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魏国血的司马懿!
当初,曹操把他安排在汉中,之后一直没有调动过。
曹操老糊涂了!
估计是忘了把司马懿调回邺城,让他去养老!
“看来,汉中还要再防一手了。”
曹雄不自觉的说着。
“防一手?”许仪有些奇怪。
“防一手,防止诸葛亮从剑阁道退兵。”
“那同意司马将军的建议了?”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西凉大势未定,还没必要过早的知会司马懿。”
曹雄搓搓光滑的下巴。
司马懿很危险!
现在,已经能隐隐看到司马懿露出的獠牙了。
诸葛亮用兵如神,那是明面上。
司马懿可是个小人,杀人不见血,保不齐什么时候,捅魏国一刀!
司马懿吸魏国的血,就是吸曹雄的血!
曹雄说什么也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司马师在哪儿?”
曹雄突然想起这个人!
“这个......不清楚,应该在长安城任职。”
“派人去查清楚,告诉我。”
许仪领命!
曹雄舒了口气,然后凌然的看着前方。
曹演被他派去长安了。
一是托去曹雄对黄忠的惦念之情,主要看看黄忠味正不正;二是,曹演要安排好鬼蝠的训练,在长安城也培植自己的情报势力。
继而,把鬼蝠的情报线拉到天水,洛阳,许昌,甚至是成都,建业!
曹雄携大军出征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天水城里。
将军府邸的院道上!
关索哼哧哼哧,火急火燎的奔跑着,丝毫不顾及自己美男子的形象!
“姐!星彩姐!”
关索哼哧哼哧的跑到院门口,扶着圆墙,大口喘着气!
“慌张什么?”
张星彩正眼都没看他,只是自顾舞着剑,有一丝携剑而起,翩翩起舞的味道。
关索三步并两步走上来,“曹雄携领曹军不亚于十万来征天水了。你听说了吗?”
“没听说。”张星彩把剑挥出划破长风的声音。
其实,张星彩一早就听说了。
她是天水除了诸葛亮外,第二个知道军情的人。
“那姐姐怎么不去请战迎战?”
“我静候军师的战令。”张星彩用剑鞘戳着关索的脑门。
关索倒退了两步,摸着脑门。
现在大战在即,军师和张星彩都不急了!
反而让他这员看粮草的偏将却心急如焚!
关索垂头顿首。
张星彩是不急,但他可很担心远在秦川的关兴、关嫣两兄妹。
关索捋了捋自己的秀发,寂寞的转身离去了~
白帝城东,秭归山下。
关平抹着擦黑的脸。
终于,他又攻克了一个土城!
汉军踩着土城下的尸体攀上了寨楼,片刻过后,土城的城门被打开了!
关平踩着汇聚成流了血线,进了土城中。
“这是守城的都统。”一个汉军的偏将提着刀,对关平说。
刀侧是一个半跪的曹军都统。
“庞德在山后搭了多少土城?”
“这......”
曹军都统犹豫了一下。
关平旁边破偏将即可就往沾血的刀上啐了一口。
“有十几座!也可能.....有二十多座!回将军,小的真的不清楚。”
“不清楚,那你命没了。”
关平歪了下头,使了个眼色。
都统惊骇的脸色变了一半,‘呲啦’一声的血泉就从脖颈间射了出来。
冻水筑沙!
“回去复命去!”
偏将揪起人头的发丝,跟着关平回大营复命去了。
关平回到中军大帐里。
“父亲。”关平把黑手往脸上蹭了两把,站在了关羽的面前,“土城拔了!”
“土城后面还有多少土城?”
“二三十余座不止。听一些江东俘虏说,魏军的土城都修到夷陵、当阳去了。”
“那就一座座去拔!”关羽一子拍在棋盘上,“传令,关平、周仓两军,昼夜不停的拔取山寨!尽快把当阳和公安两地夺下来。”
“是!”关平呼了一口气,领命跑了!
马良看着关平消失在二人面前。
“将军,这样攻坚拔城会不会对将士们造成的伤亡太大了?如此下去,士气恐怕也顶不住。”
“怕什么!江阳军由我调i教多年,连个庞德都打不过,还有什么脸号称天下第一步战?”
马良犹豫了下,闭口不再说话。
西凉,上邦东面的山道上,有几个鬼蝠在山间流窜着。
曹雄率着的大军先锋军已经沿渭水不远处下寨。
“快!把冻土城筑起来!”
曹雄在前面大喊着!
今天,大军安营大寨建了一天,无奈被风一吹,土墙全碎了!
“世子,沙土松散,实在是筑不起来啊!”许仪感觉命苦。
就像他所说的,建好的土墙基本上一碰就碎了!
曹雄来到了一处搭好的土墙处,沙土堆出来的墙正在零散的掉着沙土。
凛冽的西风一吹,风沙都吹到马云禄的眼睛里了。
曹雄从马云禄身后的箭壶里摸出来一支箭,顺手用力扎进了沙土墙中。
箭簇带着小半支箭都没进去了。
“这样子的城墙,根本支撑不起来。”曹雄摇摇头。
这墙太易碎了。
好在诸葛亮似乎并没有主动派骑兵过来冲杀查探一番!
否则,一轮骑兵冲杀过来,先锋军的阵脚就会被冲乱!
“这样子的城墙不行,即使今天没有被汉军的斥候发现,明天和后天呢,汉军迟早会发现我军没有安营扎寨的好地方,到时候就会陷入危急的境地。”左慈摸着胡子。
曹雄看了他一眼。
这个神通广大的老头子似乎并没有要动动方术的意思!
“真是讨厌的沙子!”马云禄的眼睛进了沙子,水袋里的水浇灌在了眼睛上,勉强除着沙土。
一滴水溅到了曹雄的脖子上。
曹雄伸手摸去了那滴水!
“是啊,这样的沙城怎么能筑起来呢?”
“周遭也没有树林,除了矮丘和沙原外,什么也没有了。”许仪一双大手挠着额头,薅着自己的头发。
不过,这些也都在曹雄的意料之内!
如今已经进入了初春,虽然已经有转暖的迹象,但是,河水并没有化冻!
隔夜的水囊,不放在贴身的地方,很快就会结冰成冻!
“你去派人,去渭水边取水来,一边筑土,一边浇水。一夜过后,一座坚不可摧的土城就搭起来了!”
许仪虽然有点不解,但是还是领命去了。
世子的命令,从来就没有出错过!
“为什么要让他去取水呢?”
“冬水极易结冰,渗了水的沙土都被冰冻了起来,让寒风一吹,这城就牢不可破了!”左慈给马云禄解释。
奇怪的秃鹫!
“原来是这样!”马云禄瞪大了眼睛看着曹雄。
“聪明!”马云禄眼睛里闪着光看着曹雄。
“坚城马上就建起来了。可我还是有种不好的感觉。”左慈掐着银须。
曹雄拍去了手上的沙尘,“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在曹雄眼里,把印着雄字的旌旗插到天水城头只是迟早的事情!
诸葛亮得意不了多久了!
“我夜观天象,十二分星,三台星中的中台上星不黯反亮,有种隐藏着暗光的感觉。此星,乃是诸葛亮的‘将星’。”
曹雄让开了土墙的位置,筑城的士兵围了上去。
“你的意思是,诸葛亮还留了后手了?”
“是。根据我的推算,汉军撤出天水,沿祁山道退军是迟早的事情,但是,汉军在撤退前,还会再战一次!”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曹雄走在大营间,顺路看着四周,“诸葛亮是个谨慎的人,可是这次他一兵未动,看着我大军扎寨,行走在大原上,实在是不合常理。”
曹雄心算着,要是两个人易地而处,他一定会派一员大将率铁骑来冲杀一番的。
汉军背倚天水,南方有上邦相互成犄角之势,绝对可以阻碍曹雄大军的前进。
“这个诸葛亮肯定藏了东西。”曹雄笃定的说,“传话给告诉典满,小心行事,不可轻易地冒进!”
“是。”身旁的一个玄甲亲兵去了。
曹雄并没有把随身的亲兵全部换成鬼蝠。
贴身的战士全是精锐的玄甲兵。
考虑到鬼蝠营的战士还不多,曹雄还是把这些人分发了下去。
只留了几个鬼蝠,自由的潜藏着军队里,保护着他。
“用的着这么谨慎吗?”马云禄感觉今天的曹雄比以往更谨慎了些。
“大战在即,我们还是小心些好。”曹雄转头看着她的侧脸,“虽然我们大局携优,但是,征途还比较远。”
“要是能一口吞掉诸葛亮的主力就好了。”
天空中的老鹰嘶鸣着,展开双翼落到了山头的树杈上。
不对,和老鹰有点不一样。
这光溜溜的脑袋上都没毛。
这是,秃鹫?
军营附近有些秃鹫也可以理解。
秃鹫很快发出凄厉尖锐的声音!
听得曹雄心里一阵阵反胃。
“这是什么鸟在叫唤呢!”典满很不满的揉着耳朵。
远在上邦,他已经跟着五个鬼蝠,来到了上邦城外不远的地方。
他在山石后面,可以看到上邦城头上有汉军在站着岗。
旌旗飘扬,似乎有大将驻守的样子。
汉军的失了陈仓,大军都撤回了天水。
这个时候,前线有大将顶着也正常。
“那是什么?”
一个鬼蝠悄悄的做起了手势。
两三个鬼蝠用手势比划着什么,典满看的一头雾水。
虽然,这个地方很明显鲜有汉军的斥候。
不过,鬼蝠还是习惯性的用手势交流着。
“典将军。”一个鬼蝠凑了上来。
“你们商量完了?”典满有点无语。
鬼蝠身上有种傲然的肃杀之气。
这种肃杀之气,只会在曹雄面前收敛下来。
在旁人身边的时候,这种肃杀之气就会割伤别人。
上邦有条护城河!
比如现在,典满觉得这几个鬼蝠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
“有护城河。”鬼蝠轻轻的说。
轻到典满几乎感受不到传到脸上的吐息,却刚好能听清楚他说什么。
“有护城河?”
典满转回脑袋,望向了上邦城下。
似乎是有一条沟i壑,而且还挺宽的。
距离太远,常人根本看不清。
典满还以为那是什么东西。
“好眼力。”典满举起大拇指夸赞着鬼蝠。
不得不说,鬼蝠还是有点能力的。
不过,上邦一个偏地山下小城,建一条护城河做什么?
这样一条沟i壑,在上邦小城下,显得尤为的不顺眼。
夜间,曹雄在中军大帐里翻着书卷。
此次有了鬼蝠,在长安和邺城之间拉了一条情报线。
邺城里发生的事情,也在源源不断的送到曹雄的手里。
“我二哥倒是实在啊,什么都没做。”曹雄看着邺城月报。
报纸上很少出现曹丕的字眼。
这说明曹丕这几个月挺清闲的。
莫非曹丕真的打算在铜雀台中养生了?
曹雄换了一份儿报,接着看。
曹丕可不是缺心眼,相反,曹丕身上的心眼多着呢。
就是曹操真想退休了,曹丕心眼都不会少去一个。
“哦?”曹雄半弓着的腰板突然挺直了起来。
“怎么了?”短阶下,马云禄正在侧案旁煮着新茶。
玉露的清香已经弥漫开来。
玉露的香气不绝,叶粒少,就能冲泡开很浓的茶香。
曹雄很喜欢在夜间喝两杯香茶。
报纸上出现的名字,只是曾经给他煮过玉露的人。
婉儿!
只不过,现在,报纸上的人名,已经不叫婉儿了。
叫做卑弥呼。
“婉儿去过邺城了。”
曹雄拿着邺城年报,向马云禄挥了挥手。
曹雄看着日报上的内容。
在过完年后的几天。
婉儿,也就是卑弥呼,作为瀛洲岛的女王,去邺城和大魏促进了友谊了。
婉儿脸上披了些装饰,都是瀛洲的饰品,别人倒是也没认出她来。
婉儿在邺城似乎停留了三天就回瀛洲岛去了。
难升米作为亲魏使者,将会在邺城逗留一个月。
年报上写着,魏王曹操还赐给了倭国一顶亲魏金印,铜镜100枚。
马云禄的头也蹭了过来。
曹雄被她的发绺刮的有点痒痒。
“真的是婉儿呢!”
虽然婉儿的打扮很浓烈,不过,马云禄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她怎么会变成倭国的女王呢?”
马云禄还不知道,婉儿被掳走的消息呢。
马云禄离开邺城的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邺城发生了很多事儿呢!
“你离开邺城不久,婉儿就被郭照掳走了,被带到了瀛洲。”
曹雄看着年报,“后来,东莱郡威海闹倭患,我就带兵去青州平叛去了。”
“平了青州海岸的倭患,后来一路又海军去了瀛洲,算是救下了婉儿。有吕绮玲帮他统一瀛洲,我回邺城复命了。”
“算下来,瀛洲岛也应该在去年年关时就大定了!”
想起吕绮玲,曹雄在年报上翻了翻,都没有看到吕绮玲的名字。
先锋军被袭!
不过,婉儿和难升米都回来了,吕绮玲应该也会回来一趟,徐福思念故土,也会回来一趟。
此时,吕绮玲正在并州骑马前往九原县的路上走着。
她的马侧,是一个行驶缓慢的马车。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早就到九原了。”吕绮玲有些不耐烦的说。
“原谅一个百岁老人的冒昧吧,我只是想看看九州大好河山,再说你又不急这一会儿半会儿的。”
吕绮玲没好气儿的白了旁边的马车一眼。
“看在你照顾了婉儿这么久的份儿上,我就勉强带着你走一走吧。”
月光正亮!
前往又是平坦宽阔的大道!
吕绮玲夹了夹马肚子,靠到了带车的壮马旁边,一鞭子甩在马屁股上!
壮马立刻发出一阵嘶鸣声!
马蹄声顿起!
壮马飞快的向前跑去,驾车的战士一时也拉不住马。
“啊~~~~~~”
徐福颤抖的慌乱声从马车里传出来,“我是老人......我是老......慢......”
声音渐渐远去了。
吕绮玲嘴角挂着笑,驱马向前去追了。
‘哈呼~~~’
马云禄打了大大的一个哈欠。
曹雄算了下时间,大概也快到晚上十二点了。
马云禄早就困了不行了。
“回去睡觉了。”
曹雄把案上的军报整了一下,站了起来,然后还得把马云禄提起来。
“我饿了。”马云禄指指自己的肚子。
“明早再吃饭。”
曹雄可没心思吃饭了。
把马云禄送回她的营帐里,随她去找吃的吧。
再说,这个时候,他也不方便打扰左慈了。
虽然,左慈十二个时辰在线,似乎从来没见他休息过。
“我饿了!”
马云禄扯着曹雄的胳膊,不让他走。
正当曹雄要说些什么时候,一股清风带着异香吹过!
曹雄转过头,看见左慈已经出现在了身后。
“左慈?”
你是来给马云禄做饭的吗?
曹雄看左慈脸色不对的样子。
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儿!
“世子,先锋军出事儿了!”左慈略带慌忙的向曹雄报命!
“走!过去看看!”
马云禄也收起了小肚子,跟着曹雄去了。
先锋军大营。
前营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燃火借着夜晚的风势,很快的蔓延开来。
“准备!”
一员偏将握剑站在弓箭营身后!剑尖直指火海!
因为在火海里,还有惨叫声在此起彼伏的传出来!
而且骑马的黑影不断的在火海中掠过。
现在,火海里似乎有大量的黑骑兵在集聚了!
“这些都是些什么人?”
弓箭营身后的偏将内心颤抖着!
他甚至不知道前营是怎么被突破的!
几声鼓鸣声后,就再也没有前营的消息传过来了。
“悬箭!”
弓箭营的战士们蹲站两排,纷纷拉满了弓弦!
黑影出现了!
黑骑兵已经从火海里纵马跃了出来,偏将剑挥了下去!
“射敌!”
一阵弓弦脱响的声音!
伴随着呼啸而去、消失于黑夜中的箭啸声!
满天箭雨落到了黑骑兵的大队里!
但是,似乎只有很少一部分的骑兵从马身上摔落了下去。
“人马都披上了铁甲吗?”
偏将难以置信的看着迎面冲过来的黑骑兵!
先锋军惨战!
身边的箭啸和弦响声不绝!
偏将的心却越来越寒!
“撤退!撤退!”
偏将举着剑向众人喊着!
黑骑兵离他们不到一百步了。
对于冲刺的骑兵来说,这就是一蹴而就的距离!
弓箭手必须让开一条路!
后面的步兵战士早就准备好了!
先锋军的唯一一方重步兵战士,长枪搭在前面将士的肩膀上,稳稳的半跪在地面上。
随着先锋军后营的鼓响声,他们齐齐的站了起来。
就像是升起了一座大山!
许仪在后方的木楼上看着前方的战事!
他只能勉强看到火海。
许仪很庆幸今天白天的时候,世子就离开了先锋军。
否则,今晚世子都危险了!
马云禄已经带着一队铁骑往先锋军去了!
左慈和曹雄带着一队步兵紧随其后。
先锋军大营距离中军不远,即使赶去的话,恐怕还能抢救一下。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曹雄从一开始就看到左慈的右眼在泛着紫光。
“回世子,我算到今夜先锋营会有一劫,而且,我看到上台星绽着烈光,恐怕诸葛亮要对我军发难了。”
“上台星绽着烈光?听说这不是对星命人不好的预兆吗?”
曹雄记得在《推背图》上看到过,还有点印象。
“非天时,借天命,命星就会借神力给星命人。”左慈给曹雄解释着,“诸葛亮向天借命,才有此兆。现在又刚好逢上先锋军被陷,恐怕和诸葛亮借的神力脱不了干系!”
曹雄的心头一紧,有点惊讶!
卧i槽,是什么神力,要诸葛亮耗费着自己的生命力去借?
“到了就知道了!”曹雄心里略微有点急。
许仪率领的先锋军都是中军精锐,即使是中了诸葛亮的奸计,他也赔得起。
但是,他并不觉得诸葛亮干这事儿,能对曹军有什么致命的打击!
“诸葛亮是在试探。”曹雄淡淡的说。
“他在试探什么?”
“也许是什么超级武器呢?”
曹雄打趣的回答左慈。
光是诸葛亮,就会六丁六甲、向天借东风的妖法。
再加上身边又有了于吉的辅佐。
在这西北寒天的地方,两个人搞出些什么来,曹雄也不意外。
曹雄甚至还有点期待诸葛亮能带给他点惊喜。
先锋大营里。
许仪已经提刀,在劈砍着汉军的士兵了!
“喝啊!”
许仪一刀劈在了一个汉兵的脑门上!
直接把头切成了两半。
汉军的身体摔了下去,四肢还在扭动着。
不过扭动了两下后,四肢的力气像是被抽去了。
许仪抽身避开了旁边挥过来的一个大砍刀。
大砍刀擦着许仪的脑门砍了下去,刀片嵌到了冻土里!
“嚯!”许仪一拳砸在了那人握刀的手上,腕骨处传来了被击断的手感,手腕被折裂了下去。
汉兵的手抽不出砍到,再犹疑的一瞬间,被许仪砍下了脑袋!
“啊!”许仪身侧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士兵的惨叫声。
许仪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一个士兵的面门被一双黑手掐了进去,凹陷下去!
“靠!”许仪看着那人面门里溢溅出了血水,感觉一阵恶心。
宰了这些东西!
“宰了这些不当人的东西!”
许仪挥舞着砍到冲了上去!
他的身后是躺倒在地,血流满地的战马。
大营里已经被汉军冲散!
一股汉军冲破了先锋军的沙墙,趁夜冲了进来!
冲进来的汉军战士不多,可是及其精锐。
似乎很轻松的就收拾掉了前去守卫的将士。
许仪身边的将士一个个的倒了下去。
“不会吧?”许仪看着不妙的战场。
没想到,自己刚刚带兵,踏上战场,就拉胯了!
先锋营丢了,他没办法和世子交代了!
汉军将士的行动时而敏捷,时而迟钝。
许仪冲上去撞进了一个汉军的怀里!
胸前的长刀也从胸口狠狠的刺了进去。
他用力把刀拔了出来,然后退后了两步。
汉军战士半跪在地上,用手摁住了胸前被撕开的口子,鲜血溢了出来,可是很快就滚烫的鲜血就变得凝滞起来。
汉军战士抬起眼,看向了许仪。
“不会吧?!”许仪微微一愣。
这样都不死?
汉军战士不仅没死,似乎还有冲上来再戳他一刀的想法。
果然,短暂的喘息之后,汉军将士平地提刀而起!
向许仪冲了过来。
许仪侧开身子,避开了一刀,反手砍在了那人的后背上。
刀切进身骨的手感,刀刃上显着的鲜血。
那战士踉跄了一下后,背对着许仪,头缓缓的转了过来。
“额啊。”汉军战士嘴里吐着白气,眼神越来越阴暗。
“杀......杀不死的?”
许仪感觉自己的热血有点发凉。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一股汉军就能将许仪的先锋军杀的人仰马翻的原因。
许仪满脑子都是该怎么砍死这个人。
片刻过后,许仪提着长刀砍下了那人的脑袋。
许仪用手把那人脑袋提了起来。
除了嘴巴动了动外,眼神晃动了两下,然后就不动了。
许仪的眼角抽搐了两下,然后把人头丢了出去。
绕着全营猎杀的黑骑兵已经有段时间没出现了。
身边的汉军将士似乎也在撤退!
“将军,追不追?”
许仪的身边还活下来一个都统,都统流着热汗凑到许仪身后。
“追!”
仗打成这样,真的是窝囊!
许仪二话没说就提到冲了上去。
他很想找匹马,可是一眼望去,只有零散的将士了。
天上的绽着强光的上台星开始收敛光芒,但是中心仍冒着紫光。
在天水城中央的超级祭坛上。
诸葛亮闭眼端坐在阵中央!
他的眼角愈发的勾起,显得愈发邪魅。
镇守祭坛的白毦兵都感觉耳朵里冒着嗡鸣声。
守了大半个晚上之后,这种状况终于消失了。
诸葛亮从祭坛上站了起来。
他揉了揉左眼,总感觉眼睛里发痒。
于吉从台下端着一碗红糖水走了上来。
“孔明,来喝碗红糖水,暖暖身子。”
穿着薄氅在祭坛中间被吹了一晚上,诸葛亮这身子骨也有点吃不消了。
身后的白毦兵把绒衣也递了过来,于吉顺手给诸葛亮披上了。
“先别管我,奇阵怎么样?稳定吗?”
“大阵将成,很稳定。”
于吉比划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诸葛亮松了一口气,接过了盛红糖水的碗,大口喝了下去。
看着诸葛亮喝下了红糖水,身侧于吉也咧起了嘴角,无声的笑了。
杀不死的兵!
先锋军营地里,马云禄带着骑兵先到了!
许仪正在带兵围剿着几个似乎是跑散的汉兵。
这些零散的汉兵力气很大,一旦锁定目标,动作就会敏捷异常!
许仪安排让身边的人退下,他要专门砍死这个耐砍的汉兵!
两个人措身过了一招,又在他的肋骨下面劈了一刀!
身后一骑马蹄声穿来,直奔许仪这边。
“许仪退后!”马云禄挥枪大喊着。
黑暗中,银光乍过,银色的枪尖紧紧的钻进了汉兵的身体,推着他的身体倒退了出去,直至扎在了地面上!
“吁”的一声,勒马嘶鸣!
马云禄缓缓的驱马过来,看着地面上被扎穿的汉军将士。
汉军将士的四肢扭动着,看到马云禄骑马过来的一刻,两双眼对视而上。
马云禄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满脸血污下,一双泛着青白色的眼瞳在看她。
汉军将士神智停滞了片刻后,双手攥紧胸前的银枪,想要拔出来。
“这......不疼么?”马云禄惊惑的看着这个汉兵。
这是她见过最勇敢无畏的士兵了!
汉兵的脸上被枪尖戳去了一块儿,身上的刀伤更是数不胜数。
但是他仍然能在这种伤势下,凭自己的力气,把马云禄的银枪拔出来!
“这种汉兵,是杀不死的!”
许仪提着长刀来到了汉兵的头前。
刀刃横在了汉兵的脖颈处!
汉兵傻愣了一下。
许仪提刀用力,刀片从脖颈间划过!
人首立刻分为了两半!
汉兵四肢的动作飞快的扭曲起来,挣扎了片刻后,魂归安宁,再也没有了动作。
“这才算把他杀了!”
“战斗力好强的士兵!”
马云禄不禁惊赞着!
若是汉兵都是这么不怕死,不怕疼,那岂不是天下第一步战了?
“有些强的过分了吧?”
许仪疑惑的把刀尖插进了尸首的面门里,然后挑了起来。
“粘稠的血液,几乎没怎么流血。”
马云禄皱了皱眉。
许仪说的没错,若是普通人被砍了脑袋,喉咙间迸溅出的鲜血就得喷三米多高!
大营后方穿来了一阵兵马声。
“吁!”
曹雄拽着马缰,看着被许仪挑在刀上的头颅。
身后的一众人也到了,左慈拉着马嚼子吗,跟着曹雄一起从马上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
曹雄有点不解的看着马云禄和许仪。
许仪的身甲都有些凌乱,身上有被割裂的口子。
皓亮的月亮从乌云后滑了出来。
月光再次照亮了大地!
曹雄走到了尸体面前。
已经没了头的汉兵尸体手臂突然动了一下。
“淦!”
曹雄下意识后跳了一步!
无头的尸体诈尸了?
曹雄吃惊的瞬间,马云禄顺手把那条手臂砍了下来。
粘稠的血液从手臂断口流了些出来。
“这是什么兵?”
曹雄看到这样的兵,吃了一惊!
他的目光飘向头颅的时候,头颅的眼睛刚好眨了一下,然后闭了下去。
“丧尸兵!?”
曹雄的眼睛颤抖了一下。
他似乎有点明白诸葛亮在搞什么诡计了!
只不过,一路过来,他看到的丧尸兵和印象中在电视上看到的不一样。
一顿干三碗!挨刀不怕疼
这些丧尸兵不仅保留了正常思维,而且身手、动作敏捷。
关键还耐砍!
正当他惊奇的时候,身边的左慈却从他身边悠悠的走了过去。
左慈径直向地上的尸首走了过去,伸出手就要去摸。
“小心病毒!”
曹雄踏上前一步,捏住了左慈的肩膀。
万一左慈再被那颗头咬一口,这副老身子骨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世子不用担心,此人无毒。”
左慈把手伸到了那具头颅的额头上。
猛然间,那具头颅的双眼眦裂般的睁开。
无身头颅无声的睁开了嘴巴。
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后,他的目光真正的失去了焦点。
“军师,这人什么情况?”马云禄有点胆寒的看着头颅。
曹雄称了左慈一次大师后,马云禄就默认左慈为大军的军师了。
“是星辰术!”
左慈眯起眼睛,帮那具头颅阖上了眼睛。
“星辰术?”
“诸葛亮和于吉设下了新的阵术,再次引来了新的星辰力。”
曹雄摸了摸额头。
诸葛亮要是真的可以召唤丧尸兵,那可真的是头疼了。
但是,这些兵似乎和真正的丧尸兵还有一些不一样。
“召唤来的星辰力有什么用?”
“回世子,上次在陈仓召的星辰力,是向天借力,借助天地之间的力量来护卫陈仓。但是,星辰力有所不同。”左慈衣袍一挥,手臂在半空中划了个大圆,“星辰力,将直接作用到人身上!”
天上的星星连点成线,紫色的丝线把闪亮的星辰连接在一起,构成人的形状。
“被星辰里赋予神力的人,会有百死不屈之身。”
“百死不屈?”许仪攥着手里的长柄,“天下还有这种神力?”
曹雄同样以疑惑的目光瞅着左慈。
左慈只是和善的点了点头。
“淦!”
看来这三国间,还有自己意料之外的能力!
“不过,因为星辰力的力量太多强大,所以只能作用到少数身体素质强的人身上。”
天上幻动的星辰闪闪发亮,紫极的星光映的褶褶发亮。
“被星辰力作用到身上的汉兵会怎么样?”
曹雄还是更关心对战士的加成能力!
“不吃不喝活的更久,力量更大,一顿干三碗,挨刀不怕疼!”
左慈言简意赅!
淦!
还好这种能力不能铺开用。
曹雄心里庆幸着。
否则,这种妖力还不让诸葛亮只手遮天了?
汉军已经完全撤去了。
许仪身边的都统已经开始重新分营了。
曹雄看着来来往往的战士,军营中似乎并没有病毒一类的东西传出来。
“我去清查一下先锋军的伤亡。”许仪提起了刀。
看到曹雄的点头后,许仪拖刀去了。
先锋军的营地被冲毁的很严重。
汉军袭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那支陌生的黑骑兵给曹雄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左慈转身向曹雄躬身之后,清风一卷,消失在了原地。
马云禄看了曹雄一眼。
曹雄领着她回后方的营地去了。
留在先锋中军的,是连夜重筑土寨的曹兵。
远在秦川的山道上,关兴已经开始收拾打包自己的行李了。
“哥!我们去哪儿啊?”
我们要回天水了
“我们要回天水了。”关兴往包里塞了一块儿雕木,“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
关兴有点失落的看着可人的关嫣。
“我军不和马超开战了吗?”
“不开战了。”关兴想起那个披着长发,终日和属下摔跤的锦马超。
若是真打起来,关兴还不一定是马超的对手呢。
晨曦,天上新光透起。
曹雄缓缓睁开眼睛,微微抽动了下身子。
他又只能感受到一个胳膊了。
他握着自己的胳膊,尝试把麻透的手臂拔出来。
曹雄留下还在沉睡的马云禄,自己走出了门外。
大军处于大原上,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军帐,和东天隐隐露出的鱼肚白。
每隔几帐处都能看到守夜的军士。
曹雄一晚上没睡着觉。
他昨晚似乎被梦魇附体了,一晚上胸口微裂疼,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起来才发现,是马云禄的拳头杵着他的肋骨。
西北玄天的寒风吹过,吹到曹雄的身上感觉有些刺骨。
曹雄伸展着胳膊,打了个大哈欠。
清香的东风逆风吹过来。
曹雄不用猜,就知道是左慈来了。
“查的怎么样了?”
曹雄现在和左慈已经深有默契。
左慈在曹雄身边心思简单,递给曹雄一个眼神,曹雄就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回世子,被星辰力赋予力量的人,还是有弱点的。”
“什么弱点?”
“星辰兵伤势越重,意识就会越弱,身体察觉到致命伤,身体的血液就会开始变得粘稠,不易死去。”
“这种病......它会传染吗?”
“不会。”左慈摇了摇头,“星辰之阵,以人为阵,阵已成雏形,在阵被破之前,星辰里会留在人的身上,不会散去,也不会转移。”
那就好。
曹雄什么都不担心,就担心‘丧尸兵’会传染!
既然不传染,那就好处理多了。
坑埋,火烧,盾阵,链杀!
大不了把他们的头一个个砍下来。
总能给他们找到一个死法。
“辛苦了。”曹雄欣慰的看着这个老头子。
左慈虽然面容苍老,但是神色却和年轻人无二。
这就是修道人的魅力吗?
“我去给世子做早饭去了。”
曹雄眨眼的片刻,左慈便消失了。
太阳从东天露脸,第一抹阳光射进了营地里。
前帐的阴影一直拉到了曹雄的脚下,曹雄看着东天刺眼的阳光。
天光上行。
先锋军忙活了一晚上,许仪也是一夜没睡,把一夜间的伤亡统计完毕后,又亲督了先锋土寨的重筑。
好在月光亮了一夜,军士们连夜从渭水取水,再次重筑了寨墙。
一大早上,曹雄正在拽着半醒的马云禄吃着早饭。
曹雄喝着左慈做出来的晨粥,味道和邺城中的天下第一酒楼里的晨粥一模一样。
真不知道左慈是怎么做到的。
曹雄三口两口就喝掉了半碗。
他抬起眼,发现马云禄还在拿着勺子在碗里搅和着。
“是没胃口吗?”
“不是。”马云禄睡眼朦胧的,“就是没睡醒。”
“认真吃饭!”曹雄伸手掐了马云禄的脸蛋儿一下,马云禄清醒了些。
门阁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战损比一比十!
声音轻微,却又像是故意放重了脚步。
一个披着黑衣的军士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分军报。
他的臂膀上,印着一个蝙蝠的印记。
“世子,这是许仪将军传来的军报。”
马云禄站起来前去,接过了他手里的军报。
鬼蝠行礼后默默退了出去,马云禄也拿着军报跳到了曹雄的身边。
“呐,给你的!”马云禄握着军报的一端,伸给曹雄。
先锋军的情况传过来了。
曹雄摊开了军卷看着,看着看着眉头就紧了起来。
“怎么了?”马云禄注意到了不对劲。
曹雄很少有凝眉苦思的样子。
看他这模样,先锋军死伤应该不小。
先锋军的损伤情况,的确很惨淡!
“先锋军前营尽毁,死伤了两千多名战士。”
“但是,汉军的尸首,只找到不过三百具。”
“不过三百具?”马云禄拿勺的手愣了一下。
战损比接近一比十了!
许仪这个时候,也红着眼站在阳光下,看着重筑的军寨。
他既睡不着,也不想睡。
军报递上去,恐怕世子都要发怒了。
曹雄把军报卷起来,扔到一边,接着吃了起来。
看到这样的战报,曹雄拧眉思忖了片刻后,反而宽心了些。
这支汉兵的战斗力是强悍,但是很明显,诸葛亮还没有更多规模的这个兵种。
昨晚一战,看来只是诸葛亮的试探而已!
为了避免诸葛亮造出来更多这样的兵,他就更应该速战速决了。
“传令下去,先锋军在前,准备攻下天水。”
“先锋军昨晚被袭扰了一晚上,是不是先休息一晚?”
“兵贵神速,许仪会让该休息的战士休息,攻城要紧,先兵临天水城下再说。”
只要陈兵天水下,诸葛亮派兵袭扰的战术就没机会了。
天水城南,上邦。
典满看着上邦外面的护城河,
汉兵真的给上邦挖了一条护城河。
说是护城河,也不是一道宽水渠而已!
“进攻!”
典满挥刀下去!
上邦城东,扛着攻城梯和搭桥板的曹兵就冲了上去!
喊杀声一片!
城楼上也出现了汉军将士,繁杂的箭雨从城墙口射了出来!
“上邦城必须破!”
这是世子派人给他传的军令!
军令如山!
典满依令而行!
上邦城楼上,张苞已经带着将士应敌了!
蒋琬在楼里面端坐着,面前放着围棋棋盘,天元中心处,孤立着一子。
他嘴角挽起,轻蔑的笑了。
天水城下。
同样的一道护城河!
诸葛亮派人从渭河取道,连了一条水渠进来。
天水城外不远处,已经围上了一条河。
护河外,一支汉军整备完毕,黑骑兵在前,身后有重步兵,强弩兵!
中天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光线似乎被吸了进去。
领兵的,不过是一个都统。
他们一直在护河前边休整着。
他们的身后,城门紧闭!
城楼上的旌旗在西北风里舒展。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
护河边上,有黑骑兵带着的战马在饮水。
东边的山原下,开始有黑影出现。
许仪带着重整后的前军到了。
曹雄在无头牦牛拉着的大车上站着,在木台上,他也已经能望见守在护河边的汉军战士。
距离渐渐的近了。
曹雄甚至可以看清那支黑色着装的部队!
单筒望远镜!
“受星辰里赐予的战士,只能砍头或者刺心!除此之外,哪怕是折骨断臂,他们一样能站起来,用嘴咬破敌人的脖子。”
在日上竿头,曹雄率大军准备出征的时候,左慈嘱咐说。
“立刻传令下去,如果遇到着黑装的汉军,一律格杀,不留俘虏。”
曹雄传令下去,没过多久,军令的就传到了许仪的耳朵里。
日上三竿的时候,前军重整完毕,再次向天水出发。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许仪的眼瞳已经熬的猩红,虽然在路上稍事休息了一会儿,但眼眶还是留了一圈血色!
“杀!”前军将士迎着傍晚的日光,向西奔杀而去!
汉军的黑装将士似乎并没有多么意外,甚至没有怎么列队。
他们提起了自己的武器,骑上了自己的战马。
准备好之后,就向曹军的前军迎了过去。
许仪骑着换新的战马,冲入了战场,骑兵相接,他一刀就砍下了一个汉军的骑兵。
汉军的骑兵从马鞍上摔了出去,脚还被脚蹬紧紧的钩着,身子在马侧被拖行,还被迎面而来的战马撞了几下。
他胸前的伤口撕裂开来,鲜红的鲜血溢出了一阵,可是伤口处的血迹立马就变的粘稠起来。
战马终于停了下来,他破败的身体从马下翻到了马鞍上,脸上的擦伤似乎也没什么感觉。
他猛的抖动缰绳,携着战马杀入了曹军中。
“果然是杀不死的。”曹雄手里拿着一个单筒的望远镜,远远的望着那个再次活过来的汉军将士。
他手里一边调着望远镜的焦距,一边望着远处的战场。
这支望远镜,是结合他的想法,和朱由校的技术制作而出的。
【曹雄:这个你能做出来吗?】
【朱由校看着曹雄递给他的图纸,看着上面的内容,朱由校的眉头轻挑了一下,表示并不难。】
【仅仅过了一段时间,朱由校就给他拿出来一份而精密的制作方案。】
【曹雄手里拿着朱由校给他的图纸,上面不光包含了望远镜的设计,还有高倍数天文望远镜,以及小眼镜的设计。】
【朱由校:多做几副眼镜,到时候送给我用用,最近眼睛有点发酸。】
【李世民:你天天的盯着木雕看,偶尔还溅个木屑进去,眼睛能不坏么?】
【曹雄:我做了去看看。】
曹雄拿着朱由校给的图纸,就让人送到了铁铺里,连夜加工带设计。
离开长安的时候,曹雄嘱咐军营中的铁匠,若是做好了,第一时间派人送到前线去。
没想到,经过几个月之后,长安的铁匠真的做了个望远镜出来。
曹雄透过单筒望远镜看着厮杀的战场内,天地之间的色彩,隐隐有些泛绿。
【曹雄:为什么我看到的东西,都是绿色的。我得青光眼了吗?】
【李世民:作为一个兼职大夫,我要告诉你的是,青光眼不是看东西是青色。】
【朱由校:你是不是青光眼我不知道,但是,透过你手里单筒望远镜看到东西带绿色,是因为铁匠炼制玻璃的时候,硅砂中的铁质去不干净,所以玻璃镜片会透一些绿色。】
巧了不是!
【曹雄:我淦!不过,看的还算是清楚。】
【朱由校:我也觉得看的挺清楚的。】
【朱由校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旁边放着十几副不能用的眼镜。】
【刘邦:你的眼镜透着绿光的样子,真像一个罗马人。】
【嬴政:你还见过罗马人?】
【刘邦:巧了不是。】
【铁木真:哦,你们说那个眼睛泛绿光的人啊。】
【杨广:你也见过?】
【铁木真:巧了不是。我砍过。】
曹雄看着战场上的黑骑兵,肆意的分成几队,在战场中来回厮杀,手指不禁捻了起来。
任谁看到身上被插着数支弓箭,还能挥刀劈砍的人,都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支部队应该就是昨晚袭击许仪先锋军的那些人了。”
曹雄把单筒望远镜拿了下来。
马云禄顺着接过了望远镜,两只手学着曹雄举着望远镜看着战场。
只有寥寥几千的汉军战士,被数倍于自己的敌军包围,但是丝毫没有慌乱疲惫的迹象。
所有的汉军身上都挂着伤。
被砍倒在地的人,都被乱枪扎倒了地面上,然后被砍成了碎泥。
因为他们亲眼看到了,一个没了头颅的尸身,把一个士兵的脸摁碎了。
“这种士兵绝不能存留!”
不愧是燃烧自己的生命力换来的战斗力。
一个诸葛亮就能变出这么强的军队。
真不知道,以后这样的军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世子放心,只要及时的夺下天水,抓住阵眼,就能破除此阵。而且,受个人生命力的限制,这样的尸军不会大规模的出现。”
“那就好。”
曹雄扭头看着左慈,不知道为什么,左慈说这话的时候,他总有种话极必反的感觉。
墨菲定律,如果一件事儿有两种及以上的可能,那么必然会有人选择让事情变得更糟的那种可能。
黑装的汉军作战能力很强。
但是,当他们被埋进人群中后,被消磨殆尽只是迟早的问题。
西天的太阳慢慢落了下去。
曹雄一直坐在大车上等着。
左慈划了一个圆罩,寒风吹不进。
“赵云的大军到哪儿了?”
“已经从两翼绕到了前方,随后可以准备渡河,强攻天水。”
曹雄点点头。
“大师,我还有一件事儿不明白。”曹雄看向左慈,“在河边守城的这批汉军将士,为什么没有退回天水城?”
按理来说,即使是袭营过后的残军,也会返回天水城。
这些人守在河边,更像是送人头的。
这其间肯定还有什么秘密,是曹雄所不知道的。
“会世子,这个,我也不清楚。”
左慈摇了摇头,“于吉大我几十岁,甚至是上百岁。我们二人相较而言,他懂得更多,对我了解的也比我了解他更深。”
“他会的很多方术,我也仅仅是听说过。比如说此次的星辰尸阵,我只是在古书上读到过,没想过,真的有人能用出来。”
曹雄剥了个橘子,分了三瓣,分别给了云禄和左慈。
左慈和于吉是两个方术大师!
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大腿不够粗。
曹雄把橘子扔进了嘴里,“算了,无妨。”
“是真是假,有何阴谋,等我登上天水城头,日后拿下抓住孔明,就全明白了。”
敌人一半!我军一半!
战斗一直从傍晚持续到黑夜。
西边的天际还泛着微白,东边的一轮明月已经金亮无比。
许仪亲眼看着最后一个汉军,也是汉军的都统,在被砍去了一条手臂后,一只手握着长刀,又砍倒了几个曹军战士。
许仪亲自上前,趁在汉军都统身后留有破绽的时候,挥刀把他的头砍了下来!
战斗终于结束了。
天水城外,横尸近万。
一夜之间,尸身化冻,遗体表面浮上了一层白霜。
曹雄早早的就从军帐中出来。
带着马云禄巡营之后,天光刚亮,赵云领的中军就已经整备完毕!
“攻城吧!”
天水城外的喊杀声惊醒了天水这头巨兽。
原以为可以攻袭天水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一轮轮箭雨在曹兵接近的时候,就从城墙口射了出来!
云梯被城楼的击楼机破坏着,巨石和原木被人从城墙口扔出来。
“天水硬攻恐怕不好夺。”
左慈站在巨台马车上,看着炸裂在天水城墙上的火石!
“敌我损伤几何?”
“敌人一半,我军一半。”
攻城的曹兵各个舍生忘死,守城的汉兵也像是和天水同命一般。
马云禄拿着单筒望远镜看着天水城上的情况,甚至有汉兵从城墙口扑出来,只为和攀上城楼的曹兵同归于尽!
“有着黑装的战士吗?”
“没有,都是正常的汉兵。”
所有人的心都在略微悬着,曹雄却在不紧不慢的喝着玉露茶水。
这支黑装骑兵,的确一直是悬在曹雄心里的一块儿心恙。
只不过,他隐隐觉得,诸葛亮还隐藏了更大的秘密在后面。
从诸葛亮,没有派人出兵应战就可以看出来。
诸葛亮在拖延时间。
诸葛村夫既然想拖延时间,那曹雄就有必要要尽快的把天水城夺下来!
东城之后,一处军屋里,张星彩端坐在大案前。
面前横放着的,是张飞留下的一柄蛇戟。
盘龙头处,一条黑色的长蛇盘绕让矛头。
丈八蛇矛上,也有一类似的设计。
不过,丈八蛇矛是父亲当天托人打造的,而这把蛇戟,是父亲亲手锻造,留给张家的。
或者说,是留给张苞的。
张星彩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亲手握起这柄蛇戟。
蛇戟的矛头略带些微绿。
张星彩闭着眼睛,相比于自己,她更愿意把蛇戟留给张苞。
不过,大战在即,到了传承的时候,又何必在乎这些父女情感之外的东西。
“大姐!”
门外的关索把身子探进来。
张星彩似乎是有点意外,她抬起眼看着关索。
“你为什么没走?”
“我不想让大姐独自一人孤守天水,向军师请命,军师就同意我留下来了。”
“这个诸葛亮。”
张星彩腹诽了他几句。
关索留下来,对天水来说没什么作用。
现在,她和天水就是绑在一起的。
天水在一天,她就在一天。
天水失了,张星彩的命也没了。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城头没有督战的人,我想去督战。”
张星彩抬眼看着面容秀丽的关索。
恐怕,关索还没有见过什么大阵仗吧?
“小心点,去吧。”
关索的情人鲍三娘!
迟早都要上战场的人。
张星彩可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纠结儿女情长的人。
关索脸色变的振奋起来,拱手领命后,从屋中退出去了。
在离军帐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关索。
关索快步来到了她身边,向她笑了笑,“果然不出三娘所料,大姐同意了。”
两个对视了一眼,骑上驻马,就向城楼奔去了。
张星彩木屋外,一个人悄然走到木屋门前。
燕云十二骑中的一人站在门口,身前的影子刚好拉到张星彩面前。
“燕云偏营,到上邦了吗?”
“回小姐,到了。”
“那就好。”张星彩眼睛凛然的看着蛇戟,“就让他们保护张苞吧。”
“至于我身边,有你们十二人就够了。”
张星彩抬起眼,看着黑色面罩上方的眼睛。
燕云骑退出去了。
日月轮换。
曹雄从头上挠了挠,几根头发掉了下来。
他随意的把碎发扒拉开,继续看着军报。
攻坚夺城不会在一日。
天水城坚,恐怕短时间内很难拿下来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从里面骗开城门呢?
曹雄遥想着三国传记里,诸葛亮派人假扮姜维,翻来覆去的使计,把天水城‘骗’到手的过程。
“对了,姜维呢?”
曹雄突然想起这个事情。
按照时间来说,姜维现在不是应给在他的老母亲熬药,跟夏侯楙守天水吗?
天水早就被诸葛亮夺了。
恐怕,姜维也早就投靠了汉军。
没准,姜维就在天水城里,和曹雄做对呢!
曹雄拿出纸笔,写了封密信,反复确认了几遍后,把信交给了身边的鬼蝠。
“去查清楚天水城内的情况,如果见到姜维姜伯约,把这封信交给他。”
鬼蝠点点头,即刻出去办事儿去了。
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觉的转阴了,夜空中,呼呼的寒风吹过。
如果曹雄估计的没错,典满现在也已经开始拔城了。
点满作战经验丰富,跟随自己南征北战多年。
夺下一个上邦城应该不成问题。
上邦城东门的战斗就从未停息过。
即使实在深夜,典满仍然持刀坐在东城外的大军前,看着一波波的将士冲杀上去。
燃烧着油柴的滚石被抛石机抛上了上邦城楼。
城楼上立刻炸开了一阵烟熏火燎的黑烟!
攀城的曹军将士几乎是一手把盾牌顶进城墙口,一手攀进了城墙。
可惜,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记枪刺。
枪刺来的太快,他甚至没有看清对方的脸,胸口已经被枪头顶出了攻城梯外。
“啊!”
他倒仰了下去!
下面的将士还在陆陆续续的往上爬。
张苞收回长枪,退后两步,空缺的城墙口立刻有人补了上去!
“守住!绝不能让曹军上来!”
张苞的脸上黑灰和鲜血混合。
人群中只有手中一柄钢枪可以证明他的身份。
一个白毦兵冲到了他的身边,在他耳边大吼了一句。
天上的一个滚石又砸了过来,张苞顺手把白毦兵拉开了一个身位,两个人堪堪的避开了滚石!
滚石砸到了一个小兵身上,小兵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哀嚎,就被砸到在地,口头鲜血而死。