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遁甲的厉害！
左慈站起来，两只手互相握住了手腕。
“于吉召来的恶风，是西北玄天的寒风！”
“雍凉之地，本就苦寒，冷风不断。”
“再加上现在是冬季！”
“于吉和诸葛亮只需要按黄道十二宫的阵法。”
“布好引风阵！”
“召来西北玄天的寒风后！”
“冬季的西北风连绵不绝。”
“自然也是恶风不断地源续！”
“并不需要方术地维持。”
“所以，此阵布起来容易，破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曹雄用手掌抵着额头。
他额头有点裂开地感觉！
左慈给他的无所不能的印象正在崩坏。
曹雄扶着桌子坐下，缓了缓思路。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对付这种天地组合的奇阵。
曹雄实在没有什么头绪。
“这种奇阵，说厉害也厉害，真对待起来，倒也不足为虑。”
左慈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个橘子，剥着皮。
“此话怎讲？”
曹雄有些不解。
“对付虚实奇正。”
“其实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正招。”
左慈走到屋门前面，用手指点着窗纸上的冰霜。
“现在正值深冬之季，此阵才得以这么强劲。”
“世子只要候冰等待两个月，春季来临。”
“西北风势弱，此阵自然就不攻而破了。”
冰霜在左慈手上化作热气，消散而去。
“不行。”
曹雄看着墙上的雍凉地图。
“四路大军都已经派出去了。”
“尤其是张郃领的四万精锐兵，离陇西山口大约还有二十天的路程。”
“如果我军主力在陈仓一带被阻拦下来。”
“诸葛亮就会领重兵去对付他们了！”
“张郃和马超，二人断然不是诸葛亮的对手。”
曹雄背着手。
左慈吃着橘子，嘴里咀嚼着。
他闭着眼思索，“世子有什么好的计策吗？”
“好计策？”
曹雄笑了笑，“遇上这种鬼天气，还能有什么好计策？”
“只能让赵云强行攻城了。”
“必须把诸葛亮的注意力吸引到陈仓这边。”
“前往秦川、陇西的大军，绝不能出事！”
这个时候。
曹雄思念起冢虎来了。
要是冢虎司马懿这个时候在雍凉就好了。
有司马懿带着大军走秦川，出陇西，攻街亭。
他会放心的多。
可惜，南北不能兼顾。
若是当初上奏父王，调司马懿驻守天水。
恐怕，现在汉中已经不保了。
“世子恐怕还不知道奇门遁甲的厉害。”
左慈站起来，把一个剥好的完整的橘子递给曹雄。
曹雄没明白什么意思，只是伸手拿了过来。
曹雄在接过金橘的一瞬间，感受到了橘身的冰凉。
怎么会这么冰凉？
橘子在曹雄的手里缓缓变成了冰蓝色！
橘子外层结起了一层冰晶！
“这是？”
曹雄难以相信的看着这个冰橘子。
左慈没有关心这个橘子。
“让众军下令撤军吧。”
左慈淡淡的说，“最起码，让派去陈仓的大军撤军！”
“这次的寒风，将会携着极其冰寒的风息南下。”
“虽然诸葛亮无法趁此机会掩杀我军。”
“但是，光是陈仓城下的温度，就足以杀死普通的士兵了！”
你大声喊什么！
此次出征的冀州军和雍凉军。
两军配给都由长安筹集了三个月的时间。
从冀州、豫州和并州等地运来了过冬的棉衣。
陈仓东边的山口。
赵云派了一小队精锐的铁骑，去东北的山道看路去了。
“还好此次的寒风没有夹杂着风雪！”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赵云的中军已经全部撤回了山口下面。
大军已经拔营，要撤进山道里重新扎营了！
玄天寒风的温度太低了！
几乎是一夜之间，温度瞬间就降到了零下十几度！
驻扎在距离陈仓不远处的前军。
已经全部没了消息！
赵云伸出手，尝试握着剑柄！
冰凉的剑柄刺骨不已！
“这是什么鬼风！”
外面的寒风极其刺骨。
所有在军帐外面执勤的将士，都可以感受到寒冰一样的西风。
即使军中将士都穿上了棉衣。
可是也只够勉强御寒的。
山道间。
由陈仓城外吹来的鬼风已经明显弱了很多。
连绵的山脉削弱了风势！
但是，山谷间的温度却是仍旧的低。
“将军，山中的风势小了很多，但是仍然能感受到那股冰凉的风息。”
赵云的一个亲兵进帐，半跪行礼。
“让各营将士在谷坡，山道上扎寨！”
“节约使用营火。”
“不论是执勤将士还是休息的将士，衣不卸甲，戈不出五步！”
赵云的眼神略显疲惫。
这次攻打陈仓无功而返。
他已经擅自下令，将大军撤入山中了。
他现在除了要写封请罪的战报给曹雄外。
最担心的就是黄忠那边了！
黄忠本来率众军突袭陈仓城后。
这支鬼风一来。
黄忠亲率的大军，直接成为了一支孤军！
真希望这场恶风能早点过去！
陈仓城中，满城寂然。
张苞闭眼端坐在城内的府屋中。
他一支手持着长矛，另一只手抚着大腿。
蒋琬在一旁的侧案上坐着。
蒋琬面前桌案上摆着陈仓周围的山势地势图。
他已经看了快小半个时辰了。
张苞一直等着他出个主意。
可是蒋琬不仅没有和他商量的意思。
就是连一句话都没说。
张苞偶尔张开眼，看一眼蒋琬。
如果不是蒋琬还睁着眼，肩膀一起一伏。
张苞听不到他的呼吸声，几乎要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张苞的耐心早就被耗到了临界点。
他发出沉重的鼻息，然后睁眼瞅了蒋琬一眼。
蒋琬果真闭着眼睛睡着了！？
“先生！”张苞提起长矛，狠跺了一下地面。
“先生！？你别睡啊！”
“你大声喊叫什么？”
蒋琬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桌面上的地图。
他和诸葛亮一样，在尝试消磨着张苞的躁心。
张苞身为主将急急躁躁！
蒋琬都看不下去！
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二十年前跟着先主刘备开疆拓土的时候了！
只会提枪厮杀根本不足以成为一方大将！
在雍凉打仗！
脑子要比红二头肌好使！
“你倒是出个主意啊！”
张苞提着矛站起来，“我听说城外的曹军已经拔营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趁势掩杀一下。”
“杀赵云一个片甲不留？”
蒋琬呼了一口气。
他没正眼看这个一根筋！
胡羌之地，曾经的驸马夏侯楙
“这种天气，你怎么出城掩杀？”
蒋琬抬起眼眸。
“少将军威武，可是骑马还不到城门口，手上的长矛就变得冰凉刺骨了！”
“两万军士还没冲到曹军后军前，就得冻死冻伤一半！”
“这种买卖，少将军也不愿意做吧？”
蒋琬沉声静气将给张苞听。
蒋琬和马谡的语气截然相反。
马谡是一种恨不得下一秒就出现在曹军面前。
大破曹军，建功立业的人！
蒋琬却是一种不紧不慢，似乎保住自己的城池就行的人。
十城把握，有六成，马谡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马谡就五成把握，就敢整兵先出城，择地而处，等待战机。
十成把握有八成，蒋琬都懒得翻下眼睛。
九城把握蒋琬可以考虑一下。
十成把握才是蒋琬最喜欢的。
张苞看着这个泰山压顶都会跟你心平气和讲话的蒋参军。
只能叹口气，无可奈何的坐了下去。
蒋琬侧眼看着张苞垂头丧气的样子。
打算安慰安慰他。
这个少将军，脑子里的一根筋绕了一圈，又系上了！
“少将军把守陈仓，是戴罪立功。”
“所以才想急着出城去追杀曹军吧。”
“不过少将军也不必着急。”
“战机什么的随时都会出现，只是要少将军耐心的等待而已了！”
听了蒋琬的话！
张苞眼前一亮！
“战机？什么战机！？”
蒋琬扭头看着张苞。
张苞也许是继承了母亲的容颜。
因为他的脸没有他父亲那么黑。
“具体时间我不知道。”
“但是，至少在陈仓战事结束之前，我保证送给少将军一个大功！”
张苞烦躁的心平息了些。
蒋琬说话让人信服。
至少在谋划上，张苞也帮不上什么忙。
既然迟早会有战机到来，他就少操点心吧。
视角拉远！
距离雍凉陈仓之地的近千里之外。
西北苦寒，胡羌之地。
一个野篷帐里。
夏侯楙正端着一碗滚烫的羊血水饮着。
破碗残缺。
但是飘着血丝的羊血水却很温暖。
夏侯楙的手脚僵直，身子已经被冻的不成样子。
篷帐里有三个羌人正在旁边烤着火。
一男两女，男人正在挥着钝刀切着羊肉。
一个女人在他旁边拾着碎肉。
风寒之中。
夏侯楙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碗里的血汤水。
他又冷又渴又饿。
但是又怕一口气把碗里的汤水喝完了。
他嘬尽了最后一口热汤。
然后长呼了一口气......
他终于还是活下来了！
新平城中。
深夜。
曹雄平躺在床上冥想着。
他心上有事儿。
陈仓之战，绝对不能迟缓！
迟则生变！
他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
躺在床上也难以入睡。
这时，他感觉胸前有只手，不安分的从自己的弘二头肌摸到了胸肌上！
还用指尖在自己的胸前摸来摸去。
搞得曹雄一阵痒痒！
曹雄伸手抓住了马云禄的小手。
“你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马云禄喃喃的嘀咕着。
可是，曹雄听马云禄的语气，却像是睡着前的呢喃。
马云禄微微睁开眼睛，“你不睡，我也睡不着。”
“你还在担心陈仓的战事吧？”
曹雄不被察觉的叹了口气。
“陈仓的战事拖不得。”
著雍！执徐位！屠维！大荒
“按照计划，你的哥哥已经快到秦川了。”
“如果在陇西山道里，碰到诸葛亮的军队。”
“我担心他的带的安定军会有危险。”
马裕禄抬了抬身子，枕到了曹雄的胳膊上，“诸葛亮不是还在陈仓城中吗？”
“他肯定早就离开陈仓，回到天水去了。”
曹雄基本上可以断定，诸葛亮不在陈仓城中了。
甚至，于吉都不在城中！
“陈仓战略位置再重要，也不过是山崖上一个小城。”
“派个机敏的大将守城就好了。”
曹雄把手指叉进了云禄的头发里，轻轻挠着。
这样一来，反而是张郃和魏延那边就被动了！
“要不要我起来陪你一会儿？”马云禄抬起眼眸看着他。
“不用。”曹雄吻了下她的额头。
“你休息吧，我头有点疼，待会儿就睡。”
曹雄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的确是有点头疼。
“曹操不会把头风也遗传给我了吧？”
曹雄自嘲般的腹诽着。
不过，他知道带着风涎的头痛的病，是不会遗传的。
屋外的月光很明亮。
虽然风声不大，但是曹雄可以透过纱纸看到窗户上的冰霜。
外面的西风仍然冰凉刺骨。
曹雄感觉到身侧的马云禄呼吸渐渐平稳了。
他悄悄地坐了起来。
从床头的衣架拿下衣服披到身上。
曹雄点燃了桌上油盏的灯芯。
“《推背图》。”
借着烛光，曹雄翻开了那本《推背图》。
前面插图里的种地、行政都挺有意思的。
这次，曹雄打算翻到讲天地阴阳的那一部分看看。
“阴阳八卦......”
曹雄微微凝眉，思索理解着阴阳八卦的意思。
“这不就是二进制吗？”
曹雄脑门儿一亮，一掌拍到脑门儿上！
‘啪’的一声。
曹雄扭回头，看了看熟睡的马云禄。
马云禄只是翻了个身子，然后背对着曹雄继续睡觉了。
曹雄呼了一口气。
马云禄的起床气很大！
他最好还是不要吵醒马云禄为好。
插画上还印着五行八卦、黄道十二宫的位置。
曹雄不知不觉的看入了迷。
他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星图。
黄道十二宫和二十八宿的位置在虚幻的星图上闪闪发亮。
“十天干，十二地支。”
曹雄取了纸笔出来，在图纸上画着奇阵的方位。
“著雍、执徐位，屠维、大荒落位，上章、敦牂位......”
曹雄顺着天干地支各自对应的位置，画出了一个法阵的图。
“戊辰位，己巳位，庚午位，己未位，戊申位，丁未位，丙午位，戊午位。”
“有了！”
曹雄看着纸上绘出的奇阵的阵法！
如果他所料不错。
根据陈仓周围的地势以及天位！
诸葛亮一共在陈仓城附近布下了最少八个祭坛！
这八个祭坛组成了引风唤雨的奇阵！
屋里的灯光越来越暗，油盏里的灯油越烧越少！
曹雄还在用笔在图纸上勾勒着！
陈仓城布下的奇门遁甲阵，方寸之间即刻可破！
他的肩膀上有一双柔手给他按摩着脖颈。
曹雄感觉酸疼的脖子缓解了一些。
“云禄？”
曹雄抬起头，看见了黑着半张脸的马云禄。
顺带捎上了我
烛光很暗了。
马云禄的下巴往上，由亮变暗。
曹雄看着马云禄半掩着的胸，却不敢有半点想法。
马云禄手上揉捏的动作停下来。
她转身去拿了盏新油灯过来放到桌子上，挑芯帮曹雄点燃了。
“把你吵醒了。”
曹雄抓住马云禄的小手。
“我没有抱的东西，自然是睡不着的。”马云禄撇撇嘴。
“那你平时是怎么入睡的？”
“想着你入睡。”
马云禄拿起冰凉的墨块儿，帮曹雄磨着墨。
曹雄拿起画好的阵图，放在油灯上稍微烤了烤。
这本《推背图》还真有用！
桌上的草稿纸上写满了各种星道公式和运行轨迹。
只可惜，曹雄也只能看懂这一些了。
上面还有一些象数易学，天推人道。
读懂这些还需要付出大量的精力。
曹雄最好找个懂行的人来看。
专业的事儿就要由专业的人来做！
曹雄伸直了胳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他的眼眶里流出一行哈欠泪。
现在得到半夜两三、点了吧？
曹雄暗自感觉着。
“怎么啦？你累了吗？”马云禄瞅着曹雄的样子。
“是啊，忙了一晚上，陈仓的奇阵，终于有机会破解了。”
“现在突然有点困了。”
曹雄的眼帘耷拉了下来。
他看着马云禄的脸蛋儿，忍不住想亲一口。
可是，一股困意袭来，他趴在了桌子上，合上眼睡过去了。
马云禄呆呆地看着趴桌上睡着的曹雄。
她拖着曹雄，把曹雄拖到了床上。
给曹雄塞好了被子。
然后自己再钻进被窝里，抱着曹雄的身子。
马云禄抬起手，轻轻的掐了掐曹雄的脸。
曹雄没有醒！
江东，建业城。
孙尚香的府邸里。
院落里传来了柔剑破空的声音。
‘飒飒飒’的声音从一头传到另一头。
门口传来了一阵叩门的声音。
孙尚香扭头看了过去。
居然是孙登！
“孙登？”孙尚香有点意外的看着门口的壮小伙子。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孙登了。
入冬的时候，听说孙登主动要求上前线打仗去了！
很久没有孙登的消息。
孙尚香还挺挂念她这个侄子。
孙尚香收起了柔剑，塞到了剑鞘里。
她向孙登招招手，孙登就跑了进来！
“瘦了，脸也变黑了，皮肤也变糙了。”孙尚香掐着孙登的脸。
“唉唉唉~”孙登的脸被孙尚香往两边扯，都扯痛了。
“痛痛痛！”孙登挥舞着手。
孙尚香松开了手。
孙登揉着自己的脸，委屈巴巴的看着姑姑。
“你不是去前线了吗？今日怎么回来了？”孙尚香边向屋子里边走边说着。
“这不是快过年了嘛。”
孙登跳进屋子里，扒拉出凳子坐下，“曹军也要回家过年呀！”
“所以你们就暂时休战了？”
“休战了。”
孙登提着茶壶给两个人倒着茶水。
孙尚香手里握着茶杯，旋转了两圈。
她抿了抿嘴，然后端起茶盏喝了下去。
“你去哪儿打仗去了。”孙尚香看着他，“听说九江和合肥那边都有战事！”
“九江那边。”孙登心平气和的嘬着茶。
“荆州于禁率水师顺江而下，柴桑告急。”
“周舫向父亲请命，亲自乘着战船，前往迎战去了。”
孙登指了指胸口，“顺带捎上了我。”
善用水兵的周舫！
“周舫......他的父亲是周瑜，虎父无犬子，也是很强呢。”孙尚香嘀咕着。
“那岂止是强啊！”
孙登突然来了兴致，“那于禁完全没法和他比。”
“我和周舫带着江东战船到达柴桑河口的当天，就战败了曹军的一支水军！”
“老将周泰当场把一个曹军的将领给砍了！”
孙登大口称赞着，“周舫及善用水兵，这打了没三个月，于禁就带兵退回三江口去了。”
“我回来的时候，听说于禁本人已经退回了江夏。”
“只留下了手下一偏将，把守着三江口。”
“看来，今年可以过个好年咯！”
孙登从果盘上，拿下来一个橘子，剥开后分了一半给姑姑。
孙尚香接过孙登递过来的橘子。
她心不在焉的抠着橘子。
“那合肥那边的战事呢？谁去了？”
“那边啊，父亲亲自带着鲁肃去了。”
孙登把剩下的橘子都扔到嘴里，“我听周舫说了，合肥张辽只是配合荆州于禁出兵。”
“张辽是佯攻，如果江口那边战事不顺，合肥军是不会南下的。”
“哦。”孙尚香应了一声。
孙登又拿了个苹果，正准备吃的时候，他看见孙尚香手里的橘子还没吃完。
“姑姑？”
“啊？”
孙登看着姑姑心不在焉的样子。
孙登手劲用力，轻松的就把苹果掰成了两半。
他的两只手，各自拿着一半果子，看着姑姑。
“姑姑是想曹雄哥哥了吧？”孙登坏笑着看着她。
“多嘴！”孙尚香嘟起嘴，吃了一瓣橘子。
该死的曹雄！
该死！该死！该死！
孙尚香面无波澜，心里的却是好戏层出！
她心里一直已经原谅了曹雄！
她本来以为，曹雄从瀛洲回来之后，会想办法来江东一趟！
到时候，曹雄给她认真的道个歉。
孙尚香就会给他个台阶下。
没想到......
没想到！
曹雄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连一封书信都没有！
太过分了！
孙登看着脸色越来越扭曲的孙尚香。
他默默的咽了口唾沫。
每当孙尚香生闷气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
寒光里带着怒火。
遇事不决，走为上计！
孙登悄悄的站起来，就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来替曹雄看看姑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他该离开，去太奶奶那儿看一看了。
“啪”的一声！
孙尚香一掌拍到了桌子上！
果盘震动！
连带着孙登的心跳都震颤了！
“姑姑~”孙登面带笑容，讨好般的看着孙尚香。
今天这顿揍，怕是难免了！
孙登从小就被孙尚香揍到大！
直到曹雄的出现，孙登仿佛才看到一丝姑姑温柔的曙光。
“站住！”孙尚香一把揪住了孙登的衣领，使着手劲几乎要把他拎起来！
“姑姑饶命，曹雄哥哥的错，你不能让我来领啊！”
孙登的眼泪几乎要流出来。
“闭嘴！”
孙尚香把半个苹果塞到了他的嘴里！
“说！鲁肃回来了没有！”
“唔唔唔~”孙登支吾着。
“点头或者摇头！”孙尚香厉眼盯着他。
孙登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
这些绸缎银两是谁送来的！
孙尚香放下手里的孙登，然后就向院外走了出去。
孙登站稳脚跟，长吁了一口气~
他看着孙尚香的背影，消失在了院子里。
他把手里的两半苹果拼了起来，合成一个。
他知道，姑姑肯定是想曹雄了。
两个人还是在一块儿才好。
院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马嘶声！
“驾！”
孙尚香骑着马走了，马蹄声渐渐边远！
孙登从院里跑了出来！
“那是我的战马！”
孙尚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孙登摸了摸脑门，看来自己只能走回去了。
孙尚香骑着马，一路上了大道！
战马很听话，骑着也很轻盈。
冬季城中路上人少。
孙尚香骑着马一路就奔向了鲁府。
鲁肃这个时候，正在自己家熬着热茶喝。
在他不在府中的这段时间里。
有人给他送来了不少的绸缎、银两和新茶。
鲁肃平日里清贫。
自打周公瑾走后，自己也就剩煮茶这点爱好了。
“这些绸缎、银两，都是主公送来的吗？”
鲁肃面对这些东西，不解的问管家。
按常理来说，孙权送别人东西，从来都是明面上送的。
他随孙权出征，孙权没道理背地里送他东西。
“不是主公。”
“是周公瑾之子，周舫送来的。”管家对鲁肃说。
“周舫？”鲁肃一愣。
这小子倒是也有点才华，继承了他父亲的衣钵。
可是......
自从周公瑾死后，周舫并没有来拜访过他。
反而，周舫和韩当、黄盖和周泰那些老武将走的挺近的。
周舫不仅和鲁肃保持着距离，和江东的文臣们，他都不怎么联系。
鲁肃总觉得周舫哪里不对劲儿。
看来，得找个时间去看看他这个外侄子了。
毕竟，周公瑾之子，也算是他鲁肃的半个儿子了。
鲁肃在屋中煮着茶。
热气带着茶香飘满了整个屋子。
鲁肃裹着厚衣服，满意的把茶倒出来。
桌案上还有几册书卷，可以看看解闷。
管家在侧屋外敲了敲门，然后轻轻推门进来了。
“大人，孙小姐来了，说是来拜访您。”
“孙尚香来了？”鲁肃站起身来，“快让她进来。”
鲁肃把摊开的一册书卷又放了回去。
来到侧屋门前，恭迎着孙尚香。
孙尚香拾阶而上，来到屋前。
“孙小姐。”鲁肃笑脸相迎。
“鲁伯伯~你就别和我客气了。”
孙尚香摁下了鲁肃拱起的手，然后迈进了屋里。
鲁肃对管家摆了摆手。
管家低头退下了。
孙尚香很少来鲁肃的书屋里。
屋子里的东西很少，看起来很清贫的样子。
“好冷。”孙尚香抱了抱自己。
“额.......”鲁肃看着自己身上裹着的三层衣服，“府里煤炭不多，年年省着用，倒是木炭用的多了。”
“来人呐！再端个火盆进来！”
“是。”屋外传来的管家的应声。
“鲁伯伯为了江东大事，日夜操劳，却还如此节省。”
“真是大贤了。”孙尚香发自内心的称赞着鲁肃。
“小姐见笑了。”鲁肃笑着摇了摇头，“坐下吧。”
两个人席地坐在屋中的毯子上。
“小姐先喝点热茶。”鲁肃给她也奉上了一杯鲜美的热茶。
孙尚香吹着喝了一口，身子暖和了一些。
孙家三兄弟没一个听话的！
没过一会儿，管家也端着盆火进来了，里面尽是红热的木炭。
屋子渐渐的暖和起来。
“小姐突然来府上拜访，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呢？”鲁肃放下茶盏。
“有......”孙尚香双手指尖抠着。
“我想向鲁伯伯，打听打听曹雄的消息。”
“鲁伯伯在北边打仗，想必也对曹军的动向有些了解了。”
鲁肃微微一愣，然后挽着嘴角笑了笑。
原来是这件事儿啊！
孙尚香和曹雄吵架的事儿他略有耳闻。
不过从没放在心上过。
“此次我随主公出征，迎战的是合肥的张辽，曹雄并不在。”
孙尚香眼帘一降，嘴巴一努，有点失望的样子。
“不过，我却知道曹雄在哪儿。”
孙尚香立即眼前一亮，“他在哪儿？”
“曹雄现在雍凉之地，长安以西，正在和汉军的诸葛亮作战呢。”
“雍凉？！”
孙尚香一愣！
曹雄现在不是应该在邺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享受着曹操的赏赐吗？
敬轩阁里的灵雎妹妹，肯定每天照顾着曹雄。
白天照顾，晚上也照顾。
孙尚香想想就生气。
“曹雄什么时候去的长安那边？”
“小姐不用急。”鲁肃给孙尚香茶盏里添着鲜茶。
“曹雄从东莱郡远征瀛洲的时候，蜀地中的诸葛亮刚好决定领大军，由涪城向北出祁山，进攻西凉诸地。”
“诸葛亮极善用兵，在曹雄不在西边的这半年多里，诸葛亮大败马超和曹彰，攻下了天水。”
“下一步，诸葛亮的目标，就是攻取曹操定下的邺城的陪都——长安。”
“长安告急！”
“这个时候，曹雄刚好回到了邺城。”
“听说曹雄在邺城待了不足半个月，就起身前往雍凉了。”
孙尚香认真的听鲁肃说着。
原来，是他误会曹雄了。
曹雄原来一早就向西凉而去了。
孙尚香对西凉之地没有什么好感，只是凭感觉就觉得那里光秃秃的，又冷又光，什么都没有。
鲁肃看着孙尚香咬嘴唇的样子，不知道她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孙尚香噘一下嘴唇，再咬一下嘴唇。
双手捏着茶盏。
“鲁伯伯，我想去雍凉。”孙尚香认真的看着鲁肃。
“不行！”
鲁肃想都没想，果断回绝了孙尚香！
扬州刺史文钦的女儿文鸳独自一人离家出走的消息，鲁肃已经听说了。
他绝对不会让孙尚香成为下一个文鸳！
太危险了！
孙尚香一个女儿身横跨四个州去找曹雄，这太危险了！
“可是我想去！”
“你坚决不能去！”
鲁肃瞪眼这个姑奶奶！
鲁肃很少生气、着急！
只有面对孙家兄妹的时候，他才偶尔急个眼。
这孙家三兄妹，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孙策是出了名的霸道！
孙权表面上话少，腹中憋着的鬼主意一个个的比蔫儿坏！
孙尚香就更别说了，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半年前，孙尚香独自从青州的曹雄身边跑回来，鲁肃就很头疼。
她这个性子是真的难改！
鲁肃原以为她跟了曹雄后会乖一点。
没成想，现在更加变本加厉了！
“我就要去！我就要去！我就要去！”
孙尚香伸直了胳膊闹着！
长安在建业的西北那边！
“你再闹，我就把这件事儿告诉你哥哥！”
鲁肃这次绝不能放任孙尚香去做这件事儿！
“文鸳姐姐就能去，凭什么我就不能去！”
“因为我不让你去。”偏屋外，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
风度翩翩的孙权从屋外走了进来。
孙权冷眼看着孙尚香。
“主公！”鲁肃急忙起来给孙权跪拜。
“子敬，你起来吧。”
孙权把鲁肃扶了起来。
孙尚香却是“哼”了一声后，身子扭了回去。
孙权左眼一抽搐，觉得需要做点什么。
“主公，小姐她......”
孙权把手指放到嘴前，示意鲁肃不用继续说了。
孙权严肃的整了整衣领。
这次出征，他仅凭五万江东子弟兵，就在群山中挡住了张辽！
张辽都奈何不了他！
一个小小的孙尚香，还制不住？
孙权打算今天给小妹一点颜色看看！
“咳咳。”孙尚香对着小拳头咳嗽了咳嗽。
“小妹啊！”
孙权扑倒在孙尚香的身侧，一把抱住了她的小臂。
“小妹，你不能走，哥哥舍不得你啊！”
“啪”的一声，鲁肃一掌拍到了自己的脑门上。
鲁肃忘了，孙家的两兄弟都是宠妹狂魔。
和孙权去了一趟合肥，快把孙权的本性忘记了。
鲁肃在孙权身侧躬身拜了一下。
然后，他默默的退出去了。
孙尚香只是不动如山的在桌案前坐着。
她一眼也不看孙权。
“哥哥。”孙尚香高傲的说，“我要去找曹雄了！”
“你应该支持我去找曹雄的，对不对？”
孙权的额头贴在孙尚香的胳膊上，轻轻摇了摇头。
“哥哥~”
孙尚香反而给孙权撒着娇，“我就要去找曹雄嘛！”
“你那么多兵马，随便派两千人，护送我到长安不就好了吗？”
孙权猛的直起身子来，“哪有这么简单？”
“你去雍凉，势必要经过荆襄等地，那可都是曹魏的地盘。”
“就是那么简单啦！”孙尚香看着孙权。
“我可是曹雄的妻子，曹兵能拿我怎么样？”
天真！
孙权汗颜。
国家大事，就被孙尚香一句“曹雄的妻子”轻描淡写的抹去了。
“小妹。”孙权苦口婆心的劝着他，“西凉太遥远，没几个月你是过不去的。”
“很多个月过后，曹雄都把仗打完了。”
“等你到了西凉，曹雄都班师回邺城了，你说是不是？”
“不是！”孙尚香一把推开孙权！
孙尚香叉着腰看着孙权，“哥哥你休想骗我！”
“打下西凉要很久的！”
孙尚香一想到还要半年一年的见不到曹雄，她就越着急！
她越着急，就越想立刻去长安。
孙权看着小妹着急的样子，凝眉思忖着对策。
孙权背过身，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的说。
“你去也不是不行。”
“哥哥你同意了？”孙尚香有点意外。
“可是......”孙权扭回头，狡黠的冲她笑着，“你知道去雍凉的路吗？”
孙尚香一愣！
她不知道西凉在哪儿。
但她知道长安在建业的西北方向。
孙尚香指手挪脚的，戳着西北方向，“长安城在那边。”
我会一路问路去的！
“唉。”孙权把两只手拍在孙尚香的双肩上，“我的傻妹妹。”
“你连雍凉之地在哪儿都不知道，那你该怎么去呢？”
“哈哈哈。”孙权忍不住仰头笑了起来。
孙权丢下孙尚香，向偏屋走去。
“子敬，我们去商议下年后的基本方略和作战计划！”
“是。”鲁子敬一直在屋外等候着。
孙尚香噘着嘴！生气的跺着脚！
“我会一路问路去的！”
屋外没有了声音。
看样子，他们是走远了。
孙权和鲁肃打算换个地方去聊。
这个时候，孙登站在屋外。
他远远的看到父亲和鲁肃去后堂了。
孙登一路打听着孙尚香的消息，她的确是来鲁府来了。
在管家那里，他知道了自己良驹存放的地方。
“姑姑~”
孙登推门而进。
他的手没碰到门，从里边被打开了。
孙尚香出现在他面前，脸被气的通红！
“姑姑......”
孙登还没来得及说话，孙尚香就伸手掐住了他的下巴。
孙登的嘴角鼓了起来，“姑姑饶命。”
“你带我去雍凉！”
“去哪儿？”
孙登感觉耳边一震，听地有点模糊。
另一边，大堂里。
孙权和鲁肃聊了很久。
傍晚的时候，孙登写好信，派人给南山的矿山送了过去。
这是孙尚香特别嘱咐的事儿。
要孙登给鲁肃送点上好的无烟煤过来。
孙登二话不说，写信让人连夜送五百石无烟煤，送到鲁肃的府上。
天色渐晚。
孙登骑着马奔出了府外，向城郊去了。
他本来想等父亲和鲁肃聊完后一块儿走。
可是他还有些私事儿，要提前去做了。
大堂中。
孙权和鲁肃相谈甚欢！
孙权命人把热茶换上了热酒。
“子敬，我们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一块儿喝过酒了吧？”
“回主公，已经有三年多，主公没来过我府上了。”
“有什么久吗？”
孙权佯装忘记的样子。
他的确是很久没来到过鲁肃的府中了。
上一次来看望鲁肃，还是周公瑾病重前夕的时候。
孙权呷了一口酒。
“子敬，你觉得，曹军会在过年前夕的时候，趁机来偷袭吗？”
鲁肃用手摸了摸胡须，然后摇了摇头。
“不会吗？”孙权看他的样子。
鲁肃又摇了摇头，“不确定。”
孙权握杯的手一颤。
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如果我是曹操的话，一定会派人在年关之时，突袭柴桑。”
“如果我江东子弟防守不当的话，极容易陷入被动中。”
鲁子敬听完点了点头。
孙权握杯的手揉搓了一下。
其实，孙权一直对鲁肃有一个强迫症。
就是鲁肃点头和摇头的时候，孙权都难以确定他是持肯定的态度，还是质疑的态度。
“主公啊，曹操此人虽然年事已高，又抱恙在身。”
“可是，他是人老心不老啊。”
“就拿此次曹军突然进犯我江东来说。”
“曹雄把北方的精锐，几乎全部调到了西凉那边，去和诸葛亮作战。”
“但是，他又怕主公您派人，趁这个机会，在东南边境再捅他一刀！”
“虽然，魏国的世子曹雄做了江东的女婿。”
这招叫欲纵故擒！
“但是并不代表，魏国统一天下的征途里，不会对我江东下手。”
“在这一点上，我想曹操和曹雄是一致的，而且，曹雄的信念甚至会更甚于曹操。”
“就像我们江东一样，如果有夺取荆州和扬州的话，我们也会伺机动手。”
孙权转了两圈酒樽，然后喝了口酒，“子敬的意思，魏国在年后还是会对我江东下手了？”
鲁肃摇了摇头，“相反，我认为，今年一年的时间里，甚至是三年之内，曹操并不会对江东动手。”
“此话怎讲？”
“主公，曹操下半年派兵进犯江东的目的，并不是夺下九江和南昌。”
“他现在最大的敌人，并不是我们有长江天险的江东，而是雍凉的诸葛亮。”
“他担心曹雄在和诸葛亮作战的时候，我们在背后捅他一刀，索性就派于禁和张辽来攻打我们。”
“他这招叫欲纵故擒！”
孙权眯起了眼睛，“好一招欲纵故擒！”
“所以，主公，只要魏国和江东之间相安无事，曹操就会更放心江东和荆州的安全！”
“同样的，只要主公......”
鲁肃没有继续说，想要孙权自己把话接下去。
“只要我这边给曹操的压力越大，两国之间就战事就会越重，诸葛亮那边的压力就会越小！”
孙权眼睛里放着光，“所以，我非但不应该担心曹操是否该对我动手，我更应该主动出击，打他一个出其不意！”
鲁肃突然翻身而且，重整衣摆后跪在孙权面前，“主公！”
“如今天下群雄尽灭！”
“天下英雄中，只剩下曹操和主公一人！”
“汉军刘备已逝世，益州刘璋只想偏安一隅！”
“曹操已经将大半个天下收于囊中！”
“如今诸葛亮出险兵，夺西凉，已经兵临长安城下！”
“这是配合诸葛亮剿灭曹操最后的机会了！”
鲁肃目光如炬，声嘶劲裂，“一旦曹雄带着的曹军在雍凉一带站稳脚跟！”
“天下大势一定，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江东就成了曹操砧板上等待宰割的鱼肉了！”
孙权听着鲁肃的话，反而冷静下来。
鲁肃明白，孙权表面上越冷静，心里的活动就越剧烈！
“子敬啊，我知道你和诸葛亮私交甚好。”
“这些话，恐怕是诸葛亮对你说的吧？”
鲁肃从桌案上拿起一封书信，“昨日夜里，诸葛亮派人给我送来了书信，请我劝谏主公，配合诸葛亮，伺机攻取荆州！”
孙权摆了摆手，示意他把书信放下吧。
“看来我今日来找子敬约谈，是谈对了。”
“就算今日主公不找我，我也会去找主公。”
孙权抿了抿薄唇，脸色反而光亮红润了起来，“子敬啊，你知道，今日我找你主要要说什么事儿吗？”
“在下不知。”
孙权嘴角一咧，笑着用手指了指鲁肃。
“子敬，我今日来就是要和你商议一下，让周舫攻取荆州一事儿。”
“莫非主公早有攻取荆州的计划？”
孙权笑而不语，只是从给杯子里添着热酒。
“同样是昨日，柴桑的周舫让孙登替我上疏，希望我同意他进军夺取三江口，进而通过江夏夺取荆州的计划！”
一起去看看公瑾的墓吧
“周舫在三个月里大败曹军于禁，未尝有一场败绩！”
“于禁率领的水军一退再退，已经退回江夏防守了。”
“那主公的意思是？”鲁肃试探着。
“我决定，同意周舫率军攻取荆州！”
孙权神色有些黯然下来，“公瑾生前多次上疏，要求我同意他攻取荆州的计划。”
“可是，我次次都驳回了。”
“除了有战机不成熟的原因外，其实我还存了很多对公瑾这个大都督的私心。”
“如今，公瑾的儿子为了避免我生疑，上疏都要让我儿子替他上疏。”
“可见，我当初是多么伤透了公瑾了心，伤透了周家的心。”
提到周瑜，鲁肃也心生悲伤，“公瑾生前，只是高傲了一点，他嘴上不说，实际上心里都在念着主公的好呢。”
“子敬，明日和我一起去看看公瑾的墓去吧。”
“在下领命。”
此时，荆州于禁水师大败的消息。
也传到了江阳关羽的耳朵里。
“哈哈哈！”
关羽捋着胡须，“看来曹操手下也没什么将军了。”
“除了曹雄，其他的人，不过都是鼠辈尔！”
“将军说是。”马良在旁边看着关羽。
“马良啊，你说，我要不要带着涪陵的水师出川，去偷荆州一手？”
“翼德已经带着兵在陇西乱杀曹军了！”
“我看，我也需要活动活动筋骨了。”
马良在旁边摸着自己的白眉思索着。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战机不成熟，将军可否再等三个月？”
“我为何要再等三个月？”关羽有点不悦。
“一来冬季河水没有化冻，将士们劳师远征不易。”
“二来，我预计荆州的曹军和江东还会有一战，将军可在此战之时或者此战之后，再渔翁得利，谋取荆州。”
“三来，曹操的儿子曹雄已经到了长安，现在可能已经和军师对上了。”
“军师若是有什么行动，可能要将军配合一下。将军此时，也可以将对荆州的作战计划，拟定一封，送到雍凉军师手里看看。”
“隔岸观火，渔翁得利！你说的有道理。”关羽双手扶着胡子，“马良啊，对荆州的作战计划，拟定好后，就由你去写好，派人送往天水吧。”
“马良领命！”
雍凉，新平郡。
在大堂里。
左慈披着围裙，正在看着曹雄的画稿沉思着。
曹雄在正案前喝着雨露茶。
他心里不禁赞叹着，左慈送给他的雨露新茶，真的新鲜永葆！
放了很多天了，这些新茶仍然没有一点枯萎的迹象。
新煮出来的茶气也是香美无比！
“世子，你的阵图画的不错，但是有几个阵位是不需要的，我已经帮你划去了！”
“现在，奇阵的阵位有了。”
“接下来，我们还需要查明诸葛亮摆放祭坛的具体位置！”
“陈仓城周围皆被寒风覆盖！寒气逼人！”
“普通的将士是无法靠近的！”
“而且，奇阵阵位摆放祭坛的位置，也一定有重兵把守，怕是不好靠近。”
左慈看着地图上陈仓的位置。
曹雄双手捧着热气腾腾的玉露茶，饮了一口。
专业事儿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这件事儿我早就考虑到了。”
“专业的事儿，就应该让专业的人来做。”
“破坏祭坛的人，已经在准备赶来了吧！”
曹雄早已修书一封，让人快马送到邺城灵雎的手里。
灵雎现在已经不仅是天天在敬轩阁里守着阁楼的人了。
她兼领了曹雄的鬼蝙营。
敬轩阁里外都有了鬼蝠营的人。
扮成普通侍从和百姓的样子，保护着敬轩阁的安全。
灵雎刚刚收到长安派人送来的书信。
她简单的看过之后，就让人把书信送去给骑督曹纯。
夜晚的时候。
灵雎在阁中的雅房里认真翻看着各种情报消息。
她现在已经半领了鬼蝠营，很多事情都在尝试着上手。
大量的消息并没有难住灵雎。
灵雎反而对处理这些批量的信息游刃有余起来。
她的头脑很聪明，对很多事情都是一目而过，过目不忘。
屋门突然被敲响了！
敲门的声音很隐晦，声音很小。
但是在安静的屋子里，灵雎还是听到了。
“进来吧。”
屋门被推开，老将曹纯走了进来。
他关上了门，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职业习惯已经渗透到了他的骨子里，走到哪儿都是悄无声息的。
“灵雎小姐，世子的信，我看到了。”
“曹纯将军，这件事儿，恐怕要辛苦你了！”灵雎微微屈膝，对曹纯行礼。
“灵雎小姐请放心，为了大魏的江山，曹氏的未来，在下万死不辞！”
“将军打算亲自前往雍凉吗？”
曹纯摇了摇头，“虽然邺城无事，但是我是要留在城中保护魏王，以备不测。”
“我的儿子曹演会代我去雍凉，带领鬼蝠去完成世子交给我的任务。”
曹演，鬼蝠营的前副统领。
曹雄离开邺城之前，任命了灵雎为鬼蝠营的副统领。
灵雎犹豫了一下，有什么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曹纯看着灵雎的眼睛，一眼就识破了灵雎的掩饰。
“灵雎小姐莫非对曹演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吗？”
“不不不，我对曹演很放心。”灵雎两只手相互握着，“我只是想问一下将军，我可以和曹演一同去雍凉吗？”
“为什么？”
“我......”灵雎眼神飘忽，“我想见曹雄了。”
“那灵雎小姐还是不要去的好。”曹纯伸出手掌解释，“小姐别忘了世子交待给你的任务。”
“我明白。”灵雎踮踮脚说，“可是，我就帮完曹雄就回来，不可以吗？”
“这正是我想说的。这次曹演去了雍凉后，就会带着剩下的鬼蝠留在世子身边了。”
“所以，灵雎小姐还是不要去的好。而且，就算是做完任务之后再返回来，灵雎小姐也还是不要去的好。”
“为什么？”灵雎再次发问。
“此去雍凉，千里行军，小姐去了反而会影响世子的心境。”
灵雎本来明亮的眼眸，神采又暗淡了下去。
“那好吧。”
灵雎有点失望，不过她也猜到了。
“等鬼蝠出动的时候，小姐会知道的。”曹纯拱手行礼后，就退了出去。
曹纯消失在房间里，关门没发出一点声音。
你又睡觉！你又睡觉！
雍凉，新平城。
曹雄正在睡着午觉，觉得鼻子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呼吸。
一条纤小的虫子从他的眼睛下面溜过，然后不动了。
他又感觉脖颈上什么东西痒痒的。
是那条虫子爬到了脖子上了吗？
曹雄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什么也没摸到。
只能挠了挠。
曹雄扭了扭身子，继续睡着了。
在梦里，他在山穹上看着盘旋在陈仓城上空的乌云。
凄厉的寒风只覆盖了陈仓城周围。
让整个陈仓城都显得阴暗了下来。
陈仓城上除了几个包裹的很严实的哨兵外，并没有其他人。
陈仓城下的曹军尸首早就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
除了几枝竖起来的枪戟，白茫茫的雪地上只剩下凹i凸不平的雪包了。
曹雄觉得纤小的虫子又爬到了嘴巴上。
小虫子很调皮，咬了他嘴唇一口。
有点生疼！
曹雄皱起眉头。
他一半的思绪回到了梦外，另一半的思绪还停留在梦中。
他的手摸了下嘴唇，感觉没有溢出血来。
还好。
曹雄继续看着陈仓城。
身后站着的是灵雎和几百名鬼蝠战士！
陈仓城就要破了！
“喝哈！”
一个人形的大包袱摔到了曹雄的身上！
曹雄立刻从梦中惊醒，嘴巴张成”O”状！
他眼睛眦裂着！
感觉自己半条命快没了！
“咳咳。”
曹雄咳嗽了下，感觉自己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喂！”
马云禄大力摇晃着曹雄的肩膀！
“你又睡觉！你又睡觉！”
“你下手轻点，我快要被你摇死了。”
曹雄抓着马云禄的两只手，尽量把她的胳膊拽下来。
马云禄借势身子一滚，抱着曹雄又翻滚在了榻上。
“那你睡吧，我陪你再睡会儿！”
马云禄两只手环住曹雄的脖子，闭上眼睛，闻着曹雄身上的气息。
丝毫不顾曹雄是不是快要被勒死了！
“我不睡了。”
曹雄还没有大清醒过来，只是被马云禄这么一闹，估计是睡不下去了。
马云禄闭上眼一副就要睡过去的样子。
曹雄只能使出对付马云禄的老招数！
挠痒痒。
曹雄一只手挠着马云禄的后背，一只手扣着马云禄的腋下。
马云禄很快就整个身子松软下来，松开了曹雄。
曹雄坐起身子来，看着窗外的样子。
屋子里很阴暗，今天仍旧是阴天。
虽然是正午过去不久，但是就像是提前到了晚上一样。
今天是一月十日了。
陈仓城的战事拖了快半个月了。
这段时间，曹雄除了派左慈去查看陈仓地形外，就是等灵雎的消息了。
黄忠大军的消息也终于传回来了。
黄忠大约伤亡了三千的兵力。
很多都是在躲避风寒的路上冻死冻伤的。
黄忠老将军抹着一把老泪，派人给曹雄送回来这封战报。
曹雄看着也是很心疼。
他这次派兵攻打陈仓，寸地未得，就已经伤亡了近万名士兵了！
诸葛亮真的是狡猾！
不过，这一万兵他还是能输的起的！
曹雄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曹雄翻身穿上鞋，想去桌子那倒口茶水喝。
却发现手腕被人拉住了。
左慈回来了！
马云禄就像是抱着一个树桩的树袋熊一样。
死死都不松手。
曹雄看着马云禄假寐的样子。
自从马云禄从安定来到自己身边，是越来越粘自己了。
最近一时间也没有仗打，马云禄身上的肉肉眼可见的长了起来。
不过在该长的地方也长了点。
曹雄顺着她肉鼓鼓的脸蛋儿往下瞅了瞅。
“你在看什么？”
马云禄睁开了眼睛，对上曹雄的视线。
曹雄趁马云禄不注意，想把小臂拉出来！
可是手腕在即将逃脱的时候，又被她拉了回去。
“回来！”
“我睡醒了。”
曹雄只能拖着马云禄的身子，来到了桌子旁边。
马云禄在曹雄身上攀着累，就下来了。
她走到火炉旁边，烤着火。
曹雄倒上了一杯茶，茶盏里热气腾腾的冒着热气。
马云禄痴痴的面对着火。
“左慈快回来了吧？”曹雄转头看着马云禄。
“如果是我的话，今天晚上可以回来。”
马云禄唇齿轻启，似乎有点不悦的样子。
这个时候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曹雄站起来，悄悄的走到马云禄身后。
他的手臂插到了马云禄的腋下，把她抱了起来。
曹雄把马云禄抱到了桌子前坐下，让马云禄坐到自己的腿上。
“这次来了雍凉，我都没有好好看过你。”
“好不容易有和你单独相处的机会，你心里却只有陈仓城。”
马云禄低着头不看曹雄，一点也没有原谅他的意思。
“相比起百里外的陈仓城来，你更肉眼可及点。”
曹雄一只手抚在她的脸上，头稍微前倾了点儿。
马云禄微微侧头，把手也抬了起来，掐到了曹雄的脸上。
“疼疼疼！”
曹雄脸上的肉被揪起了一块儿！
顿时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这是对你的惩罚！”
马云禄高傲的看着曹雄，即使自己还在他的腿上坐着。
曹雄揉着自己一边的脸，另一边还在被马云禄掐着。
炉火里的火星散出来一些。
像是被风吹的。
一股股淡淡的清香从曹雄和马云禄的脸上吹过。
是左慈回来了。
马云禄现在也熟悉了左慈的出场方式。
想必两个人的样子也已经被他看到了。
马云禄的脸一红，从曹雄腿上下来，站到了旁边。
“我去拿点水果和点心去。”
马云禄从屋子的后门跑出去了。
曹雄摸了下脸，看向了门外。
门被轻轻的敲了起来。
“进来吧。”
曹雄对外面说。
屋门被推开了。
虽然风不大，但是一股寒气还是涌了进来。
左慈披着一身黑袍就走进来。
衣袍上还到处都是白雪。
左慈挥手一荡，袍上的白雪纷纷散去了。
“你这是刚从陈仓城出来吗？”
曹雄看着左慈的样子。
“的确是。”
新平这边无雪，左慈身上的雪迹明显就是陈仓那边的。
“要不要休息会儿？烤烤火？”
虽然知道他可能不用，但是，曹雄还是关照性的问了他一下。
“不用了。”
左慈坐到了桌前，曹雄的对面。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但也说不上很差。
像是方术用多了后疲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