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8章 砸场子的行侠
“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老板娘说道，“不，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那边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份！”
“这不是钱的事。”
“三倍。”
山黛挠头，“真跟钱没关系，事情吧，是这么回事。”
“我本来是入住的，要了个院子，你们收我五十两银子。”
“我看房间一般般，就要走，结果你们非得要我给二十五两银子。”
“我不肯给，不是没银子，就是不想白白给你们。”
“我凭什么给呢，难道就因为你们人多势众？”
“可我觉得我武功更靠得住，所以就这么动起手来了。”
“然后我就这么一路走来，砸你的场子。”
客人们不知道说什么好，老板娘要气疯了，“就因为二十五两银子？”
山黛点头，“嗯，就因为你们偏要向我要二十五两银子，而我不想付给你们，然后你们不肯让我走，那我只能动手了。”
“道理上，我是有亏，不过还是你们心太黑。”
“平常的店，一个院子只是十两，你们这明明就是十两的货，却卖五十两。”
老板娘头痛，“那你现在要怎么样？”
山黛实话实说，“哦，我看城里流民无数，打算劫富济贫行侠仗义，就是抢了这花坊，杀了来找麻烦的，然后把钱和粮食分给大家。”
“就凭你！”老板娘怒道，“你知道不知道这是谁的产业！”
山黛笑道：“无所谓，都杀光了，就都是我的了。”
“哈……”很多人笑了，笑大胡子的无知。
老板娘环行礼，“各位客官，谁能仗义出手，解决这异想天开的疯子，稍后必有重谢。”
西侧四楼有人搭话了，是一位二三十岁的秀士，端着酒杯，一左一右搂着两名美貌的姑娘。
“重谢是多重啊，老板娘，做买卖得实在。”
“此人一剑杀死十六名护卫，虽然都是二三流之属，但武功已然不弱。”
“痛快给句话，爷拿了钱，也好替你消灾！”
老板娘拱手，“原来是东南五剑客之一的柳叶剑客，不知阁下要多少？”
“黄金五百两。”柳叶剑客说道。
“哼，贪财之辈，某家与冯家相交甚好，就帮他这一次好了。”一个三四十岁的壮汉在南侧五楼发话，“不过打坏东西，我可不赔啊。”
老板娘行礼道：“原来是方家三老爷，那就多谢方三爷了，打坏的东西，自然都算我的。”
山黛不耐烦了，“我的天，真磨叽，要不你们慢慢聊，我先吃顿饭再打！”
“小子想速死，那就成全你！”方三爷跃出五楼围栏，带着霸道的威势，从天而降，扑向山黛。
山黛打了个哈欠，“功力不错，可惜脑子太弱了。”
“哼！”方三爷此时落到山黛上空一丈处，挥掌了。
山黛比他快，轻跳出剑。
此时双方之间相距约六尺，不过是斜向。
方三爷手臂手掌还没推到顶峰，掌力刚刚涌出，离山黛还有五尺。
山黛的手臂加上剑长，正好越过六尺，直抵方三爷的眉心前。
方三爷不能置信，因为这样的打法是两败俱伤，山黛的剑固然能刺中他，他的掌力肯定也能打中山黛。
但山黛从没想跟他这种笨蛋两败俱伤，不明敌人实力就贸然从空中袭击，除了显摆，就是脑残。
山黛剑上涌现三寸剑气正中方三爷的眉心，硬是先一步突入他的脑门。
失去意识，无法控制内气，掌力自然就没了。
而由于是空中斜向，方三爷继续下落，山黛的剑挑开了他的头颅。
方三爷倒在地上，血溅几步，令场中气氛越发凝实。
老板娘傻了，“你居然杀了方三爷！”
“难道被他杀吗？”山黛探手在遗体上摸钱，同时撂话。
“这蠢货既然是什么方三爷，谁知道他家住哪里，麻烦去带个话。”
“就说他们的儿子，兄弟，丈夫，老爹死了，赶快操家伙过来报仇。”
会场寂静，升起了一个清朗的笑声，“有意思，你就当真不怕死？”
“又是哪个蠢货啊。”山黛没有抬头，拿着大把的银票在数钱。
“你说什么！”南侧四楼出现一个戴玉冠的公子哥。
老板娘连忙行礼，“原来是马二公子。”
“说你蠢，不服下来杀过。”山黛没好气的说道，“江湖仇杀，总得有一方死绝了，不然就得杀到别人都不敢来。”
“就凭你！”马二公子气得脸都红了。
山黛撇嘴，“所以说啊，不服下来杀过，这方家蠢货只有两万两银子，方家大约也不算富裕，不知道你家如何，你身上带了多少银子！”
老板娘劝道：“马二公子您可别下来，您要是出了事，冯家可没办法向马大人交待。”
“还有哪位大侠，愿意免费帮忙，还请快快出手。”
“老板娘，你这算盘打得忒精明了吧？”
“我也没办法，大家知道的，我只是一个掌柜，拿不出多少银子。”
“没钱，谁管你们死活。”
“就是说啊，在你这花了多少钱？”
“怪不得人家说你们心黑呢，果然是黑透了。”
“还请大爷们行行好，快点解决这凶徒。”
老板娘环行礼，但没人动。
山黛动了，“好了，老板娘，既然没有干扰了，那就到我们了。”
老板娘后退，“大爷，您何苦为难我呢？”
“把钥匙给我，我让人把姑娘们的身契拿出来烧了。”
“那怎么可能在我这里？”
“废话，那东西不在你手中，你怎么管这里？”
“真不在我这里。”
“那就把你今天收的银票都拿出来。”
“我哪有什么银票啊。”
柳叶剑客突然说话了，“有，我给了你三千两银票。”
“没错，我给的也是银票，一千两。”
“我也是。”
一群客人纷纷出言，抖露出的银票加起来超过二十万两。
山黛逼近老板娘，“把银票拿出来，我可以不杀你。”
“好，是你逼我的，老娘今儿豁出去了。”老板娘环视，“谁杀了他，我给二十万两银子。”
“我来。”好几个声音一起响起。
一些人从各处各层飞身出楼，踩着空中的器具往下走，也有抓着索具飞腾的，以免方三爷那种人在空中，避无可避的窘迫境遇。
山黛看得有趣，也就任由他们一个个下来。
……
第2219章 专坑人的藏剑
而人多壮胆，下来的人也就更多了。
有不修边幅的壮汉，有衣冠楚楚的剑客，有镶金戴玉的公子书生，有半截入土的老叟，连那马二公子都下来了。
高矮胖瘦，自然是各有不同，但有一点相同，就是个个都有些姿容，至少比山崎要俊些。
山黛环视把她围起来的人，想的却是旁事，而一想就忍不住咧嘴大乐，因为感觉老哥可以找块豆腐去撞死了。
然后突然发现了另一个有趣的事情，那就是来的正好是二十五人，连他们都感觉尴尬。
“某家……”
“在下……”
“老夫……”
“老朽……”
“本公子……”
“本少爷……”
嘈杂的声音里，山黛先出手了。
谁要知道他们是谁啊，既然来架梁子，那就是死有余辜。
她不会傻傻的让他们杀她，自然就只能杀他们了。
而死人的名字叫什么，自有哥哥山崎去操心，她不关心。
……
这边剑气勃发，一团剑气如菊花花朵般绽放，一个个菊花瓣在空中飞舞，然后又是一团，再来一团。
三个方向，正好打遍周围所有人。
那边也出手应对，各种内气劲力猛吐狂飙。
指风，掌风，拳风，刀气，剑气，还有扇子的扇风。
虽然没有那么细致，但看起来声势浩大。
只不过一接触就看出谁强谁弱了，因为人多的那边在惊退。
那是没挡住第一道剑气，知道有异。
只是没一个退得了，山黛可没想让他们活着离开，所以一动手就连发三剑，打出七十五道剑气。
此刻又腾身而起，居高临下的连发三剑，又打出了七十五道剑气，封他们后路。
说来繁琐，其实就是两次眨眼的时间。
连话都说不完一句，更别说跑了。
能把用于战斗的内气调回去，改用轻功飞退，就算内气运用自如，轻功得心应手了。
……
山黛站半空中的飞梁上，好奇的看着周围的美人，把她们吓得直哆嗦。
地面，二十五人倒了一片，全都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
有不相信会死在这里的，而其中的几个顶尖高手则是怨恨。
该死的混蛋，居然用铁剑包裹神兵利器，早说你有一把神兵利器，谁都不会硬接你的剑气！
老板娘惊骇之余，心中颇有些幸灾乐祸。
“大胡子，你知道他们都是谁吗？”
“江湖是非皆在强出头，我是江湖人，所有与我为敌者，只有两种下场，一是杀了我，一是被我杀死，就这么简单。”
“你不想知道，我偏偏告诉你，这位马二公子是城中守将马大人家的二公子，这位是……”
山黛落下，站到她身边三尺外，“我没兴趣听你废话，只是生死而已，现在你老老实实把姑娘们的身契和银票交出来。”
老板娘强笑，“哎呀，大爷，我只是管场子的，哪有身契那种东西？我只有这些银票……”
“那你可以……”
山黛察觉到老板娘的手有异，猛然挥剑。
老板娘爆退，同时要打出双手中扣着的暗器，只是手没抬起来呢，人就倒下了。
好凝实，好快的剑气！
是的，一束剑气先命中老板娘的脑袋，在眉心留下一个血洞，自然什么念想都没了。
山黛咂嘴，“本来没想杀你，真是可惜了。”
山黛拿到银票，也收了老板娘的暗器和暗器囊。
那是曲线型的暗器，长约三寸，精钢打造，喂了毒，应该是蛇毒。
暗器精巧，曲线有致，打造起来相当不容易，恐怕得几十两银子一根。
山黛系好暗器囊，然后环视，“姑娘们先别乱动，等下自然会放你们。”
“剩下的客人们，还有谁要来的？”
“我这边现在至少三十万两银子，我死了，银子自然是你们的。”
没有人答话，看过山黛动手，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小觑这乡巴佬了。
无论他长得多么普通，无论他穿得多寒酸，无论他拿的剑多么不值钱。
无论什么，地上那一具具遗体都用生命证明了，这乡巴佬的剑有多快，剑气有多锋利。
顶尖高手也不能挡，只有死而已。
更何况这人一是个喜欢杀人玩命的疯子，他正拿自个的命挑战平城大部分势力。
不仅仅是江湖，还有官府，军队！
他们只是想一想，就心惊胆颤，头皮发麻。
这位却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不知道是胸有成竹，还是浑不怕死。
总之，先静观其变。
当然了，能回家就最好了，谁也不想跟这疯子在一起，但这显然是妄想。
……
山黛眼看没人下来，就去摸那二十五具遗体。
而山崎在楼顶上看着，看着周围的变化。
之前联系不上主持大局的老板娘，前堂掌柜，跑堂小二，还有护卫们都不敢乱动，大批要上的酒菜，都挤在外面。
因为江湖事，江湖了，通常不会惊动官府。
所以，前堂掌柜把客人拦在外面。
现在却是老板娘都死了，事情也闹得似乎不可收拾了。
前堂掌柜做主，让护卫们把消息传回去。
反正花坊这边是处理不了了，谁想管就来管。
……
花坊护卫抵达冯家时，天已经黑了。
花坊护卫要进去，门房让他等着。
花坊护卫自然也不傻，知道有得磨蹭呢，于是告诉门房，马大人家二公子，在花坊里被人杀了。
门房知道是说城防的马大人，立刻不敢怠慢，迈着老腿飞快跑了。
冯家一大家子人正在吃晚餐呢，门房转告管家，管家立刻转告家主。
冯家主连忙出来处理，见了花坊护卫就问怎么回事。
花坊护卫据实相报，有人在花坊砸场子。
死了几十个护卫，还有二十六个客人，老板娘也死了。
冯家主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青。
黑是窝心，今天太背了，居然碰上个疯子。
白是吓得，他怎么跟那些官面背景的人家交代！
红是气的，要把闹事的乡巴佬碎尸万段！
青是尴尬，因为感觉不是那乡巴佬的对手。
……
冯家主在房主踱步良久，终于有了定计。
“我且问你，消息外泄了没有？”
“应该还没有吧，但我不敢保证。”
“好，你且回去传我命令，就说继续封锁消息，等待进一步的命令。”
“可是，我们不敢进去，万一那络腮胡子剑客出来，我们也不敢拦啊！”
“你们不用管那个，我马上会去衙门调军，大军随后就到。”
“是。”
花坊护卫走了，冯家主咬牙回去通知大家，出了大事，全员备战。
不过没多说，等妇孺离开才说，然后提议去库房搬东西，现在不是心疼钱的时候。
……
第2220章 往大了的捅事
花坊，正堂。
山黛收拾好了遗物，除了银票以外，还发现一些有趣的兵器和暗器，也都占为己有了。
比如柳叶剑客的柳叶剑，形同柳叶一般，两头窄中间宽，曲线流畅，确实是一柄好剑。
最重要的是剑身上有纹路，似乎是剑法功法。
山黛知道这会暴露身份，不过先玩玩，等过了一阵再说。
……
山黛拎着打包的东西，沿着半空中的飞桥，一层层的蹦上了五楼。
打量各处，发现了一个看起来最奢华的区域，也就是菓子种类最多。
而且花坊中的红牌们大多都在，头上插着金步摇的花魁也在其中。
她们看见山黛，都拉出一个笑脸，标准的强颜欢笑。
“别害怕，只要别作死，就不会死。”
山黛在楼边坐下，指指那些桌子上的酒菜。
姑娘们会意，帮忙端过来，保持距离的伺候山黛用餐，山黛点哪个就送上哪个。
……
另一边，衙门。
冯家主向本城五品主官邰大人献上一箱银票，一箱财物，然后才慢慢说明状况。
邰大人本来还高兴呢，听着听着就把财物都放下了。
事情太棘手，不是给东西就得帮忙。
冯家主看出来了，“大人，我们早已经是一条线的蚂蚱，您要想不被参奏，眼下必须解决那剑客。”
“正好马大人的二公子死在里面了，打着报仇的旗号，想必不会过于震动。”
邰大人愣了，“马家二子死了？”
“是的。”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无论如何都要把事情按住了。”
“多谢大人。”
“记得再多找一些江湖人，别舍不得银子。”
“我明白，大人放心。”
冯家主没说，那边死了很多江湖人，能拉出一大票人。
他这里耍了个滑头，以后好在邰大人面前卖乖，说他花多少钱，请了多少人。
这样一来，账目上就漂亮了，他也可以少孝敬一些。
……
山黛杀的二十五人，计有散人一十三位。
东南五剑之一的柳叶剑客，四十多岁的顶尖高手，只是正巧路过，盘桓几天。
东南十刀之一的快活刀，四十多岁的顶尖高手，特意来会相好，看花魁的。
东南六怪客之一的灰袍书生，四十多岁的顶尖高手，被朋友喊来吃饭。
确切说是请朋友在这里吃大餐，想少花钱买消息。
他的朋友是地头蛇，掮客平江鼠，三十多岁的一流高手，他没有下场，还活着。
六怪客之一的夺命钩，六怪客之一的勾魂爪，四十多岁的顶尖高手，这两位杀手也有一笔买卖要谈。
江湖败类花中蜂，邪手飞燕，摘玉猴，笑面秀士，还有江洋大盗闹水猿，戏水鸥，钻山猫，迷心蝶。
这八人都是超一流高手，八人凑一起是，看水患过后，合计着是不是能趁着道路变得难行，商队衔接会出问题，从而进行打劫。
另外十二人都是本地势力，各有归属。
书院侧的是，城防马大人二公子，城防系沈大人二公子，衙门系陈大人二公子，商人包家公子，商人张家公子。
这五位是一流高手，在合伙谈生意，承包项目，琢磨怎么利用关系承包，怎么偷工减料，以次充好。
江湖帮派四人，铁鹰堂二位，旋风帮二位，两个帮派都是三流势力，四人都是超一流高手，谈一桩纠纷。
江湖家族三个，郑家，常家，李家，都是三流势力，三人都是超一流高手，三家在水患中损失了不少田地，谈的是联姻合并。
他们之所以动手，是看人动手，忍不住想捡便宜。
……
在冯家主联系主官之时，冯家其他人也通知到相关势力。
家族势力悲伤之余，还没有轻举妄动，两个帮派势力却先动了。
各自调集了百名精壮，兵发花坊。
这举动立刻引得各方注意，然后城里才知道，花坊出事了。
与此同时，冯老家主亲自去城中大势力散银子请的高手，也到了花坊，只是听说柳叶剑客死了，立刻不干了。
开玩笑，东南五剑可不是虚名。
对上能够几招杀死柳叶剑客等二十五人的快剑，还是看看再作打算。
毕竟银子是赚不完的，而命只有一条。
……
山崎瞄到了大队人的到来，踩瓦发出声响，提醒山黛。
山黛会意，让姑娘们去后院找身契，她则端着一些食物蹿上五楼房顶。
山崎捏了食物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学着现在山黛的声音。
“平城的各位，请了。”
“在下江湖草寇，姓名就不说出来了，总之在下初来乍到，挑了这花坊入住。
“他这边开价是五十两一晚，在下不差这几个钱，好奇这五十两的院子是什么样子，也就决定住了。”
“只是进去之后才发现，跟其他它方十两一晚的院子差不多，就连茶水菓子也差不多。”
“在下气不过，决定离开，花坊却非要收半价。”
“按理说，退房给半价天经地义。”
“只是花坊开价五十两，半价是二十五两。”
“钱不多，但在下就是气不过，不想给。”
“所以，我们就打起来了。”
“至今为止，在下已经杀了六十七个人。”
城里人本来听戏的，听到这纷纷打了个寒颤。
“花坊小二一名，老板娘一名，护卫头领以下三十九人。”
“被老板娘挑唆，强自出头的客人二十六人，包括柳叶剑客，方家三爷，城防马大人二公子。”
城里人听傻了，搞不明白这人在干什么，杀了这么多人，居然不逃跑，还敢留下？为什么？
相关人士则连忙确认，自家人是不是去了花坊。
“在下说这些，是告诉大家，在下不打算就这么停手。”
“江湖仇杀，无休无止，我嫌麻烦，所以就在这边把事情都了结了。”
“要么，今天晚上你们把我杀死，要么我大杀四方，一路追杀相关人士，把他们赶尽杀绝，把他们杀破胆，杀得再也不敢找我报仇。”
“在下不是开玩笑，在下非常认真。”
“任何参与进来的人，都请好好考虑一下。”
“无论是听命的，还是主动的，请想清楚了。”
“这事情只是二十五两银子，为此死了，到底值不值。”
“最后，在下听说此花坊是冯家所有，所以冯家你别跟老板娘一样，缩在后面，挑动别人送死，自己上来。”
“暂时就说这么多，如果今夜，在下活下来了，我们再来谈，我怎么可以把战利品变现。”
“好了，有大队人来了，在下不废话了，开打。”
“无关人等，闲杂人等都闪开，否则旦有殃及，概不负责。”
……
第2221章 杀死了的再说
眼看着二百多人举着火把靠近，山黛按捺不住，从五楼楼顶一跃而下。
及至一楼，一脚揣在房檐上面，借力变向，冲向退守前院的花坊护院。
花坊护卫吓得脸都绿了，纷纷闪人，小二们更是抱头鼠窜，很多人没处逃就往大街上跑。
山黛追了出去，街上的人也跟着闪避，只有两支百人队，各自拉开了阵势。
铁鹰堂用的是铁翎羽，也就是可以投掷的短矛。
“翎羽飞射！”
随着一声令下，百根翎羽被投掷出来。
山黛直接闪进了街中店铺，然后破墙而过。
铁鹰堂招呼旋风帮，旋风帮也明白这时候合则两利，于是合兵一处，亮出长刀帮忙守护。
山黛破墙的动静不小，都听得清楚。
“小心，在这边！”
“旋风斩！”
话虽如此，当山黛冲出来的时候，却是没办法小心，直接就是短兵相接。
街道不过三丈宽，他们往街道上一站，立刻变成一边相距一丈五。
这还是一个人，如今是两队合并，两人一排。
展臂七尺，兵器三尺，这就一丈了。
人离街边，不到一丈。
山黛一蹿出来就把距离抹掉了，被袭之人根本来不及出手，倒是旁边和附近的人才有机会。
投掷会伤到自己人，挥刀放旋风斩，倒是正合适。
只是山黛更快，人冲出来的同时，大把的剑气也到了。
……
说来繁杂，实际上就是大队人们在街上，山黛沿街边房屋破墙过屋，然后随便选择一段袭击。
当段旋风帮帮众发出旋风斩，也就是刀气外放。
山黛则洒出大把剑气，在躲避刀气之时，杀死周围的敌人。
相比之下，这些刀气大而杂乱，非常好感知，山黛的剑气却细小，难以感知，尤其只是普通
山黛从街这边蹿到街那边，杀了七八个帮徒。
然后再来，从街那边蹿到街这边，又干掉了沿途的帮众。
……
周围帮众承受不住压力，纷纷追击山黛。
只是进屋以后，发现更加施展不开，要退却来不及了，真可以说是追上去多少，死多少。
铁鹰堂的先反应过来，从外面发动隔墙攻击，投掷铁翎羽。
只是铁翎羽上有倒刺钩子，阻碍铁翎羽穿墙而过，只能从窗户过去，攻击范围有限。
山黛避开窗户，也就避开了攻击。
……
“上房！掀瓦！”
两个帮派眼看阻止不了敌人，反而损失了几十人，也不管什么后果了。
帮众们都会意，纷纷上房掀瓦，居高临下的打击敌人。
只是，找来找去，除了吓哭了许多平民，根本没找到敌人。
人去哪儿了？人呢！
山黛自然是走了，前往城东冯家。
不远，离冯家正门也就二里多路，不走正门也就一里多，跳进那大院子里面就是。
冯家组织了人手加强巡逻，但又怎么放得住山黛的刺杀呢？
等发现不对，敲锣打鼓的时候，山黛已经一路杀了四拨四十几个护卫，冲进了后院重地。
“什么人？”
山黛根本不搭话，直接递剑，大把剑气洒出，所过之处都是死人。
“来人啊……”
“救命！”
“我跟你拼了！”
“我还不想死……”
“钱都给你……”
“求求你，饶了我的孩子……”
无论冯家人说什么，山黛都没有停手，短短几招之后，场中再无一活口。
别处赶来的护卫，哆哆嗦嗦的再不敢靠近。
冯家人听到锣声急忙赶回来，包括冯家老少两位家主。
他们眼看至亲之人倒了一地，俱都双目尽赤！
“好贼子，纳命来！”
“上啊，还愣着干什么！”
“杀了他！”
冯家人愤怒的扑击而至，用上了毕生功力。
剑气绵长，刀气宽大，掌风雄厚。
冯老家主的百年内气，虽然限于掌法，只能打出五十年内气，但双掌都打出五十年内气，也实为不易。
只是面对神兵利器，这些又有什么用？根本顶不住神兵发出的锋利剑气。
高凝聚，高穿透！
只是一招，三十六道剑气洒下，冯家余子便全灭了。
总共也就六个人，其余都是护卫拿命填上了。
而没敢上的护卫们立刻后退，然后互相看着退到更远处。
山黛这才停手，环视遍地遗体，最后发现冯家主还没死透。
“神、神兵利器！”冯家主满嘴是血沫的惨然说道，声音里尽是怨毒。
山黛打量，突然抬手又给了他一剑，剑气穿过他脑袋。
山黛确定他死透了，这才开口。
“既然入了江湖，那么就得要想到，有一天会死于江湖。”
“再说了，你们死的很冤吗？”
“你们冯家几十年来作威作福，害死了多少人不好说，但那花坊之中，害了多少姑娘，却可想而知！”
“冯家遭此灭门之祸，该！”
山黛说完才上前检查冯家主的伤势，确定是剑气入他身体后浅了一分，难怪没一下要了他的命。
山黛没琢磨出原因，只能归结于他内气较凝聚，稍微抵挡住了剑锋。
想不明白就不想，从各人怀里掏银票，然后一起拿进房间。
房里有大小几个箱子，里面是冯家的根本。
银票，金银细软，房契地契，家丁身契，还有武功秘籍。
……
山黛奔袭冯家前后不过一盏茶（不到十分钟），花坊那边还在小心翼翼的寻找。
而官府的一千城防兵也开到了花坊，死了二儿子的马大人气势汹汹的指挥士兵散开，帮忙搜索，誓要捉拿凶徒。
正找着呢，那边传来了消息，凶徒去了冯家，冯家人已经赶回去了。
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全部移师去冯家。
连带着还有方家等家族率着家丁赶来助阵，让人数膨胀到二千人以上。
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开往冯府，正在翻看冯家武功秘籍的山黛自然听到了，也就放下秘籍，提着剑上阵。
也没有什么废话，直接偷袭开杀。
不管是官兵，还是家丁，反正都是敌人。
是敌人就得死，只有死了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
山黛人一出现就被发现了，只是想拦截却无能为力。
眼前的同伴，转眼间就倒下了一片，身边转眼就没人了。
没有死，不是敌人心慈手软，完全是运气好，正好没轮上。
眼瞅着几个呼吸间，就死了上百人。
感受着对方那杀人如割草的实力和杀心，士气狂降。
……
第2222章 杀急眼的乱求
队伍的散乱，领队们都注意到了，有能力的纷纷改变队型，没能力的就在那边大叫。
“混蛋，你冲小兵下手算什么本事啊！”
“有本事冲你爷爷来！”
山黛才不理他们呢，继续杀。
左冲右突，专挑人多的地方下手，杀得兴起，剑气越抖越多。
一剑洒出四十道剑气，一招正反手三连击，就是一百二十道剑气。
一道剑气就是一条小命，虽然不是全中，但一次袭击，总能带走百八十号人的小命。
血不多，只是一朵朵血花。
但死的太多太快，吓得人胆都没了，一些家族的家丁直接逃了。
家族那边喊也没用，这时候甭管你给多少银子，都不会给你卖命。
“住手！”
“本官叫你住手，你听到没有啊！”
马大人那边也急了，官兵们死太多，他没办法交待。
但山黛才不理睬他呢，一句话都不回答，照杀不误。
这事情已经不能回头了，剩下的就是你死我活而已。
就如山崎之前说的，杀到所有人都怕了，杀到都不敢再来报仇，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仇恨无法消弭，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绝望的放弃。
就如同少有人反抗朝廷，哪怕被处斩了，也不会找朝廷报仇。
因为面对朝廷，感觉绝望。
而山黛如今，就正在成为让人绝望的存在。
……
另一边。
衙门也发现了不对，邰大人急得火大，这要是杀下去，他就不好交代了。
事实上，现在已经不好交代了，但仍然还能拿银子摆平。
但如果马城守也死了，那事情就捂不住了。
为了花坊里二十五两银子的破事，调动城防军公器私用，最后还死了官员，皇帝不杀他就算开恩了。
可现在怎么办，他也没实力平定乱局啊！
邰大人琢磨着咬牙去库房，拿银票，拿藏品，招呼人一起骑马前往平城最大的书院。
平心书院的院长平心翁，据说是绝顶高手，是真是假不知道，但这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
平心书院。
地方父母官邰大人亲至，书院的人不敢阻拦，只能让他进。
邰大人见到了院长平心翁，倒头就叩拜，“学生见过老先生，城中局势若斯，还望老先生救命呐。”
平心翁须发俱都花白，身材并不高大，留着山羊胡子。
“唉，江湖恩怨向来是江湖了，书院怎好插手其中？”
“学生知道书院乃教书育人之地，但如今歹人杀戮良民，已经不是江湖恩怨了。”
平心翁摇头，“朝廷之事，书院更不便插手。”
“老先生，此乃武者以武乱纪，学生也是没办法，才来求老先生。”
“武者以武乱纪，那冯家以财货乱纪，邰大人怎么不管？你若早管了，又怎么会有如今这祸？”
邰大人尴尬了，“老先生慧眼，只是事有大小，有轻重缓急，如今那都是无辜……”
平心翁摆手，“世事如棋，即已在棋盘上，那就没有人是无辜的。”
“此番祸事若能让朝廷警醒，让皇帝陛下明白他错了，他不该一味为了天下稳定而姑息养恶，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邰大人嘴里发苦，“老先生……”
平心翁叹了一口气，“邰大人，你恐怕仍然没有明白。”
“那位是真正的江湖人，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是真正的玩命之徒。”
“我的功力虽高，但一生都在书院，搏杀的经验有限，更没有生死搏杀的经验。
“最重要的是，我也老了，在这黑夜里，在跳跃的火光下，看东西不是那么利索。”
“我实在不想招惹那样的人，因为如果我杀不死他，接下来就是他毁我的书院。”
“直说就是，我在害怕，你明白吗？”
“因为我不是江湖人，我更不是玩命的人。”
“抛开武功不谈，我只是一个还不想死的老头子。”
“邰大人，你找错人了。怠慢。”
平心翁撂下话，就离开了。
邰大人无力的站起来，琢磨着再去什么地方搬救兵。
亲随小声嘀咕，“大人，这老东西真不识抬举……”
“你闭嘴。”邰大人急道，“别让他听到了。”
“是是，那大人，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去一趟紫气楼？”
“紫气楼？”
“大人恐怕有所不知，紫气楼其实是东南一流势力，明里是在各地做酒楼和当铺，暗地里做那个。”
邰大人脱口而出，“杀手？”
“对，就是价格很高，据说至少千金。”
“没事，能把事办成了，万金也成，快带我过去。”
……
平城的紫气楼在城南，此时前堂已经打烊了，客房那边倒是很热闹，大家在楼顶上眺望。
邰大人没敢进来，朝廷命官买杀手，这事情传出去，皇帝能把他的皮扒了。
亲随进来找人联系好了，然后带邰大人到房间里说话。
掌柜的拱手，“见过邰大人。”
“客气话就不多说了，听说你们拿钱办事，我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你就说价码吧。”
“黄金十万两。”
“什么！”
“如今他半夜功夫，已经杀了至少一千人，无论是武功，还是杀心，都异常凶悍，我们也不想轻易得罪。”
“可是十万两黄金就是一千万两银子，我上哪儿弄给你！”
掌柜的不慌不忙，“邰大人，您上任以来贪了多少，就不说了，涉事的各家各户凑凑，总归会有的。”
邰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你好胆。”
掌柜轻笑道：“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多年。”
“就如同你们吃民脂民膏，我们就对你们敲骨吸髓。”
邰大人忍不住恶寒，不过轻重缓急，此时也只能答应。
“好，就按你说的，但得等事成之后才能给。”
掌柜摇头，“邰大人，你可不要乱答应，最好先去各家商量好了再说。
“不说你要先付一半当订金，剩下的你确定能从各家拿到？”
“如果我们拿不到银子，少一两，就要你邰家一条命，直到把邰家诛绝。”
邰大人气得发抖，“你，你敢威胁本官！”
掌柜的淡然道：“我们干的是提头买卖，不是把别人的脑袋别在裤带上，就是把自己的脑袋给人当球踢。”
“所以只认钱，不认人，皇帝来了也是一样。”
邰大人被杀气吓得脸都白了，只能先撤退。
……
第2223章 能舍得的活命
邰大人去战场上找各家商量银子，而靠近战场，看到满条街的遗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亲随小声说道：“大人，马过不去了，我们还是绕路吧。”
不是他要小声说话，是被吓得不敢大声。
邰大人听着声音里的恐惧之意，突然意识到，紫气楼为什么要十万金。
因为，此人确实值十万金。
普天之下，敢杀人的江湖人不少，但敢这样杀人的江湖人，怕是青衣教都有所不及。
因为青衣教不是一个人，而这位是一个人。
一个人别说杀一千个人了，就算杀一千只鸡，通常也下不去那个手。
更不要说，很多人根本连一只鸡都不敢杀。
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就是不敢。
而这个凶徒，就是一个天生的杀胚，也难怪连绝顶高手都不想招惹。
“走，我们回去。”
“大人？”
“此事注定盖不住，我何必再花银子？”
“可他要不死，大人的官位？”
“我的官位肯定保不住，再失了银子，那就什么都没了。”
“可是大人，您不怕他杀了您？”
“怕，只是我惹不起，我总躲得起吧，只要过了今夜就好，他总不能到处找我，不是吗？走。”
邰大人撤了，他不知道他躲过一劫，山崎就盯着他呢。
如果他再去找杀手，山崎冒着暴露的风险也会出手。
但他既然是逃跑，那就没必要主动暴露了。
他能舍弃官位，能逃过一劫，那就是他的造化。
……
另一边，城防营中。
马大人带着各家一路逃了过来，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两千多号人最终会被一个人杀散了。
他们从来没想过，他们会被一个人追杀的躲到军营里。
他们从来没想过，躲在军营里也没有丝毫安全感。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只是一个人，却让整个军营里的兵都在害怕。
没有人敢站到他们前面，他们到哪里，哪里的兵就躲开。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走进来的络腮胡子。
他身材并不高大，面目不算凶恶，但他单人支剑硬生生的杀了一千几百人。
无视任何求饶，只要在他面前的活人，都变成了死人。
“你到底要干什么！”
“求求你，不要再杀了。”
“只要你放过我们，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
山黛没有说话，继续靠近马大人。
众人都看出来了目标是谁，立刻四散。
“混蛋，你们都回来，你们给本官站住，谁也不准跑。”
马大人惊呼，但没有人理睬他，往日见到他就巴结上来的人，每一个都逃的比兔子快。
他的下属，跟他吃香喝辣，说忠心不二的亲兵们也都跑了。
当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除了自家脖子上的脑袋，谁也管不了别人脖子上的脑袋还在不在。
山黛随意的出了一剑，一道剑气就解决了马大人，他倒是想躲的，奈何身穿铠甲，行动相对不便，更谈不上灵活。
所有人都看着马大人咽气，然后一起盯着山黛，有的更是直接扔掉了兵器，表示无意再战。
营中的兵士也全都远远的看着，没有任何举动。
山黛挠头，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咳。”
山黛突然听到山崎的暗号，也就拎着马大人的遗体，进了营中大帐，跟里面的山崎唱双簧。
“打到现在，开始想活了，早干什么去了？”
“如果你们活了，那么，那些因为你们命令而死的人，他们的命又算什么？”
“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你们的命就金贵？”
“在我看来，你们的命并不比谁高贵。”
“既然你们的手下，死了那么多，你们自然应该死，也好跟他们继续做伴。”
“毕竟，他们虽然是死在我手，但攻击我的命令，却是你们下达的。”
“我不能束手就擒，只能杀，一直杀到所有人都怕了。”
“现在，我已经做到了。”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一开始，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非得喊打喊杀的？”
“等发现打不过了，再来后悔，再来求饶。”
“抱歉，不是我不想饶你们，是我也没办法，除非有谁能让死在我手中的人都活过来。”
“既然人死不能复生，那仇恨就无法消弭，那就只能继续杀下去，杀到我死，或你们都死。”
“不是我好杀，是不得不杀。”
“因为我不想死，所以只能让你们死。”
“道理上，我想这是说的通的。”
“至于数量，我反正不觉得我的命贱，如果非要杀了天下人，我才能活命，那杀了天下人又何妨呢！”
“如果杀不了，反被杀，那也是我的命。”
“我觉得这就是江湖，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对吧？”
“好了，不说这些虚的，说说正事。”
“首先，只要你们这些家丁和小兵不来惹我，我也不会去找你们。”
“冤有头，债有主。
“你们拿君钱财替君消灾，你们要杀我，我不怪你们
“只是，你们被我所杀，我也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如果偏把账算我身上，那就来吧。
“若真有一天，某个人得了奇遇来报仇，我也只能接着，接不住，自然就是死。
“这就是江湖，今天你不杀人，来日就是人杀你。
“江湖，就是这么无奈。”
“好，再来说第二件事情。”
“我现在正式自领城主之位，有反对的麻烦说一声，我好去杀了你。
“不说话，我就当大家都答应了。”
“我的命令就是开仓赈灾，救济流民。”
“官老爷要阻止，自然有我来解决。”
“另外，我还要向城中商家富户购买物资，发放给流民。”
“真的是买，不是抢，我真有钱。”
“如果各位有意做这交易，你们推荐个人来冯家拿钱。”
“是的，我已经把冯家灭了。”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我反正觉得他们冯家欺男霸女，一族死绝，死不足惜。”
“好，先就这样了，麻烦无关的各位都赶快动起来，不要耽误时间。”
“我的时间有限，说不定天亮就得跑路了。”
……
平城的衙门和商人并没有因为山黛的一席话，就动起来。
聪明人都知道，络腮胡子只能逞凶一时，他们只要看着就行。
山崎也知道被盯着，所以让山黛先去演一出戏。
……
第2224章 没道理的江湖
那就是回到花坊去抢马，通过抢马，把山崎和山黛都摘出来。
两人八马这一路过来，总会有人留着印象。
但真要说起面孔，却没有那么容易说的清楚，最多就是一个山羊胡子，一个络腮胡子什么的。
而不修边幅，没修干净脸的江湖人，那真是海了去了。
甚至可以说是，满大街的男人，多少都有点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多长多密，也就可以混淆一下。
抢马，也就说明两边是两伙人。
“银票给你，你们这些马，我都要了。”
“是是，大爷您请。”山崎躲得远远的，点头哈腰的行礼。
然后回屋用两个声音唱双簧，说给花坊里的其他人听。
“给了多少银票？”
“一千两。”
“什么，我们这可是京马，少说也得一千五百两吧。”
“你行了，没把我们都杀了，就知足吧，也不看看那煞星杀了多少人！”
“就说说嘛，反正他也听不到。”
“嘘，别说了，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啊，可别惹祸上身。”
“是是。”
……
山崎演完戏，再次溜出去，前往冯家等山黛。
山黛则骑马去杀人，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铁鹰堂，旋风帮，郑家，常家，李家，城防系沈大人，衙门系陈大人，商人包家，商人张家。
虽然已经不想杀了，但既然做下了，也只能继续做下去。
人死不能复生，无论对错都得杀下去。
……
半夜过后，山黛赶着马回到冯家。
各家都没有什么实力了，时间全在路上，好在有八匹马，速度很快。
而马背上如今都是包裹和箱子，那是匆匆找到银票，房契地契，金银细软，武功秘籍。
山崎冒出来，翻看秘籍，虽然有些特殊的武功，但没发现眼前一亮的。
比如冯家的内气，足以达到顶尖高手，但也只是按部就班，没有新意。
唯一有点意思的是柳叶剑客的剑，那花纹是套不错的剑法，确切说是身法。
风吹柳叶飘，柳叶随风舞。
千姿百态动，经久不落地。
以剑法论，哪怕是绝顶高手，也难以舞出这套在空中游弋的剑法。
因为近身战不合算，只能远攻。
而那样的攻击，得把剑气打到几丈远，实在难以持久。
以身法论，却是绝顶之上的身法。
相比之下呢，窃玉公子的轻功是浮尘掠影，讲究的轻。
而这却不用刻意追求轻，只是借助风力。
唯一的麻烦在于，这只是一种意境，只是理论上可行，能不能做到，那还得看个人领悟，看个人临场发挥。
想要真正的长时间滞留于空中，甚至踏空而行，那还得有的练。
如今，看看就得了，不必深入研究，那只会钻牛角尖，反落入下乘。
……
山崎的解说，山黛不可置否，听过算了。
山黛整理好了东西，去找当铺，最后找上了紫气楼当铺。
敲开门，表示想把冯家等家家族的家业都抵押给他们。
只是掌柜的不收，“阁下固然可以大杀四方，但这些东西，阁下却拿不走，既然拿不走，也就无从抵当。”
“金银珠宝可以吗？”
“那倒是可以，只是也不想收，因为那些东西的原主人虽不在了，但依然会有人继承，我们收了，仍然有麻烦。”
山黛摇头，“得，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掌柜的笑道：“也不是全无可谈之事。”
“什么？”
“花楼的姑娘们，你就放心？”
“确实不放心，你们要多少钱？”
“不多，一位一万两，只要她们不作死，就不会死。”
“价格倒是不错，但我不会雇佣你们。”
“为什么？”
“你们不可能保护她们一辈子，所以还是让她们自生自灭吧，谁能活下来，谁红颜薄命，就看各人造化了。”
“你不会是舍不得银子吧？”
“确实舍不得，因为这些银子是给流民准备的，大江中下游据说有数百万流民，这些钱不知道够不够。”
“呃……”掌柜拱手，“佩服，一边杀数千人一边救几百万人，视钱财为粪土，你还真是纯粹的江湖人。”
“那是自然。”山黛笑道，“话说，我这一路上过来，看到不少紫气楼，你们紫气楼的规模大吗？帮个忙怎么样？”
掌柜摇头，“这事情，我们不好做，一来显眼，二来会磨掉杀心，你去找平心书院，那位院长在东南还是有些号召力的。”
“也好，多谢提醒。”
“不客气。”
……
山黛到平心书院求见，把平心书院吓了跳，上下如临大敌。
山黛出声，大声说明来意。
平城的许多人都目瞪口呆，这疯子杀了半夜，抢了不知道多少银票，如今却要拿出赈灾。
这这这，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平心翁倒是信了，也就开中门迎客。
山黛没有进去，只是把装的银票箱子和包裹都放下。
平心翁稍后清点银票，也是吓了一跳，居然有这么多钱。
这些贪官污吏，黑心商人，到底害了多少人，这才弄到了这么多银子。
按这样算起来的话，死的真不冤，这毁家灭族还算是轻的了。
平心翁收拾心情，最终出声宣布，收到银票四千三百万两，必定会联系各地书院和武学堂，尽心尽力的赈灾。
平城人听得，无不对络腮胡子竖拇指，写个服字。
虽然他杀了小两千人，但他帮的肯定不止二百万人。
虽然不能说他杀人没错，但他能拿这么多钱出来帮人，说他是侠客，没有人会不同意。
……
花坊。
山黛再次回来，确认姑娘们已经毁了身契，就把数十万两零头银票都给了姑娘们，让她们好自为之。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剩下的各自看造化吧。
另外还把房契地契，金银细软，武功秘籍都送给她们。
将来若有人来认领，就都还给人家，若没有人认领，就留着分了。
姑娘们大礼参拜，山黛留下柳叶剑和马匹，也就跑了。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山黛从各家各户的屋顶上跑过，最后当着守城士兵们的面跃上城墙，翻过城墙向山林里跑了。
城门官敲锣打鼓的通告大家，躲在别院地窖里的邰大人这走才出来。
满城人看着发白的天空，忍不住苦笑。
为了二十五两银子的破事折腾得人心惶惶，这叫什么事啊！
……
第2225章 再潜回的混淆
花坊。
山崎把一千两银票送上，拿回了八匹马。
姑娘们没有多说，这马本来就是人家的嘛。
山崎也没走了，窝房间里假寐。
而大把闲人一早就跑来了，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热闹。
官差很快也来了，指挥人搬运遗体，找人问话。
对于姑娘们手中的金银细软和房契地契，倒是有些念想，但胆子都吓没了，现在还真没胆子碰，所以只是老老实实的登记，等着相关人员认领。
另一边。
问话，很快就找到了山崎。
前堂掌柜也跟着，他记得山崎这院子有八匹马。
事情，好像就是从山崎这个院子闹起来的，可后来那络腮胡子强买了马，所以应该也不是。
前堂掌柜实在拿不准，干脆就没多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说了，万一被说中了，人家动手，他不是找死吗？
反正这里面没他什么事情，得过且过行了。
……
山崎就这么糊弄过去了，而问另一个人呢，山黛也回来了，还按约定带了早饭。
天亮以后，她把络腮胡子刮了一半，然后混在进城的人群里面潜回来。
顺便带了豆花和包子，也好说成是买早饭去了。
山崎装模作样，“来了来了，差爷，我就说他去买吃食去了，真是的，你怎么这么慢啊，差爷找你问话呢。”
山黛嬉笑，“啊呀，这怎么能怪我呢，街上人多嘛，都怨那个大胡子。”
“罢了罢了，就你的理由多。”
“本来就是嘛，不满意，下次自个儿买去。”
“不跟你啰嗦这个，差爷，我们人都在这儿呢，您还要问什么？”
“没事了。”官差不疑有它，实在想不到，明明逃走的人，就在他面前吃包子。
……
官差和前台掌柜都走了，兄妹俩相视而笑。
抛开杀人之事不谈，这事情真好玩，够江湖。
接下来，就让他们慢慢去查络腮胡子吧。
只是这络腮胡子已经消失了，上哪儿都不可能再找到。
至于能不能查到他们的真实身份，从目前来看应该不会了，已经被他们混淆了。
所以说，江湖凶险啊，得处处小心，当真是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
两人吃了早饭就退房走了，老老实实的交了五十两银子。
出了门，两人一起拍腿。
因为算起来，两人最后不但没少交钱，还给了双倍的钱。
忙了一夜，尽代别人忙了，他们是一两银子都没得到，还倒贴了二十五两银子。
这个倒霉地方，下次再也不来了。
……
山崎和山黛走了，而消息在昨天夜里就开始扩散了。
当晚传到了京城里，汇总消息，第二天早上递给了要上朝的皇帝。
皇帝看了两遍，然后瞅密探统领，“这事情是真的？”
“应该不假。”
“就为了二十五两银子，杀了上千人？”
“是的。”
“这家伙脑袋有病吧？”
“肯定是，而且病的不轻。”
皇帝挠头，“嗯，正常人谁会把辛苦抢的银子都来出来赈灾呢？四千三百万两，那是多少银子啊！”
“大约是国库的二十分之一吧。”
“那是全部吗？朕的意思是，他全都拿出来了吗？”
“应该是，零头据说给了花坊的姑娘们，每人几百两。”
“这家伙确实病的不轻。”皇帝咬牙切齿，“更有意思的是，一个平城的几家官员和商人，居然能拿出四千万两银子，他们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啊！”
“经年积累吧，”密探统领平静的说道，“冯家经营那花坊有几十年，有二三千万两银子很正常。”
“你确定都是合法所得？”
“确定大部分是欺男霸女的黑心钱，是不是合法的，恐怕查不出来。”
“查不出来？”
“是的，这里面的门道太多了，除非先偷到黑账本，否则没人知道是怎么平账做账的。”
皇帝把文书扔了，“哈，朕的天下，就是这么个太平法。”
密探统领摇头，“历朝历代其实都一样，花楼牌坊，自古就是是非之地。”
“本朝其实算好的了，以地方势力压制了江湖帮派，没有让江湖帮派在这方面做得太大。”
“当然，地方势力免不了勾结，做出些违法的勾当。”
“但相比让江湖人，明目张胆的搞得天怒人怨，那要好的多。”
“就比如这个络腮胡子剑客，一晚上杀了上千人。”
“江湖纷争要是压不住，一晚上还不知道死多少人。”
“如今算是，两相其害取其轻。”
皇帝皱眉，“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密探统领面无表情，“有，从吏治着手，但那事情不归密探管。”
“你是说，这是朕的问题了！”
“我可没说，是陛下您自个儿说的。”
皇帝拿起桌上的文书就砸，“你给我滚！”
“是，陛下确实该上朝了。”密探统领拱手后闪了。
皇帝叹了口气，吏治现在不能急，因为天下诸王在看着呢。
万一逼得各路官员串连倒戈，那各路大军辛苦建立的防线就没意义了。
天下，就真的的危险了。
……
早朝上，皇帝说了此事，指派清流官员为钦差去平城善后。
以监管不严，办事不力的名义，罢免平城主官邰大人。
调查商人与朝廷官员，与城防官员勾结的事情，调查有没有涉及水利。
还有协同赈灾，消除东南一带水患的坏影响。
没说捉拿络腮胡子剑客，因为一般人根本捉不住他，只会惹得更多杀戮。
让密探慢慢抓吧，这事情急不了。
……
另一边，八月二十九，下午。
山崎和山黛在江边的官道上倒霉的路遇山雨，这其实这不算倒霉，但山雨引发了山洪泥石流。
眼睁睁的看着，大量泥沙顺着山路山坡奔下来，由小变大，形成一段足有三百丈的破面，直冲而来。
当真是躲都没办法躲，只能硬着头皮，驱马往江里面跳了。
山洪冲在官道上，带着官道上的商旅马车，倾泻进江水里。
江中沿岸而行的舟船舢板，当即遭殃了，有直接沉没的，也有被撞翻的。
两人八马在江水里，被急流推出去不知道多远，总之晕头转向的。
唯一庆幸的是，都还活着。
哦，还有就是幸好银票都包好了，不会进水。
……
江中。
山崎和山黛两人站在马背上，顶着风雨眺望岸边的状况。
几百丈的道路都垮了，江岸一带触目惊心，有大量的杂物，还有人马牲畜的遗体漂浮其上。
后来才知道，那是山中，江湖集市的东西，那集市正好在山洪的路上。
听着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呼救声，山崎让山黛看着马，他去帮忙救人。
……
第2226章 遇山洪的路窄
山崎所谓的救人，就是飘到倾翻的舟船舢板上，用内气把脚下的舟船舢板踩碎了，把其中大块的木板拨给有需要的人。
抓着这些木板，能不能活下来，山崎也管不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
面对奔流不息的山洪，江水里的人，能有块木板抓着，好过什么都没有。
山崎破坏了几条船，突然听到拍打声。
再一看，是一辆马车车厢，正在急流中打着转漂向江心。
山崎踩着杂物飘过去，一脚震碎了车厢上部，结果看得感觉很不爽。
因为里面有美女，这本来是件高兴的事情，英雄救美啊，多经典的桥段啊。
但美女显然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而且是孩子她娘了，这就糟心了。
“多谢兄台。”书生模样的男主人跳了出来，轻功还不错。
美女也抱着婴儿跳到马车上，武功也挺好。
“客气。”山崎拱手致意，然后无精打采的闪人了，继续去救人。
那边，被水流冲散的船队也回来了。
虽然由于水流湍急，江面上又有太多杂物，无法靠近，但总是给那些在江水中泡着之人带去了希望。
而山崎琢磨着是不是撤退之时，一座高楼房子被整个冲了下来，其中还带着一群女子的尖叫声。
山崎看着落在江水中没散掉的楼房，看着那上面挂着大串的红灯笼，感觉很有意思，因为那是一座花楼。
本来应该是五层，现在是从一层断了，还剩下四层半。
如今二层进水，三层至五层全露在水面上。
周围的人争先恐后的过去，或用轻功，或游水。
这时候，自然不是去看美女，都是要找个能落脚的地方，离开江水，顺便避雨。
这座漂在江上，没有完全沉没的花楼，就是目前最好的落脚点。
山崎没跟他们抢，踩着杂物，飘回山黛身边，站在马背上。
“走吧。”
“往哪边？”
“自然是往下游走。”
“哦。”
……
山黛驱使马儿在划水，只是速度有限。
眼瞅着花楼居然漂过来了，两人也不客气，让马儿上去。
八匹马踩着水下的杂物，蹬上了二层，而它们的到来，当即就让花楼又沉了一截。
本来二层就在水里了，大家是站在桌椅上。
现在水淹过了腰，桌上都已经不能站人了了。
人们站不住，只能往上走。
上面的人不愿意，很多人嘴里就开骂了，说的很难听。
山崎和山黛倒是没生气，这事情确实是他们不对，忍了。
反正两人也没准备再往上去，这夏末的天气，在水里泡一天，也没什么。
更何况只是搭个顺船，再过个二百丈远就可以走了。
这就是忍一时，风平浪静。
……
山崎和山黛是没事了，楼上却因为口角之争打起来了。
具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不知道谁先骂了谁的爹娘老子，然后就刀剑相向。
本来只是一对，很快就演变成群架。
这下才清楚，是两个冤家帮派在撒气，一个是水上帮派，一个水陆并进的帮派。
而江湖集市这边要双方住手，有什么恩怨等以后再说。
双方根本不听，本就火大的江湖集市也抽刀子加进去了。
本来嘛，两个帮派虽然损失了一些人，损失了不少货，但哪有江湖集市损失大啊。
整个集市都被山洪冲了，现在天知道还剩什么。
……
刀剑无眼，三方混战随着死伤出现，变得越发惨烈。
楼上的姑娘们吓的纷纷尖叫，一些路人呼吁大家住手，但没有人听。
山崎和山黛坐在马背上，通过地板缝隙观战，指挥马儿躲开那些，从上面流下来的血。
血，染红了大片江水，在水里的二楼似乎变成了血海地狱一般。
这倒不算什么大事，问题在于上面的人移动改变了花楼的重心，致使花楼斜了过来。
得，这下终于都停手了。
山崎和山黛不再停留，驱马出了花楼，继续游。
“两位，顺便搭我们一程。”楼顶有人大喊着跳了过来，后面跟着七个人。
“没地方。”山崎拔剑洒出一道剑气，志不在伤人，而是阻止。
那人拍出掌风抵挡，同时发出了一把暗器。
山崎脸色大变，因为听出了暗器的门道，是铭记于心的透骨钉。
雨水中看不清楚，但直觉上感觉，今儿是冤家路窄啊！
山崎也不再犹豫了，从马背上跳起，扯下身上的蓑衣一抖，利用蓑衣抵挡暗器。
同时藏身于蓑衣之后，因为对方还有其他人发了暗器。
山崎人在空中，拍出斗笠。
斗笠旋转着冲向了对方，对方一人出刀。
是马刀，浑厚的刀气破开风雨，劈开了斗笠，劈散了蓑衣。
蓑衣在空中散开，无数碎片混杂在雨水中，阻挡了双方的视线。
不过，仍然能看清楚轮廓。
对山崎来说，这是最后一击，因为此时此刻天空中有无数东西可以抵挡对方的暗器。
而过了这个时间段，对方有大把的暗器，可以打得他首尾难顾。
山崎却不得不放弃了攻击，直接往上方蹿。
因为对方好几人出掌了，雄厚的掌力，把空中无数杂物变成了无数暗器。
山崎险险的避过，感受到无数杂物从身下擦身而过的危险，对着下方的八人出剑。
他们刚刚落水，却也不是全部落水了，而是五个在水里，三个站在其他人的肩膀上。
山崎的一道剑气攻下，三人的三道刀气也攻了上来。
山崎挥掌借力闪了，三人蓄势待发，准备等山崎落下，再来一刀。
山崎却没有落下，借着掌力随风而舞，正是柳叶身法。
而底下八人突然感觉不对了，浑身发软，麻痹，提不起劲来。
有毒！
没错，山崎借着掌力，把粉末状的毒震成细末。
雨水虽大，但空气中依旧有许许多的多空隙可以容纳。
更不要说混在悬浮的水汽中，直接吸入体内。
……
山崎眼看三人倒下，跌进江水里，仍然没有下去打过。
再等一等，这混了蛇毒的蘑菇毒根本没有解药一说，只能用内气硬抗，但不会有效，反而越拖越严重。
山黛却等的不耐烦了，摸出带毒的飞镖暗器扔了过去，结果被他们用刀拨开了。
距离超过五丈，飞镖力有不及了。
不过没白费，至少试探出他们仍有拼命一击的余力。
……
第2227章 怕浑人的避退
江水里的正是山崎的冤家，曾经在京郊抢劫红货的流马帮歹徒。
他们东南海港大城卖了红货，在各处的花坊里逍遥了一阵。
听江湖传闻，京城千里一带的朝廷势力被青衣教搞得很空虚。
盗匪横生，也就是大家都在那边发财，所以想过去干几票。
他们走的是江湖路，也不急着赶路，所以在江湖集市休息。
这就正巧遇上了山洪，连着花楼一起被冲入了江水里面。
他们本来也没有想惹事，就是看花楼倾斜，准备离开。
再一看有人站在马背上面，作为马匪，也就动心了。
大庭广众之下，本来还真没有打算强抢的，真的只是想搭个顺路。
不过山崎不配合他们，结果一动手，就抑制不住凶性。
干脆，抢！
只是这会儿发现着道了，心中恐惧之余，也就想办法了。
流马帮老四施义带头叫了起来，其他人也都拉下脸，纷纷喊叫求饶。
“饶了我们吧。”
“我们再也不敢了。”
“快给我们解药。”
“求求你了。”
……
山崎和山黛没上当，倒是有上当的，或者说不管善恶，只管做好人的。
“兄台，这天灾之下，你就放他们一马吧。”
“滚！”
山崎人在空中，不好说话，山黛直接冲了过去。
而流马帮八人毒发，在江水中待不住了，除了挣扎，连话都喊不出来了，状况越发可怜了。
花楼里有人看不过去，把桌椅扔出来救急，八人攀附着桌椅，勉强浮在江面上。
山崎也落下了，隔着八人有三丈远，降在一片木板的碎片上。
马夫马老大表现的异常诚恳，“兄台，我们兄弟给你赔礼了。”
流马帮二号，恶医楚富贵惨叫，“在下喊您大爷了，您就高抬贵手。”
其他人纷纷求饶，说不出话来就哼哼，表现的异常凄惨。
花楼中有人不忍心，帮忙说项。
山崎没理他们，只是看着。
“你这人怎么这般狠心，他们都求饶了。”
山黛忍不住了，“谁这么没有脑子啊，怎么闯江湖的，这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啊！”
“再说了，动手之前怎么不说，他们八个打我们两个，你们怎么不说！”
有人站了出来，是个提剑的年轻人，相当傲气，“在下东南第一大派清云宗……”
山黛撇嘴，“不要在那边报靠山，这名号亮出来，不知道羞死多少先人，江湖事向来是各扫门前雪，你们有什么资格管。”
“你竟敢羞辱清云宗！”
“是你自个儿羞辱的好吧，你不傲气的报名号谁是谁啊，你个脑残就别出来混江湖，回去过家家吧！”
“哈……”一大片笑声送上，激得年轻剑客跳了出来。
“你找死！”
山崎没好气的挑了一捧水过去，“慢着，你要打可以，先说好是私斗是公斗。”
年轻剑客挥剑打开了江水，人也落到江面上，踩在杂物上。
“什么叫私斗？”
“私斗的话，就是你与我们，不算门派，公斗自然把门派也算上。”
年轻剑客昂头冷哼，“怎么，你现在知道害怕了！说出你的门派，或可饶你不死！”
“我说啊，你究竟是在什么环境里长大的？”山崎头痛，“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你就敢架梁子，这满花楼上百号人，就你能，是吧？”
“哼，无论你们是什么人，我清云宗都无所畏惧！”
“朝廷密探抓捕江洋大盗，你也敢管吗！清云宗九族就葬送你手中了。”
“胡说八道！你们双方分明是偶遇。”
“不信你就管管看，你信不信，只要你动手，我今天杀了你，你清云宗还会拿你全家人头向朝廷请罪。”
“赵兄，你还是回来吧，不要给清云宗惹祸。”
花楼五层中又冒出一个年轻剑客，而他身边还有好几个年轻男女。
其中有位带面纱的白裙女子，看起来婀娜多姿，显然是一位红颜祸水。
“两位，我等是初出茅庐，不过朝廷密探之事口说无凭，若是冒充密探，不知道该当何罪？”
山崎感觉头都大了，“真麻烦，你们这些江湖高手的孩子，成天没事干，尽管闲事吗？”
“路见不平而已。”女子拱手。
“那你们知道这八位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但我们也不知道你们是何人，我只知人命不是儿戏，得饶人处且饶人。”
“既是不知，那就别管。”
山崎拱手，一剑洒出一道剑气直袭那赵公子。
“贼子，竟敢偷袭！”赵公子一剑相迎，剑气对撞，他整个人被推了出去。
山崎趁机抢位，占了八匪所在桌椅群。
废话这么多时候，毒已深入他们的体内，他们已经麻痹，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山崎一脚挑起一人，踢向山黛。
山黛会意的接了下来，放在马背上。
“看剑！”
赵公子定住了身形，恼怒的跳过来。
山崎无语的又给了他一剑，又打出一道剑气。
赵公子人在半空中，无法闪避，只能硬接，于是又被轰了回去。
山崎继续踢人，赵公子在江面上的木板上站定以后，不敢再跳了，催动脚下木板前行。
“恶贼，休得放肆！”
“看暗器！”
山崎随意的挥出一把铜钱，赵公子立即出剑了，抖出一朵剑花，要打掉暗器。
山崎又打出一道剑气，赵公子旧力用老，新力未生，只能挺剑硬接。
结果，又被山崎轰退了。
山崎感慨，“你脑袋里到底都是什么玩意儿！不能见好就收吗？非得让我杀了你，用你的命，挑起江湖争端，你才痛快？”
“哈……”花楼里又传来一大片笑声。
“赵兄，不要再打了。”蒙面女子连忙对身边人拱手，“还请各位公子帮忙，快带赵兄回来。”
几位年轻人不想淋雨，但美人相求，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有他们拉架，总算把赵公子强拉回了花楼。
山崎踢完了人，也跳上马背，遥向拱手致意，大声说道：“在下二人没有不敬清云宗之意，若那赵公子一味纠缠挑唆，还请各位美言几句。”
“江湖是非多起于口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今日此事已经不能挽回。”
“江湖，就是如此凶险莫测，好好的人，不知会死于何处。”
“在下二人与各位不是一路人，但愿后会无期！请！”
……
第2228章 广牵连的浑人
山崎和山黛带走了八人，花楼里赵公子心里不服，嘴上也不服的找身边之人吵架。
这群人来自横岭城，那是东南矿山城市之一，也东南的大城，人口过五十万。
连带周围城镇集市，整个都市圈有三四百万人。
……
超然势力天源书院的亲传弟子李振李佑安，二十三岁的超一流高手，用的是剑和笛子。
亲传弟子柳蓉，十九岁的一流高手，用的是剑和笛子。
天源书院院长与各院院首，据说全是绝顶高手。
当然，那些老家伙并没有多少威慑力，因为天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打的动。
不过天源书院还有两位四十多岁的绝顶高手，以琴笛等乐器为兵器，一身音波功威震武林。
只是到底多厉害，并没有具体排名，只能说是天下百强之列。
……
一流势力飞象帮的向有德，他是飞象帮帮主三弟，横岭城堂主的公子，二十二岁的一流高手，用的是刀。
飞象帮是矿工苦力汇聚而成，人多势众，多年发展，早就翻身做了矿主，财力也相当不错。
而真正厉害的是横练功夫，让飞象帮的多位顶尖高手，在同阶中有傲气的本钱。
飞象帮据说还拥有七位绝顶高手，只是都已经年过七十，显然是就算还能打，筋骨也不能与年轻时相比了，只能在后面坐镇了。
……
准一流势力绿砂会会首三女儿穆翠儿，年芳十七，已经是一流高手，用的是剑。
绿砂会横岭城堂主的孙子孙女，十八岁的卫逸，与同父异母的妹妹，十六岁的卫素素。
三人也在天源书院求学，不过由于出身帮派，所以只是普通弟子。
绿砂说的是孔雀石，绿砂会是由孔雀石矿的珠宝起家，如今自然不仅仅是孔雀石了。
人力虽然差一些，但财力丰厚，又舍得花钱，所以中坚力量颇多，尤其是与官府关系深厚。
……
蒙面美女则是萧玥，今年十六岁，乃是横岭城大地主家的小女儿。
萧家也算是武林世家，据说有两位绝顶高手，能不能打就不知道了。
另外还有关家独子，十六岁的关亮关明远，贺家独女，十六岁的贺霞。
两人与萧玥相熟，三人可以说一起长大。
同时，三家与李家和柳家也交往甚密，与卫家也熟稔。
……
赵公子叫赵兴武，十七岁，是横岭城分舵舵主的二儿子，家中独子。
根骨相当好，自小就是清云宗入室弟子，如今已经是一流高手。
清云宗之所以号称东南第一大派，是因为外门弟子众多，并且在各地做镖局生意，组成了东南镖局联盟。
当然，最重要的是清云宗本身也有数名绝顶高手，其中包括当今的天下十刀之一。
……
这次就是大家游历，由卫家兄妹为支点，一边是萧家等，一边拉上了穆翠儿，穆翠儿也拽上了合作伙伴家的孩子向有德与赵兴武。
大家都在一个城里，都不陌生，也就一起上路了。
一路都相当顺利，直到此刻。
……
诸人都很头痛，现在终于深刻明白刚才那人（山崎）所说的话了。
赵兴武的倔脾气上来，是拼着自个小命不要，也得挑起武林纷争。
他死就死了，连累大家一起遭殃。
得，接下来也不玩了，先把这问题儿童送回家去。
别真死在外面，到时候大家不好向清云宗交代，总不能把小命陪给清云宗吧？
这种玩命的家伙，还是由清云宗自个去管，出了什么事，跟他们无关就行。
江湖，还是各扫门前雪好，别人家房顶上的霜，真的轮不到旁人操心。
也不能操心，因为那都是玩命啊！
……
另一边。
山崎和山黛搜了八人的身，然后把他们的遗体埋了，就埋在路旁百丈远的山林里。
他们八人加起来，也只有六万多两银子。
显然是花销的差不多了，正在回程的路上。
他们在京郊顺风客栈抢了什么红货，两人没兴趣知道。
从他们的暗器透骨钉和奇异毒药，确定他们是那次打伤山崎的冤家，就足够了。
山崎还通过摸骨，评估了这些人的武功路数，与江湖传闻的流马帮联系起来了。
流马帮被追杀的销声匿迹，在上半年时也传得到处都是。
……
两人办完事回到官道，发现花楼上的人正在把花楼搁浅，好从上面下来。
两人没有多管，先骑马走了。
顺着官道赶到几十里外的通城，天已经黑了。
不过那边有大批人手举着火把在外出，还带着帐篷等用具，显然是要去江边。
两人交银子进城，仍然去了花坊入住。
十两银子一个小院，送茶水点心，其余另算，价格正常。
……
两人都累了，没什么心情去看美女。
叫了一桌饭菜，两份洗澡水。
吃了东西，洗了澡，也就睡了。
第二天，山黛睡懒觉，山崎起来去逛街。
买了两身灰布衣服替换，还买了两双皮靴子。
在街角吃了一碗桂花藕粉，外加两个糍粑与一个油饼团子。
然后去菓子店，提了两包各种咸甜小点心，再回来买两碗桂花藕粉，拿回去给山黛当早饭。
……
桂花藕粉冷的慢，山黛磨磨蹭蹭的起来，倒是刚好吃上。
山崎不管她，去茶楼喝茶。
他倒是想去花楼喝茶，不过人家还没有开始营业呢。
姑娘们都是夜猫子，这会儿最多刚刚起来。
……
茶楼。
山崎竖着耳朵听江湖传闻，说的最多的还是络腮胡子剑客，不过只是打架杀戮送银子，没谈及赈灾之时。
想来还没有展开，流民们还需要再等等。
“是你！”
山崎听到声音，循声望去，发现冤家路窄，又遇上昨天那群年轻人了，在他们身边还有几个中年人。
山崎不想跟那个浑人打交道，实在是会严重拉低智商。
所以，扔下银子就从窗户里蹿了。
“站住，鲍顺叔叔，快抓住他，就是他昨天冒充你们密探连杀八人。”
赵兴武大叫着追出了窗户，而他的话让旁边的鲍顺尴尬了，真是想捅死他的心都有了。
所谓密探，自然是秘密的探子。
哪怕这些人都知道，但也不能满大街嚷嚷啊。
一旦传到上面的耳朵里，上面派人来查。
他要怎么解释才能让上面相信，他这镇压江湖的密探，没拿江湖帮派的银子。
……
第2229章 逼急了的咬人
鲍顺的尴尬，李振李佑安，柳蓉，向有德，穆翠儿，卫逸，卫素素，萧玥，关亮关明远，贺霞这些小辈没看出来，但四个大人也看出来了。
那是飞象帮通城堂主向修礼，向有德的族叔。
绿砂会通城堂主穆浩，穆翠儿的族叔。
清云宗通城分舵舵主赵明杰，赵兴武的族叔。
还有鲍顺的朋友，清云宗外门，通城飞鹤镖局陈鹤年。
这本是三个叔叔带侄子侄女来喝茶吃点心，顺道遇上陈鹤年与鲍顺，也就喊来凑个热闹，等下一起吃午饭。
而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陈鹤年与鲍顺也就应了。
不想正好遇上山崎这山羊胡子，而倒霉催的是，赵兴武口无遮拦。
真是应了那一句老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祸从口出啊！
“鲍兄，此时多有不便，我们改日再叙。”穆浩这商人当即拱手，“鲍兄若有事，在下随时恭候。”
向修礼拱手，“向某也是一样，告辞。”
小辈们不明所以，不过长辈说走，那就走，纷纷行礼告辞。
正好也不想和赵兴武扯上关系，如今他又去搅事去了，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清云宗赵明杰苦笑着拱手，“赵某先帮鲍兄把人抓了再说，一切自会给鲍兄一个交待。”
说着也就蹿了，去寻赵兴武。
鲍顺无语，交待什么玩意儿啊！
现在是掉脑袋的事情，你向我交待，我向谁交待啊。
难道上面要我脑袋的时候，你能拿你脑袋来替我去交待吗？
陈鹤年看出来了，忍不住叹了口气，“鲍兄，也不必太担忧，随便一句不会那么巧，被听了去的。”
“但愿如此。”鲍顺苦笑，然后笑不出来了。
因为一个巨大的声音，震聋发聩，正是山崎眼看一群人在后面不依不饶的追来，只能干了。
“清云宗既然苦苦想逼，那在下也只能不客气了。”
“清云宗自号东南第一大派，镖局据说遍布东南各城，实乃与一干江湖宗门帮派，欺行霸市，垄断运输。”
“胡说八道，贼子休要血口喷人。”这是赵明杰的怒吼。
“你这假冒的密探，找死！”这自然是赵兴武，说的话又把一大群人坑死了。
因为有假的密探，自然就有真密探。
问题是，若山崎是假的，那么赵兴武又是怎么知道的？
除非赵兴武知道谁是真的，可他要知道，那么又是怎么知道的？
山崎说了出来，“我若是假的，哪谁是真的？”
“密探身份，又岂是你们江湖人所能得知！”
“既然知道了，那么又是怎么知道的？”
“尔等江湖之徒，上买通当地官府，下收买本地密探，意欲何为！”
“住口！”赵明杰的吼声震天，但吼得再响，也不能堵住山崎的嘴。
鲍顺的脸全黑了，因为事情彻底盖不住了。
而脸黑的不止是他一个，通城的官吏，还有一些江湖人全部跟他一样。
山崎继续，“朝廷法度混乱若斯，难怪天下百姓一遇天灾就出人祸，只能夫卖妻妾，母卖子女，个个插标卖首，为奴为伎。”
“皇帝老儿，你听到了没有，管中窥豹，只见一斑，你再不好好管管，这天下早晚会从你手中溜走。”
“今儿是八月三十日，我倒要看看，皇帝什么时候会动。”
“话说，要是皇帝根本都不知道这边的事情，那就更有意思了。”
“话矣至此，天下江山尽在其中！走也！”
山崎的声音已经很高了，因为人已经蹿到三十丈高的半空。
实在是不这么高不行，因为下面一群江湖人在拿着暗器等着他。
幸好今天有风，而且风不小，否则以山崎的功力，仅凭掌力，也无法把柳叶身法用到这样。
山黛在房顶上眺望，眼看山崎从半空中向城外远去，知道他是不准备回来了。
连忙回去收拾，退房牵上马开溜。
山崎这是得罪了东南至少一半江湖人，外加整个东南官吏和密探。
在皇帝没有动手清理之前，只能隐藏起来。
山黛想着也醒悟了，山崎为什么拿皇帝说事，这要是没有皇帝来收拾，他们只能像老鼠一样到处躲藏着离开东南。
只是他们深入好几百里，想离开却没那么容易。
所以，只能借皇帝的刀来杀人。
不滚落几百个人头，他们要出东南，恐怕会一路追杀。
……
实际上，清云宗通城分舵舵主赵明杰已经在召集人手追杀山崎了。
只是山崎借助风力一直没有落地，轻功简直高得没边，离地面三十丈以上。
就算他们跳起来，不过跳个三五丈，剩下的二十五丈，暗器根本打不着。
投掷兵器，不用试就知道，会力尽而止。
只有弓弩可以，而弓弩不是没有，但这光天化日之下，根本不敢拿出来用。
江湖门派用弓弩，那是准备造反吗？
事情本来就够大了，不能再落下这个口实。
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山崎飘出城，飘到江面上空，最终飘过了江，消失在对岸的树林里。
赵明杰能做的就是回去喊人画张图，让信鸽送到对岸去，通知对岸的人帮忙找人抓人。
抓到人，来个屈打成招，至少官府可以交差。
至于随便找个人顶替，那也只能想想。
这大半个城的人都看到了，也知道那人轻功有多高明。
样貌有相似，但轻功相似不起来啊。
万一事情败露，牵扯更多。
……
通城。
赵明杰带着侄子赵兴武回来，找人画像。
赵兴武还不明白他牵连出了多大的祸，兴高采烈的让叔叔去找他朋友。
“李振李佑安，柳蓉，穆翠儿和萧玥，甚至关亮和贺霞，画工都还不错。”
“他们见过那山羊胡子，一定能画出样貌。”
“也好。”赵明杰并没有怪侄子的意思，在他看来一切都是那山羊胡子的错。
所谓骂人不揭短，若不是山羊胡子不讲江湖规矩，大庭广众的揭人短，事情也不会这样。
他却没想过，若不是他们一群人追在后面，山崎早就走了，又怎么会被逼的揭短惹事呢？
无论如何，这里是别人的地盘，他们在这几天里，会极其危险。
……
赵明杰这边派人去请人，那边城守大人过来了。
事关项上人头，涉及全家老小性命，城守坐不住啊。
所以穿着遮脸的大灰袍子，亲自来清云宗通城分舵，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兴武说明情况，赵明杰帮衬。
叔侄两个当然是把事情全推到山羊胡子那边，把他们摘了出来。
城守没听懂，只能认为是山羊胡子被逼急了乱说，却歪打正着。
……
第2230章 趁上火的打劫
话虽如此，这事情要怎么收场，上折子说平安无事吗？
现在满城都听到了，这威逼利诱倒不是不可以，但万一有漏网之鱼的话，事情就更大了。
城守正头痛呢，那边送来了画像。
赵兴武看着没人过来，“咦，怎么都没来？”
“小人不知。”送图的确实不知道。
赵明杰却明白了，这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想撇清关系。
瞄着城守，“你再跑一趟，就说城守大人在我这边等他们议事。”
“是。”下人继续去跑腿了。
赵明杰又吩咐人准备两座酒席，好招待城守大人等人。
中午了嘛，正好吃个便饭。
城守也没有推辞，要来纸笔，拿着画像，又临摹了三张，叫人立刻用信鸽立刻送去周边三城。
就说是个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事关重大，让他们协同抓捕。
赵明杰吹捧城守画工高明，正说着话，绿砂会通城堂主穆浩，飞象帮通城堂主向修礼带着小辈们过来了。
只是柳蓉没过来，她可不想搅和，把事情牵扯到柳家，而她是天源书院的亲传弟子，也不惧跟这些人交恶。
不过李振李佑安来了，他是实在拉不下脸，想着天源书院不惧这些，也就来了。
而萧玥，关亮和贺霞三人却是不想来，但人单势孤，不敢不来，只能硬着头皮上。
三人现在心中后悔，实在不该跟他们出来玩。
本来关系不错，但大事当头，没有人为他们说一句话。
……
赵明杰还让人去请了飞鹤镖局陈鹤年，并以城守的名义去请通城密探头子鲍顺。
陈鹤年来了，但鲍顺没来，只不过托陈鹤年带来口信。
“如今事已至此，鲍兄会压下此事不报。
“剩下的，就是我们出钱出力，让通城闭嘴。”
“官面上就请城守大人辛苦一些，写几份折子递给各处，说明有人攀污。”
“不管上面信不信，必须努力尝试。”
城守点头，“好，本官已经通知周边，协同缉拿此獠。”
陈鹤年拱手，“赵舵主，向堂主，还请两位发出最高级别的令牌，通令清云宗和飞象帮总部，派出全部人手，务必在两天内活捉此人。”
“啊？”
“这……”
赵明杰和向修礼面面相觑，显然都不太愿意。
“这不是我说的，是鲍兄的意思，”陈鹤年说道，“还有绿砂会，还请穆堂主去紫气楼下单子，无论多少钱，都要让紫气楼帮忙拦截此人。”
穆浩拱手推托，“这个，穆某只是堂主。”
“鲍兄说了，现在是大难临头，他要是过不了这一关，大家就抱着一起死好了。”
“他的原话是，我死之后，哪管他鲜血流满江，人头堆成山！”
众人打个了寒颤，李振李佑安开始觉得，他参与进来是个错误了。
哪怕天源书院，在这时候，恐怕也护不住他，或许根本不会护着他。
穆浩干咽着拱手道：“好，我这就去通知会长调银子。”
陈鹤年拱手，“无论如何，先稳住紫气楼，不能让他把消息传出去。”
“我明白，先走一步。”穆浩环拱手，然后匆匆走了。
“那我这就去传书。”向修礼带着侄子向有德闪了。
萧玥，关亮和贺霞三人面面相觑，知道现在他们只能留下。
可以说在顷刻间，对江湖有了深刻了解。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
通城官府，清云宗与飞象帮，绿砂会联手，可以说压制了通城绝大部分人。
江湖门派多少都卖清云宗的面子，而飞象帮能压制江湖帮派和普通百姓，绿砂会联络商人。
所有不服的百姓只能找官府，但官府不管，大家有冤有气无处申诉，只能往肚子里咽。
不服气的江湖人，暂时闹不出什么事情，也就由他们去说，但想反抗的，那就打到服气为止。
没有本事像山羊胡子那样飞出去，就老老实实盘着。
只是通城里还有一方他们搞不定的势力，就是紫气楼。
绿砂会穆浩去拜访，请紫气楼帮忙。
紫气楼开价，把穆浩吓得脸都白了，然后又气红了。
“五千万两，你不如去抢！”
掌柜慢条斯理，“我就是在抢你们清云宗，飞象帮，绿砂会三家与本地官老爷，现在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买卖了。”
“一旦消息泄露出去，无论你们如何遮掩，朝廷肯定会人明查暗访。”
“结果不用说，只看官老爷家的银子，就知道有问题。”
“无论是清云宗的镖局联盟，还是飞象帮的脚力，又或者是你们绿砂会的矿源。”
“欺行霸市，垄断运输，这八个字真不冤。”
“东南一带的小门小户够不着矿山，但对于清云宗与飞象帮多有怨言。”
“随便一查，想必就能得到大把情报。”
“再比对以前密探的情报，到时候必定看出密探对江湖门派有所保留。”
“这是大忌，比密探和当地官员同气连枝，还让皇帝老子感觉不安。”
“因为密探本是监察江湖的，如今却跟江湖人同流合污。”
“朝廷要是不把事情全部给查清楚了，皇帝老子肯定连觉都睡不踏实。”
“而这根本没办法查，唯一能做的就是派大军过来，控制住所有局势，先把你们剿了抓了，然后再撬开你们的口。”
“你们到时候怎么办，学青衣教吗？”
“不是看不起你们，你们真学不了青衣教。”
“周无名是野心勃勃的虎狼，而你们只是窝里横的土狗，只是人多势众财力雄厚。”
“你们打街头烂战可以，让你们去尸山血海里打滚，你们真的不行。”
“其实，你们不来找我们，我们也会去找你们。”
“这对我们来说是天赐良机，不狠狠敲你们一棍子，怎么能让你们明白，什么叫江湖险恶？”
“江湖帮派给朝廷送银子，那是安分守己的表现，但不是勾结朝廷欺行霸市，更不是垄断货源。”
“那是商人干的事情，而商人顾忌江湖人，不敢太过。”
“你们倒好，上下通吃。”
“本来这也不关我们的事情，我们也不会管。”
“不过此时此刻，你们惹了祸，我们自然会落井下石，反正这对我们来说只是放鸽子的事情。”
“不用拼死拼活，轻轻松松能拿到你们多年积累的银子，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好的买卖了吗？没有了，所以老老实实的破财消灾吧。”
“要怪就怪你们无法无天惯了，把本该保密的事情，却弄得人尽皆知。”
穆浩努力平复心情，“你们紫气楼如此做，等于开罪我们三家和官府，你们就不怕我们征讨吗？”
……
第2231章 大家摊的明抢
掌柜失笑，“怕，但为了五千万两银子，怎么都值，你们真想不开要打，紫气楼随时奉陪。”
“不过，此时此刻，你们敢开罪我们紫气楼吗？”
“一旦消息进京，你们三家和那些官老爷就全完了。”
穆浩无话反驳，“我会通知会主，不过请你们先帮忙抓人，两天之内抓住他。”
掌柜摇头，“此人机警，听说看到你们就跑了，而他的轻功实在别具一格，绝无可能在两天之内抓到他。”
穆浩咬牙切齿，“我们三家会全部出动，就不相信他在天上不下来。”
掌柜好笑，“他躲进深山里，你们难道还要烧山不成！”
“就算烧山，也要逼他出来。”
“行，你们去烧吧，我们不会陪你们疯，我只答应你帮你压住消息，直到你们给送银票来。”
“好吧，告辞。”
“慢走不送。”
……
穆浩把消息带回去，也把众人吓着了，然后也是气得脸红。
五千万两银子，这怎么可能给！
只是不给，那就是要跟朝廷拼命了，他们真的可以吗？
诸人无计可施，只能把消息传回总部去，让首领头痛去。
飞鹤镖局的陈鹤年去找好友鲍顺，把紫气楼的价码通知他。
鲍顺这个密探头子差点吐血，找到紫气楼的资料，却也不敢让清云宗三家去找紫气楼开战。
因为资料不全，虽然知道各城池里紫气楼的情报，但那只是紫气楼放在明面上给人看的。
暗地里，紫气楼有多少杀手，老巢在哪里，金库在哪里，人员在哪里训练，这些都不知道。
是，若是真打起来，一定能顺藤摸瓜，翻出更多情报。
但一打起来，不等掌握到紫气楼的情报，紫气楼就先把事情捅到京城了。
只是五千万两银子，这数目太大了，就算他也不敢逼三家拿出这银子。
在五千万两银子面前，他的人头，他全家的小命，都不是问题了。
皇帝能动手，这些家伙人也能动手。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离开，防止对方狗急跳墙。
若是这些江湖人把他和官员都杀了，来个死无对证，那么朝廷恐怕暂时不会动这些江湖人。
毕竟都是人数众多的大帮派，牵扯太多了，万一再逼出个青衣教，那朝廷的乐子就大了。
……
鲍顺以联系人手为借口跑了，而清云宗，飞象帮，绿砂会三个门派帮派收到紫气楼的报价，已经是半天后。
各自又气又急，真的是团团转。
一边调派人手捉拿山羊胡子，一边约见地点面谈。
等到见面，已经是深夜了。
三方会谈重点是银子，但谁也不想太拿。
琢磨着忘记了官府，那些官员有银子，只要他们肯拿，五千万两并不是大数目。
琢磨着，三方也想明白了紫气楼的用意，紫气楼坑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东南一带的官员。
三方想通了，也就联系通城的人员，让那边把紫气楼的报价通知城守。
这不仅仅是三方的事情，还是官员的事情。
城守在半夜收到消息，被五千万两银子砸得，什么睏意都没有了。
城守破口大骂，但也没办法，只得联系其他人。
同时联系跟他有关系的其他帮派，通知他们凑银子。
诸帮派接到通知，自然不愿意。
城守不管，让清云宗三家去弹压去谈判。
相关官员收到消息，一个传一个，一个压一群。
到第二天上午，东南一带的大半个官场和大半个江湖，都动起来了。
相关官员还知道真正的消息，江湖那边是没敢放消息，就当是收份子钱。
江湖帮派不服，但实力和势力都不济，想拼却又感觉不值，只能答应出这份子，不过都要谈价码。
各地官员们串联着互通消息，约定各自的价码。
然后各自发现各自手边的那些势力加起来，份子钱远远不止各地要出的。
于是装模作样的谈判让步，迅速收银票，把该给的交给各地的紫气楼。
剩下的，自然塞自个儿腰包，可以说是揩了笔大大的油水。
……
晚上，紫气楼收齐了银子，也就传信通城。
通城掌柜连忙通知三方和城守，紫气楼现在收了银子，会遵守约定，不会透露消息，同时会压制与紫气楼相关的江湖人把消息传到京城。
但不保证会有人一意孤行，不过保证不是十天内的事情。
因为没有信鸽，想传递消息只能跑到远处。
三方听得稍微安心，现在就等消息了，看看什么时候能抓住山羊胡子。。
只是几千人在山里翻了快一天一夜，也没有找到，找到的希望越发渺茫。
……
山崎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钻进深山老林里以后就向北去了。
在江北几里外遇上一个村落，也就把胡子撕了，重新扎了一个普通发髻，装成普通人。
再把布衣在树丛上扯破了，装成粗心大意弄坏衣服。
然后去向村民买了衣服，也就改头换面，由一位有山羊胡子的江湖人，变成了一位农夫家的少年。
当江北那边的宣城里，清云宗，飞象帮，绿砂会三家人从城里出来找他的时候，他堂而皇之的进了城外的渡口，坐上了飞象帮的大渡船，向东而去。
……
另一边。
山黛也骑着快马向东走，在一个大镇的车行买了马车车厢，把八匹马转成四辆马车。
没东西装，就买了一大批绢帛装上，那东西保值，不管在哪里都能卖掉。
然后向东走，按事先约好的，万一出了事以后，在东南中心城市之一的瀚城见面。
也正因为早有安排，所以山黛完全不担心哥哥山崎。
虽然武功不够，但论心眼，山崎一个人能抵那三个帮派。
……
清云宗，飞象帮，绿砂会三家找了两夜一天，也没有找到山羊胡子的踪迹。
人都受不了，只能停下来。
而三家的异动，官员们的勒索，也引起有心人的好奇。
但消息封锁住了，暂时还没传出来。
只不过，三家高层和官员们却难熬了，只能带着惶恐不安的心情，被动等待朝廷的震怒。
正常来说，京城在第三天就该得到消息了，但这次并没有消息进京。
也正因为没有消息，所以只能一边被动的等待，一边头痛的想办法怎么应付上面的调查。
打，他们不敢，逃，他们不想。
……
第2232章 兄妹俩的汇合
另一边，第二天，九月初一。
（一年三百六十天，一月三十日。）
山崎乘坐的大渡船行了一夜，顺江漂了两百里不止，抵达江运重城运城。
运城在水道要地，通往东南西北。
这边江水泛滥淹了道路，陆路暂时已经废了，不过水运忙个不停，水面上全是船。
南来的，北往的，运着各种东西。
渡船歇脚，山崎下船转悠。
流民没有看到多少，乞丐倒是看到了许多，是不是由流民转职的，那就不知道了。
只能说，这地方靠近三方水路，年年必有水患，会在这边种田的，应该有所防备才是。
当然，今年水患似乎尤其大，应该也坑了不少人，这从人市的拥挤就看出来了。
山崎转了一圈，买了些菓子就上船了。
他和山黛已经砸了四千三百万两银子出去，对这世道，也是问心无愧了。
……
九月初三。
渡船在晚上抵达瀚城，停泊在渡口。
这是连接江海之地，城东的江面宽广，是天然港湾。
江水经此地往东往南，再过几百里就进大海了，海里的船也能顺流而上的进来，在此把货物放下或转运。
不过对山崎来说，选择瀚城是因为义母田蕊的田家在附近。
……
山崎混在人群里，凑热闹的站在渡船顶层放眼眺望。
城里城外都是灯火通明，尤其是港湾里，一艘艘大海船像一只只怪兽一样伏在那边。
这时，水手高喊，“船停稳了，可以上岸了。”
山崎没有多看，下船进城。
渡口处真的非常热闹，到处是拉客的。
山崎不打算住客栈，找牙行问租。
租了一座纵横各二十步的民宅小院，十两银子一天。
包括一个厨房，一个柴房，一个茅房，一口井。
还有一转边二层楼的高脚屋，上面八间房，下面住牲口摆杂物。
（占地约二百三十平方米，建筑面积是二百五十多平方米，其中高脚楼下层约一百平方米。）
……
第四天，九月初四。
山崎起来做了早课之后，算来山黛应该还在路上，也就没有去迎她。
先去巷尾吃了一碗豆花，塞了两张葱油饼，填饱了肚子，然后去在各处闲逛，熟悉城中地形，摸摸情况。
中午吃了一壶茶，四笼三十二个小汤包。
听得难以置信，看得触目惊心。
因为明明有水患，都漫到城里了，官老爷为保政绩，却粉饰太平。
他只是大笔轻轻一挥，商家农户的几十万亩田地就得继续交税。
虽然说，官老爷以大雨为由，减免了部分，但剩下的也是喝血吃肉了。
这还是对商人来说，对普通农户来说，日子根本没办法过了。
现在还不到时候上秋粮的时候，大家都在想办法凑钱。
有的人家甚至干脆不要老屋薄田了，偷偷逃离了瀚城。
……
晚上。
山崎切了一大块猪头肉，一只猪耳朵，包了一份水煮大花生，一份五香豆。
再买了一罐烧酒（三百毫升），回小院，坐在楼顶上独饮。
看着繁华中透着无限黑暗的城市，听着隐约的丝竹声，心中着实有点不是滋味。
吃了一个多时辰，一罐烧酒咂吧下肚了，菜也吃完了。
山崎打了个酒嗝，感觉有些上头，不过心情好多了，脑袋似乎也灵光了。
山崎琢磨着，突然发现，对他来说啊，这年景正是购买产业的时候。
山崎忍不住苦笑，难怪有句不着调的话成了名言呢。
别人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
……
九月初五。
山崎去牌坊，当铺，人市，牙行，寻找合适的产业和人员，留言问价。
山崎还随便挑了个牌坊，在里面押了两把，结果就不提了。
充分说明，他的手气仍然是一惯的背。
……
九月初六。
山崎估摸着山黛要过来了，也就去城西北的茶棚等着。
傍晚前，山黛的马车队抵达瀚城外。
山黛在驿站外看到了山崎，他坐在茶棚外面的树荫下吃瓜子花生呢。
山黛过去买了碗茶喝，山崎也就坐了过去。
“没事吧？”
“当然，你呢？”
山崎笑道：“坐飞象帮的船，顺江直下，相当快，初三晚上就到了。”
“哈，真有意思。”山黛大乐。
山崎小声感叹，“可惜啊，朝廷到现在还没反应，显然东南已经彻底烂掉了，天下江山很快就会乱起来，百姓免不了经历一世动荡。”
山黛撇嘴，“你烦那些干什么，先想想能不能娶上老婆吧。”
“说到这个啊，”山崎笑道，“我去人市打听过了，过两天就有结果。”
山黛有兴趣，“真的假的？什么人？”
山崎笑道：“我现在也不知道，不过我不是娶老婆，而是找个管家婆。”
山黛撇嘴，“就你那两个破院子，有什么好管？”
山崎咧嘴笑道：“我准备在这里置办产业，给义母留个后路，田家离这里并不远。”
“这样啊。”山黛皱眉，“这里的东西不便宜吧？”
山崎叹了口气，“不用太多，能让义母衣食无忧就成，她不是江湖人，钱财多了也护不住，反而会招惹是非。”
“明白了，小富即安。”山黛笑道，“话说，我这边虽然尽赶路了，不过每天晚上都有去牌坊耍几手，赚了不少呢。”
“呵呵。”山崎除了竖大拇指，无话可说，总不说他押两回输两回吧？
……
山崎坐山黛的马车进城，指引她进了租的小院。
晚上花五十两银子切了一条猪腿，拿着送的花生蚕豆，提了四坛米酒（一坛五百毫升），在屋顶上对饮。
约两个时辰后，吃完才发现一个问题。
好悬，两个人外加一条猪腿的重量，没把屋顶压塌掉。
两人抱着肚子大笑，一起躺在屋顶上。
虽然城里的灯火影响了天空，但天上的群星，看起来依然明亮。
静静的看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回去休息。
……
九月初七。
山崎和山黛去成衣铺挑衣服，各花几十两银子，买了一身带绣工的锦衣换上。
除了小时候，这算是平生第一次穿上这么好的衣服。
两人拿着折扇，在嘴唇上贴撇小胡子，就变成了两个青年公子哥。
嘴上得有毛，否则人家会看你年轻而欺负你。
而买产业，自然得穿得好些。
这天底下多是以衣冠容貌取人之辈，得照顾人家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