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8章 宰客闹的蠢事
往东十多里就出了山，走上了官道，能看到一座小城，叫做临山城，是管着山家堡的县城。
县老爷叫吴风，书院出身的官员世家旁系，据说后面有人，一直通到京城。
总之，贪的够可以，不过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了他。
而且听说他武功不错，逮过盗匪和采花贼。
具体是怎么样的，天知道。
……
路上设了卡，能绕过去就不叫关卡了。
一边临山，一边挨着河，想绕路不是不可以，得多走几百里。
山崎和山黛两人八马了交十两银子才过去，当真跟京城外的关卡一样黑。
所以说，天下乌鸦一般黑。
……
进城倒是不用交钱了，干脆去城里去吃午饭。
城里看起来倒是挺富裕，都是砖瓦房。
但百姓看起来没什么心气儿，放眼望去，看不到多少锦衣，倒是能看到布衣上的补丁。
显然，现在富裕的就是那一小撮人。
……
找了个大酒楼，把八匹马交给外面那伙计，进去坐下吃饭。
客人的数量还行，都是锦衣富人，吃喝谩骂。
山黛看着墙上的菜谱，点了四菜一汤。
鲫鱼豆腐汤，红烧猪蹄，爆炒鸡丁，卤鸭四件，烤羊肉。
菜很快上来了，做的还行。
猪毛，鸭毛都弄干净了，鲫鱼也是新鲜的，分量也足。
吃完饭结账，得，麻烦来了。
宰客，不是人吃的，是马的饲料。
人吃的四菜一汤要收四两银子，虽然贵了点，但能接受。
烤羊肉是用炭火烤的，那炭也是银子。
卤鸭四件是四掌四翅膀，就吃掉了两只鸭子身上的。
一只猪就四个蹄子，一个蹄子要贵一些，正常。
问题是，一匹马的一顿的饲料要二两银子，八匹马要十六两银子。
正常来说，总共只要二两银子就算贵了。
山黛气得拍桌子，“你们讹人也有个度吧，”
掌柜吹胡子，“谁讹你们啦，就是这么多钱，不给钱就把马留下！”
跑堂的附和，“对了，抓他们见官，两个人骑八匹马，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偷马贼！”
“原来是看上了马，”山黛冷哼，“偷？你倒是找八匹京城马行的骏马，给我偷偷看！找不出来，信不信我把你们五马分尸！”
酒楼里顿时静了下来，掌柜和跑堂的面面相觑，一起冒汗了。
他们本来看不起山崎和山黛，虽然山崎穿的是锦衣，但一看配件就知道，不是有钱人。
有钱人喜欢戴玉，不说帽子和腰带吧，手指上总会带一个。
连玉戒指都戴不起的，显然是乡下土包子。
于是看马好，琢磨着想把马留下来。
南方马贵，一匹好马价值几百两银子，八匹马卖两千两。
分县老爷七成半一千五百两，他们拿二成半，也有五百两呢。
只是如今碰上京城来的，那就是硬茬儿了。
这时，一队捕快走进来了。
当先的是一个英俊的年轻捕头，“爹，你这店里又闹哪一出啊？”
“没什么。”山崎不想多事，“正在算账，一共多少，我刚才没听清楚？”
言外之意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重来，当之前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
“呃……”掌柜的犹豫了。
跑堂的却立刻提醒，“掌柜的，他们心虚了，一定有问题。”
山黛拍桌子，“心虚你个头，你脑子有病吧，看人马好就讹钱勒索。
“就算是黑店，也没有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抢强东西的吧？””
掌柜顿时急了，“住嘴，谁抢你东西了！”
山黛撇嘴，“那你自己跟你儿子说，你给我的马吃了多少金箔，一顿草料要我一十六两银子。”
“大家都评评理，什么草料要花那么多钱！”
外面围了大群闲人看热闹，但没有人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
不过，这也让足够气氛变得沉重起来了。
跑堂的大叫，“你们有八匹马，每匹吃一块盐巴，二升精饲料，二两银子多吗？”
“滚，谁给马吃一整块盐巴，还二升精饲料，按你这么喂马，我该给找你们赔我的马了。”
“总之你们的马吃了东西，就得给钱。”
山崎点头，“既然你们不依不饶，那我们就当众评判，我们现在挑一匹马杀了。”
“让大家看看马肚子里到底有没有你说的东西，如果有，我不要你赔钱，我给你二十两。”
“如果没有，你这跑堂的拿命来抵，不仅仅是你一个，还有你全家老小。”
气氛顿时凝滞了，捕头轻咳，“这位公子，人命与马命，怎么能相提并论。”
山崎失笑，“确实不能，我的马，随我从京城一路过来，在这小城里，无缘无故的死于小人之手，我没有株连这座城，就算开恩了。”
捕头也冒汗了，“敢，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山崎摇头，“不想告诉你，总之你们赶快决定，别耽误我时间。”
酒客中，一个不起眼的锦衣男子站了出来，“咳，山崎公子，狐假虎威的把戏就不要玩了吧？”
山崎好笑，“哦，朝廷密探居然出来了，你这算不算主动暴露？”
密探有些尴尬，“公子一介草民，威逼吏员，狂言株连……”
山崎失笑，“你确定我是狐假虎威？你该知道，皇帝是要我去见他的。”
“到时候我要个三品官，你说皇帝给不给？”
“都不用我亲自出手，此城县官自然会把今天这些人斩尽杀绝，把人头送给我。”
“哪怕这小捕头，也许是他某个小舅子，这掌柜是他便宜丈人。”
“但为了他的官位，这都不算什么。”
“至于这位跑堂的小民……”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
跑堂的腿软了，直接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头都磕破了。
山崎摇头，“别磕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我还不会为了几两银子，要你的命，不值得。”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这是十两银子，少的你贴补，多的买药。”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山崎看向密探，“好了，我得走了，你还有什么要赐教的？”
密探拱手，“既然遇上了，就请公子跟我走一趟。”
山崎摇头失笑，“你确定是现在吗？”
“我在石林山城待了许久，一路回家又没有快马加鞭。”
“但这一路过来，都没有人请我。”
“显然是皇帝想让我回家，看看会引出什么变数。”
“反正我跑不掉，一切等我大哥婚礼过后再说不迟，所以先不管我。”
“而你现在这么说，你这是没收到命令，还是想将错就错，抹去突然冒出来暴露身份的问题？”
“你以为，你能蒙混过去吗？”
……
第2189章 送上门的择婿
密探忍不住冒汗了，因为被山崎说中了。
关于山崎的命令，最开始是标着特急，要山崎的所有情报。
之前是加急，如果有机会就请山崎回京，请字上画了圈，点明是要活口。
最新的就是普通的按兵不动，留意山崎和山家堡动向。
他站出来自然有他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都没想到这么多，根本不明白上意。
只是以为，可以通过曲解那由飞鸽传来的命令，把山崎抓了。
现在才明白，之所以普通的按兵不动，是因为上面不急了。
山崎看得好笑，“不用紧张，我可是见过你们统领大人的，而且打交道不止一次。”
“他可没在我手中，得到过什么好处。”
“你主动站出来这事情，就说成是帮我吧。”
密探顿时松了口气，拱手道：“谢公子。”
“不用谢，不过还请帮我一个小忙。”山崎拱手回礼，“我要赶去洛家庄送请帖，不过我都不知道那庄主是谁，你能告诉我吗？”
密探点头，“哦，洛家庄庄主名叫洛闻道，人送外号回风秀士，退隐江湖很久了，之前是超一流高手，以回风掌和回风剑享誉南方，现在至少也是顶尖高手了。”
“这么厉害？跟我们山家堡有什么生意往来？”
“哦，两家一直用粮食蔬菜换山里的药材。”
“原来是这样。多谢指点。”
山崎拱手，然后带着山黛一起牵马走了。
捕快哄散了围观的人，捕头送父亲回去休息，密探也跟着去了。
那也是他爹，否则才不会管这闲事呢。
……
城外。
山黛想起一事，“哥，话说，此城县官算是贪赃枉法，那密探是不知道呢？还是被收买了？”
山崎笑道：“那密探也是县官小舅子，那掌柜就是密探他爹，否则怎么会主动站出来。”
“啊？”山黛失笑，“敢情是一家子啊，那就是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唉，”山崎叹道，“密探不想着惩治贪官污吏，帮皇帝澄清吏治，整天忙着折腾江湖人，本末倒置啊。”
山黛上马跑了，“管他呢，天下大乱才好玩！走了，驾！”
山崎摇头，不过没多说什么，打马跟上。
回头望了眼小城，忍不住失笑，因为心里想的是，太可惜了，没有能够成功闹起来。
如果闹腾起来，他就能狠下心动手，把这个毒瘤拔了。
现在，只能再等机会了。
……
一路向东，奔到金水城地面，按图向南，城外西南那有一大片良田的农庄就是洛家庄。
目测有田地三千亩（两平方公里），佃户庄户数百家，老少上千人。
嗅着稻香，顺着石子铺的车马大路而行，到底就是一座大庄子，占地足有六十亩（四公顷）。
门口有家丁守着，穿的都是锦衣，也难怪来之前让他换衣服。
别人是不是会以貌取人，那是另一回事。
这要是一身布衣登门，首先是对别人的不尊重，你又不是真穷得连身衣服也置办不起了！
……
山崎下马通名报姓，家丁去通报，不过开门走进院子，一个清脆的中年男声就随风而至。
“不用来通报了，直接带他们到正堂吧。”
“是，庄主。”家丁躬身行礼。
山崎和山黛也听到了，拱手致意。
……
兄妹两人被引进前庭，瞄着对面的正堂，没有直接过去，而是顺着走廊行了几十步，这才进入正堂。
兄妹两人挤眉弄眼，这家人居然把花园摆到前面来了，那么后面就一定是大水池了。
不知道养了多少鱼儿，够吃多久。
……
正堂。
洛闻道一身素色的锦袍，一把文士型短胡须。
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比堡主显得年轻，大约是没有那么多风霜。
虽然搞不太懂是不是英俊，但感觉相当有魅力，难怪被称为秀士。
山崎带着山黛行拜礼，然后送上信。
洛闻道拆开信一看，面容顿时变得古怪。
山崎感觉到了，看他的眼神也古怪，充满打量。
“咳，时辰不早，贤侄和侄女，今日就在庄中住下。”
“待我今晚写封回信给山兄，还请贤侄明日一并带回去。”
“是，旦凭庄主吩咐。”
……
洛闻道派管家安顿两人，然后拿着这出乎意料的信，去后院。
光彩照人的洛夫人，正推着女儿洛明珠的轮椅，在阁楼上看风景。
洛夫人听到丈夫的脚步声就知道有事，很是好奇，“夫君一向稳重，这是出了何时？”
“夫人自己看吧。”洛闻道摇着头把信送上。
洛夫人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娘？”洛明珠也好奇了，“出了何事？”
“这个，”洛夫人为难的看丈夫，“还是稍后再说吧。”
“说了吧，总要知道的。”洛闻道苦笑。
“娘，到底是何事？”
“当年你爹与山家堡堡主结识，两人处的甚是不错，关系好到打算结亲。”
“什么！”洛明珠愣了，转而怒气上涌。
洛闻道连忙说道：“女儿别急啊，事情并没有定下来。”
洛明珠恼道：“爹爹，女儿虽然行走不便，但并不是足不出户，一身功力尚在。”
“近几次去城中，多有听闻山家堡之事。”
“市井传闻，山家堡这一代是一男一女，还有一个捡来的。”
“而山家堡大公子要与天风剑派欧阳紫凤结婚，就是要让我嫁给那个老三？”
“传闻他根骨不好，不受待见，武功低微。”
洛庄主连忙纠正，“我听息辨别，肯定有二流实力。”
洛明珠越发恼火了，“女儿就算腿不能动，也有一流实力……”
洛庄主苦口婆心，“女儿啊，爹难道不知道你好武要强？不过此子聪慧，女儿你配他，并不是明珠暗投。”
洛明珠撇嘴，“聪慧？他要是能治好我的伤，我就算他聪慧。”
洛夫人哭笑不得，“乖女儿，你这就有点强人所难。”
洛明珠嘟嘴，“这我不管，反正我不打算嫁人，就算要嫁人，也得等伤好了以后。”
罗庄主很无力，“真是，本就没急着要你嫁人，山兄把人送过来，就是让你挑挑看，不中意就算了。”
洛明珠满意的点头，“这还差不多。”
洛庄主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女儿啊，此子虽然貌不惊人，但心中有城府。”
“如今更是名动天下，说他是天下名士也不为过。”
“当然，是不是有真才实学，还真不好说。”
“只是人家并不是乡下土包子，也不是眼巴巴来求我们的，你对人家得保持礼数。”
洛夫人帮忙递台阶，“看你说的，女儿又不是不识大体的，自然不会刁难人家。”
“就是。”洛明珠点头，“爹你放心，这见面以后啊，保证礼数周到。”
“那就好，我先走了，你们等会儿下去会客，一起吃个晚饭。”
“爹，我们一起走，我现在就想看看，这名动天下的天下名士，长什么样子！”
……
第2190章 判死刑的相亲
洛庄主头痛，因为山崎的卖相什么不怎么样，当真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就连戏子都悬。
不过丑女婿总得见客，看就看吧，不行再跟山家堡道歉。
本来说好的是两家结亲，双方也算是门当户对。
但洛明珠练内功心切，走火入魔，下半身不能动弹了。
山家堡没有说什么，洛家庄却拉不下这个脸，只能把婚事推了。
好在有山家堡堡主山嵘那个前车之鉴，他就是在长辈说好与杜家的婚事以后，又先娶了别人。
搞得山家很被动，至今没理顺当。
所以，他们一开始就约定，从没有跟小一辈说起过，让他们自己撞去，等到时候再撮合不迟。
以至于现在，山家堡老大大婚在即，新娘却不是他女儿，他女儿也没有在意。
他本以为这事情就算过去了，但没想到山家堡堡主山嵘还记得。
用山嵘的话说，本不想再提，不过突然发现犬子山崎的智谋不错，也就送给他看看，算是兑现承诺。
洛庄主很感谢山嵘的记挂，但说心里，看到山崎就不太中意。
再有才华，洛家也用不了那么多啊。
不用多有才，只要过得去就行。
然后把剩下的才华挪到脸上，事情就好办多了。
现在，基本上没戏！
……
客院。
山崎和山黛都已经放好了行李，坐在院子的石桌旁，无聊的研究花纹，等着开饭。
没办法，这时辰，不早不晚，就在饭点前面，哪儿都去不了。
猛然听到下人高声唱名，连忙站起来，整理衣服待客。
两人瞄着木轮椅上的少女，倒是有些意外，但也没太在意。
而洛夫人和洛明珠看到山崎，都是大失所望，甚至有些目瞪口呆。
外貌说不上差了，至少不显丑，但这也太普通了，实在喜欢不起来。
“咳。”洛庄主圆场，帮忙介绍，让双方认识。
双方依礼相见，洛明珠向洛夫人使眼色，她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洛夫人知道女儿的心思，也就先推着女儿走了。
洛庄主心中叹息，表面不动声色，跟山崎寒暄两句也撤了。
等他们离开，山崎和山黛也没说什么，因为不论他们说什么，洛闻道都能听到。
除非他们刻意压低声音，但那样很不礼貌。
……
很快到了晚餐时间，洛明珠本来不想参加的，但洛夫人劝说过，也就去了。
既然已经见过面了，就不得不去面对，否则有失礼节。
因为不论找什么借口，都会被知道是托辞，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啊。
当然，就算知道也没关系，但没有那个必要不见面。
如果因为人家长得不好，不愿意嫁人，那完全没问题。
但如果因为人家长得不好看，连见都不愿意见，那就是本身的问题了。
……
餐厅。
晚餐倒是很丰富，但气氛很沉闷。
山崎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没有感觉良好的自以为是他的缘故，只以为洛家饭局是一向如此。
原因嘛，自然是洛明珠的腿。
听息就知道，洛明珠内气深厚，所以她的腿应该不是先天问题，而是后天。
留意洛明珠吃了什么，忍不住皱眉，这是仍然在服药练功，所以忌油腻荤腥。
洛明珠在注意山崎，所以感觉很不满，看什么看啊，看不惯本小姐，本小姐还看不上你呢。
洛夫人看出来了，头痛的圆场，“贤侄可是吃不惯这些？”
“不。”山崎瞄了眼山黛，这家伙正在做菜囊饭袋，显然厨师手艺很好。
山崎实话实说，“既然洛庄主能留在下小住，那么本着山家堡与洛家庄两家的友谊，请恕在下冒昧，能不能让在下，给洛小姐把个脉？”
“啊？”洛家人愣了，这吃饭怎么跑到脉象上去了？
山崎说道：“在下观洛小姐吃东西，猜测洛小姐在服药补气修练内气，所以多有忌讳。”
“确实如此。”洛庄主眼前一亮。
洛夫人抢先说道：“虽不知贤侄医术怎样，不过都是自家人，不妨一试。”
“那恕在下失礼。”山崎拱手，然后让山黛上。
“我？”山黛鼓着满嘴的红烧牛肉，感觉很是不满，这关她什么事啊。
山崎很无力，“我不方便，你去捏一下洛小姐全身上下，看看筋骨如何，内气是否充盈。”
“哦。”山黛撇嘴，真麻烦，然后找地方擦手。
洛家人瞄着那双油手，连忙喊丫鬟来帮忙。
山黛擦干净手，走到洛明珠身边，“那什么，失礼了，会有点痛。”
“没关系。”
“好。”
山黛抓住洛明珠的左手臂，从肩膀顺到左手腕，痛得洛明珠闷哼。
洛家夫妇心痛，但不好说什么。
山崎无奈，“轻一点，洛小姐显然很久没有练外功了。”
“你不早说。”山黛察看手掌。
山崎头痛，“手不用你看，我都看到了，那是很久没有握剑了，虎口上的茧子都没了。”
洛家人顿时开始对山崎有所改观了，果然是有城府之人。
“也是。”
山黛大大咧咧的放下了洛明珠的左手，去检查右手臂。
然后是后背和双腿，最后是小腹部位的丹田。
山黛说道：“双腿筋骨完好无损，皮肉都还算结实。”
山崎问道：“可有肿胀？”
“没有。”
“那就是说血脉流畅，五脏六腑无碍，纯粹是经脉堵塞。”
“应该是吧。”
“那上半身呢？”
山黛琢磨，“双臂筋骨普通，但经脉内内气充盈鼓胀，丹田也是一样，下一次要是再失控，就是经脉寸断。”
“什么？”洛家人吓了一跳。
山崎很头痛，“别危言耸听，离下一次还远。”
山黛撇嘴，“就她这样不修外功，还服药修练内气，迟早的事情。”
山崎摇头道：“再早也是三十岁以后。”
山黛据理力争，“那她的腿就不会这样了，她显然是急于求成，服药补过头了。”
“药力强盛到她控制不住，然后为了保住性命，有人强行把她体内多余的内气，都引导进了下半身经脉。”
洛家人目瞪口呆，因为说的一点不差。
山崎辩解道：“就是因为吃过大亏，所以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了。”
“哦，这倒也是。”山黛恍然。
洛庄主抑制住激动，“贤侄既知病因，可有治法？”
“是啊，是啊，可有治法？”洛夫人满怀希望。
……
第2191章 变长住的相处
山黛笑了，“这简单，直接散功就是了。”
洛明珠冷哼，“若是散功，哪还用着你说！”
“那你慢慢治吧。”山黛才不想搭理，坐回去继续当菜囊饭袋。
山崎环拱手，“舍妹野惯了，失礼。”
“没关系。”洛夫人摆手，然后让人再上几个肉菜，她也看出来了，这位是真能吃。
不过洛家庄的家业虽然不算大，但还吃不穷，尽管吃。
“多谢夫人。”山黛顿时眉开眼笑，有吃就好。
山崎被气乐了，岔开话题，“洛庄主，不知府内有多少婢女练过武功，要亲近，忠心。”
洛庄主疑惑，“贤侄找这些人是要做什么？”
山崎笑道：“洛小姐想保住内气，也不是不行，确实还有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洛明珠问道。
山崎缓缓说道：“就是找一批练了同样内功的女子，把内气传输给她们。”
“啊？”洛家人恍然大悟，不用山崎再说，就都明白了。
先把内气传给别人，没了内气，经脉可以重新打通，也就可以站起来了。
而练了相同功法，同功同源，内气以后可以慢慢再收回来。
难怪要找忠心的人，内气传输要是不心甘情愿，那就是十死无生。
“贤侄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来来，我得敬贤侄一杯。”
“不敢当，在下只是略抒浅见，能不能成，还得靠洛小姐自身机遇。”
山崎表现的很谦虚，因为在他看来，这不算是帮助，只是在补救。
因为洛家庄离山家堡很近，将来某一天，洛家庄说不定会被山家堡连累，到时候得集体跑路。
洛明珠要是腿脚不便，说不定会连累一大堆人。
当然了，她腿脚方便，说不定会逞强乱来，也会连累一大堆人。
但那跟他没关系，是他们自找的。
反正，他的人情已经还完了。
“咳，你们慢慢吃，我们去去就来。”洛夫人发现女儿有异，想到她之前的放话，于是把女儿推走了，去后堂慢慢说话。
洛庄主会意的点头，而山崎自然不知道，人家在讨论是不是要招他当上门女婿。
……
后堂。
洛夫人直言，“女儿啊，这也算是治好了你的顽疾，不知你的意思怎么样？”
“娘，也不怕告诉你，我是真不喜欢他这个模样。”
“娘明白，娘其实也不喜欢。”
“不过，娘，我说话算话，他既然治好了我的伤，我会嫁给他。”
洛夫人吓了一跳，“女儿啊，这事情真不用勉强。”
“娘，我想清楚了。”
“你想什么啊，你根本不明白，你若是不喜欢，那以后天天对着他，那是在受罪。”
“总好过现在吧。”
“那是两回事，报恩归报恩，但用不着把一辈子搭进去。”
“娘！可是我说的话……”
“好了，别说了，那只是话赶话，不算数的，”洛夫人琢磨，“这样，我来作主，不要操之过急，你们先处之，如果你感觉能受得了，那再挑明了不迟。”
“这，也好。”洛明珠犹豫着点头，实在不是她忘恩负义，只是山崎那样貌，太现实了。
……
正堂。
洛夫人带女儿归来，然后拉丈夫出去耳语，把情况都说了。
洛庄主没意见，报恩有别的办法，用不着打上女儿的终身幸福。
山崎对这家人神神秘秘的，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山黛清光了多少盘干切牛肉。
虽然这东西确实不常吃的到，但也用不着这样海塞吧，这可是在人家做客！
山黛装傻，装没看到山崎不断让她克制的眼色，反正我脸皮现在比牛皮厚，塞得下一头牛。
山崎没办法，最后干脆拉着她退场，结束了尴尬的饭局。
之所以说尴尬，是因为都在看山黛一个人吃。
……
第二天。
山崎一早就起来了，把山黛拖出来打拳，修炼外功筋骨。
吃早饭的时候，山崎让送饭的丫鬟去通传，说是拜会洛庄主。
言外之意就是问，信是不是写好了，他什么时候可以拿信回去。
早饭吃完，丫鬟回来请山崎过去。
……
正堂。
山崎拜会洛庄主，拿到了信，也收到一条，让他想自打嘴巴的坏消息。
“贤侄，小女之事，还需你照看，所以我在信中说了，想让你在这边久住。”
山崎满嘴苦涩，我能说不想长住吗？
这庄子虽好，但也不是自个儿家。
洛庄主看出山崎的不愿意，也是好笑，敢情人家根本没想跟他结亲，也没觉得他女儿多美，所以都不想多留。
“贤侄，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能办到，必定满足。”
“呃，”山崎挠头，“以洛小姐的好强心气，调息温养三五个月，应该可以以自行打通经脉了，然后缓缓收回传出去的内气，每隔三五天收一成，总共半年左右也就差不多了。”
洛庄主点头，“确实如此。”
“那么，我的要求是，我想住后山。”
“啊？”洛庄主愣了。
山崎拱手，“庄主也知道，我在家是独居在观虹阁，我实在住不惯这等庄园。”
“呃，”洛庄主哭笑不得，“好，那我让人给你起一间阁楼。”
“不用了，我自己会造。”山崎拱手，“还请堡主成全。”
“当然，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那就没问题了。”
……
山崎告辞，回客院和山黛收拾东西，在洛庄主的相送下，牵上八匹马走了。
洛庄主回去，把山崎的要求转告给妻女。
两人听得发愣，这都是什么人啊。
有房子不住，去住山上。
……
回程没再过关卡，直接翻山，以免再交十两银子过路费。
山路上的人，虽然说不上海了去了，但比官道上热闹多了。
这一带并没有绿林好汉，商人们走的放心。
除了大宗货物，实在不好运的，都走山路过去，省得带的货，都不够交银子的。
所谓行脚商，不是专门给朝廷交钱的。
……
两人中午在山岗上的小集市休息，是附近山民开的各种店铺。
朝廷也知道，但大军进不了山，捕头管不了。
人多，山民自然会跑。
人少了，说不定就成包子馅了。
是不是真有这回事，谁也说不清楚，总之在这边的都吃素包子，没有吃肉包子的。
就算吃肉，也都是自带的。
要不就是现做的，比如剥了皮的山鼠，兔子，山鸡什么的。
山鼠是一只一两银子，切了涮着吃。
兔子则是一只二两银子，直接烤就行。
山鸡就看各人了，价格也不一样。
泥巴包起来烘烤最嫩，就是费火，要二两银子。
还有现烤的山羊肉，驴肉，就在火上架着，半斤肉一两银子，谁要谁切。
一刀下去，都不用秤的，准够数。
……
山崎和山黛要了三笼菜包子，一只泥巴烤鸡，两斤驴肉。
喝了一壶茶，还喂了马，一共就花了五两银子。
吃饱喝足上路，顺着下山就绕过了关卡，然后一路奔行，顺利回到家。
……
第2192章 望星楼的新居
山家堡。
山崎去堡里送信，把洛庄主的信交给父亲。
堡主看的发愣，这是几个意思？
什么叫，把人留那边长住？
这门婚事，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堡主想不明白，就让山崎详细说一下都发生什么事情了。
山崎解释了一遍，堡主琢磨过来了，洛闻道是想等女儿的病好了再说。
顺便，让他们两个处处看。
他自然不知道，山崎是打算住到人家后山上去，否则一巴掌醒他。
相亲呢，你跑什么！
……
堡主琢磨着，让管家去拿五百两银子给山崎，就当是半年用度。
山家堡不缺这些小钱，就算当上门女婿，也不好用丈人的钱，那样腰杆挺不直。
山崎自然不明白，不过以为是让他别总占别人便宜，也就痛痛快快收下了。
……
出了堡，山崎去找山黛，然后牵着八匹马去山上的观虹阁收拾东西。
一去半年，有些东西得带着。
衣服，地里收的药物，藏柜子里的毒药，暗器的模具，都得带着。
……
晚上进堡吃饭，山崎没发现什么异常，就这么过去了。
而堡主说了，明天不必再来辞行，直接去就行。
第二天，山崎也就和山黛直接走了。
还是走山道过去，上山的时候还好，下山的时候遇上下雨。
下了山，雨也不见小，但也不算多大，穿着蓑衣也能走，也就这么继续跑了。
折腾到傍晚，在雨中到达洛家庄。
通报一声，说是明天再来，也就转道去了金水城投宿。
进城依旧给钱，二人八马又是十两银子。
深感无力，但也只能老实交钱，否则人家关城门了。
……
金水城。
两人找了家看起来中上等的客栈，因为要在客栈里洗澡。
客栈差了，处处都是坑。
比如水桶不干净啦，水不热啦，小二添水速度慢啦，等等。
问明价格，感觉稍微有点贵，但也能接受，也就要了个院子。
点餐，都是快的。
四个半荤半素的炒菜，爆炒猪腰花，爆炒猪大肠，爆炒鸡杂，爆炒鱼丝。
一只白切鸡，五斤卤羊肉，都是现成的。
然后是瓦罐鸡汤，那个一直在火炉上，不用等。
让他们赶紧送到院子里去，同时催着要洗澡。
也不管小二们到处忙，累得像狗一样。
爷是付银子的客官，只管享受优质服务。
……
吃了饭，泡澡，整个人都舒坦了。
再出来继续喝鸡汤，这才休息。
第二天逛街，寻找铁匠铺，借炉子把两件不成形的神兵利器再锻造一下，重新上柄。
忙到午前，两人匆匆出城去洛家庄。
没办法，昨天忘记说什么时辰了。
通常会以外是上午，要是等他们吃午饭，而他们不到，就太失礼了。
……
果然是在等他们，山崎告罪，说是忙过头了。
洛庄主也没多说什么，入席开饭。
而饭后，兄妹两人就正式入住洛家庄，不过山崎下午就上山去选地方建房子了。
山黛也上山了，练功之余，采蘑菇，制毒药。
行走江湖两个多月以来，最大的体会就是，武功再高也挡不住毒药。
居家旅行，得常备着。
……
后山。
山崎逛了一圈，觉得觉得挺满意，因为有一大片竹林，制房子的材料有了。
试着用手砍了一根竹子，然后破开竹子，制造成竹片。
砍竹子的刀气，破开竹子的眼力手力，抛光竹子的掌力，编制竹子的指力。
山崎摩挲打量断面切口，很满意，比之建观虹阁的的时候，武功有了长足的进步。
……
地方选定了，依然是挨着一座小山峰。
用破山掌力开山洞，化石如粉，这些石粉也留着，可以砌炉子。
可惜功力如同料的那样，依旧远远不够，十几掌下去就感觉体内空虚了。
没办法，动兵刃。
神兵利器削铁如泥，切石头也好使，就跟切豆腐一样。
问题是豆腐一拽就下来了，而石头只能多切几次，切成小块状，再用震断了拿出来。
一个个石块再加工，全做成长二尺五寸，宽一尺，高一寸的石砖，正好铺路。
当然，那是后话，现在先开洞，好住进去。
……
傍晚的夕阳中，山崎和山黛下山，去洛家庄吃饭，然后就告辞了，并言明，如果想看，五天后再来。
洛家庄的人都有些呆滞，这是什么人啊。
山崎和山黛自然不会告诉他们，两人是练功，没有人才好显露。
否则在洛闻道的洛家庄里，不可能不被他发现。
……
山上。
兄妹俩踏着月光，牵着马上山，搬进了山洞。
安顿好马匹，搭起帐篷，就在月光下干活。
一起用神兵利器开凿山石，轻轻松松的在小山峰上挖出了一系列壁屋。
然后山黛去山顶吐纳练功，山崎在继续切割石块，制作铺路石。
到深夜，两人才休息。
第二天早上，做过早课以后，下山去吃早饭。
山崎看了练武的丫鬟们，关心了下洛明月，然后才带着装午饭的食盒回山上。
山黛除草铺路，就是用脚去跺。
震断地里的草根，震死虫子，踩松土地，再把铺路石拍进土里。
山崎则砍竹子，制作竹墙，形成竹院。
并不是紧挨着的，而是围栏式，也就不用太多的竹子了。
一天下来，占地十多亩的院子也就成形了。
傍晚下山去吃饭，顺便开了个单子，请洛家代为采购。
……
第三天第四天制作竹楼，一座挨着山壁壁屋的五层高脚竹楼，名为望星楼。
同时，给山洞糊上石粉密封，确保不会有水渗下来，不会有虫子钻出来。
一层是厨房，打铁房，堆放杂物，壁屋用来养牲口。
二层是杂物间，堆放不怕雨水的瓶瓶罐罐，壁屋用来存粮食，还有药物。
三层是正堂，餐厅，茶室，书房，壁屋用来存放各种东西。
还有突出山崖半步的观景台，为免被大风掀掉，没有跟主楼连起来。
四层是卧室，观景台，壁屋算是卧室的套间，也是避大雨的山洞。
万一深更半夜起大风了，就把床铺推进去，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都有武功在身，推张大床，那还不是一掌的事！
而第五层是全部是露台，挖了水池接水。
再往上就没祸害了，留着去顶雷，省得没有东西顶雷，自个儿遭雷劈！
……
第五天收尾，两人下山吃早饭之后，带洛庄主夫妇和洛明珠一家上山参观。
顺便把订的食物，调料，铺盖，煤石，干草，瓶瓶罐罐等，特别是装水和洗澡用的大水缸，让洛家庄的家丁们用推车送上山。
一堆人一起动手，一次就运上去了，省得他们一趟趟跑了。
……
第2193章 挣名声的保命
望星楼。
干草铺上，调味料摆上，煤石堆上，粮食收好，锅碗瓢盆，瓶瓶罐罐各归其位。
柴米油盐酱醋茶，全都到位，家的味道也就出来了。
洛庄主夫妇感觉不错，虽然简陋，但还能住，当个别院，倒是挺雅致的。
洛明珠说不上来，总之对山崎有些改观，但谈不上好感。
……
山崎和山黛在洛家庄住下了，悠哉的练功，开垦田地，采药炼药，收集野菜野味，充实厨房。
外界，青衣教掀起的腥风血雨在继续，南方的水灾也如火如荼的爆发了。
石林山城的低处全淹了，无数人又经历了一次的绝望。
二姑奶奶拿出准备好的大量物资赈灾，同时给县官塞钱，购买更多荒地安置灾民。
县官大笔一挥，准了。
同时送了块牌匾，济世安民。
事情很快传扬出去，人们在竖大拇指的同时，也纷纷意识到，二姑奶奶挺有钱的。
闲人们无聊，一算二算，把账都算了一遍。
虽然是粗枝大叶，但怎么算，二姑奶奶这一路上，招待随行官兵的钱，也超过一万两银子了。
而皇帝总共才赏给二姑奶奶一万两银子买宅子田地，结果全进酒囊饭袋的肚子里了。
这也太扯了，这就是明白着打脸啊！
所谓皇帝不差饿兵，这就是不言而喻的说皇帝小儿寒酸，阴损小气。
人家勤勤恳恳一辈子了，你明着给的钱，暗地里却派人去一路吃喝，把赏赐的钱都吃掉了不说，还得让人家自掏腰包。
这吃相太损了，这做派太让人寒心了。
于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流言到处乱飞。
不过皇帝端木桓不知道，因为密探统领截留了相关情报，实在是不敢告诉皇帝。
反正现在正忙着青衣教和西南王的事情，这些小事，先压着也不为过。
……
七月底，趁着天气好。
二姑奶奶安顿好家里的事情，带着丈夫和部分家丁启程过河，去山家堡。
武功秘籍和银票带在身上，其它都没关系。
地契什么的，现在根本不会有人偷，因为谁都知道那是她的地盘。
过河，找的是依旧上江帮的大船，不过人家这次没收银子，而且回来时也是。
说是二姑奶奶拿出了十万几两银子，事先购买了无数物资，及时救助周边灾民，够仗义。
他们只是划船跑腿，算是了礼敬，聊表心意。
二姑奶奶虽然不好意思，因为都不是她的主意，但也愧领了。
对于山崎的谋划，再次有深有感触。
……
渡口已经淹了，不过上江帮硬是搭了一座浮桥出来，让二姑奶奶一行下船。
除了说惭愧，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山家堡老三堡主山嵂和夫人张燕儿，夫妇率人在岸上迎接，他们已经在岸上等二天了。
姐弟相见，不胜唏嘘。
虽然老三堡主押运货物去北方冷梅宫做生意，一年总会路过京城二次或四次，最近一次就是去年腊月。
不过这大半年，发生了太多事情，可真是有如隔世。
……
城中休息。
二姑奶奶也没有避开弟妹，把一份武功秘籍交给弟弟，“这是我抄的一份，你拿着吧。”
“这是？”
“我称之为破山劲，破山掌，破山指，还有轻功。”
老三堡主顿时瞠目结舌，“不是啊，二姐，你称之？”
二姑奶奶不解释，“这内功跟我们山家武功一脉相承，你应该很快就能转过来，如果你没有偷懒的话，很快就能进入顶尖高手。”
“啊？”
“别不信，我现在就是顶尖高手。”
二姑奶奶笑着伸手，轻弹四指，四缕指力所致，地面顿时多了四个小洞。
“我的老天爷！”老三堡主一个激灵，可以说高兴傻了。
二姑奶奶转头，“弟妹你也一起练。”
张燕儿夫人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啊？不，这不行。”
二姑奶奶笑道：“弟妹你这就见外了，我的武功我做主。”
“呃，那就多谢二姐了。”张燕儿夫人也是江湖人，说不喜欢高深武功是假的，也就不故意推托的做作了。
老三堡主好奇，“二姐，这是哪儿来的？”
二姑奶奶感觉好笑，“你管这是哪儿来的，我说是我抢的，你还眼巴巴的还给人家？”
老三堡主很困惑的眨巴眼，“抢的？不会吧，这也能抢到？你之前只是一流吧？”
张燕儿夫人哭笑不得的推了丈夫一把，“你这呆子，自然是二姐机缘巧合得到的。”
“原来如此。”老三堡主恍然。
二姑奶奶开玩笑，“这就不能是我没事瞎，琢磨出来的？”
老三堡主笑道：“姐，你这话说的，得有人信呢。”
二姑奶奶没好气的挥手，“得，你去练功吧，山家堡如今多事，早点提升实力，早点安心。”
“说的是，燕儿你在这儿陪姐姐说话。”
“好。”
张燕儿夫人眼看丈夫欢喜的跑了，和二姑奶奶相视而笑，随后拉起了家常。
……
两人聊着聊着就说到段府的事情上，二姑奶奶没有多说，只说事关朝廷，不能对人言。
张燕儿夫人也没多问，“二姐这话怕是会让大嫂不高兴。”
“事关生死，这事情由不得谁。”
“倒也是。”
二姑奶奶岔开话题，“话说，怎么没看到山崎？老大忙着结婚，二姑娘帮忙陪女客，他那个闲人，在家干什么？怎么不来接我？”
“哈，”张燕儿夫人未语掀笑，“那小子去相亲了。”
“什么？”二姑奶奶好奇，“是哪家姑娘？说来听听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山嵘跟洛家庄的洛闻道……”张燕儿夫人嬉笑着娓娓道来。
二姑奶奶听得直乐，“这小子不知道他是去相亲？”
“至今不知道。”张燕儿夫人笑道。
二姑奶奶忍不住大笑，“这个真好玩，枉他一副深谋远虑的样子，这次可栽大跟头了。”
张燕儿夫人讶然，“深谋远虑是指？”
“唉，”二姑奶奶摇头叹道，“我不能说，因为不知道那些能说，那些说了会出事，不过你知道，我虽然在京城厮混，有些老于世故，但并善于算计。”
张燕儿夫人吃了一惊，“二姐是说，都是那山崎！”
二姑奶奶点头，“比如安排人提前购买东西赈灾，为我段府挣个名声对抗朝廷，让皇帝不能妄动。”
……
第2194章 送秘籍的助阵
张燕儿夫人讶然，“居然是这么回事。”
二姑奶奶点头感慨，“是啊，那小子的心思高远，早早的就把一切谋划好了。”
张燕儿夫人忍不住失笑，“一切的话，想必不包括相亲。”
二姑奶奶莞尔，“嗯，那种事情，完全在计划外。”
……
妯娌之间的聊天，非常愉快，显得完全没有隔阂。
而老三堡主证实了内功的有效，并且与山家堡的家传内功确实是一脉相承，山家堡的家传内功很容易转换为破山劲。
内气经脉中不断游走，洪水一般占领各处。
幸亏常年吐纳调息，虽然限于内功的方法，不会增长内气，但周身经脉并没有不均衡。
因此，并没有伤到经脉。
相反，由于长期温养，经脉的状况相当不错。
此时就形成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情况。
主修经脉多了，所过之处，之前没有利用到的经脉中，常年吐纳留在经脉中的内气。
随着破山劲内气在经脉中一遍一遍运转，一遍一遍的冲刷，所过之处，经脉中的内气逐渐汇聚进入破山劲。
内气显而易见的增长，根本不想停下来。
不提招式，只看内气。
四十年内气的超一流高手，五十年内气的顶尖高手，最终离一甲子内气的绝顶高手，自我感觉只是一线之隔。
老三堡主知道那是错觉，此时的增长当不得真，因为内气并不纯。
那是破山劲内气，山家堡家传内气与吐纳内气的混合，杂乱不堪大用。
接下来，还要凝炼。
不过上升空间已经打开了，只要有时间，他绝对可以成为顶尖高手。
如果服药辅助，速度会更快。
而从破山劲内气的凝炼程度来说，同样的经脉，可以容纳更多内气。
换句话说，不管他本身有没有成为绝顶高手的资质。
以他现在这身多年打磨出来的经脉，去修习破山劲的话，他现在已经具备了，可以凭借破山劲成为绝顶高手的条件。
虽然不知道要用多久，也不知道那破山掌和破山指，是不是绝顶招式，能不能发挥出绝顶高手才能打出的劲力。
但内气上，他确实可以成为绝顶高手，哪怕也许只是绝顶高手中的垫底。
……
老三堡主很兴奋，打坐一夜过来，一早就催促大家上路。
他要回家服药坐关，争取在八月十五大婚之前，把实力真正的提升到顶尖高手层次。
二姑奶奶没意见，大家也就启程了。
整整用了一个白天时间，一路赶赶停停，加起来只休息了一个时辰，终于在晚上赶到山家堡。
老三堡主派人去传信，山家堡方面收到消息，很是意外。
没想到会来这么快，原计划是明天。
不过事已至此，连忙组织人迎接。
都是自家人，欧阳父女，还有田家兄妹都没有通知他们，他们虽然知道但也没有出来。
……
山家堡大门口。
老三堡主快马先到，跟堡主侄子和大嫂打了一个招呼，说人在后面马上到，马也没下，就先告辞了，急急忙忙回他的院子了。
诸人奇怪，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谁也管不了他，也就任由他去了。
而二小姐转着眼珠子猜测，“三爷爷这是吃坏肚子了，急着去上茅房啊。”
诸人莞尔之余，二夫人也是哭笑不得，无奈的训斥，“住嘴，不要妄议长辈！”
“噢。”二小姐吐了吐舌头。
这时，火把近了，车队到了。
堡主整装，带一众晚辈上前去迎接。
还有堡丁帮忙壮声势，举着火把把周围照得亮堂堂的，“恭迎回堡！”
声震四野，惊起一些夜鸟。
“不要那么大声。”二姑奶奶下了马车，看着多年不见的家园，感觉熟悉又陌生。
“二妹。”老夫人上前拱手，“一路辛苦了。”
“这不是一路，是大半辈子过来了。”二姑奶奶感慨道。
“是现在就转转，还是明天再说？”
“明天吧，今天先说正事。”
“也好，请。”
“嫂子请，我们山上说。”
“啊？”老夫人诧异。
“跟着来就是。”二姑奶奶挽着丈夫，慢慢的走，循着记忆中的道路。
……
山坡上。
二姑奶奶望着脚下的山家堡，在黑夜中，灯火清楚的标明了山家堡的轮廓。
山家人在周围，仆从堡丁都在远处。
二姑奶奶再次叹了口气，“我离家的时候，堡中田地，只有现在的十之一二，大嫂辛苦了。”
老夫人感慨，“兢兢业业，没有辜负孩子他爹。”
二姑奶奶指指面前，“侄儿，你过来，跪下。”
“是，二姑。”堡主虽然不明白，但也恭恭敬敬的上前跪了。
二姑奶奶拿出秘籍，“这是我偶得的一整套秘籍，不但与我山家功法一脉相承，而且应当是绝顶功法。”
“啊？”诸人很意外，不过更多是不相信，你说绝顶就绝顶啊。
“别不信，如今，我也是顶尖高手了。”二姑奶奶嬉笑着挥出一掌，掌力波及数丈远。
诸人瞠目结舌，虽然没见过，但这掌力确实很厉害，远胜一流高手的掌力。
二姑奶奶扶起堡主，“大约是我山家的时运到了，如今山家堡多事，这正好用的上。”
“我现在交给你了，你也不要敝帚自珍，除了侄孙那个未过门的媳妇欧阳紫凤，其他人都可以传，包括你老丈人。”
“还有常住堡中的那田家兄弟，不过得以师徒约束。”
“是，多谢二姑。”堡主很是激动，他明白绝顶功法意味着山家堡不再是小势力了。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二姑奶奶笑道，“好了，你们就回去练功吧，争取都在八月十五之前，能够完成转化。”
老夫人忍不住问道：“来得及吗？”
二姑奶奶点头，“此功法，我称之为破山劲，正好与山家堡家传功法一脉相承，大家若都没有偷懒，十天半个月之内，必定能成为顶尖高手。”
“好！”老夫人忍不住击掌，“二妹真是及时雨啊，若我们山家堡到时候有好几个顶尖高手坐镇，一定能安然度过。”
二姑奶奶失笑，“哈，听说冷梅宫的亲家回来，你们还担心什么？”
“说的也是。”大夫人也笑着点头，只觉得心中非常畅快。
她知道，这是终于熬出头了，以后不用再怕这怕那了！
……
第2195章 相亲难的结症
这边安排二姑奶奶入住，陪二姑奶奶怀旧。
那边研读武功秘籍，传授给山家各人。
随着进入八月，婚礼临近，山家堡进入忙得脚不着地阶段。
另一边，洛家庄。
山崎下山看望洛明珠，发现她已经从轮椅上下来了。
虽然功力几乎没了，但精神奕奕，显然是为能够重新站起来而开心。
洛氏夫妇再次感谢山崎，山崎拱手回礼，表示不敢居功。
洛夫人琢磨撮合，“今天我陪明珠进城，你要是没事，也一起来吧。”
山崎拱手，“多谢夫人抬爱，不过在下那边还有农活儿，就不去了。”
洛明珠本来不想让山崎去的，但不好说什么。
可山崎不去却更不高兴，给你机会，让你陪本姑娘逛街，你居然推三阻四的。
“让你来就来。”
山崎拱手，“对不住，在下真有事，还有洛小姐您的腿已经没事了，说明传功顺利，在下以后就不来了。”
“你！”洛明珠气得跺脚，这人真是不识抬举，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丑人多作怪？
洛氏夫妇也是哭笑不得，这位完全没有追求洛明珠的意识，甚至有几分，避之唯恐不及。
洛庄主问道：“贤侄是打算在山上常住，不下来了？”
山崎笑道：“也不是，等夏天过去，天气凉爽些了，再去到处逛逛。”
洛夫人听出问题，“哎？你不回去参加你大哥的婚礼？”
山崎摇头，“不打算去，又不是在下结婚，而且乱糟糟的，在下不喜欢。”
洛夫人好笑，“那你以后结婚，准备怎么办？”
山崎挠头，实话实说，“在下没想过结婚，就想过什么时候去江南，打劫几个贪官污吏，凑足银子买个花魁当妾，既漂亮又听话。”
“呃。”洛家人暴汗，这都是什么鬼心思！
山崎拱手告辞了，洛家三口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在还有时间，慢慢来吧。
……
八月初十，山家堡。
二夫人杜晓芸正在后院居室揣摩破山掌和破山指呢，听得院外门口传来通报，说是有她父亲的信件。
连忙开门出去，提气出声，隔着院子说话，让人进来。
来人是一个北方汉子，自称是冷梅城镖局的。
杜晓芸恭恭敬敬的拱手问好，对方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回礼，然后送上信件。
杜晓芸当场拆开，这才知道，老父亲已经到几十里外的江湖集市安元集了。
信中言明，让她不可声张，带她丈夫过去迎接。
杜晓芸疑惑，来就来嘛，用的着迎接出几十里这么夸张吗？
虽然是女婿接岳丈是天经地义的，但这忙得要死呢，哪有那闲工夫。
杜晓芸琢磨着，是不是一个人过去。
突然看到送信的人，顿时一怔，猛然想到一个问题，老爹要过来应该是带杜家的护卫。
这雇镖局护送，莫不是还有什么同伴？
而且来自冷梅宫，是拨了钱的。
以至于出行这事情是半公半私，所以不好调自家人。
既是怕人说私相授受，也是担心伺候不好，落人口实。
还不如雇镖局，出了问题可以推的一干二净。
杜晓芸好笑，老爹不愧是商人，还干了那么多年执事，这圆滑世故，实在不输给朝中官吏。
……
二夫人杜晓芸去山家堡集市外找丈夫，他现在白天都在那边，一边督促大家干活儿，一边等着接待随时可能过来的江湖朋友。
堡主山嵘听说事情，放下手边的事务，匆匆去方便一下，回来灌了一壶凉茶，就带着侍卫队跟着走了。
……
往安元集的路上，遇到了一支车队，带着好几辆马车。
“晓芸！”骑在马上的杜骏，远远看到女儿，也颇有些激动。
“爹！”杜晓芸更是直接哭了，再看一辆马车帘子掀开，亲娘露面，顿时泣不成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过她的马没哭，继续驮着她前行。
堡主山嵘赶紧催马上去，帮忙稳住缰绳。
杜晓芸直接一跃而起，施展新学会的轻功，蹿向几丈外的马车。
另一辆马车内，冷情感觉很奇怪，因为这一跃远超过一流高手。
虽然可能是借了马势，但与山家堡的情报不符。
山家堡的武功水准，可没有这等轻功。
不过她也不在意，就是随便乱想。
赶路的时候，要是不能学会打发时间，那真比在山上还枯燥。
……
堡主山嵘拜见过岳父岳母，在杜骏的招呼下，带着疑惑上了冷情的马车。
虽然江湖人不拘小节，但也该避嫌，这是有什么话不好说，非得挤在马车上说吗？
“冷情姑娘，这位就是我家女婿山嵘，”杜骏介绍，“山嵘，这位是来自山上的冷情姑娘。”
“啊？”堡主山嵘没太明白，不过恭恭敬敬的见礼。
冷情也客客气气的致意，虽然不喜欢繁文缛节，但该有的礼数，她这几千里路上，也学会了。
杜骏没在多数，带堡主山嵘下了马车，走到车队前面，这才耳语。
“女婿，冷情姑娘不是从内宫出来的，她是内宫的人，是受宫主之命出来下山历练，她将来很有可能是少宫主。”
“嘶。”堡主山嵘大吃一惊。
“你多担待些，不要告诉别人，最后连晓芸也不要说。”
“小婿明白了。”
“回吧，这位喜静，你挑一个偏僻的地方安顿我们就行，其余不必多管。”
“是，小婿知道了，岳父请。”
……
车队赶回山家堡，堡主山嵘让人回去传信，让母亲出来迎接亲家，特意点明到路口。
正在练功的老夫人接到了口信，虽然疑惑为什么要远迎，但也相信儿子的稳重，于是就出了堡，去路口。
大夫人和三夫人很快就都知道了，不过不好置喙，也就老老实实的待着，静观其变了。
……
路口。
堡主远远看见母亲，催马赶过去，下马向母亲见礼。
“母亲，冷梅宫来的是我岳父杜骏岳母冷晓茹，还有一位冷情姑娘。”
老夫人听得一愣，然后恍然，让她远迎的就是这个冷情姑娘。
看儿子郑重其事的样子，心里琢磨着，也就明白了。
能让冷梅宫执事陪着的，想必是来自冷梅宫的贵客，大约是好奇，出来玩的。
老夫人没敢想内宫，只以为是外宫，不过这也足够让她毕恭毕敬了。
……
第2196章 观虹阁的客人
冷情随杜骏夫妇下了马车，给她找的两个侍女也下了马车，跟在她后面。
一开始是不习惯，不过慢慢也就磨合了。
冷情放眼打量如今名动天下的山家堡，感觉就像是乡下地主。
倒不是贬低，只是单纯的直观感觉。
毕竟山家堡都是农田，很难不让人连想到地主。
同时地处偏僻，不是乡下是什么？
……
老夫人与亲家见礼，与冷情见礼，顺便打量了一下。
看起来就是随遇而安的江湖人，而且兜里没什么银子。
头发虽然梳得还算整齐，但挽得很随意，插的是根松木钗。
衣服是素白锦衣，应该值钱，但前提是没有那些久穿的褶皱。
如果有银子，也不会穿这种衣服了。
当然，冷梅宫肯定不缺这银子，所以那是她自个的喜好，她就愿意穿成这样。
同时，样貌虽挺不错，但相当清冷，并且身形纤瘦，感觉吃少了人间烟火一般。
所以，十有八九是耐不住寂寞，刚从冷梅内宫山上下来的，以至于还没有改掉常年的习惯。
……
冷情自然不知道，人家一眼之间就把她的底细摸出了大半。
她的注意力在上面，远远能够看到，山上有座小阁楼。
堡主注意到了，“那是犬子山崎的观虹阁，如今他并不在家。”
“我能去看看吗？”冷情问道。
“哦，可以。”堡主反应过来了，冷情是想住在那边，“冷情姑娘若是满意，我这就让人收拾出来。”
冷情摆手，“不必那么麻烦，先看看。”
“也好，”堡主点头，“那就先去看看，冷情姑娘请。”
冷情拱手，“各位事忙，你们不必陪我了，我只是借住几天，不用这么劳师动众。”
“说的也是，”杜骏拱手，“亲家，你们喜日在即，我们以后慢慢再聚不迟。”
老夫人回礼拱手，“既然如此，就让晓芸陪各位吧。请！”
“请！”
……
老夫人和堡主等人一走，二小姐山霏冒了出来，向外公外婆见礼。
冷情再次注意到了，二小姐山霏用的轻功，再次感觉很疑惑。
留心听息，发现二小姐已经有二十多年内气，并不比她差到哪里。
冷情越发搞不懂，这样的山家堡真的只有一流高手？
就凭这手轻功，加上一流高手的三十年内气，以及能够打出三十年内气的摧山掌，应该足以跻身顶尖高手了。
还是说，山家堡的外功其实非常差？
……
冷情没问，交浅不言深。
一路上到小山顶，看着那依山而建的阁楼，感觉很舒服，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嘛。
当然，这话她没有说出来，以免被人另眼相看。
下山这么久了，她也全明白，在山下人眼中，住山洞的都不正常，住平地的才正常。
山下人追求的是大房子，前庭后院，庭园深广。
对此，冷情也是实在非常困惑，感觉山下人的脑子都有问题。
那么大个房子，光走路就得走上很久。
吃顿饭要移动半个时辰，上个厕所要半个时辰。
一天到晚，就尽走路，还有什么时间干正事？
一天到晚，还有多少时间去打坐，去练功？
像这个多好，直接用蹦的，吃饭上厕所都只要蹿一步就够了。
一天下来，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练功。
……
观虹阁。
丁蕾正在除草呢，发现有群人上来了，感觉很头痛。
之前来过一对老夫妇，据说是二姑奶奶，让她接待得手忙脚乱的。
现在这一群，这是准备抢地盘吗？
丁蕾胡思乱想的出门迎接，自报家门是替山崎看房子种地的。
言外之意就是，各位是谁啊，没事跑别人家里来干什么？
众人都听出来了，二夫人好笑，“我是山崎的二娘。”
“哦，见过二夫人。”丁蕾规规矩矩行礼，不过没有让路，“回禀二夫人，三少爷不在。”
二夫人介绍，“我知道，这位是冷情姑娘，她想看看。”
“不用看了，我就在这里住了。”冷情笑道，“丁姑娘，你要不借我个房间，让我住几天，要不我就在那边挖个洞，一样住下。”
“啊？”诸人哑然，这也太另类了。
丁蕾头痛，“姑娘一定要住这里？”
“为什么不？”冷情笑道，“我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虽然有点不讲理，但你总得招待我吧。”
“领教了。”丁蕾无力的拱手，然后开门迎客。
……
观虹阁。
众人转了一圈，感觉就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众人看到了挂在随缘居的涂鸦，个个感觉好笑。
最后一起站在露台上眺望，因为地方不够大，只能站着。
看着对面山间瀑布持续的飞虹，也都明白这观虹阁之名的由来。
遐想着端着一壶清茶，在这里悠哉悠哉的观景，还是让人有些神往。
冷情决定住下了，二夫人做主，让她把山崎的卧室占了。
也没动山崎的东西，都划拉到旁边，另外铺上床铺。
同时留下的是两个侍婢，她们在茶室打地铺，反正是大夏天。
搬了一堆食物和用具，把能用的地方都用上了，感觉塞得满满的。
……
等人都走了，冷情坐到了露台上，两个侍婢在旁边奉茶。
冷情看着流瀑飞虹，感觉真的很好。
“冷姑娘，还是您眼光好，这里当真不错呢。”
冷情摇头，“能把房子建在这里的人，眼光才是真的好，我们只是顺着他走的路，看到了他看到的风景。”
“那山崎若是知道，冷梅宫的冷姑娘如此评价，一定会高兴坏了吧。”
“人家才不会呢，对吧？冷姑娘，能把家安在这的，都是淡泊之人，不会在意的这些。”
“这还没见上人一面呢，就成知心人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睹物思人？”
“我看是你思着要嫁人了。”
“才不会呢，我呀能跟着冷姑娘，那是三生有幸，如果可以，这一辈子都跟着冷姑娘。”
“我也是。”
冷情听着两个侍婢伶牙俐齿的说着别有所指的话，知道这两个是在试探她。
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忍不住感慨。
人心这东西真是有意思，就如这两个美婢。
初见她之时小心翼翼，谨言慎行。
现在摸熟了她的脾气，知道她不会生气，不会在意，加上没有旁人，也就大着胆子说胡话了。
得寸进尺，大约就是这样。
……
第2197章 随缘居的秘密
“冷情姑娘，下来吃饭了。”二小姐带人提着食盒来送饭。
因为冷情不想下去到堡里吃饭，所以只能让人送上来，这事情自然落在二小姐头上。
冷情听到，从摇摆椅上起身，然后走到头就直接跳了下去。
几丈高，顺着楼梯走下去，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至少六十步，总共得七八十步才能到院子里面坐下。
还是用跳的好，一步就过去了。
……
冷情试探道：“二小姐，有劳了，下次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二小姐拱手道：“冷情姑娘说哪里话，您远来的贵客，让您自己动手做饭，山家堡实在太失礼了。”
冷情很无奈，“唉，行吧，客随主便。”
随后招呼两个侍婢一起上桌吃，还有丁蕾。
两侍婢在桌边坐下了，丁蕾则摆手推掉，迅速闪人了。
丁蕾自认，她不馋那些大厨做的精美的吃食，也没那个脸皮坐过去。
最重要的是，她有吃的。
有鸡蛋，有肉，有鱼，有虾，有野菜，有白米白面，何苦吃人家的东西，再去看人家脸色？
……
冷情吃过晚餐，不管其他人，转身又连蹿带蹦的上了几丈高的露台，赶着在那边坐下看日落。
夕阳西下，红光遍洒山川。
晚霞满天，云海千幻万象。
冷情再次感觉很满意，出来这么久了，三千里路下来，如今能在这里小住几天，心里没那么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感觉，相当的圆满。
……
二小姐把半桌残羹剩饭都倒在了院子外的垃圾堆里，留下一些糕点，也就高声告辞了。
趁着天没黑，赶紧下山。
丁蕾这才从厨房出来，去垃圾堆那边翻土，把垃圾全都埋了，也是沤肥。
之后，做她的晚饭。
下一块巴掌大的腊肉，切成薄片，下锅翻炒，出锅，放入煮白米饭的瓦罐里。
把野菜切碎了，与鸡蛋液拌在一起，洒上盐末，然后下锅炒一碗肉油鸡蛋菜糊。
倒上一碗自酿的糟酒，配上山果渍的酸甜小菜。
打开瓦罐，白米饭焖肉的香气，热腾腾的扑鼻而来。
自斟自饮自食其力，还有什么比这更逍遥痛快的吗？
……
天黑以后，山中下起了蒙蒙细雨。
雨不大，完全是山中水气太盛所致，
白天里水气蒸腾的多了，晚上气温降低，又凝结降下。
冷情翻开露台上的遮挡棚子，挡住雨，一边继续练功，一边继续观看夜景。
山家堡的灯火，非常显眼，不过并不影响观看天上的星辰。
不知道多久，突然一颗流星划过，令冷情感觉有些异样，但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冷情没有多想，叹了口气，心神失守，心境已失，回去睡觉。
……
第二天早上，冷情在鸡鸣声中醒来，竖耳聆听动静，发现丁蕾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忙着。
两个侍婢也在烧水，而随着冷情起床，她们听到动静，也端着水来伺候。
冷情洗漱过后，去露台上做早课。
看着旭日缓缓东升，瀑布上的彩虹乍然升起，感觉也是有些奇异。
不过也没有多想，收敛心神。
一直到二小姐送早饭过来，这才蹦下去。
看着又是一桌子饭菜，感觉很不爽，就不能简单一点吗？
只是不好多说什么，开吃吧。
……
饭后离席，无事，慢慢走，就当消食了。
冷情晃悠上楼，不经意的瞄到随缘居，看到一张张背朝门的画卷，心中没来由的一突。
跟着感觉走，再次走进随缘居，绕过去观看。
一眼看到了一副流星图，流星都画出了画卷的边框。
画的实在谈不上好看，甚至相当的丑。
但这是之前的感觉，现在却是另一种感觉。
是的，昨天夜里看到流星的时候，那种触动心神的感觉，就是来自这里。
这画的不是流星，是意境！是招式！
一招乍起，不知攻击起自何方，更不知攻击落于何处！
如流星过眼，霎那之间就消失了，只留下一道痕迹，象征死亡的痕迹！
不，这不可能！
冷情感觉头皮发麻，浑身忍不住战栗！
……
冷情放眼看去，又一眼看到一幅画瀑布的画。
画的也很丑，瀑布上的彩虹一段一段的，若隐乍现，闪闪烁烁。
闭上眼睛，一道飞虹贯穿脑海。
横切，不对！
应该是刺，是飞瀑带出了彩虹。
一剑突刺，不，是一剑七刺！
也许，也许更多，细细的数那些构成一段彩虹的墨点。
七，十四……一共七七四十九个！
不，不可能的，山崎如今才十六七岁，怎么可能有七七四十九刺！
……
冷情滴着冷汗冷静下来，再看这随缘居，终于明白，为什么叫随缘居。
为什么山崎人都走了，却还把这些如同涂鸦之作放在这里。
这不是给她看的，是给山家堡的人看的。
这是那家伙的报恩，养育之恩，便是留下了一堆秘籍。
只是没有足够的心性和悟性，根本看不明白。
……
山家堡大夫人龚珍珍家传的斩风刀，还有打败斩风刀的怒江刀。
这张满是风的图，大约就是留给大夫人的，姑且叫狂风刀好了。
旁边这张单独的瀑布飞流直下图，应该是破解怒江刀的招式，姑且叫流瀑斩好了。
这张流瀑飞虹图，大约是一式施放刀气的绝招飞虹斩。
以流瀑斩为基础的话，这一招怕是绝顶招式，也就是能发挥出六十年功力的招式。
这张云雾缭绕的图，大约就是一套云雾刀，刀法有成可以体会水汽变化，然后再练流瀑斩。
……
二夫人的杜晓芸用冷梅快剑，这两张飞雪图应该是留给她的。
一张雪花清楚的图，应该是飞雪快剑。
另一张雪花飞舞的图，是一套培养意境的飞雪掌法或飞雪剑法。
雪花之冷，之轻，之飘逸，比冷梅尤甚。
师父冷忻就另外练了飘雪剑意，以风驾驭雪花，等感到雪花冷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
……
山家堡的家传掌法是摧山掌，这张阳光图，应该便是一套烈阳掌。
而这日出日落等六副太阳位置图，都是意境图。
大约是怕山家人，体悟不到烈阳掌，于是用六张图来过渡。
不，这里面怕是还有套内功，也许是六套，六套合一才完整。
谁要是把这六套功法分开练，那就是蠢才了。
只不过这功法，恐怕不适合女子修行。
……
第2198章 观风景的奥妙
冷情越看越震惊，她很难相信这是何等的惊世之才，才能做出这些画作。
以至于怀疑是不是真的，是她想多了。
否则挂在这里的，这些能让江湖人抢破脑袋的武功秘籍，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冷情沉默，也恢复了平常心。
听到脚步声，知道是二小姐来了。
“冷情姑娘，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随便看看。”冷情没有说出来，既然是随缘，那就看个人了。
二小姐大大咧咧的笑道：“也是，三弟这些画作，当个消遣确实不错，难为他敢堂而皇之的挂出来。”
冷情失笑，“确实是个好消遣。”
……
接下来几天，冷情除了练功就是看风景看画，两相对照，体验画中意境，堪破风景背后的奥秘。
又过了几天，冷情揣摩出一些皮毛，人也完全冷静下来，因为意识到她错了。
意境这东西不是只看画，看风景就能够完全体悟出来的。
画只是一把钥匙，想拿到门后的宝藏，就得进入门里面，也就是站在那种环境下，才能真正体悟奥妙。
否则只是臆想出来的而已，并不能符合天地规律。
而这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
哪怕山崎在这住了几年，恐怕也只是掌握钥匙，并不是真正全部掌握了。
这就是所谓的入门小成，然后还有遥遥无尽头的大成。
而这个门，就是参悟天地自然。
日月山川，雨雾风云，其实世间的一切都可以化为武功，就看你能不能认识到。
认识了，就能为你所用，认识多少用多少，都看个人本事。
有人一辈子只会捡前人的牙慧，有人却一看就知道，原来是这样，走出自己的路来。
世间大部分人是前者，山崎应该是后者，而她如今在中间，看到了山崎所看到的，正在走自己的路。
只是能不能走得通，那就不知道了。
因为前面根本无路可走，只能自己开辟一条路，也就是所谓的开山立派。
好在通过这些画中的意境，还有意境之外的自然风景，她已经推开了那扇大门，站在门里面了。
……
冷情明白了，也就再没有进随缘居。
她的缘，已经拿到了。
随缘居的画是山崎的画，不是她的画。
她虽然没有自诩天资如何，但她可以肯定，她要的，不仅仅是跟在山崎后面。
……
另一边，洛家庄。
山崎计算着大哥的婚期没几天了，留书一封说是去城里买东西，招呼山黛一起偷偷下山。
“去干什么？”
“偷偷，自然是干坏事。”山崎亮出夜行衣。
山黛点头，“所以说，是什么坏事呢？”
“去就知道了。”
……
没有骑马，一路用轻功，翻山越岭的跑了几十里路。
傍晚抵达目的地，也就是临山城。
山黛懂了，兴奋的直搓手，这个太好玩了。
两人吃了干粮，把双手按在地面上，坏笑着看着对方。
嘿嘿！
嘿嘿！
出手。
把满手灰土撒向对方，同时探手去揉对方头脸。
甭管鼻子还是脸，连着头发一起弄成乱七八糟的样子。
哈……
两人看着对方的脏样子，一起笑翻在地上。
……
深夜。
两个人换上夜行衣，化为两个黑影，轻松跃过城墙，在街道角落的阴影处漫步行走。
街上空无一人，只有花街传来的丝竹声在飘荡，还有巡城更夫有一下没一下的大叫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两人在这叫声中，轻飘飘的跳入临山城县衙的后院。
两人是四肢着地，因为人是双脚着地，猫儿才是四肢着地，这样就不会被察觉了。
两人听着各处的动静，依旧是四肢着地的方式，循声去了西侧的院子，那县老爷吴风似乎住在了小妾的房间。
在外面看了看，正如预料的那样。
大约是天热的缘故，有几扇窗户没有关上。
如此一来，正好下手。
山崎向山黛比划，让她绕过去，他则猫过去，一大把毒药粉末从窗户里洒进去。
“谁！”
很是不巧，吴风正好看到了粉末在空中飞舞，他连忙拿衣服，同时一掌劈出，用掌风把粉末劈散了。
“老爷，出了……”
小妾话没说完，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飞过，吴风身上多了个血洞。
再定睛一看，地上多了一根细长的尖刃，带着黑色的血。
“啊……”
小妾的尖叫声并没有发出来，就被山崎投掷的飞石打晕了。
吴风捂着伤口，狼狈的躲开飞石，顺势用衣服扫翻了桌子上的茶壶和蜡烛。
他现在是满脑子恐惧和满肚子的恨意，而心中想的是要争取一个机会呼救。
至少要让人知道这边出事了，好让最近到城里的密探过来帮忙。
只是身上受了重伤，更是中了剧毒，一时提不起内气，身体也感觉发软无力。
别说打了，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第二把飞石从窗户进来，打中他的穴道。
而被掀翻的茶壶在茶盘子里翻滚了一圈，虽然姿势不好看，但最终没有滚出去。
茶盘忠诚的守护了茶壶，没让茶壶翻出去。
烛台倒是翻了，但没烧起来，就被人用茶水浇灭了。
黑衣人，身形纤瘦，身高五尺八寸，似乎是一名男子。
……
正是山崎，他穿过窗户进了屋，控制住局势。
站在吴风背后，控制住他重要经脉，然后才解开他的穴道。
“你们是什么人！”吴风没有大声喊，他知道对方控制住了他，他根本喊不出来。
而对方没有立刻杀他，就是说他还有用处，也就还有一活命的机会。
山崎改变了声音，“银票在哪里？”
吴风松了口气，要钱就好办了。
于是老老实实的交待，“在我书房暗格中的箱子里，暗格在松鹤图的后面。”
“有另外的机关吗？”
“没有没有。”
“这些年你贪了不少钱吧，一个暗格，就想打发我们？”
“好汉怕是有所不知，这金银一来都不方便，二来得孝敬上官，所以都换了银票。”
“上官？呵呵，好，那就说说都有谁，等某家有空了，一个个去摸一遍。”
“啊？”吴风感觉很不妙，这要是说了，他恐怕就没用了。
“快说啊，说三个就行，说多了我也记不住。”
“好汉，我这头晕沉沉的，实在想不起来了，那个，不如……”
“先给你解毒？”
“对对。”
“这毒没有解药，过几天就好了，前提是你能活过去。”
“呃，”吴风努力想办法，“可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山崎知道他在耍滑头，也没再逼他，一指点中他的后脑，给他个痛快。
……
第2199章 拨大局的除患
山崎打扫房间内外，抹去粉末的痕迹，然后站在床边。
看着那娇滴滴的美妾，端详了一会儿那漂亮的脸蛋。
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可以留下她的办法，哪怕把她抢走，然后骗她，但还是有可能漏馅。
能保住秘密的，只有死人。
山崎忍不住长叹了口气，然后一指点在她脑门上杀了她，再拉过薄被给她连头盖上。
本来若是下毒成功，也就不用杀她了。
但山黛动用了神兵利器，并且就留在地上，她肯定是看到了。
暗器细长，有剧毒，穿墙而过，穿过吴风的身体以后，吴风还能行动。
别人综合这些因素，推敲分析起来，哪怕不会想到动手的人，可能动用了神兵利器，也会揣摩出大致功力。
功力不高不低，肯定还不到顶尖层次，否则附带的内气，在穿破墙体以后，仍然足以封住吴风的经脉。
虽然说不一定会怀疑到他们身上，但神兵利器的尺寸，毒药的效果，山黛的功力，他们这些的保命本钱，就会被别人知道。
为了保密，也只能杀了这美人儿了。
好在，她也不算无辜。
如果没有猜错就是城中年轻捕头的姐姐，是之前那个想抢他们马的酒楼老板之女。
还真是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头了。
……
这时，山黛抱着一个紫檀木盒子溜过来献宝。
山崎看了一下，只有二三十万两，想来是应急用的。
剩下的是田产地契之类，还不是在临山城这小地方，是在京城附近。
换句话说，人家早把贪的钱都花了，然后安排人去打理。
也难怪那么爽快的给钱，这些银票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好在对他们来说，银票就足够了，其它东西留着当贪赃枉法的证物。
……
山崎关心的是另一个事情，“有没有找到他上交金银的账本？”
“没有。”山黛去掀开被子瞄了眼，“啧啧，老哥你好狠的心啊，这种美人儿，该掳走才是。”
山崎避而不答，“走吧，还得去做一票。”
“哦，”山黛顿时有了兴趣，“又去哪里？”
“关卡，”山崎冷笑，“把吴老爷的脑袋挂上去。”
“只是脑袋？”山黛恍然，“哦，以免人家从遗体上看出他是怎么死的。”
“没错。”
……
关卡里有一队兵油子，在那边打瞌睡。
他们武功平平，也就二三流左右。
山崎和山黛趁黑摸过去，用指力轻松制晕他们，让他们可以好好睡一觉。
把吴风的脑袋和官服挂在关卡上面，留下三行血字，混淆视听。
县官贪赃枉法，欺男霸女，鱼肉乡里，该死！
密探私相授受，欺上瞒下，沆瀣一气，该诛！
书院家族上司，上下同心，朝廷危矣，该查！
……
兄妹俩带着吴风的遗体回程，把遗体埋在路边的林子里面。
而天蒙蒙亮的时候，有赶路的商队路过，发现了状况。
没有谁害怕，都是幸灾乐祸的看热闹，同时派快马把消息宣扬出去，以免被盖下来。
恨死这卡油的狗官了，有人能动手杀了他，真是高兴都来不及呢。
……
天大亮，县衙终于发现县太爷失踪了，他的小妾死了。
正像无头苍蝇乱转呢，那边关卡换班的人终于发现了血字。
他们惊慌失措的回来报告，城里的百姓也都知道了，个个心中畅快。
死的好！
城里的密探头子很快知道了情况，吓得差点魂都没了。
没什么好说的，立刻去找老爹和当捕头的弟弟，让他们赶紧收拾东西跑路。
县官跟他是亲戚这点虽然没有人知道，但密探那边一旦查起来，一定能查出些什么。
到时候，他们全家没一个能活。
……
他想的很好，但还迟了。
一队要到山家堡，在八月十五婚礼上宣旨的密探，正好到达。
这其实是山崎算好的，料定会在八月十四到达，所以特意选了时间动手。
而领头的人，是新升官没多久的西南副总捕头章明。
他本来是不够格的升官的，实在是西南这一带的高级密探，死的太多了。
同时，他与山崎照过面，也就破格让他上了。
……
捕头章明看着字，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能说干这事的人居心叵测，他实际上是把水搅浑了，让官府没有多余的精力追查他。
三句话，看似那人是位看不过去，不忍心看吴风祸害一方，所以路见不平的侠士。
但这人管的太宽了，第二句就把密探坑了，这话肯定会传到京城。
而密探统领根本不敢瞒，只能请罪。
然后，整个密探系统就遭殃了。
皇帝要是不查一遍，有多少这种情况，觉都睡不踏实。
而这事情，确实不在少数。
这跟嘴严没关系，有多少人会不为家族考虑呢？
跟当地官员心照不宣的搞好关系，这本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在皇帝看来就会是另一回事了，密探可以与官员勾结，就可以跟其他人勾结，比如说天下诸王。
最关键的是，他每天看到的，听到的东西，有多少是真的！
而第三句更是可怕，书院家族上司，这轻飘飘一句话，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人头落地。
吴家基本上完了，吴风背后的整条线都会被查一遍。
关键是密探也是一堆事，不得不用心，只能通过往死里整别人，来保住自个的小命。
于是乎，最后会是，从西南到京城这一路的大小官员，全都会被恶狠狠的梳理一遍。
最后的最后，就是培养那些官员的书院。
一个不好，就会通过书院牵连到更多的官员。
当然，不到最后，不知道会有多少官吏会死在这案子里。
但可以肯定，因为这凶徒的三句话而死的官吏及他们家族，绝对会超过一万人。
若算上整个株连到的，会被贬罚的仆从，恐怕会超过一百万人。
总之，能搞出这事情的，绝对不仅仅是杀一个吴风那么简单。
他是把吴风的脑袋，直接砸到了皇帝的椅子上，溅了皇帝一身血。
这也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那就是这人并是要谋反，而是在督促皇帝，让皇帝整顿吏治，管束密探。
虽然会死很多人，但只要完成了，端木皇朝内部就稳了，可以放手对外。
只是就算皇帝有心，也有这个可以借题发挥，但他能做到吗？
……
第2200章 稳家族的固基
章明在密探据点，没看到队长，于是亮圣旨控制局面。
然后指挥密探抓人，控制了正收拾细软，还没来得及逃走的密探队长和他的家人。
“饶命啊，饶命……”密探队长跪在地上叩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章明忍不住感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先干活儿吧，我会为你家人求情，看看能不能让你家留一条根。”
“谢大人。”密探队长跪在地上放声痛哭，他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酒楼掌柜瘫在地上，他知道他死定了。
捕头则松了口气，他感觉死不了。
……
县衙。
勘探现场，没有发现毒药，也没有看到墙上的小洞。
从没有打斗痕迹来看，断定吴风是被偷袭。
虽然有说不通的，就是桌上的烛台翻过。
只能解释成，凶徒冲进来的时候，由于角度关系，正巧撞翻了。
也正是从烛台的痕迹推断出，打斗时间非常短。
否则，桌上的焦痕会更多，而不是现在这样。
所以肯定是一下就偷袭成功了，而从地下的血迹看，应该是细长的兵器刺入了吴风体内。
凶徒偷袭成功，也制住了吴风旁边的小妾。
然后，凶徒由这兵器控制住了吴风，逼问他说了一些什么话。
从凶徒留的血字来看，应该是关系网之类的。
查，把整个县衙反过来，也要找到吴风的私账账本！
……
很快在书房找到了，因为山崎把紫檀木盒归位以后，故意没把松鹤图摆正。
之所以归位，是担心被人拿了去。
而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下人不会注意，但搜索的密探不会放过这些痕迹。
于是，密探拿到了紫檀木盒。
章明打开盒子，看着一大把契约，看着那些田地宅邸店铺。
估算了一下，至少百万两银子。
不得不说，吴风这家伙，死的不冤。
而他能贪这么多，他后面的整条线上，肯定出力不少。
换句话说，这事情，除非从他这里盖下来，否则肯定会闹大。
但他敢盖住吗？吴风的脑袋和血字就在关卡上面，很多人都看到了。
就算他想要灭口，也没有足够的人手。
消息传到京城，上面是没事了，但他肯定是死路一条。
他跟上面非亲非故，犯得着用自个的脑袋，给人顶缸吗？
不，相反，如果密探系统中再死掉一堆，他恐怕会再升一升。
尤其是这事情，会被皇帝知道。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简在帝心！
……
章明脑中急速运转，心中越发火热，他的运气来了。
虽然踩着同僚的骸骨往上爬，有些不厚道，但谁又不是如此呢？
他们不死，又怎么有他的出头之日呢！
章明打定主意，写了几封同样的信，让多只信鸽送走。
然后让人继续查，他则借口去宣旨，带着盒子前往山家堡。
原因就是一个，避祸。
因为消息捂不住，吴风后面整条线的势力也会知道，他们会疯狂的反扑，寻找并毁灭吴风的私账账本。
这盒子里的地契就是吴风贪赃枉法的铁证，那些人多少也知道，甚至参与了。
没有了这个，就说不清楚吴风到底贪了多少，也就可以大事化小，哪怕丢了官，也不至于送命。
而有了这个，哪怕没有账本，皇帝也能估算出这一条线上到底有多糟糕。
为此，天知道他们会调动多少力量，而他这边没有多少实力。
他只是宣旨的，没有办法调动周边密探，更没有办法调动驻军。
只能去江湖人那边，那边山家堡在举行婚礼，山家堡和天风剑派会维持秩序，江湖人也会卖面子帮忙。
他说不定可以争取时间两三天，信鸽来回需要三天时间。
如果能带回命令，那他就能调动各方了。
如果没有，那说明密探统领有问题，他只能逃亡进京，去告御状了。
希望不会那样，否则这一二千里路，他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过去。
……
相比密探的紧张，做了这有可能撼动天下之大案的山崎和山黛，却很是轻松惬意。
洗了澡，坐在露台上看风景。
一边喝茶，一边数银票玩，一边琢磨着去江南哪里撒钱。
山黛没问过山崎留字想要干什么，她才不关心天下那种麻烦事呢。
山崎也没解释，有些事情不到最后，很难说结果会如何。
他只是把水搅浑了，给朝廷一个稳定局势的机会，也给山家堡争取更多时间。
二姑奶奶应该把秘籍给山家堡了，也就是说，山家堡三代人的实力正在蜕变。
……
老堡主夫人林萱应该会成为顶尖高手，可惜她以前杂事太多，修炼松懈，否则可以成为一位绝顶高手。
二姑奶奶是顶尖高手，要不了几年就会成为绝顶高手。
二姑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之前又没练过武，但经过整株千年人参的霸道药力折腾，在生死边缘走一遭。
加上内气双修，还有那些放血炼制的，含有千年人参药力的血丹，成为绝顶高手也就这段时间的事情。
老三堡主山嵂应该也只是顶尖高手，在老堡主死后，在堡主成长起来之前，顶替老堡主，东西南北的奔波，吃了不少劳苦，武功耽误了不少。
老三堡主夫人张燕儿暂时也只是顶尖高手，她的内功属于水之气一脉，由水转土，内气不足。
将来能怎么样，会不会止步顶尖高手，还得观察几年。
堡主山嵘应该会成为顶尖高手，他没有疏于练功，应该有四五十年功力。
将来能不能成为绝顶高手，那就不知道，毕竟他已经年过四十了。
大夫人龚珍珍应该会成为顶尖高手，不过她帮忙处理事务，也就这样了。
大夫人的父亲斩风刀龚乘风，见的少，实在不好说，只能说如果没有一直意志消沉，疏于练功，会是绝顶高手。
否则，能不能留在顶尖高手之列也很难说。
大哥山嵚肯定会成为超一流，将来会怎么样就看他自个儿的努力了。
一般的话，顺利的话，三十年以后，五十岁的左右会成为绝顶高手。
二夫人杜晓芸练功很勤，肯定会是顶尖高手，将来最有可能成为绝顶高手。
时间嘛，如果没有什么特殊变化，十年以后吧。
二姐山霏肯定是超一流，她喜欢武功，将来肯定会成为绝顶高手。
时间嘛，以二姐的勤奋程度，十五年吧，三十多岁。
换句话说，山家堡三代现在有七个顶尖高手，另外一个很快会成为绝顶高手。
如此的实力，足够应付很多事情了。
待到二姑爷爷成为绝顶高手，朝廷只能改弦易辙的怀柔。
……
第2201章 山家堡的婚礼
朝廷的乱局，可以让皇帝忽视山家堡那弹丸之地，毕竟那不会影响他的江山。
而不管乱局能持续多久，山家堡都会有一个发展巩固的时期。
尤其是与亲家天风剑派关系，会得到重塑。
随着山家堡实力提升，天风剑派欧阳文德那只老狐狸，不得不收敛野心，先老老实实的当合作伙伴。
欧阳文德当然会想谋夺武功秘籍，但山家人实力已经上去了，他一时也没办法。
而相信，老夫人和堡主老爹会防着他玩下毒那一套。
想要武功秘籍，只能强抢。
不过二姑奶奶和二姑爷爷在石林山城，他就算能找到人，也找不到两拨人同时动手。
所以，欧阳文德那老狐狸只会选择忍耐，忍到大嫂生下孩子，再来试探。
拖拖拉拉的估计得两三年，以现在这纷乱时局，山家堡的人口应该会增加不少，到时候应该能招募训练出更多人手。
老狐狸欧阳文德应该会继续隐忍下去，指望他外孙子。
如此一来，山家堡在二三十年内，在下一代成长起来，闹分家之前，内部应该不会有问题。
再往后也就没什么好算计的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看造化吧。
总之，山家对他和妹妹的抚养之恩情，怎么算，他也还够了。
剩下的是义母，虽然她是山家人，一荣俱荣，但总感觉差一点，还得再想想。
这次去江南，就给她备上一份好了。
将来要是用不上最好，不过万一真有事，也有个退路。
……
另一边，山家堡。
堡中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里里外外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不过外界的消息并没有断绝，临山城的事情，很快就传回来了。
只是事不关己，暂时只能静观其变，先把婚礼对付过去。
山家堡方面不知道，西南副总捕头章明正带着祸水赶往山家堡。
唯一知道的是，到傍晚，堡中集市和堡外，赶来了许多，不请自来的江湖人。
虽然打着观看婚礼的借口，但看起来似乎在找什么人。
……
山家堡，餐厅。
山家的一大家子人，包括老堡主夫人林萱，二老小姐山葻和二姑爷段实段诚刚，老三堡主山嵂和夫人张燕儿。
堡主山嵘，大夫人龚珍珍，大公子山嵚。
二夫人杜晓芸，二小姐山霏。
还有大夫人的父亲龚乘风，二夫人的父母，杜骏和冷晓茹，以及三夫人田蕊与她的两个侄子田云浩，田云清。
一起吃着饭，一边说着烦心事，也就是担心江湖人闹事。
只是没有好办法，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再次确定明天的流程，也就散了。
堡主等人去市集招待宾客，不能让人说架子大。
二小姐辛苦，再上山去看冷情，增加人手护卫观虹阁。
不是为了财物，只是尽量避免江湖人乱闯，打扰到冷情。
……
大公子则去别院拜见岳父欧阳文德，再次确定明天婚礼的流程。
别院在堡外，那是给他新造的婚房，如今正好给天风剑派做主场，安置新娘子。
毕竟天风剑派不在隔壁，这娶妻要是跑个一二百里路，实在太累了。
又不是官宦人家，非得弄出那个排场，江湖人不用那么麻烦。
……
山上，观虹阁。
傍晚时确实来过一批人，不过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听息过后也就走了。
里面只有四个人的心跳和呼吸，绝对不会错。
二小姐带的人来，冷情不好拒绝，也就让他们留下了。
……
一夜过去，八月十五到了。
天还没亮呢，山家堡上下就开始忙了。
厨师伙夫们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堡内外几十个炉灶，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熄火。
天蒙蒙亮的时候，堡内外已经布满了桌椅，一些果盘已经开始往上面摆了。
新娘子那边也是灯火通明，在半个天风剑派的团团包围下，准备出嫁。
武林中从来不缺搞事的采花贼，必须严防死守，只有不给他们机会，才是最好的应对办法。
……
鸡鸣之后，天放大亮，堡丁陆陆续续的出来站队，在路边充当排场的一部分。
同时也是维持秩序，保持新郎新娘的道路顺畅。
堡中百姓也出来看热闹，拿些免费的零食吃。
到辰时后半（上午八点以后），开始有宾客登门，这边通名，这边唱名。
自有人来引他们入座，等着午时观礼。
礼物之前都已经送上了，具体都是什么，并没有公布外泄。
受邀请来山家堡的，可以说全都是自己人，说礼物只会形成攀比，徒伤和气。
反正虽然不说，大家心中也都有数，就是三五百两银子的事。
毕竟，谁也不会为别人的婚礼，送上大把银子。
……
巳时左右（上午九点左右），没受邀请的江湖人开始抢地盘，提着酒水小吃往高处蹿。
可以说，周边树上全都是挂票。
巳时过半（上午十点），在乐声中，新郎山嵚骑着高头白马，在大队人马的拥簇下去迎亲。
田云浩和田云清两位当伴郎，都是亲戚，正好派上用场。
路并不长，很快就到别院外了。
一堆小女子摩拳擦掌，嘻嘻哈哈的挡路。
江湖人，给钱是不行滴，得动手。
换半个月前，山嵚还会头痛，现在应付起来很轻松。
不是功力提升了，而是轻功提升了，虽然不知道多强，但他的综合实力，肯定超过一流了。
这些小女子内外功虽然也不差，但那是跟之前的他比，跟现在的他比，就差了至少一个档次。
别说一个一个来了，三五个一起上也不行。
脚下游走不定，手上破山指一弹一个，轻轻松松搞定。
很多江湖人都看愣住了，山家堡的武功，有这么厉害吗？
回想起来，还真没有看过山家堡动武的场景，最近就是跟青衣教打过一场，但那是军阵马战，不是单打独斗。
再往前，似乎就没有听说过了。
山家堡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做生意，没参与江湖厮杀。
……
别院。
欧阳文德忍着心中惊讶，不动声色的接受女婿的拜见。
新郎山嵚顾不上揣摩丈人的心思，去接新娘子。
新娘子欧阳紫凤此时住在客院，墙上屋顶上全是天风剑派的人。
算是把能落脚的地方先占了，以免江湖人跑来凑热闹。
这种事情，有大把的混蛋能干出来。
……
第2202章 踏脚石的抢亲
大公子山嵚向众人拱手，道声辛苦，说声有劳，这才入院登阁，见到了他的新娘欧阳紫凤。
昂首金凤冠在头，十万青丝如凤羽在后。
大红喜袍穿在身，九片衣摆如凤翎在地。
翠玉珠帘半遮面，一张娇颜如凤临人间，震撼人心，让人忍不住惊叹美貌高贵。
众人呆立好一会儿，这才纷纷回过神，出言赞美新娘子。
……
大公子山嵚接了新娘欧阳紫凤出阁，一路走一路引发轰动，及至出了别院大门，顿时惹得许多江湖人涌上来围观。
“各位，小女子欧阳紫凤有礼了。”
欧阳紫凤落落大方的行礼，然后上了她的红马，与大公子同行。
而江湖人纷纷还礼，有些人就议论了，其中不少不干不净的，让人不满。
不过这时候不好计较，就当没听到。
……
远处。
青衣教的张杰和罗菁这对师兄妹也在树上看着，两人化了妆，装成一对中年剑客。
罗菁瞄着师兄在那边勾着脖子看，心中很是不满，不过自然没说，谁叫人家后台硬呢。
罗菁居高临下的环视，能够看出这山家堡中一片混杂。
看热闹的散客中，什么人都有，包括不少江湖败类，绿林恶贼。
还有几批奇怪的人，他们的注意力不在婚礼，似乎是在找人。
一些人的特征很好认，都是江湖好手，也是帮助朝廷围剿青衣教的江湖势力，都是他们的仇家。
难道这些人知道他们青衣教的人会来这里，所以来堵他们？
如果是那样，就是他们内部出内鬼了。
但看起来也不像啊，没有看到有密探在指挥他们行动。
指挥的人多是，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刻意加入江湖势力的家族人物。
平常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庶子，所以感觉一朝得势的样子。
还有一些大家族的家臣护卫之类，总之应该都是受另外的势力指派。
可如果是这样，这一个个势力为什么又能分工合作，统一行动呢？
难道是同一个目标？总不会是他们青衣教吧？
罗菁是真的看不明白，只能静观其变。
……
“老子受不了了，这漂亮的女人，哪是山家堡能够拥有的。”
“没错，欧阳文德那个蠢货，居然跟这种巴掌大的小势力结亲。”
两个四五十岁的魁梧壮汉，飞身跃到路上。
很多江湖人都认了出来，这是有名的江湖败类，董平和董安兄弟。
自称天下双雄，人称绿林双熊，朝廷称为江湖双恶。
生平贪财，好美女。
干过最有名，也最不要脸的事情，就是逛花楼不给钱，反而把花楼抢了。
然后霸占了花楼好几天，杀了很多江湖人和官府衙役，直到官府调营兵到来，最终顶着弓弩，杀出了官兵的围剿。
天底下大概就没人待见他们，不过两人确实武功极高。
尤其是天赋异禀，皮糙肉厚的，练出了一身横练功夫，真的是刀枪不入。
就算在兵器上喂了毒，不见血，也没办法。
一双熊掌谈不上打遍天下，但确实一直在朝廷的通缉下，活得好好的。
……
堡内。
外面的议论声，宾客们都听到了，一时安静下来了，人人都看向堡主山嵘。
堡主山嵘起身环礼，“各位稍候，山家堡可以处理此事。”
“山兄，我们还是一起去吧。”
“是啊是啊，多个人多份力量。”
“各位的盛情，山家堡上下感激万分，不过此事还是先让山家堡自行处理。请！”
堡主山嵘向老夫人致意后，带着大夫人龚珍珍和岳父龚乘风，还有二夫人杜晓芸与岳父杜骏岳母冷晓茹前去。
岳父杜骏武功不行，但岳母冷晓茹却是绝顶高手，只是缺乏实战经验。
……
另一边。
欧阳紫凤认得两恶人，心中大为惊恐，要不是大公子山嵚一直拉着马绳，大概就要掉下去了。
“凤儿莫慌。”大公子山嵚非常镇定，若是半个月前确实会愁死，但现在这两人正好给山家当踏脚石。
“越看越好看。”
“这女人要不是自己的，得多不痛快啊。”
“喂喂，大家凑个数怎么样，我们把山家堡抢了吧。”
“这里要女人有女人，有钱财有钱财。”
狗熊并不笨，知道凭他们两个很难在这么多人面前得手，于是鼓动江湖人。
不少江湖败类和绿林恶徒都心动了，有人大嚷着怎么分！
“当然是按江湖规矩分账！”
“谁抢到是谁的！”
“各位！”堡主提气开声，“在下山家堡堡主山嵘，按江湖规矩，各位来者是客，还请不要破坏小儿婚礼！”
声音洪亮，远远传开，令不少人诧异，因为这功力不弱啊。
有四五十年功力，与外界所传只是三十年功力的一流，有不少出入。
“哪个要听你胡扯！”
“动手！”
双恶干脆带头，要把乱局引出来。
“狂徒！”
老三堡主山嵂和夫人张燕儿从迎亲队伍里蹿出来，他们一直在压阵。
……
“嘭！”
“嘭！”
四掌相接，发出击鼓般的闷响。
扑上去的老三堡主山嵂和夫人张燕儿立时被打飞了出去，双恶站在当场。
江湖人立刻动手了，然后发现一个严重到关系到生死问题，点子好像太硬了。
这个下人是一流高手，那个怎么会有超一流的功力？
你问怎么看出来的？废话，人家一刀下去，刀气奔涌，把对手斩成两块，说不是超一流，那真是糊弄鬼了！
杀千刀的天机堂，这就是你说的三流势力，哪怕是正在往二流进步的三流势力，这高手也太多了吧！
外人自然不会知道，下人众的高手都是二姑奶奶带来的，是山崎督促教导几个月的段府家丁。
为免人生事，也是为了镇场子，所以让他们换了山家堡的喜服，混在堡丁里面当顶梁柱。
山家堡堡丁的个人实力平均水准是差了些，尤其很多缺乏临战经验。
但有他们带着，堡丁们就能镇静下来，有时间结阵攻击。
正好，山崎也带段府家丁练过兵拳，练过刀盾套路，正好与山家堡堡丁衔接。
配合流畅，毫无阻碍！
……
随着不动手的江湖人纷纷后退，一个个战圈也就明了了。
败类们的暗器对盾牌无效，剩下的就是撒毒。
但结阵的好处就是，有专人用掌风防毒。
功力不够，防不了喂毒的暗器，但防轻飘飘的毒烟，毒水之类的，相当轻松。
反过来，山家堡堡丁的暗器一发，总能打死打伤好几个。
前后没有几个回合，连惨叫声都多少了。
场中也安静了，因为双恶一直定定的站在那边没动，显然是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