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架感言
也算是老作者了!原来写了几部架空历史小说,这次首次涉足武侠仙侠,正所谓老兵新战士。
想说点什么,似有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口,毕竟上架感言太多,各位书友已经麻木了!呵呵。
今天,真是忙碌的一天!春节前,年度最后一篇综合性大材料要成稿,《寂灭道主》又要上架,痛并快乐着。
王风作为写材料出身的写手,文字上相对保守,风格上中规中矩,能向各位保证的是,完本。三本没有断更过老书的人品保证,绝对有始有终、善始善终。
这本书很长,分为三个大篇章,从大陆到星空,从星空到九天,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留下宝贵的点评意见,给王风写出精彩的源泉和动力。
王风拜上!
第1章 破出山门
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 辰宿列张
人说宇之无穷,宙之无限,天方而地圆。
浩瀚宇宙,无垠星空,不知多少亿万万里、风雷火电交汇之处,不知多少万里的天元大陆横渡星空。
大陆整体不分,四面围绕无尽海疆,一直到星空交汇,却有淡淡的胎膜隔绝星空,浑如鸡子,诸多大星环绕胎膜之外,纵横交错,大日皓月东起西落,岁复一岁不知多少岁月!
这并非那些低等的世界,而是充满神奇的所在,大陆西方密林瀚海、东方碧蓝大海深处,有着不可思议的存在!寻常人一生也不得知晓。
大陆东部临海,存在两个国家,北方的蒙、南方的宋,西方番邦林立,极西却是大漠瀚海和无尽妖林,东方则是茫茫大海,宋蒙之间是河洛之地。
洛阳龙门北洛水东岸,上清云乾观不知传承多久,听说延续了数百年,也有说千年万年。
山不高却秉承观星望月宗旨,修建在旁水的小山顶,倒有几分仙家乘云摘星的味道。
大日破晓前漆黑的天幕,风呼啸刮过,卷起蔼蔼尘烟,似乎还有淡淡地血腥。
身穿有几块补丁灰色粗布道袍的王邵,稍显清秀的脸上挂着疲惫,双目却喷着无比的煞气,手提炼钢柴刀站在道观三清殿前,深深地吸了口气,猛然推开殿门出来。
朴素不失大气的三清殿内,六只河阳巨烛的火光,把整个大殿照耀的通明,一位羽衣星冠,颇有仙风道骨的老道,正在闭目纳气,闻声慢慢睁开双眼,面无表情地道:“隐忍多年,终于忍不住了!”
“忍无可忍,做个了结。”王邵口吻极其清冷,仿佛在述说必须要做的寻常事。
十八年来,他不知自己从何处来,只知道被老观主在冰天雪地里,从群狼嘴里救下来,成为道观小道士,恩如养父!
三年前的今天,老观主突然驾鹤西去,他分明看到那抹於黑的血,次日偶然听到某道士的话,终于明白是现任观主下的毒手,受尽欺凌却隐忍至今,守丧期间勤练内外功,丧满之日,无论怎样都要生死了断!
“既然如此,那就送你去见老鬼。”
“好,只要你有本事。”王邵持刀直接砍杀,脸上还洋溢着邪邪地笑容。
观主目光闪动,看是苍老的身体轻盈跃起,左手在身前划了个半圆弧,去化解柴刀来势,右掌猛的击出,掌中带着刚烈的内劲,至刚至阳威力极大。
柴刀顺着对方手势划过,刚猛劲道仿佛被海绵吸收,王邵不得不出拳跟上,两掌“咔嚓”相撞,他连退三步,凶胸中气血沸腾,心下不禁骇然,平时看观主不显山不显水,他实在太冲动了。
“哼,狂妄竖子,不过初入后天境界,这点手段也敢来杀我,死。”观主脸色狰狞,伸手就抢上一步,掌风变刃削去,隐有风雷之声。
高手!王邵目光沉凝,明白自己准备良久,却还是低估了观主修为,咬了咬牙,柴刀裹成一团白练卷去,让观主掌势稍顿,才急扭身子侧身堪堪避开,惊出了一身冷汗,真要被打中的话,不要说骨肉被削断,连内腑也要受伤。
怎么办?能做到观主位置,绝不是易于之辈,他心中深深地忌惮,搞不好别说报仇,就是能否逃生还在两说。
“不错,看来三年的折腾,并没让你废了。”观主脸色稍有惊讶,王邵竟然是伏刀式,冷哼着欺身而上。
王邵见观主再次出手,看时平平无奇一掌推来,他却知道这是神霄武技千波掌,一掌平推化为七掌,若非观主修为不到后天中阶,必会把他前后左右的退路死死封住。
他绝不可能束手待毙,丹田真气驱动内劲,连续砍出九刀,竟然硬生生把观主的掌风封住,嘴角却溢出鲜血,显然受了些内伤,毕竟修为的巨大差距,不是武技能弥补的。
“我看你还能支撑多久。”观主狞笑着,那目光就像是猫看老鼠,充满了戏谑。
王邵双目光芒凝聚,观主修为实在太恐怖了,至少对他绝对有碾压,看来自己贸然报仇,实在是太孟浪了,战下去估计也是死路一条。逃?他从来没有想过。
“还有些志气,那就慢慢玩玩。”观主也挺惊讶的,王邵竟然能化解千波掌,这小子不过刚跨入后天境第一层,武技身手却颇为强悍,看来不能留下祸患了,眼神遽然变冷,再次运气御劲裹着劲风扑来。
“老东西,受死。”王邵咬紧牙关,以柴刀封住身前门户,却挡不住对方劲道,整个人不断后退到了门口。
他的脸色苍白,再打下去恐怕死无葬身之地,观主显然要必杀他。
既然他的修为登堂入室,就能够通过气息波动,判断对方修为,却不可能探知太多,观主的修为模模糊糊,气息却能感觉得到,应该是后天境第二层大成或巅峰。
“给我死。”观主冷哼一声,双掌斜裹风雷声扫来。
王邵已经没有别的办法,狠狠地将柴刀当成暗器射来。
“无知。”观主冷笑不已,以菜刀当暗器,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王邵能够支撑几招,不过是仗着炼钢柴刀,失去了利器,境界的差距会让其立刻丧命。
柴刀夹带劲风呼啸而来,观主却轻描淡写地躲过,竟然还用手擒住刀柄,只不过身形稍慢,让王邵退出了屋子,却仅仅是稍稍顿挫,继而又扑了上去。
柴刀被他卷起刀花要把王邵裹住,就要立时斩杀,其动作一气呵成,可见强悍到何等地步。
王邵情急下伸手去抓刀背,膻中那缕悸动逐渐形成暖流,环绕生息不停,似乎如即将破壳的雏鸟,哪怕是尚未形成涓流,也让他的速度快了许多,竟然抓住了刀背。
“嗯。”观主没想到王邵竟抓住刀背,奇经八脉气运丹田,轻而易举地抽刀就要斩杀,哪里想到柴刀竟如大山纹丝不动,不由地冷哼一声,厉声道:“有两下子,死吧!”说话间,一掌拍过去,那是蕴含裂碑断石的力量。
已经躲无可躲,王邵丹田真气运行到极致,要鼓足内劲硬生生接下这掌,双方修为差距让他显得那么无力,胸口在掌风击中,甚至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到了半空中重重落在地上,大口地喷出淤血,其情惨不忍睹。
“我看你还能蹦跶,不知死活,这点本事也来报仇,死吧!”观主铁青着脸闪身而上,柴刀对着王邵头顶劈来,那道凌厉的劲风破开虚空,夹带着尖锐的呼啸,不要说是人了,哪怕是顽石也要被破开。
难道真要死在这里?感觉数道寒风袭来,王邵内腑受到震荡,再也无法躲避,瞬间就要被柴刀破成两半,他没有坐以待毙,反倒是激发了胸中拼命地狠劲,全力运转真气,并没有刻意避开柴刀,只是稍稍偏头,又出了一拳,直接专攻一路。
神霄道的守山拳,道门护法必修大术,以脊骨为中心,下盘重如山,上身轻如鸿,攻守全看对手强弱,你强我受、你弱我攻,收发全在一意之间,传承道门的飘逸。
他却用来以命搏命,观主就算杀了他,他也能用守山拳的浑厚力道破开观主丹田,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要决死挣扎。
“无知。”观主嘴角闪出残忍地笑,以守山拳取他丹田,简直就是小儿挠痒。
此刻,刀、拳即将相互毁灭之际,柴刀距离王邵肩部半寸,观主却已经无法动弹,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当地。
“守。。。。守真,你。。。。”观主脸色惊讶到了极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丹田被破了。
王邵也陷入了迷茫,就在危急万分时,膻中的那股暖流竟汇成一缕真气,瞬间分五路上行过百会,再分两支会丹田,身子如灌甘露,丹田内似香烟缭绕,发出的内劲竟有如斯威力,直接破开观主的掌风,击中了对方丹田。
“守。。。。守真,你、你这是大。。。。大逆不道,你、还不给我住手。。。。。”观主浑身颤抖,丹田破碎、真气宣泄,数十年修为化为乌有,惊恐地连话也说不出来。
王邵冷冷地看了眼观主,刚才差点身死道消,胸中报仇怒火早就熊熊燃起,夺过柴刀绝无拖泥带水,手起刀落而过,看那绝望的眼神,感受飞溅脸上的鲜血,他脸色更加狰狞,应该说是笑容,手起刀落斩下好大的头颅。
仿佛要把老观主的仇恨,还有自己多年的憋屈,要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
头颅上那双死鱼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守真给杀了,一刀杀人还不行,非得斩下头颅,多大的仇恨啊!
当头颅落地,王邵也冷静下来人杀了,仇了了,剩下的是深深地不适,尤其无头尸体的倒落。
他的双手开始颤抖,柴刀“嘡啷”一声掉在地板上,身上的冷汗淋漓。忽然,他扣着喉咙跪在地上,不可避免地一阵呕吐,几乎连苦胆也吐了出来,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好半天,肚子里空空,冷风让他清醒了许多,心中多了几分畅快,多年的压抑一扫而光,很爽,心情很爽快,几乎忍不住要长啸大笑。
既然事了,必须赶紧走才行,他深深吸了口气,拾起柴刀果断地拂身而去。
几个呼吸后,从殿阁阴暗处出来个胖道士,惊恐地看着满地血污和无头尸体,嘴角抽抽几下,忽然疯了般大喊:“杀人了,法主被守真杀了。”
那道破锣般地声音,划破了暗寂的夜空,惊散了道观中栖息的燕雀,可惜王邵已经走远了!
第2章 狗咬狗
一路下山,越发感到心情舒畅,星空皎月伴随冷风阵阵,不知不觉间全然没有颤抖,再也不复杀人后的惶恐。
幽暗的山道,还有远处黑漆的山丘,只有远处一条闪烁星月光芒的白练,向着东北蜿蜒曲折那是洛水。
东方,似乎有皑皑灰尘冲天而起,弥漫在月夜星空下,让星光也显得灰暗无光。
到了山脚,心中忽然悸动,旋即发现前方有异动,立即隐藏在一块青石后,刚刚藏好身形,就看到两个身形矫健男子飘然而来,迎着月光去看,两人穿的都是黑色长衫,左右肩部下有左日右月图案,个个长发打了发髻,一个是三十余岁模样,相貌颇为凶煞。
另一人却是文雅书生模样,标准的小白脸,笑的相当的虚伪,他立即想起两天前见过,就在他打柴回来时远远看到,听道童说是圣教弟子聂师兄,私下却知道日月神教的人。
忽然,他想起日月神教圣使看重兰娃子,曾经专注看了几眼,难不成这位聂师兄?心里担忧叶二哥一家,这个门派可不是名门正派啊!
日月神教是魔门大派,江湖上臭名昭著,上清云霄观却得罪不起。
道观里的典籍曾经记载,他也听老法主说过天下大势,有正一道、全真道、青云门、少林寺、法门寺,丐帮、天魔谷、日月神教、虚宝阁等九大顶级门派屹立巅峰,统御着亿万生灵,连南北量大皇朝和草原各部族、西方南部小国,都不得不依靠它们支持,才能生存发展下去。
说白了,这些顶级门派的实力,足可以影响天下大局,改变皇朝兴衰废立,实力极为庞大。
日月神教则是魔门,在北方的实力极为强大,行事极为霸道,顺者昌逆者亡,是蒙人的坚定支持者,残杀北方不少正道修士,洛阳作为少林的势力范围,平素少来日月神教弟子,就算有也是不入流的外门弟子。
这几年随着蒙人逐步南下,少林派无声无息,让日月神教猖狂气焰大盛,多次踏足双方势力范围边缘,甚至出现内门弟子。
可悲的是,上清云霄观是神霄道通分支旁系小宗,关键是神宵道早就没落不堪,正个道统再无大派支撑,大多都沦落成民间世俗道观,给富家大户做做法事混日子。
上清云霄观还算是有些传承,不至于完全沦落,却也是不入流的门派,在日月神教和少林的势力范围交界,就像是爹娘过世的苦命孩子,注定了随波逐流的悲哀。
蓝娃子一家人是道观的佃农,在山下耕种十几亩田地,他这几年在道观受尽了苦楚,连饭也时常吃不饱,来往山谷打柴时常遇到,那对夫妇也周济他些吃食,让他不至于挨饿,蓝娃子更是和他颇为投趣,怎能让他不担忧。
凶煞男子停在离青石三四丈的山道上,警惕地向四周看看,目光极为地锐利,王邵急忙躲开拼住呼吸生怕被察觉。
“师兄,在看什么?”书生打扮的聂师兄停下,也四处看看不解地道。
“聂师弟,似乎有人气息。”凶煞男子的目光,从王邵藏身处停了两个呼吸离开。
“师兄多心了,这么晚了山上道士都做功课,谁会摸黑下山,就算有又能怎样?不过是没落道统的旁支小宗,连个后天中阶修士也没有,还能奈何你我?”书生摇了摇头,不以为意地道。
凶煞男子点了点头,神色怪异地笑道:“看来是我多心了,这次出来行走江湖,竟然发现了好苗子,还是聂师弟的功劳,师尊必然会高兴。”
“呵呵,说来也巧了,没想到在此处能遇到骨骼清奇的孩童,算是给师尊寻了炉鼎,那汉子好不知趣,只是那妇人倒是有滋味,就是有点辣。”书生似乎看到天大好处,脸上露出得意地笑容。
“看着文质彬彬,切,你就这点出息。”凶煞男子眼角闪过些许厉色,不动声色地道:“还是赶紧回去,明天还有重要事要办。”
王邵听的惊怒交加,显然叶二哥一家遭到不测,更恼怒的是,他们竟然拿蓝袜子做炉鼎。
书生点了点头,向前跨出一步,冷不防一拳轰出,与此同时,凶煞男子也是一掌拍过,两人目标都是对方丹田。
书生闷哼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惊惧地道:“师兄为何如此?”
“我的好师弟,你又为何突然发难?”凶煞男子嘴角上翘,神态相当的玩味,目光就像盯着老鼠的猫。
“你不是怕我立下大功,而是怕那孩子学有所成,呵呵。”书生惨然笑了笑,再也不虚掩声势,死死盯着凶煞男子。
“所以你才先下手为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凶煞男子冷冷地看着对方,阴沉地道:“你不过是后天境第一层修为,竟敢对我动手,真是不知死活。”
其实,他们都不明白是利益之争,日月神教本身就被称为魔教,内部竞争是相当残酷的。
“难道你。。。。。”书生神色惊恐,立即想到某些问题,瞪大眼睛失声道:“难道你突破后天境第二层大成?不对,你不是大成,后天境第二层巅峰,我。。。师兄,我错了。。。。”他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立即果断采取服软,要是后天境第二层大成的话,他还有一线生机,以他暗藏的几门绝招,甚至未尝没有翻盘的机会,师兄突破到后天境第二层巅峰,他显然没有半点机会,结果只能被杀戮。
日月神教的内门弟子,只要不是被拿到自相残杀确凿证据,高层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因为他们相信实力。
“好了,去死吧!”凶煞男子抽出一把匕首,忽然一跃而起,一道匹练对着书生卷来。
书生再也不抱希望,立即抽剑凝力,拼尽全身力气抵挡,气势上也颇为强势,剑刃卷起的劲道,甚至比短刃还要响。
不过,王邵却不看好对方,他刚刚和后天境第二层修为的高手过招,非常明白境界差别的无奈,哪怕是境界内小成和大成,也是天壤之别,如果不是膻中竟然生成真气,他绝对会死在观主手下,没有任何的侥幸存在。
膻中生真气,奇怪,他却没有去多想。
第3章 全真内门的高傲
很显然那书生是决死搏杀,应该说是不抱希望的反抗,看是气势依旧刚猛,实际是徒有其表。
别看凶煞男子的短刃刺出平平无奇,却隐含着无比强劲的劲道,书生的招数与土鸡瓦狗无异。
书生脸色大变,待要抽身暴退已经晚了,短刃直接荡开长剑,“嘡啷”一阵火花四溅,长剑竟被挑飞。
短刃半点停留没有,直接破开书生的门户,贯透了其咽喉,书生连呼喊也没有发生,瞪着不甘的双眼扑到在地。
凶煞男子轻描淡写地拔出短刃,轻蔑地笑了笑,掏出顺带中的瓷瓶,在尸体上撒了些粉末,却见尸体竟然嗤嗤地融化,其情景让人不能直视,最终化成一摊血水。
做完这些勾当,那人看向旁边不远处的青石,淡淡地道:“出来吧!难道要我请你不成?”
王邵苦笑不已,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当他刚从青石后面出来,却惊讶地发现十余步外的青石,又站出了一男一女,全部是道妆打扮,却比他的粗布道袍华贵许多,那是羽衣星冠,全套的上好衣料。
凶煞男子显然也很吃惊,绝没想到竟有两拨人,旋即又舒展眉头,玩味地看着对方,淡淡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全真道龙门、清净二位内门。”
长相颇为俊郎的男道人,不经意看了眼王邵,目光又转向凶杀男子,面带善色地打个稽首,淡淡地道:“贫道和师妹云游至此,竟然遇到血煞手,真是巧的很。”
“师兄,跟魔教恶徒有何话说。”女道士眸光不善,俏丽的脸蛋充满了煞气。
王邵本来很为难,那凶煞男子心思冷漠,出手极为狠辣,修为绝对高于观主,如果没有生死必须,他很不想和这样的人交手,至少他不认为自己是对方对手。
还好,竟然有全真道的门人弟子,听口气两者并不对付,让他松了口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全真道也是顶级门派之一,近古由重阳子王嚞开创的道统,取佛门禅宗教义融合道门,开山就屹立于天下绝顶,让各大门派修士为之色变。
重阳子羽化登仙,七大弟子创立遇仙、南无、随山、龙门、嵛山、华山、清静等七大派,纵横天下、强横无比。
全真道又以龙门派执掌道统领袖,号称道门正宗,嗣老君遗教、秉东华演教、承钟吕传教,辅极帝君开宗以全老庄之真、苦己利人。
随意拿出分支宗派,实力并不很强,连龙门派也仅仅是一流顶尖门派,完全无法和顶级门派抗衡,只是人家道统各大派合力,那就是顶级门派。
另外还有些少阳、正阳、纯阳、刘祖、重阳、武当等旁支门派,都是二三流门派,不足道。
曾听老法主感叹,全真道执北方道门牛耳,近古三代天骄辈出,多是侠义凛然的高真,如今却沦落为偏向蒙人的大派,实在是可惜。
不过,二虎争食必有撕咬,全真道和日月神教关系并不融洽,相反存在尖锐的冲突,可算被他看到了。
凶煞男子眼角闪过一道厉色,转瞬间权衡利弊,飞身向前掠过,几个起伏没于山道旁边暗夜中,声音悠悠传来:“既然二位月夜想好,今天还有要事在身,也就不打扰了,下次再领教全真道真传高招。”
“呸,无耻之徒。”女道士轻轻唾了声,显然极为不屑,又有几分羞涩,生的美颜,连骂人都别有韵味。
王邵算是松了口气,两个全真道人就算无心,也算是帮他摆平危机,打了个稽首道:“贫道上清云乾观守真,见过二位全真道师兄。”道门内部道统不同,却依旧是归属整个道门,称呼声师兄绝不为过。
“上清云乾观守真?”男道士怔了怔神,脸色似乎没有听说守真名号,只是双目掠过些许不屑,到底是大道统的门人,算是有某种涵养,脸面上掩饰的很好罢了。
“师兄,此处就是上清云乾观,神霄道道统的小宗旁支。”女道士看了眼王邵,目光没有半点隐藏的鄙夷。
“神霄道的?”男道士口吻颇为鄙夷,淡淡地瞥了眼王邵,竟然没有回话。
显然是看不起人,王邵好生尴尬又很恼怒,自己做到了礼数周全,却不想两位全真高徒竟然如此自负,没好气地道:“如此,贫道还有要事在身,告退。”
“站住,我师兄让你走了吗?”女道士厉声呵斥。
王邵压根就没有停留,连看也没看就向山下走去,女道士大怒,反手就要射出飞针,却被男道士伸手阻拦。
“师兄。”女道士有几分不解地翻个白眼,却又生出百般娇媚。
“我们在监视魔教,不要多事,怎么说也是人家地盘,观里还有高手存在。”
“这厮无礼,小小破落道统小宗,竟敢违逆我大教上宗,就算有高手又敢怎样?”
“好了,我们走,血煞手出现斩杀同门,必有大隐情。”说着话,男道士身形晃动飘然而去。
“师兄,等等我。”女道士娇啼啼地呼喊,施展身法追了上去。
“什么人啊!”李易眉头微蹙,心下对全真两位弟子印象很差,不过明白这些大道统的事,并非他能参与的,反正都是狗咬狗一嘴毛,还是赶紧去蓝娃子家看看。
当他来到了山脚下的农家,越来越近时越发感觉不妙,没有警觉的黄狗狂吠,更没有来人时鸡鸭的喧闹,孤零零的茅舍冷寂的让人发寒。
“大黄?二哥。”首先闪入王邵眼睑的,竟然是篱笆院外血泊中的黄狗,柴门半开倒塌,想到魔教弟子看中蓝娃子的话,急忙抽出柴刀快步进去。
闪入眼前的是,中年农夫倒在血泊中,地上的血已经干枯了,搅拌着泥土成为暗红色,是被利刃砍断脖子而死,看那惨状一阵反胃,杀人看被杀人完全两个概念,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
想到两个日月神教弟子的话,忽然意识到不妙,急忙闯入屋里,呼喊道:“二嫂嫂,兰娃子。”却只见,床榻上隐约横卧一名赤裸妇人,明显遭到了侮辱后被杀,血迹已然干枯,却哪里有兰娃子踪迹。
第4章 揍人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混账,简直畜生不如。”王邵几乎无法接受,那么温馨和善的田园人家,转眼间竟然家破人亡,他却没有发现兰娃子踪迹。
当他强忍不适的反胃,慢慢退出了茅屋,凝视月光中农夫的尸体,没错,所谓的圣使,那两个日月神教的弟子,就是他们祸害了蓝娃子一家人。
“终究是相识一场,不能让你们暴尸荒野,哎。”王邵无奈地摇了摇头,找来农具要安葬他们夫妇。
正当他要在院外刨坑,阵阵杂乱的脚步传来,一个嚣张无比的声音道:“守真,看你干的好事。”
王邵怔了怔神,直起身子却看到个胖道士,这是道观里的守成,仗着自己是观主的人,平素欺压他最甚。
还有几名执法弟子,他们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慢慢逼近,那笑容就像是猫捉老鼠,自己任由他们蹂躏。
“你们竟然知道我来此处。”王邵把锄头抛下,冷冷地道:“守意师兄,二哥一家的事,想必你们知道。”
守意是上清云霄观的执法弟子,被王邵问的怔了怔神,旋即面无表情地道:“他们生死,干我何事?”
“守成,你是法主身边的人,想必知道点事情,是不是那几个魔门弟子?”王邵心中确定无疑,却要证明有没有上清云霄观的人参合,这点非常重要。
胖道士笑咪咪地,小眼里迸发暧昧色彩,洋洋得意地道:“一家子不知死活,圣使看上他家娘子是他的造化,竟然敢反抗,只是可惜了娇滴滴的。。。。。。”说着话,忽然发觉王邵微微眯起的眼睛,那锐利的目光,竟然让他感觉到寒意凛然,不由地退了两步。
果然,王邵肯定了猜测,心头点点火气腾起,全身气力自行运转,中丹田的那缕悸动逐渐形成暖流,环绕生息不停,不由地沉声道:“看来是你指引的道路。”
胖道士嘴角抽了抽,想到前些天几个魔门的人到来,让观主也不得不低头侍候,自己根本得罪不起,只能跑前跑后巴结,生怕死对方一个不乐意杀了他。
再想到看见李易斩杀观主血淋淋的场面,忍不住打了冷战,为了掩饰心虚,歇斯底里地喊道:“守真,你这厮仗着老法主宠着,平素里目中无人,今个竟敢趁着法主不被,偷袭害了他老人家性命,现在任谁也救不了你。”
“果然如此,真搞不明白,你们还有没有羞耻,竟然巴结魔门中人。”王邵摇摇头,决定不能放过让这群杂碎好过,哪怕知道对方不弱,也决不后退一步。
“废什么话,给我上。”守意大吼一声,向前扑杀过去,既然围住了王邵,就先下手为强。那戒棍当头带着澎湃的劲风扫过,向王邵的肩膀砸去,显然要打碎琵琶骨好拿人。
“来的好。”王邵没有半点犹豫,直接退开几步,俯身拾起包裹旁的柴刀,膻中气海的那股悸动,随着他的动作竟然自动运转,动作比平时快上许多。
“你敢还手,看我不打死你。”守意奉命捉拿王邵,却也没想直接打杀,毕竟杀了观主的大事,要把这家伙带回去受审,却没想到对方竟敢亮刀子,倒是激起了他的凶狠。
王邵摇摇头,简单地一刀砍过去,看是笔直出刀挡住棍子,半侧身子暴露,实则角度刁钻,恰好躲开对方戒棍来路。
“作死。”守意是上清观精英,自幼习练道家护法武技,走的真气入筋,也就是外家路子,这在道门中可是少有,正儿八经的后天境第一层修为。
却见他的戒棍是两面铜头,全力一棍子下来,料定王邵必然是骨断筋折,倒地吐血不止。
没想到的是,看是柴刀封住戒棍路子,明显要吃亏,却不料王邵轻轻避开戒棍,刀子到了他的面门。
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十分玄妙,身法实在是太古怪了,他急忙撤棍后退,却不防王邵刀锋劲力未过,欺身而上一拳击打在他手腕。
这拳劲力端地不小,守意觉得这一拳,让魁梧男子后退,脸色惊疑不定,他的一条手臂发麻,竟然感觉抬不起来了,像是失去了知觉手腕麻木,连带着整个手臂酸麻,戒棍几乎把持不住,连退十余步才停下,好在王邵没有追杀过来。
不然,恐怕他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或许真要被斩杀。
好强悍,守真为何变得如此强悍?他突然看了眼胖道人,刺杀?按照守真刚才的身手,绝非刺杀那么简单,看来死胖子在海巡面前没有说真话,让自己吃了大亏。
某种念头突然闪起,守真既然能杀观主,自己这几个人能不能对付得了?
“师兄。”
“师兄小心。”
三名执法弟子非常惊讶,纷纷围上来护着,守意是后天境第一层的修为,执法弟子中最强悍的存在,不像他们都是普通的武者,本来认定对付王邵手到擒来,却被一招就打退,还被打的如此狼狈,显然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这些年来,任由他们欺凌的王邵,竟然超出了他们的认识,他怎么隐藏那么深啊!
想想,自己真有些怕了,他们可没有少欺负王邵,每当高兴的时候,拿着对方戏耍,晦气恼怒的时候,拿着拳打脚踢出气,不想对方竟然那么强悍,真要杀了他们可如何是好?
胖道士嘴角抽抽,他没看到守真斩杀观主,却见了那血淋淋的场面,知道这厮非常强,藏的也很深,却没见过那么凶悍,本能地生出不好的预感。
“守真,我让你死。”守意里子面子都没了,一张脸涨的通红,就算心有疑惑,为了脸面也不得不拼命,运足了力气跨越而来,操棍再次向王邵扑去。
王邵没有趁胜追击,就在于却从未想到杀他们,更重要的是膻中气海的暖流冲入经脉,缓缓汇入下丹田,浑身充满力量,让他非常的惊讶。
怎么回事,为何还是膻中?气出中丹田,而不是下丹田。
第5章 守正
来不及多想了,眼看守意再次杀上来,其他三人也围来,顿时觉得压力倍增,神色也慎重无比。
无论经验多寡,单挑和群殴完全不同,除非有道门供奉仙真传说的法力神通,单论武技来讲,人数永远都是王道,就像雄师遇到狼群,也不得不避让一般。
他不敢大意,再也不去想膻中气海的暖流,下意识的偏头避过,右脚踏地,身体斜向前倾躲开了戒棍,完全可以下刀,却没有下去手收割生命,只是又出拳直接专攻上路。
拳头又带着劲风疾速破空而来,竟然比平时威力大了数倍,这是初入后天的境界,施展武技以真气催动内劲,产生的强大的破空劲力,正面以血肉骨骼之力打出,根本不给人思考的时间,重重砸在守意面门上。
“麻痹,打脸。”拳头砸在面门上,守意在仰面倒地前最后的想法,可以清晰地听到鼻梁骨“咔嚓”的断裂声,血水口水汹涌而出,仰倒在地上不动了。
太快了,快到三名执法弟子还没有上来,守意就被撂倒了,他们被震撼了,好歹他们是江湖上的高等级武者,太阳穴都鼓鼓的,依旧跟不上守真的速度。
守意更是就进入后天境第一层,执法堂下任海巡人选,怎么会被一击而中?由此对王邵生出畏惧,却已经收不住手了,从三个方向包抄过去,手中的戒棍纷纷扫来。
王邵并没感到压力,他反倒是抢上一步,看是舍弃左右二人,躲过他们的戒棍,整个身体凌空而起,蕴含巨大的力量一脚踢出去,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
“哎呀。”正面的执法弟子惨叫倒地,握着自己小腹蜷缩在地上。
“他哪里偷学的武技,混账,简直混账。”
其实,他们还真挺冤枉了王邵,此时连王邵自己也惊讶无比,这股真气从膻中气海分五路上行过百会,再分两支会丹田,身子如灌甘露,丹田内似香烟缭绕,生出淡淡地氤氲之气,他却没有时间再考虑了。
没等这帮执法弟子回过神来,却见王邵一个漂亮的翻转,回身直拳向左边执法弟子打去,拳头去势隐隐有风雷声,再次听到一声惨叫,那执法弟子仰面倒在地上,还是捂着肚子惨叫。
当王邵站稳,柴刀入一道闪电扫过,胖道士却看得傻眼了,只见刀刃落在执法弟子脖颈上,原本锈迹斑斑地柴刀,早就是磨的精光四射,只要轻轻一抽,就能划断脖颈。
执法弟子愣住了,戒棍离王邵还有三指,却怎么也砸不下去,反倒是浑身瑟瑟发抖,谁想死啊!
短短十几个呼吸,胖道士看傻了,王邵竟然如此强悍,为何这厮整天装的跟猫那样温顺,要是这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当接触王邵冷峻的目光,他不由地退了步,全身肥肉不住地颤抖。
“这个、这个。。。。守、守真,这个,我。。。。。”恍惚中仿佛回到从前,跟随在老观主身边的王邵,那是上清云霄观最光芒闪耀的天才,被誉为神宵上清云乾道统继承人的所在。
“丢开棍子。”
“嘡啷”一声,戒棍落于尘埃,执法弟子脸色惨白,连动也不敢动,只得哀求道“守真、守真,听我说,都是死胖子说你杀了法主,还引导我们追来,我也是没办法。”
触碰那冷冷的目光,胖道士吓的差点尿了,直接退了两步,跳起来大骂道:“守羽你个贼厮鸟,我何时引导你们?”
果然是狗咬狗,王邵冷冷地笑了,沉声道:“守成,二哥一家事,那贼观主是否知道?”
“这个。。。。。”胖道士本来犹豫,却看到那凶残的目光,生怕王邵宰了他,不得不点了点头,垂首不敢正视。
“好,你的命先寄存着,滚,都给我滚,再来惹我,杀无赦。”王邵双目顿时红了,一脚把执法弟子踢开,他不愿伤及无辜,虽说守意曾经欺压他,却罪不至死。
至于守成这个死胖子,他暂时没有动手,留着并不等于放过,仇怨需要自己去报,先去救兰娃子,还能跑了死胖子不成?
如果,兰娃子能承受,他将让兰娃子亲手报仇,如不能,那就看着他活剐了死胖子。
至于那个所谓的圣使,自然要斩杀。
残酷如此,才能告慰二哥、二嫂嫂冤死额在天之灵!
夜空星光闪烁,月下孤坟却显得尤为凄凉。
用了小半天时间,王邵把中年农夫夫妻合葬,免得让他们暴尸荒野,被虎狼所食,也算是全了一段善缘。
即将破晓前的寒夜,绝对是山风刺骨,他回到了屋子里,倒是找到了些许米酒,这是农家自己酿造的水酒,平素并不舍得喝,中年农夫却用米酒款待了几次,也知道放的地方。
厨房里竟然还有半只鸡,叶二哥夫妻双双殉难,兰娃子不知所踪,他自然没有胃口品尝。
“就知道你还没走。”一身灰袍的守正推门走了进来,看着很普通,却显得与周边极为融洽,几乎到了完美的境地。
三年的困苦,要没有守正的帮助,他真不知能否活下去,这身修为也是对方私下传授,大显身手方知珍贵之处。
王邵心有所感,身子却没有动,自言自语地道:“师兄怎么来了?”
“看来干了,你在悔恨?”守正看了眼旁边的柴刀,捏了捏鼻子古怪地道。
“没有。”王邵没有后悔斩杀观主,只是觉得自己非常莽撞,没有正确评估双方实力,还是欠缺经验。
“算了,杀了就杀了,那个贼厮鸟死在你手里,也算是倒霉。”守正撇撇嘴不屑地道,仿佛死了只蚂蚁。
“师兄不是来拿我的?”王邵看了眼守正,神情却没有任何戒备色彩。
“我拿你作甚?”守正翻个白眼,故作惊讶地瞪着王邵。
“那就好。”王邵松了口气,他绝不想和守正交手,当然也打不过对方。
“呵呵,知道今个做错了何事?”守正笑眯眯地问道,态度相当的和善。
“错事?”李易怔了怔神,见守正渐渐收起了笑容,不由地说道:“是不该莽撞行事。”
“该做的事情就去做,没什么好指责的,输了那就是具冰冷的尸体,没人会同情你,真正的错,自己去领悟。”守正脸色严肃地说道。
李易脸色也不好看,分明责备他莽撞,心下有几分的不甘,有些事必须要去做,只是守正对他有恩情,又是善意的提醒责备,让他不好去反驳。
“知道你不甘心,其实也无可厚非,想要提升自己的境界,光靠平素的打磨是不行的,没有磨练岂能成才!要知道你不杀人就会被杀,这方天地没有绝对是善恶,只有强弱。”
第6章 心动
李易听了守正的话,心如古潭投石,荡起了阵阵波澜,看来自己还是手软了。
守正并非指责他做事鲁莽,而是说他做事拖泥带水,丝毫不果断狠辣。也是,自己能够挺过三年困苦时光,也杀过不少野兽果腹,却从未沾染过人血,虽说斩杀了观主,依然心有余悸,不愿多造杀孽,当下颇有滋味地道:“杀人造孽。”
“切,人死如灯灭,何况都是该杀之人,有何孽可造?”守正玩味地看着王邵,戏虐地说道:“守真,你不会看了佛门典籍,认可那些老秃驴的屁话?”
王邵的确看过不少佛门典籍,般若经、金刚经等等,却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这些经书还是守正拿出来的,也不知道这家伙哪来那么多佛门经书,当即说道:“慈悲些不好?”
“那你伸出脖子让人杀?”守正翻个白眼,说道:“心有真我,若天压我,劈开那天,若地拘我,踏碎那地。”
“小子,不要看那群秃驴嘴里慈悲为怀,该下手时他们比谁都狠,你会明白的。”
王邵睁大眼睛看看守正,越发觉得这位师兄很不简单,想到生死未卜的蓝娃子,他也不想在纠结,低声说道:“反正也回不去了,不如浪迹天涯。可惜二哥一家与世无争,只为一日三餐温饱,何其无辜,却坏在那些腌渍小人手上。”
“天下早就黑白不分,道门法主多下鬼,连护法也沦为邪魔傀儡,他们不是唯一、更不是最后,习惯就好。好了,死者已矣!还是走好自己的路,活下去。”守正撇撇嘴说道。
“你也要走?”
“还是先担忧你自己,不过,看你这些年来意志消磨,胸中竟还有点血气,出去闯闯也不错,至少能够看到这片天地,认识到自己的渺小,知道自己的愚蠢呵呵。”守正说的有些玩世不恭。
王邵听的很无奈,自己在守正眼里就那么蠢吗?不就是形势没有经验,手段有些软弱。不过,能够走出去去看看也很不错,至少他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当目光落到了刀柄上,心底越发的有了自信。
守正沉默良久,似笑非笑地道:“外面的世道很乱,就算你修炼出了膻中气海,练就至高真气,有些时候也无法自保。”
“蓝娃子必须要救,先去救蓝娃子,不然,我心不安。”李易斩钉截铁地道。
不过,心里疑惑更甚,膻中开辟气海,练就至高真气,对于目前的他来说,实在有些不能理解。多年来,守正传他功法,却从来没有解释多少,凭借他糟糟懂懂开了气海。
如今,他还在疑惑不解,为何气生中丹田,而不是下丹田,似乎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守正捏了捏鼻子,神色古怪地看着王邵,忽然笑道:“要好好修炼道决,不要懈怠半分。算了,估摸着别人要来寻你,可不要再犹豫不决,该走了。”
分明是除恶不尽反被其害,胖道士和那几个执法弟子回去,必然会引动观里的高手,无论怎样来说,他可是真正把观主斩杀了,看来守正教训的很有道理,自己经验的确太少,做事还不够果断狠辣!王邵把的教训记在心里,稽首道:“多谢师兄!”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杀不杀人或是被杀,是你自己的事,好为之。”守正并没有留下相助的意思,挥挥宽大的袖子转身而去,须叟间就无影无踪。
他惊骇地搜寻踪影,却哪里能看得到,转身回望蓝娃子家的小小庭院,坚定地道:“二哥、二嫂嫂,此去,定然竭尽全力找到兰娃子。”
当他再次从屋里出来,手上多了把点燃的火把,既然有些事情注定随风散去,那就让大火来终结,也算是段善缘!
此时,东方破晓,山风吹过,茅草猎猎作响,王邵眼光瞥过,却见那山腰上的草丛似波浪般的起伏不定,初时还以为是被风吹动,只是山风过后草木依旧未静,分明是有人潜行而来。
看来,真的还要拼杀才行,既然决定留下处理善后事宜,他也做好了厮杀的准备,顺便磨练自己的道心。
当十余名执法弟子出现在他周围,草庐土屋早就点燃,火舌卷来,迅速蔓延,火焰似千百条金蛇飞舞。
整个上清云霄观才有二十余道门护法,今个为他来了大半,还真给脸面啊!他再次握紧柴刀,烟雾弥漫,人影绰绰,最前面靠近的执法弟子,早就被白练闪过身首异处。
“避我者生,挡者死!”他旋风般地杀将出去,当真似是猛虎出山,势不可挡。十余名执法弟子也是上清云霄观的精英,他们从守意嘴里听到王邵的强悍,自然没有掉以轻心,派出的都是武技高深的人,每个都即将步入后天境,眼看对方一个照面斩杀一人,出乎意料的是王邵敢杀同门,让他们个个慌乱不堪。
“守真,给我住手。”眼看王邵就要杀出去,某个中年道士厉声呵斥,却不敢真正挡在前面。“都给我滚,挡道者死!”王邵的心境冷了下来,真切体验到守正的意思,不能对站在对面的人心慈手软,那样只能让自己身陷险境他,毫无顾忌地斩杀,反倒让对方畏手畏脚,毫不费劲地破围而出。
就在他飞掠而去时,留下了这句让众道士胆寒的话。却说,守正到了道观后山某处山谷,一处草庐长窗外,很恭敬地站在窗外,轻声道:“守真走了。”
“嗯,竟然冲开膻中,不错。”草庐内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很轻却气机绵长。
“是不是要善后?”守正对于这句赞誉,却有几分动容。
“不用了。”
“他要是去了洛阳城,恐怕会有危险。”
“人各有命,连起步都跨不出去,就算走到天之极,又有何用?算了,你既然想去,看看就是。”
里面再无声音,更没有半点灯火,守正很恭敬地躬身退下,留下孤零零地草庐,在雾霭缭绕下显得越发深沉寥落。
第7章 路遇
不说观主被杀,上清云霄观真是一片乱麻,新的权力斗争开始,该暗杀的暗杀,该去巴结日月神教的去巴结,哪里还顾上认真追杀王邵。
三天后的晴朗上午,半旧灰布道袍打扮的王邵,背着打着补丁的蓝色包裹,腰上别着两尺半的精钢柴刀,走在前往洛阳的道路上。
他并不时常出山,老观主在世让他清心修行,也就去过一次洛阳城,平素多是在四周镇子活动。记忆中的洛阳绝对是繁华的大镇,就算是郊野官道也是行人不绝,南来北往的商队更是首尾相连。
如今,数十里竟毫无人烟,处处都有暴露荒野的白骨,荒芜的农田少有人耕种,到处是荒凉景色。
一路过了林子到了小山坳,却冷不防掠过两条人影,正是全真道的男女道士,不由地暗道倒霉,并非是又遇到这对傲慢的男女,而是疾驰而来的十余条人影,显然双方一方在逃命,一方在追杀。
男道士看到身染鲜血的王邵,稍加犹豫就大喊道:“上清观的道人,日月教魔崽子捕杀江湖同道,还望相助。”
“混账。”王邵眉头紧蹙,这厮明显没安好心,昨夜还爱理不理的大派高傲,狼狈逃命时出口呼救,显然要祸水东引,冷冷地哼了声,一跃而上拦住女道士去路。
女道士粉面含煞,一剑就向王邵刺去,莫看娇滴滴的小娘子,这剑端地是毒辣,完全不留后手的绝杀。
“好狠毒的臭婆娘。”王邵大骂出刀,扶刀九式前一式,守中带攻封住身前门户。
女道士眼前一片刀芒,去路被硬生生挡住,不得不停住了身形,回剑躲闪的功夫,却不想对方抽身暴退。顿时傻了眼,再去刺杀显然不可能了,想走也失去机会。
就在一来一回的时间,十余名黑衣人围了上来,为首三个看是头领的,立即把王邵和女道士围了起来,男道士无可奈何,只能在不远处停下,却没有靠近,而是冷冷旁观。
王邵鄙夷地看了眼男道士,这厮就是预谋好了退路。
“黎十娘,怎么不跑了。”当先的黑衣胖子冷笑,却又看了眼王邵,冷冷地道:“你这牛鼻子是何门何派?”
王邵翻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贫道路经此地,并无心思参合你们的争斗,还请给个方便。”
黑衣胖子眼珠子转悠,狡黠地笑道:“哦,原来是过路道人,也罢,等拿了两个全真弟子,再让你走路就是。”
“他是日月魔教风雷堂三凶,向来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男道士见状脸色微变,急忙开口,他看清王邵出手封住师妹去路,身手绝对不会弱,拉过来未尝不能反败为胜。
“哦。”王邵本不想卷入是非,更不想和伪君子合作,却不能不有所防备,目光转向黑衣胖子。
“师兄,跟他废什么话。。。。。。”拿软鞭的黑衣瘦子恶恨恨地道,看向王邵的目光颇为不善。
“住口。”黑衣胖子见王邵出手,真气浑厚、刀法精炼,绝不是易与之辈,能够分开对付自然是好,低声喝止了瘦子,才平静地道:“我圣教行事向来随意,说让你走就让你走,绝不像那些所谓正派虚伪嘴脸。”
“不要轻信魔崽子,他们可是劣迹斑斑。”男道士脸色极为难看地道。
“师兄。。。。。”女道士被围困,神色颇为紧张,俏脸变的惨白,希望男道士挺身救她。
王邵眉头微挑,淡淡地道:“那贫道就不参合了,告辞。”说着话,提着柴刀就要走。
“且慢。”黑衣胖子拦住王邵,脸上带着滑稽的鬼笑。
“哦,难道,阁下真想留下贫道?”王邵目光戒备,手握紧了柴刀。
黑衣胖子双眼闪过些许愕然,旋即呵呵地笑道:“难道面对千年参王,你还不会动心?”
王邵双目闪过精光,修道习武之人岂能不知,千年参王代表何种意义?要知道百年都是老参,无论是习练武技还是打坐养气,都有着辅助作用,增强肉身强度的好东西啊!千年委实少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住口,你们这些魔门败类,我和师兄先发现参王,你们厚颜无耻抢夺,还要杀人越货。”女道士气愤地驳斥。
黑衣胖子不屑地笑了,瘦子却摸着下巴,紧盯着女道士高耸的胸部,淫笑道:“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美人也是一样,等会爷好好疼你的。”
“淫贼,找死。”女道士心高气傲,怎能受得了这等调戏,立即舍弃王邵,一剑刺向瘦子。
真是胸大无脑啊!王邵相当的无语,连他都能看出来,对方明显拉拢他激怒女道士,想要分而击杀,怎么就冒冒失失杀上去。
在男道士来不及喝止的目光中,女道士直取胖子,长剑倒是挽出几个剑花,煞是光彩亮丽。
胖子显然等候多时,身形晃动迎上,手中多了两把古怪的锯齿短刃,闪电般向女道士腰肢切去,动手就是必杀技,真被削中那就是身死道消。
“师妹小心。”男道士大惊失色提醒,却没有向前营救,反倒是退了两步,让自己处于有利突围的位置。
王邵看的是连连摇头,先不说名门正派的那点破事,单单不去营救同伴,男道士的为人就极为不堪。
女道士更是草包不堪,明明陷入重围不去考虑脱身,反而为了些许面子拼命,人家要拿她好不好,连人都沦陷了还谈哪门子脸面?
他要如何是好?要走恐怕不容易脱身,牵扯到千年参王,足以让任何人疯狂,他们绝不可能放过他,更何况他心中也生出贪婪。
既然左右都得一战,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哪怕再不喜欢也必须暂时联合。
就在女道士长剑被荡开,眼看躲不开右路刀锋,当即花容失色之际,王邵却挺身而出,柴刀破空直取瘦子。
一直没有做声,仿佛哑巴一样的疤脸汉子,忽然如同狡兔,腾地晃动身形甩手,一道精光破空射向王邵。
第8章 激战1
眼看一道精光射来,明显是歹毒的暗器,王邵在半空中扭转身形,光芒贴着脸颊侧面划过,他却以柴刀荡开瘦子的短刃,甚至挡在女道士前面。致命的一击被阻挡,女道士吓的几乎不能自己,却不想看不起看的神霄杂道救了她,不由地转首看向男道士。
男道士眼中精光闪烁,在女道士眸光转向他时,立即以剑指着黑衣胖子,步步走向战团,义愤填膺地道:“魔门败类,竟然要对我师妹不利,贫道今日誓杀你。”
王邵双眼闪过一道鄙夷,分明是看他先出手,才有了底气,顾不得男男士怎样的心事了。他冷冷地地看着黑衣胖子,防备随时可能发生的袭击。
女道士却轻轻松了口气,眸子再次出现柔色,仿佛只有她的师兄,才是顶天立地好男儿。
“看来,你是执意趟浑水了?”黑衣胖子不善目光,落在王邵傲然挺拔的身躯上。
“难道你要贫道离开?”王邵眉头微挑,晃动柴刀似笑非笑地道,话声方落场面突然静谧了,目光刷刷地注视他。
“那你就先走。”黑衣胖子很果断地道。
“不过是刚刚初入后天的小道士,看身材瘦弱就知道体虚,师兄怕他作甚。”黑衣瘦子不乐意地道。
“老三,住口。”疤脸汉子沉声呵斥,脸色尽是阴森。
黑衣胖子眯着眼盯着王邵,见对方并无俱色,眉宇间反倒隐有凶残的兴奋,越发觉得此人危险。
“看来只有一战了。”王邵摇了摇头,他对那夜的凶煞男子相当忌惮,却自信能对付这些人,他们的气息都是后天境第一层,兰娃子一家的悲惨遭遇,也让他对日月神教弟子恨之入骨,总想着来场痛快淋漓的厮杀,发泄胸中的郁闷。
“呵呵,本以为神宵道没落,却不想上清云乾观,却出了一位侠义人物。”男道士缓步走来,神色当真是淡定自若,加上英俊的面庞,引的女道士双眸异彩连连。
王邵却暗骂男道士心肠恶毒,分明是爆出他的山门所在,让他为了门派的安全,不得不全力出手,以免留有后患。
黑衣胖子脸色凝重,郑重地道:“上清云霄观,呵呵,既然如此,那就各凭本事。”
“魔头,以多欺少,好无耻。”女道士愤恨地道。
“你们正道也不是好东西,给我杀了他们,夺回咱们的参王。”黑衣胖子低吼一声,那些日月神教的弟子,立即向王邵和两位全真弟子扑去。
王邵转首看向男道士,用脚踢起一块小石头,直接向最前面,正冲向女道士的日月神教弟子砸去。没办法,女道士势力最弱,显然又受到惊吓。
那悲催的日月神教弟子,本来想在三位师兄面前露脸,哪想到被挡了露头鸟,脑袋重重对挨了下,捂着脑袋跌倒在地,就在转瞬间被女道士出剑斩杀,倒霉到了姥姥家。
王邵是相当的果断,直接持刀冲入人群,别看是一把破柴刀,在他手里真如神兵利器,狠辣到了极点,连续三个日月神教弟子被放倒,他们个个要被拳头击中面门,要么是刀背重重砸断手臂,痛的是嗷嗷直叫。
“老二,拿下这臭婆娘。”黑衣胖子怒喝一声,操盾持短枪向男道士扑去。
随着胖子黑衣瘦子夹击男道士,双方战成了一团,疤脸汉子直取女道士,反倒是都没有针对王邵。
这就是对方江湖老道的地方,他们的最重要目标是参王,先拿下男道士才是正理,也就是说把三人分开对付,先拿下全真门徒夺取参王,再从容对付王邵。
那些普通的外门弟子不过是消耗品,为他们这些内门弟子作为炮灰,不过,十余个跟随的弟子,全部都是外门弟子。
日月神教普通外门弟子弟子修为稀疏,都是普通的江湖武者,却碍不住人多势众,王邵双拳难敌四手,又没有全力下杀手,身形有些踉跄。
人,有时候也很奇怪,明知道我不杀人、人必杀我,却无法真正做到招招要命,下手间依旧留有三分力。
并非慈悲,而是本能!
不过,随着激烈的厮杀,他的武技越发地纯熟,下手越来越狠戾,就算没有运转膻中真气,只是随着气息的游走,让他稍稍领悟膻中和命门两大丹田真气的不同,中丹田的真气似乎等级更高,比下丹田真气更加精纯悠长。
他并不太了解为何气开膻中,却不妨碍经络和奇经八脉逐渐贯通,膻中真气汹涌撞击奇经八脉屏障,丝丝壮大他的真气,让身形更加敏捷,真气更加浑厚,催动内劲更加凶悍。
男道士颇为恼怒,他原本留下后路随时可走,却看出王邵竟然能轻松化解师妹招数,打算利用其吸引日月神教门人,自己来个绝杀。哪里想到两个白痴率先围攻他,几招下来就险象环生,早知道还不如拼着名声受损,抛下师妹逃命。
黑衣瘦子眼看李易年纪轻轻,竟然如此的生猛,立即高声道:“拖住这厮。”说着话,倏地就跳出战团,软鞭直取王邵背部,端地是毒辣无比。
哪知道王邵身手极是敏捷,挥刀猛砍,把对面水牛般粗大身躯的日月神教弟子迫退,早就转身旋转半空砍来,反击的委实凶猛。
黑衣瘦子大为吃惊,暗骂这小道士竟然如此犀利,似乎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惊讶归惊讶,却还不至于胆怯慌乱。
他也是日月神教的内门弟子,能够行走江湖,修为也确实了得,毫不犹豫地收鞭,向王邵的腰身缠来。
王邵也没有慌乱,而是凌空向上踏步,硬生生避开鞭子,鞭头在他鞋底“唰”地扫过,凌空飞脚向黑衣瘦子太阳穴踢去,却被黑衣瘦子收鞭侧身避开。
王邵没有半点迟疑,连人带刀化成一道飞虹,闪电般向刚才迫退想便宜的粗壮弟子。
此人手持短戟,武功亦非泛泛,却见戟枝颤动化成光华,以圈、绕的招数要卡住王邵的柴刀。
第9章 激战2
“好手段。”王邵双眼发亮,欺身而上,当迅如电光石火间,竟然冲入戟光寒影,刀锋掠过戟枝。
粗壮弟子哪想到对方竟然敢冲入戟光,顿时大惊失色,对方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道士,根本来不及多想,更没想到柴刀竟然如此犀利,戟枝被硬生生削断,要待后退已是不及。
随着“啊呀”的惨叫,但见刀过处,血花飞溅,他早被柴刀断了半个脖颈,躺在血泊之中寂然不动,显见不能活了。
眼睁睁看到外门弟子被斩杀,黑衣瘦子又惊又怒,飞步跨横鞭上便扫,那是“大凤展翅”取上盘。
王邵斩杀粗壮的外门弟子,动也不动等到鞭梢抵达面门半尺不到,才猛然拧身欺上,刀锋径直砍下取头颅而来。
黑衣瘦子瞪大眼睛,完全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打法,他可不想死在荒郊野外,急忙变招自保,收鞭退后自保,堪堪躲过柴刀猛砍,大声叫喊:“还不过来杀了泼道。”
王邵并没有让对方有任何喘息机会,欺身而上刀光划成长弧,逼迫的黑衣瘦子狼狈不堪,连鞭子也丢在了地上,手背被刀芒划过,顿时鲜血淋漓。
既然再次杀人,他再无首次的那份恐惧,下手也顺畅了许多,至少不会在留劲,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疯狂。
却见他双目迸射寒光,一招“大日中天”门户大开,身子跃起。这招乃是群殴的开启模式,利刃平扫、劲直如矢,端的凌厉非常,完全没有任何留手。
最先响应扑上来的外门弟子,被砍杀的血肉模糊,捂着伤口倒地狂嚎。不过,顺势过来的几人把王邵围在核心,从各个方向夹击,前后照应,不论转到哪个方位都有人拦住。黑衣瘦子眼看王邵吃紧,立即闪身而上,软鞭偷袭竟然缠住王邵的左腿,大喜下就要把对方扯到身边。
哪知道王邵虽说是吃力,却是生成了膻中气海,真气深厚悠长,岂能是日月神教内门弟子能奈何的!
正当黑衣瘦子要把王邵拉过来,摁住对方让众人斩杀时,没想到王邵沉声怒吼,柴刀脱手飞射而去,吓的黑衣瘦子急忙脱手闪避。
王邵顺势扣住某个欺身而上的外门弟子脉门,高高举起作了旋风急舞,向身前两人砸过去。
那两人面对小山般当头压下躯体,下意识地收起兵刃要接他的师兄弟,却哪里知道王邵运起膻中真气,两个外门弟子哪里能接的下来,“咕咚、咕咚”,双双被撞翻了。
黑衣瘦子失去趁手的兵刃,再也不敢和李易照面,闪身旁边大喝道:“不要接近他,给我把他缠住。”剩下的人也不敢过分迫近,围着王邵游斗,王邵也施展刀法,招招指向敌人要害.战斗激烈的进行时,日月神教的外门弟子不断倒下,王邵下手颇重,不是被斩杀就是负重伤,没有两三个月是调理不过来。
疤脸汉子分神关注王邵,见对方下手狠辣,就是招数套路有些生疏和普通,显然是缺乏实战和江湖经验。只是那浑厚绵长的真气,却显然是高深的道门功法,难道真是名不见经传小道观门人?
对了,当年的神宵道也是大道统传承,只是自没落后再无起色,难不成上清云霄观还有高深功法?想想能够窥视神宵道传承,心底燃起贪婪的欲望。
不过,要是任由对方斩杀下去,真把普通弟子给全办了,就他和两个内门弟子,留不住两位全真道内门。关键是千年参王,这可是能献给长老甚至首座的厚礼,可不能有所闪失,高声喊道:“你们不要靠近那道士,四周游走困住他。”
不能不说,这厮眼光颇为毒辣,扶刀九式颇为狠辣,王邵又开辟了膻中,真气绵绵流长,寻常的修士根本不是对手,近身搏斗那是自取其辱。
“小娘子,你就从了爷,爷可是怜香惜玉的,呵呵。”黑衣瘦子淫@笑着,边动手边调戏女道士。
“无耻淫贼。”女道士气的俏脸煞白,气息也有几分浮荡,招数稍显散乱,全然被对方压制。
王邵看的是连连摇头,难道名门弟子都是如此?就算他没有江湖经验,也明白双方较量最忌心浮气躁,明明是对方扰乱心境还会上当?真是胸大无脑。
不过,他也不管那么多了,那黑衣胖子显然看出他不愿下杀手,那群日月神教弟子开始游斗,形势对他颇为不利。
转念间他下了决心,不再被动的应付而是主动出击,而是闪身而上左右拳脚相向,片刻间就击倒七八人,最后一个日月神教弟子被打倒在地上,痛苦不堪地嚎叫。
“老二,加把劲。”黑衣胖子发了狠。
疤脸汉子闻言立即跃上,短枪直取男道士,狞笑着道:“小子,给我死。”
男道士目光凝涩,有黑衣胖子封住他的退路,疤脸汉子以盾护身,短枪直取他的门户,想要闪避绝无可能,只能硬生生来搏杀。
眨眼的功夫,两人近在咫尺,长剑和短枪摩擦声令人心底发冷,火星四溅飞散。
“卑鄙。”男道士的左臂被黑衣胖子斩落,左肩也被短枪击中,长剑落于尘埃。
“杨开元,受死吧!”黑衣胖子得意地哈哈大笑。
“师兄。”女道士见男道士遇险,恨不得以身相待,却被黑衣黑衣瘦子挡住,戏虐地笑道:“小师太,小白脸中看不中用,你还是从了爷。”
“住口。”女道士几乎发狂,长剑舞的如漫天梨花,却破绽百出,浑然不成杀招。
男道士睚呲欲裂,连退了五六步,心下后悔的要命,早知道就扭头就走,现在就是想走也来不及了,对方把他闪避的路封的死死的,犹如铁箍一般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疤脸汉子,双目闪烁着嗜血的光泽,短枪直取他的咽喉,慌乱中举剑封挡,却哪里能封得住对方。
“师兄。”
这是他最后听到的声音,随着精钢枪尖破喉,甚至顿时一片混沌,眼神松散子软了下来,被人一脚踢飞。
第10章 心魔杂念
“参王,哈哈。”
王邵眼看男道士被对方斩杀,黑衣胖子从血肉模糊尸体上,取出一个长方形盒子,立即明白是千年参王,他之所以留下就是为了参王,自然是必须纳入囊中。
经验不足,不妨碍博取机缘。
“师兄,你们杀了我师兄,我和你们拼了。”女道士见男道士身陨,顿时就发疯了,一剑迫退那黑衣黑衣瘦子,转身就向黑衣胖子和疤脸汉子冲来。
面对疯女人,尤其是身手不错的疯女人,就算是高手也不得不暂避其锋芒,被逼迫的手忙脚乱。
王邵立即闪身而上,踢飞一个外门弟子,从地上拔出柴,刀抛出直取黑衣胖子,整个人闪电般地疾驰而上。
“师兄小心。”在疤脸汉子的惊呼声中,黑衣胖子遽然回过神,他得到了千年参王,正是惊喜若狂,哪里想到女道士疯狂,更没想到王邵突然发难,被柴刀砍中肥厚的脖颈。
怎么说自己也是年轻辈的高手,三年前初入后天境界入内门,正是意气勃发时,哪想到被野道的砍柴刀杀了,真是不甘心啊!黑衣胖子瞪着不甘的小眼睛软瘫倒地。
“你竟敢。。。。。”疤脸汉子惊怒交加,却要狼狈不堪躲避女道士长剑,哪想到被王邵欺身而上,看着对方凶煞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砰”地一声,面门上挨了一拳,红的黄的齐齐喷出,整个人向后退去,女道士疯狂地闪身而上,一剑刺过去,带起一蓬温热的鲜血,竟然被杀死了。
“你们杀了我师兄,我要杀了你们。”女道士陷入了疯狂,连捅了疤脸汉子三剑,眼看对方瘫在地上没气,转身恶狠狠看着抽缩的黑衣胖子,咬着牙一剑斩杀下去。
本来,黑衣胖子遭到重创,没有完全的断气,却哪想到疯女人竟然杀来,连个抵抗的力量也没有,被一剑封喉,浑身肥肉乱几下就没了声息。
黑衣瘦子惊恐地愣了几个呼吸,忽然惊呼一声,转身向北飞掠而去,仿佛看到虎豹受惊的兔子。
“哪里走。”女道士岂容黑衣黑衣瘦子跑了,仗剑就追上去,两人起起伏伏,不一会功夫就转到山坳背面。
王邵没有关注,那是狗咬狗的斗争,他没有半点兴趣参与,只是走到黑衣胖子尸体前,把装有千年参王的盒子拿在手里,环顾左右正倒地呻吟的人,淡淡地道:“全真道杀气很重,你们要是能动,就赶紧去救人,贫道给日月神教面子,全真道可不会。”
他转身快步离去,并没有在是非之地就留,留下诸多受伤日月神教弟子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至于上清云霄观会怎样,他依然不放在心里,想必守正他们必然会离开,其他人那就自求多福了。
至于留下几个外门弟子,并非他再次心慈手软,而是这几个人必死无疑,全真道的女冠必斩杀他们,自己省得脏了手。杀人和杀人不同,让别人杀才是高境界,自己杀没意思。
“师兄,这道人的确不曾要杀我们。”
“可是。。。。。。”
“算了,还有能活动的吗?赶紧去洛阳求援。”
王邵刚刚过了山坳,却见到女道士执剑挡住去路,那俏脸是惨白的,浑身充满了煞气,显然杀了不止几个人,他紧握刀柄、驻留不语。
“是你害了师兄。”
“他自己害了自己。”
“混账,既然留香贼逃了,我黎韵就用你来为我师兄抵命。”女道士咬牙切齿地说道,竟然把王邵给恨上了。
“有本事尽管来。”王邵双目紧盯女道士,露出残忍地微笑,只要对方敢上,他绝不会有丝毫留情。
女道士被王邵充满凶煞的目光盯住,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从未见过如此凶残光芒,心中的怨恨散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恐怖。
“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要再烦我。”王邵一步步向黎韵走去,眉头都没皱半分。
黎韵似乎是理智回归,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不由地退了步,可惜已经晚了!
王邵早就闪身冲到了她面前,一把抓住了那修长白皙的颈脖,手腕用力掐去,黎韵“嘤咛”的呻吟声惹人遐想。
双目相触,王邵玩味地看着黎韵,不言不语,就像是猫戏老鼠。
黎韵生死被掌控别人手中,算是彻底醒悟过来,心脏碰碰直跳,急忙道:“这位,这位师兄,我、我。。。。。”
“真是美人如花,我见犹怜啊!”王邵见对方软瘫,脸色
怪怪地笑了。
“这位师兄。。。。”黎韵顿时放下心来,没有男人不吃
腥的,为了给师兄报仇,她真的豁出去了。
“你师兄固然死在魔教手里,却并非良人,退去,不然我必杀你。”李易心底些许杀机顿时消散,他并非是怜香惜玉,而是不愿去杀没有威胁的人。
就算你全真道再强势,也不能把男弟子的死算在他的头上,至于这位美人嘛!他不认为有威胁,何况对方除了高傲外,也并非无恶不作之人。当黎韵臆想绯绯时,王邵早就飘然而去,剩下她脸色变幻不定,最终脸色变的狰狞,轻咬贝齿飞掠而去。
却说,王邵一路到达洛阳南二十里处,天也渐渐黑了,他找了个僻静的残破村庄休息,夜间盘膝修炼,试图运转膻中真气。
不过,他的心绪却难以平静,下丹田气息走奇经八脉,隐隐有野马脱缰,翻腾不休的势头,呼吸越发地混乱,心中的煞气也越发地浓郁,无限接近走火入魔状态。
用较微弱的意念、柔和的呼吸,称“文火”,用强烈的意念、急重的呼吸,即为“武火”。
文火有温养的作用,武火有发动的作用,练功时需灵活交替运作,失衡偏于其一,会引起阳亢的情况。
这也是他连续历经血战杀人,并没有好好条理内息和心态,以至于强行运转膻中气海,造成武火太强文火不能温养。
走火入魔?他发觉不对时急忙要停止,却无法控制膻中真气的运转,急的是汗如雨下,气冲的胸腹隐隐胀痛,搞不好真要废人的。
难道是因为杀人?或许。
控制不住心魔杂念,他将真气逆转,彻底成为废人。
第11章 心志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想起三年来守正让他背诵的无名道决,心里默念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故守真一即可至于道。。。。。守真一当明。真一,道之始生,而为万物之母。。。。。一字一句,静心感悟。当然,最重要的是各门各派打坐炼气,无论是高明浅薄的道决,都要定心止念,最忌讳是外物的干扰。
定心止念是心静如水无杂念,说的是打坐乱象纷起,心浮气躁,就是有再好的心法道诀,也只能做无用之功。灵龟天蛇吐纳法是道门正宗,纳气如玄龟,悠长深远,海纳百气,吐气似天蛇,丝丝缕缕,不绝于耳。一呼一吸,刚柔相济,自成阴阳。
无论何宗何派,都需要呼吸兼济。
循环往复修炼,纳气乃气息悠长,深吸闭窍,气流沉向丹田,然后把最精纯的天地灵气留下,然后把浊气吐出,经过不断打磨去糟留精,把天地灵气锻炼的毫无杂质,越是高深的功法道决,打磨锻炼的真气越是纯净。
守正别的没说,却专门告诫他打磨真气勿求快,必须丝丝反复打磨,到达真气无垢的程度,方能纳入丹田汇川。
真气的纯净代表实力,越是高深的功法道决,越是大门派的弟子,越是注重锻炼真气的纯净,务必不留半点杂质。
同等境界甚至差个小境界情况下,可以坚持更长时间,施展更凶猛的杀招败敌。
更重要的是纯净的真气,能够扩通经脉,祛除杂气,达到滋养肉身的目地。很显然,王邵做到了精心打磨真气,却无法真正的守虚,正所谓目不乱视,神返于心,心不外缘而内寂,境不内扰而外静,斩出杂念,收心止念,方可呼吸间引动天地灵气。
随着默念道决,上丹田识海内仿佛滔天波涛翻滚,顿时拂过阵阵霞光,有股玄奥的力量喷薄而出,清气万条,直下膻中气海,仿佛有只无形大手,瞬间就把可能溃散的乌云抚平,翻滚的浪花顿时消散,膻中真气沿着经络运转大周天。
寻常的道决都是运转真气行小周天,准确地说在后天境界里,运行的是小周天,因为后天修士仅仅是登堂入室,还算不得步入道途,经脉有的尚未开拓,有的还非常纤细脆弱,何况真气太少,无论是经脉还是真气,都支撑不住大周天。
万万没想到竟然大周天运转,这才哪跟哪啊!差点让他惊讶的跳了起来。
让他更惊讶的是,随着真气沿着经络流淌,守正传授他道决口诀的逐渐熟练,这些原本玄奥难懂的艰涩文字,逐渐生成某些浅显易懂的东西,不断灌输在他脑海中,他的神色由震惊慢慢转为平静,最终真正进入了深层次修炼状态。
悠长深远的吸气,天地灵气从口鼻进入,吐气细缓,灵龟天蛇头尾相接,混成一个黑白太极阴阳鱼,应该说是气流的虚影,正在徐徐转动。随着经过打磨纯净的真气,换换在静脉流淌,散发如骨肉五脏,那些体内的杂质逐渐排出。
黑白太极阴阳,虽说是灵龟天蛇头尾相接,道门功法多有此景观,只是他的太极阴阳和寻常不同。别的道门功法都是真气吐纳汇聚,他的却是周身边缘灵气汇聚,属于体内真气运行的显圣,高下之别,立判。十二个周天收功,王邵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起身到了残檐断壁后院水井,把身上污垢冲洗干净才穿上粗布道袍。此时,他才感到后怕不已,自己步步艰难无比,付出的是千百倍努力,三年才出有了气感入后天,却总是无法沉下心,每次都靠着守正讲述的无名道决,才能够继续修炼真气。
今天,又几经激战杀人,虽说意识里完成转变,斩杀敌人不再留手,心底充满却生出从未有过的恐惧,让他无法全然放松自己。
幸亏有道门正宗心法,在没有药膳滋养情况下,最后才险而又险地抓住仅有的一线生机,成功中丹田气动大周天。果然,不经历风雨,不能有所成就。他仰望头顶苍穹,天幕密布仿佛亘古不变的星辰,银辉遍洒,月华如水,夜风吹来,天地一清。
一时间,他有些痴了!
此时此刻,膻中真气流转,隐隐感受到天地之浩瀚,他不过是寰宇不可方物的灰尘,想到道观某位老宿的教诲,默想道决,仿佛神游宇宙星空,陷入了玄妙的入定状态。
虚幻缥缈的山峰,月光挥洒下,须发尽白,面如婴儿,正在盘膝神游太虚的老道,突然睁开眼睛,瞬间散发刺破虚空的光芒,方向就在王邵所去,地点就在破落庭院,人物就是王邵本人,丝毫没有任何秘密而言。
“嗯,不错。”旋即转首似乎稍加思量,又对着某处虚空,淡淡地说道:“此子不错,好生守候。”
说罢,前方虚空阵阵扭曲,整个人莫名地消失不见。
同样是不知名所在,守正盘膝入定,忽然,识海里想起了老道悠远的声音。
良久,他才缓缓睁开双目,似乎掠过诸多莫名的复杂,又有几多感慨地道:“守候!”
河南府洛阳县,中原各大镇的魁首,哪怕是女真人统治时代,也是繁华的大镇,自蒙人灭女真人遭到空前的破坏,人口被不断徙充实河东,凋敝破坏到极致,人口所剩无几,就算如此那也是南北争夺的重点。
旷野上到处是尸体,野狗鹰鸮竞相夺食,显然是新杀不久,难怪前天夜里北方夜空尘烟蔼蔼,连月华星光也有所暗淡,原来是蒙人在实施屠杀。
接近残破的城池,却见一队队百姓拖儿带女,有的是身无长物,有的是赶着驴车,在蒙古军的见识下,步履阑珊地向北走,显然正是迁徙人口。
但凡强制迁徙,路途遥远缺衣少粮,真不知有多少人成为路边枯骨,就算从龙门到洛阳城,大片良田荒芜。
王邵并没有太多感触,他来到洛阳就是为找到兰娃子,别的一概不关心。
短短两天,他的心志越发坚定。
第12章 兰娃子
破旧的城池没有引起他的观望,几个瘦弱的老军守着门,对于身穿道门服饰的人,他们是不多过过问的。
“敢问这位节级,昨天可曾有几位修士进出?哦,都是穿黑衣的圣教弟子。”王邵主动询问,虽说有些冒失孟浪,却也是不错的法子,毕竟他对洛阳城不熟,对方又是南门的守卫,或许记得一两天进出的武林人士。
“小道长,你问这个作甚?”一个老成点的军汉,疑惑地打量王邵,作为老兵油子,这点眼力头还是有的,别看道士年岁不大身穿粗布,背着布囊别柴刀,那也是问圣教走江湖的人物,绝非他们小兵所能得罪。
“贫道乃龙门上清云乾观行走,奉了法主符命来寻圣教圣使。贫道惭愧,却忘了几位的姓名,回去又会被法主责罚,只能厚着脸皮请几位帮忙。”王邵说着话走近,悄悄拿出守正给的碎银,轻声道:“些许银钱,节级买些酒水吃,也好让贫道勉强应付。”
他生长在道观不假,只是三年苦难经历磨练,让他也看透了许多人情世故,钱,有时候真是好东西!
军汉见了碎银,倒是双眼一亮,顺溜地把钱摸过去,眉开眼笑地道:“道长破费了,兄弟们想想,这些日子进出城门的神教门人,还有穿着大红袍的蒙人,待会大家吃酒去。”
上清云霄观,他们也是知道的,那是龙门的道观,听说里面的道人深不可测。
当然,对他们这些普通军汉来说,普通武者就是军中的猛士,后天境界的修士简直高不可攀,上清云霄观在他眼里,那也是好大的门派啊!
话声刚落,一个瘦小的军汉挠了挠头,想了想道:“前个倒是有三人回来,有位圣教的门人好像还带了个孩子。”
王邵双目闪烁精光,分明就是兰娃子,果然来到了洛阳,他强压心头兴奋,沉声道:“还请老哥明示。”
“那穿红袍的上人是驻军牌子头,就在内城府衙驻扎,平素也行走官衙。。。。。神教的圣使也住在府衙。”老军三五言就把事说了,不光是对方势力,还要看在银子的份上。
王邵听明白了也有些动容,那可是上百人的营地,还有日月神教的人,凭借他的修为,不知能否杀进去救人。
犹豫只在转瞬间,他坚定自己的决心,连兰娃子也救不出来,谈何行走天下?
不过,他也不是冒失的莽撞之徒,贸然去寻人纯属找死行为,他决定先观察形势再行定夺。
漫步在洛阳城宽畅的青石大街上,凋零的市面、慌慌张张的行人,他感受着这片曾经繁华大城的无奈,胸中斩尽宵小的火焰不断腾起,好男儿谁无那行侠仗义的心,哪怕他对城外遍布荒野尸体的无动于衷,却挨不住他除恶之心。
到了一处破败的官舍外,赫然看到门庭上有河南府的牌匾,那是破败不堪,金边蓝底却隐隐透出往昔的威严庄重。
斜对面有个卖小吃的摊子,王邵过去买了碗汤饼子,问道:“老哥,为何蒙人迁走大量百姓?”
中年汉子摇了摇头,又左右看看轻声道:“看来小道长是山居,竟然不知道南边打过来了。”
“哦。”王邵心念一动,不动声色地道:“这又怎么说?”
“南朝打过来,听说蒙人决了寸金堤,又要把河南府的人口北迁。哎,可怜我们这些小民,不过是图个囫囵温饱,又要被迫离开家乡,我也干不了几天了。”
随着几句话的打探,王邵明白是宋人打过来了,蒙人把百姓陆续迁走,不愿离开的就全部屠杀。为了灭绝人口,又掘开了大河水淹宋人,当真是不把人当人看,心下更加愤恨。
是夜,明月当空,王邵凭借白天勘察的地形,顺利潜入府衙,他并没有蒙面也没有夜行衣,那是灰色的道袍是他的家当,柴刀就是他的依仗。
说来也巧的很,一个军汉出来撒尿,正好被他逮了个正好,那就是前几天对他客气的人。
被冰冷的刀刃架在脖颈上,那人吓的尿了裤子,差点软瘫到地上,颤声道:“好。。。。好汉,饶。。。。”
“我问你,前两天带着各孩子的日月神。。。。圣教弟子,他们在何处?”
“这个。。。。就在后院的偏厢,这,你、你是?”那人瞪大眼睛,终于看出来眼前是个道士,胆子突然装了些,狠厉地道:“你。。。。你敢闯入,就不怕连累道观?这可是有圣教圣使在。”
“说,孩子在何处?”王邵没有废话,手腕用力直奔主题。
脖子上热乎乎的,那是被割破了皮肤血流出来,刚刚有些依仗的家伙,顿时感到裤裆凉飕飕的,脸色更加惨白,上牙磨着下牙道:“饶、饶命,在。。。。在二十步外的小房舍,就是。。。。就是。。。”
说着话伸手向前指,刚想赶紧说完求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不能开口说话,眼前一片血雾喷出,直到倒在地上,才明白自己被杀了。
王邵丝毫没有怜悯,果断地斩杀走人,绝不留下丝毫的后遗症,守正说的半点没错,任何的心慈手软都可能让他陷入危险,他没有去杀人,而是直接去了偏厢。
当他看到偏厢门外的铁锁,直接以勾鸠斩落,如同削豆腐似的落了铁锁,当他推门而入,却看到冰冷潮湿的屋里,兰娃子蜷缩在草铺上,身上盖着破被烂絮。
借着皎洁的月光,能看到兰娃子的泪水,他的目光凝结了,那因杀戮逐渐冷酷的心不由地一痛,蹲下身子要去抱却怕惊吓了,小心翼翼地去摸那小脸蛋,却感受到烫人的热度。
不好,受凉发烧了,这可是能要人命的。
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急忙撤下自己的外袍把兰娃子包起来,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热。。。好烫,水,娘,我要喝水。。。。”兰娃子似醒非醒,嘴里嘀咕着声若游丝,嘴唇是干裂的。
弱弱的声息,让人怜惜的的要掉泪。
“娘、娘,我难受。。。。娘。”
“好,兰娃子醒醒,我是守真哥哥,快醒醒。”王邵轻轻晃动兰娃子,绝不能让他睡过去。哪怕再不忍也要叫醒。
第13章 伤
“哥哥,守真哥哥,娘,我要水,渴,好渴。”兰娃子睁开眼睛,似醒非醒地叫了声王邵,又要昏沉沉睡过去。
这瞬间,王邵双眼噙着泪水,深深吸了口气,绝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兰娃子情况不容耽误,必须要求医抓药,不能再耽搁了,果断地抱着人就向外走。
刚刚出了门,就碰到领着酒瓶,摔摔撞撞而来的日月神教弟子,完全是措不及防无法躲避,差点撞了个满怀。
“你,你是何人?”日月神教弟子嘴里正骂骂咧咧,说师兄怎么就看中这么个小东西,让他带回来又不见人回来,还不如宰了算了,却冷不防撞见个道人出来,吓的蹦起来大叫。
原本,王邵没有再杀日月神教门人打算,先救治兰娃子要紧,哪里想到冤家路窄,竟然会遇到带回兰娃子的人,当对方大呼小叫时就飞起一脚,准确命中裆部。
却见,那日月神教弟子立即闭了鸟嘴,“啪啦”酒坛子落地破碎,双手捂着裆部,全身激烈颤抖地跪在地上,嘴角剧烈哆嗦想喊却喊不出来,只能直翻白眼。
“怎么回事,是师弟的声音。”
“什么人,竟敢闯入府衙。”
“快去看看。”
四周的房舍被惊起,巡军和日月神教弟子纷纷过来,王邵见自己暴露,顿时双目泛寒,周身收敛的气势随之而出,既然无法悄悄潜出,那就只能杀出血路,横竖就是杀人。
他一手抱着兰娃子,一手“呲”地声抽出柴刀,寒光闪过人头飞过,血,喷出三尺之高。
仇怨当即了断,他站在当处,环顾扑过来的日月神教弟子,鹰视狼顾地沉声道:“想死的都过来。”
十几个巡军和日月神教弟子正围过来,却见白练闪过人头飞落,却被眼前道人气势所迫,仿佛赤裸置身冰天雪地,个个站在当处不敢妄动,生怕不小心被对方斩杀。
“贼子抱着孩子,行动不便,大家一起上宰了他。”某个日月神教弟子脑子活,见王邵抱着兰娃子,必然束手束脚,当即大吼持刀向王邵扑来。
王邵双目凝聚,膻中那缕真气运行,“呔”从他口鼻中迸射传出,并非要发出这两个字,而是真气运行的道韵。
四周的日月神教和巡军立即是头脑发胀,胸口如同重锤击打,脑袋阵阵眩晕,连呼吸也有些不顺畅,有人甚至连退几步坐倒在地上。
他们要么是普通人,要么是未入后天的普通武者,岂能应对真气之威,个个面色骇然,既然发觉那道士幽冷的目光,如同荒古凶兽盯上他们,顿时都被吓愣住了。
那日月神教弟子如遭雷劈,双手抱着脑袋摔倒在地打滚,只觉头如针扎疼痛难忍。
此时,王邵却暗暗叫苦,随着动静的越来越大,又有不少的人闻讯而来,他不过是修炼出了膻中气感,刚才的真气运用几乎耗掉一半,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再来一声那就不用打了,真气直接消耗干净任人宰割。
更何况,他还要抱着昏沉沉的兰娃子,只能单手持刀格斗,无法发挥最大的武力。要论对付几个人自然没说的,这里可是有上百人,恐怕是力有不逮。
“不要怕,泼道抱着孩子,都给我上。”又一个日月神教弟子,似乎看到王邵的犹豫,持刀就扑上去。
王邵没有浪费真气,而是心头一横,疯狂运力于全身,抱着兰娃子,提着柴刀直接出刀,完全按没有任何招数。
武技,不要看平时耍路子,实战绝无可能用套路,尤其是敌众我寡的混战,那可都是凭着对招数的熟练运用,还有对阵的经验,挨个解决掉自己面临的威胁,他的经验还是欠缺,在保留真气作为最后手段下,只能凭借血气内劲。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在一定的界定范围内绝对是至理名言,发飙的王邵爆发出彪悍气势犹如太古凶兽,一刀就斩飞某个日月神教弟子的脑袋,抱着兰娃子冲入涌上来的人群。
刀光剑影、残肢断臂、血色匹练交织,惨叫声、怒吼声连成一片,场面着实惨烈无比。
完全不顾自己的打法,让这些日月神教弟子和巡军伤亡迅速增加,好几个人被斩杀,不少人彻底丧失战斗能力,勾鸠削铁如泥的威力显露无疑。
其实,王邵全然不知道,他生出的膻中真气有多珍贵,身体逐渐得到真气的洗刷,假以时日将会脱胎换骨。
可惜,他没有时间去体会,更没有人去教他,只能凭借平时对道的领悟,在战斗中慢慢地运行,固然不去运行膻中真气,却依然有丝丝真气运行,让他的血气内劲高于常人。
不过,随着对方人数不断增多,他的格斗经验太少,气力逐渐减弱,又抱着兰娃子不能松手,渐渐落了下风。
“这泼道抱着孩子,给我杀了这个孩子。”刚过来的一个日月神教弟子,又看出王邵弱点,立即招呼人手。
随着几个日月神教弟子嗷嗷地分路迫近,利刃全在左路,他顿时陷入两难境地,想要摆脱困境必须全力以赴,要全力以赴就要减轻负担,势必抛弃兰娃子,他却决不能抛下。
一时间被逼的连连后退,几次差点被利刃砍中,简直就是险象环生,已然到了生死关头。
转瞬间,王邵就咬牙做出了决断,转身横刀斩杀一人,索性撒开膀子厮杀,向偏厢房方向杀去,连自己最基本防御也不顾了,吓的两个巡军急忙散开,他们可不想丢了性命,反正有日月神教的人顶在前面。
不能不说,王邵的发狠很成功,一人搏命,万夫莫敌。
面对王邵拼命地打法,要么就同归于尽,要就是你我各砍对方一刀,总算让他们心头发憷彻底地怕了,生怕被那神兵带到了,哪怕伤了对方自己也会没命。
既然对方不敢过分逼近,王邵精神一震,却冷不防一人迫近以刀砍兰娃子,他已经无法退让。
闪电般地瞬间,他忽然偏过身子,把自己的侧背露给了对方,把兰娃子护在了身子下,不可避免地挨了一刀。
武技混战,最忌受伤流血,血气的流失,最终会让人无力再战!
第14章 受困
剧烈地麻痛传来,鲜血顺着厚厚的麻袍浸出,他厉声大喝,一步抢上、人头落地,活脱脱地修罗杀神,瞬间把几个人吓的连连后退。
“泼道受伤了,快,拿下他。”
“两位师弟还不上前,拖拖拉拉作甚?”
“师兄请,小弟为师兄助威。”
王邵是后天境修士,算是登堂入室,忍耐力自然很强,好在冬天麻衣很厚,刀砍的劲力狠,却没有伤到骨头。
他运转膻中所剩不多的真气,伤痛减轻了许多,受伤的左臂依旧能承受兰娃子,舞动柴刀主动冲杀,果断地斩杀没来得及跑的倒霉鬼。
挡在前面的人顿时散开,谁也不想在最后关头丧命,没看到对方受伤了,能不搏杀就不搏杀,让替死鬼上去得了。
那几个巡军倒了大霉,他们在日月神教弟子的监视下,不得不硬着头皮挤上去,挨个地让王邵斩杀。
终于,王邵退到了偏厢门口,伤势非致命却不停流淌的鲜血,被那么多人围困,要是没有真气支撑,恐怕早就被众人群殴而死。
不得不退到了屋里,还好这间偏厢房并非住所,恐怕是用于储物所用,只有高处两个小窗户,又并非是长窗,外面只能从不宽的大门进攻,相当有利防御。
气势相当关键,他堵在门口凭借柴刀,硬生生斩杀四五人,配合着他脸上狰狞的杀机,那实质般地杀气,把这群人给镇住了,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给我堵住,去调火箭过来,我看他能坚持多久。”日月神教弟子见对方太凶悍了,堵在门口杀人,力竭之前简直没法打,只能让人团团围困。
“快去营寨叫人,把火箭调过来。”
“你们几个快去,你们给我左右看住了。”
眼看对方不敢再从正门进来,喊话声音却听得清清楚楚,对方好歹毒的心思,竟然要用火箭烧死他。
王邵眉头紧蹙,生死关头却无计可施。
他知道这群日月神教弟子并非精英,而是炮灰般地外门弟子,巡军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铁血军人,充其量就是杂牌军,从这些人身上感受不到凌厉的杀机,他才敢以命相搏,利用房舍的地形优势,硬生生把对方震慑住
关上门暂时把兰娃子放下,重新盖上破旧的被子,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借着小窗子散进来的月光,半拖道袍处理伤口,无非是撕下一块道袍,把伤口上部扎上防止流血。
当然,他先散了气,绝不会犯昨天错误。
人初生纯是先天,随着浊气入体,灵窍闭合、阴阳不交,后天血气旺盛,正气衰弱,筋骨不能健壮,就是将散气收纳下丹田,练至六阳纯全,说白了就是锻炼筋骨。
不过,自从昨夜差点走火入魔,让他适应了膻中真气的运行,用他的理解就是通过吐纳真气,加快了身体的新陈代谢,控制骨肉张弛,就能以真气调控身体,让骨血内脏和穴位保持平衡协调,调力一点伤敌筋骨,却还要在拼杀后散去真气,以免真气汇聚过长伤了自己。
真气运转大周天,伤痛稍稍地缓解,血也慢慢地停流了,当时激烈搏杀,体内真气在经脉中自形流动,看来起了巨大的作用,他也渐渐领悟了些真气运行,这要比修下丹田的真气等级高,至少能够疗伤。
自己每个动作,都会有真气自动运行,量不大却十足可贵,哪怕他不去浪费真气,在博杀时真气也会自然流转,强化攻击力,承受能力也大大加强,最让他想不到的是竟有止血的功能,算是个惊喜吧!
把自己小心翼翼地检查一遍,并没有发现别的伤患,更没有受到内伤,不由地出了口气,要是内腑受到伤害,别说恢复起来麻烦,恐怕单独脱身都难。
可以说,今夜,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用命搏杀,前两天膻中生出真气杀了观主,看来在后天低阶修为之前,人数就是王道,哪怕他有道门真气在身,也无法承受四面八方的打击。
对方还不算真正的精英,就打成如此惨烈程度,让他进退不能,就如同当头一棒打醒了他。
力量,他是拥有了力量,还有些沾沾自喜,今天的血战让他惊醒过来,修成膻中气海并不代表他成为高手,成为高手的资格和高手,完全是两个不同概念。
绝不能因为自己去的些许成就,开始自得自满,显得天下舍我其谁,天下强者林立,他们的手段也是多不胜数,想要平安的走下去,必须保持对逼人的谨慎心态,哪怕是一群小人物,也有可能翻了天。
怎么办?再看沉睡中的兰娃子,现在舍弃而去,他还有机会杀出去,却不可能抛下独自逃生,那样绝不是他的道心,宁愿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保护兰娃子。
“守真,无路可走了?”
正当王邵一筹莫展之际,身后忽然传来戏虐的声音,他大惊失色急忙回身横刀,要知道能悄然无息站在他身后,绝对不是外面那些蠢物,必须要当机立断出刀,半点不能犹豫。
目光触及瞳孔微缩,柴刀硬生生从横扫变为下削,堪堪从那身影胸前掠过,分毫发丝落差就要给对方开膛破肚。
“守正师兄,你不作死就不会死。”他气急败坏地看着对方,瞪着眼睛沉声怒吼。
来者正是守正,他笑咪咪地看着眼王邵,风淡云轻地道:“还不错,真气掌控自如。”说着话,走到草铺子前看了眼兰娃子,淡淡地道:“看来,你不准备抛下他?”
王邵翻个白眼,简直就是废话,要不顾兰娃子他还能来,还能坚持到现在?
“你啊!真不知取舍,也罢,这孩子命大福大,根骨。。。。根骨倒还是不错,可堪造就。”说着话,伸出手指点在兰娃子的双眉之间,恰如不经意的所为。
“守正,你。。。。。”王邵大惊失色,守正点兰娃子印堂,那可是灵台养神所在,稍有创伤不要说修炼无望,就是能不能成为正常人还在两说。
“好了,我只是尽力而为。”守正洒脱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