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8 踏翠
下车之后没人接，不过她也认识路了，熟门熟路的回院子，整顿一下，就去礼堂报道。
这时候算是所谓的淡季，左明辉找她回来，是今年三八节和劳动节在礼堂都有还算重大会议要开，今年他打算让柯百佳多承办几次这样的宴席，提高她自己的公信力。
因为，他过两年也要退下去了，先把师傅的名义放一边，他是真的萌生了让柯百佳坐上他这个位置的想法。
这种露脸又考验人还能锻炼人的机会，怎么能不多给安排安排。
柯百佳没有拒绝。
每一次的出成绩和加深别人自己很专业的印象，都是她稳定入八月份那场局的通行证，她不会退却的。
上班了几天，柯百佳发现，怎么没有看到老徐的存在。
榆中带着她去一边，小声说这事儿不必再问了，问就是对她来说是好事。
本来老徐还算是竞争总厨的有利存在，结果那个后勤的家属喝多了酒，在公共场合，说出来老徐也参与了去年那个中秋宴故意陷害的事情，已经被带走调查一个月左右了，就是跟柯百佳回家乡前后脚的事儿。
这么长时间都没放出来，过年都不叫在家里过，肯定已经掌握了想当的证据。
柯百佳是有所猜测的，甚至觉得能把礼堂后勤那个小领导给弄走已经是个不错的紧张，起码能警告那些不想她一个女流占主厨位置的宵小。
倒是没想到，老徐师徒都进去了。
今日二师父左明辉，教授满汉菜色中的沙舟踏翠。
用小刀在油菜心根部剞上十字花刀，再用清水冲洗干净，水发玉兰片洗净切成特定大小的片将葱、姜洗净，备好葱丝、葱段，姜拍碎。
清水将驼掌洗净泥土，放入清水锅中，上火煮约三小时，捞出，撕去皮、毛，放入温水中洗净，另起锅放入净母鸡猪肉火腿以及清水，加入葱段姜和料酒，放入驼掌上火煮开，撇去浮沫，移至微火，炖至能脱骨时，将驼掌捞出，从掌背处脱去骨头，稍凉后切成大片待用。
鸡油烧至五成热，下入葱丝煸炒一下，再下入驼掌片炒至呈金黄色时，加入料酒精盐酱油各少许和胡椒粉，移中火上煸两分钟左右倒入大盘中晾温后，挑出大葱不用。
将玉兰片驼掌片按间隔顺序竖码在碗里，加入少许清汤，精盐、料酒、酱油各少许，上屉蒸烂。
鸡油烧至五成热放入油菜心煸炒一下，再加入清汤和精盐，五分钟左右捞出，控净汤根部朝里码在圆盘中呈圆圈形，取出驼掌，滗净汤汁，扣在油菜上，湿淀粉勾成芡汁，淋上鸡油，浇在驼掌上即成。
菜成。
品鉴下去，驼掌的肉质异常的细腻，似筋却更柔软，经过了长时间的熬煮本身熟透到胶质都被熬煮出来，可却不会松散烂糊，湿淀粉和鸡清汤的参与，更添加了一抹风味，口感更加柔和好接受。
左明辉一次教习，就顺利成菜，其实距离口味精准还差上些许，但可以说八分合格了，算是满意。
1459 三八
“这驼掌肥大厚实，营养丰富，获得途径也不容易，离开就和兄长、燕窝、猴头等食材起名，是古代御膳的北八珍之一。”左明辉道：“驼峰，熊掌，猴脑，猩唇，象拢，豹胎，犀尾，鹿筋，不过眼下，八珍也只有其中三四种才算是勉强能得到。”
叹了口气：“厨子这一行当，菜色和食材其实都会随着历史进行更替，民国时期也有上下八珍之说，那分得更细致的还有山八珍，海八珍，禽八珍，如今能得用的不多，就这踏翠，都是我托人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才有消息了，催你回来，一个是要商量之前说的两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担心这个食材，你赶不上回来的时间，那就不美了。”
师父的良苦用心，柯百佳感动受用。
还没来得消化一个师父的感动，另外两个师父也轮流将看家本领拿出来了。
知道柯百佳有本事弄到点市面上不好买的东西，这三个师父教习的频率就更高了。
人家都知道有茶叶蛋这东西，却不知还可以做茉莉茶蛋，花香茶香，香味四溢。
炖吊子、香辣瓦块鱼，龙井竹荪，奶汁角，绣球干贝，炒珍珠鸡，蝴蝶虾卷，喜鹊登梅，八宝兔丁，喇嘛糕，红烧赤贝……两天一道菜的频率，柯百佳到妇女节的时候，着实是出彩了。
只因为每一道菜，全都是对女性好的，还颜值高。
最重要的是，有那节俭到对自己都跟葛朗台一样的女同志女强人开口询问这样是否过渡浪费的时候，那一旁从宾馆调来帮忙的服务员就说了：“全程我们都看着呢，一只鸡能拆分成两三个菜，鸡汤又是运用于多个菜，
您别看这东西多，有些是非常低廉的价格获取到的，一顿这样的饭菜，不计较厨具和调料的话，也就是七八块，可是您看看这性价比，还有吃到嘴里的口感，简直是有限的资金和食材做出无限可能了，这种一物多用，可不就是女性们天性里的节约么，
最重要的是，这次的主厨啊，就是咱们的女同志，也是结婚了的，人家还是从广大农村靠着手艺一步步走到如今这个位置的，见过更穷苦的地方，还能不懂什么叫做不要奢侈浪费吗？”
还别说，这番话出来，那些个觉得太铺张的，都没了话。
那些个开朗不找事的，眼神里都写满了吃吧，好吃的还堵不上嘴巴吗？
这场宴自然是成功的，因为这个柯百佳还接受了两波采访。
采访的时候，还顺便说了两个家常菜方子，简单好看还省事儿的那种。
这次的报纸一发行上市那可不得了，临时加印两次都不够卖，有的人竟然直接是给家乡或者外地的亲朋寄过去。
有时候说些国家大事倒是能理解的不太多，可你要是说怎么做衣服好看省布料，哪里连续打折半个月，什么菜好吃不贵，那关注的就占据了大部分了。
要不怎么说吃饱和存钱，是人生两大下意识就会去做的事情。
特别是华国人，忘了啥也不可能忘了吃饭和存储。
五一的宴刚过，柯百佳再次迎来了熟悉的采访。
1460 纯纯
这一次，她直接分享了茶叶蛋的做法和咸粽甜粽的做法，人家还拍了她的手包粽子的慢动作图解，做了一个专栏。
记者同志还感慨；“要是月月都有您的采访，我估摸着几年就能成书了。”
柯百佳心道，可不是嘛，她自己拍摄自己做出来的菜，都已经有上百张图片了。
随着柯百佳这个名字知名度的飞速提高，六月上旬，某国外团要访华的决定定下来了，除了工作上的接洽，和翻译人员的选择培训，后勤也要和那边的后勤接洽，获取对方及随行人员不能吃的菜色。
这是国之上级别的国宴都会走的流程，定了菜谱还要发给各个国家确认有没有不能吃的菜色，防止有过敏原以及会引起生理不适的菜，一定程度上，会融合本国特色和来访国家的口味。
当然，摆盘这门艺术，要是没提前跟对方的后勤通知一声，搞不好会闹出吃了装饰漏了正菜的笑话。
这三个月，柯百佳有出入自由的权利，却没有多少自由的时间，加班加点的跟师傅们讨论菜色，试菜，有些特殊食材，你还没办法立马拿来试菜，这需要的花费，哪怕是后勤也不敢随意批准的。
柯百佳见到进度有些滞纳，便主动表明自己要去华北购买那边上好品质的牛羊肉。
左明辉没同意，距离八月份的开宴，只有两个月不到，这个时候，他不可能放柯百佳离开的。
不就是牛羊肉，周边也能收购的。
柯百佳却不想这样，记得自家振清哥以前就从华北弄来一些青稞等地方才有的粗粮，就想去邮局发个电报。
没想到半路被个年轻人给拦住了。
这人的出现，给柯百佳带来了两个震惊的消息。
一个是后勤小领导家属口嗨的事情，是他们安排的。
还有一个，是他们能弄到华北的牛羊，有渠道流通这些食材的。
柯百佳惊喜之余，也想着为什么他会这么了解自己。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哪怕对自己有帮助，柯百佳也不敢轻易相信和接近这些人。
谁知道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挠头，不好意思笑笑；“我侄子是栋梁，这孩子之前受过你吃的，我们觉得你是个好人，不能这样被人家用下作手段陷害，所以就，搭了把手。”
柯百佳回过神来，也许是自己太杯弓蛇影了，后勤小领导的家属不止一次上门闹事，这事儿可能都不用查她柯百佳，直接能从对面了解这其中曲折了，所以对方，大概真就是古道热肠。
但是食材这回事，她还是没有请对方帮忙，坚持给自家老公去了电报。
结果。
栋梁这孩子另外一个族叔，就是当初帮他弄青稞的。
柯百佳：？？？
这下有意思了，自己真纯纯成了妄想症了。
商振清给妻子回了电报，确定这些人可信之后，柯百佳带着点想歪了别人的愧疚，给足了进货的钱。
对方拿了钱，还送了柯百佳一点山珍，柯百佳这会子，估计是疑邻盗斧的反差吧，如今再看，只觉得他们热情仗义又大方。
半个月不到，需要的食材还是活食材就到了，下一波还在联系中，这让柯百佳和栋梁一家也来往频繁了起来。
1461 开宴
两个月后，柯百佳从翻译官小姐的口中得知访华团上了飞机，她调整心态，不再进行新菜式的学习。
振清哥的电报也是隔日一封，给柯百佳加油打气，爱人的支持，和师傅们的帮扶鼓励，让她已经调整到最佳的状态。
终于，当访华团体抵达京北后，柯百佳是真的一点恐慌和紧张的情绪都没有了，甚至从翻译官小姐乔格尔口中得知了这些人中有人口腔出了问题，还请示，做了一份汤羹过去。
结果喝了两顿，那人上火的症状就没有了，好奇的询问翻译和随行人员，是否华国人各个都会武术和中医，倒是闹了个大误会。
随行人员说没有，大家都一样是普通人，结果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都没办法自圆其说。
因为出门参观吧，路上几个孩子连续后空翻，还有人搬砖是两条手臂同时搬运多块砖头，走路甚至小跑，那些个砖头也稳稳当当。
几个孩子玩绳子甩木块，抛上抛下一点都不难，还有半大孩子用绳子抽打木陀螺，竟然能空置陀螺旋转良久。
外国某对华国有全民都会功夫误解的人：……不要瞒着我了，我都看到了。
隆重的会议，开了几乎三个小时。
之后便是前往礼堂参加国宴。
随着后厨，左明辉一本正经的喊了声开宴，餐前黄油酥皮面包、虾汤瑶柱浸丝瓜、龙腾四海、泰哥飞絮、珍贵菌菇的小炒、葱烧海参、佛跳墙、宫保鸡丁、纯素菜丝蒸春卷、黑椒牛柳炒雪花芦笋、浇汁鲍鱼、翡翠碧玉羹、泡芙、水果沙拉，接连而上。
每一道菜呈上来，都叫人眼前一亮，其中有几个特别亮点的，比如一人一茶盏的翡翠碧玉羹，里头一朵飘起来的嫩豆腐，真是眼睛先吃的典型代表菜色，那刀工，简直叫人瞠目结舌。
还有那泰格飞絮，因为外国人喜欢吃方便点的食物，鱼刺挑掉做成的一道菜，是因为葱丝像飞絮，当然，泰哥是老虎斑的英文谐音梗，这道菜几乎都是光盘的。
弄得所有来访团成员，全部记住了这道菜。
柯百佳之前敲定这个菜名的时候，还被人家说她进步速度本来就叫人诧异了，还会说外国话，真是叫人永远挖掘不尽她身上的潜力和才能。
柯百佳会告诉大家，其实她是看的宝宝学英语这种带图的单词书，还带点读笔的那种吗？
才不会。
咳。
国宴顺利，柯百佳自然是被夸了一轮又一轮，晚上她独处的时候就在思考，庆祝国宴成功的同时，她也好奇，为什么没出现那位灶王爷之前描述过的外来因素的失误。
就这么想着，柯百佳忽然脑袋一疼，昏死过去。
再能视物的时候，柯百佳发现自己站在了商城空间，一道光团浮现在她面前。
柯百佳似有所感，对着光团问道：“今年是七二年八月，历时五年，我参与了你要求的这场国宴，并且圆满结束，请问，您出现的原因，是对我的验收，还是其他原因。”
随即，就是冗长的沉默，和等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光团闪烁了一下，渐渐的，变成了一个方形的半透明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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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嘿，这个加更给力了吧，哈哈哈哈，明天恢复正常更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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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2 光幕
上方的字体要比寻常印刷书籍上的字体大，方方正正的，展示了一行：我无法凝聚本体形态，这次出现也只是因为你与我的契约达成，你做得很好，柯百佳。
自己全程找人紧盯后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做手脚的样子，上菜的服务员也都是她用了自己的人脉，多次培训演练，甚至吹毛求疵的去扮演一些设想中的意外情况，自然不会出现问题了。
柯百佳站在光幕台面前，询问自己达成这个目标，是不是以后的生活就能自己支配了。
虽然很怕问了就发生变故，可是她还是开口了：“这个空间，以后也会一直维系到我寿终正寝的时候吗？”
她没那么贪心这个空间能作为传家宝，但她也希望，拼搏五年，又牺牲了一些事情换取来的商城，能让她继续拥有，能更好的保障自己和家人的生活。
这是她的初心，也希望能如同自己一般维系下去。
“当然能继续拥有，只不过……咦？”此时字幕抖动了一下：“你，你做了推进这个世界某个改革般进步的先驱？”
柯百佳好奇它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没问，脑子里就嗡的一声，大量的信息灌输进来。
这个世界，是她的世界，又不是她的世界。
千百亿的平行世界，不同步的进行衍生、发展、衰败、灭亡，再成为新世界的养分。
她是自己，是柯百佳，外来者，也是土著，甚至在高高在上的超自然力量的眼中，只是一个数据一个代名词。
而她这个数据，却在这个时空留下了些东西。
所以……
“所以你说使用什么神力，当初是骗我的？”柯百佳震惊了，她真的从头到尾都一直相信这个所谓的灶王爷。
可原来，自己以前那个时空已经走向了另外一个结局，自己只是被放到了平行时空中。
虽然所有的记忆，所有的人，所有的情感，都是真的，她也只是她，并未占据其他人的身体和灵魂，可是，这也就代表这个“灶王爷”说的什么因果，什么力量缺失，要圆了遗憾，都是忽悠她的？
“等等等，你先别情绪波动太大，有一点我还是没说错的。”光幕出现了几个蓝色的大字，等柯百佳平复下来才继续：我不知道作为一个没接触过新世纪的你，是如何理解这个情况，但你能得到的，不只是我和你的契约，
孩子，这个世界是我逗留过且发生过我忘不了的事情，它就和我有了羁绊，所以我能使用力量来吧你投放进来，可我似乎低估了你，你现在做的温室蔬菜，养殖点，提前掀开了二十年后才会开始规模出现的大棚蔬菜的浪潮，
甚至于之前帮了你爷爷老领导所在单位一把，其实也避免了一场械斗，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你攒了功德。
“功德？”
对，它并不是虚幻的，它是一种因果，为什么会有下辈子这样的数据流传，其实每一个世界都相当于你们说的异世，来世，前世，并不是没有穿梭于其他世界却还留下了痕迹的穿梭者，但是只要不过分，不作恶，这些穿梭者都会被世界所包容接纳甚至是维护。
1463 蠢货
比如说日后华国会挖掘出一个古代帝墓葬王，他所在的朝代和时间，出现了当代工艺不可能制造的玻璃杯，出现了量尺，出现了代步工具，甚至还出现了根本不符合当时帝王御下的一些政策，那都是时空穿梭者路过的痕迹。
“算了，说这些我不懂，我就是个村姑，厨娘，直接告诉我你说的变故吧。”
光幕觉得，是不是自己身份自曝之后，这个女人都不畏惧自己了。
但，她身上有了这些羁绊，就算自己小心眼，也没那个能量损耗在她身上了。
“空间对我我们来说，也是一串数据，既然答应给你了就给你了，不过，有一个交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柯百佳心里有点没底，刚得知自己傻傻的被忽悠了，一忽悠就勤恳了五年，心里还没缓过来。
但面上不显：“你先说是什么交易。”
果然，不好骗了，当初那个丧家犬一般的小村姑多好忽悠。
光幕列出一行字，柯百佳看完后眨眨眼：“你要我把李茹送我的礼物，自愿转赠给你，然后商城空间能按照我自己的心意，进行一项功能的添加或者原有功能的完善。”
“是的，比如网络，比如你想要的一些功能，也比如，可以装活物，只要你的想象力有丰富，我会提取你的精神力和我的……合并，给你创造出更高效好用的空间，不过有一点我要先跟你说，书吧里头的书籍，不会再出现科技政治类的内容了，我离开前会销毁，毕竟，过度影响了科技，带来的变量是最可怕的。”
“李茹给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能让对方这么想得到。
柯百佳将仓库里一直没打开来好好看的东西亮出来。
看着，就是普通的古书籍，并且写得乱七八糟的。
“别看内容了，那不是重点，只是一个自恋的古代侯爷对自己的吹捧，连他心情好就会出太阳，心情不好就下雨，幸福的时候身上能出现七彩光线，愤怒的时候眼睛是猩红色笑起来是邪魅狂娟的，都写得出来，除了能看出自恋和有病，没有任何观看的价值。”
柯百佳点点头，如果说内容没有任何的价值，那么，就是材质。
书的材质，或者说，盒子的材质。
“是的，这是个失传且不可复制的材料，等你五十几岁之后，应该能听到这个名词，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有一种布料，二十个技艺精湛的绣娘和纺织女工通力，且用最佳状态轮流合作，一个时辰下来也只能做毛巾那么大小的布料，
除了技艺困难，所需的原料此刻，在这个七十年代，已经绝收，不可能再这么奢华的用来做书页。”
“简单来说，就是这几本书使用到的材质是不可复制，珍贵到全世界目前，除了那两件金缕衣，就剩下你手上这几本书的材质了，而且你看那书写的金色字体，其实是纯金融化后添加了一种矿物质形成的金墨，你看看，是不是看着黑色，找角度仔细观察，能发现隐约的鎏金。”
柯百佳尝试了一下，还真是！
“可是那么珍贵的东西，我得跟人家说——”
“蠢货！”两个超大字体出现在眼前：“你以为你在干嘛，当大好人？”
1464 醒来
“再珍贵的东西，只要通过它能得到的馈赠在她心里觉得值得就行，其实你就算给她解释，她也看不懂听不懂，跟她说了徒添烦恼，人家都送给你了，总不可能你再还回去吧，你给那些人送吃的用的，也想着要人家随时还给你了？
这本书在另外的时空，下场是被一个盗墓贼发现，带回家之后被人查上门来，烧了，也就是，不如你用它和我交换，总好过永远流失，你后头乐意帮，可以给她房子，吃的，钱，或者养老，都行，但是你不要做愚蠢的决定。”
柯百佳默不作声，叹了口气，是啊，道理现在知道了，只是她一向都没有过要侵占别人便宜和所有物的意思，下意识的那样说了。
其实，她还真的没有格局。
不过这东西既然现在归属是自己，那她会好好用的。
说了那么一大堆，柯百佳对这个光幕以前忽悠自己的情绪淡了许多，要是人家恶意忽悠，也不会真的给了她那么多实惠和好处，现在也不至于一直要征得同意，而是直接欺骗了。
“谢谢你。”柯百佳说：“不过，我需要几分钟时间思考一下。”
光幕顿了两秒才放出一句话，好。
柯百佳环顾一圈，要做什么决定呢。
要个固定网络，自己可以在商城内使用那些搜索功能之类的？
还是空间放自己一直惦记的货物。
又或者是，全商城都通电，不用局限于二楼那一小块地方。
还是说，开辟一个更加顺手的对商城的管理和布置？
或者扩大几倍商城的存在？
“这次之后，你不会再出现了吗？”
光幕：几乎是这样的，不过你消亡之后，这商城会化为能量回归，兴许，到时候还能见一见。
“那还是越晚见越好吧。”柯百佳说道。
随后，她做出了自己的抉择：“既然不能科技之类的改变整个进化的过程，那我还是专注于吃喝吧，我要商城优化后，提供活物生存的环境，品种的话海陆空都要，就看你怎么给我分配了。”
“可以，东西给我。”光幕又成了光团了，随即将那个盒子连同书籍都吸收。
因为都是一团光线，所以柯百佳看不到具体怎么吸收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她见到光幕化为三日后在进几个字样后，熟悉的晕眩感传来，她眼神一黑，再见到光明的时候，自己被人背着往外跑。
柯百佳挣扎了一下，背着她的人立马问：“这是，醒了？能站吗？”
“能。”柯百佳说：“放我下来吧。”
周队长小心的将人放下，回过身一看，对方精神状态很好，不像是会站不住的样子，便把要搀扶的手收回去。
身后，左明辉几人也追了过来；“啊，这就醒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啊。”
柯百佳还没回答，左明辉又招呼周队长开车，要带她去看病。
她现在说自己没事，也没人信，还是走了一趟医院，人家结合左明辉说的前因，判断应该是情绪波动大引起的，不放心的话可以再观察一阵离院。
1465 变上
左明辉肯定不怕费事啊，就要她留下来观察一个晚上。
柯百佳只能照做，周队长去外头买了杯子，还有草纸过来，还带了个装了吃的东西的饭盒。
之后柯百佳再三说不要陪护，才将老人家和周队长他们送走。
在医院度过一夜，确定她状态良好了，柯百佳才被“放”出来。
虽然觉得有点乌龙了，但大家的关心却是实打实的，这叫柯百佳心中温暖不已。
国宴也做了，现在的她，就打算辞职，欸？
对哦，她可以说自己抗压能力不高，怕会影响健康不能再承担？
其实这是个好借口，但柯百佳的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还没等她想好借口，礼堂这边，后勤的人员找上她，说是来访团的客人想见见她。
去了外宾宾馆之后，柯百佳才知道，自己是被对方邀请喝下午茶。
理由是因为之前接触过外国人喜欢的口味，结合原本的特色之后，她做出来的菜色得到了一致的好评，这些人甚至有那么点挖墙脚的意思。
暗示她如果去他们哪里，就能得到二百万和一栋别墅安家。
“很感谢您对美食的喜爱和对我的认可，不过我很喜欢也满足于目前的生活，嗯，简单来说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也不图。”
哦，没有股谷欠望的人，他们还真的是打动不了。
于是就说，只是开个玩笑，让柯百佳不要太紧张。
柯百佳也说，自己也是开玩笑，谁还没有个几样缺少的东西呢，是吧。
从宾馆离开，柯百佳得到了师傅的关爱之休假之爱。
也就是她尽管在家休息，觉得状态好了再继续上班。
柯百佳回了院子，还有点茫然。
不过她很快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现在，她该回到自己的亲朋中去了。
她现在，没有任何束缚在身上了！
在被窝里打滚了几下，柯百佳克制住现在就想飞到丈夫怀里的心思。
自己刚晕倒过，虽然她清楚是光幕的原因，可师傅不知道，为了安心，就暂时休息一两天。
柯百佳起身，去桌边拿了纸笔，给振清哥写了一封信。
寄出去后，柯百佳考虑起李茹这边的事情。
虽然不必要圣母心过度，但李茹确实是给自己带来了好处，柯百佳想了想，那以后李茹遇到困难，在能力范围，绝对帮，她孩子要是不给养老，她养了。
这个院子，也就给她住到最后吧。
柯百佳休息了两天，去找左明辉，说了自己要离开礼堂后厨的事情。
“不行。”左明辉说：“你不是那种扛不住压力的，你跟师傅说实话，是不是你的身体……有什么病症。”
那还真不是。
左明辉又给她鼓励，也说了自己打算把总厨的位置给她，这次国宴那么成功，完全就是最好的机会：“如果你现在要这样放弃，又不是有病症，那你当初那样努力上进，学习，一直走到这一步，是儿戏吗？”
老人家说着说着，生气起来了。
柯百佳这一趟算是无功而返，没办法只能先上班几天以图后效。
这么一耽搁，她第五天才想起来空间新功能应该构造好了，便念头一起，进了空间。
1466 改造
刚能视物，就瞧见了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只见已经使用了五年的，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路的商城，增增减减，多出了不少东西，也有些东西不见了。
柯百佳的脑子，有两秒左右的清凉感，这种感觉过去，她已经掌握了改造后空间商城的一切变化。
首先是空间和层高，都有增宽增高，现在的商城是十层楼。
其次是商城每一楼都出现了控制水电的控制台，只要她乐意，全开也可以。
从一楼开始，还是那种大超市，但是已经不是之前那种细分到一个盐巴几个品种都能占据半个货架的那种精致摆放，而是批发式商超的那种布局，所有的品类还是有分区域，但是一看就狂野了许多。
一辆拉货装卸用的板车，和一个带轮子的购物车，以及一个小篮子，还有个三角梯子，就在角落交叠着。
除了商超货品，一楼还多了一个家具区，也是批发式的，看上去都很有设计感，简称看上去就很贵。
一楼逛了一圈，就需要十五分钟，还只是没有任何停留走一圈而已，电梯的位置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永不停歇的慢速自动扶梯，踩上这个电动扶梯上了二楼，发现二楼全部都是用电的电器，厨卫家电日常用具，都在这。
走了一圈，发现之前那种按照牌子来开店的现象没有了，跟楼下一样，都有点批发式的样子，柯百佳这一圈，倒是看到个好东西了，不过暂时不去动它。
之前她做饭用的那个区域也消失了，所以下一次，她直接用展示区的厨房就可以了，最多就按照自己心意，安排一下周边布局。
往第三层走上去，出现的全都是衣物，童装孕妇装老年装普通装都有，除了衣物鞋帽围巾内衣店等，连之前的野外露营用品店也都归类在这一层，此时也是店面扩大了一倍，东西跟仓库一样，整齐又多，一摞摞的。
四楼，怎么说呢，故事书里说不小心进了哪个大户的库房，就是这种感觉，四楼全部都是奢侈品，比如手表，又比如金银珠宝，连玉器和装饰品也都在这一层，这是最有钱的一层，柯百佳去看了一下，展柜上的手表，叫翡丽，最贵的款九位数。
看来，这还是按照后世的价格来标注的，在一楼的时候瞧见一包盐三块就猜出来了。
四楼，虽说最昂贵吧，但也是利用率最低的。
柯百佳无心多逗留，朝着五楼走去，以前的书吧还在，那些奶茶小吃，餐馆也都在，仓库不见了，这一层现在纯粹属于吃的，半成品和成品都有，一个囊括所有品类的药店也在其中，不知道为什么药店会安排在吃喝的这一层，但不影响她的满意度。
柯百佳继续上行，六楼是娱乐区，电影，游戏厅，游泳馆鬼屋，甚至什么占卜的星象馆，一应俱全，七楼，全是文具相关，书吧也在这里，但是真的如光幕说的那样，超时代的科技内容，都被抹除了，并且书籍是不能带出去的。
八楼，是客房，总统套房到标间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病房区，连那些急救用具都配备好了。
1467 变化
九楼是工坊，和一间间的空屋子，她见到它们第一眼就知道，这是取而代之的新仓库，进去一看，自己做过的那些吃吃喝喝还有预存的处理过标识的商品，都在其中。
那么，她最期待的，并且接受交换而要求的那个功能呢？
柯百佳终于脚踩在十层，从扶梯和楼层的地面交界处，好像有一层屏障一样，刚过界，各种声音就出现了。
牛哞，羊咩，猪叫，鸡鸭鹅的鸣叫，还有另外一面扶梯处，堪比水族馆配置的超大鱼缸，河鱼，海鱼，虾蟹贝类，都在其中。
她还见到了全身蓝色的超级大虾，这一只上桌，能占半张普通的桌面了吧，柯百佳高兴得眼泪差点从嘴角流出来。
不担心喂养排泄的问题，空间自己能解决空气的问题和牛羊排泄以及喂食，这里任何活物都不会有疾病，甚至于外头的种类进来，都能自动被消除病菌，茁壮成长。
这一点是最让柯百佳高兴的了，这样真是没有任何遗憾了。
整个十层全部看过，柯百佳都要仰天长啸了。
因为除了这十层，它还开放了一个权限，睡眠状态的人可以进入其中，换句话说，进入的人除了柯百佳都会进入昏睡状态。
要不，改天把睡着的振清哥偷进来，给他来个马杀鸡之类的。
柯百佳满意的离开了空间，且带出来两只鸡，两只鸭一头鹅，和一些鸡蛋。
苗音家的孙孙，取名叫幸福、快乐，这两孩子马上周岁了，到底是柯百佳看着出生，慢慢长大的娃子，做人家姨的也表示表示。
李茹接手了它们的喂养，从柯百佳得知李茹那样东西确实宝贵后，她就不让李茹继续扫大街了，为了让李茹能接受，就故意说让李茹当自己的管家，她上班，不固定汇来，以后这院子的事情，就劳烦她管了。
李茹只要包吃包住，其他福利都不想要，柯百佳也有办法。
不是包吃么，鸡鸭鱼肉，每次都供应上。
不是包住么，她那个屋子里头，从家具到床品，全都换一遍。
纸巾香皂七七八八的都给她塞满屋。
李茹每天晚上都阿弥陀佛心道自己是不是积了什么德，遇到的故人之孙一副要给自己养老的架势。
柯百佳出去了一趟，找个地方将她在二楼瞧见的一款老人专用马桶给搬回来。
这款坐便的设计，是外观和其他马桶无差别，不过下面有玄机，有个十多升容量可拆卸的厨具防腐蚀的容器，上面使用下面接着，本质上还是和目前大家用的恭桶一个功能，但是对老人很友好，直接坐便，多方便，下面那个还好冲洗。
只可惜现在的一个水平，还基本都是旱厕，下水管道的分类，并没有落实到后世的便利程度。
“这，现在还有这种东西卖了？”李茹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看起来漂亮光滑的马桶。
柯百佳嘘了一声：“这东西不常见，回头您在后头开个小帘子专用，下面是这样拆卸的。”
看着柯百佳示范了一遍，李茹表示晚上又要念阿弥陀佛了。
不然她睡不安心。
总怕享受太多的福气，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好在目前看起来，并没有坏事发生的迹象，暂时就享受着吧，李茹心道。
1468 黑河
这马桶，柯百佳还给三个师父都送了。
左明辉，榆中，东盛：……
柯百佳嘿嘿一笑，再次提出了自己想要回乡的请求，左明辉黑着脸直接不理会她了。
这样的人才，这样的厨子界之星，不工作就想回去当家庭主妇，他不理解，也不要理解！
又一次失败，柯百佳只能鼓起勇气再重来。
只是，一封电报打断了柯百佳的下一次进攻计划。
“离职一事不急，等我回信。”是振清哥发来的。
不着急？
不是，振清哥比她更惦记着两人在一起，为什么会发这封电报，还是说，他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柯百佳立马去给厨师协会打了电话，万巧云也是一头雾水。
焦急了两日，她终于等到了振清哥的信。
“行车三个小时就能到达，先一步给你发了电报，详细的事情，在信件里跟你交代，华北带过我三年的老师请求我前往黑河工会相助，我思量再三决定过去，除了领导之前对我栽培甚多无法拒绝合理要求，还有一点就是，黑河距离你更近，思来想去，你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不应该为了迁就与我距离一朝放弃，等我半月，京北相见。”
啊？
柯百佳脑袋里立马浮现一片冰天雪地。
黑河，偏北的方位温度最低能达到零下几十度，说句呵气成冰也不夸张。
仔细看看信件，上面留下的地址，是一个矿业和石油燃料等厂子环绕的工人组成的位置，从振清哥的形容中，这个位置刚好在黑河范围，并不是黑河偏北那一块。
但是……但那也不是个舒服的地方啊，礼城和春城，甚至和平镇和阳城，那都是夫妻两个都快快乐乐过日子不缺吃喝的所在，他怎么就…
唉，想想自己也是说好要离开，却因为顾及师傅们的心情和希望，不敢直接来狠绝的，只是说服为主，其实柯百佳也能理解丈夫了，再说了，他也提了，黑河距离她更近，两人能不影响现状还能那么近距离在一起，也算是不好中的好事了。
三个小时的车程，最起码每周末能相见。
抱着信件认真的看了好几遍，确定丈夫抵达的时间会是什么时候，柯百佳在日历上做了大大的标注。
同时按照夫妻的标准重新布置了卧室。
李茹给她搭把手的时候，瞧见她把备用被褥都搞出来了，还加了凳子，整理出半张桌面，就问了句。
“是有人要来，我丈夫，被调动到黑河附近工作了。”
李茹啊了一声，随即问自己是不是找个小院子住更合适。
柯百佳拦着她：“不用，我们搞不好一周见个两次就算好的了，大部分时间院子还是空的，您放心住吧，互相都没啥影响。”
不过李茹还是在苗音他们住的那地方，搭了个窝棚，打算等人家两口子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搬过去。
这是柯百佳不知道的。
后来从苗音口中得知，便找了李茹谈心。
“也不全是因为考虑你，主要是我也不好意思。”
“哦，既然介意，我给您这边围出个小院，就当住出去。”柯百佳行动力很快，又不缺钱，之前合作过的泥瓦匠又过来，给李茹砌了个墙。
1469 专用
造型是类似月亮门的，她外头安了个小灶，如果她介意到前头去，这个月亮门一关就是自己的地盘了。
这时候可不是后世，自家院子里种菜都要被人家举报，关起门来，只要不是往高了建，都不需要开条子，自己乐意就好。
好在地方不小，这样一弄，倒也看着还成。
柯百佳送走工匠们，顺路去寄信。
除了给家里人报备一声自己兴许又是过年才能回家一趟，还寄了坐便马桶的图样，让爷爷给那个木匠父子看看，能不能鼓捣出来。
有便利的还能在这个时代也复刻出来的东西，当然想家里人也受益。
一周后，柯百佳加急的信件和物品都到了阳城，再由阳城的工作人员整理，整层下发。
加急需要多交好几毛一斤的重量，一般人最多就用在比较着急的信件上。
柯百佳倒是不省，寄回来的东西少说五六十斤。
派送的邮递员瞧见了，估摸着自己上午送周边，下午全给多产大队送了。
“不是可以让人家自己拿证明来取吗，你咋还送下去乡下。”新来的同事不理解。
邮递员神秘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出发半个多小时，就看到了多产大队晒谷的画面了，他又骑了一段路，到了柯家，路上好几拨人打招呼，说，又给柯家送东西啦。
他也回应是啊。
这一片，只有这个柯家，收到东西最频繁了。
几十斤的东西卸下来，他叫了两声，就有人应了，柯姑姑今天正好在呢，就和嫂子一块出来接东西。
柯妈妈熟门熟路的招呼这邮递的后生进屋休息。
还打了一碗鸡蛋水，又将装零食的格子拿出来，每样给抓了一大把。“你看，这次又麻烦你了，后生啊，你可真是个勤快人。”
每次送来，他们都省一趟奔波了。
“不碍事，这一片就是我负责的区域。”邮递员顺便说：“您家也有一个包裹，已经送去饭馆了。”
“好好，辛苦你了啊同志。”柯姑姑假嗔：“这佳佳，又多花费了。”
“那是柯同志孝顺，对了我还要去商家送东西，你们慢慢拆，我先走了。”
“诶诶，谢谢啊，这个拿着，同志。”柯妈妈送上好几个蒸熟的酱肉包子，家里是真真不缺肉，做点人情她也不心疼。
为啥不缺肉？
小姑子一个月最少送两三次，百华现在在镇上做事，回到了前领导袁莉的手底下，也是隔三差五给家里送肉，柯二哥夫妻两个也是这个频率，加上柯大嫂操持的那养殖点，那就更是大头了，鸡蛋鸭蛋鹅蛋啥的就没断过，一家每天吃三顿荤的，才能消耗掉这一波波的吃的。
所以，缺啥也缺不了肉蛋。
等邮递员离开了，院门也关好了，姑嫂两人这才将包裹拆开，柯奶奶也慢悠悠的出来。
瞧着桌上的东西越来越多，这一次送了不少文具，纸笔，汇款单又是好几张，大家都已经看麻木了，最后一张纸，倒是让大家眼前一亮。
“娘，你看这，说是为了您和公公准备的。”柯妈妈递过去那张纸。
柯奶奶一看。
嗯？
坐的马桶设计图？
所以，那个给她的五十块汇款，是专门给她和老头子做马桶专用款项？
1470 四警
柯奶奶看了好一阵，也觉得这个方便，柯百佳还在上面标注了可以套上柔软的垫子。
那是太享受了，不过挺值得。
咦？
柯奶奶发现，自己真的是被佳佳彻底影响了，不差钱的情况下，钱花出去了才是自己的，要不然就是一串数字，一叠纸。
不，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佳佳不是给她带来新的消费观，而是勾起了她几十年前的生活状态。
自己还是个大家小姐的时候，买几百大洋的首饰和限量的书籍，不也从来都不考虑么。
倒是幸运，临老了，还能享受几年这样的日子。
柯镇夜现在不用管队上的事务了，也是成天找活干，一看这图纸，还真的跟木匠鼓捣去了。
京北
柯百佳摆设着手指数振清哥来京北的日子。
他说了，会先到京北跟她见面，之后就前往黑河边界那个联合工会。
两人起码能待在一起两天。
柯百佳在信件里多问了好几遍，振清哥了解的也不多，但是据说那边是有个综合门市的，菜品和日用品劳保用品啥的都可以从那边购买。
食堂也是有的，要去哪个厂吃都行，只要钱和票准备好就成。
一听这地方就很荒凉的样子，柯百佳寻思着自己干脆陪着走一趟好了，夹带点私货过去，也好让他在那边生活好点。
去找左明辉要了半天假出去转悠转悠，路上还瞧见了那个喜欢别人撞入他心间的花花公子，这次还是同样的手段，只不过……
柯百佳眼睁睁看着他被那个一米五左右的小姑娘，锤了十多拳，还踹了一脚。
……倒不是同情他。
只是很少看到这种不多比比，一点套路都不跟人讲，直接上拳头的。
花花公子被打了，心情不爽，叫嚣着要找她报复，那姑娘默默的掏出来一个螺丝刀。
柯百佳可不能见到这样的画面，对花花公子这种人，柯百佳是愿意祝福他，前程四警的，但是这小姑娘要是一时冲动赔上自己可不妥。
“还不滚！”柯百佳从拐角朝着这边走了几步。
那人本来就要吓尿了，踉踉跄跄的走。
柯百佳还没说话，那姑娘螺丝刀对准她；“你们一伙儿的？”
这也太巧了。
“不是，之前他也这样碰瓷我，不过找人抓他或者举报几次让公安抓他比较合适，你要是动手伤人了，搞不好自己要被赖上，不好脱身的，破砖头一个，何必用玉去撞。”
柯百佳只是欣赏而已，又不是要讨好眼前人，说完话也就要从另外一边走了。
走了十多步，发现身后还跟着那个小姑娘。
柯百佳加快脚步，她还跟着，确认这姑娘确实是跟着自己之后，故意停下来看她；“有事吗？”
那姑娘一下脸都涨红了；“这，我也走这条路。”
“哦，那你先走。”柯百佳让出一条路。
“……”看了柯百佳好几眼，小姑娘别扭的道歉；“刚才是我不好，你和他的差距其实很大，是我误会了，我给你道歉。”
哦，所以呢？
“请问，这个巷子要怎么绕出去。”
哈？
柯百佳失笑，原来是迷路了。
?
?诶嘿，新人物上线啦。
?
????
1471 之心
也是，京北这一片，路着实复杂，一条条巷子跟迷宫一样。
柯百佳让她跟着自己：“我要去供销社，再走几分钟就是大路，你跟好。”
“嗯。”
走了几分钟，确实出了巷子，一条通达的大路出现在眼前。
小姑娘还挺礼貌说了谢谢。
“不客气，再会了。”柯百佳踩上车子，朝着供销社的方向去。
个子小小的姑娘看了看人家那一垫脚尖姿势利落潇洒的上了车，再看看自己买的最小的自行车还要倾斜一下才能踩着镫子上车的腿。
那女同志，起码有一米六八了吧。
咳，羡慕不来。
柯百佳在供销社消耗了一点票和钱，收好票据之后，带着东西回院子了。
晚上不在这儿过夜，今日离开之前清炖了一份汤，此时回去差不多也可以进行下一个步骤了，放了东西就回礼堂后厨隔壁的小厨房。
已经是休息的时间，师傅却还盯着那火候，时不时看着其他食材，在思索什么。
那种从心底里喜爱烹饪，执着于烹饪的老手艺人，任何时候，都是保持这样的赤子之心的。
柯百佳做了东盛的徒弟时，就有这个感慨，左明辉更是将这种手艺人的形象更加具像、更加深刻了。
也是认识了左明辉和榆中他们之后，柯百佳才知道，自己以前做的那些菜根本就不是掌握了八大菜系的精髓，用后世流行的话来评价，她柯百佳就是个弟弟。
如今这可算的上是传统又正派的学艺了。
“回来了？”左明辉不是那种闲聊的，她来了就继续下一个工序。
八点过半，菜成。
左明辉漱口之后，先喝了一口汤，之后才去吃里头的食材。
顺序没错，火候是他看着的，味道是她自己的手调制的，吃起来，无过无功。
“明日你自己从头到尾做一遍，做好了端给我。”
“好，我记住了师傅。”
左明辉说：“明日你去找榆中一趟，他听说你对糖画感兴趣，不知哪儿找出来一个以前吹糖人的老手艺人，龙凤都能画得栩栩如生，估摸着，是要给你教习。”
柯百佳重重点头：“我知道了，我明天会单独找榆中师傅一趟的。”
栩栩如生的糖画啊，现在就有点期待呢。
隔日，柯百佳先找了榆中，约好了下午工作结束之后就去见那个糖画老人，之后就是自己复刻一遍昨天左明辉教自己的那道汤羹。
这一次左明辉吃了之后，倒是微微有点惊艳的口感：“你今日做的，是添加了什么东西进去吗？”
“处理了油腻感，用粗粮吸走油分，但是添加了皮冻胶质，口感上醇厚却不会厚重，基本上我是没有改变其他的食材，连顺序都没有变。”
“嗯，我是一直不反对你改良菜品的味道的，其实有些菜品名气很大，但是传扬不下来，就是因为其实在后来人的口味审美中，那是不好吃的。”
比如连铁锅都没有的时代，也有一些美味的菜肴留下，但是后世习惯丰富的铁锅炒菜的人们，如何接受基本都是陶罐煮菜的美味？
1472 糖画
又比如海边长大的人，在他们的口味中，咸腥叫做大海的味道，云贵川的人口味中，刺激感重的菜色是美味，江浙沪人要是让它们感受一把双庆火锅，是好吃还是折磨呢。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保留本源至味，才是上乘。
说实话，柯百佳似懂非懂。
传承不是一两天能就能理解头的，但是不妨碍她将这份传授记在心底，她才二十二，未来有很多年可以慢慢理解，和消化。
刚完成二师父布置的任务，下午又要和三师傅榆中去拜访糖画老人，这节奏不可谓不紧凑，但是她并不觉得是事情多，表情和顺平静，跟着榆中师傅走街串巷找到了那位老人家。
老人家生活并不差，有一间自己的屋子，估计是十来平吧，除了炕就是一些家伙什了，几乎没下脚的地方。
柯百佳之前看一个装修期刊，有一句话她记得听清楚，看起来杂乱像是违章建筑的杂院一角十七平价值千万。
所以老人家看起来就算落魄，也不妨碍她把人家当千万富翁看，鄙视嫌弃什么的是绝对没有的。
老人家看到想学糖画的，还真是一个女同志，都有点紧张起来了。
虽说他一把年纪了，但不妨碍看到漂亮姑娘觉得局促。
她进来之后，老头都觉得这屋子更加的黯淡，都不配这样的姑娘踩进来。
“这就是我说过的徒弟，叫柯百佳。”榆中做着介绍：“这是木老先生，你叫木大爷就可以了。”
“木大爷，您好。”柯百佳礼貌的打招呼。
之后就是几人在门边坐着说话，因为里头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一番商量之后，柯百佳每周五会过来这边进行学习，如果木大爷觉得这边施展不开，她还有个院子，可以去那边教学。
“那就去你那边。”木大爷实在是觉得自己这地方人多嘴杂，要是有别的选择，自然是别的选择好过这里。
“好，我的地址是……”柯百佳用只有几人听得到的音量说了一遍。“要是您早到了或者我迟到了，您直接进去就是，我会跟我奶奶说一声的。”
“你奶奶跟着你一起来，还是你们就是这本地的啊。”
“是我奶的老友，姓李。”柯百佳看了一下时间；“既然请您指导我做糖画，我也不能白学您的手艺，您看看，对于薪资这方面，您有什么要求吗，如果没有，我就按照我的标准来。”
薪资？
榆中已经说了一个月给他三十斤米粮的感谢，只要教几次，是他赚了，这怎么又给自己了。
得知榆中师傅连学手艺的报酬都帮自己付了，柯百佳感动之余也表示：“师傅！您徒弟我真的不差钱啦，您那些钱留着买点吃吃喝喝穿穿不好嘛，都搭给我了你用啥。”
榆中笑笑。
“三十斤米粮您收回去，就从我这边给吧，然后周五包一顿饭，一个月四堂课，一堂还补贴您两元如何。”
“不要那么多，也不要管饭，三十斤米粮足够了！”木大爷连连摆手。
“没事，只要我觉得值就行，那没什么其他要求就这样定下吧。”天快擦黑了，柯百佳和榆中并排离开了木大爷的院子。
独留他在原地呆愣很久。
给人家做一下糖画，然后看人家做一下糖画，就轻易给自己找了个有米粮还有钱还包周五晚饭的活儿？
是不是，太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