就够了。”
老夫人皱眉，“事情如何，我们自有判断，你只管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山崎躬身，“奶奶，您想要知道什么，便去问二姑奶奶。”
大夫人不满，“大胆，竟敢巧言推脱！”
山崎叹了口气，直起身子，环视众人，“奶奶，父亲，大娘，各位，山家堡如今危机四伏，随时有灭顶之灾，各位还有闲心计较过去，真是没话说。”
大夫人皱眉，“休要危言耸听，你出去一趟，心倒是野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山崎环拱手，“各位不想听，我也不想跟将死之人多说，我很累了，告退。”
“放肆！”堡主大怒，“逆子，你给我跪下。”
山崎躬身，“恕孩儿放肆，您既然要死了，也就没必要听您的话了。”
老夫人，堡主，大夫人都脸色大变，拳头都握起来了。
“三弟！怎可如此对父亲说话！”少堡主大怒。
二夫人上前圆场，“好了，都少说一句，徒得让欧阳兄看笑话，崎儿，我倒想听听看，你说给我听听。”
山崎拱手，“二娘，青衣教之事，您虽在这里，想必也多有耳闻。”
“确实，只是与青衣教何干？”
“我进堡这一路，看到不少人穿青衣。”
少堡主恼怒，“胡言乱语，穿青衣的就是了吗！”
山崎拱手，“大哥身在江湖，怕是不知，官场之中，攀污之事从来不少，说你是你就是，想辩解，到牢里再说。”
少堡主皱眉，“荒唐，哪有如此不讲理！”
……
第2185章 露锋芒的直述
老夫人抬手，“从来就是这么这么不讲理，堡主还请下令，让人不要穿青衣了。”
“是，娘。”堡主拱手应道。
山崎连忙道：“等等，此令不行。”
大夫人皱眉，“住嘴，如何质疑老夫人的命令！”
山崎侃侃而谈，“天下皆知，皇帝给二姑爷爷一株千年人参，千年人参何等宝贵，你们真当皇帝就这么算了？”
“自京城事发，山家堡集市中，必有皇家密探盯着。”
“堡中有青衣之人，早已报上去。”
“在朝廷眼中，山家堡只是泥丸而已，随时可以搓碎了。”
“此时不查办山家堡，是等山家堡婚礼，看看宾客都有谁。”
“掌握了各方情报，再看看留谁打谁杀谁。”
“山家堡不是朝廷目的，朝廷的目的是西南的江湖人。”
“目的是给西南王埋钉子，压制西南王。”
“这是两个老虎打架，我们这些人都是被牵连的倒霉人。”
“奶奶此令一下，就会让密探警觉，疑惑山家堡想干什么，怀疑是不是真正青衣教的人来婚礼上凑热闹了，怀疑青衣教和西南的江湖人是不是要搞什么事。”
“如今朝廷对青衣教恨之入骨，跟青衣教沾上，又涉及聚众，怀疑就足够了。”
“不用等婚礼结束，当天就是大军包围，把来参加婚礼的西南江湖人一锅端掉。”
“人先抓了，再慢慢排查，慢慢收编。”
“不服者，死！”
“服了，只是晚死一段时间，最终会死于西南王！”
山崎闭嘴了，众人消化，纷纷冒汗了。
二夫人问道：“那你有什么主意？”
山崎笑道：“花钱消灾，给堡中上下发布匹发银子，就说婚礼在即，青衣不吉利，希望大家婚礼前后两三个月内，不要再穿青衣。”
二小姐乐了，“这主意好，就是费银子。”
“由大哥与未来大嫂亲自带人去，挨家挨户送，务必送到每个人的手中，算是发婚礼喜庆银子，而大家收了钱和布，自然不好意思再穿青衣，再穿就是别有用心之辈了。”
大夫人点头，“言之有理。”
“同时，这也是摸底，挨家挨户，所有收了东西的人，姓名都登记在册，说辞自然是避免错发漏发。”
老夫人点头，“好，就这么办！”
“还有，三叔爷爷和三叔奶奶可以陪着一起去，明着护卫，暗中利用听息之法，挨家挨户找找，看看有没有暗藏之人。”
老三堡主点头，“好，我们没问题。”
老三夫人问道：“但查出来又如何？”
“劝他们走人，否则报官抓江洋大盗。”
“报官？
“对，无论是皇家密探，还是其他什么人，在山家堡都不用藏头遮尾，都可以装成宾客。”
欧阳紫凤恍然，“明白了，不敢露面之人，必定是到处画图缉拿的通缉要犯。”
“未来嫂子聪慧，确实如此。”
老夫人点头，“好，就按此策行事。”
“是，娘。”堡主拱手应道。
山崎拱手，“父亲稍等，还有一事。”
“又有何事？”
山崎说道：“此青衣之事还好拖延，让婚礼顺利举行。”
“朝廷要以窝藏青衣教之名动手，也是将来的事情。”
“但婚礼之时，西南王肯定会送礼过来，把局势搅混。”
“到时接或不接都是麻烦，接了西南王的礼，得罪朝廷，立刻会死。”
“不接西南王的礼，得罪西南王，同样也活不久。”
众人瞠目结舌，这还真无解。
山崎拱手，“奶奶，父亲，堡中务必要早早想好了，到底要走哪条路。”
二小姐皱眉，“等等，皇帝为何与我山家堡过不去？”
山崎失笑，“不是皇帝要和山家堡过不去，是山家堡地处西南，又因二姑爷爷与青衣教之事名动天下，皇帝要杀鸡，自然要找个有名的，这样大家才知道，才会引以为戒。”
二小姐好奇，“这都要死了，你为何还笑得出来？”
“死的是山家堡，是天风剑派，这些地方，我们可以逃啊，为何笑不出来？”
欧阳文德忍不住了，“咳，山兄，这儿女之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山崎拱手，“欧阳派主，我们没的选，婚礼不办了，误了皇帝威慑西南的事，怕是将来连当棋子的命都没有。”
少堡主怒道：“左也不行，右也不行，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山崎拱手，“大哥，皇帝不关心我们活不活，他只关心，我们死了，能不能威慑西南，让西南王暂时不起兵造反。”
老三堡主琢磨，“小子，按你这么说，就只能放弃山家堡几百年基业？”
山崎拱手，“三叔爷爷，各位，大家现在的担忧害怕，都是我说早了。”
“是我少年气盛，没有憋住，否则等二姑奶奶回来，你们就知道该怎么选了。
“基业什么的，只是武功，钱与人而已。”
“说句放肆的话，山家堡这几代经营确实不算什么，舍了就舍了吧。”
老夫人大怒，“好大的口气，出去一趟回来，就自以为翅膀硬了！”
山崎拱手，“回奶奶，只是眼界更高了，见多了更加威风凛凛的人物。”
“比如云霄公子潘云霄，青衣教教主周无名，司徒世家，皇宫总管，密探统领，各部大臣等。”
“又在生死中爬过，是以不再畏惧各位家中长辈，也不再畏惧家法。”
“也因此才能在这里大放厥词，细说堡中诸多难事。”
“而山家堡，奶奶当知青衣教如今没了总坛，但那又如何，比之前更加威震江湖，就算皇帝也忌惮不已。”
大夫人喝道：“山家堡不是青衣教！”
山崎拱手，“回大娘，山家堡若不早做准备，确实不会成为青衣教，只会毁在这里，没有办法等到天下大乱时，自然也就没有再起的机会。”
堡主一惊，“天下大乱！这从何说起！”
山崎拱手，“回父亲，山家堡离中原一带有千里之远，感受不到中原一带的紧张气氛和人心惶惶。”
“青衣教和朝廷互相仇杀，朝廷对青衣教赶尽杀绝，青衣教杀得杀得官府血流成河，官员士兵人人自危。”
“天下已极不安稳，就差几枚火星子。”
“西南王就是其中一个，皇帝不想要西南王造反，必须要有所行动。”
……
第2186章 又没成的偷跑
山崎掷地有声的说道：“所以山家堡之局根本避无可避，只能做好撤退的准备。”
二小姐皱眉问道：“若按你所说，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山崎笑道：“二姐你不用怕，你与冷梅宫有瓜葛，无论是西南王，还是皇帝，都不会对你动手，他们都不想在此时把冷梅宫放到对立面上面。”
二夫人诧异，“这么说，若有冷梅宫出面，可以化解此局？”
山崎点头，“回二娘，二娘要是能把冷梅宫的二外公请来，由他代为接下西南王的贺礼，可保无恙。”
二夫人拍心口，“那就好，那就好，我爹正在来的路上。”
堡主埋怨道：“岳丈要来？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二夫人摆手，“我爹另有事情，并不想劳师动众，若不是堡中有事，我也不会说出来，具体到时候再说，好吧？”
“奶奶，三叔爷爷，三叔奶奶，父亲，大娘，二娘，若是再无其它事情，我就先下去了。”
老夫人点头，“你先去吧，好好休息两天，稍后还有件事让你去办。”
“是，奶奶。”山崎无奈，他本来都准备跑路了，现在好了，怎么那么多事啊！
……
山崎走了，欧阳文德也走了。
大公子与欧阳紫凤去执行任务，老三堡主夫妻跟在后面，二小姐跟着去凑热闹。
老夫人叹了口气，“真是多事之秋啊。”
堡主拱手，“娘，您就别担心了。”
二夫人请示，“娘要是等不及，不如我去找二姑？来回不过十天路程，想来不会有人为难我。”
堡主点头，“也好，多带些堡丁，快去快回。”
老夫人摆手，“不必了，一动不如一静，你还是准备房间接待亲家翁。”
“娘，真不用麻烦，算了，我先告退了。”
老夫人没说话，挥手让她自去。
大夫人进言，“娘，山崎如今变得桀骜不驯，那桩婚事您觉得如何？”
老夫人失笑，“在家里桀骜不驯是坏事，在外面就是好事了，这小子如今叛逆的可以，就让洛家头疼去。”
堡主皱眉，“娘，这不太好吧？”
老夫人笑道：“有什么不好，他的武功是差了些，但心思绝对是一等一的，我们并不愧对洛家。”
大夫人皱眉，“但他要是记恨堡里怎么办？”
老夫人摆手，“不会，他要是记恨，不必跟我们说那些，他话里话外，意思很清楚，他看不上山家堡。”
大夫人不喜，“看不上，还真敢说！”
堡主感慨，“确实，这小子真是大胆，不过山家堡确实也不够强大。”
“慢慢来吧，不说了，你们去忙吧。”
“是，娘！”
……
另一边。
山崎并没有出堡，而是去拜见义母。
通传，请示，回报，请入。
山崎这才进了院子里，恭恭敬敬叩见义母。
“起来吧，坐下说。”
“是。”
“听说你这两天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去见过老夫人了吗？”
“已经去见过了。”
山崎没说已经见过其他人，以免义母不高兴。
实际上，她没有武功，所以大家都没有让她多知道江湖上的事情。
“对了，黛儿呢？”
“她也回来了，如今自然又去野了，等晚饭时会过来。”
“这孩子，将来怎么嫁出去啊。”
山崎深以为然，“这确实是个问题。”
“跟我说说，一路上的见闻。”
“是。”
山崎挑不重要的说，奇闻异事。
……
“话说二姑父跟皇帝，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我说不好，也不敢说。”
“二姑真的拿出了三十万两银子？”
“对，现在于石林山城定居，离此五天的路。”
田蕊心疼了，“早知道二姑这么有钱，也不给她送银子了。”
山崎好笑，“娘，礼尚往来，亏不了。”
田蕊点头，“倒也是，商人做生意也得先投钱下去。”
“娘英明。”
“罢了，我也乏了，你去找山黛吧，别误了饭点，在欧阳派主面前失礼，让老夫人不不高兴。”
“是。”
山崎没说，欧阳文德现在应该一肚子悔恨，怎么就摊上山家堡这摊浑水，根本没心情惦记别的。
……
集市，客栈。
山黛在喝茶，同时接受众人盘问。
山崎虽然知道她不会说漏嘴，但真看到也实在不放心。
于是，上场行礼，以堡中相邀为借口，把人拖走了。
……
山黛租了一个院子，八匹马都在马棚里。
两人换了锦衣，去堡里吃晚饭。
路上碰到大公子和欧阳紫凤，二小姐，老三堡主夫妇。
老三堡主夫妇先走了，山黛看到欧阳紫凤，顿时大感兴趣，凑上去打量。
欧阳紫凤受不了，只能借口梳洗，先溜了。
大公子头痛，“小妹，怎么这么看人呢！”
山黛实话实说，“没看过蒙着脸还这么漂亮的，大哥你可得努力练武，别让大嫂被人抢跑了。”
“噗！”二小姐大乐。
大公子无语，山崎头痛，“你能说点好话嘛。”
山黛振振有词，“忠言逆耳。”
山崎很无力，“怕了你了，走，吃饭就能堵住你嘴了。”
……
客院。
欧阳紫凤拜见父亲，说明送银子送布的进度缓慢，需要不少时间。
欧阳文德不在意这个，“你觉得山崎如何？”
欧阳紫凤思索，“样貌普通，智谋出众，武功没见过，听息是二流的样子。”
欧阳文德抚须，“这样的人却是天下闻名，更有意思的是，我们情报显示，事情似乎与他有诸多关系，是他到了京城以后才出事的。”
“父亲，有何打算？”
“不知道，为父被他说的心中烦乱，兢兢业业多年，却被卷入山家堡之局，幸亏还有解法，否则真是追悔莫及。”
“父亲，往后之事，何不直接问他？”
“问也无用，我们地处西南，怕是身在局中，左右为难。”
“父亲，恕女儿直言，其实他有一点说的没错。”
“何事？”
“天下大乱在即，今日失去的，他日终能拿回来。”
“哈，女儿倒是比为父还有雄心，好啊。”
“父亲谬赞，女儿愧不敢当。”
“无妨，走，吃饭去。”欧阳文德心情大好。
是啊，只要熬到天下大乱，还怕没有机会吗？
……
山黛在饭桌上大杀四方，其他人不好说什么，田蕊说了，但没起作用。
山崎就当没看见，跟两个表哥一起瞄欧阳紫凤，倒是难道的志同道合。
只不过两个表哥是看得吃不下饭，山崎是拿着下饭。
大公子气得直哼，二小姐瞅得直乐，
欧阳紫凤倒是坦然处之，已经习惯了。
一众大人倒不在意，人之常情，总不能撵人离开。
……
第2187章 穿新衣的送信
家族式饭局，在还算欢快的气氛中落下帷幕。
山崎和山黛送义母田蕊回院子，然后跟两个表哥道别后，也就迅速闪人了。
回客栈听人说了一段书，稍微让肚里的东西消化一下，然后去堂子里泡澡，夜里才回来休息。
第二天。
山崎吃过早饭去山上，回观虹阁。
丁蕾正在练武，山崎藏书里的江湖秘籍。
“山崎公子？”
“是我，住的怎么样？”
“你不会是这时候要赶我走吧，我才种的菜！”
“没，我稍后还有事，你继续住吧。”
“那就好。”
山崎转了一圈，“还不错，这个给你，一百两银票，算是看家的工钱了。”
丁蕾开心的接过，看了又看，“公子这么大方，是发财了吧？能透露一下吗？”
“你武功怎么样了？武功好，自然能来钱。”
“懂了，我再练几年看看。”
山崎好笑，“要我指点你一下吗？”
“收银子吗？”
“不收，但你得保密。”
“成。”
山崎整理道：“武功分内功外功，但无论内外，实际上最终都看身体如何。”
“内功分各种类型，适合所有人的就是吐纳调息，并且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能练。”
“大多数内功，修炼要分时段，对应天时地利人和，才能有一个最佳修行时间。”
“而挑错了时间，就是事倍功半，甚至倒退。”
“所以，只要你肯下苦工，吐纳调息的内气增长速度，其实比很多一流内功效果还好。”
“那么为什么，很多人却不行呢？”
“这牵涉到身体，只有把身体养好了，才能持续增长下去。”
“如何把身体养好呢？第一就是吃，吃饱吃好，身体才会有好起来的基础。”
“饭都吃不饱，一天吃不了一块肉，上哪儿有力气？”
“要养好身体，第二就练外功，武功招式是用来强健筋骨的，更是壮大经脉的。”
“经脉好，身体能够容纳的内气才多。”
“先天资质是一回事，但要没有后天培养，也就只有二三十年的内气。”
“所以，秘诀就是，多吃，并且要吃饱吃好，然后多练外功，剩下来的时间都用来吐纳调息。”
丁蕾忍不住反驳，“说的真轻巧，我要有钱才能吃好，更别说有时间呢。”
“一天忙到晚，就睡觉了。”
“能挤出来的时间，也就早晚共一个多时辰。”
山崎笑道：“关键就在这里，不点不通。”
“什么？”
“吐纳调息并不是静功。”
“什么意思？”
“就是说，只要你能控制住呼吸，你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可以吐纳调息。”
“啊？”丁蕾愣了，茅塞顿开。
山崎正色道：“怎么控制，我就不教了，你慢慢琢磨吧，这也是个过程，对你修行有好处。”
“能告诉你的就是，外功是古人征战沙场的总结，再结合内功发展出来的。”
“内气则是古人研究呼吸，研究长生的副产品，一吸一呼是生命之源。”
“最基础的内功就是吐纳调息，任何内功都是由吐纳调息演化而来。”
“吐纳调息，大小周天，就是天下内功的总纲！”
丁蕾一个激灵，躬身参拜，“多谢指教！”
“好好照顾我的家。”
“我会的。”
……
山崎没有留在观虹阁，转了一圈就下山了。
回客栈，看着山黛，以免她乱说话。
懒洋洋的休息了一天，傍晚和山黛再去堡里吃晚饭。
饭后跟被老夫人叫去偏厅说话，接到新任务，仍然是送信。
具体没有多说，总之明天来拿信。
……
山崎无语，都说送信简单。
上封信送了两个多月，送得险死还生。
这刚回到家，还没来得及跑呢，这又被指派去送信。
真是的，这得到什么时候才能跑啊！
……
第二天上午。
山崎再次进堡，去大堂，本以为是老夫人在，结果她不在，在的是堡主，还有大夫人，二夫人，以及义母田蕊。
山崎顿时冒汗了，这么大阵仗是要搞什么？而且个个古怪。
堡主是皱眉，大夫人是冷脸，二夫人是玩味，义母田蕊是打量。
这封信，十成十比上次还麻烦！
想是这么想，山崎依礼恭恭敬敬的一一拜见。
“好。”堡主抬手，示意大夫人来。
大夫人招旁边的丫鬟过来，送上了一套蓝色的锦衣。
“这是给你备的一身新衣服，你试试。”
“是，多谢大娘。”
话虽如此，山崎的汗更多了，这是包装好了，准备卖钱吗？
而随着山崎脱下衣服，腰怀里的东西也都放在了桌上。
暗器囊，药囊，还有钱袋，虽然都露了，但没一样露白。
山崎换了新衣服，感觉还挺合身的。
四个长辈一起看得点头，换上了漂亮衣服，就是感觉好一点。
二夫人笑道：“你就穿这个去吧，别丢了我们山家堡的颜面。”
山崎致意，“是，二娘。”
义母田蕊送上银票，“这是一百两银子，你拿着。”
“谢谢娘。”山崎上前双手接过。
堡主送上信，“好，信给你，这是地图地址，到了地方，待我向洛兄问好。”
“是，爹。”山崎双手接过信。
“好了，你去吧，别在路上耽搁，就一百多里路，今天下午必须到。”
“是。”
……
山崎躬身退走，出了门才看地图。
原来是去东面的洛家庄，位于一百多里外金河城的城外的山脚。
也就是说，是一个退隐武林的地主老爷。
山崎边走边琢磨，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要让他去。
能想到的就是，大哥婚期临近，送请帖之类的。
……
大堂里。
等山崎走远了，田蕊向堡主行礼，感谢他给山崎安排婚事。
堡主摆手，“此事成不成，还得看洛兄。”
大夫人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田蕊向诸人行礼后也就撤了。
她知道堡里有许多事情瞒着她，不过她知道都是她处理不了的，让她知道不如不让她知道。
而该让她知道的事情，也会告诉她，就比如山崎的婚事。
如此，她也乐的省心不管事。
……
另一边。
山崎回去酒楼找山黛，拉着她一起去送信，以免中途被朝廷密探逮到。
虽然一般高手，他能应付，但人一多就不行了。
山黛也闲得无聊，于是毫不犹豫的应了。
两人收拾包裹，牵出八匹马上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