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8章 暴风中的功法
山黛吸收风之气，转换为雷之气与五行之气，由风雷之气再转换为阴阳之气。
阳之气升，阴之气降，阴阳之气交汇轮转。
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轮转，与阴阳之气的轮转共同。
一吸一呼为风动，带动雷音震动身体洗练身体。
身体越发强壮，经脉越发坚韧。
内气增加，积蓄超过三十年达到顶尖高手的层次。
……
与招式不同，一般人的内气只能达到二十多年。
因为人的身体在二十多岁，就停滞了，经脉固定成型，无法承受更多。
若没有得天独厚的资质根骨，哪怕有绝世神功在手，也练不出来。
所以一流高手成把抓，内外兼修的超一流高手也不少，顶尖高手就少了。
绝顶高手看年级，老头老太，老胳膊老腿的不算数。
真正厉害就那么一小撮，那些三四十岁就成为绝顶高手，天资倒是其次，主要看运气。
至于再往上，能够以一己之力独霸天下，称雄一个时代的的绝代高手。
至少自端木皇朝开朝以来，这几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
或许民间有绝世奇才，但他们没有武学支撑，自然也就泯灭于茫茫人海之中。
……
山黛在风中漫步，借外在之风按压身体。
一呼，一吸，风之气源源不断的进入体内，转化成内气，在身体内运转，不断巩固身体。
山崎看得皱眉，双手放在嘴边，对着已经深入几里的山黛，大声提醒。
“喂，你不要急于求成啊，海上风暴多的是，你的身体可只有一个啊。”
海风很大，不过山黛隐约听到了，也就开始收功。
然后问题来了，怎么收？
风之气入体，转化为内气，形成轮转，无头无尾，没办法断开，让它们各回各处。
山黛吓得冒汗了，赶紧回身，大踏步的踩着风，飘向船上。
走着走着，松了口气。
因为随着吸入体内的风之气减少，内气也慢了下来，随着飘回外围内气运转变得越发缓慢，可以控制了。
等降落回船上，内气也停止了运转，自然而然的回位了。
山黛大松了一口气，山崎看出来有问题，不过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
……
私下里。
山崎听取了山黛的问题，琢磨着再次叮嘱，着她不要再急于提升功力，先让身体强壮起来。
身体强了，经脉自然会强，以后才有更多上升空间。
若是内气填满经脉，反过来再去强壮身体，那是事倍功半。
因为要小心翼翼的控制内气不伤害身体，尤其是不能伤到经脉。
所以，这就像没有多少水的桶，比装满水的桶好拎，水不会轻易洒出来。
……
山黛知道这个道理，她也知道山崎就是这么修行的，不断巩固经脉。
她平常其实也是这么做的，这次是真的疏忽，也就没有反对。
而且山崎的根骨确实不咋地，但智慧确实很厉害，按他说的基本上没错。
于是，老老实实的坐在船顶，对着风暴调息吐纳。
距离远，风小，内气运转也慢，但确实好控制。
山崎则坐在船边，依旧运转混元五行功，对着大海的水之气吐纳。
他自知没有山黛的资质，还是一步步来好。
海上水之气异常充沛，对他来说已经好到过头了。
……
十艘大船上的人们亲眼看见，山黛在天空中逗留了至少半个时辰。
心中那被牵连到背井离乡的怨气，大多转为害怕与敬畏。
很多人现在是真的相信，山崎会看星象，他真的看到了当今皇帝端木桓气数已尽。
也真的相信，他们只要在岛上躲个三五十天就好。
人心安定下来，船队的气氛也变得开朗了。
……
风暴一路相送，足足一夜过去才渐渐消散。
此时，算来已经是除夕了。
而为了躲避风暴，船的航线偏离很远，已经找不到路了，需要回头。
这件事情，倒是简单，顺着他们扔海里的垃圾就能回去原本的航线。
山崎听说了，看着垃圾皱眉，问明路程以后，吩咐下去。
还有大约三天路程，为免官兵追上他们，接下来哪怕不吃东西饿着肚子，哪怕放船上都发臭了，也不要把垃圾随便扔到海里面。
大家互相监督，确保安全。
否则等不到天下大乱，他们就先被围剿了。
……
大家现在相信山崎，也就按他吩咐办。
而他们不知道，这确实让出海追击他们的朝廷水军，追错了地方。
……
另一边，山家堡。
在山家人，洛家夫妇，还有天风剑派等人的见证下，山家二小姐山霏与洛家洛明珠歃血为盟，喝了血酒，成为金兰姐妹。
欧阳文德满脸堆笑，但心里真笑不出来。
他越来越觉得，天风剑派将来想要统合山家堡会越来越困难。
相反，山家堡恐怕能够统合天风剑派。
尤其是那什么山中人的一番鬼话，天下大乱之祸恐怕就在当下。
而山家堡的实力已经在天风剑派之上，将来若是有事，大家合兵一处，他无法掌握全局，就只能当个大将。
……
京城。
除夕夜，满城张灯结彩，什么事情都不提，大家欢欢喜喜的过年。
皇帝举行家宴，驸马云霄公子潘云霄也携云凤公主和孩子前往皇宫。
每年到这个时候，云霄公子都不舒服，因为不想搞那些礼数。
今年尤其不爽，因为往年大家不知道他的底细，今年却都知道，可想而知，这场宴会有多麻烦。
……
皇宫。
皇帝正式把云霄公子介绍给皇子皇孙们，获得一片赞誉恭维。
算来都是自家的亲戚，云霄公子也不好摆架子，只能强撑着一一应付。
等入座开席了，继续应付找他喝酒的。
正式宴会极其麻烦，一举一动都是礼仪。
感觉就三个字，非常累！
……
一个多时辰后。
云霄公子以不胜酒力为借口，带着一身酒意，携妻子和孩子们离开了皇宫。
他确实是喝了不少，所以皇帝也没有留他。
云霄公子的车队出了宫门，他顿时感觉轻松了很多。
云霄公子搂着妻子，透过车窗一起看街灯，看烟花，此时无声胜有声。
街上非常热闹，商铺酒楼上都挂着各种各样的灯势，大家互相观赏互相攀比。
据说有冤家比了几代人上百年，倒是说明国泰民安，否则哪有闲情逸致玩那个啊。
……
第2279章 乱云霄的袭杀
天上的烟花也同样如此，说是争奇斗艳，那是一点也不为过。
一个个爆声不绝于耳，热闹得让人有些受不了。
突然，云霄公子感觉到不对。
因为马车左右，同时有路人靠了过来。
是刺客！
云霄公子挥掌吐力，掌力隔空震碎了马车车厢。
马车碎裂，却又有四方碎片，如无数小刃，集中冲向周围的四名刺客，把他们打得满身是血孔。
同时，第一时间带着妻子冲出了马车，冲向孩子们的马车。
“不！”云凤公主急得大叫。
云霄公子来不及安慰妻子，再次出掌，除了掌力之外，还有四道指力打出。
掌力如涛，立时隔空震碎了马车的车厢，车厢分开挡了一下四名刺客。
四名刺客停顿之时，四道指力袭到，直接打穿了他们的脑袋。
整个过程不过两个眨眼，八名身手一流的刺客全部死亡。
“啊！”
街上的人这才发现，顿时乱了。
而云霄公子带着妻子落到孩子们的马车，想看看孩子们有没有受伤。
就在两人刚落下的时候，马车的车板似乎被压爆了，不过冒出了大量烟雾。
云霄公子脸色大变，他早知道危险没有过去，因为行刺的人，对他来说，武功太低了。
想对付他，至少需要一个跟他旗鼓相当的绝顶高手。
却没有想到，对方如此歹毒，竟然用毒。
不用想都知道是剧毒，他的功力或许能够抵挡的住，但他的爱妻爱子爱女，肯定抵挡不住。
除非，他愿意为他们赌命，赌他能不能接下一招。
没错，这毒烟就是逼他出招，让他为了救家人，而无法第一时间离开，同时还要出招扫除身边所有烟雾。
而他一旦出招了，对方就会攻过来。
在他旧力用老，新力未生的时候，刺杀他。
云霄公子别无选择，忍痛舍弃了孩子们，带着爱妻跳了起来，跳出了毒烟中。
“不！”云凤公主痛心疾首的大叫。
云霄公子接着搂住云凤公主的手，封住她的经脉，以免她毒气攻心。
另一只手抽出了腰中软剑，迎着攻过来的一大把剑气，以攻对攻的，抖出一朵剑花，撒出一把剑气，把它们打散打偏。
这时才注意到，剑气似乎是青色的。
青衣教！
云霄公子脑海中浮现敌人的身份，不敢在空中留留，挥袖转向飞退。
一退再退，退到了酒楼顶上，这才停下。
云霄公子怒声爆喝，“周无道！你这个小人，你给我出来！”
皇宫。
正在跟太子谈心的皇帝听到了，顿时吓了一跳，脸都绿了。
因为第一时间知道，青衣教是趁着皇室夜宴，来刺杀皇子皇孙的。
而他们身边的人，功力虽然不错，但也得看是对谁。
对上阴险狡诈的青衣教，真不好说。
皇帝万万没想到，青衣教竟然敢玩这么大，顾不得威仪，穿窗出去，跃上书房顶端，提气开声。
“传朕旨意，全城戒严！各皇子通报平安！”
……
“潘云霄，我教主若亲至，哪怕你抛妻弃子，也不可能避开连环杀招。”
街道中一个声音浮起，但人太多太杂，实在分辨不出来。
而这时，远处又传来声音，城中各地相应。
“青衣教教主周无道，令！”
“皇帝端木桓听着，汝残杀我青衣教徒众无数，今杀汝子孙若干，生祭英灵。”
“别以为在京城，在皇宫就可以高枕无忧。”
“汝想要江湖，本教主就给汝江湖！”
“江湖杀戮，不死不休！”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就是江湖的真谛！”
“端木桓，听说汝气数已尽，在本教主进皇宫杀汝之前，汝可别死了！”
……
皇帝气的在书房顶上调兵遣将的封锁城门，要密探满城抓捕青衣教教众。
密探统领一面派人去安排，跪在地面等候发落。
青衣教这次闹得太大了，可以说直接把皇帝的宝座给捅了个大洞，把皇帝的龙袍撕了下来。
天下脚下又怎么样，还不是想来就来，想杀谁就杀谁？
皇帝又如何，皇子皇孙又如何！
死了的皇子皇孙，也不过就是死人罢了！
这些本跟他没关系，但却是他进言，要外松内紧的。
这本是正常，本是最正确的。
因为不能紧张，一紧张就会被天下人视为软弱。
但如今出了天大的事，这黑锅就是他了。
密探统领说心里话，要不是他进言的事情不可能传出去，他都要怀疑皇宫内有细作了。
之所以不怀疑，是因为太子还没有受到行刺。
若青衣教真有人在皇宫，一定不会放过太子，因为太子的武功也只是平平。
……
随着皇帝的命令，京城也风云巨变，所有人都意识到，好日子到头了。
而稍微有脑子的人都明白，京城已经成了天下间最大的是非之地。
因为青衣教已经作出了榜样，刺王杀驾。
以后，诸王肯定会联合江湖人，针对皇帝，针对太子，进行一拨又一拨的刺杀。
杀不死，也能搞疲掉，以皇帝的年岁，说不定会被累死呢。
而很多人这么一想，顿时发现了，山中人说的气数已经，搞不好不是乱说。
不过这事情，京城里没人敢说，私底下也顾不上聊这些，想的都是如何离开京城。
……
夜。
京城的这个除夕，变得异常清冷，街道上虽然张灯结彩，但地面是一片狼藉。
街面上所有的平民，都被迫就近躲进了周围的房子里。
一队队士兵取代他们，占领了街道。
所有士兵都是刀剑已出鞘，旦凡发现可疑人，立刻可以杀无赦。
……
皇宫，太医院。
太医们给皇子皇孙们救治，但每一个太医敢说能解毒。
这毒，根本无药可解。
皇帝急得脸是红的，“谁能给朕一个准话，这毒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太医回答，他们不敢说。
“温良，你是太医院院首，你来说。”
“回禀陛下，这毒腐蚀皮肉。”
温良身材中等，面目和善，看起来四十多岁，其实已经近六十岁，他接替庞振生，刚入职半年。
“若内气强横，可以气贯全身表皮，或是横练功夫厉害到刀枪不入，最后也就是掉层皮，慢慢就长好了。”
“否则无药可救，只能看着他们皮肉溃烂，流血而死。”
“若曾经吸入，那就会不断咳血而死。”
……
第2280章 震皇城的刺杀
“该死！”
皇帝明白了，这毒是给那些死于酷刑的青衣教教众报仇。
皇帝院中踱步，“对了，游云祥，去把庞振生找过来，朕记得他精通医治疑难病症。”
温良拱手，“陛下，庞太医出宫之后，早已经离开京城了。”
“若是用内气逼毒，又当如何？”潘云霄从一病间里出来。
他已经不复英俊潇洒，整个脸都血淋淋的，不过只是表面，将来会长好。
但能不能长回原来的样子，那就没人说的准了。
太医院院首温良拱手，“回禀驸马，若不能第一时间抵住此毒，此毒就会随血液遍及全身。”
“我们只看到外面，其实内里也在出血。”
“逼毒的同时，会大量失血，死的会更快。”
云霄公子潘云霄气得瞪眼，“这到底是什么毒，就没有任何办法救治？”
温良苦笑，“驸马，这是以某种蛇毒和某种矿物类为主的混合体。
“矿物类的毒呢，让烟雾可以粘在人的身上，并且会腐蚀渗入进皮肤，迅速增加中毒的剂量。”
“蛇毒则让毒快速发作，作用于身体，让血液难以凝固。”
“青衣教多日没有大动作，这次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云霄公子潘云霄冷哼，“你既然都明白毒理，为何不能医治！”
温良苦笑，“知道毒理，却没药可医啊，就算金针可以封住全身气脉，也封不住全身血管啊。”
“既如此，要你何用。”
“嘭！”
云霄公子潘云霄突然一掌拍出，要把火气撒到太医院院首温良的身上。
只不过，随着温良一掌迎上，退的却是云霄公子潘云霄。
他一退再退的撞到墙上，把内气泄到身后的墙体上，震塌了整面墙。
他一口血喷了出来，这才感觉好些。
“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霄公子潘云霄非常震惊，万万没想到，会遇上如此厉害的人。
温良拱手，“驸马要取温良性命，怕是不能如你所愿。”
“庞太医喜欢治病救人，温良却喜欢练功，力求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驸马你天资不凡，如今四十多岁，便有七八十年的内气。”
“只是温良资质也不算差，温良年长驸马十岁有余，温良的功力，怕要比驸马还多二三十年。”
“比招式，温良不敢言胜，比功力，驸马绝不是温良的对手。”
云霄公子潘云霄无话可说，皇帝倒是很高兴，“没想到温太医，居然有如此功力。”
温良拱手，“陛下，臣不是故意隐瞒，实在是不怎么动武，臣习武练气，钻研医术，只是为了自个儿养生延寿，打架的事情，臣真没那能力。”
皇帝摆手，“无妨，有你在皇宫，朕又多一份助力。”
温良躬身，“陛下，恕臣直言，您有什么事情，千万别算我一份，我一遇上危险，肯定会临阵脱逃。”
“啊？”皇帝也是无语了，这什么人啊！
“噗！”
潘云霄猛然又喷了一大口血，整个人也半跪在地上。
“不好！”温良连忙上前诊治。
皇帝关心道：“朕这爱婿，怎么样了？”
“这个嘛，呵呵。”温良突然蹿了，同时留下话了。
“温良一辈子没怎么打过架，刚才用力过猛，打散了驸马的护身内气。”
“驸马刚才转卸内气，内气透体而过，致使毒力也入体了，如今也是离死不远。”
“温良犯下大错，不敢再留在陛下身边，这就走了。”
“温良没有亲朋好友，陛下要杀，就追杀温良一人好了，不过肯定会跑的。”
“如此想来，温良实在是愧对陛下，只能给陛下留一个养生益寿的建议。”
“陛下身体安康，只是年事已高，当少服那些虎狼之药，更不能胡乱进补。”
“望陛下珍重龙体，能够长命百岁。”
皇帝听得只觉得所有人都在看他，整个脸都火辣辣的。
只想把温良喊到身边来，质问他到底有没有脑子，然后一巴掌拍死他！
不小心杀了驸马也就罢了，居然把他服药的事情这么大声嚷嚷，这是生怕天下人不知道吗！
只是温良已经仗着高绝的功力，飞跃而去，想堵他，实在困难。
目前也只能脑补一下，而脑补杀他无数次后，冷静下来以后，又忍不住惋惜。
一名内气达百年的绝顶高手，却不能留在身边，真是太可惜了。
说心里话，如果温良能留下来，那他杀死驸马之事，可以不追究。
可惜，这话不能明说出来。
而温良又似乎不太通晓人情事故，所以根本没有多想就跑了。
以至于驸马没了，高手也跑了，真是两头塌。
皇帝思索着，环视太医院，饶是心如铁石，也看不得这些子孙俱亡的场面。
若不是太子一家无恙，他怕是真会疯掉。
青衣教，不死不休！
……
温良的话传遍了小半个京城，很多人都暗中拍掌称好。
皇帝有疾好，驸马死的好，皇子皇孙都没了，那是更好。
这说明朝廷不行了，江山可期，龙椅在望。
而温良本人逃出了城，冷静下来，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不是中毒了，是发现又做了一件蠢事。
得，他这辈子除了练武练气，就是钻研医术。
其他事情都是随波逐流，人云亦云，没个主见，也不会做决定。
能当太医院院首，完全是熬资历熬出来的。
如今逃跑，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
温良琢磨着决定南下，去找段实段诚刚。
一来实在没地方去，而段实段诚刚是一个有钱的病人，他这大夫上门，应该能有一席之地，至少能赚些路费。
二来段实段诚刚那侄孙山崎，是天下公认的聪明人，有机会就问问，他这样的该怎么办。
……
初一，瀚城，江边大宅。
江飞萍以大妾的身份，代夫君出席新年宴会。
与会的是江家各掌柜管事等，还有留在府中的客人。
包括萧家等江湖人，以及昨天来过除夕的常秀，还有董枫琳。
江家各掌柜管事想见山岬，因为朝廷下令收缴海船，他们这边牵连颇多，海运和码头生意一落千丈。
只是山崎不在，他们跟江飞萍说不着，所以只能干着急。
歌女领班江语萱，舞娘领班江灵岚，乐师领班江悦琴率众献艺。
很多人，对着这歌舞升平的景象，更加焦躁。
……
第2281章 家宴上的争吵
“叭！”
“唱这些个玩意儿有什么用，能变出钱来吗！”
有人忍不住砸杯子了，在他的大嗓门中，歌舞顿时都停了下来。
众人望去，是个三十多岁，浓眉大眼的壮汉。
正是江家船队的护卫队二队长江琛，他是江家家生子。
“是在下教导有失，望各位海涵。”
站起来，抱拳说话的是位四十岁左右的精干汉子，一脸的风吹日晒。
正是船队的护卫统领江凡，是一位刀法精湛的顶尖高手。
“统领！”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坐好了。”
江琛不满的抗议，显然是说给所有人听的，“可我说的是实话，这生意没法做了，还搞这些干什么！”
码头三管事提议，“飞萍夫人，我看我们还是先议一议吧。”
码头三掌柜立刻响应，“对对对，眼下当务之急啊，便是是海运，若海运一停，这生意就全停了。”
江飞萍知道是他们只是冲锋陷阵的卒子，“此事是皇命，天下皆受影响，非我们一家。”
伐木场管事拱手，“敢问山爷在何处，能否请他回来主持。”
江飞萍环视，“夫君走时就说过了，瀚城由我做主。”
瓷器管事拱手，“那夫人倒是说说，这事情该怎么办？”
江飞萍虚挥手说道：“这是昭告天下的皇命，当下无论求谁，都不会有人敢让你们行船。”
“我们的货卖不出去，别人的货也卖不出去，大家都是如此。”
“你们急，大家都急，但有什么用，你们难道还能学那山中人？”
“不能如龙入海，那就老老实实的当蛇盘着，等朝廷的改变。”
“而朝廷如此，正说明如今天下不稳。”
“如今该想的不是明年能赚多少钱，如今该想的是，明年这个时候，大家还能不能都活着凑在一块儿，吃上一顿家宴。”
“明白了吗？还不明白？”
“那我再说直白一点，各位该做的事情，不是吵闹着要银子，而是回去好好练武，训练手下，然后等着看变数。”
“将来一旦有事，江家能不能挺过去，就靠你们了。”
“如果你们谁缺一口饭钱，那么你们看上家里什么值钱的物件，尽管拿去当了。”
“江家所有的产业，所有的宅子，你们要是觉得你们能守得住，你们尽管都拿去。”
“这样说，你们懂吗？”
众人沉默了，因为都听过山中人的谶言，所以现在都懂了，这是要备战，准备应对打仗了。
江飞萍望向江水，“瀚城位置重要，将来必定是争战之地，而且是水陆并举。”
“将来东南王若是出兵，必定是从这江海之口过来，而朝廷水军必定会把他们堵在外面。”
“但能堵的住吗？真要能堵住，东南王也就不会起兵了。”
“到时候，大军由江边上岸，我们在江边的，首当其冲。”
“城中巷战，东南王能不能攻下瀚城，结局不好说。”
“但我们的产业都在城南一侧，码头，矿山，山田，你们自己想，会如何。”
“现在，还有人想钱吗？”
“有空讨钱，不如去多买些粮食，存到董娘子的城北农庄，将来也能有应变之力。”
“凭夫君的面子，官府将来定不会征用农庄，大家才有望度过这次劫难。”
“你们若是不相信我所说的，那就当我没说过，你们继续闹。”
……
家宴不欢而散，很多人都是一肚子气，因为觉得被一个出身低微的女人压在头上了。
只不过，等晚上，京城的事情传到，顿时没有人再吱声了，噤若寒蝉！
除了太子侥幸，其他皇子皇孙居然一夜之间全都死光了。
哪怕人不在京城，也可以想象皇帝的震怒。
同样可以想象，天下官员和密探都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心，担心治下出事，成为出气的。
他们想出海去经商，那就是往刀口上撞，不但是找死，还会连累家小全族一起死。
……
初二，山家堡。
京城消息传了过来，欧阳文德顿时知道，他恐怕没有时间去慢慢吞并山家堡了。
现在是换他投靠山家堡，努力争取不被山家堡吞并掉。
而山家堡开会，二姑奶奶拍板，当务之急就是买粮囤粮，做好天下大乱的准备。
……
另一边。
山崎和山黛的船队在海上漂了三天后，十艘大船停在一座树木稀少的孤岛上。
之所以看起来光秃秃的，除了树木已经被砍伐了以外，就是因为岛上都是矿石，植被难以生存。
岛上不但有铁矿，还有煤石，为了掩盖烟雾，还把炉子通到海水里。
岛上条件，怎么说呢，有矿石堆制的房子，有可以吃到吐的海鲜，有买来送给他们当老婆的女人。
就是劳动强度太高，尤其是日复一日，实在太单调了。
然后就是食物品种少，尤其少酒，真是嘴里淡出什么来了。
所以船队的到来，引起岛上工匠和矿工的围观，监工们也没办法阻止，只能听之任之。
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等着食物，尤其是酒。
船队这次是搬家，酒水带来了很多，虽然不够船上船下二三千人喝上三五十天，但足够解馋了。
……
底下人在那边载歌载舞的，当过年吃饭，上面人这边到寨楼开会。
岛上的高层，并不认可山崎和山黛。
一恨两人杀了鲁铁掌，坏了东平王的好事。
二恨两人把牌坊都折进去了，让岛上失了补给。
好在有十艘大船可以完成任务，否则怕是要当场闹翻了。
而山崎并不在意，约定好了将来离开，也就带山黛走了。
岛上人继续开会讨论，尽快把兵器送出去。
十艘大船可以一次运输五万套铁甲，装备五万铁甲军。
……
出了寨楼，秋娘来迎接，顺便传递消息，牌坊这边琢磨着，是不是把这里夺下来。
山崎让她去传话，没有那个必要，大家又不是要起兵造反，看热闹就行了。
闲的没事就搬石头造房子住，没必要跟那些矿工挤住一起。
第一要务是好好练武，将来有备无患，以免官兵来时没有还手之力。
尤其是易大勇，可以把牌坊这边的男丁全部组织起来，拿些岛上产的兵器，教他们军中战阵。
而这是海上孤岛，船都在别人手中，别人也不怕他们能翻天，所以不会多管。
……
第2282章 兴牢狱的逼反
山崎和山黛不管岛上的事情，在海边山崖上搭了两个屋子，在里面练功。
而山黛会飞的事情也经由牌坊这边传给岛上人，岛上人起初不相信，但随后有出海捕鱼的人看到，消息传开这才让大家都信了。
经此一事，双方倒是融洽起来。
监工们也不敢管，他们也担心惹恼牌坊这边，被人家反客为主。
如此，岛上恢复平静，该干活儿的干活儿，该练武的练武，该忙家务的忙家务。
秋娘麾下的女人们也没闲着，献舞的，唱曲的，丰富大家的休息活动。
牌坊里还有说书的，杂耍的，在这边是深得大家喜爱。
岛上的生活，开始变得多姿多彩，岛上的人也越发敬畏一直在那边练功的山崎和山黛。
……
另一边。
几名钦差带着朝廷水军在海上绕了一圈，没有找到人，只能灰溜溜的回州府。
海域太大，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想找到岛屿，只能从城里找。
对城中本来就勒紧的绳索，顿时收得更紧，让城中百姓们有透不过气的感觉。
钦差却那边不觉得，誓要抓到反贼同伙，向皇帝交差。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入狱，牵扯的人越来越多，连衙役拐弯抹角的亲戚都装了进去。
亲戚的家属去哭诉，大过年的，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衙役狱卒也没办法，只能对钦差阳奉阴违，大开方便之门。
大牢内外的消息一通，大家商量着，就决定干一票大的。
开玩笑，之前之所以不反抗，不是没有拿刀的本事，只是因为不想牵连家人。
现在发觉左右都得牵连进去，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就如那山中人说的，所谓官逼民反，不得不反。
杀！
……
正月十二日。
交州州府监牢发生叛乱，囚犯们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撞破牢房墙壁，冲出大牢。
然后与同伙一起杀进府衙，围攻朝廷派来的一众钦差。
钦差们个个都至少有超一流的武功，但寡不敌众，虽然杀死很多人，但最终也被斩在府衙之中。
囚犯们拿他们的人头祭旗起事，宣称官逼民反，不得不反！
皇帝逼得他们活不下去，那他们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而随着他们起兵的，是州府大半帮派势力，还有部分平民。
官兵木然，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因为打不过啊。
别看官兵人多，但他们武功差啊，武功好早混帮派去了。
同样是被呼来喝去的底层，帮派那边的银子可是小兵的好几十倍呢。
一打起来，官兵固然能推平帮派的场子，但帮派那边能把所有将官都干掉。
至于围杀，在城里根本施展不开。
弓箭一出，死伤无数，那跳出来的就不仅仅是帮派了。
可别小看平民哦，州府这边无论男女，基本上都进过学，谁都有几下庄稼把式，更别说还有家传武艺一说。
官兵也就平常时期，可以吆五喝六的做做样子。
如今这样，真要激起民变，那控制不住了。
于是，府衙出面，邀请商人，书院，武学堂，大家一起坐下来商量。
谈吧，反正说穿了，就是一个保护费问题。
……
府衙谈判很成功，因为与外来的钦差不同，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甚至拐弯抹角的还沾亲带故，没必要打打杀杀。
外面却以为反贼占领了州府，而消息就这么传了出去。
此时，山中人的谶言已经由江湖人传遍天下，连努力封锁消息的京城也没有封锁住。
这还真不是刻意传的，就是茶余饭后的说话，然后发现对方连这个都不知道，也就谈兴大发的都说了。
江湖人一传十，十传百，百传万，平头百姓想不知道都难。
倒是深宅大院之类的地方，反而消息滞后了。
不过皇宫里的皇帝知道，天下诸王也知道。
由于除夕夜袭，皇帝把初一的百官宴会都停了，马不停蹄的给子孙们举行葬礼。
京城的人都知道，皇帝的脾气越发臭了，因为他知道他的龙椅宝座现在不稳。
而天下诸王之所以还没有动，就是等一个另一个契机。
等乱子，等第一个闹起来，等乱子越来越多，一发不可收拾。
……
正月十三，晚上。
留用的密探统领把交州反了的消息，送到了皇帝的龙床上。
皇帝也傻了，他万万没想有到，出事的地方，还是交州州府，是他派人去解决问题的地方，是他认为不该有问题的地方。
皇帝气得找不到地方发火，把留用的密探统领又狠狠的臭骂了一顿。
密探统领他非常想说，他有提醒过皇帝，让他留着州官梁文茂。
但他如今也是戴罪之身，根本不敢说。
现在整个皇宫都知道，皇帝的心情极度不爽，宫中上下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
而反言也在宫中流传，同样也不是刻意的，就是互相说个最热的话题。
但皇帝听说了，狠狠的杀了一大批人，震慑从宫里嫔妃到宫外大臣。
整个京城都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尤其是城门从除夕就封了，非有官府文书，不能进出。
而街道上日夜有官兵巡逻，城墙上也都站满了守卫。
只有一流高手才能在间隙中翻出去，并迅速逃出一箭之地。
许多人都感觉到了，京城如今真不是好地方，但想走却走不了了。
……
交州之乱，皇帝想派兵，却发现兵不够用。
那边不是没有兵，那边有大量地方官兵，但他们不堪用。
密探的数量，如今也是相形见绌，兵到用时方恨少啊。
而各地精兵，现在是真不能动，全用于压制天下诸王。
……
皇帝在犹豫怎么办，是不是放开中路对青衣教的追捕缉拿，从中路调兵。
天下诸王在紧张的等待，看看皇帝会怎么办，会调动哪路精兵。
绿林道的败类，尤其是没有家属的一类，他们率先行动起来。
多地的官府遭到袭击，没办法，官仓里的官银就不说了，当官的也比大户人家富啊，而且实力相对弱。
大户人家护院尽心尽力，贪官的护院，除了贪官他自个儿，如今这个纷乱之时，谁还给贪官当垫背啊？自然是卷钱走人！
什么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跟你这贪官，也就是说说而已，就跟你与百姓说的那些冠冕堂皇话一样。
信，只能说你好骗！
……
第2283章 趁纷乱的起兵
各地急报京城，皇帝也急得上火，但各地大军不能动，各地大军是应对天下诸王的，各地大军一动，天下诸王发现可趁之机，必反！
那时候，损失的就不是区区库银和官员的脑袋了，那时候丢的就是城池土地，就是江山了。
皇帝只能各地想办法，捕快也好，衙役也好，官兵也好，密探也好，总之自行想办法。
就算求书院，求江湖人，那此时此刻也可以当作没看到。
而朝廷不动，地方无力维护治安，江湖败类们也越发猖狂。
他们洗劫大户，大户发现官府没用，就求助当地镖局，求助当地各帮派各门派。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不能不帮。
于是，江湖先打了起来。
而在当地官府的默许下，江湖帮派打着保护一方的旗帜，拱卫没有城墙的村镇。
消息传开，让人们觉得，这就如谶言里里说的群雄并起之前兆。
许多人掐指一算，发觉不过才短短一个月。
人们突然发觉，皇帝端木桓的皇朝似乎变得风雨飘摇。
而天下诸王眼看天下乱象丛生，朝廷只能下旨动嘴皮子，顿时感觉到了，端木桓如今真的是外强中干。
于是，开始紧锣密鼓，毫不遮掩的准备起兵了。
皇帝很快知道了，恼怒之余，却是松了一口气。
相比开打，等待更加难熬。
……
另一边。
十艘大船终于把五万铁甲送到了东平府，但却没办法上岸，因为东平王在海上派人等他们，告诉他们沿岸都有人巡逻看守。
眼下就是等，等东平王打开缺口。
是夜，东平王的暗探部队，里应外合的拔掉了沿岸二十里内二十个岗哨。
大军在海边搭建浮桥，接大船上岸。
这边铁甲下船，那边就穿上，一支精兵立刻成型了。
东平王世子代父亲褒奖送装备的功臣，这么多年，辛苦了。
等兵器全部下船，让他们回去，继续运兵器来，并把东平王的手书带给山中人。
……
天亮，东平王起兵了。
以绝顶高手之姿，亲自披甲上阵，亲率五万精锐铁甲兵在前冲锋陷阵，杀向安东军大营。
官军并不惊慌，虽然对兵甲感到意外，但对于起兵并不觉得意外。
可以说，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安东将军亲率十万大军迎战，军容强大，远胜东平王的五万铁甲兵。
不过，安东将军也不敢托大，因为双方士兵的功力还不好说。
他这边固然是经过挑选的精兵，东平王那边也不弱，肯定是精挑细选，从小培养的强兵。
所以，东平王发出单挑的邀请，安东将军也就同意了，盘算着能把东平王斩于阵前。
……
双方在万军阵前，单人出战，都具备威慑万军的霸气。
各自部众发出整齐的呐喊，为自家主帅助阵。
安东将军年过五十五，保养得当，可以说正值壮年，武勇冠绝三军。
一身武功是在京城武学堂筑基，在皇宫藏书馆中精进，于军中大成。
使的是军中短柄斩马刀，刀法厚重，但又不失轻灵，极其霸道。
随身还有一把细剑，是通体以陨铁打造的神兵，锋利异常，专门对付同级数的高手。
不是没有材料打造一把斩马刀，是太重了，马匹背不动，不得不改变。
……
东平王已是年过六十岁，一身筋骨尚能一战。
不过天资绝顶，正是端木皇家正宗的血统，可谓是一出生就自带傲视天下群雄的王者霸气。
三十多岁就成了绝顶高手，之后一直韬光养晦，没有怎么出过手，也用不着他出手，蹉跎到如今也有百年功力。
年轻时用的是折扇，如今上阵用的是单刀，是通体由陨铁打造的神兵力气。
……
“安东将军！”
“东平王！”
“本王与将军对峙有二十多年了吧，端木桓派你在本王这边，当是相信你的刀法可以克制我。”
“本将军若能留手，必定给王爷留个全尸！”
“说的好，这才是我端木家将领该有的霸气！”
“王爷过奖。”
“可惜，端木桓畏首畏尾二十年，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始终不敢派你出战，踏平我东平王府。”
“陛下顾念兄弟之情。”
“兄弟之情？”东平王大笑，“别说皇帝家了，大部分家族都不会有兄弟情。
“在你们这些臣子看，是夺龙椅夺天下。”
“在我们，说穿了就是夺嫡而已。”
安东将军冷哼，“这不是一家之事。”
“错，这就是我端木家一家之事。”东平王大声道，“山中人的谶言，你们不知道吗？”
“本王告诉你们，在天下人看来的，端木桓寡恩刻薄。”
“就是因为，这天下是我端木家一家的天下。”
“你们所有人都是我端木家的部曲，我端木家给你们的最大赏赐，就是让你们能够来到这个世上。”
“我端木家给你们的，你们要感恩戴德！”
“我端木家不给你们的，你们不要心生妄想！”
“刻薄？没有杀光所有不服之人，就是端木桓优柔寡断之处。”
“我端木家让你们生，你们才能生，我端木家让你们死，你们就得死！”
声音洪大，远远传播开，让安东军听了个清楚，也听得异常不爽。
“好，说的真好，”安东将军满意的点头，“东平王，就你这番话，充分说明先帝不选你，而选陛下，是对的，因为你真不是那块料。”
东平王跃下场，“无所谓，本王不用老头子把皇位给本王，本王会自己去京城，杀了端木桓，占了他的皇位。”
“痴心妄想，本将军会把你斩于此地。”安东将军跃下场。
……
安东将军一手持斩马刀，一手持剑。
斩马刀斜斩，一道刀气飞斩向东平王。
东平王轻描淡写的出刀了，一道刀气打出，把安东将军的刀气破开两半。
安东将军的剑气到了，一把如莲花般的剑气。
东平王没有硬接，轻飘飘的退开了。
安东将军追击，东平王继续退。
安东将军连出三刀，东平王就是不接。
“东平王，你到底打不打！”
“本王自认老了，不想跟你比筋骨，自然就是水磨了，等你内气消耗，那本王自可轻松取胜。”
安东将军激将，“你这样，还要不要脸！”
东平王失笑，“不要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
第2284章 二十年的一局
安东将军恼火，“那我们还打个什么劲儿啊，直接开战吧！”
东平王笑道：“跟你这个将死之人打斗，是没什么意思，不过本王却不能让你走。”
安东将军感觉不对了，“什么意思？”
东平王没有回答，挥刀而上，仗着内气雄厚，以一道道刀气，虚虚实实的追砍安东将军。
由于刀气是神兵利器所放，安东将军不敢用斩马刀硬接，只能以手中同样的神兵利器打出剑气相迎。
东平王却不追击，反而仗着先手绕着安东将军打，让安东将军在小圈子里不停的转。
安东将军几次要冲出去，都被雄厚的刀气挡回了原地。
安东将军有些心急，因为这不是东平王一惯的打法，骄傲如东平王不应该如此水磨。
尤其是，刚才还说要消耗他的内气，而现在却是东平王在消耗更多的内气。
斩击的刀气，本就比刺击的剑气，会消耗更多内气。
若说东平王是以内气拼内气，那就该强攻，而他就能够以剑挑之，以刀斩之。
只要双方内气消耗到一定程度，他必定胜利。
可东平王如此水磨，实在太反常了。
“唔！”安东将军突然发觉不对，猛然挥刀斩出刀气。
巨大的刀气，逼退了东平王。
不过安东将军却没有追击，整个人以剑撑地，半跪在地上。
东平王感慨道：“本王早说了，你都来二十年了，本王怎么可能一直干看着！”
“你……”安东将军顿时全身发寒，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他一直疑惑东平王的底气在哪里，现在明白了，原来早收买了他身边的人，还给他下了毒！
此时，他已经毒发了。
……
“将军！”安东将军部众看傻眼了，可鞭长莫及，距离太远，救不了。
东平王傲然道：“这一局的输赢，二十年前就定下了，会是本王大获全胜，拿将军祭旗！”
东平王发出刀气，一刀斩断了安东将军的脑袋，随后用刀挑起来。
“王爷无敌！”东平王部众欢呼。
“本王正值用人之际，欢迎各位投诚，降者不杀！冲！”
“杀！”
随着东平王一声令下，他的部众冲锋。
“为将军报仇！”
“王爷无敌！”
安东将军那边乱成一团，有队伍要报仇，也有队伍要投降，甚至从侧翼攻击原本的袍泽兄弟。
有心要打的将领们发现根本没办法打，立刻带亲军逃离战场。
“降者不杀！”
东平王没管他们，当务之急是拿下安东军的精锐士兵。
现在收拢的人数越多，将来才有更多的实力。
他是高傲，但他并不傻。
他藐视仁德，但敬畏实力。
这样的战果已经够了，接下来是巩固局势。
先把后方扎稳了，才能更好进攻。
……
消息传开，东北和东南的两个王爷立刻也起兵了，以免他们二十年的布局白费。
而东北路和东南路的大军也收到消息了，所以坚守不出，肃清内患。
东北的王没办法，都是山路要塞，没办法强攻。
东南王则去抢了船，绕开陆路，向瀚城进发。
东南路将军有第一时间传令各地凿船，但除了军营附近的，其他地方官员根本不敢听。
他们今天把船凿了，将来被东南王抓住，那是死路一条。
相反，把船留着，如果东南王没来，自然相安无事。
问罪的话，可以说兵荒马乱，没由收到命令。
反正没出事，肯定能搪塞过去，就算强行问罪也就是丢官而已。
……
京城，傍晚。
密探统领把消息传给皇帝，皇帝端木桓看过以后，直接吐血了。
安东将军是他最重要的基石之一，千算万算，都没有想过安东将军会这么快战死，安东军会溃不成军，大部分投降于东平王。
“混蛋，这是怎么回事！”
密探统领肃手而立，“陛下，密探不管军中之事，只查军中将领危害地方。”
“不过此事当是有小人作祟，否则安东将军就算败，也不至于丧命当场。”
皇帝冷静下来，“立刻发信给各地，让各大将军小心身边人。”
“是。”
“还有，严查各将官，看看有多少通敌。”
“是，不过臣有一言。”
“你尽说。”
密探统领小心的说道：“各王在各地经营多年，与各路大军对峙多年，怕是多有收买拉拢，如果仅仅是军中自查，怕是查不彻底！”
皇帝恼火，“混帐，你难道想让密探去查！你是要把各将官也逼反吗？”
密探统领躬身，“陛下息怒，臣也想尽快解决问题。”
皇帝摆手，“不用了，让他们坚守不出，挡住各王即可。”
密探统领躬着身子进言，“陛下，东北路，北路，西北路，西路，这四路都是陆路为主，相信可以凭借地势挡住。”
“西南路，南路，东南路这三路，水路众多。”
“尤其是东南路，可以有大海船直达瀚城，据守不出的话，怕是东南半壁都会被占领。”
皇帝踱步道：“东南王没那么多兵力，不可能占下，那么大的地盘。”
密探统领跪下了，“陛下，臣去过东南，恕臣斗胆直言，若东南王卡在要地，把道路切断。”
“那么，只要他一纸传书，后方各地官府大都会乖乖投降。”
皇帝大怒，“你说什么！”
密探统领伏首，“陛下，事已至此，臣哪怕惹怒陛下，也不得不告诉陛下。”
“其实诸王如今能够成事，诸王能够收买将官和朝廷官员，皆是陛下往日忽略了吏治所致。”
皇帝恼火的拿起桌上镇纸，就砸向密探统领的脑袋。
密探统领犹豫着，没有敢躲。
“咚！”
镇纸砸进了他脑袋旁边的地砖里，大半都没入其中，显示了皇帝深厚的内气。
皇帝喝道：“给我滚出去，做好你密探该做的事情。”
“是。”密探统领知道逃过一劫，带着一身冷汗走了。
既利用吏治，撇清了密探办事不力的干系，又用冒死进言，获得了圣心。
算是为除夕的夜袭之事，挽回了一败涂地的境地。
如果说之前他是十死无生，等皇帝腾出手来，找到人替换他以后，就会杀了他满门，给皇子皇孙陪葬。
现在他是九死一生，将来可以让皇帝，看在他忠心的份上，饶过他的家人。
……
第2285章 夜上朝的整顿
皇帝端木桓踱步思索后，让游云祥准备龙撵，他要出宫。
游云祥直接跪了，“陛下，使不得啊，那些刺客说不定就等着陛下呢。”
“朕难道还怕区区刺客？”
“陛下武功高绝，但刺客手段防不胜防啊！”
“那就让他们来好了，正好杀个干净！”
“陛下三思啊！”
皇帝的态度软了，“去备龙撵，这是朕临时起意，谁也来不及安排，你速速去准备。”
游云祥恍然，连忙去安排。
……
皇帝连夜出宫，是去京城武学堂求助，那边有大把的高手。
但老学究们都没有开会研究，就婉言拒绝了。
不帮，是因为谁当皇帝，天下武学堂和书院都存在。
帮了，天下的武学堂和书院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不是将来，而是现在。
若他们出手，各王就会清洗各地的学院。
将来夺取天下之人，也必定不会放过学院。
到时候，学院就成了朝廷的附庸，再没有超然的地位。
天下再没有道德礼教可言，有的只是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卑躬屈膝，阿谀奉承，攀龙附凤的卑鄙小人。
而一朝天子，一朝臣。
若学院成了朝臣，那每每江山更替，改朝换代，就会有无数学子受牵连，成为陪葬品。
是，无论武学堂，还是书院，许多人出了学院以后成了恶人。
但无论是叛逆，还是贪赃枉法，都跟他们无关，那是皇朝律法该管的事情。
天下不稳，有人造反，那也都归皇朝律法管。
皇朝律法管不了，自然是皇帝的问题。
“皇帝陛下，恕我们这些老东西倚老卖老。”
“陛下扪心自问，您在位这多年来，到底都干了什么？”
“为什么端木皇朝几百年来，大家早不反，晚不反，偏偏这时候反？”
“为什么明明天下诸王没有一个对您服气的，而您却给了他们二十年时间。”
“明明应该是陛下您，利用二十年时间，把这江山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水泄不通。
“同时，削弱天下诸王的势力，蚕食他们的领地，让他们想反却没有实力反。”
“现在却是反过来，陛下的江山如同纸糊的，到处是窟窿，让天下诸王一捅就破。”
“人手，兵器，钱财，物资，天下诸王准备了二十年。”
“陛下您这二十年里面，到底是怎么统治这江山社稷的。
“陛下您知道不知道，您统治着什么样的江山啊？”
“陛下这二十年，任用密探监察天下，难道就没有想过，密探也是人，也有私心吗？”
“他们与地方官府与商人与江湖人勾结，沆瀣一气，陛下身居深宫，焉知他们隐瞒了多少。”
“陛下，江山社稷，归根结底，还是民心。”
“陛下这二十年，只是表面重视吏治，骨子里却是放任官吏，只当是养猪，养肥了再处理。”
“陛下却不知道，这头猪，啃的是民心。
“陛下视百姓为猪草，百姓安能真心待陛下？”
“陛下您今天能来，自然是希望我们能以武力镇压天下，但我们真的无法帮您。”
“还请陛下恕罪。”
“请陛下恕罪！”
……
皇帝端木桓结结实实挨了老头子们一通说教，黑着脸走了。
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忧。
皇帝最后谁来坐，这些老头子真不关心。
因为无论哪个当皇帝，都得对他们毕恭毕敬的。
因为他们的拳头虽然不能平定天下，却能够平定皇宫。
当然，皇帝要是独霸天下的绝代高手，那就是另一回事。
问题是，他这个皇帝要是绝代高手，也用不着请他们了，直接去杀了天下诸王就行了。
皇帝端木桓深刻的感受到了，皇朝霸业，到最后还是能者居之。
没有足够强大的拳头镇压天下，也没有足够深远的智慧怀柔天下，那是皇帝的问题。
皇位轮流坐，该换人的时候，自然会换人。
……
皇帝端木桓失望的出了武学堂，坐在龙撵上看着那，因为宵禁而冷冷清清的街道。
尤能记得往日的繁华，那是多久之前来着，几天前，还是几十年前，他还没有当皇帝的时候。
他也有想当年，他也有年轻的时候，有呼朋唤友在街上闲逛的时候。
……
“陛下回宫！”
皇帝的思绪被这一句打断了，再看已经是宫门口了。
皇帝振作起精神，把一切软弱都扔到身外。
老家伙们既然不肯帮忙，那就只能选择硬拼了。
如今天下人都认为他气数已尽，那么天下人都是反贼，尽可诛杀，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杀！
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没有什么将来，只有现在，只看当下！
……
皇帝回到金殿，敲响了朝会的钟声，召集文武百官一起过来加夜班。
京城官员们吓了一跳，预料到会出天大的事情。
一些人感觉不对，安排家人逃跑，但进了地道才发现，里面居然有皇家密探。
最终，都被赶回家中。
这边心惊胆颤的继续上朝，那边全家都被刀架着脖子，等着皇帝发话。
无数个人的生死，是死是活，就是一句话的事。
……
金殿。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拜见，只是鞠躬。
皇帝颁布圣旨，这就得跪了。
圣旨内容主要是，嘉奖战死的安东将军。
然后，没有让跪下的百官起来。
皇帝走下龙椅，踏着步子，一字一句的往下说。
直言朝中有人通风报信，里通诸王，让他们自己跪出来。
一些人出列了，尤其是全家被控制住的官员，纷纷向皇帝叩头求饶。
皇帝让他们安静，然后又等了一会儿。
眼看没有人再出来了，开始点名。
述说哪年哪月哪日哪个时辰，私下见过诸王的人。
有官员当场吓趴了，有官员振振有词的表示问心无愧。
皇帝继续报，如数家珍的说出收了什么东西，之后办了什么事。
这又吓趴一批，还撑着的就没多少了。
皇帝也没有再多说，把这些人又分两批，分别对这些还撑着的人下旨。
“既然你们说对朕忠心，那么值此危急之时，就当是考验你们了。”
这是对清流，有的家里穷得一天只吃两顿饭，实在没有油水可言。
所以直接罢官，给他们一条活路。
“朕这边没有足够的证据，说你们为诸王做事，不过有足够的证据说你们贪赃枉法。”
“虽说乱世当用重典，但各位也有诸多功劳，朕也不好意思卸磨杀驴，最多让你们自生自灭。”
这是对有钱的官员，罢官抄家，不是一家，是一族。
不过不杀人也不流放，还把空房子留给他们。
……
第2286章 乱终起的无力
接下来是其他证据确凿的，与天下诸王有关的官员。
皇帝把他们全部收押，言明只要说清楚了各自的事情，就不会杀他们，最多就是罢官抄家。
剩下的，就是忠臣了，或者说更狡猾，没有破绽的老狐狸。
皇帝让他们主持查抄罪臣的工作，既是嘉奖，也是试探，看看他们的表现，看看会不会露出破绽。
此时，天空已经发白，已经是一夜过去了。
大臣们去干活儿了，皇帝也没有闲着，继续调兵遣将，围剿京城的帮派。
之所以不晚上打，是因为江湖人实力高一些，晚上对他们更有利。
而白天虽然无法放冷箭，但江湖人的各种暗器毒物，也没那么令人顾忌。
如此，朝廷的铁甲精兵可以推平任何帮派，绝顶高手如果不逃，也是刀下鬼。
……
厮杀一开始就很残酷，随着帮派发现皇帝是铁了心围杀，顿时知道大势已去，纷纷以轻功蹿了，局势就更残酷了。
因为弩手毫不顾忌的用了弓弩，完全不在乎没射中的弓弩会落到何方，会不会杀死无辜的人。
一些江湖人耐不住，强出头，被斩杀当场。
一些富家子弟要说法，也被斩杀当场。
一些书院和武学堂的学员上去，也被斩杀当场。
总之一句话，朝廷剿灭反贼，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
学院方面，一些院长凑到一起开会，希望能找人说服皇帝别那么疯狂。
但商量来去，也没人觉得有把握说服皇帝，因为皇帝现在是为了他的龙椅，任何敢挡路的人都得死。
最后，唉声叹气的不了了之。
……
皇帝接到院长们聚会的密报了，但没管他们。
既然不帮他，那就没道理阻止他。
皇帝瞪着熬得通红的眼睛，忙着处理新送到的军务。
就如密探统领所说，随着东平王起兵，安东将军战死的消息传播开来，真是传到哪里，哪里的王爷就起兵了。
而镇守各地的将军也没有贪功冒进，都是坚守不出，整顿军队，
天下诸王都起兵了，但陆路上的都被堵了，变成水路上争雄。
不过，各王还是派小队兵马，穿插到诸军后方去捣乱。
各路大军也派精锐过去，双方你追我跑，我跑你追，到处厮杀。
南方三王则在水路上推进，西南和南方的水路不是很宽，也是陆战多过水战，战况胶着。
东南则是水战，海战，水域广大，轻功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
东南路大军和地方水军虽多，但铺开以后，实力也不足，挡不住东南王的水上精兵，只能扼守险要之地。
皇帝无奈，只能抽调中路兵力，去堵东路的东平王，去增援东南路，压制东南王。
而如此调派，立刻让有心人明白，皇帝手中没什么牌了。
也知道，天下是真的大乱了，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
……
另一边，铸造岛。
历经四十天，十艘海船终于回来了。
首领找到山崎，送上东平王的信。
山崎没拆，“东平王起兵了？”
“是。”
“我知道了。”
“那这信？”
山崎解释道：“我会先送牌坊的人会州府，然后再考虑其它。”
首领愣了，“啊？阁下要回去？”
“是啊。”
“可阁下是朝廷钦犯！”
山崎笑道：“四十天了，州府那边的水军还没找到我们，说明钦差在民间查找线索无果，不仅无果，恐怕造成了官逼民反。”
首领还真不知道这方面的情报，“阁下确定？”
山崎点头，“当然确定，因为他们是外地人，没人会在乎他们的死活，如果我没猜错，交州府现在是帮派当家，商人做主，各学院从中调节，官府为了银子给大家打工，维持治安。”
“啊？”首领难以想象那种局面。
山崎笑道：“交州天高皇帝远，谁当皇帝都跟他们无关，官员也好，官兵也罢，首先都是混饭口吃。”
首领思索，“好吧，但我这边希望阁下能够约束贵部，不要把岛上消息泄露出去。”
山崎摆手道：“如今用不着藏了，东平王既然起兵，必定会收缴海船，不出一个月就会派船过来取兵器。”
“这样啊。”首领倒是相信了，因为说这话的是山中人，他说天下大乱，现在真的乱了。
山崎琢磨，“话说，如果我是你，就带着工匠矿工跟我们一起上岸，否则你以后怕是一直会在岛上干活儿，直到天下大乱结束。”
首领没明白，“呃，阁下不是说皇帝气数已尽吗？”
“但天下最终归谁，如今还不能下定论，这战还有的打呢。”
“啊？”
“总之，好好想想，多为你自己，还有你身边这些在岛上熬了多年的兄弟打算。”
“是，多谢阁下指点。”
……
首领回去一说，众人纷纷相应，鬼才想待在这岛上呢！
而山崎这边一宣布离开，牌坊那边的人纷纷欢天喜地的收拾东西。
当夜狂欢，众人大吃大喝一顿，第二天装船，一起离开。
由于很多东西都不要了，吃完了，近三千人在十艘船上，并不显得挤。
回到交州州府之日，从离开那天算，正好是五十天。
而他们回来，引起了轰动。
没看过山中人的，争相围观。
现在天下大乱，群雄并起，跟山中人当初预言的一丝不差。
这样的奇人就在身边，不看凑上去一眼，那真是对不起自个的地利优势。
……
山崎去龙家，这次获得开中门迎客的待遇。
龙家人早回来了，日子过的大体跟原来一样。
山崎拜见龙老夫人，直言想要回牌坊，条件任龙家开。
老夫人直言不敢，表明只是代管，如今人回来了，自然物归原主。
山崎也没推让，谢过之后就告辞了。
自始至终，都没有提龙院首。
不过出门就遇上了，她听说山中人率众回来，料想他会登门拜访拿牌坊安置部众，也就回来看看。
“这么快就走了？”
山崎思索，“牌坊那边还有一堆事，话说我本来想之后再找龙院首，现在碰上倒是正好，龙院首要是无事，可愿陪在下走两步？”
龙院首好奇，“可以，找我何事？”
山崎笑道：“大事没有，就是想多看看龙院首。”
“你这是在耍无赖吗？”龙院首平淡的说道，这种场面经历的太多了。
……
第2287章 说大势的惊语
山崎拱手轻笑，“真心话，在下知道龙院首无意婚嫁，在下也就看看。”
龙院首长叹感慨，“红颜易老，美貌到头终是一场空啊。”
山崎犹豫道：“在下最近悟出了一套功法，也许可以驻颜，本来想传给龙院首，听龙院首这么说，那就算了。”
“你真有这种功法。”龙院首心动了。
说不在意这倾城美貌，那肯定是假话，只是知道无法控制。
而若是旁人说，她还不会相信，但山中人的名气太大了，忍不住要信。
山崎自然看出来了，忍不住笑道：“这么说龙院首还是想要美貌的？”
龙院首伸手，“废话，功法拿来。”
山崎认真的说道：“龙院首，我确定有一些效果，但不确定有多少效果。”
“只是，那是在下的秘密，不能轻示给外人。”
“若龙院首要试，在下就以功法为聘礼，向龙家提亲了。”
“你这人呐！”龙院首气得握拳头。
山崎躬身赔礼，“抱歉，我这人也是俗人，看中的也是龙院首的美貌。”
“龙院首既然不愿意，我们还是当个朋友吧。”
“哪天我们能够来个秉烛夜谈，红袖添香，让在下能够独自观赏龙院首的美貌，在下也就知足了。”
龙院首很不痛快的拱手走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她虽自持美貌，却不喜欢别人拿美貌说是，她更喜欢别人夸赞她的能力。
“龙院首请便。”
山崎盯着美人，目送美人离开。
再看周围，大家见他望过来，连忙回避。
显然，刚才他当街向龙院首提亲没成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山崎转身离开，这就够了，若是将来州府被攻破，龙院首不至于成为别人房中之物。
那些人会顾忌到他，对龙院首以礼相待。
天下美人多的是，犯不着为一人而舍弃天下。
相比之下，拿龙院首来要挟他，让他投靠，那才是正事。
没办法，如今他的名气太大，天下名士加起来都没有他一个人的份量重。
他投靠谁，谁就会成为天下人心中的下一个皇帝，就算是一介草莽也能够乘风化龙。
当然，他是不会投靠谁的，因为他投靠的那个人会成为众矢之的。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群起而围攻。
……
山崎回到牌坊，发现外面已经来了一大群拜会者，队伍排得老长。
山崎请他们先等一下，让他们接手牌坊。
同时拿钱出来，让人去买酒买茶买食材等。
之前吃的东西都搬走了，如今牌坊里空空如也，实在没办法待客。
还让人租房子，安置工匠矿工。
……
足足有半个时辰，酒楼才收拾出来。
山崎请大家进场开会，当真是挤得满满的。
有人来是单纯拜访，有人是来砸场子的，扬言山崎是妖言惑众，祸乱天下。
不用山崎说，就有一群人怼回去了，“说人家妖言惑众，你倒是妖一个试试！”
闹着闹着，有人忍不住问天下会怎么样，战乱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山崎直言，“我不知道，大乱刚起，谁都有机会问鼎天下。”
“皇帝气数虽尽，但太子也还有机会。”
“龙蛇混战，不打不知道谁是龙谁是蛇，更不知道谁会是真龙天子。”
“我唯一知道是，除非出现一个绝代高手力压天下，否则这场乱局会持续很久。”
“而乱局持续的时间越久，端木皇朝存在的可能越低。”
“因为如今战乱的主力都姓端木，时间一长，死在他们手中的人，会难以计数，民心会逐渐丧失。”
“到时候，除非端木家出一个绝代高手，否则端木家终将被取而代之。”
有人站起来拱手，“先生，很久是多久？”
山崎断言，“人活一世，三十年。”
众人大为惊讶，纷纷交头接耳。
山崎继续，“这么说吧，一年之内皇帝会遇刺而亡。”
“太子会放弃天下，让大军固守京畿。”
“因为皇帝一死，各路大将军们都得回京，没有他们坐镇军中大营，各路兵马根本打不过诸王。”
“各路大军一撤，诸王势力也不敢随意扩张，最多勒令地方上供。”
“因为他们兵力不足，又不敢随意招兵增兵，担心会有密探。”
“而乱世之中，江湖人比大军还难缠。”
“诸王既要防止京城快马来袭，还要防备各自兄弟，不得不对江湖怀柔。”
“所以三五年间，江湖人的日子会好过些。”
“而这三五年间，是草莽的黄金时间，想当皇帝，就得抓紧机会招兵买马训练一支军队。”
“之后，诸王缓过劲来，兵马训练出来了，就会大步推进，江湖人要么选择投降，要么逃跑。”
“除非能够力抗铁甲精兵，否则不要指望能够中立，挡不住就跑，保存实力，等待机会。”
“机会大约在八至十年后，诸王大军会师于京城，那是端木家的大决战。”
“若诸王和新皇谈不拢，就会大打出手。”
“惨烈的攻城战斗，会持续两三年。”
“无论胜败，端木家都筋疲力尽。”
“那时，人们已经不会像现在一样自诩端木皇朝之人，很多人会恨端木皇朝，因为他们带来了连绵的灾祸。”
“草莽的机会重新来了，招兵买马扩张势力，对抗诸王。”
“短则五六年，慢则十来年，新一代绝顶高手会在战火中成长起来，总会有强人取王而代之，自领王位。”
“天下大势，进入新的篇章，端木家将来是否还会存在，就看联姻了。”
“再往后十年，一世三十年就过去了，那时天下人都会厌恶战乱。”
“若战乱还没结束，自然会有侠义之士站出来，奔走天下，串联各方宿老，请大家共推皇位。”
“若没有绝代高手力压天下，这些宿老联合起来就可以靠拳头镇压所有不服。”
“天下势力不得不聚首，推举皇家。”
“就如几百年前，端木家最终成了皇家，然后端木皇朝的出现一样。”
“天下大势，就是这么轮转的。”
“能不能阻止或改变，我现在真的不知道。”
“还是那句话，除非有绝代高手力压天下，否则这天下大势大体就是这样。”
“话，我已经说尽了，以后别再来找我。”
“总之，大家自求多福。”
……
第2288章 雷礁岛的异门
山崎以山中人的身份丢下乱天下之言，当天就跟山黛走了。
出海练功，不理天下纷争。
山中人的反话，却迅速遍传天下。
大家一方面嗤之以鼻说不相信，一方面皱眉盘算。
越推演越是这个局，哪怕他们想停下来，也停不下来。
皇帝端木桓尤其担忧，他自问确实挡不住一拨又一拨刺客的刺杀。
或许大家原本想不到要多派刺客，但现在肯定都想到了。
能做的事情，只是能多加盘查。
虽然那会更加影响京城之人的生活，让京城百姓越发不满，但已经顾不得了。
最痛苦的就是如此了，明明知道会如此，却没有办法避免。
明明知道会死于刺杀中，却躲不掉。
因为这是避无可避，堂堂正正的阳谋。
武功不够，不能百毒不侵，就是这个下场！
……
另一边，山家堡。
天下动荡，山家也是愁眉苦脸，天风剑派欧阳文德也没有走，天天跟亲家商量办法。
商量来讨论去，摆在前面的就两条路，一是留下，二是走。
留下必定得投奔西南王，走却是可以缓一缓。
老狐狸欧阳文德的意思是走，哪怕天风剑派基业不要，也不能掺和进去。
不是没有野心，是他们实力不足。
山家人却犹豫不决，因为天风剑派重要的是那些弟子，天风山就在那边，谁也搬不走。
损失的不过是一片宅子和几千亩山田，也就几万两银子。
而他有人在，走镖也能够过活。
山家要走，损失的是盐井，铁矿场，几万亩田地，也没处采药打猎了。
还有山家堡，西南王肯定会派人占了，然后继续山家人做的事情。
山家堡的丁户，大多却没办法走镖，离了田地山林甚至活不下去，他们不一定会跟着走。
在哪儿不是过活，何必离开？
……
最后，采取了二姑奶奶的办法。
让堡主山嵘留下，等西南王招贤纳士，到时候就去谋个差事。
包括老堡主夫人名为林萱，大夫人龚珍珍，她的父亲龚乘风。
以山家堡的精锐堡丁，没有给个三品散官就不要应，等着。
而段府将来会投靠朝廷，将来无论谁留下，总能保住对方。
同样的道理，让老三堡主山嵂随妻子去沧浪阁，去张燕儿的父亲那边，就说和堡主闹意见了。
老三堡主夫妇也都是顶尖高手，沧浪阁一定欢迎。
让二夫人杜晓芸带着女儿，陪三夫人田蕊回娘家，去东南田家住下，就在那边守着。
如果洛家愿意，就一起带过去。
将来要是东南路的王爷成事，就由那边出面保下。
无论如何，杜晓芸是冷梅宫的弟子，东南那边虽然不怕，但也会忌惮，会以礼相待。
天下大势，不到最后都难以做定论。
若四方都没了，那就是山家气数尽了，怪不得谁了。
当下最要紧的还是练武，不管天下大势怎么变，拳头够大，才有活路。
实在混不下去了，也可以亡命天涯。
……
老狐狸欧阳文德感慨，“这当官的就是不一样，这种一拆四的伎俩都想的出来。”
山家人无话可说，越琢磨越觉得只能如此。
虽然舍不得，但天下动荡，也只能分开应变了。
而欧阳文德琢磨着，决定带天风剑派与山家堡合并一处。
因为山家堡散了，他的分量自然大。
虽然迫于局势，不好反客为主，但将来也可以牵着山家堡的鼻子走。
……
二姑奶奶携丈夫返回石林山城，发现温良和庞振生两个太医居然在这边。
二姑奶奶意外之余，也欣然接纳了他们，让他们陪着丈夫。
二夫人杜晓芸带着女儿山霏，陪三夫人田蕊往东走，先去了洛家。
洛家舍不得家业，也就让女儿洛明珠跟着去，万一有事，他们夫妻跑起来也方便。
……
另一边。
山崎和山黛操控一艘中型海船，在海上追踪风暴练功，偶然发现一处奇异的小岛礁。
说奇异是因为闪电，每每有闪电的时候，都会劈到那边。
两人等天晴了，操船去看，发现那是个伸出海上的山尖，海下有一座大山。
岛上光秃秃的，没什么东西，一眼就看全了。
大约是被雷电劈的，岛上黑漆漆的，寸草不生。
踩起来犹如踩在钢铁上，山黛好奇的用锻金手掰了，都没有掰掉一个角。
似乎是被无数雷电，锤炼得整个都成了一体。
山崎试着拿神兵利器去切割，却连一条纹路都没有留下。
……
“哥，这东西要是能弄回去打造成兵器，无敌了！”
“问题就是拿不走。”
“肚子饿了，我去海里看看有没有鱼。”
“不用去了，有鱼早被雷电劈死了。”
“也是，那去船上拿东西，今儿就野餐吧。”
“行。”
……
两人飞跃到海船上，进船舱拿煤石，食物，调料等，打包带上礁岛。
山崎铺地毯，山黛把煤石放地下点燃了。
结果，出怪事了。
火焰被什么东西吸引，偏向一个方向，并且好像被吸走了一样，烧得很快。
两人面面相觑，战战兢兢的用拨火棍摸索，发现棍子的一段凭空消失了。
再抽回来，又出现了。
山黛拿块煤石扔，发现煤石消失了。
“见鬼了！”
山崎咽口水，“唯一的办法就是过去看看。”
“那老哥你等着，我过去。”山黛摞袖子就要上。
山崎连忙抓住她，“等等，要去一起去，不过先准备好了。”
“准备什么？”
“万一回不来怎么办！”
“也是，那该准备什么？”
“你歇着，我慢慢研究一下，好吧？反正不急于一时。”
“好。”
……
山崎用拨火棍实验，探出了那未知之事物的边界。
长一丈，高一丈。
虽然不是四四方方的，上部是弧线，但画出来的形状，看起来像是一道门。
虚空中的一扇门，这就有意思了。
山崎琢磨着拨开燃烧的煤石，再试探。
哎，那虚空之门又没有了。
再把煤石点上，虚空之门也就又出现了。
换句话说，只要煤石一直烧着，就可以出入。
可惜，就是不知道，在那边烧煤石，是不是可以打开这虚空之门。
山崎琢磨着继续探索，把放食物的毯子送过去，只剩一角。
然后再拖回来，数上面的东西，东西并没有少的样子。
用银针探索，应该也没有毒。
……
第2289章 小先天的世界
山崎招呼山黛回船上拿东西，煤石，食物和绳子。
绳子一头栓在他腰上，一头栓山黛腰上。
山崎在这边看火，并拉着绳子，山黛用推车推了一车食物和煤石过去。
山黛穿过虚空之门，发现不是在海上，而是在一座山上。
山黛没有多看，后退回去，又出现在小礁岛上。
“哥，那边是座山。”
“绳子没问题，并没有伸长很远，就是火烧得很快，如果我们两个人一起，没有人看火的话，只能希望在那边烧火，也能回来。”
“那我再去试试。”
“好，你去吧，点着火，要是有用的话，火会偏转，我这边火烧的速度也会缓下来。”
“知道。”
……
山黛过去烧火，发现有效，立刻灭了火，退回去。
兄妹两人干劲大增，把船搁浅在礁岛的海边，从上面搬了很多食物和煤石下来，一起送过去。
两人后悔，身上没有太多值钱的东西，又不想回去，也就先这么着了。
……
这边是一座荒山，树木稀疏，一眼能看到远处。
根据太阳辨别方向，东部北部是连绵的山，西部南部应该平缓一些，是不是真的还得走走看。
得，那就走吧。
两人一身布衣，一人推着一车日用品和食物，包括锅碗瓢勺和煤石，看起来真像是逃荒的。
当然，那得先有人看到才行。
荒山好走，但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不免有些忐忑。
总算能看到动物，鸟，松鼠，狐狸等，让人心安一些，至少饿不死。
……
没走出稀疏的山林呢，天就黑了。
循着水声，去安营扎寨。
这边生火做饭呢，那边居然有人来了。
是个狼狈的中年男人，嘴边有血，身上有多处伤，一身蓝黑锦衣，如今破破烂烂。
不过这些外伤看起来并严重，那么严重的应该就是内伤了。
而就这样，此人居然能一路从树梢上蹿过来。
轻功高超不说，没受伤之前实力应该很强。
“有吃的吗？现成的？”
“有有。”
山崎去拿了些干粮，男子丢下一把金叶子就蹿了，显然是什么人在追他。
果然，片刻之后，又蹿来了一个冷面女人，似乎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生得靓丽，但很冷，寒气逼人。
“刚才看到有人经过吗？”
“嗯，用这金叶子来买了些吃的，然后就走，不，蹿了。”
“哼！”
冷面女人不满的拂袖，把山崎扫飞了，人也蹿了。
山黛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连忙去关心山崎，“哥，你没事吧？”
山崎苦笑着坐起来，“有事，这女人下手狠毒，我如今已是寒气入体。”
山黛顿时乐了，“一言不合就开打，我喜欢。”
“你来吧，我得打坐……”
话没说完呢，又有人来了，这次是一群人江湖人，也都是从树梢上蹿过来的。
要知道这里的树木稀疏，能这么跑的，必定是绝顶高手。
这么多绝顶高手，这也太吓人了。
……
“寒气入体，冰宗主来过。”先到是个风度翩翩的中年剑客。
“小子，人往哪边走了。”说话的是一个凶悍的刀客。
“往那边。”山崎实话实说。
“要是敢骗我们……”这是花枝招展的美貌妇人。
“各位何必恶语相向。”当好人的是白胡子老头，也带着剑。
“前辈说的是。”先蹿的是位青年书生。
他一走，后面的人也没有落下，就这么跟着蹿了。
大部队足足有五十人，后面是更多在地上跑的，各种颜色的服装和旗帜，居然都是江湖人。
几百号人就这么冲过去了，让山崎和山黛面面相觑，这是在搞什么？
……
山崎身上发冷，管不了那么多，对着火堆运功调息。
结果发现了异常，对方的寒气连火之气都化不开，居然是凝而不散。
山崎顿时大感兴趣，也不把寒气逼出体外了，封闭经脉，把寒气留在体内，等以后泡澡的时候再说。
……
吃过晚餐，两人也闲着了，继续练功。
看过这群人的武功，深感不安。
这边的武功，比那边高多了。
第二天，两人继续推着车子上路，中午上了大路。
路上全是江湖人，大多是步履匆匆的样子。
山崎搭上了在路上走的商队，好奇的打听出了什么事情。
这才知道，八百年前的一代奇人，苍松真人的宝藏出世了。
江湖人争强，死伤无数。
轻功天下第一的邪盗，在乱中偷走了一个玉匣。
经查实，里面是苍松真人的练气宝典。
江湖人立刻群起追杀他，各大宗派都誓要拿到宝典。
他们昨天晚上遇上的，只是其中一拨。
冷面女人是寒冰宗宗主冰无心，天资卓越，武功冠绝同辈，更是驻颜有术。
就是脾气不好，杀人如麻，尤其是对男人，自出道以来不知道多少倒霉的家伙，只是遇上便被杀了。
山崎也明白了，他没死，也是托了这身打扮的福。
没人会跟厨房伙计之类的人较真，有失身份。
……
另外几个也都是东南一带的大人物，平常互相不对付，此时算是勉为其难。
惊风堂堂主惊风剑林宏，破风盟盟主破风刀林威，这两个是师兄弟，也是死对头。
飞花坊毒娘子，人如其名，毒辣得令人发指。
老者是望月峰望月城当代城主董泰，也是望月剑派当代剑主，算比较和蔼的。
望月城是老牌势力，地盘固定不怎么惹事。
妙笔书生也不年轻了，也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了，曾经是江湖散人，后来入了盛辉书院。
盛辉书院在东南一带的地盘最大，地盘上的人也最好生活。
……
一路聊着，眼见赶到城镇，城墙已经塌了，城门都没了，以牌坊代替。
城镇的名字在旁边的石碑上，上面刻着腾蛇城三个大字。
守门的是江湖帮派，个个都穿着带有蛇纹的服装，拿着蛇形曲剑。
入城按人头算账，每人要交一两银子。
山崎和山黛有碎银子，但不想入城，也就装穷的绕道。
在城东的小山丘上落脚，生火吃饭休息，晚上继续练功。
……
天亮以后。
去城东外的村子打听，怎么定居。
却是没人管，对他们不搭理，还提防他们。
山崎立刻放弃了，因为没人管就意味着可以随便抢东西。
还是进城好了，进城应该更安全一些。
……
第2290章 腾蛇城的入住
交银子进腾蛇城，然后逛街，找牙行租房子。
街上到处是腾蛇帮的喽喽，商店不多，饮食店到处都是。
看招牌都有蛇纹，也就是交了钱的，才能开业做生意。
山崎打听了一下，按月交钱。
饮食店基本上是按照座位交钱，没有桌子按一张桌子算，一个月十两银子。
菜市场摊位一个月也是十两银子，肉摊则不要钱，但没有。
店铺则看类型，医药店，布店，盐店等，城里不可能有的东西都不要钱。
有些是腾蛇帮开的，卖出货物稳定市场和物价，以免人口全都跑了。
住房倒是不要钱，城里有很多空房间，登记就可以入住，但每户至少要有一个人常驻。
……
山崎和山黛去登记，要了城南一座破烂的大房子。
破烂不是重点，重点是够大，算来是三进六耳的九个院子，可以开辟出不少田地。
回到新家，开始修整。
先清理三口井，厨房院子一口井，侧院浣洗院子一口井，中庭后院交界处有一口井，那是用来防火的。
各处院里的树木都被砍了，地上的草也很矮，显然是被人拿去当柴烧了。
房间里的床铺椅子也都没了，幸好房梁还在。
锅碗瓢盆也都没了，总算厨房的炉子还在。
……
山崎和山黛上房清点瓦片，收集瓦片放在正堂的顶上，保证正堂不漏水。
把帐篷撑在正堂，用倒塌的墙砖堆出火塘，摆好锅架子，也就有了营地的感觉了。
吃了晚饭，山崎去邻居家借缸，回来架在厨房的灶炉上。
从水井里打水倒进去，然后用煤石加热。
山崎就这么坐进去，在热水中疗伤。
山黛在旁边看着，以免水温过高，真把山崎给煮了。
……
山崎以水之气去融合那寒气，一晚上坐下来，寒气还在，水之气却有了一丝变化。
山崎转换内气，发觉这变化衍生到各处。
山崎琢磨着，离开水缸。
“哥，怎么样了？”山黛有气无力的问道。
她盯了一晚上，累倒是不累，就是太无聊了。
山崎没说话，对着火炉吐纳调息，吸入火之气并加以转换。
山崎感受着内气和身体的细微变化，终于确定，水之气的变化并不是因为寒气，而是这个地方的空气中有什么，能够滋养身体。
山崎解释给山黛听，她立刻对着火炉吐纳调息。
山崎等了一会儿，发现她不醒，顿时知道她深入其中了。
无奈，只能帮她护法。
一直到煤石火堆熄灭了，山黛才收功醒过来。
“哥，那东西真的能滋养身体。”
“正好一边练功，一边等获取情报。”
“我觉得我们还是进山吧，找个瀑布，修行一定快。”
“过犹不及，还是适应一段时间。”
“好吧。”
……
去牙行雇人，没想到城里闲人还挺多的。
男女老少，应有尽有。
山崎没敢挑落魄的，担心他们突然心生歹意，被他们毒死。
也不敢挑那些看起来吃饱穿暖的家伙，想不明白他们在外面晃悠什么，只能推测是小偷团伙，合伙在主家揩油，甚至把东西偷光。
言明修房子，想找些手艺人。
一个人一个月十两银子，不包吃住。
结果没招到人，人家开价说要三十两。
显然，城里不缺活儿。
……
山崎和山黛离开牙行，在街上小心的转悠，以免撞到腾蛇帮的人。
街上人不多，总体显得有些落败。
两人不在乎这些，想的是人手。
正琢磨怎么办呢，突然听见警钟声。
家家户户顿时收拾东西回家，两人躲到附近茶楼。
“不知道谁又打过来了。”
“这一年折腾几回，日子都不要过了。”
“不行就跑吧。”
“说得倒是轻巧，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往哪儿跑啊，要武功没武功，要银子也没银子，就我们这样的，加入帮派都没人要。”
这时，有人跑进来了，大家都安静了。
来人是个小厮，端起水就灌，然后才说话，“你们不知道吧，是……”
“别废话！”
“赶快！”
“你皮痒啊！”
“快说！”
一堆瓜子花生什么的，劈头盖脸的把人砸得满头是碎屑。
“是武林盟！”
“什么？”
“武林盟怎么跑这边来了。”
“我知道了，一定是找那什么邪盗，干脆把这当据点了。”
“真要是武林盟，那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吧。”
“武林盟那边怎么交税的？”
“别想好事了，武林盟才不管地方事务呢，最多就是出银子采买东西。”
“不好，粮食要涨价了，我先走一步。”
“我也走。”
“等等我啊。”
呼啦啦，一群人都走光了。
山崎和山黛面面相觑，然后也闪了。
……
城门口。
两人远远的路过，发现一大群人在那边，好奇之下，干脆学人家爬墙，蹿到屋顶上看热闹。
上来才发现，屋顶上全是人，一个个都够着脖子在眺望。
一大群武林人在和腾蛇帮对峙，确切说是一小撮人与腾蛇帮高层。
不过那边是站直的了，腾蛇帮高层这边感觉矮一头的样子。
山崎和山黛一眼就看到寒冰宗冰无心了，一身白衣的她，在最前面的那一小撮人里面。
片刻之后，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冰无心突然动手了。
挥袖就是一片白茫茫的寒气，寒气扫过腾蛇帮高层，他们一个个都不动了。
身上披了一层白霜，所在地面都结出了冰珠子。
冰无心冷冽的声音传出来，“蝇头小利，有什么好争的，这破地方，给我我都不要。”
“再说了，你连宗师都不是，又有何资格跟我谈条件。”
“寒冰宗弟子进城，腾蛇帮谁敢再拦，全帮连坐，杀无赦。”
“是，宗主！”
寒冰宗门人出声，腾蛇帮帮众立马闪了，以平生最快速度，连滚带爬的让开城门。
有没反应过来的人，也被同伴生生拽走了。
开玩笑，没听人说吗？全帮连坐。
想死，先缓缓，让咱先退帮，把这身蛇皮脱了。
……
山崎躲着走，以免再被撞见。
眼看那些腾蛇帮高层仍然站着，可以确定他们已经在一招之下都死了。
现在可以肯定，这世界真没有王法，完全是谁强谁说了算。
秩序，完全由拳头决定。
好消息是做生意怕是不用再向腾蛇帮交月钱了，坏消息是以后到底该给谁交钱？
……
第2291章 交租子的卖饼
街面上全是各帮派的人，山崎和山黛不敢在街上多留，回家继续动手收拾房子。
街上很快有人敲锣打鼓的传达消息，飞花坊吸收腾蛇帮。
按现在的住户，每家每户每月要缴纳十两银子，交不出来就出人，修缮城池。
城里一片哀嚎声，因为原本房子多，很多人家一人占了一座房子。
现在都算成一户了，都要出银子。
……
山崎和山黛清点碎银子，两人加起来还有六十多两。
另外还有五颗金豆子，每颗是一钱金子，共十两银子。
那是邪盗给的五片金叶子，为免沾上关系，捏成了金豆子，也是一样用嘛。
很快有腾蛇帮帮众来收钱，山崎出面交了十两碎银子。
他们没有多收，大概是不敢。
山崎另外买了一个路边摊的旗子，好在这个月不要交钱，下个月才交。
……
左邻右舍交不出银子，但他们有东西，慌慌张张的拿去卖，但满大街都是甩卖东西的，一时卖不出价，哭得天昏地暗。
银子购物的人，这次是大发了。
山崎也不客气的从市场上买了一大堆东西，便宜十倍不止。
原本一斗粗粮一两银子，现在一两十斗。
一斗细粮十两银子，现在一两银子。
一只鸡一两，现在十只鸡一两。
一头羊一百两，现在只要十两。
一头猪二百两，现在只要二十两。
山崎琢磨着十两银子买了一百斗粗粮，四十两银子买了四头羊，四颗金豆子买了两头猪。
一颗金豆子买了十只鸡，另外还顺了一篮鸡蛋，很多蔬菜和种子，还有草料等。
十两银子买来一套桌椅，箱子柜子，锅碗瓢盆等还有，两套床铺，算是把家具配上了，顺便搭买了不少柴火。
……
家里。
家具都放在正堂里，至少看起来像个窝了。
把猪羊赶进柴房，直接喂草料和粗粮。
把柴火切开，在厨房外面搭出一个鸡窝，给这些受惊吓的鸡洒上粗粮。
生火做饭，猪油下锅，煎鸡蛋，炒蔬菜，咸肉汤，白米饭。
兄妹俩不管外面的闹腾，坐在桌子旁，美美的吃了顿正常的晚饭。
之后打井水洗了碗，开始收拾院子，开辟农田。
有武功在手，翻土快的很。
这里里外外的，真翻出不少东西。
骸骨就有三十多具，每个院子都有，后院有十几具。
看骨骼和死法，应当是丫鬟家丁小偷之类的，或许还有失踪的女子，谁知道呢。
找到二个深埋的锦盒，一个是账本和地契，一个是家谱和武功秘籍。
地契是废了，账本更别提了。
家谱跟他们没关系，而这户人家都混得连房子都没人住，武功也就这样了。
山黛都懒得看，山崎倒是翻了一下。
内功名为龙虎大真力，以为是由外及内的内功呢，结果是双修的。
汗，光练内气有什么用？
双修修的是内气互补，强壮经脉。
这玩意，没练出毛病就算幸运了。
武功叫虎形拳，龙爪手，伏虎刀法，降龙剑法。
轻功叫虎跃龙腾，虎跃步，龙腾身法。
山崎看得是瀑布汗，这家人也真敢取这样的名字，脸皮真是够厚的。
武功招式都是次要的，因为打的时候，根本来不及想招式。
等你分神想好了，你已经死几百回了。
低手中有乱拳打死老师傅之说，高手拼的是招式中能打出多少内气。
所谓伏虎，二流高手都可以一掌拍死一头老虎。
这家人的武功，真正实用的也就是虎形拳与虎跃步。
一扑三五丈，一击毙人于拳下。
应该可以跻身顶尖高手之列，但内气不足，上不得绝顶。
……
山崎和山黛忙了一夜，把菜种都种下了。
第二天天亮，山崎去厨房生火烧一锅水，然后去打水，把新买的水缸洗干净，装满水。
接着回来做早饭，腊肉沫米饼。
把细粮磨碎了和水成饼，用内气把腊肉震碎成粉沫，洒在米饼上，然后放锅上烙炕。
山黛则去喂猪喂羊，接着去摸鸡蛋。
“一二，嘿嘿……”
摸出六个鸡蛋，然后再给鸡喂食。
“哥！”山黛开心的来献宝。
山崎随便拿了两个鸡蛋，打在抹了腊肉油的锅里。
嗞呀作响中，半熟的单面煎鸡蛋好了。
滴上醋和酱油，出锅，开饭。
……
早饭后，山黛慢慢收拾房子，山崎做粗粮油饼，在门口支摊子卖。
油水来自咸肉汤，用肉汤代替水了和粗粮粉。
咸肉，自然是到山黛的肚子里了。
一个粗粮油饼十文钱，因为有肉味有盐味，可以卖高价些。
饼不厚，两张叠起来是手指厚。
饼也不大，巴掌大。
但味道就是香，好吃。
好吃也就不显贵了，来买的人很多，有人一买几十张饼。
山崎一天准备二十盆粗粮粉，一盆能有五十张饼，总共大约一千张饼，能得十两银子。
其中柴火要二两银子，粗粮二斗，正常价格也是二两。
不算吃下肚的咸肉，净得六两银子。
不过成本都花了，实际是得十两。
……
山崎卖饼，山黛在不紧不慢的收拾。
花了三天时间才收拾出各个房间，合并房顶上的瓦片，弄出了一些屋舍，把床支了起来。
山崎那边也有收获，确定这个世界江湖跟他们那边不一样。
他们那边的实力分为，不入流，三流高手，二流高手，一流高手，超一流高手，顶尖高手，绝顶高手。
这边的实力分为，后天先天。
后天有九类，从九品高手至一品高手，一品高手也是一甲子内气，相当于绝顶高手。
然而，这边有特殊情况，就是先天。
有天资非凡的人，能够进入先天境界。
先天境界据说有种种神妙，比如能驻颜，比如能隔空感知。
一般年轻的先天高手，不一定打得过后天一品高手。
但有一种超越一品高手的先天高手，被尊称为宗师。
武功之高，个个都是不败高手。
有敌，但不败。
也就是很难杀死，就比如邪盗，东南一带的江湖人集合起来追杀他，他依旧能到处乱蹿。
这个世界的朝廷也是这个原因，没办法掌握天下，没办法到处去救火，只能困守地盘。
以至于江湖人各自占城占地，可以说到处都是势力。
腾蛇帮帮主就是二品高手，高层都有三四品的实力，不过在宗师面前，都是豆腐渣。
……
第2292章 涨租子的投机
山崎猜测道：“我们体内那神秘的物质，应该就是先天之气，积累到一定程度就能伐毛洗髓。”
山黛提议，“这样的话，我们应该出城。”
山崎摇头，“不，我虽然不知道伐毛洗髓是怎么回事，但想也知道是一种推陈出新的变化，修行太快会出问题。”
山黛不满意，“可是这样打坐太慢了。”
山崎摇头，“我这两天围着火炉打转，感觉还行。”
“你上次不也觉得不错嘛，以后就在厨房对着火炉打坐，吸收火之气，火与心合，心掌血气，血气强大才好洗髓。”
“正好，我在外面卖饼，家里一直烧火，持续的炊烟不会惹人注意。”
山黛咂嘴，“好吧，先试试。”
……
山黛驻扎进了厨房，山崎继续卖饼，每天就要十两银子，多买柴火和煤石来囤积。
眼看城里的江湖人越来越多，连忙去菜市场采购。
此时物价恢复正常，并且由于缺乏人手劳作而攀升了一些。
涨得最多的是细粮价格，那些被拉去做工的人，每人每月有十两银子，吃细粮的多了，城里细粮少了，价格自然涨了。
直线上涨的还有肉，尤其是新鲜肉。
山崎把带来的细粮拿出来交易，还能拿出十九斗细粮。
在街面上淘货，最后换了三百八十斗豆粕类粗粮，一斗细粮换二十斗。
那通常是喂牲口的，而之前大家把牲口都卖了，这东西自然降价的厉害。
山黛好奇，“换这个干什么？”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山崎神秘的笑道。
“不说就算了，你可别把钱都败光了。”
“怎么会，这两头猪，现在就值五百两银子。”
山黛立刻抗议，“不准卖猪，卖了我们吃什么！”
山崎好笑，“放心，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
转眼半个月过去，商队陆续赶到了，城里的物价直线下降，尤其是细粮，咸肉，咸鱼，盐，布匹，丝绸，纸张等，商人带来很多。
山崎瞄着街面上多了许多马匹牲口，就把豆粕类粗粮拉到各个货栈，当饲料卖银子。
一斗卖到了二两银子，三百八十斗卖了七百六十两银子。
然后去买细粮，买咸肉。
一斗细粮此时降到八两银子，五十斗细粮四百两银子。
一斤咸肉一两银子，二百斤咸肉二百两银子。
……
山崎算账，一斗细粮，十斤咸肉，十八两银子。
做成五百个细粮肉饼，每个卖一钱银子，得五十两。
一天卖一千个饼，得银一百两。
加上柴火，本钱大约四十两银子，每天净赚是六十两。
半个月能赚九百两，不过成本已经出了，最后是半个月得一千五百两，外加剩的一百六十两，还有之前……
山黛看着山崎在那噼里啪啦的打算盘，感觉很好玩，“老哥你干脆在这边开店，当掌柜好了。”
山崎笑道：“银子是必须的，你别以为每月二十两就结了，我打听过了，有各种明目收银子。”
“这也行？那人都跑了啊。”
“往哪跑啊，天下乌鸦一般黑，就算在朝廷那边也差不多。”
山黛咂舌，“这么说，还是我们那边好啊。”
“要不了十年，也差不多。”山崎叹道，“幸好仍然会恢复天下太平，而这边则是遥遥无期。”
山黛咂吧嘴，“管那么多干什么，总之先练出先天再说。”
……
转眼十五天过去，一个月期满，又交银子。
首先是摊位费十两，然后是出工费十两。
又多出安全费，每人十两银子，就又是二十两。
总共交了四十两，这才过关。
结余一千六零二十两银子，二十斗细粮，五十斤咸肉，其余不计。
趁商家们进货，赶紧拿出来扫货。
八两一斗的细粮一百斗，八百两银子。
各种粗粮四百斗，三十两。
风鸡风鸭，一样十只共二十两。
各种咸鱼和咸鱼段一百斤，五十两。
各种咸肉六百斤，六百两。
二百多两买了各种杂物，猪草干草，家具，调味料，手纸，煤石，布匹等。
……
山黛再次好奇，买这么多干什么。
山崎这次没卖关子，直说原因，江湖人要走了。
果然，不久之后，城中的大量江湖人开始退走了。
因为邪盗一直没有找到，大家也就不在这里干耗着了。
没了江湖人，城里的消费能力大减，商家也不大举进货了。
物价重新开始波动，细粮价格又开始涨了。
山崎没有给细粮肉饼涨价，依旧是一钱银子一个。
以便宜的价格招揽客户，继续每天卖光一千个。
消耗二斗细粮，二十斤肉，得一百两银子。
毕竟城中还有大把的修城工呢，他们依旧吃的起。
……
另一边，瀚城。
东南王的水师前锋压到了城外，朝廷的水军在河湾跟他们打了几次，也只是仗着箭多，把他们赶走，不能歼灭。
东南路的一部军队移到瀚城，统领瀚城官兵，在城南岸上布防。
官兵如狼似虎，征用了很多人家的产业，让他们提供军需。
还征用人手，让他们干杂活，不想去服役就得交钱。
能够保住家业人员的只有依附官员权贵，还必须与东南路军交好，否则人家不买账。
瀚城之中的格局大变，很多殷实人家都逃了，而大户人家舍不得产业逃走，只能硬着头皮去钻门路。
不过官兵没有动山家的东西，因为地方官府，密探都误认为，化名山岬的山崎后面是密探统领。
军队虽然与密探不和，但如今战争之时，还需要密探相助，所以也不敢动。
如此一来，山家也收拢了一批往日交好的家族，与他们的相关家族。
山家的商品卖给驻军，还给水军造船修船，打造箭矢。
城外的码头更是变得异常繁华，是官兵和被征用人员放松的首选去处。
同时，山家的招牌好使，可以让商队通过戒严的河道和陆路关卡，往北去的运输生意变得好起来了。
而就在这春光灿烂的时节，山家堡二夫人三夫人一行人缓缓抵达了瀚城，与早撤到瀚城的田家人汇合。
虽然战火还没波及到田家所在小城，但田家跟周围的大户一个心思，就是担心遭到突袭，于是人就先走了。
由于舍不得家业，还得做生意，所以没走远，就到了重兵把守的瀚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